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5章
第八十一章:她註定是一個為愛奔跑的女子
三個投資商在翻看她帶來的上海特色菜酒店,剛從飛機上下來,先吃飯才是重點,人的生意,大都是在飯桌上談成的。
她開車帶着他們去吃菜,她想她終於可以獨立,可以爬起來,可以在上海有一片自己的未來。
這個未來里,沒有卓堯。
車窗外,一派新年的景象,她用馬來西亞語說人的新年,是一年中大團聚的時候,是最重要的節日,不管身在何方,過年時,大家都會回家。
菌這筆合約最終成功簽訂,她長吁一口氣,回到住處,她躺在鬆軟的床上,頭髮已及肩,她遇見他時,還是凌亂的短髮,狼狽不堪的樣子,如今,她靠自己打拚立足,她有舒適的生活和體面的工作,在這個城市,她總算有自己的天空。
而好久不見他了,他好嗎?
他會想她嗎?
憨她身邊不缺追求者,戴靖傑就是追求攻勢展開最猛烈的一個,她拒絕,她把靖傑當作是弟弟,是朋友,沒有愛情,怎麼會有愛情。
她在枱曆背後寫下一句:“疼先生”,你始終是我見到過的最好的男人。
他再好,縱然也不屬於她。
她從冰箱裏拿出一瓶伏特加,倒滿了一杯,她倚窗,黑色的長裙,裙擺落在地上,她的脖子上,有奢侈的鑽石珠寶,她喝了一杯烈性酒,她目光有些迷離,嘴裏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她看着樓下,一輛輛車駛入小區,從高層往下看,無法分辨車的型號。
可當一輛黑色鑲邊的車駛進來,她突然清醒,是他,一定是他,她的心裏有感應,他離她越來越近,她奪門而出,忘記換下腳上的高跟鞋,電梯摁了半天沒反應,她就往樓梯跑。
她氣喘吁吁,幾次差點跌倒,她脫掉高跟鞋,就扔在樓梯上,天那麼冷,她好像沒有感覺到,內心被烈性酒和濃濃的愛意燃燒得火熱,她黑色緞面的長裙飄了起來。
她註定是一個為愛奔跑的女子。
她跑到停車場時,看到了他的車,是他的車,那熟悉的車牌號,還有車內熟悉的小擺設。可是卓堯在哪裏,他在哪裏。
她靠在車旁,喊了幾聲卓堯,只有停車場裏空蕩蕩的迴音。
此刻正等電梯的卓堯聽到了她的聲音,他大步朝車邊尋覓過來,他的步子有些匆亂,他難掩內心的激動,他要找到她,再也不讓她離開他。
他看見她兩個面頰通紅,醉醺醺地蹲在他的車輪旁,她穿着單薄的長裙,赤腳在地上,腳丫子凍得通紅,他彎下腰抱起她,可惡的女人,又喝酒,怎麼像個小酒鬼,他脫下西裝披在她身上。愛憐地說:“小漫畫,我帶你回家。”
她看見了他,她雙手摟着他的脖子,她耍賴着說:“是你嗎是你嗎?卓堯,我的鞋丟了,丟在樓梯上,你幫我找鞋。”
於是,她乖乖趴在他寬厚的背上,腳丫子上的灰都蹭在了他昂貴的西褲上,他背着她爬樓梯,一樓一樓地走,她伏在他的肩膀上,總覺得像是一個夢,她害怕夢醒來他會不見了。
他的身上,有好聞的木香,他的肩膀很寬厚很溫暖,她抱緊着他,她穿着他的西裝,她像是在他懷裏一樣。兩個月了,卓堯,我們快兩個月沒見了,你不想我嗎?
她在他背上說著酒話,鬧一會,又哭一會,他背着她,走在樓梯上,他在十五樓和十九樓找到了她的高跟鞋。
她連兩個防盜門都沒有鎖,就急匆匆地跑出去。卓堯開門,把她放在沙發上,端來熱水,把她的腳放到熱水裏,給她泡腳,她眯着眼,問他:“卓堯,我的高跟鞋找到了嗎?”
他點頭,心疼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背着她,走了二十一層樓。
她那麼瘦,他背着一點也不吃力。
“你記得那雙高跟鞋嗎?”
“記得。”
曼君痴痴地笑了,說:“就是那雙鞋,我們認識了,你幫我修好的。我記得砸到了你的額角,你還流血了。”
他端來一杯蜂蜜水,他看着這套房子裏的佈局,是那麼像他住的地方,他一勺一勺地喂她喝,她乖巧地舔舔嘴角的蜂蜜水,說:“甜。”
卓堯笑,幫她把腳擦乾,為她找了一雙厚厚的白色棉襪,給她腳船上。
他把她抱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他準備去沖澡,她拉住了他的胳膊,醉眼朦朧地說:“你去哪裏,不許走,不許你走!”
“我不走,我很快就回來,你等我。”他在她額頭低吻了一下。
他的鬍子扎了她的額頭,她在他懷裏咯吱咯吱笑着說:“癢。”
他沖洗澡,看到衛生間的玻璃鏡子上,寫着他的名字。這裏沒有他的睡衣,他圍着浴巾走了出來,在客廳整理被喝醉的曼君弄亂的物件時,他撿起歪倒在一邊的枱曆,上面寫的那些話,都是寫給他的,是她的碎碎念。
比如:卓堯,今天小雪,雪景很美,我蹲在一棵樹下,在雪地上寫了很多遍你的名字,愛上你之後,一切都會讓我聯想到你。下雪天會想你,下雨也會想你,晴天依然會想你。
比如:卓堯,當你對我說聖誕快樂時,我說友誼萬歲。我們之間,不可能成為朋友了,或者情人,或者路人。
他將枱曆放好,他走到卧室門邊,他看她在床上翻身,還伸了一個小懶腰,他從衣櫥里給她找了睡衣,從身後抱起她,將她身上的裙子脫掉,首飾褪去,他想給她換上乾淨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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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胃是最念舊的
她歪歪地順着他的胸膛,滑了下來,她雙手攬着他的腰,嘟噥着說:“卓堯不走,我不和你賭氣了,我不躲避了。”
她呼出來的熱氣溫溫熱熱地撲在他的小腹上,他有些情難自禁,他不想對醉成這樣的她有何舉動,他抱起她,給她套上睡衣,然後平躺在她身邊睡下。
床頭燈調的很暗,但他可以看清她的面龐,她長長的睫毛,這是她最乖巧的樣子。
這兩個月,他努力讓自己忘掉她,他以為她移情別戀,愛上那個年青小子了,他痛苦過,折磨自己,不許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他拚命地工作,他卻愈來愈想她。
菌他安排季東私下調查她的近況,得知她步步高升,她過得很好,他才稍稍放心。而當偶然聽到圈子裏面有朋友說,馮伯文揚言不會放過阮曼君,擋了他的財路,斷了公司的外貿渠道,馮伯文要想辦法好好教訓阮曼君。兩年前馮伯文可以讓她進去,現在仍可以讓她進去。
他擔心她的安危,立刻驅車按季東調查得來她的住址,找了過來。
見她醉了,他不想說太多,她不懂得商業戰場上的廝殺,她得罪馮伯文,自己只能成為公司利益下的犧牲品,別的公司里,那些出去談判簽約的都是有身家背景有高層在背後撐着的,而她,太天真了,商場上並不是你有才能就可以獨攬的。
憨她不夠有手段,不夠有陰謀,馮伯文肯定要報復她的。
現在馮伯文還需要佟卓堯的一些財力支持,但他觀察到,馮伯文暗暗並不服從和他簽訂的往來協議,隨時會和他掀牌翻臉,佟氏企業作為龍頭企業,已招來幾家公司的窺視,這還包括秦氏公司。
他擁抱着她,頭埋在她頸間,那麼多煩惱,只要抱着她,都沒了,總能在她身上找到他需要的安寧。
她睡覺很不踏實,不是踢被子,就是磨牙,喝醉了酒,還在打着小呼嚕,他想,這是什麼樣的女人啊,但是她真,她很純粹,她就是獨立的阮曼君,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讓他渴望一探究竟,渴望擁有。
他給她蓋被子,聽她的磨牙聲和呼嚕聲,他雙手枕着頭看着她,他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一個事實,如果告訴她,一定會讓她為難,她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他如果說出來,她會搖擺不定,也許會放棄她現在擁有的一切。
他能給她比她現在擁有的還要好的生活,但他清楚,她不要他給的,她堅強地要自己去爭取。
那麼這件事,他就不能告訴她。
讓她一直充滿對工作的,讓她一直這麼鬥志盎然,開心滿足下去好了。他了解她能有今天,付出了太多,她整晚加班,累了就趴在公司辦公桌上睡一覺,醒來繼續工作,付出了那麼多,才有了阮經理這個職位。
清晨她醒來,窗外陽光斜斜地照射了進來,她翻了一個身,竟看見他躺在身邊,他好看的面龐,離她只有0.1公分的距離,她撅起嘴唇,就可以親吻到他的臉。
她手撫摸着他的臉龐,很俊挺酷酷的臉,他均勻的呼吸,她心滿意足,能這樣看着他睡覺,真好,幸福莫過於每天早上睜開眼看見心愛的男人躺在自己身邊。
她以為是一場夢,夢裏她尋覓他,遇見他,他背着她走了一段漫長的路,接着她陷入了綿長的美夢裏。
過會兒,他也醒來睜開眼,他張開懷抱,示意她過來。她順從地鑽進他的懷抱里,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她閉上眼睛,希望時間能過慢一點,躺在他懷抱中,幸福而踏實。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你不是,再也不見我了嗎?”她使着小性子,說。
她的長發軟軟的落在他肩上,他手摩挲着她的長發,低沉地說:“你過得嗎?”
“好。”她答。
“想我嗎?”
“想。”
“哪裏想?”他問。
她掀開被子,指着自己的胃,說:“這兒想,我想喝你煲的湯,胃是最念舊的,我的胃,不停地想念你,以至於,我茶飯不思。”
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邪魅一笑,說:“你猜,我哪裏最想你。”
她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她羞紅了臉,雙手遮住了臉說:“我不猜我不猜。”
他俯身從她的手開始吻,溫柔地說:“你不猜,那我來告訴你。”
那些吻,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的心柔柔地軟化了開來,她慢慢地拿開了手,任由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眉梢上,眼眸處,面頰,然後是唇瓣上,他霸道的吻,他的舌尖探開了她的抵觸,他的無盡索取,給了她鼓勵,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好容易有了喘息的機會,她吸了一口氣在他唇上迅速啄了一下。
他柔情的吻,順着唇瓣滑落到她頸間,他的頭埋在她頸間,貪婪地索取她頸間的散發的香氣,她全身都熱了起來,他挑起了她的情和。
睡衣被解開,他腰間的浴巾也不見了,他們彼此擁吻,深情到熱烈,翻滾到糾纏,窗外陽光正好,房間裏乍泄一片旖旎無限好。
纏綿之後,他摟緊着她,她靠在他胸膛,手指在他胸膛上比劃字,讓他猜她寫的是什麼字,她寫的每個字,他都猜對了,唯獨她寫卓堯二字,她寫了三遍他也沒猜出來,她說他是一個容易忘記自己的人。
她聽着他的心跳,她說他的心臟很有力量,她說自己心總是絞痛,不知什麼原因,有時想他也會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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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我愛的人只能是你【月票加更】
他要帶她去醫院檢查,她謊稱公司前段時間體檢,她做了全面檢查,沒有任何問題,可能是太想他了。
“在這家公司怎麼樣,開心嗎?”他問。
“嗯,挺好的,我升職了,我覺得這裏很適合我,我有發展空間,我漸漸擁有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你知道嗎,我這個月簽了一份大訂單,我的夢想就是回小漁鄉給外婆和舅舅蓋一棟小樓,我相信就快要實現了。”她甜蜜地憧憬着。
他決定,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她事實,如果真的有天她成為了他的對手,他希望自己不要感情用事。
菌他是商人,商人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愛情其次,這是父親生前對他的教誨。那時的他正和歐菲相愛,父母都反對他和歐菲的交往,父親是這樣教育他的。
爺爺是老紅軍,父親是白拼了一輩子才有了這樣規模的公司,父親臨終前還對他抱着遺憾,他曾想做漫畫師,為了父親,為了家族企業,他放棄漫畫,從商。還有兩個姐姐,都是家族聯姻,嫁入了豪門,他是獨子,這個公司只有他才可以支撐。
“曼君,如果有天我們成為了對手,你會對我手下留情嗎?”他問她,但他並不是求饒,他只是想知道,在她眼裏,是她的夢想重要,還是他重要。
憨“我們不會成為對手的,相信我,卓堯,我們會是情人或是——愛人。”她說著,臉在他懷裏摩擦着。
“如果能夠不做商人多好,我做回最初的我,在巴黎的廣場喂鴿子,賣畫。”他說。
她有些驚訝,說:“你賣畫?”
他起身,轉移話題,說:“不過我現在是要下廚煲湯給你喝,你乖乖躺着,你累了。”說著壞壞一笑,眨了一下左眼。
他還是那麼壞,那麼邪,一臉的匪氣和邪魅。
不多時,就聞到了從廚房裏飄來的香氣,她原本還不很餓,被湯香氣一熏,倒真的很餓了,她披上睡袍走出卧室,她倚靠在廚房門邊,看他像家庭主婦一樣,圍着大圍裙,圍裙上寫着“好媽媽,好廚藝。”六個字。
他拿着一個勺子在嘗湯的味道,似乎很香美,他只顧自我陶醉的表情,她撲哧笑了,走過他身後,解下他的圍裙,將他推出廚房,她溫馨的笑,說:“你去看看球賽,看看報紙什麼的,總之你等我,很快。”
“小漫畫學壞了,我都快做好了,你來撿成果,不許和我搶功勞,瞧瞧你笑得,笑得好邪惡。”他逗着她說。
“我想做我們漁鄉特色菜給你吃啊,你去客廳等我。”她揮了揮手中的勺子。
她想做一道家鄉特色的魚給他吃,是外婆教她的做法,她煎着魚,偶爾探出頭看他坐在沙發上,翹着腿,雙臂攬着沙發背,專註地看着球賽,他此刻的樣子,多像是她的丈夫,邊看球賽邊等妻子飯好的丈夫。
曼君覺得光陰就這樣的暖光了起來。
她燜着魚,他吃微辣,他不吃醋,她都記在心裏。
他進了廚房,從背後抱住她的腰,將她轉過來,轉到他懷抱里,他的唇貼了上來,他說他有點餓了,於是想親她幾下。
她笑着說:“你要是再親,鍋里的魚嘴都要燜糊了。”
做一道菜給心愛的男人吃,那一定是一道很用心烹調的菜,天下有多少女人,都在為自己心愛的男人翻做着不同的菜式,湘菜,魯菜,粵菜,辣的不辣的,清蒸的紅燒的,愛一個人,就要先從愛他的胃開始。
不是說了,胃是最念舊的。
就算是一個花心的男人,他有過很多女人,他忘掉了那些個女人的面孔,身材是胖還是瘦,個子是高還是矮,但他一定不會忘記某個女人做的一道菜,那道菜的味道,好吃得讓他多少年後,想起來還會意猶未盡。
有時候,有的女人,對男人而言,還不如一盤好吃的菜。
吃厭了,便棄之不及。
曼君用心在做一盤菜,她給這盤魚取了一個名字,叫“望夫魚”。
古有“望夫石”,今有“望夫魚”。
魚嘴微微張開,尾巴翹起,肉質鮮嫩,入口滑而有味,曼君挑起一塊魚肉餵給卓堯,她說她等着他。
他們開始考慮未來,經過兩個月的分離再重逢后,他們彼此都離不開對方了,他們不想再繼續地下情,卓堯對曼君說,他要帶她去見他母親,他要把她介紹給他的家人,包括他的兩個姐姐。
起初她聽了,有些猶豫,她有自知之明,雖然她現在的境況比起以前好了很多,可要和卓堯相配,她一沒有身家,而沒有背景,如果被佟母知道她的污點,那更是不可能了。連歐菲那樣優秀的女人,佟母都不接受,何況是她阮曼君。
她或多或少聽了一些關於歐菲的事,她知道,歐菲是個很優秀很成功的女人。
她有些想知難而退,卓堯不許她畏懼,他說:“我們還沒有試一試,我們都沒有去努力爭取,你怎麼就知道我媽會不喜歡你呢,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你對我很重要。我一直在想,是誰改變了我,讓我變得一往情深,變得執着了起來,我想曼君,只能是你,我愛的人只能是你。”
第八十四章:她不想再畏首畏尾,愛是要爭取的
“卓堯,好,我聽你的,我和你媽媽見一面,我會爭取她們對我的喜歡,同意我們在一起。”她勇敢地決定要和他一起去面對,哪怕面前擺着一道看不見的鴻溝,她也要搏一搏。
也許佟母是慈母,也許佟母會喜歡她呢。
那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交往,然後也許會結婚,會像大多數嫁入豪門的女孩一樣,做豪門少奶奶,相夫教子,她不同的就是,她和他在一起,和他的身家豪門背景無關。
就算他此時窮得一個子也沒有,她依舊願意跟他走。
菌錢算什麼,她愛錢,但她會憑自己去掙,不論是卑微的工作,還是辛苦的工作,加班加點也好,她都憑藉自己的辛苦和努力去掙錢,獨立而堅強,她不依賴男人給與經濟幫助。
她也想過,和佟卓堯相識到相愛,中間沒有太多的故事和山盟海誓,也沒有太多的曲折,好像是四目相對后,忽然一見鍾情,一往情深,他們上輩子可能是錯過的戀人,有過誤解,也有過恩情。
她不想再畏首畏尾,愛是要去爭取的,不是嗎?
憨他們再也不想分別,再不想害上相思之苦。
這是她度過的最快樂的周末,有卓堯陪伴着,他們擠在沙發上坐着一起看球賽,看到進球時,她激動地把爆米花撒了臉上,他們笑鬧着抱在一起,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她知道晚飯之後,他就要回家了,他是整個公司的管理者,他還有很多責任在身上。
“你要好好管理公司,公司里幾千人都指望你發薪水跟着你養家呢。我也會好好工作,我還要會小漁鄉蓋小樓給我外婆住呢。”曼君笑着說。
“我會的。我也會和我媽說我們的事,安排你和我媽見面的時間,相信我,等我,周末我會再來看你。我也想和你一起回那個小漁鄉,一起給外婆蓋小樓。”他說著在她額上吻一下。
他該走了,他休息了一天,公司里還有很多文件等着他過目,等着他決定。
季東打了兩個電話來,他都按掉了,但他清楚,沒有急事,季東知道他在曼君這裏,季東不會輕易打電話來的,可能是那些公司董事們又在鼓噪事了。
她送他到樓下,看着他的車駛遠,她才回去。
這一幕,都被躲在不遠處小區綠化帶后的男人用相機拍了下來,包括佟卓堯車駛過曼君身邊,停下車和曼君擁吻的一幕。
曼君回到家裏,在房間裏開心地轉圈,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在為他們的未來努力爭取,他主動提出要帶她去見他的母親,這是他對她真心的付出。
不管佟母能不能接納她,但佟少的愛意,她真的領會了。
所以她不會再想太多顧慮,她要和他一起,一起面對未來。她想,日子在慢慢變得美好了起來,見了佟母之後,她就和卓堯一起回一趟小漁鄉,在小漁鄉一起為外婆蓋新房子,外婆肯定不習慣住城市裏的樓層,外婆還是要住在鄉下,她就要在鄉下蓋漂亮的小樓。小樓有院落,種了幾棵樹,外婆可以在院子裏養幾隻雞。
距離這樣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幸福就在咫尺,也許觸手就可及呢。
她坐在沙發上,沙發上還有他的氣息,她睡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裏的球賽,她笑了,自己怎麼會喜歡上了足球呢,以前不是從來不看球賽的嗎,遇到球賽就換台,今天和他一起看了好幾場的球賽,她比他還激動,進球時她尖叫着站了起來。
原來足球是這樣可以讓人瘋狂的運動。
漫長的追趕,腳下的爭奪,傳遞,從偌大的綠茵球場的一頭跑向另一頭,追來趕去,最激動人心的就是進球的那一秒。
愛情長跑,也是這樣的呢。
愛情總是想像比現實美麗,相逢如是,告別亦是如是。我們以為愛得很深,很深,來日歲月,會讓你知道,它不過是很淺、很淺。最深最重的愛,必須和時日一起成長。
曼君她相信,隨着光陰的增長,愛亦是在增長,不減。
和卓堯又歸復和好,她面對工作,也是美滋滋的,笑容總掛在臉上,她不再穿黑色灰色的衣服,她穿亮色的,上面有閃閃的珠片,她青春活力了起來。
靖傑成為了她的助理,總經理助理。
曼君的變化,靖傑細心地察覺了,他有了淡淡的失落,他旁側敲問:“經理,你好像從周一上班開始就一直很開心,是不是周末中了獎呢?”
“比中獎還開心。不過工作時間,不許談私事,這還有份文件,你拿給陶經理過目,去吧。”她笑着把文件遞給了靖傑。
下班后多多約她出來喝咖啡,她應約而至。
多多穿着大衣坐在沙發上,看到曼君滿面春風走來,多多給她一個擁抱,說:“臭丫頭,成經理了就大忙人了,約你都這麼難,怎樣,工作很順利吧,瞧你臉色,可真好。”
她從包包里拿出一個精緻的禮盒,送到多多的手上,多多嬌艷的臉,笑得特燦爛,說:“送我禮物嗎?你怎麼想着送我禮物呀,說真的,送我禮物的都是臭男人,女人送我禮物,你是第一個。”
“我們是好姐妹,我落魄時,你給了我那麼多照顧,我一點心意而已,你打開看看,看你喜不喜歡?”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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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戀上高跟鞋的多多,收集的是孤寂
多多拆開包裝,是一雙鞋,一雙白色的平跟的小公主鞋,多多驚訝地看着她,說:“好漂亮的鞋子,為什麼想着送我一雙可愛的公主鞋呢,我很喜歡。”多多的捲髮和精緻的彩妝,在說話時,眼睛一亮一亮的。
黑亮的長捲髮,綠色的眼影,嫣紅的雙唇,紅色的丹蔻,這幾種色調把多多襯托得艷麗極了。
有幾個女人能襯得起這麼艷的妝呢,艷而出塵脫俗,當然多多骨子裏是媚俗的,她愛錢,愛美男,愛美食,愛漂亮的衣服,愛奢侈品,愛名車,愛別墅,幾個男人又能養得起她呢。
多多有一個愛收集高跟鞋的習慣,專門有房間來裝她那兩百多雙高跟鞋,最高的鞋有二十寸,都是多多至愛的寶貝。
菌以前曼君笑說多多是個愛敗家的娘們,現在想想,其實那只是多多的寂寞時的慰藉。袁正銘那樣的男人不能像那些高跟鞋一樣靜靜地在一個房間裏伴隨她,那些像撲蝶的孩童般的男人們,會厭倦,會離開她,太多的夜晚,多多是獨自度過,她享有的那些屬於自己的東西,最後只有那滿滿一房間的高跟鞋。
戀上高跟鞋的女人,瘋狂地去收集高跟鞋,不過是一種癖好,一種對愛的渴望和收集。
曼君握住了多多的手,說:“我知道你喜歡的是高跟鞋,你所有的鞋,都是高跟的,我送你一雙平跟的鞋,是希望你,如果高跟鞋穿累了,那就脫下來,換上這雙鞋,好嗎?”
憨多多哭了,曼君並沒想到這樣的一句話,會讓多多這樣的女孩哭了出來,多多哭着,那綠色的眼影慢慢被眼淚沖開來,用紙巾擦拭,越抹越像個青眼圈。
起初是低低的哭聲,慢慢減弱后,是不停地流淚。
這是曼君從未見到的多多脆弱一面,再堅強的人,觸碰到內心的某一個點,很容易迸發傷感的觸角。
她坐到多多身邊,給多多擦眼淚。
桌上寂靜的兩杯咖啡,還沒有喝一口,已經涼了。
“多多,怎麼了,是不是不開心了,告訴我。”她不知該怎麼去安慰多多,但她能肯定多多一定是遇到不小的煩惱了。
多多吸了吸鼻子,使勁地擦了幾下眼睛,妝都花在了紙巾上,多多咳了一聲,心緒平穩了一點,緩緩地開口說:“曼君,我們不可能的,我和袁正銘是不可能的,他要訂婚了,我以前以為我是愛錢,可我在這時候發現,不是的!我愛他,我愛他這個人——”多多說著,又難過了起來。
多多的意思,讓曼君清醒了,原來她和多多一樣,都做着一個童話般的美夢,她們都在童話中愛上了王子,可回到現實,現實中的王子,選的不是灰姑娘,選的是公主。
連一向敢愛敢恨的多多,都會陷入進去無法自拔無助地啼哭,偽裝得很堅強,偽裝得很嬌艷,可心裏荒蕪成一片寂寞的沙場。曾以為沒有了金錢,還會有愛錢,沒有了愛情,還會有尊嚴伴隨自己走過漫長的時光。
只是後來,愛情這個傢伙,會絕情地在離去的時候,一同連尊嚴都帶走。
愛是讓你沒有尊嚴不計顏面的行為,為愛,去拼死拼活,明知敗局已定,城池被攻破,你仍舊遲遲不肯棄城投降,誓死抵抗保衛你的愛,保衛你的尊嚴,最後你做了愛情的俘虜,愛情的奴隸,愛情的傀儡。
幸福,會變得遙遠而飄渺。
很久以前,在雜誌上看到這樣的兩段話,曼君說給多多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你以為不可失去的人,原來並非不可失去。你流幹了眼淚,自有另一個人逗你歡笑,你傷心絕,然後發現不愛你的人,根本不值得你為之傷心。今天回首,何嘗不是一個喜劇?情盡時,自有另一番新境界,所有的悲哀也不過是歷史。
他縱有千個優點,但他不愛你,這是一個你永遠無法說服自己去接受的缺點。一個人最大的缺點不是自私、多情、野蠻、任性,而是偏執地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暗戀是一種自毀,是一種偉大的犧牲。暗戀,甚至不需要對象,我們不過是站在河邊,看着自己的倒影自憐,卻以為自己正愛着別人。
“多多,我要你堅強起來,你還記得馮伯文背棄我的時候,你是怎麼安慰我的嗎,你說男人都是王八蛋,只有錢是好東西,錢是比男人還體貼的寶貝。”她寬慰着多多。
多多滿是幽怨地說:“我和正銘不一樣,曼君,正銘是愛着我的,他不愛那個從國外回來的未婚妻,他說他從小就討厭那個女人,他說那個女人小時候長得又黑又胖,沒有我漂亮沒有我性感動人——他說他只愛我一個的,他怎麼就有了未婚妻,怎麼就要和別人結婚呢。你告訴我,是我哪個環節出了錯?”
“多多,你沒有錯,你並沒有錯,你只是在全心全力地愛一個男人,袁正銘也沒有錯,他也愛你。可是,這個男人是有背景的,他有商業聯姻的需要,他的愛情,他自己也不能掌握。”她努力說得能讓多多放寬心一點。
多多手有些顫抖,端起一杯咖啡喝下去,連放糖都沒有放,苦澀,皺了一下眉,吞下去,說:“愛情,不是甜蜜的嗎,怎麼會成為這麼苦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