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0章

第59——60章

第五十九章

程家陽

現在困擾小華的問題是,這一個聖誕節要怎麼過呢?送些什麼禮物給些什麼人?她自己列了一個長串的單子出來。

我在吃橘子,看電視。

“家陽,我送什麼給你媽媽好呢?你有沒有意見?”她問我。

“不知道。我還真不知道她喜歡些什麼呢。”我老實回答,“你不要買貴的東西,免得她不喜歡了,你等於在花冤枉錢。”

“我就知道,問你等於是白問。”

我去自己的房間打電腦。

一打開機器,反覆重啟,似乎是中了病毒。

我明天得拿到單位修理了。

我聽見小華去浴室洗澡,我說:“美女,我用一下你的電腦好不好?”

水聲很大,她沒有聽見。

我只好作罷。

回了客廳。我看見,小華的手體電腦還開着蓋子。

我打開了電視,播到一個台,正在演相聲。

我又回頭,看看小華那還沒有合上的計算機。

喬菲

聖誕節。

孤獨可恥。

小鄧說:“我找別人玩去,妹妹,你自己過嗎?”

“怎麼能自己過?我跟朋友啪體。”

我挨個兒打電話。

小丹說:“對不起啊,約了人。”

波波說:“哎呀我得回老家。”

我對着電話就吼她:“你連假期都沒有,回什麼老家,撒謊都不會了!”

然後我就摔了電話。

我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這兩個壞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先於我談上戀愛了。

我在超市大包小裹的買完零食,坐出租車回家,在路上的時候想,去年啊,我在法國過聖誕,那個時候還跟自己發狠呢,下一年過節,要子孫滿堂。

可是,去年,祖祖費蘭迪在最後一刻出現搭救我的寂寞;今年,恐怕真的這樣可恥的自己過了。

我轉一個念頭,又給自己找到了平衡。

無非是睡一覺,不就過去了嗎。

我拎着袋子上樓,包包里的手機響了,費事的拿出來,一看號碼是程家明。

“喂?”

“我問過您的秘書了,她說陛下您今天晚上會在百忙之中抽空晉見寡人。”

這話我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啊。

“您說文言文呢?我聽不懂。”

程家明就笑了:“我說啊,喬菲,我看見你自己上樓回家了,你今天沒有別的安排嗎?咱們去跳舞吧。”

我說:“你在我家樓下?”

“啊。走吧。”

程家明的邀請讓人蠢蠢欲動。

況且我也真的不願意自己這樣過聖誕。

“那你等我一等,我換了衣服就來。”

“不用着急。”

我換了裙子,撲粉,面孔塗的白白的,嘴唇嫣紅,更顯得頭髮黑,眼睛亮。

程家明自己開車,仔細打量我:“哇,不錯,麻雀變鳳凰。”

我說:“你才是麻雀呢。”

他呵呵笑,發動車子:“難得女人化妝這麼快。”

我也知道這是女人專家了,臼他:“最久等過多久?”

“也不算誇張了,三個小時。”

“哇歐。這你也等得?”

“後來活動取消,我自己去吃麵條,讓女人直接卸妝。”

到了一家城裏著名的夜總會,程家明為我開車門,牽我的手下來,又贊到:“喬菲,你可真漂亮。”

“程醫生,你這樣恭維我,是何居心?”

他忽然扣緊我的手:“姑娘,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就是居心不良。”

這個時候大堂經理上來問候:“程先生,檯子準備好了,這邊請。”

我把自己的手拿回來,隨程家明進去。

人可真多。

燈紅酒綠,歌舞昇平。

來回穿梭的有在報紙上才見到過的名士淑女大明星的臉,醉醺醺的樣子,意興盎然。

我們在前排的檯子邊坐下,這是觀賞節目最好的位置。

舞台是一隻白色的巨大的蚌,光芒耀眼的歌手珍珠一樣站在裏面為來賓唱歌助興,樂隊在外圍,噴泉跟着歌曲起伏,舞池裏,有外國的美麗女郎們做着香艷的表演。

這是奢華塗靡的溫柔鄉。

程家明把倒好的香賓放在我手裏。

“來,喬菲,喝酒。”

我跟他碰杯,一飲而盡。

這酒喝的急了,臉上發熱,我看着程家明:“聖誕快樂啊。”

程家陽

小華跟朋友應酬了回來,我正要吸一支煙,銜在嘴裏了,被她拿過去。

“喂!”我說。

“你最近怎麼抽的這麼凶。”

“還給我。”

她看我,不妥協,將我的煙狠狠摁在煙缸里。

我就差一點要發作了,有個熟人上來打招呼:“家陽,小華,怎麼你們在?真是巧,我剛才還看到家明。”

“他在哪裏?”我說。

“在,就在那,你看。”

我的視線穿過眾人,在不遠處的檯子邊看到我的哥哥家明,他的身邊,是喬菲。她拄着頭,跟家明說話,臉色嫣紅。

“是啊,”我說,“是家明,走,小華,我們去打個招呼。”

她卻坐下來。

我挽住她的胳膊。

“走,跟我過去。”

喬菲看到我的臉色,實在是,難以形容。

我說,聖誕快樂,我抱抱我哥,又親親她的面頰,對小華說:“哎,小華,你說巧不巧,喬菲是我單位的同事,她還是我哥哥的朋友。”

小華跟她握手:“是嗎?那真是緣分。”

喬菲是何等人,迅速恢復狀態,頗親昵的對小華說:“你是文小華?你的節目我每天都看,真的非常棒。”

家明說:“你們坐在哪裏?不如過來一起坐。”

小華說:“不了……”

我已經叫了侍應生在家明的檯子旁加座。

家明又叫紅酒,親手給每個人倒上。

我喝之前,按住他的手說:“家明,哥,你說我們有多久沒有一起喝酒了?這一杯,你不要喝,我來喝。”我就這樣按着他,把酒一口喝乾。

家明笑了:“知道你海量,節目多着呢,你悠着點。”

小華說:“家明,我也敬你……”

我把她的酒杯按住了:“小華,我來,我要謝謝你,你一直以來對我這麼好,我都沒跟你說一句謝謝。”

我又給幹了。

這兩杯紅酒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可是我視酒如歸的樣子把這三個高深莫測的高人給鎮住了,我心裏笑,從來只有我被你們算計的份,今天我不如做的直接一點,大家這樣你遮我掩的又何必呢?

我這邊廂舉起酒杯就要敬喬菲了。

家明說:“哎呀這首曲子好,小華,你來跟我跳好不好?”

他不由分說的拽走了小華,我的手還拿着酒杯,我看着喬菲,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的一雙眼,霧蒙蒙的看着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音樂戛然而止,全場一片黑暗,司儀的聲音說:所有的來賓,大家聖誕快樂。

黑暗之中,全場剎那間被無數棵小蠟燭照亮,《友誼地久天長》悠揚的響起。我的面前,菲的臉,在曖昧的光暈下,美麗的有欠真實。

我向她舉起酒杯:“聖誕快樂,我希望你,快樂。”

這杯酒之後,我就徹底醉了。

喬菲

程家明艘回家,一路無話。

我還在想剛才夜總會那一幕。

家陽自己喝夠了酒就要走了,我什麼也沒說,自己倒酒喝。

等到家明跟文小華下來,女人一下子就變了臉,冷冷的問我:“家陽呢?”

“走了。”

“走了?”

程家明笑着說;“不奇怪啊,家陽跟我們不一樣,他不喜歡這種地方。

文小華拎了手袋要走,走了幾步,到底義氣難平,回來對我說:“我想你記得我跟你說的話。”

別怪我不配合,我一個沒忍住,撲哧一下就笑了。

有程家明在,她實在不能發作,氣急敗壞的離開。

我在車上想起來這一幕,又笑了。

程家明看看我:“是挺有趣啊,我怎麼象看電視劇啊,你看你把我弟弟給害的,他涉世未深,怎麼遭遇你這等高手?”

“程醫生,你的話,我不同意,你覺得我象是遊刃有餘的樣子嗎?”

“怎麼你見過文小華?”

“交手過幾回了。她最初覬覦家陽的時候,我就認識她;在巴黎也見過;上次家陽住院,我偷偷跑去看他,也被她撞見了。”酒喝的恰到好處,我只覺得說什麼都口無遮攔。“她對我說,我跟家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要我明白自己的處境,不要再糾纏他。”

“你不會給她好顏色吧。”

“哼,那當然。”我說,“我不跟程家陽在一起,是因為我,喬菲,不願意跟,程家陽在一起。我的意思你懂不懂?就是說,我們的問題,是我們的問題,跟別人沒有關係。誰也不要認為自己在這裏起了多大的作用,或者詭計得逞。”

“那你還是鐵了心,不跟我弟弟在一起啊。”

我笑了,裝糊塗的人還真多啊。

“程醫生,你這麼聰明的人,就真的不記得跟我第一次見面了嗎?還是,你存心給我面子,不去提起?”

“……”

“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去把你醉倒在海灘上的弟弟帶回來,跟我問路,而我是之前一直陪在他身邊本以為會跟他春風一度的應召小姐啊,程醫生。”

“……”

我靠在車座上,嘴巴干,找水喝。

程家明說:“我去給你買可樂吧。”

“不用了,”我擺擺手,眯着眼睛想起來,“家陽的車子裏,總有準備礦泉水的。”

車子在路面上平穩的滑行,我的記憶在發熱的腦海里一點點延伸。身邊的程醫生是快活瀟洒的人,是個舒服的聽眾。我絮絮的酒後傾訴真言。

“我不能跟他在一起。因為我會給他找麻煩,我也怕給自己找麻煩。你上次說的沒有錯,你們這些人啊,給別人的壓力太大。你說的沒有錯……

我不想見他的朋友,我不喜歡他為我花錢,而這些都是他覺得理所當然的東西。

不過,我知道他是真心對我的,所以更害怕折損了他。

與其這樣,不如分開。”

我說著說著就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被程家明緩緩推醒。

我抬頭,頭疼,看着他。

“姑娘,你家到了。你要是不回去,就去我那裏。”

我笑起來,擦擦嘴邊的口水。

“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夢到家陽了?”

“我走了,謝謝你。”

小鄧沒回來,良辰美景,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快活。

家陽走之後,我喝的多了,現在拿鑰匙開門,手發抖。

身後有人說:“喬菲。”

程家陽

我等了她許久,喬菲終於回來了。

我叫她的名字,她慢慢回過頭來,我聽見她喃喃的跟自己說:“不是真的。”

“那這樣算不算是真的?”

我上去就把喬菲給抱住了。

這副我思念了多久的身體?

我們跌跌撞撞的進到房間裏,我捧着她的臉,撕咬一樣的吻她的嘴巴,糾纏在一起。

我的嘴巴里有腥味,不知道是誰的血。

我覺得我恨她。

黑暗裏,喬菲一點聲音都沒有,象個小獸一樣的跟我撕打。

我聽見我的喘息聲,衣衫布料的碎裂聲。

我把她推到牆上,我的手碰到她的肌膚,相互焚燒。

我穿透到她身體裏的時候,她火熱濡濕的肌理緊密的包裹着我,身體不會說謊,不會象這個女人一樣口是心非。

我抬起她的腿環在我的腰上,我的手用力揉捏她的,你還是不出聲嗎?我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她疼,要她跟我一樣的瘋狂。

我抱着她的腰,一下深似一下的刺入。

她的手按在我的脖子上,指甲陷在我的肉里,我只覺得火辣辣的疼,不過,不是更好嗎?我的血水跟她身體的汁液一起橫流,至少這逸出我們身體的一部分交融在一起,不會分開。

她的身體向後仰,頭磕在牆上,吃痛,甬道瞬間夾緊了我的,我撲上去,抱着她貼在牆上,我們在劇烈的顫抖中一起高潮。

身體仍然在一起,我們倒在地上。

這次好象打仗,因為憤怒的投入所以筋疲力盡。

喬菲推開我,慢慢爬起來,扶着牆去浴室。

我找到自己的煙,點起來,深深吸一口。

我聽見水聲。

我站起來,脫了自己的衣服,赤身的打開浴室的門,看見喬菲站在花灑下。

她的身體美麗皎潔,只是頸上,肩上,胸脯和胳膊上都是深深淺淺的我剛才粗暴的吻痕。

她沒有躲開,安靜的看我。

我走過去,跟她站在水流下。

眼對眼,心對心,身體對着身體。

我小小的,一點一點的吻她,沒有衣物的阻隔,手蔓延在她的身體上。

我自知剛才的粗暴,可是,我這許久來沉在心底里的怨氣無處發泄,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一隻手抱着她的腰,另一隻手捧着她的臉,我問她:“剛才疼不疼?”

她沒有說話,搖搖頭,臉上流着水。

我吻住她,舌頭深入到她的嘴巴里,花灑下的我們唇舌糾纏,不能呼吸,如果這樣,死掉了,也不是壞事,我迷迷糊糊的想。

喬菲向後靠,我們還是分開,劇烈的喘息。

我漸漸蹲下,一路親吻她的脖頸,胸脯,,小腹,直至玫瑰花蕾。

這是我所有激情和幸福的所在。

她掙扎一下,我抱住她的腿,讓我來做,菲,讓我愛你。

我放倒菲的身體,緩緩將自己送入,探索這曾經屬於我的女人,細密的褶皺,柔滑的肌肉,內部蘊藏玄機的凸凹起伏,都與我完美的契合。

我們再次越上高峰的時候,緊緊擁抱,我想,我再也不能跟她分開。

第六十章

喬菲

我醒過來,在家陽的懷抱里。

剛才劇烈的運動之後,我有點累。

可是我睡的並不安穩,睜開眼,還是這北方城市冬日裏的漫漫長夜,白月光透過窗紗投在我們身上。

身上溫暖,因為身邊還有另一個人。

我看看他,家陽閉着眼,唇落在我的唇上,纏綿的吻我。

程家陽,無論是粗暴的還是溫情的,都這樣深切的喚起我埋在身體裏的慾望。

彷彿過了許久,我從他懷裏離開。

從他的手裏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我赤裸着身體,下床,走到窗子邊上。

打開窗子,冷風夾着小輕雪刮進來。

居然下雪了,真是會應景。

“你做什麼?菲,過來,那裏冷。”家陽在我的床上說。

剛才激烈的愛,讓人幸福的幾乎絕望。

我們象是兩隻黑夜裏決鬥的野獸,要用牙齒把對方的靈魂揪出軀殼。

可是,現在,我探身向外面,想要自己冷靜下來。

“菲。”家陽在身後喊我,我接着聽見被子的聲音,我回頭,家陽伸手向我,我幾乎感到他的體溫。

此時我聽見一束比風還冷的聲音從我的嘴裏冒出來:“你找我,是不是就是想跟我這樣?”

家陽離開的非常迅速,悄無聲息。

我坐在椅子上吸煙,看着他穿上被我撕壞的衣服,蹬上鞋子。

黑夜裏,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心裏無來由的想着一首老歌。

聽到他關上門之後,自己輕輕的唱出來。

“如果誰也不能證明愛情,那就不需要匆匆的決定,看看平凡的你我,誰先傷心……”

我知道程家陽的婚訊的時候,正在辦公室里趁午休跟師姐下軍棋。

馬大姐進來說:“聽說了嗎?家陽要結婚了。”

師姐愣了一下:“這麼快?怎麼都沒聽他說過。”

“是啊,我說也快。聽他說了,過了新年就註冊,還請我們出席儀式呢,然後趁着冬天不忙,兩口子去南美度假。”

我說:“師姐,你快下啊,該你的了。”

“好好。”師姐說,她看了一眼棋盤就樂了,“菲菲,你怎麼用我的子吃我的子啊?”

程家陽

我跟小華急着結婚,家裏人都覺得突然。

可是我們堅持,他們只好操辦。

我母親很是訝異,我突然開竅,以如此合作的態度要求結婚。她甚至私下裏問小華,是不是懷了我的孩子。

小華告訴我,雖然她跟我母親說自己沒有懷了孕,不過卻將着急結婚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她跟我說這話的時候,我的眼裏,她並非從前,只覺得,小華怎樣說,怎樣做,都是文章。

女人的心計啊,讓人永遠琢磨不透。

小華是這樣,喬菲也是這樣。

只不過,一個要把我拽過去,一個恨不得把我踢出來。

喬菲的手裏,比小華多一把刀子,她很知道怎麼讓我鮮血淋漓,那天的縱情歡愛之後,她一字一句的對我說:“你找我,是不是就是想跟我這樣?”

我好象笑了一下。

我笑我自己,原來,這麼多年來,我在她的心中,是這樣一個人。

也難怪啊,我們實在是酣暢之至,所以預支了所有平淡相守的快樂。

我離開她那裏,文小華在家衣不解帶的等我。

我知道自己厚顏無恥,可是我的心已死,我不在乎跟誰一起,我只是想重新過日子,過新的日子。

我說:“小華,你說我們結婚,你現在還願意嗎?”

她想都沒想,過來擁抱我。

或者,她已經想了一夜。

新年之後,我們就要公證結婚,到時候,會有一個雙方親朋出席的小小的簽字儀式。

我母親還是抓緊時間,用了大使館的關係在巴黎為小華定了三套禮服。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父親親手送給小華一枚江詩丹頓的白金手錶,我也收到了文家家長的同等價值的饋贈。

婚禮進入倒數,我搬回家裏住。

有天晚上,我在自己的書房裏打盹的時候,收到旭東的電話。

“出來吧,結婚之前,再好好快活一下。”

“在哪裏啊?”

“海灘這邊的傾城,行不行?”

我愣了一下。

“這邊的小姐很漂亮的,你小心這個時候不抓緊時間,以後再也沒得玩。”

我說,好啊,你請等我一等。

拿着鑰匙要出門時,迎面碰上來送結婚照的工人。

我簽收的時候,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僵硬麻木,象足垂死的一棵樹。

我在傾城見到旭東,正在一眾美眉間如魚得水。看見我,招手:“家陽,這邊,這邊。”

我一落座,就有女孩棲身上來,南方口音糯米一樣又甜又膩的問:“先生,喝什麼酒?”

我看看她,女孩的一雙眼卻象喬菲一般,貓兒眼。

我只是定定看着她:“隨便你,什麼都好。”

女孩很高興,身姿搖曳的去找侍應要酒。

旭東拍着我的肩膀說:“怎麼樣,還滿意吧?我特意找了這個來陪你。”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摟我的脖子:“兄弟,心裏不好受,就那麼算了吧,男人嘛,往前看,往前看……誰,還沒有點不如意啊。”

眼睛長的象喬菲的姑娘,告訴我名字叫周周,我喝着酒說,周周,我有個朋友,她跟你長的很象,可是她離開我,周周,我有許多錢,你願意陪我到什麼時候?

這個問題很快有了答案。

有人蠻橫的叫囂着過來:“怎麼周周今天去陪別人?我不是讓她等我的嘛?你怎麼當的媽媽生?信不信我開了你?我不管是誰,馬上把她給我叫出來。”

聲音我是熟悉的,老朋友劉公子。

領班攔不住這囂張的大俠,他到了我們檯子這邊來,我們都愣住。

我看見,劉公子他坐在輪椅上。

“你這是怎麼了?老劉?”旭東站起來,“怎麼坐輪椅了?”

他冷冷看看我們兩個。

領班說:“幾位原來是認識的?那不就好辦多了。”

旭東說:“來跟我們一起喝吧,人少也沒有意思。”

我看看劉公子:“是啊,一起玩吧。我過兩天結婚了。”

他看看沙發,也不知道跟誰命令:“趕快給我騰地方啊,沒看坐在這上面不舒服嗎?”他轉頭又對領班說,“你去給我拿香賓。兩瓶。快送上來。”

領班看到危機解決,樂不得的讓人把劉公子扶到沙發上坐,自己親自去拿酒。

“嗨,別提了,在歐洲滑雪的時候,從纜車上掉下來,好在當時不高,不然我這小命就交代了。”

“什麼時候能好?”旭東問。

“還得幾個月吧,不過我覺得坐輪椅也挺好,總比拄拐強。”劉公子問旭東,“他快結婚了,你怎麼樣了?”

“我下個月當爸。”旭東跟我們碰酒杯,“這以後就徹底不能玩了。”

“得了吧,你,我是了解地,結婚之前也這麼發狠來着吧?”

我們都笑起來。

“我聽說你要結婚了,跟誰啊?”劉公子問我。

旭東恰巧出去接一個電話。

周周小姐給我跟劉公子斟上酒。

我們都看着她的臉。

“你覺不覺得她長的象一個人?”劉公子說,他轉過頭盯着我,“你不是跟她吧?菲菲?”

“你是誠心的吧?”我說,“我要娶文小華了,不是什麼菲菲。”

“文小華?”他看着我就笑,“那我真應該跟她道喜,這丫頭不錯啊,這不得手了嗎?”

我看着他:“你把話說明白。”

“什麼明不明白的。”他把酒杯放下來,“那姑娘被你的未婚妻害過,我估計你也知道吧,她還上學的時候,文小華給大學寄了一個傳真,說的就是菲菲在這裏坐過台的事……哎程家陽你別拽我領子啊,我告訴你,哥哥不受傷的時候,你還不是對手呢。”

我把他放下來:“你說,你把話說完。”

“她早看上你了,知道你跟菲菲是情人,她還知道我認識菲菲,臼我,她平時是幹什麼的。”

“你告訴她了?”

劉公子喝酒:“我,我要是知道這丫頭這麼陰,我也不會告訴她菲菲在大學念書。是啊,我其實也挺對不起菲菲的。我很喜歡她的。是好姑娘啊。”

我點上煙。想在這混亂的情節中整理出一絲頭緒。

“就是這麼一回事,不過我挺奇怪的,文小華怎麼知道你這麼多的事啊?這當記者也沒有當成她這樣的吧。”

“她怎麼會知道我這麼多的事?你不知道,我知道……”

我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是小華。

我接起來:“是,我在外面,跟,旭東,還有,劉公子……”

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說這話,可嚇了你一跳吧?程二。怎麼,這婚還結嗎?”

我笑出來:“什麼?為什麼不?……”

喬菲

程家陽師兄的婚禮,請了處里所有的人參加,當然也有我。可是我絕對沒有一點怠慢的意思,這一天,我確實病倒了,頭重腳輕的連床都下不了,小鄧幫我測體溫,38度5。

我心裏說,真是天遂人願啊,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我打電話給師姐,求她務必代我送一個五百元的小紅包給新婚的賢伉儷。

小鄧說:“你還真挺大方呢,送了500元給人家。”

我把頭埋在被子裏,也沒有反駁她的力氣,可是我的腦袋裏很清楚,我給家陽的,比起來他給我的,又算得了什麼?

我吃了葯,在被子裏捂汗,糊糊塗塗的睡覺了。

作了夢。

夢境很奇怪:足球賽場上,兩隊踢平。我來罰點球。我站的遠,量好角度,心裏盤算好要吊對方守門員死角,起跑,加速,眼看就要推射成功了,我的腳卻沒有接觸到足球,而是一下子陷到泥土裏,不僅發球未成,踝骨也折了,疼的鑽心。

我一下醒過來,頭髮被汗水濕透。

有人在我旁邊說:“怎麼了?病了?我以為你是鐵打的呢。”

是程家明。

我看看錶,已經是下午了。

我居然昏睡了一天。

“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應該去程家陽的婚禮嗎?”

“結束了。”

“哦。”我說一句話,嗓子裏都好象有一個小刀子來回割。

“別告訴我你不當一回事啊。你雖然沒有哭,不過生病也是一種發泄吧。”

小鄧給程家明倒茶,他向她笑笑:“謝謝。”

小鄧一下就紅了臉,一箭穿心。

我閉上眼。

“這麼硬氣。我都佩服你了。”程家明說。

“你是醫生,你知道哪裏有賣後悔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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