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季如伊回憶錄之NO.3
你真的很像孩子,總喜歡要別人的承諾。當你日復一日地說著喜歡的時候,我幾乎快把這份喜歡當成習慣了。你的稚氣與任性,讓我不自覺地想要呵護,把你當成弟弟如雷諾般的呵護……
清風悠悠,白雲飄飄,陽光還是那麼的柔和溫暖。
“好好的天氣啊!”忍不住地伸了個懶腰,季如伊扭了扭脖子。一個上午的活干下來,說不累是騙人的,“不知道以後是不是還可以碰到小荇。”像雷諾那般的任性,但她卻無法討厭他的那種任性,想來或許她真的比較適合當姐姐也說不準。
還記得她昨天對佳兒說了她的艷遇過程,佳兒居然死活不相信。
“你真的碰到了長得很好看的葯童?”佳兒是這樣問她的。
“是的。”她回答得很肯定,“年紀不是很大,應該比我小點吧,臉長得很稚氣,讓人覺得像小動物似的,但是若是他一言不發的時候,又讓人覺得有一點點冷艷的感覺。”
有如伊說的葯童嗎?“應該不會吧。”佳兒想了一下。少爺身邊的葯童她見過,但不覺得有哪個特別的好看呀。
“什麼不會。雖然他現在纖瘦了點,但是個子已經很高了。若是再過10年的話,絕對會成為一個迷人的男人。”
“迷人?”佳兒吶吶道。有這號人物嗎?
“最特別的是,他的雙眉間有顆硃砂痣,讓他的氣質更加出塵。”簡直讓人有種佛光普照的感覺。若是他能笑一笑的話,相信會更加完美。
等等——“硃砂……痣?!”吞口水的聲音在佳兒的喉間響起。老天!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怎麼了?”季如伊不解地看着佳兒。
“你——確定那人眉間的是硃砂痣?”
“當然了,很紅的一顆痣呢。”尤其是她還讓小荇俯下身子來讓她確認過,“對了,還有他的手特別冰。當我牽他的手、打算帶他回苓軒的時候,幾乎被他冰得喊出聲。”還是第一次遇見春天手還如此冰冷的人。
“牽手?!”佳兒此刻的嘴巴已經足以塞下雞蛋了。
照理說,在整個東方府里,眉間有硃砂痣的應該就只有少爺,但是牽手——打死她都難以想像,少爺會讓別人對他做出這個動作。恐怕還沒牽到,就先讓少爺給毒死了吧。“你該不會是在做夢吧。”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解釋可以說得通了。
“做夢?”敢情佳兒聽了她半天的描述,得出的結論只是這個?
“對,一定是在做夢。”要讓佳兒相信少爺會讓人牽手,還不如讓她相信太陽打西邊出來比較容易些。
這麼美好的艷遇,居然被佳兒說是在做夢。但她的手,到現在還依然記得他那冰冷的觸覺。若真的是在做夢,她季如伊乾脆把頭摘下來當球踢好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她沿着鵝卵石鋪成的小徑走着,後花園的花依然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而在他的身上,卻是一股淡淡的藥材的氣息。雖然沒有花香濃郁,卻讓人覺得安心。
真希望可以再聞到這股淡淡的氣息。明明只是一個才見過面的人,卻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見第二次,第三次……是因為他外貌的關係嗎?因為“人性本色”的至理名言嗎?還是……
黑色的長發不期然地躍入了她的眼帘,他依然是昨天那身淡藍色的長袍,依然還是站在昨天相遇的池邊。
“你來了?”像是感應到似的,東方刑尊轉過身子,望着站在身後的人。
“小荇。”她都還沒出聲,他就知道她來了嗎?“你怎麼知道是我?”她只是無意中走到後花園,沒想到真的可以再看到小荇。不過……真的是無意嗎?
“你的氣。”
“氣?”這是什麼東西?
“和別人的不一樣,所以我知道是你。”他直直地看着她,粗布麻衣、兩隻簡單的小簪盤住頭髮,鵝蛋型的臉淡不上圓潤,單薄的身子,也和豐滿相去甚遠。但是今晨起來,他卻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這裏,是為了什麼呢?為了再看她一眼嗎?
氣和別人不一樣?現代人和古人的溝通果然還是有一定的難度。“對了,小荇,你怎麼又會來到這裏?”雖然她是很想見到他,但她不認為他會特意為了見她而來到這裏。
他沉默地看着她,一言不發。
好吧,被一個美少年看着,沒什麼虧的,總體來說還是賺的。畢竟像小荇這樣的美少年,如果在現代的話,就算不是明星,也絕對是學校里風雲帥哥排行榜上的名人。只不過,一來她被帥哥盯着看的機會少,二來他的視線又太過直接,所以她現在幾乎已經可以聽到自己撲通的心跳聲。若是再看下去,難保她不會霸王硬上弓,摧殘古代的幼苗。
“咳!咳!”她清了清喉嚨打破沉默,“你該不會是迷路了吧,所以才會走到這裏?”雖然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根本不可能成立。
果然,黑色的長發輕輕一甩、給予了否定的答案。
“那是想來這裏欣賞風景?”
東方刑尊搖了搖頭。
“是少爺吩咐你來這裏收集些藥草?”就她所知,這裏好像只有花草吧?
他還是搖了搖頭。
還不是?“難道你準備來這裏種花草?”
繼續搖頭。
能找的理由基本上都說光了,就只剩下一個——“你總不會是特意來這裏等我的吧。”雖然這樣說難免有自作多情的嫌疑,不過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理由好了。然後就在季如伊等着看對方繼續搖頭的時候,卻發現對方肯定地點了點頭,她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拜託,不會吧。“你真的是來這裏等我的?”他來這裏等她?他們甚至沒有約定過時間啊。
東方刑尊點點頭,伸出雙手遞到季如伊的面前。“手很冰。”他淡淡地說。平淡的聲音幾乎沒有任何的起伏,像是他把手遞到她的面前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修長的手指白皙得幾近透明。這樣的手指,此刻竟然給她一種性感的感覺。“你的手很冰?”她愣愣地看着放在眼前的這雙手。
“嗯,很冰。”他望着她,目光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期待。
好——熟悉的眼神。他真的是很像雷諾。以前在家中,每次雷諾希望她把它抱起來、撫摩它身上的毛的時候,也總是露出這樣的眼神。只不過這一次的對象不是貓,而是人。
“你……”向來吃軟不吃硬的她,註定是要敗在這種眼神之下了,“你有按照我昨天教你的方法來摩擦雙手嗎?”她接過他的雙手,把他包裹在自己的雙手中開始摩擦。
冰冷的雙手,和昨天冷的程度差不多。唉,這樣的雙手就該沖個熱水袋來取暖,不過古代大概沒有這東西吧。
“沒。”他搖搖頭。他只喜歡她來為他取暖,雖然她小小的手根本包不住他的手,但她卻依然努力地想要暖和他的手。
看來她昨天是白教了。“那你就要記住,以後手冷了,要像現在這樣摩擦取暖,知道嗎?或者泡杯熱茶,或者生火取暖。”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的面前,她就感覺自己像是老媽子,
他低頭看着她,手上似乎有了一絲絲的暖意,“如伊,你的手好暖。”
“廢話啦,再這樣下去,我都快成你姐姐了。”外加免費的暖手保姆了。
姐姐?是指晴這樣的人嗎?“你不是我的姐姐。”莫名地,他並不想在她的身上冠上“姐姐”這個詞。
“我當然知道我不是你姐姐,只是打個比喻啦。比喻知道嗎?就是指差不多的意思。”她撮着他的手,繼續道。
“你不是我姐姐。”他繼續堅持道。根本不管她剛才拉拉雜雜的一通話。
認真的眼神,緊抿的雙唇,讓她見識到他少有的嚴肅。一剎那間,她竟然會產生一種他長大了的感覺。
小孩子大概都會對某些東西特別在意吧。“好吧,我不是你姐姐。”季如伊翻了翻白眼,聳着肩膀道。
“嗯。”他像是滿意於她的回答,垂下眼帘、繼續享受着她的服務。
真的很像雷諾。這副滿足的表情,讓她想要去搔他的下巴。雷諾身上的毛很長,每次撫摩它的身子時,她總是忍不住去搔它的下巴。然後,每當這個時候,雷諾就會露出一副更加愜意的表情,甚至還會“喵嗚喵嗚”地叫上幾聲。
不過,小荇的頭髮很長,沒有束起的髮絲垂到了腰際。“小荇,你的頭髮不束起來嗎?”在古代,她所見過的男人之中,只有他是任由一頭長發披散而下的。
“我不喜歡束髮。”他呢喃着回答,一向喜歡頭髮無拘束的感覺。自由地不受任何事物的束縛,“如伊的手有些冷了呢。”他執起她的手,把她的手包裹在他的手心之內。
中和溫度,這是必然的。既然他的手熱了起來,她的手當然會冷一些,“我的手很快就會熱的,安啦。”
“是嗎?”他盯着她的雙手,雖然不知道她口中的“安啦”,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她是想讓他放心。“可是我不喜歡如伊的手變冷。”抬起她的雙手、放到他的唇邊,輕輕地呵着氣。
一股暖氣包圍着雙手,季如伊的臉竟然不由自主地紅了。小荇大概不知道他做的這個動作有多曖昧吧,“可以……我的手……”她艱難地想要把話說完。
“你想要我束髮嗎?”他俯下身子,湊近她的耳邊輕問。
“也……不是啦。”他越靠近,她說話就越不流暢。“男女有別”果然是至理名言,即使對方還只是個男孩。別過頭,她把視線專註於他的發上,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你披着發的樣子是不錯啦,不過我想你如果把頭髮紮起來的話,可能會讓人覺得很清爽。而且紮起來的話,你工作的時候,看東西也不容易被頭髮擋到啊。”
她難道喜歡他束髮的樣子嗎?他盯着她緋紅的面頰,“你的臉好紅。”他指出剛發現的事實。
就知道他會發現這事實,畢竟兩人之間現在的距離近得可憐,“我只是太熱而已。”死也不能說她是因為看他看到臉紅。
“哦。”他像是接受了她的解釋,隨即側頭撩起了自己一撮髮絲,“如果你喜歡我束髮的話,那就幫我束吧。”若是她喜歡的話,他可以讓她來束髮。
“我?”
“不行嗎?”還是說她不願意為他束髮?
“可是我現在手中沒有梳子啊。”況且她這個現代人也不會綁古代男人叉燒包似的頭。
無言地,他已經轉過身、半蹲下身子,高度剛好讓她能為他束髮。
柔軟的黑髮光亮亮的,讓人忍不住地想要伸手撫摩。“你的頭髮好軟呢。”她不由得讚歎道,手從他的頭頂滑到了發稍。
“很柔軟嗎?”
“是啊,比我的發質好多了。你都不知道,我每次梳頭的時候,頭髮都好容易打結。”他的發就像雷諾的毛般柔順,“先申明,我只會編麻花辮哦。”她邊說著,手已經情不自禁地開始整理他的長發。
柔柔的、軟軟的,依稀像以前她給雷諾扎小辮子的情景。
好舒服,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她的身上,有着芳草的氣息,讓他全身放鬆。在她的身邊,他似乎會變得和平常不一樣似的。
“好了。”最後的一股頭髮編完,她拿着她的備用髮帶束住了他的發稍末端。
他直起身子,轉過頭望着她。一向披散着的長發,已被她的手束起。
好特別!他的長相屬於古典型,但是卻梳着這類現代髮型。不能說怪異,只能說有一種特別的味道。這髮型……應該算是適合他吧。
“好了,我得去工作了,你也快點回苓軒吧。”拍了拍他的背,她說道。來到後花園已經有些時候了,若是再不回去工作的話,只怕會被何伯訓話到天黑。
“嗯。”他點點頭。
“那好,我先走了。”轉過身子,她準備從來時的路回去,卻意外地被一隻手扯住了袖子。
“陪我回苓軒。”他抿着唇,認真地說。
啊?他不是認得路嗎?冶艷的雙眸里卻有着稚氣的目光。他真的有十五、六歲嗎?還是只有十三、四歲?
“好。”重重地垂下頭,季如伊嘆了口氣。
看來,他算是古代版的雷諾了。
“如伊,去把凌花廳前廳打掃一下。”
“知道了。”
“如伊,剛才給你的被單晾了沒有?”
“晾好了。”
“如伊,何伯讓你等會兒把後院的雜草拔一下。”
“哦。”
累!丫鬟的工作果然需要一定的體力。如果真要這樣在古代長久生存的話,只怕她不出一年就會掛了。
宛宛不知道怎麼樣了,該不會也像她這樣在某產人家當丫鬟吧。還有那兩個小神仙,雖然不想指望他們什麼,但是若要回到現代的話,還真的得靠他們。若是讓她見到他們兩個,非得好好地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服務到家”、“顧客是上帝”的名言。
她會淪落到現今的狀況,全是他們兩個惹出來的,惟一的附帶好處大概就是在東方府認識了小荇吧。雖然沒有和他約定過什麼時間,但是每天當她午時去後花園的時候,卻總能碰上他。早知道就該把相機帶來古代,多少也能和小荇留影做紀念,省得以後回了現代留下遺憾。
“如伊,把茯苓膏送到苓軒。”
唉,丫鬟嚴重不足的東方府就是這樣,像她這類的打雜丫鬟基本上都是一人干多份差事的。看來就算錢再多也有辦不到的事情,例如東方府很難找到丫鬟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不過話說回來,以東方刑尊在外的“名聲”,東方府能有現在的人手,大概也能稱為奇迹了吧。
“是。”她應道,接過廚房大娘遞過來的茯苓膏。
“知道苓軒怎麼走嗎?”廚房大娘不放心地問道。若是送不到、少爺怪罪下來的話,她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知道。”都去了N次了,就算本來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
端着盤子,季如伊從迴廊邊走向苓軒。苓軒,是東方刑尊住所的主閣,平時多半時間,東方刑尊都會待在那裏。外閣主要是藥房,而內閣則是他休息睡覺之所。
按照佳兒的描述,東方刑尊應該是個長得不錯、但冷漠異常的人吧。不然,佳兒也不會每次從苓軒回來都一臉的心有餘悸,活像二次大戰的生還者。不知她等會兒見到東方刑尊時,會不會也像佳兒那樣兩腿發軟。
叩!她輕輕地敲了下門。苓軒之外向來沒有守衛,不知道是東方刑尊對本身武功的自信,還是他根本不在乎自身的安全。
“進來。”熟悉的聲音自木門內穿來。
好熟的聲音,中性化的嗓音讓人覺得如沐春風。這聲音應該是……
“小荇?”她推開門,毫無意外地看到了預料中的人。
“如伊?”東方刑尊顯然有些意外,“你怎麼會來這裏?”
“端糕點過來啊。”她用嘴努了努手中端着的盤子,“這裏只有你一個人嗎?”觸目所及,整個外閣內除了她之外,就只有他了。
“嗯。”他點點頭,繼續整理着手中未整理完的藥材。在他煉丹的時候,他向來不讓別人在他身邊。
“那少爺呢?”她語帶好奇地問道,同時看向他手中所整理的藥材。中藥藥材在她看來,都像是雜草。真的是很佩服那些學中藥的人,能夠分清每種草藥。
“你很想見他嗎?”他抬起頭,瞥了她一眼。
這……倒也不是。“只是有些好奇啊。”她把盤子放在圓桌上,想了想,“聽別人說,他應該是個很可怕的人吧。只要是惹惱了他的人,都很難再繼續活下去。我雖然有點想見他,但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惱了他而沒命啊。”若是在古代賠上一條性命,那就來免太不划算了。
“他不會殺你的。”他靜靜地開口道,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殺她。
“你怎麼知道?”她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我就是知道。”他說得肯定至極。
“即使我惹惱了他?”
“對。即使如此,他也不會殺你的。”如果是她,他可以原諒她不經意地惹惱他。
“可……”等等,她在這問題上和他深究幹嗎?即使小荇是東方刑尊的葯童,平時都待在東方刑尊的身邊,但也不見得百分百地知道東方刑尊的心意,就算小荇說東方刑尊不會殺她,也不代表真的會如此。“少爺什麼時候回來?”她問。現在的她是不是該考慮回廚房了?
“不知道。”他丟給她模稜兩可的答案。
“那……”她的目光留戀地看着放在圓桌上的茯苓膏。廚房大娘的手藝果然好,誘人的糕點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你想吃?”他順着她的目光望去。
“只是覺得冷掉浪費而已。”她言不由衷地說道,心裏其實愛死了那些點心。
他盯了她一會兒,而後放下手中的藥材走到圓桌旁,從盤子裏拿起一塊茯苓膏,遞到她的唇前。
“這是……給少爺的啊!”她吃驚地道。他這樣的葯童會不會囂張了點兒?
“可是你想吃,不是嗎?”他答得自然。
“但是……”她猶豫着,雖然眼前的糕點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沒有人會說的。”他像是看透了她的猶豫,說道。
既然對方都那樣說了,那麼她也只有接受了。季如伊張開嘴,咬住了東方刑尊遞來的茯苓膏。軟軟的糕點不粘不膩,吃下去喉嚨間還有着一股清涼感,真的是很好吃。以後回家,要問老媽會不會做這種糕點。
他看着她塞滿了糕點鼓起的嘴,又拿起一塊茯苓膏遞到她面前。
既然有人喂,那她也懶得伸手,張開嘴,又一塊糕點入嘴,“唔……你……你怎麼不吃啊?”她邊咀嚼着糕點,邊艱難地問。
“我用午膳前不吃任何東西的。”他給了她答案,繼續拿起第三塊茯苓膏。
啊?她沒有接過他遞來的糕點,“也包括早飯?”
“是。”東方刑尊點點頭、
“也就是說你早上向來一點東西都不吃?”她睜大眼睛,死瞪着他。
“是。”他繼續點頭。
老天!他到現在怎麼還沒得胃癌死掉啊。“早晨怎麼可以一點東西都不吃呢?”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你知不卸道早起吃東西對一個人來說很重要,這是營養平衡你懂不懂?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瘦了,估計原因就出在你早晨不吃東西上。如果你吃的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況且三餐不定很容易胃痛,胃痛了就容易得胃病,胃病發展得厲害就會生胃癌,胃癌到最後就會讓你‘光榮’地和這個世界說GOODBYE,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她一連串地說著,根本不管對方這個古人聽不聽得懂她的話。
“你在生氣?”他盯着她的臉問,雖然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他有一大半都聽不懂。
“沒有。”她否認,把他拖到圓桌邊,拿起盛着茯苓膏的盤子重重地放在他的面前,“吃!”以唐朝好豐滿的標準來看,他大概會被列為非洲饑民。
“你希望我吃?”他低着頭,詢問她的意見。
“我是不希望你得病。”她幾乎可以預見到10年後,他病懨懨地躺在床上,而千年後考古學家若是有幸挖出他的遺骨,會發現此古人死於厭食症。
“來,張開嘴!”她強壓着他坐下,拿起一塊茯苓膏伸到他的嘴邊,“啊!”她做着張開嘴的口型。
他合作地張開了口,讓她喂他吃。
“以後每天早上都要記得吃東西,知道嗎?”她叮囑道。
他盯着她,“我吃了你就會陪着我嗎?”
“會。”她隨口答應道,“來,再吃一塊。”
而門外——
手拿着藥材的葯童兩腿發顫地站在門口,努力地睜大他的眼睛。天!他不會是眼花了吧。少爺他居然在和人——吃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