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好了!”帕德梅叫道,一邊把C—3PO從油池裏拖了出來。她無意間把機械人放得太低了,結果他拚命地揮舞手臂,高聲嚷着他眼睛看不見了。見此狀帕德梅強忍着差點沒笑出來。

帕德梅把他拽到一邊,找了一塊布,把他臉上的積油擦掉。然後,她把機械人放到地板上,為他解開衣服。

“感覺好些了嗎?”她問道。

“噢,好多了,帕德梅小姐,”C—3PO揮舞着手臂,看上去很滿意。

“不癢了?”帕德梅問,檢查着他的身體。

“不癢了,”C—3PO肯定地答道。

“那好,”她說,臉上帶着微笑。但當她意識到自己幹完了活,她的笑容不自然了。過去幾個小時裏她用機械人來抵擋自己的恐懼和擔憂,她幾乎還沒有意識到太陽已經升起,而現在她對阿納金的擔憂又重新籠罩在心頭。

這種擔憂纏繞着她,讓她幾乎無處躲藏。

“噢,帕德梅小姐,謝謝你!謝謝你!”C—3PO說道。他走上前來,伸出雙臂想抱住她,但突然他又撤回身子,似乎發現自己一時之間忘乎所以,有點失態。

“謝謝你,”他又說,帶上了一點莊重的神情。“非常感謝你。”

歐文·拉爾斯走進了停車庫,“喂,你在這兒,”他朝帕德梅說,“我們一直在找你。”

“我一直在這兒,給桑皮奧洗了個澡,它早就該洗澡了。”

“好啊,帕德梅,”歐文說。

帕德梅轉過身去看他,發現他咧着嘴在笑。“我現在把這個機械人還給阿納金。

我知道我母親想要它。”

帕德梅笑笑,點點頭。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車庫外傳來了柏露的喊聲。帕德梅和歐文收斂了笑容,轉身沖了出去。

在外面他們追上了柏露,克里格也和他們會合了,他從屋裏出來,滑翔椅碰到傢具和門廊上噹噹作響。

“在哪兒?”帕德梅問。

柏露朝沙漠那邊指過去。

帕德梅眯縫着眼,用手擋住刺眼的陽光。她終於看見了一個黑點,那是阿納金向他們駛來。那黑點越來越近,逐漸清晰可辨了。她看出他不是一個人,在飛車的背後還有一個人。

“哦,是,”克里格·拉爾斯的呼吸幾乎停止了,看得出來他在發抖。

柏露在抽泣,強忍着不哭出來。

歐文站在她身邊,一隻手摟住她的肩膀。帕德梅轉過身來看着他們,發現一滴眼淚從歐文的臉頰上滾落下來。

過了一會兒,阿納金把車開進大院,在那群被驚呆了的人面前停住了。他一聲不吭,從車上下來,走過去解下他母親的遺體,抱起她,放在懷裏。他走到克里格面前,停了一會兒,兩個男人共同承受着悲傷。

然後阿納金仍然一語不發地從他身旁走了過去,進了屋。

那一時刻,讓帕德梅震動最大的是阿納金臉上的表情,一種她在武士身上從未見過的表情;憤怒、悲傷、內疚、無可奈何,甚至自甘認輸。她知道阿納金需要她,而且就現在。但她不知道該為他做些什麼。

那天餘下的時間拉爾斯家裏的人們都沉默少言。每個人都忙着干自己的事情和各種雜事,顯然是想避免再傾訴悲傷,而他們知道這種傾訴是不可避免的。

帕德梅正忙着為阿納金做飯,這時柏露走過來要幫她忙。她吃了一驚,而當這個女人和她攀談起來時,她更是吃驚不小。

“那兒怎麼樣?”柏露問。

帕德梅好奇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在納布,那兒怎麼樣?”

帕德梅腦子裏還想着阿納金,柏露的話她幾乎沒有記住。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但她還是答道:“噢,那裏到處是綠色。你知道,到處是水、樹和作物。

一點都不像這兒。”她話一說完就立刻轉過身去,她知道自己的態度有點生硬。她現在只想和阿納金在一起,於是她便開始往托盤裏放食物。

“我想我更喜歡這兒,”柏露說。

“也許哪天你去看看,”帕德梅說,這只是一種禮貌性的語言。

但柏露的回答很嚴肅,“我去不了,我不喜歡旅遊。”

帕德梅端起托盤,轉身走了。“謝謝,柏露,”她強裝笑臉,說道。

她發現阿納金站在車庫的一個工作枱旁,正在加工從飛車上卸下的一個部件。

“我給你拿了點兒吃的東西。”

阿納金看了她一眼,立刻又重新干起活來。她注意到他的每個動作都很誇張,顯然他幹得不順,他心思不在幹活上。

“換擋器壞了,”他過於認真地解釋道,“當你修理東西時,生活看起來似乎簡單得多。修東西我拿手,以前也是這樣,但是我……”

最後他把手中的扳手用力地往下一砸,然後站在那兒,低下了頭。

帕德梅意識到他精神快要崩潰了。

“她為什麼要死?”他輕聲說。帕德梅把托盤放在工作枱上,走到他身後,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腰,把頭舒適地依在他的背上。

“我為什麼沒能救了她?”阿納金問道,“我知道我能夠救她。”

“安尼,你已經儘力了,”她輕輕地按了他一下。“有時候有些事情人們是無法完成的,你不是無所不能的人。”

聽見她的話,他的身體僵硬了。突然他掙脫了她,而且她感覺到,他是憤怒地掙脫了她。“但我應該是這樣!”他吼道,然後看着她,臉上一副嚴峻堅毅的表情。

“總有一天我會的!”

“阿納金,別這樣說,”帕德梅說。她有點兒害怕,但他似乎連她的話都沒有聽見。

“我將是最強大的絕地武士!”他又吼道,“我向你保證!我甚至可以阻止人們去死。”

“阿納金——”

“這都是奧比旺的錯!”他在屋子裏暴跳如雷,又把拳頭狠狠地砸在工作枱上,差點把托盤從台上震落下來。“他老是排擠我。”

“你要保護我,”她安靜地說。

“我早就該和他一決高低,把那些殺手全部於掉!我要是早把他們幹掉,就能及時趕到這裏,母親也就不會死了。”

“有些事你無法預料——”

“他嫉妒我,”阿納金繼續說著,根本不理會她。她意識到,他不是在和她說話,而是一個人自言自語,滔滔不絕Q她幾乎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話。“他知道我比他強,所以把我排除在一邊,他是在壓制我!”

說完,他拾起扳手,把它扔到車庫的另一邊。扳手砸到遠處的一堵牆上,吮的一聲掉落在一些備件里。

“阿納金,你怎麼啦?”帕德梅向他喊道n她嗓門很大,語調很高,終於喚起了他的注意。“我剛告訴了你!”他說。

“不,”帕德梅朝他喊道,“不,到底怎麼啦?”

阿納金只是盯着她,她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知道這讓你很傷心,阿納金。但還有別的事。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只是盯着她。

“安尼?”

他的身子似乎在萎縮,向前癱了一下。“我……我把他們殺了,”他承認道。

要不是帕德梅及時把他抓穩,他早就跌倒了。“我把他們都殺了,”他承認道,“他們死了。一個也沒剩。”

他看着她,她覺得他似乎是突然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回到她身邊。

“你是在作戰……”她開導起他來。

他沒有理她。“不光是男人,”他繼續說,“塔斯肯人中只有男人會打仗。不,不只他們,女人和孩子也會打仗。”他的臉變形了,似乎他在痛苦和內疚之間掙扎。

“他們像野獸!”他突然說道,“我殺他們就像宰牲畜一樣!我恨他們!”

帕德梅往後退了一下,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阿納金需要她說些什麼或者幹些什麼,可是她現在是癱軟無力。他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凝望着遠方。然後他又低下頭,開始哭泣,他那結實的肩膀在顫抖着。

帕德梅把他拉了過來,緊緊地抱着他,不想鬆手。她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為什麼要恨他們呢?”阿納金問她。

“你是恨他們,還是恨他們對你母親所於的一切?”

“我恨他們!”他肯定地說。

“他們把你激怒了,阿納金。”

他抬起頭看着她,眼睛裏噙滿了淚水。“還不只這些,”他說,然後又搖了搖頭,把臉埋在她溫軟的胸前。

過了一會兒,他仰起頭,臉上的表情說明他決心要解釋什麼事情。“我沒有…

…我不能……”他舉起一隻手,向前伸出來,然後攥成一個拳頭。“我沒能控制住自己,”他承認,“我……我不想恨他們——我知道不應該有仇恨的存在,但是我不能饒恕他們!”

“憤怒是人的本性,”帕德梅勸慰他。

“誰能控制怒火,誰就是一個絕地武士,”阿納金立即答道。他掙脫她,站了起來,把臉轉向開着的門和遠處的沙漠。

帕德梅就站在他身邊,雙臂搭在他身上。“不要出聲,”她輕聲說,輕柔地吻着她的臉頰。“你是人。”

“不,我是一個絕地武士,我知道我比絕地武士還強,”他正眼看着她,搖了搖頭。“我很難過,我真的很難過。”

“你和其他人都一樣,”帕德梅說,試圖想靠近他,但他又往後退了退。

但他這種桀騖不馴的姿態沒能保持多久,便又失聲痛哭起來。

帕德梅過去抓住他,使勁搖着,告訴他一切都會好起來。

奧比旺·克諾比向後癱坐在他的星際戰鬥機的座位上,沮喪地搖了搖頭。他費了好長時間才從工廠城市裏安全脫身。當他終於找到他的星際戰鬥機時,他以為冒險已經結束了。但事實並非如此。

“發報機正在工作,”他告訴R4,R4嘟嘟了一聲表示同意。“但我們沒有收到返回信號,考路斯坎星球太遠了。”他轉過身面對着機械人,“你能加力嗎?”

向他返回來的訊息令人不安。

“好吧,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奧比旺朝四周看了看,想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不想擔著被發現的風險從星球上起飛。但是現在身處捷奧諾西斯濃濃的金屬氣層中,他無法找到遙遠的考路斯坎星球。

“納布星球已經不遠了,”他突然說J4發回傳呼聲。“也許我們可以和阿納金聯繫上,把消息傳出去。”

R4興奮地回答着,奧比旺從駕駛艙里爬了出來,重複着這條消息,向阿納金髮送。

過了一會兒,機械人傳來信號,告訴他出問題了。

奧比旺沮喪地吼了一聲,又爬回駕駛艙里。

“他怎麼會不在納布星球?”他問道,R4哦了一聲。奧比旺不想和機械人爭論,他自己動手檢查設備。的確,阿納金的信號沒有從納布星球傳來。

“阿納金!阿納金!請回話,我是奧比旺·克諾比!”他拿起他的飛船聯絡機,向納布星球的廣大地區發出了尋呼。

幾分鐘過去了,沒有迴音。奧比旺把聯絡機放下來,轉身對R4說:“他不在納布星球,R4,我要擴大搜尋範圍。我希望他沒有出什麼事。”

他靜靜地坐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他知道他正在浪費寶貴的時間,但是他沒有多少選擇。現在他有這麼重大的消息要發給絕地委員會,他不能冒被抓住的危險,一頭闖進那個城市;同樣的道理,他也不想起飛離去。在這裏他還可以得到很多消息。

所以他等待着。終於,過了一會兒,R4的嘟嘟聲又響起來了。奧比旺走到控制台邊,當他確認收到信號時,眼睛都睜大了。“這是阿納金的跟蹤信號,但它是從塔土尼傳過來的。他到底在幹什麼?我告訴過他要待在納布星球!”

R4又哦了一聲。

“那好,我們都準備好了。我們稍後就可以收到回話。”他從駕駛艙里爬了出來,跳到地上。“R4,發報。我們時間不多了。”

機械人和他立刻接上了。

“是阿納金嗎?”奧比旺問。“阿納金,請回話,我是奧比旺·克諾比。”

R4把回答信號送了過來,那是R4不常使用,但奧比旺很熟的一連串嘩嘩聲。

“是R4嗎?好,我的信號清楚嗎?”

嘩嘩聲傳回肯定的回答。

“把這個信息記錄下來,傳給絕地武士,”奧比旺·克諾比對遠處的機械人發出指令。

又是一陣尋呼聲,傳回肯定的回答。

“阿納金,我的長距發報機壞了,把這條信息轉發給考路斯坎星球。”

絕地武士開始講他所經歷的事情。他不知道捷奧諾西斯人已經收到了他的廣播信號,並把這些信息做成三角信號,以測定他的星際戰鬥機的方位。他全神貫注地講着,沒有注意到那些武裝好了的機械人正在向他逼近,靠近他,然後擺開進攻的陣勢。

一種憂鬱的氣氛、一種瀰漫在空氣中的可以感覺到的陰沉籠罩着拉爾斯家大院外的新墓,甚至兩個火熱的塔土尼太陽也不能使這壓抑的氣氛變得稍微明亮歡樂些。

挨着新墓的地上豎著兩個墓碑,使人們想起在塔土尼的殘酷世界裏生活的種種艱辛。

克里格、阿納金、帕德梅、歐文和柏露一共五個人,連同C—3PO,都聚在一起,向西米告別。

“我知道不管你在哪兒,你都會使那個地方變得更美好,”克里格·拉爾斯說。

他捧起一把沙,撒在墓上。“你是一個男人所能得到的最可愛的伴侶。再見,我親愛的妻子,謝謝你。”

他看了阿納金一眼,低下頭,強忍着眼淚。

阿納金走過去,跪在墓碑前。他捧起一把沙,讓它從指間滑過。

“我沒有足夠的力量把你救活,媽媽,”年輕人說道,突然感覺自己像個小男孩兒似的。他的肩膀抖動了一兩下,但他力求控制住自己,深深地、堅定地吸了一口氣。“我沒有足夠的力量,但我保證我不會再失敗的。”又一陣悲傷襲上心頭,他差點倒下了,呼吸也急促起來。但是年輕的武士挺直肩膀,堅定地站了起來。

“我真想你。”

帕德梅走過來,把手搭在阿納金的肩膀上。所有的人都站在墳墓前,默默無語。

這沉默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就被一連串急促的嘩嘩聲打斷了。他們一起轉過身去,發現R2—D2向他們開過來。

“R2,你在幹嗎?”帕德梅問。

機械人拚命地發出警報聲。

“看樣子他從一個名叫奧比旺·克諾比的人那裏帶來了一個信息,”C-3PO迅速地翻譯道,“阿納金主人,會不會是關於你的消息?”

阿納金挺直肩膀,“什麼事?”

R2-D2又發出了嘩嘩聲。

“重新發報!”阿納金問。“出什麼事了?”

“他說是很重要的事,”C-3PO說。

阿納金、帕德梅和C—3PO看了看克里格和另外兩個人一眼,默默地徵得他們的許可,便跟着興奮的機械人回到了納布星船。他們剛走進去,R2就響了,轉動起來。在他們前面出現了奧比旺的圖像。

“阿納金,我的長距發報機壞了,”絕地武士的全息圖解釋說,“把這條消息轉發給考路斯坎星球。”R2停止了傳話,奧比旺呆坐在原地。

阿納金看了看帕德梅。“把它貼上去,發到絕地委員會去。”

帕德梅走過去,按動一個按鈕,然後等着確認消息已經傳過去了。

她向阿納金點了點頭,他朝R2轉過身去。

“R2,繼續。”

機械人發出了嘩嘩聲,奧比旺的全息圖開始工作。“我跟蹤賞金獵頭詹果·費特,到了捷奧諾西斯的機械人鑄造廠。行業同盟準備派出一支機械人軍隊。很明顯,對艾米達拉參議員的行刺,甘雷總督是幕後操縱者。”

阿納金和帕德梅會意地交換了一下眼色,對這一消息他們都不感到吃驚。帕德梅想起了她離開納布星球,暗中護送那條倒霉的星船前往考路斯坎之前,與泰弗和帕那卡的會面。

“商會和公司聯合會發誓派軍隊保護杜克伯爵,組成一支……”

全息圖轉了過來。“等等!等等!”

全息圖上出現了機械人,還有奧比旺。阿納金和帕德梅都往後縮縮身子,想抓住奧比旺,把他制伏。全息圖問了閃,消失了。

阿納金跳起來,向R2—D2衝去,但他意識到自己已無能為力,便突然停住了。

什麼都做不了。

在遙遠的考路斯坎,尤達、梅斯·溫杜和其他的絕地委員會成員們注視着全息圖的變化,既擔心,又十分難過。

“他還活着,”尤達看了一眼后說道,“我憑神力感覺到他還在。”

“但他們已經把他抓住了,”梅斯插話道,“輪子轉得更危險了。”

“我覺得,發生在捷奧諾西斯的事情遠不只這些在全息圖中顯示出來的事情。”

“我同意,”梅斯說,“我們不能在這裏傻坐着。”像屋裏其他人一樣,他看了看尤達。瘦小的絕地大師閉上了眼睛,似乎很疲憊,很痛苦。

“黑暗的一面,我感覺到了,”他說,“所有的一切都混沌不清。”

梅斯點了點頭,用一種嚴峻的目光看着別人。“集合,”他命令道。這是很多年來不曾向絕地委員們發出的命令。

“我們要對付杜克伯爵,”梅斯通過聯絡機對阿納金說。“阿納金,你最重要的事就是待在原地不動。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參議員,這是你的頭等任務。”

“明白,大師,”阿納金答道。

他的語調充滿了無可奈何和失敗感,這深深地觸動了帕德梅。一想到阿納金留在這兒看護她,而他的大師還身處危險,參議員就怒火中燒。

全息圖消失了,她走到飛船的控制台邊,打開開關,檢查坐標,確認她已經知道的消息。

“他們得中途經過星河,”她說,轉過身面對阿納金。他看上去並不在意。

“他們絕不可能及時趕到那裏救他,”她說。

依舊沒有反應。

“看,捷奧諾西斯離這兒不到一帕撒克運,”帕德梅說。她又按動了幾個控制鍵,顯示屏上出現了一條飛行線。“阿納金?”

“你聽見他了。”

“他們無法從考路斯坎及時趕到那裏救他!”帕德梅提高了嗓音重複道。她按動控制板上的電鍵,準備發動引擎,但阿納金輕輕地把手按在她的手上,阻止了她。

“如果他還活着,”年輕的絕地武士陰沉地說道。

帕德梅使勁盯着他,他轉身走了。

“阿納金,你就坐在這裏等他死嗎?”她叫道,從橋上追過去,猛地抓住他的胳臂。“他是你的朋友!你的導師!”

“他像我的父親!”阿納金向她反駁道。“但是你聽到溫杜大師說了,他給我下了嚴格的命令,讓我待在這兒。”

帕德梅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阿納金在懷疑自己,他沒能夠救下他的母親,所以他感覺自己是個失敗者,而且也許是生平第一次,他真正懷疑自己的良心了,懷疑自己的直覺了。為了阿納金,也為奧比旺,她必須得想個辦法。如果他們都待在這兒,無所事事,帕德梅相信她會失去兩個朋友:失去奧比旺,他因為捷奧諾西斯的緣故而死;失去阿納金,他因為內疚而沉淪。

“他給你下了嚴格命令,叫你待在這兒,是為了保護我,”帕德梅笑着,糾正他的話,希望提醒他以前也曾有命令讓他待在納布星球,可是他沒有理睬。她掙脫他,回到控制台前,按了幾個電鍵。引擎轟鳴着發動了。

“帕德梅!”

“他給你下了嚴格命令,讓你保護我,”她又說道。“我現在去救奧比旺。如果你打算保護我,你必須跟我一起來。”

阿納金盯了她好一會兒。她迎着他的目光,歪着頭,頭髮鬆散,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遮住了半個臉,但這沒有遮住她堅毅精神的光輝。

阿納金知道不管帕德梅怎樣辯解,他們的行動都超過了梅斯·溫杜的命令範圍。

他知道作為一個絕地武士,這是不應該的。

可這又在什麼時候阻止過他呢?

他表現出了和帕德梅一樣的決心。他走到控制台前,不一會兒,納布星際戰鬥機便騰空而起,沖向塔土尼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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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球大戰前傳2:克隆人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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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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