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不要製造衝突
那是我們很喜歡玩的一種遊戲。遊戲?什麼遊戲?達夫南試着想要鎮定自己混亂的思緒,他甚至沒發現在這段時間裏,冬霜劍射出的保護罩光芒已經逐漸薄弱下來,又再問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們會觀察我們這些活人,以此為遊戲嗎?這一刻,達夫南湧出一股預感,確信剛才他所說的確是事實。事實上,他已經好久沒有過這種強烈的預感了,預感會再出現令他自己也覺得有些驚訝。此時幽靈少年手上發出的光芒也漸漸變弱。他搖了一下他的頭,回答:這事以後再說。我們要問的是,既然你是從島外其他國家來的,那你手上那把劍也是你帶來的嗎?達夫南點了點頭。然後他又問: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住在這裏的?你們是不是原本住在島上的人,死後變成這樣的?說完后他才想到這樣問有些無禮。不過,幽靈少年並沒在意,他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們從沒在這島上生活過。那你們怎麼會在這裏?不對……你們原本是人……對吧……是這樣的嗎?應該不會是樹精靈吧?我們不是。傳來了一陣淺笑聲,是一開始看到的那個小孩所發出的。太可笑了。如果我們是樹精靈,那怎麼會是人的外形呢?應該是樹木的外形才對吧?這話聽來好像頗有幾分道理,但事實上這是達夫南以前從未想過的問題。樹精靈會是樹木的外形?那麼大海或河流的精靈應該是水的外形嗎?那麼,從表面上看來大海或河流就會分辨不出來……但從精靈的立場看,有必要一定讓人類看得出來嗎?他們自己能存在就行了。萬一樹精靈和河精靈碰了面,結果彼此都是人類的外形……那未免也顯得太奇怪了。因為,這就像是全然無關的第三者插了進來。那樣會不會在樹精靈看來,河精靈也該是樹的外形才對呢?有些想法人雖然會覺得理所當然,但卻又是完全不正確的。這時,正在思考着的達夫南聽到幽靈少年對他說:看來我們彼此都對對方好奇!這些我們以後可以慢慢去交流。現在最重要的,首先,要怎樣才能把你送回那邊的世界,第二是應找出發生這種事的原因。他說的一點兒也沒錯。此時達夫南才發覺冬霜劍所造成的保護罩幾乎已全都消失不見了。他試着動了動自己的手,結果劍尖很快就垂向地面。同時,幽靈少年所發出的光芒也完全消失了。你有什麼想法?想出原因了嗎?有一點可以確定,一定是你的劍帶你到這裏來的。我再說一次,把你的劍放到地上。那把劍里蘊藏有一股跟我們這個世界不相合的氣息,才會發生剛才那樣與你意志無關的事。萬一再出什麼差錯,說不定會傷到我們,如果發生那種事,我是不會善罷干休的。這似乎是在威脅達夫南,但對方說話時確實是一副認真坦白的眼神。很明顯地,他在傳達不要製造衝突,要是打起來也不會讓步的意志。達夫南固執地搖頭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們?我要是想害你,還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嗎?雖然你無法用你的意志力來控制你的劍,但我卻可以按我的心志來控制我的能力。……這一點他能理解。這名幽靈少年的能力說不定比他所想的還要高深。沒有必要冒然製造紛爭。他把劍放在地上,慢慢地鬆手,又再站好。可是他隨時準備着,一有突髮狀況就把劍拾起。結果他一看對方,便看到對方嘴角浮現出溫柔的微笑。達夫南有些驚訝。為什麼這麼快就表現出友好的態度了?不是什麼事情都還沒定下來嗎?這時他才想到有件很基本的事他一直都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在大禮堂舉行的祭司緊急會議一直到凌晨三點才結束。奈武普利溫拖着疲憊的身體,一邊慢慢往家走,一邊想着剛才自己的態度是否真的正確。他知道,一定是默勒費烏思這個死腦袋瓜祭司把達夫南拖下水的。即使也參與會議的默勒費烏思祭司一直緊閉着嘴說不知道,佯裝若無其事,但他在看到天空變暗的那一瞬間,就想到那隻跟一樣東西有關,那就是冬霜劍。當然,也不排除在島上還有可能存在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但目前就他所知,島上最大的潛在危險就是冬霜劍。正是因為奈武普利溫特殊的個性,才會讓達夫南這樣的孩子帶着那把劍。不過,雖然他尊重達夫南的決定,沒有把劍沒收,但他仍忠告他不可隨便拔劍,要他忍耐。當初他回到島上,一看到好久不見的朋友——默勒費烏思,就不經意地說出了有關達夫南帶着的劍的事情。當看到默勒費烏思興緻勃勃的表現,他才發現自己不該對他說,但是覆水難收,已經來不及了。沒多久,就從戴斯弗伊娜祭司那裏聽到默勒費烏思對達夫南的劍很感興趣,要達夫南常去找他,而且他也從達夫南那裏確認了這件事實。然後,過不久就發生了這件事。一定是這樣……明天一定要去確定事實真相,然後要那個死腦袋瓜給我好好注意,不能再讓這種事發生。奈武普利溫一面這麼下定決心,一面停在門口。然後他轉動了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