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0章

第66——70章

第六十六章:他也這樣的喜歡過一個很簡單的小物件。

佟卓堯發現自己竟然會因為幾天沒有看到那個女人而心神不定了。偌大的辦公室里,他坐在沙發上,來來回回不安神地走動,總像是少了點什麼,具體少在那裏卻怎麼也不清楚。

吩咐季東去查那天買走積木拼圖的男人,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儘力哪怕是出高價也要買回那個拼圖,他想起她那般喜愛的樣子,一定是和她的記憶有關。

他也這樣的喜歡過一個很簡單的小物件,比如,第一本漫畫書,那是他最愛的小冊子,即使後來他長大了,有着堅定可以擔當的高大外表,但他依然懷戀那本漫畫書。

母親叮囑了他一些話語,公司的事自是要細細向母親說說,要讓母親放心,他會好好經營父親留下來的企業,不會喪志,不會像三年前那次事情,為了一個女人,差點毀了自己的公司。

菌誰沒有經歷過愛情里的悲歡離合?誰沒有被愛情歡愉過,然後傷害過?

他穿着咖啡色居家服,純棉的布拖,這樣子的他,就是一個大男孩,哪有商戰中的那股子氣焰,他做排骨冬瓜湯,突然就想她坐在對面,可以看着她笑着吃東西。

她好嗎?她失去了工作,會繼續開始尋找下一個工作嗎?為什麼她不願來到他身邊,她真的對他沒有一點點在意嗎,還是,她根本都沒有忘掉她的那段舊情。

憨他心裏隱隱有了些疼,他想他可以等,等她忘記那一段舊情。

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要看是多長時間去忘記一個人,如果一年不可以,那麼兩年呢,三年呢?就在這樣慢吞吞的日子中,忘記了。

他也以為他不會忘記那個女人,到後來,還是會麻木。

到底,忘記了是一個辜負了背棄了自己的人,是能忘是必須忘的。

他握着瓷勺,想起她那麼消瘦,那晚,他更深刻地明白了她的身體,她輕微的營養不良,他想如果她願意,只要她勾勾手指頭,他就會帶她走。

她越是這樣把他不當回事,他越是心不在焉,總是要看到她才安心。

難道是習慣了看她才能放心工作?

卓堯輾轉了三個電話,他讓季東打電話詢問袁正銘,讓袁正銘向多多要到了曼君的手機號碼,他將她的電話號碼輸進了手機里,儲存,聯繫人那一欄,他寫的是小漫畫。

小漫畫,她那麼喜歡漫畫,那就叫她小漫畫。

小漫畫,你好嗎?

他撥通電話,卻迅速又按了下去,不知該怎麼開口說第一句話,他甚至擔心如果她聽不出來他的聲音,反問他是誰,又找誰,他該作何回答。

他只是,想約她一起喝排骨冬瓜湯,他親自下廚做的。

冬瓜是他特意切得很卡通的形狀,只是燉出來,有些走了形。

再一次撥通了電話,很清脆的嘟嘟聲,沒有彩鈴,過了幾秒,她接了電話,很平淡的一句:“你好,哪位?”

他慌張了起來,好多年都沒有約女孩子了,該怎麼說,他結結巴巴地說:“冬瓜湯——很好喝,對吧?”

她在電話那一頭,莫名其妙,正在工作,她簡潔地說:“你打錯了。”很快掛了電話,都沒有聽到他呼之出的線外音。

掛了電話之後,她又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想了想,幾乎就要想到那個磁性低沉的聲音是不是他時,有客戶前來諮詢,她又沒有再多想了。

他失落了,想當年他還沒有這樣衰,約女孩子共進午餐竟開不了口。看來是太久沒有戀愛的緣故了,多年前的戀愛寶典都忘記掉了,他決定要重出江湖了。

他不多想,只是就想馬上要見到她,然後,看着她乖乖吃東西,還要微笑着吃。

他有些煩躁了起來,看不到她,他不講道理地對自己發起火來。強迫自己再一次打電話給她,電話接通,他先說了兩個字:“是我。”

是我。這樣的兩個字,似乎傳遞了某種曖昧。

如果有天,你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只是對你說了句“是我”,而你,也能立即知道電話的那一端是誰,那麼,說明你們彼此都是銘記對方的人。

能有幾個人可以打電話給你,對你說“是我”呢?

這樣說的人,一定是在意你記不記得他的聲音的人。

如果此刻你反問“我記不得了,你到底是誰?”那這一定是最讓人傷心的一種回答了,哪裏比得上一句輕輕的:“噢,是你呀,你最近好嗎?”

曼君聽到他的聲音,他溫柔地說著是我。

她說:“我知道,是你。”

“你肚子餓不餓?我請你——”他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她打斷。

“不好意思,我在上班,有客戶,下班回你電話。”她匆匆掛掉電話,都沒有聽他說完話,客戶要諮詢一些業務,她還不夠熟練,不能出錯,她關掉了手機。

他坐在沙發上,胡亂翻看一些汽車雜誌,沒有了胃口,她在上班,還那麼忙,是不是又去做很辛苦的工作,她這麼冷漠,她好像一點也不把他當回事。排骨湯涼了,他在客廳里來來回回地走,他要等她一起吃飯。

他想不如開車去接她下班,再順便看她在什麼地方上班,倒要看看是誰“敢”雇傭他的女人做苦力。

第六十七章:我們曼君,好像很不願意聽我提起你的過去。

卓堯直接打電話給多多,他問多多曼君是在哪家公司上班。

多多一聽這話,覺得有門,如果曼君真的能和卓堯成了一對,那曼君以後的日子可真的是可以高枕無憂了。多多把曼君所在的廣告公司地址告訴了他,並用暗示的話語試圖告訴他,其實曼君也是很在意他的。

“我們曼君,好像很不願意聽我提起你的過去,我想,那是因為她喜歡你。”

“那就不要提,我不想她受傷害。”他直白地說。

菌關於過去的戀情,他不願再提及,倒並不是因為還對那個女人有什麼情結,他只是,覺得那是不值一提的女人,背棄了他,就再也不必要出現在他生命里。

雖然曼君穿上那條遺留下來的綠裙子,看起來是那麼像那個女人。

可他覺得,那只是曼君的好,曼君的動人。

憨他開車去了她的廣告公司樓下等她,他坐在車裏,聽着音樂,想着如果她從裏面出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是驚喜,還是驚嚇。她一定又要怕被他想辦法解僱,她害怕驚恐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怎麼那麼喜歡逗她呢,她就像是一隻刺蝟,他喜歡拿着一個小竹枝挑撥她,他喜歡看她劍拔弩張的樣子,她怎麼凶,都難掩溫柔。

她的刺,都是柔軟的刺。

他看廣告公司的規模,還是比較正規的,打電話給季東,把廣告公司的地址和名稱告訴了季東,讓季東馬上去查一下公司後台,他要知曉她在誰的手下工作,他必須知根知底他才能放心。

職場上,一個單純的女孩子,哪有那麼容易出頭的事。

季東調查的消息很快就反饋了回來,這家廣告公司註冊名並非是一家廣告公司,而是一個服裝銷售公司,至於後來怎麼轉做了廣告公司,並沒有得到工商部門的准許,說白了,就是一家皮包公司,真正私底下運作的是什麼並不祥。

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一個極陌生的名字,他在這個圈子裏待這麼久,並沒有聽說過。

他隱隱地有了些擔心,怕她會上當受騙。

見面再說吧。

必要的話,他不能讓她再繼續在這種他不了解的公司里上班。

等了一會兒,她提着包走了出來,她穿着修身的職業裝,白色高跟鞋,與之前送外賣的樣子,簡直是兩個人了,他還是喜歡她這樣幹練的樣子。

他打開車門,出現在她面前。

她卻很平靜,就像是看到了一個路燈一樣平靜,沒有驚喜也沒有驚訝,波瀾不驚的樣子。

其實她是假裝的,她內心裏,已經是暗波涌動了。

他的幾個連環電話已經弄得她心神不寧了,她想躲着他,卻被他找到了,又擔心又欣喜。那是多麼複雜的心思呢。

“有事嗎?”她不看他,眼光飄向了馬路對面的建築物。

“不想我嗎?”他壞壞地說,想調侃一下氣氛,輕鬆地說,看她的臉,雲淡風輕似的,一點也不把他當大爺,就像是個普通人。

她白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我新買了幾本限量版的漫畫冊,你想不想看?”他索性就拿漫畫做誘餌,她不是最喜歡漫畫的嗎。

她果真回頭了,朝他淡淡笑了一下,說:“你可不許騙我,還是上次我在你那看的那個漫畫師畫的嗎?我很喜歡,只可惜市場上都買不到呢。”

他暗自偷樂,心想你當然是買不到了,這些漫畫冊是我自己偷偷畫出來出版的,並沒有正式發行,要是被母親知道他還在鼓搗漫畫,那非氣壞了母親。

不過那些也都是幾年前的舊作,不過是他印刷成了冊,並不多,純屬是自己留做紀念,甚至連署名都是一個簡單的符號而已。

“給你留的,上車吧。”他紳士風度地打開了車門。

她上了他的車,她坐在他身旁,那麼近的距離,稍稍偏過眼神就可以看到他臉上淺淺的胡茬,他颳了鬍子了,他身上的木香又散了出來,讓她有些迷失的香氣。

車內放着爵士音樂,她隨意翻看了幾本雜誌,有本商業雜誌上有他的報道,上面有他的照片,佔了大大的版面,他穿着銀灰色的西裝,真是風度而迷人。

他如果不做商人,做一個演員的話,那麼一定是偶像派的領軍者。

他車開得很慢,等紅燈的時候,他會偷偷地看她幾眼,她長長的睫毛,微微豐潤的雙唇,她的目光聚集在雜誌上,她安靜的神情,多麼乖巧。

忍不住,伸手在她腦後溫柔地撫摸了一下,順着她柔順的髮絲,她抬眼看他,眸子裏閃過感動的瞬間,但是迅速地消失,又恢復了平靜。

她的平靜,都是裝的。

她在努力地剋制自己,不能淪陷,不能認真,不能痴纏,他頂多是她的一個普通人,以後也會是陌生人,她不必要去抱一些美麗的幻想,只會是自欺欺人,她比什麼時候都清楚自己的地位。

她是卑微而單薄的女子。

甚至還背負着一個罪名,那將在她的檔案里陪伴她至死,那是她終身的污點,也是為一個不值得愛的男人所犯下的錯。

而身邊的佟卓堯,是令所有女人都喜歡的男人,他沉默多金,他高大帥氣,他還是個成功的商人,他全身都是貼金的,誰不想成為他的女人。

她如果靠近他,那麼她將面臨一個多麼龐大的敵對團。

敵對團里的女人,都是仰慕他的女人。

第六十八章:她忽然想起了那條有些微皺的綠裙子。

他車裏,幾乎沒有任何一樣女人的東西,如同他乾淨整潔的公寓裏一樣,她忽然想起了那條有些微皺的綠裙子,心口隱隱地疼痛了起來,她捂住了胸口,彎下了身。

他減慢了車速,關切地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他緊張的神情,已暴露了他內心深處對她的在意,他手撫着她的背,暖暖的掌心溫度傳到了她身體上,她覺得,溫暖多了。

心絞痛,這段日子,莫名其妙地就心絞痛,似乎就是不能想起他。

他是她的劫數嗎?不然的話,怎麼每每遇見他,都是一種折磨和糾結。

菌何去何從,該在一起還是遠離?都是掙扎。

“我沒事,你好好開車。”她平靜地說。一陣痛之後,歸復正常,她坐直了身子,微微朝他肩膀上靠去。

“別動,我只是想靠一會兒,借個肩膀。”她頭動了動,尋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靠在他肩上,他似乎有些緊張,一點也沒有動。

憨她只是想找個肩膀靠一靠,太累了,這麼久,一個人走到現在,遭到的那些白眼和譏諷,她都承受了,這麼大的上海,她去連個落腳點也沒有,還要倚靠多多的救濟度日。

他熟練的車技,她坐在他身旁很有安全感,他的肩膀很厚實,靠在上面,好像再多的擔憂都是多餘的。如果他不是一個頭頂上有那麼多光環的男人該都好啊,她或許會有勇氣跟隨他。

距離,總是隱隱約約在提醒着自己要和他保持距離。

她又閃離開了他的肩膀,端坐着,心砰砰地跳,他的木香還停留在她鼻息間。

既踏實又好聞。

“佟卓堯——”她言又止。

“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佟先生或者卓堯。”他還故意發音把“佟先生”念成了“疼先生”,側過臉微笑看她一眼,都是那麼的知足。

“小心點車。”她想說你看着點車,看我作什麼,我臉上又沒有紅綠燈。卻沒有說出口,刻薄的話,她都不想說,以免破壞這麼好的氣氛。

明明是生他的氣的,氣他那麼霸道地就用方式讓她被解僱,可細想,如果不是他那樣做,她又怎麼能找到現在的這樣一份正式工作呢。

也許他的出發點是為她好呢。

她感激地望着他,對他,又多了一絲好感。

多麼的矛盾呀,想愛卻不能愛。

他眼神明滅間,讓她感覺他此刻是片刻屬於她的佟卓堯,雖然他連一個喜歡都沒有向她提及,更勿談戀人關係,僅有的那一次越雷池,也是雙方達成協議,是一對寂寞人玩的曖昧。可是此時,他好像就是她的一樣,在車內這樣狹窄的空間裏,他離她那麼近,那麼觸手可及。

車進了他的公寓樓下,緩緩地駛入了地下停車場。她跟隨着他,一步步地跟着,直到進了公寓,他拿了一雙嶄新的毛絨絨拖鞋放在她面前,看似是特意為她準備的,36碼,大小正好。

她換上拖鞋,聞到了一陣陣的香氣,是鮮湯的香氣,她肚子裏的饞蟲被引了出來,她嗅着想起,坐在餐桌旁。

卓堯脫下西裝,坐在她身旁,問她是不是餓了。

第六十九章:屬於你和我的愛情天梯。

湯在微波爐里熱着,她推推他,輕喃着說:“我餓了,去端湯來,讓我嘗嘗你的手藝如何。”她朝他淺笑,清秀的面龐上浮上薄薄的紅暈。

“好,你等我。”他在她面頰上吻了一下,戀戀不捨的起身。

他為她端來了湯,盛好了米飯,和她面對面坐在一起,他想這一餐飯一定是非常有胃口的,和自己想念的女人坐在一起喝湯吃飯,多幸福,他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地浮了起來。

原還有些擔心,擔心她會生他上次的氣,好在她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記仇的樣子,她喝一口湯,歡喜地說他的湯做的可真好喝,她小口地喝着,有些燙。

菌他看着她開心地吃着,很是滿足,自己也低着頭吃了起來,確實是很香,怎麼一個人吃就沒有胃口了呢。這樣多好,邊吃飯邊相視一笑,一餐充滿了溫情的飯。

她一下又難過了起來,他是不是也曾這樣對一個女人好過,或者說,他對很多女人都這樣好過,不過是寂寞時想找一個人陪着吃吃飯看看漫畫。

也許誰也不會是誰的誰,只是聊以解憂,沒有未來的,她放下了勺子,唐突地冒出來了一句:“我們沒有未來的!”

憨曼君站了起來,手無意碰到了盛米飯的小瓷碗,瓷碗掉到了地板上,竟完好無損,她撿起碗,看着他,有些像犯了錯的孩子。

他給她重新盛了一碗飯,然後用湯拌好了飯,握着一根小瓷勺要喂飯給她吃。

“怎麼對我這麼好?你別對我動情啊,我說了,玩玩的嘛。”她推開了飯碗,有些躲閃,生怕被他捕捉到了她眼神里的不堅定。

他的目光追溯了過來,她的臉偏向哪邊,他就跟隨至哪邊,非要逮着她的目光得到了肯定才罷休,就在她躲閃不定間,他擁抱住了她,緊緊的深情的一個擁抱。

她是毫無防備的,被他從身後抱在了懷裏,他雙手放在她腰際,原本端在手上的碗歪歪地倒在桌子上,相當無辜的碗,被他丟在了一旁。

既然喂你也不吃,那麼我抱着你,你總是要吃了吧。他就這樣想的,他抱着她,像是大熊抱小熊一樣,她不再鬧騰,任由他抱着。

他喜歡她這樣乖的樣子,像是個小女孩,倔強起來會翻臉不認人的小女孩。

她骨子裏好像有很多的頑強因素,打不垮也摧不倒,沒有什麼可以讓她覺得絕望,她天生就是沒心沒肺的樣子,細膩起來的時候卻又是纏綿悱惻的味道。

她有很多面,很女生,很女人,很漫畫,那麼多面,都是活色生香,不管是她粗服亂髮在街上奔跑着的狼狽樣子,還是她花痴一般蹲在櫥窗外看一個拼圖,那都是讓他越發吸引的。

想到了那個拼圖,他問她:“你很喜歡那個積木嗎?幾次都看到你跑去看,我想對你一定很重要。”他小心地問,生怕會和她過去的戀情有關,會觸碰到了她的傷口。

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左顧右盼了呢,以前的他,說話做事都是不假思索的,可以說是不會去想別人的感受的,唯我獨尊,那是他一貫的風格。說話總像個軍人的口吻,命令式並很簡潔。

和她在一起,話一下就多了起來,自己都有些嫌自己啰嗦了。

“何止是喜歡,有我太多的回憶。我小的時候,就生長在漁船上,父母要下海打漁,又怕我會掉到海里去,我的腳上總是被繫着一根粗粗的繩索,繩索的另一頭綁在船艙中一個固定的木桌腿上,記憶里的童年就是在飄飄蕩蕩的船上度過的。我的世界是很小的,從小到大那些年我就一個人在船上的大木桌底下玩耍,大木桌下有一個小椅子,玩累了就趴在小椅子上睡著了,那個木桌子底下就是我的世界。所以,那座船,喚起了我對家的全部記憶。”她娓娓說來,想念起已故的父母,眼淚不禁要掉了下來,努努力,終究沒讓眼淚落下來。

他默默聽完,既為她的身世感傷,又欣喜她那麼喜愛的物件幸好與馮伯文這小子無關,也不枉費他為此打了一架了。

“是這樣啊,那我值得了。”他自言自語道。

“什麼值得啊,你有那個帆船拼圖的下落嗎,據說是一個老木匠原創打制的,只有獨獨的一件,我當時錢沒有湊齊,現在想買,卻被人買走了。”她悻悻地說,雙臂好不容易從他懷裏抽出來。

“我其實那天下午是買到了,誰想到,半路殺出來了個程咬金,我還和那小子打了一架。不過我已讓季東去調查了,我想,會拿回來的。”他摟着她,想給她一個承諾。

“不需要了,算了,以後可以再遇到好的。你怎麼可以隨便和人打架呢,一點也不注意身份,你這樣,真讓我不舒坦。不要輕易給我承諾,我也不喜歡這樣,我怕我會失落。”她轉身,主動摟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捏了一下。

被她這麼一捏,他哈哈大笑了起來,這麼爽朗的笑聲,好久都沒有這麼自然了,他怎麼就開朗了起來呢,和她在一起,她的一個小動作,都能招惹到他的笑點。

第七十章:她就是那頑皮的小妖

他摟着她,下巴上的胡茬在她的額頭上隱隱的扎着,她躲開,像是一隻小貓一樣跳躍開來,站在他對面,朝他笑靨如花。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舊時光,見到了曾讓他差點用生命去賭拼的女人。他搖搖頭,讓自己清醒,怎麼會這麼像,只是她有不同,她更倔強,更堅強。

歐菲,是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也是那條舊綠裙子的女主人。

曾伴隨着卓堯七年,是他在留學期間認識的,那些年,他一直固執的認為,歐菲會是伴隨他一生一世的女人,他沒有給歐菲任何承諾,卻給了全部的付出,甚至也是為了歐菲,他放棄了漫畫,他想子承父業經商,做一名成功的商人。

可是她最終還是離開了他,而那一次離開,他也差一點死去。

菌此後,他不許身邊任何人再提歐菲這個名字,在他心裏,這個女人死了,他已經心如止水忘掉了。

直到遇見了阮曼君,這個有着和歐菲神似的女子,卻也有着和歐菲太多的不同,他喜歡她堅強的樣子。

也許也是因為他身邊太多的女人都是不夠堅強的,都是男人的附屬品,嬌嫩而自傲。但曼君不一樣,她越是不把他的身家背景放在眼裏,他越是想收服她。

憨她就是那頑皮的小妖,而他,就要用手裏的金缽收服她。

他伸出右手,握住她的左手,稍稍一用力,她被他拉入了懷中,四目相對,他的吻落了下來,她緊緊抿住嘴唇,他的吻卻落在她的眼眸上,她像是被捉弄了一樣,猜錯了他的目標,她漲紅了臉,瞪了他一下。

那一瞪,含情脈脈,似有千句萬句情話在其中。

“好,敢瞪我,你知道瞪我的人下場會是什麼嗎?”他緊鎖住眉頭,含笑帶着威懾性的樣子問她。

她絲毫不懼怕,揚起嘴角淺笑反問:“怎樣?”

他邪魅地打量着她全身,目光從上到下,浮起一抹壞笑,最後眼光聚集在她胸口,她忙雙手放在胸前,他橫抱着她站起身,低聲說:“敢瞪我的女人,都逃不出我手掌的懲罰。”

抱着她大步朝卧室走去。

她捏着他的臉,說:“咦,你說這句話的樣子好邪惡啊,好淫啊。”

他推開門,然後腳跟輕輕將門帶上。

她從他懷裏掙脫,然後躲到窗帘後面,她笑鬧着說:“你看你的樣子,多像一隻大灰狼。”

“你想我嗎?”他表情很認真,眸子裏寫滿了深情,這與剛才的玩笑樣子大不相同。

“嗯?你說什麼?”她假裝不懂。

“你對我,真的只是玩玩嗎?”他又繼續問。

這讓她捧腹大笑,她笑彎了腰,蹲在地上,像是一個喜滋滋的孩子。

“回答我。”他恢復了霸道的姿態。

“你是要我負責嗎?”她忍住笑,問他。

“難道你想不負責嗎?你想逃避責任嗎,你是學法律的,你應該是懂得責任的含義吧。”他向她走近,蹲下身子,手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面龐,目光直射她的眼底。

她低下頭,想必他只是一句頑話而已,他和她之間,隔山隔水隔着太遙遠的距離,她已經在努力說服自己,忘掉那一夜,那一夜她只是穿着綠裙子的替身,他念念不忘的,是另一個女人。

轉瞬間,她有些鼻子發酸,她想她不需要做一個傀儡,做一個替身,她寧願彼此慰藉,彼此情人。

“佟少,這個責任我付不起。哈哈,你想想啊,你是個商人,我不喜歡商人,銅臭味,我喜歡的是喏,我喜歡他,我喜歡漫畫師,然後畫一輩子漫畫給我看,逗我笑,多幸福。”她拿起身旁雜誌架上的一本漫畫,搖晃着漫畫冊對他說。

當然,她並不知道這本漫畫冊就是出自他的手。

他多少是有些失落的,他笑笑,聳聳肩,說:“和你開個小玩笑,你別當真。我身邊的女人那麼多,每個女人陪我之後都要我對她們負責,我不過是好奇你怎麼不像她們那樣,求着我負責。”

他刻意這麼說,為了刺痛她,也為了挽回自己那高貴的尊嚴。

她放下雜誌,明顯地生氣了,他不過是把自己當作他歡場裏的那些女人,他自以為她會朝他投懷送抱,他以為他是萬人迷是婦女偶像嗎。她來不及偽裝大度,醋意盎然,幾乎要奪門而出,那張床,對她而言像是羞辱。

他擋在門前,張開了懷抱,她差點跌入他懷裏,她繃著臉,冷漠地說:“我該回去了,公司還有很多事我沒有處理好。”

“我不許你走。”他倨傲地揚着頭,不可一世。

“憑什麼!你佟卓堯不缺女人,你想要誰陪你,一個電話打着,很快就有女人乖乖上門,需要在我這樣粗鄙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嗎?”她推着他的胳膊,想離開。

他死死地抱住了她,不管也不顧,那麼的死皮賴臉,他抱緊她頭埋在她頸間,無賴地說:“反正我不許你走!我們不吵架好不好,吵架不好,吵架傷和氣。”

她張口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咬了一口,他動都沒有動,倒像是一點也疼似的,她咬累了,才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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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巴黎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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