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節 我的超能力
波里斯沉默不語,很意外的,蘭吉艾開口了。
“是因為少爺跟小姐的年齡相同。”
渥拿特看了蘭吉艾一眼,點了點頭。
“是啊,你還真是有點頭腦。那你說,我又是怎麼知道他們兩個同歲的呢?”
“那個嘛……”
這個問題蘭吉艾也無法做出確切的回答。他會不會是從伯爵那裏聽來的呢?蘭吉艾想了想,那是不可能的。渥拿特見對方答不上話,便自己回答道:
“那我告訴你啊,那是我的超能力。”
“啊?什麼超能力?”蘭吉艾瞪大了眼睛,獃獃地望着對方。
“超能力,不懂?就是是一種很特別的能力,可以猜到別人的年齡等等。”
“那您知道蘭吉艾多大了嗎?”波里斯有些將信將疑,想再驗證一下,當場考考先生。
渥拿特凝神望了望蘭吉艾,回答波里斯說:
“也是十二歲,按月份比你大。”
波里斯回過頭去問蘭吉艾:
“蘭吉艾,你是幾月份生?”
蘭吉艾也十分吃驚,迅速的做了回答:
“是二月份。”
又對了。這一回波里斯無法掩藏自己的驚異之情,接着問道:
“您是怎麼知道的呢?只是用眼睛看的嗎?還是憑藉自己的經驗……”
“經驗,什麼該死的經驗,我只要對一個人的臉看上一眼,就像看到樹木的年輪一樣,可以準確無誤地知道來這個人活了多少年。”
波里斯不經意地問道:
“那蘿茲妮斯比我小的事情,您也應該清楚了吧?”
這其實是在試探他,想摸摸他的底,蘿茲妮斯稱呼自己為哥哥。這時渥拿特卻皺着眉頭,忽然大聲叫到:
“你竟然想戲弄老師!那個孩子比你早出生三個月!”
再也沒有提出反論的餘地了。波里斯是七月份生,而蘿茲妮斯是四月份生,剛剛好大波里斯三個月。
過了一會,渥拿特先生舒展開緊鎖的眉頭,十分柔和的對波里斯說:
“哼,你也不是完全沒有資質,如果肯好好練的話,會成為優秀的劍師的
這一次又是憑着什麼這樣說的呢?波里斯反問道:
“這個也能看得出來嗎?”
“說什麼呢?我這麼說完全是針對你剛才跟我撒謊的事情。”經渥拿特這麼點破,波里斯的臉不由馬上紅了。
跟這個傢伙對話,憑藉小聰明是完全行不通的。簡直摸不透這傢伙的思路到底是怎麼樣地。
波里斯抗議道::
“撒謊跟劍術到底有什麼關係?”
“那麼,你以為那些有名的、優秀的將士都只是靠揮舞手中的劍就能成就的嗎?當然不是這樣的,不只是劍,還有用斧頭的呢。總之,並不是擅長使用手中的武器就可以成為出色的將士的。最重要的是靈敏的直覺,和比對手超前的意識。沒有這種頭腦的人,也可能成為劍術的擁有者,但是這些人如果遇到有勇有謀的人,肯定會敗下陣來的。一個走慣了筆直的道路的人,走進彎彎曲曲的小路會迷失方向;擅長在平地作戰的人,遇到斜坡或者是水戰,肯定會無功而返,不戰而敗的。”
波里斯覺得老師的這一番話說的花哨且不實用,語速倒是驚人得快,但是不管怎麼說,這是他關於劍術的第一西高談闊論,波里斯便暗暗的想:還是聽這個傢伙講完也無妨。波里斯懷着這種想法望着渥拿特。渥拿特抓起一把核桃仁塞進嘴裏,嚼得嘎吱嘎吱作響,一邊繼續說道:
“頭腦靈活的人善於應變,必須先讀懂對手的動作,才能先做出對應的有效攻擊。那些頭腦反映快的人最擅長的是什麼?就是說謊!你以為誰都會將謊言編得無懈可擊嗎?想騙人又不得其法的人數之不盡。舉個例子說,剛才那個丫頭,我說那一番話,你可能不相信,但是對於那個想早日長成大姑娘的丫頭來說,有很大的誘惑力,所以你看,她被我拉下水了吧?”
波里斯聽得瞠目結舌,蘿茲妮斯想快些長大當姑娘?她原來是這種人?
蘭吉艾由於不同於波里斯的原因,臉上現出很新鮮的表情,他居然把蘿茲妮斯小姐說成丫頭?
還沒有從這一意料想不到的狀況中擺脫出來的兩個少年,接下來又受到一次結結實實的衝擊。渥拿特把塞進嘴裏的那一把核桃人全部咽下去之後,把剩在盤子裏的那些也分兩次消滅掉了,接着,突然伸了個懶腰:
“啊——今天話說得太多了,沒有講完的,等到什麼時候想起來了再說吧。我有些疲憊了,要去眯一會覺了。”
“……”
對於他們的回答他根本就不去關心,只自顧自地,倒在乾淨整潔的床上,睡去了。
沒講完的等想起來的時候再說?
就在剛才聽他那一番雄辯的時候,波里斯就想着會不會是他臨時起意,編出來哄我的呢?到了現在這個傢伙終於原形畢露了。這個傢伙所謂的教學是連一定的體系框架的隨意的方式,也不管這種方式的教學質量如何。
“少爺……要不要再拿點核桃仁過來呢?”
波里斯搖了搖頭。端着空盤子走出去的蘭吉艾的嘴角漾起了一種不明原因的微笑。
波里斯獃獃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渥拿特的大腳,他的腳板就像青蛙的腳,腳趾之間有很寬的縫隙。
催促安諾瑪瑞的核桃成熟的秋天,也準確無誤地光顧了奇瓦契司。望着窗外日漸染上橙黃色的落葉,勃拉杜說道:
“夏天走了。”
有個人朝桌子上的燭台走過來,一一點亮了插在燭台上的三根蠟燭,黑暗中浮起三個光圈。
“所以說,是有成果嘍?”
“是的,主人。”
隆哥爾德貞奈曼宅邸的書房同貝克魯茲培諾爾城堡的壯觀的書房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這裏很暗。培諾爾的書房開了很多窗戶,且都是玻璃窗,可這裏的窗戶只有那麼一扇。
勃拉杜關上了那扇窗戶。想到這個書房跟以前相比,唯一的變化就是更換了主人,勃拉杜不由得笑了笑。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藉著蠟燭的光芒讀了起來。讀畢,把紙放下來,就看着把這個帶過來的那個人。
貞奈曼家族的執事塗爾克低着頭站在他面前。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