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成為一雙情侶,開始一段戀情

第十二章 成為一雙情侶,開始一段戀情

和正熙分手的那一晚斷斷續續地又下了幾場雪。

我一個人提着少得不能再少的行李走在北京空曠的大街上,賞了一晚上雪。

原來,離開他的家並沒有那麼難,我並不是貪戀可口的飯菜,貪戀柔軟的床,只是因為那裏可以讓我聽到這個世界上很獨特的一種呼吸,我很想把我的呼吸混於其中,與之合而為一。

終於失去了。

也許從來沒有得到過。

看到口中呼出的白汽,發現只有呼吸再真實不過。

北京我還是要繼續呆下去,從前我會跑,是因為他在追,現在,我不必為了讓他追逐我而逃避了,這種認識真實而無奈。就像對於眼前的雪花,終於明白它早晚會落地,融化掉。

坐在韓太宇經理室前的長椅上,我抱着我的行李,像一個離家出走的流浪女。韓太宇那位很乾練的秘書小姐剛剛上班,此時正用眼角的餘光看我,那目光真算是曲徑通幽了。

我無奈地縮縮身子,希望讓自己存在的範圍能更小一點。該死的,如果不是管公寓的人說要住員工宿舍必須有部門經理的文字批准,我才不會一大早上出現在這裏,讓她用那種眼光把我和還沒出現的韓太宇因為所以一番。

因為控制不了別人的眼球,我只好控制自己的,低着頭盯着身麵茶幾的一角。終於,韓太宇走了進來,我立刻像一枚炮彈一樣地跳了起來,“韓經理,我有事請你幫忙。”

他被我嚇了一跳,立在辦公室的門邊上,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一番,許久才從嘴裏冒出一句沒咸沒淡的話來,“悠悠?你怎麼打扮得像要跟什麼人私奔?”

我氣得直翻眼睛,再一看身旁那位秘書小姐的眼已直直地向我掃視了過來,眼神超像兩個問號。我已沒有勇氣再看那位秘書小姐了,飛快地說:“韓經理,你不要以為我在求你,是管公寓的人說要住員工宿舍必須有部門經理的文字批准。你是我的經理,有義務幫我。”

“哦,進來吧。”他點點頭,徑直走向他的經理室。我長出了一口氣,提着我的行李連忙跟上。這時門突然開了,金正熙走了進來,看到他那一剎那,我感覺空氣在瞬間變得稀薄了。他看見我,怔了一下,一抹寂寞的暗影淡淡地掃過了他的眉梢,上下掃視了我一眼,他問:“你為什麼要搬出來?住得不是好好的嗎?”

“總經理,我還是住在員工宿舍比較好。”

“噢,”他臉上現出些許的落寞,然後掩飾地搔搔頭,笑着說:“那要找個朝陽的房間啊,你的腰不是怕潮的嗎?”我垂下眼瞼,不忍心再看他。而那位秘書小姐的眼神,此時已變成了兩個感嘆號,重重地壓在了我的頭上。

他停了一下,轉身打算離開,韓太宇冷冷的聲音響起:“正熙,你不是來找我的嗎?”

“啊,對,我是找你,你把那個,那份,嗯,什麼來着……”正熙語無倫次地說著。正熙,別這樣,你這樣失態就像放了一道傷痕在我的心頭,我會痛。

“算了,我忘記了,想起來再來找你。”正熙話說了一半還是選擇放棄了,他轉身離開,看着那道門在我眼前合攏,我發現自己是個冷血殺手,絞殺了一個自信滿滿的他。

“你不申請宿舍了嗎?”韓太宇又把他冷冰冰的聲音丟給我,然後,轉身走進了他的經理室。

韓太宇坐在他的椅子上盯着我看了好久,他的那種看我的目光讓我的心裏很不舒服,可是我從他的眼睛中什麼也看不出來,也不清楚他現在的心情是開心還是不快。

突然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一下子把頭湊了過來,然後說,“你當我是什麼,管寢室的歐巴桑?”

真是反覆無常的傢伙,他剛剛明明是說讓我進來向他申請宿舍的,於是我也對他沒好氣地說:“你是我的上司,你不管該誰管。”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誰讓你進這家公司,你就可以去找誰。剛剛為什麼不去求金正熙?”

不知道他在挑什麼刺兒,我強壓着心頭的怒火,“韓經理,是你接收我到企劃室的,你是我的部門經理,所以我來找你。”

“我眼裏只有服飾,沒有房子。所以沒辦法幫你。”

“我要再重複一遍,你不要以為我在求你,是管公寓的人說要住員工宿舍必須有部門經理的文字批准。你是我的經理,有義務幫我。”

“義務?和我談義務可能是找錯了人。我沒必要也不喜歡對人盡義務。”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輕篾的眼神,譏諷的嘴角,我發現我對他厭惡的感覺已經到了極點。怎麼會有這種反覆無常的人,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嘆了口氣,提起行李,我在心中發誓,打死也不再求這個人。

“你為什麼要說謊?”他望着我,突然一把按住了我的行李。

“說謊?我說什麼謊了?”

“當我問你是不是金正熙的女人的時候你為什麼騙我?”

我錯鄂地望着韓太宇,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他目光閃爍地望着我,突然微微地一笑,站了起來,接過了我手中的行李。

“去員工宿舍吧,我幫你申請個房間。”他的聲音從我的左耳旁響起,近得像一陣風輕輕地擦過我的臉頰。我吃了一驚,扭頭看他,不妨他的臉就在我的臉旁,我的鼻尖輕輕地擦過了他的。他一笑,一邊的嘴角微微地翹着:“你不是說嗎,我有義務。”

這傢伙,太反覆無常了吧。

我順利地擁有了一個朝陽的房間。收拾停當后,我坐在窗下,讓暖暖的陽光把自己重重地包裹,不想動,也不想思考。人生,還有半輩子要走,真累。

輕輕的叩門聲響起,我懶懶地問:“誰啊?”

“我幫你安排了住處,你好像該請我吃頓飯吧,你們中國人不是講究理尚往來嗎。”聽聲音是韓太宇,我無法置信地回頭,看到散着一頭長發的他斜倚着我開着的房門,用一種懶散的神態望着我。他,不會一直都等在外邊吧。

“我一直在你的門外面,等你……這頓飯。”他挑一下眉頭,又說。他難道會讀心語,怎麼竟知道我在想什麼,“啊,你是說,你在等吃飯?”

“對啊,等你請我吃飯,我等了十多分鐘了。”他笑着,指指自己腕上的手錶。我第一次發現,他的笑也可以讓人覺得很舒服,看來他心情不錯。

“那你說你想吃什麼?我現在身上只有十幾塊錢。”我在騙他,其實我的庫存還有幾千塊錢,可是我是個守財女,這一點我一直信奉並全身心地執行着。他聽了我的話,撇撇嘴,走到我面前,“誰會信,給我看你的錢包。”

給你看好了,為了防賊,我錢包里只放了十幾塊錢。把羞澀的錢袋打開,我翻給他看,他微躬身子真的認真去看我的錢袋,然後他笑了,眼皮一挑,精亮的眸子直望向我的眼底,長長的睫毛好像就要碰觸到我的臉:“十元錢有十元錢的消費方式,你那麼有創意,展示給我看。Ok?”

好,是你說的。

我帶他去了路邊攤,買了十根油炸臭豆腐,我四他六,我是很尊重男人的胃的。

他擰着眉頭,笑容都凝結了,哈,看他富貴的臉就知道他吃不慣這種東西的,幾口吃完一根,我張着滿口臭豆腐味的嘴對他說:“快吃啊,你怎麼不吃。”他一手握着三根油炸臭豆腐,就像一個站在泥濘中的王子,猾稽地立在我眼前,一聲不吭。好爽,什麼仇都報了。

“我已經二十年沒有吃過這種東西了。”他突然說。

“二十年?我以為你從來沒吃過呢。”

“確切地說在十九年前,有一天晚上我和我的母親走過路邊攤,我說我要吃,你猜怎麼樣?我媽打了我,因為我們沒錢,後來那個老闆可憐我,送了一根給我。那個味道,我現在還記得。後來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吃這種街邊的東西,雖然,真的很好吃。”說完,他把手中的臭豆腐全扔到了旁邊的垃圾筒里。

我傻傻地看着他掏出手帕,細細地擦拭自己的手,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該討厭他還是可憐他。

“快吃,吃完了陪我去進行我喜歡的消費。”他又扔了那條手帕,然後把我扯到他的身邊,把夜晚的風兒,全都阻擋在他的背後。

嚼着牛排,我望着對面的韓太宇,他不吃東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讓我覺得自己像一顆放在白熾燈炮下的核桃,他在放大我所有的皺紋和缺點,並研究着。

我不快地問:“一直盯着吃東西的女士,你不覺得你很沒有禮貌嗎?”

他舒展着雙眉,微微地笑了:“不覺得,我只是在觀賞你。”

“觀賞,你以為我是那種花花草草的東西嗎?”我連聲大叫。

“噓。”他連忙低低地說,“這裏是高級餐廳,小姐。”

“那又怎麼樣?你幹嘛要觀賞我,想要挖出我隱藏着的缺點,然後繼續奚落我嗎?”

“你太敏感了。我只是在觀察金正熙喜愛的女人,想看出她有多少與眾不同的地方。”

他的話讓我沉默了,正熙的表現真的那麼外露嗎,讓對面這個不可一視,不把人放在眼裏的韓太宇也察覺到了我們之間的微妙關係?

於是我掩飾着說:“韓經理,你可能是誤會了。我不是金正熙喜愛的女人,我早就說過,我只是他的同學,還有弟弟的家庭教師,就這麼簡單。我,只是一顆不小心落到了北京城裏的草籽,只能被動地等待着有機會生根發芽。我的感情,只是一張白紙。”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還是一張白紙,而我,居然非常願意相信。悠悠,你願不願意讓我在你這張美麗的白紙上畫上一種很真誠的圖案。”

“什麼?”我再次失態地大叫。

“噓。”他再次提醒我要優雅地對待這高雅的一餐。我只好也低下頭,學着他的樣子小聲地說:“你是什麼意思,消遣我嗎?”

“沒有啊,通過對你的觀察,我現在已經確定你是我喜歡的那一類型的女孩,恰好你剛才向我強調你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所以我希望你能接受我成為你的男朋友。”

“錚”地一聲,我手中的叉子落到了餐盤上,餘音在安靜的西餐廳里繚繞不散,看着對面韓太宇篤定的臉,我只有一個感覺,不是他瘋了,就是我瘋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和我談朋友?”

他點點頭:“沒錯,而且是以談婚論嫁為前提的那種相處。”

“你那邊是不是光線太暗了,讓你什麼都看不清楚,我是悠悠,不是你在街上邂逅的可以讓你一見鍾情的美女。”我把我的頭伸過去,讓他可以更清楚地看清我。沒想到他說:“沒錯了悠悠,我不是那種很隨便的人,我是因為很喜歡你,才會對你提出這種要求的。”

我確定,是他瘋了。我想着我得快閃,可是還沒動,他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樣一把扣住了我的手:“悠悠,要走一起走。”我看着他那張比吸血鬼還俊美的臉,小心易易地問:“你沒事吧,我們中國有個說法,像你現在的狀態叫做撞邪。”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你看起來也是個正常的女人,我為什麼不可以喜歡你?悠悠小姐。”

“可是問題是你根本不可能喜歡我啊,韓太宇先生。”

“為什麼不可能,我現在真的很喜歡你。隨便你用什麼方法來證明都可以啊,我不介意做試驗品。”他好脾氣地笑着。

我不禁為之氣結:“你不覺得還應該得到我本人的同意嗎?”

“你會同意的,因為喜歡你的人是韓太宇。我會讓你得到真正的愛。”

我心頭一凜,直覺上見識了那種所謂的最危險的男人,我身旁的這個男人在說真正的愛的時候竟讓我全身有種顫傈的感覺。他的眼眸散發著危險的光芒,我有理由相信,如果我還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的話,他會採取一種很極端的方式來向我證明他的態度。

“那,那,你想怎樣?”

“你吃飽了嗎?”他問。

聽到了這麼震驚的消息我怎麼還有胃口吃飯?所以我點了點頭。

“那就讓我們開始吧。”

“開始什麼?”

“成為一雙情侶,開始一段戀情。”

我瞪着他,有種頭暈目旋的感覺。看來,也許是我撞邪了。

幾天後,我終於明確了一件事,這個帥得像吸血殭屍一樣的韓太宇,他是真的在追我,而且是追得全公司的人無人不知。我本來就是個不太會處理感情問題的人,結果被他弄得陣腳大亂,幾乎每天夜裏都做同一種夢:提着行李飛奔上火車,逃回我的東北老家。

夢醒后思考了一下,如果逃回去,一定會被我媽逼着去相親。只怕後果要比在這個韓太宇身邊更恐怖,因為他追我,起碼我可以選擇不接受,他拿我也沒有辦法。可是如果在我媽身邊,我只有任她宰割的份了。我的當務之急是儘快地另找一份工作,但是,由於我在求職的事情上曾經受過驚嚇,所以潛意識裏,不再相信陌生人。

每天下班,我都會和韓太宇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被他逮到的幾率,是百分之五十。這一天晚上,我在公司的後巷,一條幽靜的,參差地豎著許多街燈的小街上又被他的賓士車堵住了。

幽雅昏黃的路燈光下,我望着端坐在駕駛座上韓太宇,泄氣地說:“你不累嗎?我早就說過,你不要喜歡我,因為那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韓經理,我們是不可能。”

他打開車門走下來,一本正經地說:“我不覺得,如果大家都相信不可能,做不到之類的說法,這世界上就沒有那麼多的天長地久了。”

“哈哈,”我乾笑,“你不會是真的想和我這種長得也不好看,沒身材,沒氣質,也沒品味的人追求天長地久吧。”

他望着我,用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深沉的目光,“悠悠,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我的天長地久,只能在你這裏。”他走到另一邊,拉開了車門,對我說:“上車。”

在一個美麗的夜晚,當一個帥哥主動幫你打開他那輛名車的車門,這真是一件風情旖旎的事,可是我還是保持着清醒的頭腦:“不要。”這話對他不知說過多少遍了,都快形成了條件反射了。

他瞪着我,我也瞪着他。我心裏暗暗地想:受不了吧,你撤退不就好了。沒想到他把雙臂放在車門上,擺了個非常慵懶的姿勢,“你不會是以為我會對你有什麼邪念吧,說實話,你不覺得只要是追求你的人一定是很真誠的,因為你沒有那種讓人產生邪念的資本。”

他講話一直很不客氣,可是這話有點太過分了。我怒氣沖沖地走上前,決定把以前對付大學裏的男同學的姿態擺出來,讓他領教一下什麼叫做悠悠野蠻女。可是,就在我走到他的身邊的時候,他突然從車裏拿出了一隻圓形的生日蛋糕,一下子舉到了我的面前。

這隻蛋糕很精緻,上面鋪了許多可愛的水果,也插了許多根蠟燭,我看到蛋糕上面居然寫着:悠悠,生日快樂。

“這個,這個,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驚呆了,有些口吃地說。

他按亮打火機,然後一根根地把蠟燭點燃,讓一小團一小團明亮的火焰在我眼前緩緩地亮起,就像是在打開了一個個屬於這個夜晚的幸福。

“看你的履歷表。”他把蛋糕更近地推向我,“許個願望吧。”

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把我重重地包裹了,我望着眼前閃爍着的盈盈燭光和光芒背後那張臉,慢慢地眼前竟被淚水迷離了。

這是我出門在外第一次有一個人,在刻意地幫我慶生。第一次,有一個人給我一種方式,讓我發現我可以珍惜我自己。緊閉雙眼,我真的靜下心來許了一個願望,然後吹熄了所有的蠟燭。

韓太宇望着我,臉上露出了一種古怪的笑容,他一根根地拔下蛋糕上的蠟燭,我也和他一起拔,滿懷酸酸楚楚的感動。沒想到當最後的一根蠟燭被拔掉,他一抬手,用力地把蛋糕扣在我的臉上。

我獃獃地立着,粘了一臉的奶油,他把臉湊過來,微笑着說:“生日快樂。”真是沒想到他居然也會玩這一招,可恨,我一把抓過餘下的蛋糕,也按在他的臉上。那一張俊美的臉,頃刻間就被毀容了。

當蛋糕大戰終於結束,那隻精緻的蛋糕幾乎為我和韓太宇洗了一個澡。我和他坐在馬路牙子上,就像兩個從馬戲團里偷跑出來的小丑。我望着他哈哈大笑,笑得幾乎要背過氣去。他本來還在扮演一個蛋糕酷哥,用冷冷的目光望着我,終於也撐不住了笑了。

“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給我慶生的人。”我望着滿天的星辰喃喃地說,“奇怪吧。可能真的就像你剛剛說的,我沒有讓別人產生注意的資本。”

他哼了一聲,過了好久才說:“我這也是第一次給人慶生,我並不是一個喜歡注意別人的人。”

“那你還注意我。”

“你是白痴嗎,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

他還真是無孔不入,算了,看在他很真誠地為我慶祝生日的份上,我今天晚上就相信一次他是真的在喜歡我。抬起頭來,天空中有滿天的星辰,我不由自主地盯着那顆許願星,發起呆來,心想如果此刻身邊坐的是正熙,那麼這個夜晚將是怎樣的呢?

“你剛剛許的是什麼願望?”韓太宇突然問我。我連忙收回心裏的那些遐思,隨手指着天上的那顆許願星,說:“我在想把那顆星星摘下來。”

他失笑,“你真是挺蠢的,許願怎麼可以說出來?一說就不靈了。不過如果是這種願望,說也沒關係,因為不管你說還是不說,一樣不會實現。”

“我發現你很陰險,明明是你先問的。還有,你怎麼知道我的願望就不會實現。”我望着天空中那顆牢牢地困鎖了我五年的星星喃喃地說:“如果有一個人能夠幫我實現我的願望,把這顆星星從天空中挖下來,沒準兒我會考慮以身相許。”

沒有這顆許願星,我也許就沒有心底的那些煩惱了,不會在某個夜晚來臨的時候,徒然地想起有那麼一個人,會和我一樣,傻傻地望着天上的星星發獃,然後想一些很不切實際的事。

“悠悠,你明天,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韓太宇突然說。

“哦?”

“陪我去看我媽。”

“不要。”我的話脫口而出,幾乎是想都沒想。

“你不要誤會。我的母親,其實很早以前就去逝了。我只是想讓你陪我去看看她的墓地,給她上一炷香。”

“不要,我又不是你什麼人,我不去。”

“你不是我的什麼人?你難道忘了,我曾說過你是我現在喜歡的女人。我只是想我喜歡的人陪着我去看一眼我的母親,讓她的在天之靈感受到我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三年了,我不敢去看我媽,因為我知道,如果我還是一個孤孤單單的人,她一定會很傷心。可是,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她。很想很想。悠悠,我沒有惡意,你為什麼一定要像一隻刺蝟一樣豎起身上所有的刺呢?”

“那個,”我張口結舌,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望着一地的蛋糕屑,我突然發現我其實和他一樣的孤單。

“明天中午,我會開車接你。”

我幾次張口,終於沒有再講話。於是在這一天淡淡的月光下,我收起了一身的刺,成了月光的俘虜。

星語童話第三部分

他的手輕輕地抬起,劃過我的脖頸,就像變戲法一樣,在我的脖子上掛上了一條細白鑲鑽的項練,項練上還懸着一隻銀白色的小星星,冰冰地墜在我的胸口,陽光下,散發著銀亮亮的光芒。“看見沒有,星星我幫你摘下來了。你只能對我以身相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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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語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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