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為了爸媽的承諾

“李秀彬！！你這個臭丫頭！！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一睜開眼，最先看到的是媽媽。

“……媽媽，這是哪裏啊？”我根本還沒完全清醒過來，頭還昏昏的。

媽媽不容分說先給了我兩巴掌。“哪裏，當然是家！！”

好痛！什麼嘛！“我……怎麼會在這裏啊?”昨天明明是在漢城喝酒啊。

“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昨天晚上回家時渾身都是酒味兒，還是兩個男生送回來的！！到底怎麼回事啊！？你這死丫頭……”

……兩個男孩子？難道是他們兩個？！

“兩個男孩子……長得什麼樣？？”

“長得倒滿帥的，個子也很高聲音冷冰冰的！這不是重點啦，不管怎麼樣……李秀彬！”

一定是珉赫冷冰冰的聲音……呵呵。我傻傻地笑起來，“嗯，原來如此。”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啊？！”媽媽一副逼供的樣子。

“沒什麼。”應該說，還是不該說？！＝＝

媽媽的眼光……很刺眼。－0＝

“海俊還活着！”媽媽一副很哀傷的表情。

對了，海俊才是我的未婚夫……

“嗯……”

“最近，咱們有個家庭聚會。你知道你和海俊之間的婚約是還有效的吧？”媽媽看着我，帶着警告跟提醒的味道。

“有效……?”

“海俊還很健康。你小的時候，親自說過要和海俊結婚的，你記得吧？”

那時我以為海俊很難活着回來，所以悲哀之下說只要海俊能夠活着回來,我就嫁給他……但是，那是小時候啊……我一直以為海俊已經死了，所以從來都不曾記起過海俊的名字……－0－

“你快起床！說好明天晚上請海俊一家在咱們家吃飯的！得去給你買一套新衣衫！！”媽媽殷勤地說。

“知道了，您讓我自己呆一會兒。”

媽媽二話沒說走了出去。

啊喲……”那我是否真的要和海俊結婚呢？

我想洗個澡，所以自己起來了，但剛走出房門，就碰到站在我門口的爸爸。

“秀彬，我有話對你說。”爸爸嚴肅地看着我說。

“爸爸的表情和聲音”……好像有很大的事。””看他點點頭，我只好跟着爸爸來到書房。

“爸爸，您要說什麼？”其實我已經有點猜到他要說什麼了——不就是我跑出去喝酒喝到醉、被兩個男孩子送回來的事嗎。

“秀彬，”昨天那個男孩子是誰啊？”果然果然，真是的！為什麼就不讓我猜錯一次呢？”

“嗯？？”！！我正在想着要不要裝傻。

“是那天拿着鞋子跑掉的孩子吧？”爸爸突然問中了重點，倒讓我措手不及。

“嗯？？”！！，天啊！爸爸怎麼還記得這種事！？

“不是的！”我趕緊否認，不可以讓他知道珉赫來過我家的事。

“那是誰啊？””

“嗯……那是我的男朋友……””我覺得現在應該對父親講實話。

“什麼！？什麼！？你已經有男朋友了嗎！？”爸爸的聲音已經很高，好像非常激動的感覺。

“交往多久了？”爸爸繼續問我。”

“沒多長時間。”我老老實實地對爸爸說。”細細琢磨下來……我跟珉赫交往不過三天而已。可是怎麼會……好像已經好幾個月了。

“那就趁感情不是很深，”就此做個普通朋友吧。”爸爸淡淡地說。

“爸爸……”我不滿地嚷着，怎麼能讓我跟珉赫分手呢？

“因為你已經有了海俊。”爸爸用認真得可怕的語氣對我說。

“爸爸，我想和我愛的人結婚，我可不可以和海俊做普通朋友？”我也很認真地問他，”這可是事關我一輩子幸福的事，我不想草率地被決定一生。

“不行！”爸爸斬釘截鐵地說。

“爸爸，那我是什麼……？為什麼為了兩個家庭的友誼一定要犧牲我？為什麼？就算我和海俊不訂婚，咱們兩個家族不是也很要好嗎？可是為什麼一定要我們訂婚呢？！””難道為了友誼，就一定要犧牲我的幸福嗎……？

“不單純……是友誼。”爸爸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像非常為難。

“那麼……是什麼？”難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是救命的恩人。”爸爸低着頭靜靜地說。

“什……什麼意思？”

“秀彬，你也知道吧？你小的時候，”咱家很窮。那時我和你媽媽甚至都想過抱着你去自殺。當然，現在想起來多少有些可笑……當時是你媽媽的好朋友，美善阿姨一家救了我們。她們不僅幫咱們找房子，還幫咱們尋找生計。我和你媽媽為了報恩，所以就把你許配給了海俊。當時我們能做到的也就僅此而已……”

“……是嗎？”我已經氣得無話可說，淚水順着兩腮滑落下來。

“秀彬……你要是不喜歡就說出來，我們並不希望你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知道了，我明天晚上就把自己的決定告訴阿姨。”我已經決定了，所以才會對爸爸這麼說——我的決定……

“秀彬，你看這件衣服漂亮吧？不錯！！我女兒不愧是天生的衣架子啊。”

媽媽從一大堆衣服里挑了一套拿給我。

是套裝，粉色的套裝——我就是那個溫柔的春姑娘嗎。？

“嗯，我什麼樣的都喜歡。”我已經做了決定。

“那好，秀彬就穿這件吧”

媽媽的臉色不大好看。

媽媽和我挑好了新衣服，走出服裝店。她給我買了個雪糕，我們母女又到附近的公園坐了坐。

我很開心地吃着雪糕。

“秀彬……”媽媽叫我。

“嗯？”

“決定了嗎？”

哈哈……決定了。

“嗯。”

“秀彬，我們不會怪你的，是我和你爸爸想不開，實在對不住你。我們一定會尊重你的想法。”

我已經開始哽咽。

我和媽媽第一次吃着用淚水攪拌的雪糕。

我們的學校是五天制，所以格外的輕鬆。差一點就忘了我在上學的時間穿上了校服。

原來今天是周六……公休日。！

手機突然叫喚起來。是珉赫的……電話，我決定不再接聽。

對……我選擇了逃避。

第二天晚上——

家裏很是熱鬧。”我穿上媽媽給我選的粉紅色套裝。

“得多給秀彬買些類似的衣服很漂亮啊……”媽媽說道。

不知道媽媽有沒有為我今天要公佈的決定而感到不安？不會吧?

“叮咚，叮咚。”

“啊！美善他們來了秀彬，你也跟我一塊兒下去吧！”媽媽笑容可掬地叫着我，我則安靜地跟在她後面，慢慢地走下樓梯。

粉色的套裝，肉色的絲襪……是媽媽說穿套裝的時候一定要穿絲襪的。

門被推開，媽媽和美善阿姨歡樂的重逢……海俊的父親和海俊緊隨其後。

海俊看着我，靦腆地笑笑。他的笑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麼安詳、沉靜。”

兩個家族的人坐在餐桌前，我和海俊坐在一起。

每個人都很興奮，都有一大堆的故事可以分享——除了我。

噢，原來海俊一家人去了德國……也不知道在那邊生活了多久？據說在漢城已經生活了三年”，是因為總也聯繫不到，所以再次重逢才隔了這麼久。

海俊在餐桌下面抓住了我的手，他很溫柔，並沒有像珉赫那樣抓痛我。然後，拽着我走了出去。

“秀彬，聽說你今天要做出決定……”他在焦躁不安，我能感覺到。

“嗯，我會說。”我努力地對他微笑，海俊是個好男孩，他不應該受到傷害。

“是……嗎？”他有些吃力地問我。

“……嗯。”

“我會尊重你的選擇我至少可以成為你永遠的好朋友吧？”他用他安詳沉靜的眼看着我，我的心剎時痛了。

“當哐哐哐！！”在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之後，秀賢急速地跑上樓來。

我們坐在二樓的沙發上他好像找遍了一樓才記起上樓來。

“姐姐！！！都讓快你下來公佈結果呢！！”這個傢伙，好像也期待了許久。

所有的人都已經坐到客廳，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視着我。

“快說說看。”美善阿姨微笑着對我說道。

呼……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珉赫……實在對不起…….

“那個——我願意……跟海俊訂婚。伯父伯母，以後請你們多多照顧了。”我盡量微笑着說出來。

貌似輕鬆說出決定……不是輕鬆，而是難過。

“什麼？”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連我自己都不曾想過會作出這樣的決定。可是看到爸爸媽媽的眼淚，我也就相信了。

既然爸爸媽媽那麼……那麼想報恩。所以我願意替爸爸媽媽來報答這份恩情。

我說過我可以幫住爸爸媽媽，可以的，”可是為什麼會淚流如注？

房間裏又亂了套……哈哈……

我回到房間。

我本應該坐到最後，可是卻無法堅持。

我的淚水順着兩腮悄悄地滑落，我怎能這樣樣子坐在兩家人面前……

珉赫……對不起……怎麼辦……你會怪我的選擇嗎……從此，我得忘記心愛的你……我要成為壞女人了……只有這樣你才會忘記我吧……那麼……你……

我的眼睛已經高高地腫起。只要有誰稍微惹到我，眼淚就會噼里啪啦往下掉。

嘀噠……嘀噠……眼淚一滴兩滴紛紛掉在書桌上。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是珉赫打來的電話。

珉赫……珉赫。我獨自坐到花園的椅子上，想着他。分明是上課時間，我也不在乎。

“喂，你好……”

“你前天睡得好嗎！？”

“嗯……”我努力不讓他發現我的目前的情緒狀況，可是好像失敗了。

“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在哭啊？誰惹你了？”

“沒有，沒有哭……嗯，嗚……”

明明對方是在安慰自己，可為什麼就是忍不住傷心的感覺？原本就跟自己說好要在珉赫面前裝做沒事的樣子啊！

“你明明在哭嘛！！你在哪裏啊？！”

“這裏？是學校花園……”

“知道了！！你等着！！我得找到那個惹你的人！！讓我找到了，那個人就死定了！！”

珉赫在那邊兇惡地說著，我知道他是在關心我，可是他越這樣，我感覺越痛苦。

李秀彬你可要下狠心啊……一定要下狠心……下狠心……我不停地為自己做着心理建設。

準確地說，珉赫七分鐘便趕到了我的身邊。

“哈啊哈啊……你哭什麼？”他氣喘吁吁地來到我身邊，慢慢走近我。

我就這樣坐着看他，覺得他的身量特別高……

不知怎麼的，我確可以與他平視。

不知道他是彎腰了，還是坐下來了……總而言之，可以與他平視。

“你看看，眼睛都哭腫了是誰惹你了？”

是你，笨蛋，全都是你。

“我本來不允許你打人，不過這次例外，我允許你打這個人。”

聽了我的話，珉赫的表情立刻有所緩和。

允許他可以打人，他的表情怎麼可以變得這麼快……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難道他的大腦里只裝着打人嗎？

“不過我有件事情要拜託你。”我盡量對他做出一個笑臉。

“什麼事？你儘管說好了，我一定幫你辦到。”他表情很嚴肅地告訴我。

“好，我告訴你……不過你聽了之後，絕對不能哭哦。”

“我絕對不哭！！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會哭！！”他的臉上浮現出十分不以為然的神情。－0－

“哈哈～對對，你～絕對不會哭的！”對啊，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四大天王呢，怎麼會哭啊！

“你已經允許我打人了，快告訴我是誰欺負你！！快點告訴我！！是誰啊？！！”他等不急地要知道那個欺負我的人是誰。

這傢伙這麼快就重新興奮起來，那我就告訴你吧，“惹我的人叫韓珉赫。”我清清楚楚地告訴他。

聽了我的話，這傢伙着實吃了一驚。

“我怎麼會惹你呢！？我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嗎！？”他着急地問道，一臉的無辜。

“沒有，你並沒有做錯什麼。”我的心又酸了，珉赫沒有半點過錯，我卻不能不傷他心……

“那你為什麼哭？”

“覺得對不起你……”這是我的真心話，因為我的無能，所以只能對不起他。

珉赫的表情刷一下，僵在那裏。

“……對不起……什麼？”大概是察覺到些什麼，他的聲音有些遲疑。

“珉赫……對不起，咱們——分手吧……”我努力對她擠出一個微笑，盡量控制住情緒對他說。

嘀噠嘀噠……

“……我告訴過你，不要說那種話，對吧……？”好半晌，他才從嘴裏迸出這句話。

我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還要說？”我能感覺他說這話的時候，是多麼的痛心。

“因為我一定得說……”對不起，對不起，珉赫。

“別哭了……”他輕輕地說道，然後伸手擦去我臉上的淚珠。冰冰的手～海俊的手是暖暖的……

“……珉赫，你和我就到此為止吧！咱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嗎？”

“不行！你要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才不要見你呢。”他好似很倔強地對我拋出這樣絕情的話來。

“珉赫，我拜託過你不要哭……”珉赫，一個如此倔強的大男孩，眼睛裏竟然會滾下兩顆讓人心痛的淚珠。我不要看到他這個樣子啊……心彷彿被刀子劃過，痛不可抑。

“我拜託過你不要哭的嘛！笨蛋，你沒有必要為了我這樣的女孩流淚的……韓珉赫……你不要哭了……你這一哭，我反而覺得更加對不起你！！求你不要哭了！”

“那……你也別哭了”他控制好了情緒，反過來安慰我。

“哈哈0我走了。祝你遇到更好的女孩子，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的。”我忍住痛苦說出這樣的話來，又怕自己就這樣暈過去，一步一步地往前移去。

我以為自己在一步一步往前走……可事實上，卻是在跑。可是卻一頭撞進珉赫的懷裏。

“讓我最後一次抱抱你。”他的聲音里全是真摯的懇求，我無法拒絕。

珉赫很用力地抱緊我，而我卻不能回應他。

“是因為海俊吧？”

“嗚嗚……對不起。”我不可以對他訴苦，也不能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不要走……”他擲地有聲地說了一句不要走，可是我卻留也無計。

“……嗚嗚。”哭泣是我唯一的回答。

“你不要走……我不能沒有你，你千萬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他在我的耳邊溫言軟語，我卻聽得心碎。

說過不要哭，可是這些討厭的眼淚還是止不住。

我好不容易從珉赫的懷裏掙脫出來，整理好情緒之後對他說：“喂因為你太會哭了，所以我才離開你！！不是因為海俊！全是因為你太會哭！！一個男孩子怎麼這麼哭個沒完我真的走了！！”

我盡量若無其事地和他告別。至少我自己以為是好不在意的表情……

“李秀彬，我不要你離開我。你再多走一步，咱們就完了。”他的耐心跟溫柔也逐漸被我粗魯的表現磨光，雖然心痛，可這正是我所要的。

那一步真的很難走出去……但是我仍然一步……兩步……繼續往前走。

笨蛋，你快跑過來阻攔我啊……不要光在後面喊……快來攔住我啊，韓珉赫！！－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