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愛她的方法?——
怡安在秀安接受治療的醫院一角繃著臉接電話:"那麼說還不知道是誰幹的是嗎?"
"青戒派一直三緘其口,說小雷已經背叛了他們,任我們處理。"
"那個房子是誰的?"
"已經關張的旅店。主人不在韓國,也調查過那個人的背景,不過很清白,與這件事情無關。"
"見鬼,那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是得從頭再來是不是?"
"抓不住尾巴沒有辦法,不要催得那麼緊。"
秀安在醫院接受簡單治療的時候,俊輝聽着怡安的話皺緊了眉頭。已經全部動員怡安的檢察網和朴允候的后勢力,可仍然抓不到物證。要把那個惡黨抓進牢去,必須得抓住什麼證據,可找不到蛛絲馬跡。秀安只記得臉上的痕迹,光憑她的說明連蒙太奇也拍不了。
所幸身上沒有別的異常,大夫說了一句平常的話,讓她回家好好休息。秀安跟着俊輝與怡安到達俊輝的公寓。位在俊輝公司附近的公寓是恩有來城北洞之前曾經住過的地方。
"還好嗎?"怡安擔心地問道。
"不好,不可能好對不對,我被綁架過了。"秀安沒好氣地嘟囔道。
"醫院不是說不要緊嗎。"
"醫院還說過我的哮喘已痊癒了呢。"
她彷彿還在生氣,怡安看着冷笑的秀安輕輕鬆了口氣,一看回答的樣子就知道已經不打緊了。
"哪兒不舒服啊?除了心氣不順外。"
"不是因為身體,而是因為你們檢察廳的成員我受了不少精神折磨。那麼若無其事地問一些羞於啟齒的問題啊?"
"既然被綁架的是女人,那是肯定要問的啊。"
怡安當然很清楚她被問及的是什麼樣的問題。秀安沉着地回答每一個問題的時候,沒好氣地回答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這個事實讓他感到非常欣慰,而眼前這個雙胞胎姐姐也應該意會到了這一點吧。
"真的是值得慶幸,沒遭遇別的一些事情,這已經很不錯了。"
"我也知道。他在哪兒呢?"
俊輝消失不見已經有一會兒了。無論是在檢察廳接受調查時,還是在醫院接受診察時,始終一臉擔憂與自責、寸步不離的那個男人現在在哪裏呢?
"誰啊?俊輝哥是吧?正在洗澡呢。已經好幾天都沒睡覺,也沒換衣服。其實去醫院的應該是俊輝哥,不是被綁架了還好端端的你。"怡安為俊輝解釋道。
"你到底是誰的弟弟啊?未婚妻命在旦夕時還能吃好睡好,那才怪呢。"
秀安假裝生氣地白了他一眼,都不像剛被綁架過的人。
"是,我是比秀安姐姐晚20分鐘出生的雙胞胎弟弟。可是命在旦夕的姐姐看起來卻很精神啊。"怡安調皮地說道。
秀安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還好嗎?"她傲慢地問了一句弟弟的境況。
"這麼晚才問候我啊。對我而言,這就是生活。"怡安舉起胳膊伸了個懶腰:"不過這次因為是姐姐,所以格外辛苦。反正你是個禍害。"
正當秀安瞪着眼要說他一句時,換上乾淨衣服的俊輝頂着一頭濕發走了過來。因為這段時間的煎熬,雙頰瘦削了不少,但仍然是一副魅力十足、英姿颯爽的樣子。
"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啊?"俊輝擔憂地小心察看她的臉。
"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不過有件事情要好好跟你談談。"
秀安眼神堅定、表情冷漠、語氣冰冷。看來俊輝哥今天得見識秀安的本色了。
看到秀安突然轉變的表情,怡安一邊察看她的臉色,一邊勸說道:"秀安,我們得回家吧,嗯?還談什麼事啊,今天我們也休息一下吧。"
已經疲憊不堪的人,還要承受秀安尖刻的脾氣,對俊輝而言這似乎有些過於殘酷。
"你,連被綁架過的我都沒有休息呢,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秀安瞪着弟弟警告不要參與,怡安嚇得縮了回去。
"俊輝君,你對恩有那般保護,可對未婚妻卻不管不顧啊?"她眼睛裏充滿了憤怒,聲音變得尖銳。秀安即將會變得多麼可怕和厲害,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了解。在母親肚子裏的時候開始就一起長大的怡安當然很清楚她將會變成什麼樣的怪物。
俊輝只是默默地接受秀安對自己的指責。
"秀安,不是這樣。俊輝哥也百般努力……"怡安再次幫俊輝辯解道。
"你呢,我身上發生那樣的事情時,也沒找俊輝君算賬啊?應該不是吧?"秀安一副真如此就絕不饒恕的神情向怡安吼道。
"那個……"
儘管曾經狠狠揮過俊輝一拳,但此時的怡安卻無言以對。
"我是當事人,理所當然要還那個程度的債吧?還有怡安,你給我閉嘴,我也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這次連怡安也一起挨批了。
"唯一的姐姐被綁架了,可你一直在幹什麼呢?都過了兩天才找到我!"
"那個,我也儘力了,可沒……"
怡安也奮力解釋這一切,可秀安毫不領情。怡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便趕忙溜掉了。他比誰都清楚,秀安被激怒到這個程度時,再跟她鬧下去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對於未來的姐夫似乎是件非常過意不去的事情,但是沒必要連自己也成為怪物姐姐的攻擊對象。
"哦,那你先跟俊輝哥談吧,至於我以後再說吧。"怡安生怕火星濺到自己身上,飛快地溜了出去。他走了以後,只剩下冷若冰霜的秀安和面色蒼白的俊輝,空氣變得更加冰冷、更加沉悶。
"總得有個像樣的解釋吧?"
仍然是冷冷的聲音。
"我……都是我的錯。我做錯了,對不起,秀安。"
無論她說什麼,他沒有任何可辯明的餘地。全部都是他的錯,因為他的麻痹大意,秀安才遭遇危險。
"當然了,全都是你的錯。我要你還那個債。"她握緊雙拳走向他。
她的眼神像炎炎夏日的熱氣一樣發出炙熱的光芒。喘着粗氣湊近俊輝鼻子跟前的秀安,把他的臉拉向自己,而後瘋狂地吻了起來。他為這突如其來的親吻一時感到慌張,但隨即用手摟住她的腰際,整個把她柔軟的身體擁進懷裏。
吻像火焰一樣熊熊燃燒。她把身體完全交給了他,並一刻不停地親吻着他。而他也彷彿她的體溫就是生命一樣摟着她,忘乎所以地享受那份甜蜜。
"哇,都可以接着吻死去。"好不容易挪開嘴唇的秀安用略微嘶啞的聲音呢喃道。環繞自己的溫暖的肌膚所散發的熱氣與心臟猛烈的跳動,讓她充分感覺到如今已經安全了的事實。
"想死你了,俊輝君。所以原諒你這一次。"
"我也想死你了。"
俊輝感覺到她柔軟的身體傳遞給自己的那份溫暖,他突然感到一陣哽咽,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不停地撫摸着秀安又小又瘦的身體,彷彿在確認她還活着的事實一樣。
"上床吧。"秀安斷然說完便有力地走向俊輝的卧室。
"秀安,不行,現在還不可以。"俊輝一邊搖頭一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為什麼?"秀安理直氣壯地仰着頭看着他,眼睛裏閃爍着睿智的光芒。
"現在得休息,不可以。"俊輝躊躇了一下。一直渴望着她,但是她剛剛經歷了一場可怕的遭遇,不可能現在就去擁有她。
"必須得現在。我只說原諒你,並沒有說會忘掉你。現在我就要擁有你,要讓俊輝君給我還債。你不會以為一次吻就可以還掉所有債了吧?"她傲慢地望了一眼俊輝,而後不管他跟不跟在身後,逕自走向卧室。
"這些,是不是應該由男人來做啊?"
假裝生氣地解開檸檬色胸罩扣的她看起來絲毫沒有退意。隨着她漸漸露出的肌膚,他的自制力也進一步接受考驗。秀安美麗的後背在沒有照明的卧室里閃出柔白的光澤。
"過來。"俊輝低聲命令道。秀安在黑暗中閃動着眼眸向他轉過身來,而後用那清澈的目光注視他,從那雙眼眸彷彿都能洞悉他的靈魂深處。
"這都怪你,我被你迷惑住了,你知道嗎?"
"知道,這都怪我過分地有魅力,是我勾引你了,你知道嗎?"秀安抬起頭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胸脯、肩膀、脖頸和嘴唇,溫暖而短短的親吻。
"跟我說你愛我,沒有我活不下去。"她貼着嘴唇輕聲命令道。
"我愛你,沒有你我活不下去。"俊輝親吻着她的雙唇呢喃道。"我愛你,秀安。"他彷彿念咒語一樣重複着那句話,把頭埋進她的脖頸中。對秀安而言他是第一個男人,而他也是頭一次愛上魔女。這個勇敢、鬼魅、又甜蜜的魔女是誰也沒碰過的只屬於他的女人。俊輝在慢慢靠近,可她不是。
"不要,我不想這樣。我要完整地愛你,我要征服你。"秀安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拉向自己,而興奮的俊輝怎麼也甩不開她的誘惑。他只感到窒息。
眼神、氣息、體溫、心臟,兩個人的一切在不知不覺間融為一體。
"拿走吧,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他呢喃着,兩個人的眼神再次碰撞着,交流氣息,感受着彼此的體溫,心狂跳不已。一直都在想念這個人,一直都在渴望這個人,生怕再也見不到他。
"我了解,我想死你了,俊輝君。"她在耳邊低語。
她的呢喃讓一切急促了起來。深深的親吻頓時變得更加熱烈起來,肌膚之間的觸摸誘惑着彼此。要窒息了,已經一分鐘都忍不下去了。
"會疼的。"
俊輝儘可能地用胳膊支撐自己的身體,拚命減輕自己的體重強加給她的壓力。可她用臂膀環繞着他的脖頸拉向自己。
"稍等一下,慢慢來。"他的肌肉緊張到極點,他為了不失去理性咬緊了牙關。如果無法自持,隨性亂來的話肯定會讓她受傷的。
"不要緊,我想要俊輝君。"秀安閃動着烏溜溜的眼眸浮現朦朧的微笑。魔女非常甜蜜而幸福地擁有了俊輝,時間彷彿停滯了。
傳遞彼此的體溫、共享彼此的呼吸之後,他心滿意足地躺着,用一隻胳膊支起頭擔心地問道:"還好嗎?還活着吧?"
"當然了,在壞蛋手裏還倖存下來了呢。"
他聽着她有力的回答,這才欣慰地鬆了口氣。自持或關懷之類的東西還沒來得及考慮,只是瘋狂地愛和被愛了。
俊輝拂着她的濕發輕吻了一下嘴唇,他臉上的擔憂已蕩然無存,留下的只有滿足。秀安幸福地閉上了眼睛。如今不用再懼怕黑暗了,也不用懼怕人了。
在浴池裏接滿了水,然後用濕毛巾擦拭她的臉和額頭,胸脯和肚子。正要擦腿的時候,睡夢中的秀安突然起身吼道:"不要碰我!"
她瞪大眼睛驚愕萬分地搶走了毛巾。看到剛剛之前還完美地擁有彼此、反應熱烈的秀安突然害羞的樣子,俊輝都笑出聲來:"剛才不還沒事兒嗎。"
"剛才是懲罰,現在可不行。"她瞪了一眼他,而後用床單裹住身體大搖大擺地走向浴室。
"你很棒,我喜歡。"
俊輝站在秀安走開的地方爆出笑來。整理完卧室已過了好一會兒,可她全然沒有要從浴室出來的意思。俊輝走向浴室:"秀安。"
在豪華浴室的泡沫中,臉上帶着紅暈的秀安已經睡著了。俊輝微笑着輕輕嘆了口氣,而後用浴巾包住她抱了起來。睡意朦朧中秀安用胳膊摟起他的脖子,而後一邊把鼻子埋進他的懷裏,一邊喃喃道:"喂,要不要我還你債啊?"
俊輝再次忍俊不禁:"很多,不過今天不行。小姐,今天一次就足夠了,弄不好明天你連路都走不了了。"他裝着一副斷然決定的樣子把她放在床上,微笑着的秀安很快進入夢鄉。"啊!不要。"躺在俊輝身邊沉沉睡着的秀安尖叫着彈了起來。
"怎麼了?什麼事,秀安。嗯?怎麼了?"俊輝望着她蒼白的臉趕忙環顧四周,房間裏只有沉沉的黑暗與他們兩個人而已。她的黑眼珠又變大了。
"還好吧?"
"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了?"
"那個人,那個人叫人聯絡城北洞,城北洞裏有誰啊?"
那裏生活着恩有的舅舅,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