第9——12章
第九章國王的陰謀
距采楊節還有5天,終於迎來了安德魯侯爵的生日。這一天莫城裏大大小小的貴族以及凡是能沾上一點邊的親戚都齊聚羅格府中(安德魯侯爵由於常年在外征戰,自己的府邸基本上空置着,最後就索性跟着二兒子一起住了),就連在契城的大伯賽斯利亞和駐守邊關的小叔依斯也從千里之外趕了回來。
大人們忙着去招待客人了,阿芙拉既高興又鬱悶,高興的是一個月不見的艾倫和艾麗終於回家了,三兄妹可以團聚團聚(艾倫和艾麗上的是寄宿制小學,一個月只回家一次),鬱悶的是他們要招待大伯和小叔的兩個孩子。大伯這次帶了11歲的大兒子羅伯特回莫城,小叔帶了4歲的大女兒莉莉回來。這兩個孩子由於不熟悉莫城,而大人們又很繁忙,所以就交給這三兄妹了。
然而這兩個孩子都不是正常的孩子,起碼跟大部分人家的孩子不一樣。羅伯特繼承了他那死要錢老爹的愛財性格,走到哪裏都嚷嚷着“竟然用漢白玉砌牆,真浪費!”“天哪,這麼大顆夜明珠,我看值5000金,不,不止,拿到喬納斯去拍賣肯定很可能賣6000金。”“你看,那位夫人戴的項鏈是用頂級的紅寶石串成,這個至少得賣……”諸如此類的話。莉莉則是個鼻涕蟲,動不動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害得阿芙拉差點忍不住拿出大姐范兒來,直接指着她的鼻子大罵,再哭你就去死。
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這兩個小孩,阿芙拉把他們丟給艾倫和艾麗,獨自躲到後院荷花池的假山背面,摘了一朵蓮葉蓋着臉上,仰躺着曬太陽,偷得浮生半日閑,好不愜意。
春末暖洋洋的陽光灑在人身上,軟綿綿的,阿芙拉禁不住周公的召喚,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在半夢半醒間,阿芙拉忽然被自己的名字驚醒。凝神一聽,發現在荷花池中央的涼亭上有人在竊竊私語,剛才那兩人好像提到了自己的聲音。繞到假山的洞裏面,找了塊隱蔽離涼亭又近一些的地方,這下在這除了蟬鳴以外再無任何雜音,這兩人的聲音也清晰的傳了過來。
“你確定國王陛下改主意了?”一個低沉嘶啞的男聲響起,聽聲音,這應該是一個中年男子。
“千真萬確,這種事情我怎麼會說謊!”另一道像老母雞叫一般尖銳的嗓音回應道。
“我實在不明白,陛下怎麼會舍艾麗而選阿芙拉,畢竟阿芙拉是卡迪亞斯人盡皆知的魔武廢柴啊,魔法測試和劍氣測試是不可能出錯的,但艾麗可是個魔力初始值為10的超級天才啊。”
“是啊,不過陛下自有他的考量吧,咱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那您覺得陛下什麼時候會頒發這道旨意呢?”貌似那中年男子對“老母雞”很尊重。
“應該要再過半年吧,聖光魔法小學規定入學的年齡是5歲,半年後阿芙拉才5歲,正好到上學的年紀。”
忽然,有一隻手伸出來拍在阿芙拉背上,她被嚇了一大跳,回過頭正好看見艾麗那張笑得很得意很誇張的臉。
“嚇到……”
阿芙拉趕緊捂住艾麗的嘴。
對上艾麗詢問的眼神,阿芙拉向池塘上涼亭的方向指了指,艾麗安靜下來了,不知道是發現了她們還是其他原因,這兩個人卻忽然停止了談話,一前一後離開了亭子。
緊接着,出現了幾個身着曳地長裙的貴婦人,她們帶着幾個侍女,搖着綉着精美圖案的團扇,雄赳赳地跨進涼亭,阿芙拉忍不住低罵一句:“孔雀!”
“你說什麼?”由於她說得比較小聲,艾麗沒聽清楚。
“沒什麼,咱們走吧。”搖了搖頭,拉着艾麗離開了假山。
因為心中有事,阿芙拉早早地就回房休息了,而這天人多,誰也沒發現她的異狀。
阿芙拉早早地就躺倒了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腦海中一直出現這樣的疑問:在自己醒來之前這兩個人談的究竟是什麼呢,他們還未談完的是什麼呢?國王為什麼會針對自己呢?
第十章采楊節的由來
思考了半天,仍然猜不出其中的貓膩,阿芙拉最後決定還是應該向老侯爵反應此事。
第二天晚上,吃完晚飯後,阿芙拉就特意到書房等祖父。大約晚上9點左右的時候,書房的門終於被推開了。
“我親愛的小阿芙拉,聽莎拉(伺候老侯爵生活起居的侍女)說,你一晚上都在等我,一天不見就想你的爺爺我了么?”邊說還邊把阿芙拉抱起,放在他的腿上。
阿芙拉再次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為老不尊的傢伙,然後她很悲哀的發現,自從這隻老狐狸回莫城之後,她翻白眼的次數呈幾何倍數增長,遠遠超過前世的26年。
抬起頭,正色望着安德魯,安德魯看着她嚴肅的表情,也知道她即將談的事情很重要,隨即收起了戲謔的表情。
阿芙拉快速地講了一遍昨天在池塘邊偷聽到的對話。安德魯沉默片刻后,抬起手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
“孩子,國王猜忌我們家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我只是沒想到他會把矛頭指向你。關於國王打什麼算盤我大致清楚,只是還有待證實。這件事不是什麼大事,你別擔心。我派人下去查一查,等有了結果再告訴你。”
看着老侯爵篤定的神色,阿芙拉也猜想這件事不是什麼致命的事情,畢竟國王現在還不敢拿羅格家族下手,所以即使動作也總會有些顧忌的,最多也就敲打一番,給點警告罷了。
放下了心中的石頭,再加上艾倫、艾麗兩兄妹在家,阿芙拉又恢復了孩子的本性,除了睡覺三人整天形影不離,野孩子艾麗被關在學校近半年,一回家就像飛出牢籠的小鳥,捉弄這個侍女戲耍那個奴僕,每天玩得不亦樂乎。
其實這次艾倫、艾麗是請假回家的,但由於3天後恰好是采楊節,學校要放假,這兩孩子索性就多請了三天假,等過完采楊節才回學校。
采楊節是光輝大陸上一個很重大的節日,其實跟中國的七夕很相似。光輝大陸上有一種植物叫雙生楊,這種植物的種子長苗拔土而出之後會分成兩部分向上生長,一部分長大之後會開出一朵火紅色如玫瑰一般的花朵,被當地人稱作楊花;另外一半不開花,但最上面的葉子會長成桃心形,那片葉子被稱作楊葉。另外開花的那根莖會比只長桃心形葉的莖矮一點點,好似一個妙齡少女依偎在一個挺拔的男子懷裏,因此雙生楊也被稱為愛情樹、雌雄樹。
關於采楊節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話說14000年前,在亞比利亞帝國和精靈之森交界的一個小鎮上住着一位美麗而又善良的姑娘艾薇兒,艾薇兒家裏恨貧窮,為了填飽肚子,她每日清晨都要到森林的邊緣去採集野菜。在一個薄霧瀰漫的清晨,艾薇兒又一次前往森林採集野菜,在采了半籃子野菜后太陽慢慢從東邊的山頭爬起,薄霧漸漸散去。艾薇兒突然發現小路旁邊的草叢中躺着一個面孔朝下渾身是血不知生死的男子。艾薇兒當即嚇得尖叫出聲,但周圍附近也沒有任何可以求助的人,最後她剋制住心中的恐懼,鼓起勇氣走過去小心翼翼地轉過男子的頭,發現這竟然是一個俊美的男精靈,顫抖地伸手纖長的手指一探,他還有淺淺的呼吸,這個善良的姑娘頓時動了惻隱之心,一心想要救活他。因為長期跟植物打交道,艾薇兒還是有些初步的藥理知識,她迅速在附近採集了幾種止血的藥草,咬碎了敷在精靈的傷口,再費力地把他拖到附近一間供晚歸的獵人暫時落腳的小屋。精靈傷得很重,經過這麼一番折騰都還處於昏迷中,最後,天快黑了,艾薇兒只得準備了一些食物和水留給精靈,然後踏着月色回家了。
第二天,不放心的艾薇兒一大早又準備了一些麵包和清水趕過去,這時精靈已經醒過來了,他非常感謝艾薇兒的救命之恩,但由於他的傷勢過重,短時間內很難痊癒,不能回到精靈之森,這個善良的姑娘又自告奮勇地擔當起了照顧他的重任。就這樣一來二去,兩個人,女的俏,男的俊,日久相處之下,漸生情愫。男精靈痊癒之後,他們已經濃情蜜意,山盟海誓,互許終生了。最後男精靈決定放棄回精靈之森,選擇了呆在小鎮上和艾薇兒生活在一起。因為精靈一直覺得人類是狡詐的物種,不願意與人類通婚,他們是不會接受艾薇兒的。
就這樣他們在一起快樂幸福地生活了50多年,然而艾薇兒終究只是個不會魔法,沒有劍氣的普通人,壽命有限,而精靈族的壽命相對人類來說要長得多,普通的精靈的壽命都在四五百歲之間。忽然有一天早晨艾薇兒停止了呼吸,精靈抱着艾薇兒漸漸冰冷的身體,忽然之間就發了狂,他發出滿身的魔法使得他和艾薇兒居住的房屋燃燒在跳躍的火焰中,而他因為運用魔法過度,牽動舊傷,隨即咳出大口大口的血,最後他抱着艾薇兒踏進了燃成火海的小屋。
第二年,在燃燒過後的廢墟上竟然長出了一種奇怪的植物,一半開花,一半長桃形葉,人們紛紛傳說是這對堅貞的戀人死後也要化作植物相守在一起。後來為了紀念這對戀人,小鎮上興起了采楊節,後來逐漸流傳到大陸各地,最後整個大陸不分種族不分國家都把這一天作為重要的法定節日。
在采楊節這一天未婚男女可以手執楊花或是楊葉,遇到心儀的對象,男的就可以把自己手中的楊葉送給女孩子,如果女孩也中意對方就會收下楊葉,然後再把自己手中的楊花回贈給男子。這標誌着兩個人兩情相悅,只要兩家不是世仇,家庭地位相差不是特別大,就基本上不會遭到雙方家庭的反對。
而結了婚的老夫老妻在這一天也同樣要互送楊花和楊葉,以表示不離不棄、白頭偕老之意。
采楊節這天早晨,整日沉醉於魔法世界的羅格伯爵終於開竅了,抽出一天來陪嬌妻,艾麗和阿芙拉自然是很識趣的不去做電燈泡,雖然艾倫很想和父母呆在一起,但迫於兩個妹妹的淫威,只好作罷。而老爺子說他要去會會老朋友,一大早就不見了人影,艾麗和阿芙拉暗地裏揣度安德魯爺爺是不是要梅開二度,但由於找不到他老人家證實,只好放棄偷看的想法,被大人們涼在一邊的三個小朋友只能由老管家帶着上街去了。
第十一章采楊節遇險
三個漂亮可愛、穿戴整齊的小朋友坐在一輛鋪着長毛地毯的馬車裏,馬車的空間足足有4張課桌那麼大,中間還固定着一個茶几,上面放着一些零食和三杯熱噴噴的奶茶。
艾麗今天穿着一身粉紅色的公主裙,頭上用同色系的頭繩扎了兩根漂亮的馬尾,馬尾尾端還綁着兩朵絢麗的楊花,看起來像個小公主,可惜她一開口就破壞了整個裝扮所散發出來的氣質。
“屁股都坐痛了,還要多久才到亞布斯湖啊。”邊說還邊揉揉她的小屁股。采楊節是在城西郊外的亞布斯湖畔舉行,那是一片寬廣的平原,而亞布斯湖就是鑲嵌在這塊平原上的明珠。
阿芙拉放下手中溫暖的奶茶,不禁發笑,其實也就才坐上馬車十幾分鐘而已,這艾麗就坐不住了。阿芙拉今天也穿了一件跟艾麗顏色款式差不多的鑲金邊粉色公主裙,這是艾麗從阿芙拉那裏聽說情侶裝、親子裝、姐妹裝之後強烈要求阿芙拉穿的,阿芙拉到是覺得沒啥,可惜害苦了艾倫,他也被艾麗逼着穿了一件粉紅色的小燕尾服,因此一出門就一直耷拉着腦袋、苦着一張小臉。
見阿芙拉沒理睬她,艾麗轉而進攻軟柿子,無理取鬧的問:
“艾倫,你說還有多久才到啊?”
本來就很委屈的艾倫被艾麗這麼一吼,嘴角一扁,一幅快哭出來的摸樣,見狀,阿芙拉趕緊轉移話題:“你們看,外面那是怎麼回事?”
這一招移花接木很成功,艾麗一聽有稀奇的玩意,頓時忘記了找艾倫的茬,馬上把小腦瓜子湊到阿芙拉跟前,把剩下的半邊窗帘全部拉起,在空曠的大街上突然出現了一整隊穿着城防軍軍官服的年輕男子,他們配着同色系的寶劍,騎在馬上,齊步並進,聲勢浩大,街上還在趕路的眾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艾麗也沒見過這種陣仗,忙掀開帘子,問老管家格魯斯,格魯斯笑眯眯地向三個好奇寶寶解釋道。
“本來采楊節這一天,城防軍也是要四處巡邏的。但二十幾年前采楊節那天發生了一起事故,99個年逾30的城防軍青年軍官集體辭職,因為他們每年都沒能陪自己的未婚妻或是戀人,更別說送她們楊葉了,最後導致這群女性聯合起來大舉為難這些青年,遲遲不肯結婚。最後把這些青年逼急了,俗話說狗急了也會跳牆,更何況是人呢,這些青年索性連官職都不要了,只求抱得美人歸。99個青年軍官佔了城防軍軍官數量的一半多,這下帝國也很為難,接受這些人的辭呈吧,到哪兒去找這麼多合適的管理人員,更何況這些人大都是貴族世家的後代,不接受吧,何以振軍威,以後人人效仿還不亂套。當時的國王陛下急得抓破了頭皮也沒想出任何辦法,後來他的一個心腹給他出了一個主意:直接把這個問題丟給長老院投票解決。
長老院的很多長老都有子孫或是親戚在城防軍中任職,他們肯定不願意解除這些軍官的職務,經過長老院三天的商討,最後貼出了一個告示:貓到了春天都會求偶,更何況是正值年輕氣盛的青年們呢,愛情是無價的,這些青年敢於為愛情放棄名利富貴,着實難能可貴,其情可憫,其行可原。但也不能不做處罰,否則軍威何在,最後元老院給這99名軍官口頭警告處分,一年內不得升遷,並且罰扣俸祿三個月,不得再犯,否則以瀆職處置。
為了防止再出現這樣的情況,長老院還出台了一項新的政策,以後每年采楊節有二分之一的軍官可以休假,隔一年輪流一次。”
阿芙拉心想,這卡迪亞斯人也真有意思,還真像浪漫的法國人呢,前世她最喜歡呆的就是法國,也有幾個較要好的法國朋友,這下子拉近了不少距離,頓時這些青年軍官生出不少好感來。
隨後格魯斯被艾麗拉進了馬車,繼續給三位小主子講了關於采楊節的故事,他講話風趣幽默,故事又新鮮,很快就吸引了艾麗的全部注意力,最後連快要哭出來的艾倫也忘記了被逼着穿花里胡哨的衣服的委屈,興緻勃勃地聽了起來,反倒是阿芙拉興趣缺缺,因為這類故事她前世聽得太多,看得太多,更何況她自己的親身經歷就是一部驚心動魄的故事呢,所以聽着聽着,她就忍不住靠在馬車壁上打起瞌睡來。
不知行了多久,馬車忽然劇烈地搖晃了一下,阿芙拉頭一下子磕在馬車壁上,額頭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她的瞌睡蟲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艾麗馬上注意到阿芙拉被撞得發紅的額頭,馬上沖外面趕車的車夫吼道:“你咋駕車的!!!”
車夫被吼得很冤,明明是維安家的馬車突然跑出來擋道,他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緊急停車啊,不然兩車就相撞了。
艾麗不理會車夫的辯解,又忙縮回身子去查看阿芙拉的傷勢。其實從最初的疼痛過後,阿芙拉倒覺得不那麼疼了,畢竟前世從槍林彈雨中都走過來了,這點痛算啥,但看着這倆兄妹,尤其是艾倫愧疚的神色,只好分出神來安撫他們。車裏的人不介意這點小意外,不代表車外的人肯善罷甘休。
“喂,撞到本少爺的馬車就這麼算啦?”欠揍又帶有點熟悉的聲音響起。
脾氣火爆的艾麗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這下終於找到人撒了。
“做賊的跑出來喊抓賊,你要不要臉啊,我們好好的在馬路上行走,你跑出來插道,害我妹妹被撞傷了,臭小子,你快道歉。”邊吼還把兩隻手插在兩腰間,頭仰得高高的,兩隻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
喬治.維安本來還很囂張的氣焰,一聽見這個瘋婆子一樣的女孩說她妹妹被撞傷了,馬上不理她,跳上馬車,鑽了進去。
氣得艾麗在外面臉紅脖子粗地大叫:“臭小子,誰准你進我們家的馬車了……”
與馬車外緊張、喧鬧的氣氛不同,馬車裏的氛圍只能用詭異兩個字來形容。
“阿芙拉,你沒事吧,我不知道你在裏面。”喬治小心翼翼又滿帶愧疚的說。要是被艾麗看見這一幕啊,她肯定會氣得跳腳,明顯的差別待遇啊。
看見好似忘了婚約一事的喬治,阿芙拉尷尬不已,只好喏諾地回到:“嗯,那個我沒事,就輕輕地碰了一下,連皮都沒破……”
喬治看向她的眼神越來越溫柔,阿芙拉忽然之間覺得頭皮發麻,到嘴邊的客套話也卡在了嗓子裏,不知道怎麼面對這樣的小屁孩,最後聽到艾麗還在外面拿車夫出氣,大聲嚷嚷着,才勉強地對喬治笑笑:“艾麗那丫頭有時候脾氣火爆了一點,你別放心上,我叫她去。”
然後不等喬治回話就趕緊跳下馬車,開玩笑,再跟這個小孩共處一室,她都不知道自己臉上完美的表情會不會裂開一條縫。
最後在阿芙拉的好說歹說下,艾麗才放過了可憐的車夫,乖乖回了馬車。一見阿芙拉回到馬車上,喬治不顧艾麗的白眼和嘲諷的語氣,硬是死皮賴臉的留在了羅格家的馬車上。然後這兩個人又開始鬥起嘴來,阿芙拉忍不住撫額,只好期盼目的地快快到達。
過了十幾分鐘,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四人一下車,映入眼帘的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選多不知名的鮮花開得滿地都是,一汪閃耀着灼灼銀光的湖面呈現在眾人眼前,亞布斯湖到了。
周圍已經聚滿了人,三三倆倆,成群結隊,更多是一男一女,當然也有很多像阿芙拉他們這樣年齡不等的小孩子。更有些頭腦精明的小商販在湖邊擺起了小攤,有各種小吃,還有哄女孩子開心的小玩意、小首飾,此外,就連楊葉、楊花都有賣的。
喬治一看見立馬跑過去買了一片楊葉過來遞給阿芙拉,不等阿芙拉反應,艾麗就像老母雞護住小雞一樣攔在阿芙拉前面,兇巴巴地朝喬治喊道:“想打我們家阿芙拉的主意,告訴你兩個字,沒,門!”最後兩個字還特意停頓了一下,用了更大的聲音,立馬引起了旁邊人的注意。
看着眾人的指指點點,喬治這個天之驕子的臉刷地一下紅到耳根,惱羞成怒地朝艾麗吼道:“悍婦,小心沒人要。”
“你說誰沒人要,我看你才沒人要呢……”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兩人再度像被西班牙角斗場裏被紅布刺激了的某種動物一樣,興奮起來,不理這兩個總是不分時間不分場合就吵起來的傢伙,阿芙拉拉着艾倫,沿着湖岸邊走邊參觀。各種有意思的場景一一呈現,有人在表演舞蹈,有人在當眾求婚,有人在相約游湖,有人在當眾熱吻,有人在互贈信物……
阿芙拉再一次被這個民族的熱情給震撼住了,這簡直比現代的法國人還開放嘛,不知道其他國家的國民過采楊節是否也這樣熱情呢,好想見識一番,不過這小身板,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啊。她沒想到的是她的這個想法很快便會實現。
逛了大約兩個半時辰,兩個孩子頓時有些累了,艾倫看着旁邊賣蔥油餅的小攤,眼光發直,阿芙拉發自內心的朝他笑了笑,點了點頭。
“老闆,來兩個蔥油餅。”
“老闆,蔥油餅多少錢一個?”
兩道童聲一起響起,問價格的自然是我們的阿芙拉同學,前世電影電視看多了,貴族小孩一出門就挨宰的情形深印在腦海中,阿芙拉自然而然地先問起價格來。
“50銀幣一個。”一看這兩個小孩的穿着和舉止,老闆就知道肥羊上門了。
“50銀幣一個?”阿芙拉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道。電視誠不欺我也,這個老闆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要知道麵粉才10個銅板一斤呢,兩個餅就想賣1金幣。
而我們不知人間疾苦的艾倫少爺則樂呵呵地說:“好啊,快點做好,再給你……”
在阿芙拉的瞪視下,他的話音越來越低,最後漸漸消失在微風中。
精明圓滑的老闆一看就知道做主的是這個看起來年齡更小的柔弱女孩子,不過估計這麼小的孩子肯定不懂這些。於是再次鼓起擔子外加天花亂墜地吹噓一番:“在這莫城裏啊,我的蔥油餅可是一絕,採用了從蔥花是從賽斯頓帝國運過來的,這麵粉是矮人在高原上……”
“10銅幣兩個。”打斷小販的吹噓,一看見貪得無厭的人她就想起陳峰,心情驀地變差,要不是看見艾倫在一邊流口水,她早就走了。
“原料都不……”小販不死心的話語在阿芙拉冷冷的目光中打住,匆匆包好餅,遞給她。
他們走了老遠,小販的雙腿還在不停地打顫,剛才那目光啊,簡直就當他是死人,比他所見過的城主大人的目光還恐怖,但願以後不要再碰到這兩個孩子了,他忍不住在心裏祈禱。
這邊,吃得滿嘴是油的艾倫,用崇拜無比的眼神看着阿芙拉,自己的妹妹好棒哦,一下子就省掉了40個銀幣。艾倫啊,你的數學咋學滴這麼杯具呢。
這廂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阿芙拉忽然感到背後有一雙惡毒的眸子在盯着自己,如芒在刺,沉重的壓力和巨大的威脅感向她襲來。裝作不經意之間回頭跟艾倫隨意聊了兩句,再偷偷掃視人群,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對象。
阿芙拉趕緊拉着艾倫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去,卻又與每個人擦肩而過的路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看似隨意的舉動,卻飽含深意,人多的地方對方下手總是有些顧忌,與人保持距離則是擔心對方有人喬裝在人群里偷襲。終於跑到沿江人來人往的大道上,阿芙拉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沒有放鬆警惕,一隻手把只顧着吃東西的艾倫拉到自己的面前,另外一隻手不知不覺地伸到腰間。這一刻,她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警戒着,隨時發出致命的反擊。
突然從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阿芙拉扭頭一看,一匹長着棕紅色皮毛的馬瘋狂的飛奔而來,人群自動散開,距離他們只有不到200米的距離了。
第十二章我要變強
阿芙拉來不及思考為這是人蓄意而為還是真的意外,拉着嚇傻了艾倫迅速退到路邊,全身肌肉綳得緊緊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到了飛馳而來的馬車上,馬車飛過,揚起一片塵土,卻什麼都沒發生。
剛要鬆一口氣的阿芙拉忽然看見艾倫胸前的金屬紐扣上一道寒光閃過,不好,有殺氣!在心裏暗叫了一聲,阿芙拉隨即一個騰空翻身,左腳點地,右腿啪的掃過去,右手亮出銀光閃閃的匕首(這是她偷偷從密室裏帶出來的),嚴陣以待,伴隨着傳來哐當一聲響,一個身着灰色戰士長袍的中年男子跌倒在地,拿着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盯着她。
周圍剛才還喧嘩不已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周圍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能聽得見,中年男子愣了一秒,馬上躍地而起,雙手合攏在胸前,接着一把淺紅色的光劍從他的緊繃的胸口中緩緩而出,然後筆直地飛向阿芙拉,阿芙拉猛地反應過來,轉身抱着艾倫往地上一撲,但還是慢了半拍,手臂上傳來火辣辣的痛,右手頓時失去了行動力。突然,一個重物壓在她身上,伴隨着的還有艾倫的尖叫聲,隨後身上的壓迫感消失,艾倫像個破布娃娃一樣暈倒在地,在她身後數十米遠的地方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妖艷男子,薄薄的紅唇念念有詞,三個如網球般大小的火球向她襲來,原來剛才是艾倫替她擋了這種火球的一擊。看着越逼越近的火球,阿芙拉卻無能為力,剛才的兩下躲避已經用盡了她渾身的力氣,更何況她的手臂現在還受了傷,行動更是大打折扣,再望向生死不明的艾倫,無力感瞬間充斥滿胸間的每一個角落,阿芙拉無比後悔,後悔自己的懶惰,後悔貪圖這表面平靜的生活而沒有儘力提升自己。
就在阿芙拉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碰的一聲,三個長約三寸,寬約兩寸的菱形堅冰擦地撞上了對方魔法師發出的第二個火球,火球在空中啪的一聲熄滅了,只留下黑黑的一片薄霧,緊接着碰的一聲掉在地上的堅冰卻沒有融化。
隨即一道高大的背影遮住了她面前陽光,眼見出現更強大的對手阻撓,那兩個殺**手對視一眼,嗖的一下不見了,背影想去追,卻被另外一雙趕過來的芊芊玉指拉住。
“保護小家主要緊。”簡潔的語言從一個穿着天藍色法師袍的冷美人口中飄出。
男子點了點頭。
“救艾倫!”阿芙拉什麼也顧不得,拉着女子的下擺。
紅衣女子沒有多話,蹲下來,翻過艾倫的身子,他背上的衣服已經破了一個碗大的黑窟窿,女子手腳利落地剝掉艾倫的上衣。然後幾句低沉的吟唱聲響起,女子的手心上漸漸升起一層白霧,她把帶着白霧的手掌貼近近艾倫的傷口,白霧瞬時化成一滴一滴的汽水,很多黑色的物質在艾倫的傷口上往下流,匯聚到沒有受傷的的白嫩肌膚上,格外顯眼。
大約過了幾分鐘,又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艾倫背上黑色的肌膚漸漸變成紅,露出猩紅色的肉體,眼看黑色的雜質已消失殆盡,女子的手一握,白霧消失,白皙的玉指緩緩攤開,一顆櫻桃大小般的淡藍色水球呈現手掌心,繼續念念有詞,水球已肉眼看得見的速度不斷膨脹,直到有一個蘋果大小才停止,然後從女子的手心慢慢飄到艾倫的傷口上,每過一處,猩紅的血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嫩的肌膚,完好無損。
阿芙拉忘記了手臂的疼痛,也忘記了艾倫的傷勢,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神奇的魔法啊,太偉大了……
直到布帛撕裂的聲音傳來才驚醒了她,抬頭髮現剛才那道背影的主人——一個留着絡腮鬍的中年大漢已經抱起了昏睡的艾倫。而剛才還在治療艾倫的冷艷女子正在用匕首跟自己袖子奮戰的女子。
“你受傷了。”對上她的炙熱的眼神,女子一如既往的簡潔。
在藍衣女子處理阿芙拉傷口的這段時間,安德魯老侯爵不知從哪兒得到消息,帶了一大隊人馬,確定這倆孩子都沒有性命之憂后,才在大部隊的保護下回府。
晚上9點,確定艾倫已無大礙,只需要修養1一個月,再三向哭得似淚人一樣的母女倆保證自己沒事後,阿芙拉和絡腮鬍大漢、美女魔法師一起進了老侯爵的書房。
“這是9級劍客盧克,這是3級水系大魔導師安娜,從你那天告訴我偷聽到的話后,我就安排他們暗中跟着你了。”安德魯率先解釋,為什麼今天這兩人會出現。
“盧克閣下,您好,謝謝!”
“安娜閣下,您好,謝謝!”
“少家主好,不必客氣,這是我該做的。”憨厚抓了抓腦袋的是盧克。
“少家主好,職責所在。”一如既往簡潔回答的是安娜美女。
“盧克,你拿我的令牌去找暗組巴魯斯,徹查此事。
“安娜,你去找斯科奇讓他在羅格府安排一組護衛。
“是。”兩人齊齊退,關門聲響起。
嘆了口氣,抱起阿芙拉,拉開她的袖子。
“孩子,你今天受驚了……”
卸下了威嚴的表情,他不在是高高在上叱吒風雲的卡迪亞斯實權人,而是一個普通的老人,有的也只是一顆擔憂孩子安全的心。
看見老人滿臉自責、擔憂、難過的表情,阿芙拉心裏覺得暖暖的,活着真好,活着才能看到這麼多愛自己的人,也才能愛他們。來這個時空近半年了,雖然一直也接受他們對自己的好,但卻始終沒有擺脫旁觀者的心態,始終覺得自己是個過客,所以對於練武、接收家族的事,接了,卻沒怎麼儘力。當艾倫撲向她的時候,她實在想不出那個平時膽小的艾倫從哪裏來的勇氣,但自己卻忽然之間找到了存在在這個時空的意義,找到了自己的根。
一朵猶如蓮花綻放般的笑容在阿芙拉嘴角升起:“爺爺,我沒事。”
安德魯老公爵簡直看呆了,一股溫馨的氣氛瀰漫在倆人之間,祖孫倆難得有這麼平和的時刻。
可惜兩人都是很實際的人,更何況現在還有事情沒解決,這股氣氛自然沒能維持多長時間。
“阿芙拉,在此之前,你見過這倆人嗎?或者你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人或事沒?”
想了想,又猶豫了片刻:“沒有,不過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對您講。上次我掉進池塘里,”頓了片刻,“是被人從後面推下去的。”
“什麼?這種事情,你竟然沒跟我們講,你腦袋裏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阿芙拉揉了揉太陽穴,她就知道,說出來肯定是這種後果,爺爺肯定會嘮叨很久,她當時也剛穿過來,分不清楚身邊哪些是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人,怕打草驚蛇了,也怕不小心入了狼窩,萬一身邊的人跟這人有勾結呢!後來很久都沒事,她也漸漸淡忘了此事,今天遇到兩個高手來殺她,她才想起這事。等了片刻,老侯爵終於講完了,回到正事上。
“是什麼人會一直想至你於死地呢?竟然派出一個高級劍客和高級大魔法師。”畢竟魔法測試前的阿芙拉就一普通小孩,當天還被檢測出沒有任何元素屬性,是什麼人會來取這樣一個毫無利用價值也毫無威脅的孩子的性命呢,安德魯想破頭也想不通。
“會不會是國王?”畢竟他也在打自己的主意。
“不是,我已經收到調查結果了,國王打算等你5歲就讓你進宮做三皇子的陪讀。其實他原本中意的人選是艾麗,不過後來不知道從哪裏收到消息,知道了維安伯爵求親事,所以才把目標轉向你。”維安伯爵提親是她落水后發生的事,時間不對,不是國王,那會是誰呢。
思考一陣,毫無頭緒,安德魯只能做好保護措施。
“在查到兇手是誰之前,你不要出門,除了盧克和安娜,我還會再安排兩個人在你身邊保護你,以後有什麼風吹草動,你要及時告訴我。”
阿芙拉沒有吭聲,她有預感,這個潛在的敵人很強大,祖父是查不到他們的。
見她一直低着頭不說話,安德魯以為她還在擔心:“不要擔心,一切有祖父呢。”
沉默良久的阿芙拉抬起頭來,兩隻眸子閃爍着銳利而又堅定的光芒,一字一句:
“我,要,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