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正文:無間］
晚上，四阿哥看着冰珊忙忙碌碌地給他打水收拾，就開口問道：“你們為什麼對那個李衛如此上心？”
冰珊淺笑着說道：“以後你就知道了。或許，這次你也用的着他的！”
四阿哥皺着眉想了想說：“冰兒，我不想逼你，可是，你是否願意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冰珊頓了一下，思索了一會兒說道：“胤禛，我只是覺得他是個不一般的人。將來……或許會成為你一個很好的幫手！”
“呵呵，你呀！”四阿哥搖了搖頭笑道：“你四爺身邊還缺幫手嗎？再說了，你二哥不就是嗎？！”
“我二哥？！”點了點頭，冰珊正色道：“他的確對你很忠心，可是，他的個性過於狂傲。還有，他的煞氣太重！胤禛，你一定要約束住他，對他不要放縱！”這或許是對年庚堯最好的報答了！
四阿哥驚異地看着她問道：“你，你說什麼？你在提醒我提防你的哥哥？！”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女人從來都是幫着自己的娘家人的，哪有像她這樣提醒別人防備自己哥哥的？！
冰珊苦笑了一下，“也算不上提防，不過是提醒你注意罷了！”看了他一眼又道：“別問我為什麼！”
說的四阿哥也跟着苦笑起來：對她還真是無奈！不問吧，自己老也放不下！問吧，又怕上次的事件重演！唉～！自己上輩子一定欠了她的，今生是還債來的！
冰珊知道他的心思，就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會看相算命！呵呵！”
四阿哥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那你給我算算可好？”
沉吟了一下，冰珊小心翼翼地說道：“胤禛，我不能說！那是要遭天譴的！”萬一改變歷史，她們就會消失！這應該算是天譴了吧？！
四阿哥愣了一下，訥訥地問道：“難道，你真的會算命？！”
“哈哈，我說我前知三百年，後知三百年，你信不信？”好笑地看着他瞠目結舌的蠢樣子，出言調侃他道。我可沒說謊！
“冰兒！”有些不高興了，四阿哥的語氣也變的很低沉了！
“胤禛，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朝一日你能獨掌乾坤，可不可以對八爺九爺他們寬待一些？”還是忍不住要說啊！畢竟青萍和嬌蘭牽扯在內啊！
“你在說什麼啊？這是能隨便說的嗎？！”四阿哥慌張地走到門口，打開門往外看了看，又將門別好，回來嗔怪地說道：“以後再別說了！要是讓人聽見……”實在不知道她的腦袋裏裝的都是些什麼？！
冰珊無奈地說道：“我說過這只是如果！胤禛，答應我，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一定不要傷害他們！”
四阿哥狐疑地說道：“且別說這是不可能的，就算真如你所說，我也不會對他們怎樣的！畢竟，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啊！”
冰珊苦笑道：“希望你會記得！”恐怕，到時候就是你不想也難啊！
“好了，我們說點兒別的吧。胤禛，你認為那些鹽商會乖乖的掏出銀子來嗎？”本想把他的思緒從這危險的話題上因引開，可誰知……
“冰兒，你不說我還忘了！你怎麼知道我們會拿鹽商開刀？”四阿哥將她攬在懷裏問道。
“哦……是我猜的！”冰珊的冷汗快下來了！
四阿哥要笑不笑地看着她說道：“我此來不曾說過要拿鹽商開刀！老十三也沒說過，你是怎麼猜的呢？”
冰珊想了想說道：“募捐自然是找有錢的了！江南還有誰比鹽商有錢？！你是太低估我的智商呢？還是太高估自己的判斷力了？！”
四阿哥聞言一呆，“智商是什麼？”
“就是頭腦聰明的程度！”汗啊！又走嘴了！
“呵呵！我可沒說你不聰明！反而覺得你太聰明了！”四阿哥緊了緊手臂又問道：“你對黑道很熟悉嗎？”為什麼她下午的表現那麼逼真？
“啊？……沒有，沒有！我是裝着玩兒的！”老公太精明也是很麻煩的！
“是嗎？！”四阿哥仍然不能釋懷！她的神態和語氣也太逼真了吧？！簡直就和那些江湖中人一模一樣！還有她眼中流露出來的狠歷－－那可不是能裝出來的啊！只有接觸過才會有那樣的感覺！有些嗜血！更多的是藐視一切！彷彿，她就是一派之主！可是，年庚堯說過，他這個妹子一直都在他身邊的啊！還有她特例獨行的舉止和目空一切的態度！她是誰？……
察覺到他的懷疑，冰珊躊躇地說道：“禛，你在懷疑我！”
“噢？沒有！”儘管事實如此！
“唉～！胤禛，你愛我嗎？”
“嗯……愛！”若不愛她怎會如此關心？！
“那好，我告訴你，無論我是誰，是怎樣的人，我都不會傷害你！這一點你相信嗎？”不能說啊！好難受！
“我相信！我當然相信！”四阿哥斬釘截鐵地說道：“可是，我……”看了她一眼，“我心裏會彆扭！有什麼是你不能說的？和我說也不行嗎？！”自尊心嚴重受損！
“禛，原諒我吧，我不能說！或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只要你相信我就好！”無奈的來歷和身份！
四阿哥也無奈了！可是他們都不知道，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啊！
那邊，十三阿哥也在和白玉討論着同樣的問題！
“玉玉，你們為何對李衛如此上心？”連問的話都一樣！
“噢，那是因為，我們覺得他好玩兒！”白玉在和他打馬虎眼！
“哼哼！你當你十三爺是傻子啊？！”壞丫頭！就會和他搗蛋！
“我沒有啊！我的胤祥最聰明了！連你四哥都比不上！”拍拍怡親王的馬屁吧！
“別和我廢話！我要聽真話！”當他老十三是無知小兒啊？！
唉～！白玉開始有了和冰珊一樣的想法：老公太精明也是很麻煩的！
“是這樣的，我們是覺得他這人還算精明。你們這次辦的差事需要他這樣的人！”胡扯吧，希望他老公能被糊弄過去！可惜……
“玉玉，你是不是認為你十三爺我很苯？！”胤祥有些危險地眯着眼睛逼近她問道！
“呵呵，哪能呢？！”白玉緊張地縮了縮脖子－－要變身吸血鬼了嗎？！
“那就說實話！”十三爺齜了齜他的滿口白牙！
白玉彷彿看見他的牙齒閃了一下寒光！
“實話就是……就是我們覺得他很對我們的眼！”胡扯吧就！？？？
十三阿哥的大腦出現了暫時的短路！什麼叫對她們的眼啊？看上那小子了？！不可能啊！他對自己還是很信心都有！再說了，看看冰珊的表現就知道她壓根兒都沒正眼看過那個李衛！想了半天終於明白了－－他被白玉耍了！
“死丫頭！”十三阿哥咬牙切齒地撲過去把他的福晉摁在床上罵道：“你就是個小搗蛋！天天和你家爺玩兒心眼兒！看我不收拾你才怪！”然後就是白玉“凄慘”的叫聲：“饒命啊十三爺！我錯了！哈哈！你別再撓我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哈哈哈哈……”
“呵呵！看你還敢和我說瞎話？！”十三放開手才想拉她起來繼續盤問，就被他的小妖精給拽住了！
“胤祥～～！”拉低他的身子，揚起頭在他的臉頰印上了溫柔的一吻－－自古以來，就只有美人計是屢試不爽的了！
果然，十三的眸色變的深沉了！
“玉～！”低喃的聲音昭示着某人的理智已經逐漸遠去了！剩下的就只有無邊的情慾了……
第二天早上，十三爺才想起來，頭天晚上要問的什麼都沒問出來！這個妖精！
一大早，白玉就和冰珊有默契得溜出去了！借口就是和李衛約好了！
剩下的兩個男人只好湊到一起研究昨天的事了！
“四哥，您覺得那兩個女人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們？！”十三阿哥問道。
“嗯！肯定有！昨天我問了冰珊，她說不能告訴我！”說著就顰起眉頭道：“她說她會算命，能知前後三百年！”
“啊？算，算命？！她是這麼說的嗎？”十三顯然有些難以承受了！“那，那您信嗎？”誰來和他解釋一下啊？
沉吟了一會兒，四阿哥說道：“我也不知道！你不覺得她們很怪異嗎？！冰珊，白玉，還有嬌蘭和青萍！四人的行為和其他的女人可是大不一樣啊！”四阿哥對於這個問題一直如哽在喉！
十三阿哥也點了點頭說道：“四哥說的是，她們幾個確實是與眾不同的！”接着一笑道：“若非如此，我們兄弟哪會看上她們啊？！”
四阿哥聞言也是一笑，“你說的不錯！嗯！”思索了一會兒，他朝外叫道：“去把年庚堯給我叫來！”他的妹子，他最清楚了不是嘛？！
十三阿哥會意得點了點頭：問問年庚堯是最合適了！回頭，我也去問問玉玉的阿瑪就成了！
不大會兒，年庚堯就進來了。可是，四阿哥卻猶豫了！我為什麼一定要問呢？！她是誰和她究竟有什麼事情在隱瞞我並不重要啊！可以篤定她絕不會害我！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問呢？！若是她能說早就和我說了！難道，她真的能掐會算？若果真如此，我問了說不定會對她有害啊！算了！呵呵，只要她好好的呆在我身邊就好了！如果，她真的會算命－－想起昨天晚上，冰珊說過“如果有朝一日你能獨掌乾坤……”獨掌乾坤！我能嗎？可以嗎？……陷入沉思中的四阿哥讓十三阿哥和年庚堯都是一頭的霧水！
年庚堯疑惑地看了看四阿哥，又瞧了瞧皺眉不語的十三阿哥，心說：這兩位爺今兒是怎麼了？叫我進來卻又不說話！這是個什麼狀況？
十三阿哥想的卻是：四哥在猶豫！是因為太在乎了嗎？！還是怕知道結果？！
終於，十三忍不住了，他輕咳了一聲道：“四哥！亮工等了好一會兒了！”
四阿哥這才如夢初醒地點點頭笑道：“亮工，我在想，一會兒等你妹妹和十三福晉回來，我們就啟程，你先去準備一下吧！”
年庚堯恭敬地說道：“是，請四爺和十三爺放心，我這就去！”見四阿哥點點頭就施了個禮走出去了！心裏卻覺得四爺叫他絕不是為了此事！
待年庚堯走遠了，十三阿哥狐疑地問道：“四哥，您為什麼又不問了呢？”
四阿哥微微一笑道：“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十三弟，就算知道了真相你能放的下你的小妖精嗎？！”
十三阿哥恍然大悟地笑道：“還是四哥明白！哈哈！無論是什麼真相，我這輩子都不會放她走的！”
四阿哥也笑了笑說：“冰兒說，也許有一天會告訴我的！我想，她們是有難言之隱吧！呵呵！或許你我弟兄娶的都是神仙也說不定呢！”忍不住說了句笑話兒。
十三阿哥撲哧一笑道：“什麼神仙？搗蛋大仙，還是孫猴子轉世？我看，她們根本就是四個妖精！”
“哈哈哈哈……”倆人都大笑起來！她們是誰，是怎樣的人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知道她是她就夠了！
“不過，四哥，我還是有點兒不舒服！我們是她們最親近的人了，可她們還瞞着咱們！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十三同志顯然很是不滿的！想他如今對白玉可以算是專房專寵了（雖然也是因為很怕被兄弟們燒了他的阿哥府！）！
四哥也如是－－十天有七八天都在闌珊院！剩下的兩三天還有一天是在書房裏度過的！
九哥就更甭提了－－被他家的小狐狸吃的死死的！不僅夜宿小妾的房中要交錢（哈哈哈哈……）如今，連八哥想和他借錢都難的很！聽說，小狐狸把錢都藏起來了！哈哈！九哥那麼精明的人卻被自家的福晉治成了這樣！還真是－－大快人心啊！
老十四對嬌蘭也是千依百順的！據說，沒有嫡福晉的允許，幾個側福晉和侍妾都不敢留老十四過夜的－－怕被嫡福晉當做練鞭子的活靶子！
老實說，他真的很想問問他們，不陪這幾個女人的日子是不是也和他一樣，是有規律滴！
四阿哥淺淺一笑道：“無妨，就算她們是孫猴子也逃不出我們這如來佛的手心兒！”
“哈哈哈哈……”又是一陣暢快的大笑！
再說冰珊和白玉，倆人一出門就開始串供了！
白玉左右看了看說道：“珊，你家四四昨晚有沒有向你逼供？”
冰珊點點頭苦笑道：“能沒有嗎？！不過，有驚無險！”
白玉點點頭道：“胤祥也問我了！可被我糊弄過去了！嘿嘿！”美人計的效果，果然好的出奇！昨晚，十三被她纏的什麼都忘了，今兒一早還沒等他明白過來自己就逃之夭夭了！呵呵！白骨精果然不是當假的！
冰珊似笑非笑地問道：“我昨天恍惚聽見什麼不大雅相的聲音了！”說的白玉紅了臉嗔道：“聽窗跟兒會長耳朵的！”
“哼哼！我可不是聽窗跟兒，我是不得不聽好嗎？！”要不是昨天他們的動靜太大了，胤禛也不會……
白玉賊笑了一下道：“嘿嘿，貌似我也聽見了哦！‘禛，不要啦！’，‘哼哼！那可由不得你！’！哈哈！”她學着倆人的語氣和自己想像出來的神態扭了扭身子！
結果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被冰美人給了一記鐵沙掌！打的她差點兒趴在地上！
“咳咳咳！你輕點兒行嗎？！”白玉撫了撫胸口埋怨道。
冰珊冷笑道：“輕點兒怕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哼哼！你可真會說笑！看我的九陰白骨掌！”趁她不注意，使勁兒地拍了她一下！哈！這就是看輕我的下場－－冰珊她們總覺得她的功夫最差，所以從來也不提防她！嘿嘿！偷襲成功了！快閃吧！
“死人骨頭！你給我站住！”冰珊氣急敗壞地追了過去！
倆人一前一後在街上追逐起來！根本就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好在倆人穿的是男裝！否則這會兒，大概全江蘇的人都來看熱鬧了！
李衛看見的就是這副情景－－兩個玉樹臨風的翩翩“假”公子在銅山的大街上上演了一出官兵捉強盜的把戲！搖了搖頭，還真是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他很早就來了！昨天回去后就和父母說了，本來父母是不同意的，可是他覺得這幾人說不定就是他的貴人！那個雲祥根本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看似一派隨和，可那雙眼睛卻是精光四射的！雲禛就更甭說了！一看他的神態舉止就知道他覺對是個大人物！還有那兩個古怪的女人－－雲祥的夫人就別說了，根本就是個人精！雲禛的夫人……有些看不透！對她昨天的話和樣子還記憶猶新啊！在她說要自己挑大樑黑白通吃的話時，那雙單鳳眼裏閃爍着懾人的光芒，目空一切的神態還真有江湖中人的風範！
所以，他竭力說服了自己的家人，今天出來的時候，連衣服和盤纏都預備好了！原本，父母是要他帶上個小廝的，卻被他拒絕了！說不上是什麼原因，只是覺得那幾人恐怕未必會允許自己帶個下人的！唉！說不定自己還得給人家當奴才呢！
眼見兩人進了醉仙樓的大門，李衛收拾好自己的思緒，轉過身迎到門口！
“呵呵，兩位雲夫人，在下恭候大駕多時了！”朝二人一拱手，李衛將二人讓到桌邊坐下，又殷勤地給二人斟了茶。
白玉看了看他笑道：“你準備好了嗎？決定跟我們走了？！”
李衛微笑道：“是，在下準備好了，今後還望二位夫人提攜！”
白玉瞥他一眼，悄聲問冰珊道：“咱倆不會搞錯吧？！不是說李衛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嗎？可看他的樣子卻不像啊！”
冰珊掃了李衛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話。
“若是決定了，馬上就跟我們走，而且，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你可想好了！”冰珊淡淡地陳述着事實。
李衛聞言一笑道：“夫人放心，就沖二位夫人如此爽快大方，我李某也跟定你們了！”
“呵呵！你這人倒是有趣！好，我們這就走吧！”白玉站起身和冰珊一起走到樓梯口。冰珊忽然問道：“李衛，你就這些行李嗎？”好像就一個小小的包袱而已！
李衛哈哈一笑道：“多謝夫人關心，在下本就是個隨遇而安的人！”拍了拍胸口，“有銀子就行了！”
冰珊點點頭，轉過去就下樓了，白玉卻好笑地看着他搖搖頭－－這人還真是的！
回到館驛，迎面就看到年庚堯在院裏轉磨呢！見她們回來就走過來說道：“哎喲，我的好妹妹，你可回來了！四爺和十三爺都等了老半天了！”
冰珊的眉頭一皺，“你急什麼？要是他們等不及，走就是了！”噎的年庚堯差點兒沒趴下！怎麼這個妹妹如今那麼難伺候啊？！
“得，我說錯了！我的小姑奶奶！快進去吧！”又轉向白玉笑道：“福晉請！”白玉好笑得看了他一眼：呵呵，這個未來大將軍見了冰珊就只有吃癟的份兒了！
跟着冰珊往屋裏走，還不忘招呼李衛道：“你也來吧。”她的話使得年庚堯終於看見了李衛！
“這是誰？”他狐疑地問道。昨天，他被四阿哥派去辦事了，所以不認識李衛。
“在下李衛，銅山人士。敢問閣下是……”李衛彎了彎腰說道。
“這是我的二哥年庚堯！”冰珊淡淡地說道。
“原來是年兄，李衛有禮了。”
“哈哈！我說你們倆幾時認的同科啊？！還年兄！”白玉調侃地說道。說的年庚堯微微一笑，聽的李衛滿臉通紅！
冰珊含笑道：“得了，快走吧！”四人一起進了門。
李衛的心裏卻還在掂量年庚堯剛才的話－－四爺、十三爺！難道是……不會這麼巧吧？！
一進門，白玉就朝十三阿哥笑道：“我們回來了！”
十三阿哥微笑道：“玩兒夠了？！可是捨得回來了！”
“嘁～！我們是玩兒去了嗎？！討厭！我渴了，我要喝冰鎮酸梅湯。”白玉理所當然地坐到了椅子上，等着她家十三給她端來一杯涼陰陰的酸梅湯，還附帶一塊冰冰的帕子！白玉笑眯眯的接過帕子擦了擦，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酸梅湯才把帕子甩到他手裏。長長的出了口氣道：“好舒服！”說的屋裏的人都笑了，猶以十三阿哥的笑容最燦爛！
冰珊有些羨慕地看着二人，從沒指望胤禛也會這樣！
四阿哥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艷羨的目光！無奈自己和老十三可不一樣啊！呆會兒再哄她好了！
輕咳了一聲，四阿哥看着李衛說道：“想來你是決定了，既然如此，這就走吧！”然後又轉向年庚堯道：“亮工，以後，就讓李衛跟着你吧。另外，吩咐他們這就啟程。”
“是。”年庚堯恭敬地答應了，對李衛說道：“李兄弟，請！”
李衛給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行了禮就和年庚堯出去了！
屋裏的四人倒是沉默起來！白玉和冰珊是怕他們再問，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是想着此次江南之行的麻煩事。一時之間，屋裏靜的很！直到有人來叫，四人才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起身出了門，上馬繼續往南京進發！
［正文:試探］
一到南京，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就忙起來了，連帶年庚堯和李衛也跟着折騰上了！
兩個女人則成了標準的“閑晾妻子”閑着沒事幹，被晾的發霉！
白玉托着腮幫子發著牢騷，“一群混蛋，珊，我今天晚上要……”
“干一票？！”冰珊好笑地接口道：“我說你也太肉麻了吧？！至於嗎你？！”
白玉噘着嘴說道：“都是這幫混蛋光吃飯不幹活！害得你家四四和我的胤祥忙的和陀螺似的！晚上回來就剩下倒氣兒了！”
“閨怨！”冰珊嗤笑道：“你可真沒出息！”
“我就是沒出息！誰讓胤祥不理我的？！”白玉快趕上深宮怨婦了！
“得了，你就別在這兒廢話了，你想讓我一會兒吃不下飯啊你？！我看你就太閑了，不如趁現在咱倆練練功得了！”冰珊有些手癢地站起身說道。
“啊？不要！我還想留着命和我的胤祥親熱呢！”白玉越來越像小女人了！
氣的冰珊直掀眉毛，“我去換衣服，要是我換好后你還是這副德行－－哼哼，我也照揍！”說完就進裏邊去了！
白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離去，半天才嘟囔道：“什麼嘛？就知道欺負我！嘁！換就換，Who怕Who？！”
換好衣服，倆人就來到後院的空地上，白玉說道：“你乾脆教我使劍得了！我喜歡太極劍！就是上次你打敗那個什麼布日固德的劍法。”
冰珊點點頭笑道：“也好！看好了啊！”將長刀擱在一邊，拔出皇上御賜的那把寶劍開始舞了起來！
白玉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一見事來，就問道：“珊，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們？！”
冰珊一下子就定住了！皺着眉頭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比如，你的功夫打哪兒學的？為何你對黑道的事那麼熟悉？還有，以前你為什麼會固定在每年十月消失一個月？”看着她越來越難看的臉，白玉嘆道：“如果你實在不想說就算了！我只是關心你罷了！青萍和嬌蘭也很想知道！”
冰珊想了一會兒說道：“回京再說吧？如果你們真想知道，而且不會害怕的話！”
白玉皺眉問道：“為什麼要等到回京以後？”
冰珊的嘴角一翹，“因為我不想說兩遍！”氣的白玉直翻白眼兒，“I服了YOU！”然後就拽出一把長劍和冰珊過起招來！
門外，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聽了半天還是不得要領！
四阿哥疑惑的想着：每年消失一個月？這可真是稀奇！害怕什麼？越來越糊塗了！
十三阿哥則是在想白玉那句－－愛服了又！啥意思？其實，阿哥們也是粗略學過洋文的，可是對於現代這種土洋結合的說法還是不能明白！
正出神，就聽身後年庚堯和李衛二人說笑着走了過來。四阿哥回頭示意他們噤聲，對年庚堯招了招手，讓他過來，低聲說道：“你看看，冰兒在練劍，你可熟悉她的劍法？”
十三阿哥卻把李衛招呼到一邊去了－－這種事怎麼能讓外人知道？！
年庚堯忙閃過來，看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道：“主子，我妹妹練的是太極劍！”
“嗯，這個我知道，你可曾教過她？”四阿哥又問道。
“不曾！奴才也不會！咦？她是幾時學會的呢？”年庚堯莫名其妙地自語道。
四阿哥皺眉道：“你且在這看着，不要言聲。”回頭招呼十三阿哥道：“十三弟，咱們進去。李衛也來吧！”說完就邁步走了進去，十三和李衛二人也跟進去了！
李衛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錯過這樣的機會！不僅是因為自己前途有望，更是因為欣賞四阿哥他們為國為民的態度－－現今，只怕也就這二位爺才會一心為百姓着想了！回想最近個把月的經歷，唉！連他都替二人累的慌！天不亮就起來了，忙活一天，回來還得寫摺子，四爺在睡前還要看書！等到真正睡的時候，都快天亮了！這樣好的皇子哪兒找去啊？！進來若是四爺登基就好了！不過，這話打死他也不敢說出來！
見三人進來，白玉笑眯眯地飛到十三阿哥的身邊笑問道：“今天回來的好早啊！完事了嗎？”
胤祥看着她笑道：“快了，悶了吧？！回頭，完事了我陪你上街轉轉去！”
明令禁止她們私自出去！怕這二位又當上南京城的巡城御使！
冰珊收了勢迎過來笑道：“好容易回來的早了，還不休息去？！跑這兒來做什麼？”
四阿哥含着笑遞給她一塊帕子，“看你，滿頭大汗的，就不怕中了暑氣？！”
冰珊的俏臉一紅，瞟了一眼呆若木雞的李衛，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哪有那麼嬌氣？！好久沒練了，熟悉熟悉。”
十三阿哥卻懶洋洋地說道：“我也好久沒練了！怎麼樣，咱倆過過招啊？！”早就明白四哥的用意了！
冰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現今體力不好，我不和你打！勝之不伍！”說的四阿哥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白玉和李衛則抿着嘴兒偷笑；外頭的年庚堯嘛－－呵呵，已經石化了！
十三阿哥氣的直瞪眼，“嘁～！就算我體力不好，你也未必就能佔到便宜！”
冰珊看向白玉冷笑道：“呆會兒可別心疼啊？！”說的白玉騰的一下就紅了臉，“去你的！臭冰山！”
十三阿哥接過白玉手中的長劍笑道：“這回你是用刀還是用劍？”
冰山沉吟道：“還是用劍吧！”拿起刀她恐怕就會失控！換了一副乾淨的手套，把原來的那副扔到了一邊，回頭說道：“你最好不要逞強！”
十三忍不住撇了撇嘴，“我用得着嗎？”四哥可是想逼她使出全力的！一擺手中長劍，十三阿哥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威風凜凜，英氣逼人！
冰山將長劍握在手中，臉上突然現出一絲狂野的神情來！
四阿哥的心“咯噔”一下！就是這樣的她最讓他着迷，也最讓他迷惑！
狂熱、張揚！絕美的令人屏息！
眼見冰珊和十三阿哥打的難分難解，外頭的年庚堯嘴巴大的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了！妹妹幾時這麼厲害了？！上回聽說她在塞外一戰成名，還以為是別人故意誇大的呢！可是，親眼得見后還真是令人吃驚！這招式和身手和自己也有一拼！還有，她不時散發出的殺氣！怎麼會這樣？！
四阿哥幾不可見地朝年庚堯處擺了擺手，示意他走人！年庚堯則滿心疑問地踩着太空步飄走了！
這邊，兩人終於過了癮了！十三阿哥笑道：“哈哈！太痛快了！下回，你用刀吧！就像上次在塞外你和哈桑打的時候一樣！”
冰珊淡淡地說道：“不行！”
十三阿哥疑惑地問道：“為什麼？我們以前也打過的啊！”
冰珊這回連眼皮也不抬了，“我怕控制不住！”
六個字把除她之外的四個人都定住了！
白玉吃驚地看着她說道：“珊……你……！”珊自從塞外一戰成名，河南出手殺人後就有些不一樣了！似乎她心裏的某些東西蘇醒了！是什麼？到底是什麼？和她的身世有關嗎？
十三則愣愣地不能言語了－－冰珊的變化他也覺察到了！剛才動手時就可以感覺到她時不時散發出來的戾氣！
四阿哥皺着眉看着冰珊－－越發的想知道她的秘密了！冰兒，你何時才能告訴我呢？
李衛－－呆了！看不出這個美麗的女人居然如此厲害！似乎只有面對四爺的時候，她才會像個女人！以後還是不要招惹她為好！看的出，四爺很寵她，而且就算不是這樣，一個如此有氣勢，身手又如此好的女人也不是他招惹的起的！還是小心些吧！
冰珊知道自己帶給別人什麼樣的感覺！她的身世……唉！還真是一言難盡！別說是胤禛了，就是玉玉她們也未必接受的了！都是那個人的錯！希望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了！
“你們看夠了嗎？！”嘲諷地扯了扯嘴角，冰珊語氣森寒的問道。
“啊？哦！沒事了，胤祥，我們進去吧，我有些累了。”白玉馬上打了個圓場，拽着十三阿哥出去了，臨走還不忘踹了呆若木雞的李衛一腳！李衛也如夢初醒的給四阿哥和冰珊行了個禮匆匆而去了。
剩下的兩人－－冰珊坦然地看着這個深愛她的男人－－他越來越懷疑了吧？！要不要告訴他呢？他能接受嗎？或是會把自己當做妖孽……
四阿哥則皺眉端詳着這個完全屬於他的女人－－為什麼心裏好似有一塊大石壓着一般，讓他透不過氣來呢？！我要不要逼問她呢？她會告訴我嗎？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
十三阿哥被白玉拉回了寢室，一進門，他就問道：“玉玉，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白玉搖搖頭道：“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也不知道！”想了想又說：“珊珊從未和我們說起過她的……經歷！”險些說走嘴！
十三阿哥聞言也陷入的沉思！冰珊究竟有什麼樣的經歷呢？她是年庚堯的妹妹，照理不該有什麼特殊的經歷啊！年庚堯對這個妹妹很是疼愛，根本就不曾讓他離開過半步！噝～！太詭異了！想起白玉她們的舉止－－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玉，你們瞞着我們什麼了？除了冰珊的事一定還有別的！”十三阿哥可不是光會拚命的！
白玉的臉色一變：如何解釋才能不讓他懷疑？
“沒有了，我們是誰你們都知道的，我們怎樣你們也清楚啊！還有什麼是你們不知道的嗎？！我不覺得！”咬定牙關就是不能說實話！這可是牽扯到四個人啊！
“玉玉，你和我也不能說嗎？”十三阿哥的眼中有一閃而逝的黯然，看的白玉一陣心疼！可是，還是不能說啊！
“我們什麼秘密也沒有，你叫我說什麼？！胤祥，你為什麼一定要我說出什麼來呢？！你，你不想要我了嗎？！”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因為她的眼睛突然澀的難受！
胤祥有些着急了，她的神色為何那樣凄迷？自己絕不相信她們沒有秘密，四哥也如是！不想再問是怕她們傷心，可這樣的感覺好難受－－明明是親密無間的人卻在彼此的心中存着隔閡！
把她擁在懷裏，胤祥閉着眼睛低喃道：“不管你是誰，你會怎樣，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的！”
“胤祥～！”白玉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這樣的深情是幾世修到的啊？！她的胤祥在天下最愛她的人了！思慮再三，白玉輕聲說道：“胤祥，我告訴你一句話，你要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
十三阿哥的心嘭的一下提到的嗓子眼兒，“嗯，我保證！”
“就是四爺也不行！”白玉還是要確定一下，見他認真的點點頭才說了六個字，“我是我，我非我！”
“我是我，我非我？”十三重複着她的話，這是什麼意思？
這天，冰珊和白玉出去買東西了，南京的事快完了，他們就要啟程趕往安徽去了！所以，兩個女人決定上街買些土特產好給青萍和嬌蘭帶回去。
十三阿哥有些心不在焉地和四阿哥討論着公事，心裏卻來來回回的想着白玉說道話－－我是我，我非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十三弟！”四阿哥有些怨責地叫了他一聲，今天也不知怎麼了，老十三總是呆愣愣的！
“啊？哦，四哥，我問您一句話。”十三決定問問四阿哥，白玉的話有些像禪語，四哥理佛，大概能明白！
“說吧！”四阿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是這樣的，我曾經聽一個和尚說過一句話，很有意思，就是不大明白。”十三阿哥決定問的迂迴些。
“哦？你說說看。”四阿哥放下茶杯看着他道。
“我是我，我非我！”
四阿哥皺着眉想了一下道：“這是在參禪了，解釋起來很費力的！比如，這是乘茶的杯子，可是，它又不是個杯子！你明白嗎？”
“是她又不是她……”十三阿哥低聲念叨着，莫非……不，這太不可思議了！
四阿哥疑惑地看着十三阿哥有些凝重的臉，恍惚覺得他的問話和冰珊她們有關！否則，以老十三的性子是不會在意這些禪語的！
“十三弟，你老實說，這句話是不是白玉說的？！”若果真如此……
“哦？不，不是！”對四哥說慌了！十三的臉些微紅了一下。
“哼！和我也不說實話嗎？！你就是不說，我也明白！”四阿哥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十三阿哥忙說：“四哥，不是我不說，是我答應過玉……”完蛋了！說漏了！十三阿哥恨不得把話都咽回去才好！
“哼哼！”四阿哥冷冷地一笑道：“早就知道了！”
十三阿哥緊張地說道：“四哥，您可千萬別問她們啊！”
白他一眼，“你四哥看起來像個長舌婦嗎？！”
“呵呵，沒有！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玉玉會生氣！”怎麼覺得有一絲涼氣兒啊？！
四阿哥沒再理他，只是一味的琢磨着那六個字－－我是我，我非我！解釋起來就是－－冰珊是冰珊，可冰珊又不是冰珊！噝～！為什麼會這樣呢？
啊！他突然明白了！
她的人是冰珊，可她的心不是！
十三阿哥也猛然醒悟了！倆人同時開口道：“難道……”
“你先說！”四阿哥的手有些抖，心也跳個不停！
“她們的靈魂不是她們現在的身份！”十三阿哥使勁兒咽了口唾沫，艱難地說了出來！
……
兩人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和迷茫！
半晌，四阿哥才輕聲道：“那她們是誰？”是神仙？或是妖精？！
十三阿哥的眼睛也直了！是啊，她們是誰？
當冰珊和白玉進屋看見的就是兩座雕像！
四阿哥手裏端着茶杯，離他的嘴只有幾公分，眼睛卻直直地盯着地面！十三則張大了嘴巴，大瞪着雙眼看着對面的空椅子！
倆人對望了一眼－－這是什麼狀況？被定身了，還是被點穴了？
白玉走近十三阿哥照着他的肋骨就是一指！
“哎喲～！”疼的十三阿哥立刻就跳了起來！
“啊～～！”嚇的白玉馬上就往後跳了一步！
“哐嘡”一聲，四阿哥手裏的茶杯就掉在了地上！
冰珊皺眉問道：“你們倆在幹嗎？”
白玉也埋怨道：“就是，我還以為你們被人家點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