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晚,天行者阿納金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他的年紀變了,但究竟多大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大概還很年輕,但起碼比現在大。他的腦子裏出現了一幅異常可怕的景象,連他自己都不敢仔細回想,只能將其放在記憶的邊緣,在慾望和希望交織的火焰中回味。他來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時空,一個難以辨識的世界,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勝地。在夢中,它模糊不清、暗影重重,忽而一切又變得平淡無奇,閃換成了來自塔土尼星球的沙漠平原景象。
夢漸漸散開,幾個聲音傳人他的耳際,輕柔得遙不可及。他轉向這些聲音,離那突現在眼前的一連串隱秘的動作越來越遠,離那賦予他夢中生命的睡眠越來越遠。
“我希望你快點於完。”他聽到帕德梅說。
但是帕德梅僅僅在他腦海里引起又一股黑暗的夢的浪潮,這浪潮如一股勢不可擋的大軍,洶湧而來。
R2又是吹哨又是嘟嘟響,C-3PO在一旁不斷插嘴,急切地保證一切都弄妥了。這時,阿納金才又醒了過來。
有一隻手碰了碰他的臉頰,輕輕地上下拂動,夢消失了。阿納金眨眨眼睛,醒了,柔了柔眼睛,打着哈欠翻了個身。他並沒有像昨晚那樣四仰八叉地睡在那架破飛車旁邊,而是睡在自己床上。
那隻手離開了他的臉,阿納金抬眼盯住了帕德梅,他覺得這張臉是這麼美,不覺喉頭一緊。然而他的目光中卻夾雜着一絲迷惑,因為她就是他夢中的主角,但那個她與現在的她是那麼不同,更成熟,更憂鬱,更……
“我夢到了你,”他說,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吐出了這幾個字。“你把一支大軍領入了戰爭。”
女孩奇怪地看着他,然後笑了。“我可不希望這樣,我討厭打仗。”她的聲音甜潤清朗,掃清了他心裏的陰影。“你母親想讓你現在起床,我們必須快點了。”
阿納金站了起來,清醒了。他走到後門停下,向外望着奴隸居住區的屋舍,望着熙熙攘攘去上工的奴隸們,望着澄清明亮的上午的天空。看樣子邦塔-伊福比賽趕上了個好天氣。繭式賽車吊在反重力起重機上,支在他的眼前。它剛剛刷過漆,在清早的陽光下熠熠生輝。R2拿着一把刷子和一罐油漆,忙前忙后,正刷着最後一塊漆。C-3PO的大部分外皮還沒有修好,裏面的裝置看得一清二楚,卻跟在R2後面,指出哪塊地方漏刷了,不停地提出自己的建議。
在一陣優皮粗重的喘息中,阿納金看到基特斯特駕着他的兩頭優皮中的一頭向他們奔來,他一會兒會駕着兩頭優皮幫忙把賽車拉到賽場去。基特斯特黑黝黝的臉由於勝利在望而容光煥發。他一到阿納金身旁就急切地招了招手。
阿納金招手示意,喊道:“基特斯特,把它們拴起來!”然後,他回過頭來問帕德梅:“奎剛在哪兒?”女孩示意了一下。“他和恰恰去賽場了,他們要去找瓦托。”阿納金聽到這兒,一陣風似的奔回卧室洗漱穿衣服。
奎剛-金漫步穿過莫斯埃斯帕賽車比賽場的主機庫,以漫不經心的神氣察看着裏面的活動。主機庫是一個多孔建築,賽車和其他裝置可以在裏面存放一年左右。車輛和選手以及工作人員比賽時,也可將此地作為休整區。一些賽車已經安放在保養墊上。從星系的各個角落奔向培土尼星球的成群的外星人,擠在賽車和引擎頂上,聽着老闆和賽手發佈指示。金屬碰撞時發出的刺耳響聲,在巨大的主機庫中回蕩,匯合成震耳欲聾的喧囂。人們只能大聲嚷嚷着說話。
恰恰摟了一下絕地大師的肩膀,提醒瓦托在他另一個肩頭嗡嗡亂轉。瓦托還是那副德性,神經兮兮的。眼睛在眼眶裏上下骨碌,腦袋不停地扭來扭去,讓人恨不得一下子將它扭斷。瓦托飛過來,旁若無人地嚷嚷着,廢話連篇,翻來覆去不外乎一個意思。
“必須明確一點,我們的交易可是板上釘釘了,外鄉人。”這句話在十分鐘內他至少重複了三遍,他晃着長着藍色大鼻子的腦袋來加重語氣。“比賽一結束,我就要看到你們的飛船。”他相信合法地佔有納布的飛船隻是遲早的事,對此他沒有絲毫擔心。自從奎剛和他定下賭局以來,瓦托還從未表示過事情會有其他發展的可能。
絕地武士聳了聳肩膀,表示不屑。“耐心點,我的藍朋友,日落前你就能得到你的戰利品,而我和我的同伴將遠遠地離開這兒。”
“不行,除非你的飛船交到我的手裏,你們哪兒也別想去。”瓦托哼哼道,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聲。突然,他目光犀利地盯住絕地大師。“我警告你,這可不是兒戲,是來真的。”
奎剛繼續踱着步,視線已經轉移到別處。為了請這個托依達里亞人人瓮,他還在小心地晃動着誘餌。“你不相信阿納金會贏嗎?”
瓦托圍着他飛了一圈,迫使他停下來。瓦托的翅膀生氣地拍打着,向一個近旁的橘黃色賽車靠了靠,這輛賽車的發動機改裝過,一旦開啟推進器引擎發動,就會伸展成獨特的“><”形。這輛賽車的旁邊坐着兩天前攻擊過恰恰的達格人西布巴,他用邪惡的眼睛盯着他們,瘦長的身體隱隱擺出威脅的架式。一對動作敏捷的頹普萊克殷勤地給達格人按摩脖子和肩膀。這對頹普萊克來自瑞洛斯星球,他們長着暴牙,有着光滑的藍色皮膚,一對觸角從他們無毛的頭上優雅地垂到光滑的背脊。他們不時地抬起紅眼睛看看奎剛,內心深處隱約流露出對他的興趣,然後把視線飛快地轉向他們的主人。
瓦托哼了一聲。“我沒聽錯吧?”他大聲說,晃晃腦袋,以一個奇怪的動作翹起頭,“我對這個男孩很有信心,他會給你們這幫人爭光。”他抿起呲着大板牙的嘴,接著說。“但是我還是認為西布巴會贏。”
奎剛假裝仔細地端詳着達格人。“為什麼?”
“因為他總是贏。”托依達里亞人爆出一陣狂笑,為自己的睿見洋洋自得。“我要在西布巴身上下一大注。”
“那咱們就賭一賭。”奎剛馬上接口道。
瓦托立即止住笑聲,倒怞了一下身子,好像被熱油燙着了。“什麼?”他吃驚地晃着頭,“你是什麼意思?”
奎剛向前邁了一步,逼得托依達里亞人不由得後退。“我要以我的賽車作賭注……”他有意拉長聲音,吊起瓦托的胃口。“賭那個男孩和他母親。”
瓦托驚訝得合不上嘴。“用賽車換奴隸,真難以置信。”他的藍翅膀在空中扇來扇去,只看見一片模糊的藍影子。他翹了翹腦袋接著說:“好吧,可以。但只能要一個,母親怎麼樣?那個男孩不賣!”
奎剛皺皺眉頭。“這個男孩太小了,值不了幾個錢。”
瓦托堅決地搖搖腦袋。
“換有史以來最快的賽車。”
瓦托還是搖頭。
“兩個都要,否則不賭了。”
他們站在主機庫前門附近,裏面工作人員忙碌的聲音漸漸減弱。遠處,賽場看台直指蒼天,這個巨大的曲線形看台,加裝了為赫特人準備的包廂、主持人的單間,還有賽況監視裝置以及食品攤。看台上已漸漸擠滿了人,莫斯埃斯帕人幾乎傾城出動來目睹這一盛況。店鋪和貨攤都關了,全城放假。鮮艷的飄帶和旗幟迎風飛舞,靠近賽車的飄帶和旗幟被陽光和機身的反光映得火紅。
奎剛看見阿納金騎着一頭優皮穿出人群,帕德梅坐在他的身後,優皮拉着一台巨大的R-U發動機。他的朋友基特斯特也騎着一頭優皮跟在後面。優皮是一種瘦長難看的負重牲畜,長長的大鼻子,皮膚粗糙,堅韌的厚皮上長着短毛,正好可以抵禦塔土尼星球的沙漠高溫。R2和C-3PO以及西米帶着賽車跟在這一小隊人後面。絕地大師故意轉過身看着越走越近的這群人,引得瓦托也跟着他看,這個托依達里亞人一看到男孩和賽車,眼睛立刻亮了。
他回頭看看奎剛,急不可待地哼嘰道:“賽車不值兩個奴隸……我不會冒險的,一個奴隸,要不拉倒。”
奎剛換了一個姿式,雙臂交叉在胸前。“那就要男孩吧!”
瓦托搖了搖頭,緊張地怞動了一下,肥胖的藍肚皮里又打開了小算盤。“不……不行。”
他突然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一個小骰子,把骰子在兩隻手裏倒來倒去,好像它燙手拿不住似的。“我們只好讓運氣來做主了。藍色代表男孩,紅色代表母親。”
瓦托把骰子扔向棚頂,這時奎剛偷偷用一隻手做了個輕微的動作,喚起了他絕地武士的意念力,使神力線發生了一點小小的彎曲。
骰子彈起,滾動,最後停住,藍面朝上。瓦托生氣地一甩手,眯細的眼睛迸出凶光。
“這次算你贏了,外鄉佬。”他滿不在乎地嘲弄道。“但是你絕對贏不了比賽,所以我認為這也算不了什麼。”
“走着瞧!”奎剛平靜地回敬道。
阿納金和其他人拖着賽車和引擎,走過他們身邊,進入主機庫。瓦托從奎剛身邊走開,臨走前仍不忘沖男孩發狠:“最好別讓你的朋友再賭下去。”他的聲音從鼻子裏擠出來。“否則,我讓他把自己也賠上。”
一頭優皮出其不意向他噴了一個響鼻,瓦托憤怒不已,用赫特語大聲詛咒它,嚇得它直往後退。瓦托的翅膀瘋狂地拍動着。他以不共戴天的眼神瞥了奎剛一下,轉身飛進了主機庫的陰影里。
“他是什麼意見?”阿納金問奎剛。那隻優皮停在了奎剛近旁,目送着離去的托依達里亞人。
奎剛聳了聳肩。“一會兒告訴你。”
基特斯特走到阿納金身邊,向四周看了一下,臉上興奮得發亮。“這太神奇了,阿尼。我肯定,這回你們一定會的。”
帕德梅一會看這兒,一會看那兒。“會什麼?”她不解地問基特斯特。
基特斯特立即答道:“當然是贏得比賽了!”
女孩的臉變白了,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阿納金。“你從未贏過一場比賽嗎?”她難以置信地問。
男孩的臉刷地紅了。“哦,也不全是吧!但是基特斯特說得對,這回我一定贏。”他抿緊嘴巴意志堅定地說。
奎剛拉過優皮的韁繩,拍了拍男孩的腿,附和說:“你當然能贏。”
帕德梅坐在獸背上,一言不發地盯着阿納金。
莫斯埃斯帕城中心的人越來越少,位於發射中心旁邊的飛車賽場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數商店和攤位都關了,剩下的幾家也在陸續收拾着。有的店主和商販忙着做完眼前的買賣,目光卻急切地投向人流涌動的賽場。
在一片哄亂與喧鬧中,一個西思探測器緩緩地在空中飄行着。機械眼掃過一個又一個店鋪,一張又一張面孔,搜尋着。
日上三竿時,賽車比賽場已經裝進了上百萬生靈。他們或擠坐在下面看台的椅子裏,或擁在賽場周圍的-望台上,每個角落都坐滿了人。在周圍空曠的沙漠的陪襯下,這個賽場成了色彩的海洋,動作的海洋,聲響的海洋。標有賽手和贊助人徽章的旗幟在觀眾席上揮舞着,表達着各自的偏愛,即興的啦啦隊在這裏自發形成了。有的樂隊為特定的選手演奏着,此外,還不時傳來零零星星的鼓號聲,這是對所有賽手的激勵和獎賞。小販從下面有遮陽棚的攤上端來食物,在過道里穿梭叫賣。刺激和期待的氣氛被一點點煽動起來。
隨着一聲尖響爆出,賽手們開始從離起跑線老遠的主機棚中湧出。一輛輛賽車映入人們的眼帘,有的用獸拉着,有的用人力拉着,有的用滑橇,所有的一切頓時成了_個由飛車手、賽場服務人員、觀眾組成的一個長長的隊伍。旗手們,每人手擎一隻表明選手和贊助者身份的隊旗,向前行進,在排好的賽車前形成了一個五顏六色的隊列。頭上,塔土尼星球的雙子恆星用它們炙熱的光芒燒烤着參賽的人。
當選手們移到賽場看台前面跑道上時,皇室包廂里起了一陣蚤動,看樣子,赫特人賈巴和他的女友噶都拉來啦。兩人扭動着走進了涼爽的包廂裏面,費勁地穿過室內地板,走到為他們預留的位置。這幾周圍的石頭都用閃光絲綢裝飾起來了。賈巴走在最前面,直奔兩塊拱形高地,在那兒全莫斯埃斯帕的人都能看到他。他抬起滾圓的胳膊向眾人招手致意,然後愜意地聽着人群中發出的歡呼聲。噶都拉咕噥一下,點了點架在胖得走形的身子上的那個看不見脖子的腦袋,表示很高興。她細長的眼睛灼灼發亮。一小撮人和外來生物坐在兩位赫特人的身後,他們都是比賽那天莫斯埃斯帕元首的客人,有着讓人眼紅的身份。最後來的是一隊來自各個種屬的年輕女奴,她們被拴在一起,這樣那些人便可以隨意取樂。
在下面,車手在皇室包廂對面,排成一列,隨時準備以深鞠躬來表達對他們恩人的歸屬和崇敬。
“朝巴所!”賈巴喊了一聲,他低沉的聲音在擴音器中回蕩着,傳遍全場。“塔姆——卡——赤——布塔——入勒——亞,科——莫得——阿達羅達——杜——伍德!歡迎你們!”
人們更熱烈地歡呼起來,手臂和旗幟瘋狂地飛舞,號角聲不絕,賈巴開始介紹選手。
“庫巴一特一西布巴一杜塔一匹克賽里托!”
緊挨着阿納金站着的杜格人,用他的後腿支撐着站穩,向看台上揮手致意。一個支持他的樂隊,瘋狂地演奏起來,西布巴迷們和把寶押在杜格人身上的緊張的賭客們用歡呼和喊叫來呼應樂隊。
賈巴一個一個地介紹着飛車手,加斯加諾、奧迪-曼德雷爾、賽爾布里、馬斯-果、克雷格-霍爾德法斯特、布茲-巴蘭塔等等。阿納金聽着這些名字,不安地來回調擋,希望比賽馬上開始。躍過阿納金的肩膀,可以看到基特斯特正忙着用連接纜把R-U引擎連接到飛車的車身上,並使勁地拉,檢查是否牢固。
“來自豪剋星球的莫霍尼克、”賈巴繼續介紹參賽人員,“來自曼德爾星球的提姆托-帕格里斯、來自塔土尼星球的天行者阿納金……”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掌聲。當然,這掌聲沒有西布巴和加斯加諾以及另外幾個選手的掌聲熱烈,阿納金揮手致謝,他的眼睛看着成千上萬的人群,但心卻早已飛到了賽場上空。
當他轉身走到他的賽車旁時,他的母親站到了他面前。她臉色憔淬,但神情平和堅定。
她彎下腰擁吻了他一下,用鎮定的目光為她的兒子鼓勁,但是眼神之中無法掩飾住內心的憂慮。她用手緊緊地抓住兒子的肩膀。
“小心點,阿納金。”她對他說。
他點了點頭,有點便咽地說:“我會的,媽。我保證。”
她笑了笑,笑得很溫暖,讓人舒心,然後走開了。阿納金繼續往回走,看見基特斯特和恰恰正在為兩頭憂皮卸下挽具,以便基特斯特將它們帶走。R2滾到阿納金身邊,嘟噥響着表示支持和鼓勵。C-3POP肅地告誡阿納金不要冒險開得太快,並祝他好運。此時。一切就緒,就等比賽開始了。
恰恰拍拍男孩的後背,他長着鳥嘴的臉顯出一副擔憂和不安的表情。“他們是一群笨蛋,阿納金,你會走運的,我的朋友。”他說。
阿納金用眼角的餘光瞥見西布巴從他的賽車上下來,往這邊踱着,準備看一下自己的機器。他邁着細腿,蹣跚地走過來。他帶着難以掩飾的興趣在R-U飛車周圍繞來繞去,最後停在左翼發動機前,突然伸出手猛擊,然後飛快地向四周張望一下。看是否有人看見了他。
帕德梅來了,彎下身親了親阿納金的臉頰。她黑黑的眼睛顯得有些緊張。“你肩負着我們所有人的希望。”她平靜地對阿納金說。
阿納金向她努了努嘴。“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然後走開了。這時,西布巴鬼鬼祟祟地走過來,他那乾癟的、長着絡腮鬍子的臉湊上來。
“你絕不會打敗我,臭奴隸。”他輕聲諷刺道,然後呲牙一笑。“你這個班薩屎。”
阿納金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別太自以為是了,粘污臉。”
奎剛走了過來,西布巴退向自己的飛車,他投來的目光中閃爍着陰險的惡意。
號聲響起,人群中再一次爆發出一陣高呼。賈巴從皇室包廂里露出頭,舉了舉肥胖的胳膊。
“卡——巴薩——昆地——達——塔姆——赫德拉!”他大聲喊道:“比賽開始!”
人群中的呼聲更高了,奎剛幫阿納金登上他的賽車。阿納金在駕駛座里坐正,綁好安全帶,戴上磨損得發舊的比賽頭盔,放下護目鏡。
“準備好了嗎?”絕地大師平靜地問。男孩點點頭,眼神嚴肅沉着。奎剛目不轉睛地盯着他。“記住,要注意時間。憑感覺行事,不要多想,相信你的直覺。”
他把一隻手搭到男孩的肩膀上,笑了。“願神力與你同在,阿尼。”
然後,他也退下去了,只剩下天行者阿納金一個人。
奎剛快速穿過人群,來到西米、帕德梅和恰恰坐着的看台邊。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阿納金,發現他正平靜地端正護目鏡。絕地大師感到很滿意,這孩子錯不了。
他、恰恰,還有幾個婦女剛登上移動看台,看台就開到了觀察位置,西米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他很好。”奎剛碰了碰西米的肩膀,保證道。
帕德梅疑慮地搖了搖頭。“你們絕地武士就是太愛冒險了,”她靜靜地說。
“女王……”
“女王相信我的判斷力,小姑娘。”奎剛不動聲色地打斷帕德梅的話,衝著她說道。“或許你也應該這樣。”
她瞪了他一眼。“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看台停在了最佳位置。所有的眼睛都轉向賽手。能量鍵起動了,強大的電磁流在共軸的兩個電板之間放出電弧,把每個飛船的兩個發動機連結成一體。引擎開始運轉,爆炸般的巨響和轟鳴先是和人群的叫聲摻和在一起,接着馬上蓋過一切聲音。旗手和服務人員飛快地跑到邊上,騰出拱門下面的起跑線,這既是比賽的起點,又是比賽的終點。在人們頭上,有一盞紅燈指引着賽車到指定位置。飛行員們打開發動機,等着綠燈亮起,機器在內部產生的力量震擊下顫顫巍巍,將引擎連結到賽車身上的鋼纜和那些賽手一樣,綳得緊緊的,如箭在弦,準備發射。
恰恰冰克斯站在奎剛身後,用手捂着眼睛,一副沮喪的樣,哺哺說道:“我沒有看,這下會不會壞了。”
絕地大師雖然沒有像他那樣說,可心裏也明白。
“穩住,天行者阿納金,”他自言自語道。“要集中注意力。”
接着起跑線上的燈變成了亮綠色,比賽正式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