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2章
第八十九話:去並肩作戰吧
丁洛洛打開家門,只見門口站着元薇,以及拎着大包小包的哼哈二將左琛和鄭歐洋,一時不明所以,於是正捏在手裏抹眼淚的紙巾飄然落地,又於是她那哭得通紅的鼻頭在那三人面前展露無遺。
元薇翻了個白眼:“天哪,駱駝,你簡直像個小丑,真不懂他堂堂左公子怎麼會對你如此着迷。”說完,元薇擠入門去,大咧咧的倒在床上:“哎,居無定所啊。”
鄭歐洋默默地提着元薇的行李第二個步入,而左琛則一鬆手,把元薇的兩外兩件大包啪啦撂在地上。他騰出手來,握住了丁洛洛的雙肩:“你不是說你不好欺負嗎?結果卻躲起來哭成這樣?”
“琛,我好後悔。”丁洛洛的眼淚猶如江河決堤:“我太衝動了,你爸爸他也不會原諒我了吧?我這麼氣他,他會不會傷身啊?”
“放心,他會長命百歲的。”左琛擁住了丁洛洛:“你沒有錯,是我錯了,是我讓你受了欺負。”
元薇一式鯉魚打挺從床上躥起來:“哇,左公子,這會兒你不想吐了?可是我好想啊。”
左琛索性忽略元薇的存在:“洛洛,收拾東西,跟我搬回‘天園’。”
“不,不行。”丁洛洛揮開左琛的手:“你先回家去,我幾時得到你爸爸的認可,我們幾時再繼續交往。”
左琛一拳鑿在門上:“洛洛我實話跟你說吧,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我爸會那麼反常,那麼排斥你,所以我根本沒信心也沒對策讓他對你改觀,所以,如果你要等到他的認可,有可能是下一秒,也有肯呢個是下輩子,你願意冒這個險嗎?你願意把我們的未來壓在他身上嗎?我不願意,我還是那句話,洛洛,讓我們都別退縮吧。”
丁洛洛感動得連哭都哭不動了,全身僵直,一言不發,直到元薇推了她一把:“喂,駱駝,靈魂出竅了?他左公子一番如此不要臉的表白,你怎麼無動於衷啊?連我都感動得一塌糊塗了呢。”說著,元薇還假模假式抽搭的兩下。
“我們走吧。”鄭歐洋終於出手挾走了元薇,畢竟,就算他身強體健,可也終歸不愛好打架鬥毆,而左琛那邊,似乎已對元薇忍無可忍,處於即將崩潰的邊緣。
鄭歐洋和元薇去了鄭儀的住處,因為替元薇搬家的緣故,他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這會兒,鄭儀已經迫不及待等在了公寓樓下,也就是那座校園的操場上,正翹首期盼。
“你們可算來了。”鄭儀遠遠望見兒子和准媳兒婦,一擺臂就跑過過去:“快告訴我,是什麼好消息?”
鄭歐洋先開了口:“別問我,是她說有好消息的,而且直到目前還對我保着密。”
元薇轉了轉眼珠,故弄玄虛:“有兩個好消息。第一,鄭爸爸的那個母老虎太太暫時不會控告鄭媽媽您了。”
“真的?”這個好消息沒能引發鄭儀的任何波動,不過卻令鄭歐洋的語調罕見的高亢。
“嗯,你聽我慢慢說來,中途不要打斷我,等我說完了,你們再來誇獎我辦事的效率。”元薇清了清嗓子:“今天上午,我拜託了丁駱駝,丁駱駝又拜託了左公子,讓他們帶我去見郝俊,也就是歐洋那同父異母的弟弟,然後我拜託他幫我給鄭爸爸傳句話,問他還記不記得青園中學的鄭儀。嗯,不過郝俊跟他那母老虎媽媽一個鼻孔里出氣,對我態度惡劣,但好在她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妯娌芸娜竟然是我的書迷,所以最終,芸娜還是說服了郝俊,幫我iba話帶到了。”
鄭歐洋聽得雲裏霧裏,而鄭儀卻把握住了核心:“帶到了?那,那他怎麼說?”鄭儀擒住了元薇的手,指甲掐進了元薇的皮肉。在這一刻,元薇才意識到面前這位貌似呱噪而幼稚的女人,其實是多麼凄涼,多麼不堪一擊。
“鄭媽媽,我不知道鄭爸爸他是怎麼說的。”元薇反握住鄭儀的手:“但是才過中午,芸娜就打聽到了我的電話號碼,聯繫了我,說會讓郝俊阻止他媽媽對您的控告。還有,也就是我說的第二個好消息,芸娜還說,她會儘快安排您和鄭爸爸見面的。所以咯,我馬上就和鄭歐洋來給您報喜咯,怎麼樣,我辦事得力吧?”元薇沾沾自喜。
“臭小子,”鄭儀抬腿就踢了鄭歐洋一腳:“我說你爸爸他在乎我吧?這下你相信了爸?”鄭儀邊說邊痛哭流涕,變成了今天繼丁洛洛之後的第二個紅鼻頭的小丑。
丁洛洛到底還是又搬回了“天園”,因為在左琛對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之後,補充道:“如果你不搬,那你是要元薇再搬回去嗎?你認為,我的恫嚇和肌肉男的誘惑之下,她還會再搬回去?”
“不搬,說什麼我也不搬了。”元薇及時返回:“我的天哪,左公子,你還沒把她領走哪?她不吃軟你就給她吃硬的啊,像對待我似的,親自打開她的箱子,抓幾件衣服一塞,拎上就走。哦,關鍵還得拎上她的電腦,對於我們文字工作者而言,電腦在哪,人就在哪。”
“元薇。”丁洛洛一向對於元薇無可奈何。
“駱駝,跟左公子走吧,你這輩子能遇上左公子浪子回頭,是你上輩子積德積來的。回去跟他並肩作戰吧,你們剛柔並濟,會所向披靡的。”說著,元薇打開了丁洛洛的行李箱。
江筱終於等到了袁傑將“離婚”二字說出口,那種等待就好像是明知道自己將判死刑,可非要等着正式宣判一樣。江筱知道,袁傑之所以要“離婚”,不是因為他絕情,而是因為他必須要給他和那個小個子女人的感情一個交代。不過,就算江筱一貫知書達理,就算她將袁傑移情別戀完全歸咎於自己,那也不意味着她會微笑着點點頭,然後放那兩個人比翼雙飛。
第九十話:全天下只剩下我不幸了
“我不離婚,離了婚,我根本沒辦法生活。”江筱跟袁傑有什麼說什麼。自打二十歲嫁給袁傑,江筱就從未認為這輩子自己還有一個人生活,或者跟別的男人同床共枕的可能性,就算是跟梁有齊拉拉小手,親親小嘴的那會兒,她似乎也從未認真考慮過要與袁傑分道揚鑣。袁傑好像早就變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或者是皮包里的一類似於錢包或鑰匙的必需品,與她根本就是不可分割的。
“我每個月會給你生活費,直到你找到合適的工作,有了足夠的收入。”袁傑坐在江筱的對面,中間隔着一張茶几。過去,他總是坐在江筱的身邊,讓她依偎着自己喝茶讀書,聽她對元薇和丁洛洛的作品評頭論足,可如今,他非得在自己和她之間隔上些什麼了。
“你知道的,我說的不是錢的問題。”江筱的表象雖不及元薇兇猛,可內心的韌性卻也堪比丁洛洛:“你不用再說了,婚,我是不會離的。如果你不願意見我,可以暫時先搬出去住,你只要記得,我永遠在這裏等你。”江筱和袁傑的房子,自然是袁傑一手置辦的,可江筱就是敢這麼理直氣壯地,堂而皇之地將袁傑“攆”出去,反正,她是抱定了主意,這輩子她就是袁傑的人了。
江筱還未獲悉丁洛洛和元薇再度換房的消息,所以本來她是要去找丁洛洛的,結果給她開門的卻是元薇。元薇不悅:“你那一臉的驚訝外加失望是什麼意思?我哪不如那隻駱駝了?莫非你們兩個搞小集團,把我排擠在外?”
“胡說什麼呢?我只不過是需要對症下藥。”江筱既來之則安之,坐在元薇的轉椅上,腳一蹬,轉了三個圈。
“下什麼葯?你病了?”元薇身手探江筱的額頭。
“心病。”江筱捧着胸口:“袁傑要跟我離婚,我沒答應。我打算跟他打持久戰了,所以我需要丁洛洛給我支持,我要和她共患難,反正她眼下過得也不如意。至於你元薇,以你的脾氣稟性,八成會罵我自作自受沒志氣,然後慫恿我離婚,去自食其力。你免開尊口吧,我不愛聽。”江筱雙手捂住耳朵。
“你這回可是歪打正着了。”元薇拽下江筱的手:“目前,丁洛洛是被那坐大公子擄回了‘天園’,自身難保了,至於我元薇,正處於創作瓶頸期,且我們家鄭歐洋正好前去各知名酒吧謀份固定差事,所以我眼下正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就讓我來開解你吧,你喜歡聽什麼?”
“算了吧,好話你也不會好好說,你是什麼嘴吐不出象牙。不如我們去‘天園’,看看洛洛的情況去。”
“我就說吧,你們是在搞小集團。哼,跟我都不親了。”
元薇雖嘴上抱怨,可行動上卻是穿衣穿鞋,供着江筱出門。畢竟,相較於枯坐在此口是心非地勸江筱要在一棵樹上弔死,那還不如去丁駱駝處找找樂子。
元薇和江筱前腳進了丁洛洛的房門,左琛後腳就也推開壁櫥門進來了。正要打開壁櫥門勘察內情的元薇嚇得不由自主嗷了一嗓子:“喂,你這是礦工,還在早退啊?不好好上班,打算讓駱駝養着你啊?還有啊,有門你不走,穿牆穿上癮了?”
左琛同樣叫杵在壁櫥門前的元薇嚇了一哆嗦,他甩下兩手的膠袋:“我三天打魚,兩天晒網也一樣能給‘左右地產’賺錢,用不着你費心。”
江筱以小碎步挪到元薇後面,揪了揪她的衣服,然後用眼神往地上的膠袋一指。元薇一定睛:“好傢夥,芹菜胡蘿蔔西蘭花,雞一隻魚一條,左大公子,您,買菜?”
左琛窘得臉紅脖子粗,新說要不再從壁櫥穿回自己的領地吧,然後學習元薇,用桌子柜子的把壁櫥堵上,再也不要見人了。而就在這時,丁洛洛喜滋滋地跑來拎走了膠袋:“你們別大驚小怪了,我們搬回‘天園’后的這幾天,一直是他買菜,我做飯,哦,他還洗碗呢。”這下好了,左琛的臉又綠了:“唉唉唉,洛洛,你們聊你們的吧,我去洗菜。”左琛心說一不做二不休,我索性把廚房的差事包下來,免得洛洛她再繼續說下去,早晚把我掃地洗衣服的壯舉一併曝了光。
左琛一頭扎如廚房,而這廂的江筱一聲嘆息:“全世界只剩下我不幸了。”“袁傑要跟我離婚。”元薇一邊拾掇她遺留在此的雜七雜八,一邊給丁洛洛答疑解惑。
“這麼說,梁有齊還有機會嘍?”左琛從廚房探出頭來。
“專心洗你的菜,小心農藥殘留。”元薇一插腰。
虎落平陽被犬欺,左琛咬着牙縮回了頭。雖說丁洛洛是順了他的意,搬回了“天園”,可其餘諸事他皆是步步退讓。首先,丁洛洛之意拒絕“同居”,說是在榮獲左爸爸的認可之前,他們二人只能維持友好鄰邦的關係,所以左琛每天下班后還得先回家更衣,然後過來丁洛洛這邊用餐,到了夜深人靜之時,他還得再穿牆而過,回家沐浴就寢。其次,關於諸多家務事,丁洛洛雖從未直接開口,但卻頻頻間接“暗示”,比如:“琛,我沒辦法陪你了,我明天要交的稿子還沒寫完,還有一大堆的碗要洗。”再比如:“琛,明天你回你爸爸家吧,陪陪他,反正我要寫稿子,還得整理房間。”就這樣,左琛迅速獲知了菜市場的位置,洗衣機的用法,並且逐日減少了洗碗時把碗摔碎的次數。
可悲的是,除此之外,左琛還得忍受丁洛洛一干狐朋*****的奚落。“愛屋及烏,”左琛一邊擇着芹菜葉,一邊狠狠叨叨說道:“死元薇,你個烏鴉。”
第九十一話:你以為你值幾個錢?
“我也沒很幸福。”丁洛洛垂下頭:“或者說不會幸福很久。”
元薇雙手抱拳:“佩服佩服,怪不得江筱要找你訴苦,你還真是她愛聽什麼,你就說什麼。她就是惦記着跟你共患難,比比誰更苦。”
“去你的,你別歪曲我的意思。”江筱擠開晃來晃去礙事的元薇,來到丁洛洛身邊:“洛洛你怎麼了?”
“琛的爸爸不喜歡我,而且,他好像有中意的兒媳婦人選了。”丁洛洛壓低了嗓音。雖然,那個令左邑讚不絕口的女人已令她魂牽夢縈了,可她卻始終未對左琛問及隻言片語。陳莓,真是個美麗的名字,不知是草莓還是攻瑰,又或者是耶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的樹寒梅。
胡“你們的反抗還沒見成效呢?”元薇又擠入丁洛洛和江筱中間。
“應該說,我們還提反抗呢。”丁洛洛的頭幾乎都垂到胸口了:“琛他什麼也不說,我也無計可施。”
“他小子會不會是串通了他爸一塊兒耍你啊,本意是逃避婚姻責任,結果還讓你以為他為了你而忤逆他爸,離家出走。”元薇把小說家骨子裏的想像力發揮了個淋漓盡致,末了還一撇嘴:“高,實在是高。”
蛾咣。元薇先是聽見這麼一聲,后是頭暈目眩,心想自己何時患上耳嗚了?再然後,她隨着丁洛洛和江筱愕然的神情一回身,就只見左琛正手擎一口黑黝黝的銑鍋佇立在她身後,而池的那張臉,則陰沉沉的也開不比鐵鍋白凈。元薇捂住後腦勺:“你幹嗎打我?”“打你?我恨不得剁了你。”左琛攥着拳,提着鍋走回廚房,留下元薇盯着手心裏那從後腦勺上摸下來的鍋底灰咬牙切齒,上躥下跳。
“那你打算怎麼辦?”丁洛洛交待完自己的事,就關懷上了江筱的事。
“還能怎麼辦?拖着唄。”江筱自己也並不樂觀,怛她是寧為瓦全,不為玉碎。
“嗯,我們一起加油吧,”丁洛洛朝江筱頷首:“一起等着柳暗花明的那天。”
元薇抽了大把的紙巾擦着頭髮:“你們倆可真行,抱着團兒往火坑裏跳,不懂什麼叫忠言逆耳利於行?怪不得我受排擠了。”
左琛每天照樣去“左右地產”上班,照樣批閱文件,出席會議,照樣遲到早退,神出鬼沒,而不一樣的是,他皖全漠視了左邑的存在。左邑是凡事先禮後兵的,所以這幾天,他是頻頻尋求機會向左琛求和,比如,他差人進去了公司的人事變動草案,主動讓左琛過目定奪,可結果左琛將文件原封不動退回,開附上一張寫有“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紙條。又比如,左邑在周末差人約左琛在高爾夫球場會面,可在他等到望眼欲穿之時,露面的卻是拖着一袋球杆氣喘吁吁而來的左琛之秘書莎麗。再比如,左邑在拍賣會上花重金拍下一塊百達翡麗的古董表差人贈與左琛,可結果,左琛看都提看,就將其轉贈給了流浪狗之家。
終於,左邑強撐着沒在沉默中死亡,於是在沉默中爆發了。
左邑親自給陳莓打了電話,他甚至都沒讓秘書轉接,而是親手撥了陳莓的電話號碼,來通知她到“左右地產”拍攝代言的宣傳片。
陳莓的錄用,純屬破格錄用。畢竟,就算她面貌較好,能歌善舞,可更有芸芸天外天,人上人在與她同爭這杯羹。所以,“左右地產”正格錄用了一顆留過洋,獲過獎的話劇界的冉冉新星,至於陳莓這“第二人選”的誕生,自然是左邑一手遮天的結果。
在接到左目的電話時,陳莓已處於了按捺不住的邊緣。這麼些天了,什麼動靜也提有,爭不上代言人的席位倒是純屬正常,可左琛左邑均杳無音訊,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以他們左姓男人的健忘,再這麼拖下去,那她又得重新製造“萍水相逢”的巧合了。而就在這時,她接到了左邑的電話。
“你們各有千秋,我們難取難捨,”左邑裝出一副為難的口吻:“所以只好先請你們各拍攝幾組平面,再做衡量了。”
“真的?我真的還有機會?”陳莓的興奮可不是裝出來的。
左琛平生第一次正經八百地去研究自己的月薪到底是個什麼數字,過去,他衣食無憂,若有大筆開銷,則會大搖大擺地前去財務處提款,而財務處則每月一結算,將總額提報給左邑,將賬算在左邑的頭上。而這次,當左琛途徑一家珠寶店,沒有想到周嬌,反而突發奇想想給丁洛洛買下一件禮物時,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囊中羞澀。為了所謂的“骨氣”,左琛三過財務處而不人,而眼巴巴等待着開支日的到來。
“你們搞什麼搞?我堂堂個目經理,做牛做馬個月,就只值這點兒?”左琛張牙舞爪,儀態盡失。
渾身顫抖的小財務員兩排牙齒直打架:“我,我只是照章辦事,而且,而且,您這個,一貫是這個數啊。”
“還一貫?那就是你們一貫剋扣我的錢,來,這次通通給我還回來。”左琛長手一伸。
小財務員抱頭鼠竄:“董事長救命啊。”
“狗崽子,你不來開會,在這兒撒什麼潑?”左邑聞訊抵達。
“開會值幾個錢'”左琛是一頭扎在了錢眼裏。
“你又認為你值幾個錢'”左邑走近左琛,伸手戳着他的腦門兒:“我告訴你,要提有我,你連這幾個錢都拿不到,要沒有我,你還總經理?哈哈,笑話。”
鄭歐洋在酒吧街中最著名的一間演藝吧中謀到了份差事,一周兩晚表演他的原創作品。“我打算換套大點兒的房子,讓我媽跟我住。”這是鄭歐洋跟元薇在慶祝宴上說的第一句話。慶祝宴就選在了鄭歐洋即將上任的那間酒吧,而這會兒,元薇正聚精會神地觀察着地形:“哇,你看看,那個舞台也太低了吧,哇,你看你看,那無恥女歌迷的手有多長啊,哇,都快碰上台上那小伙兒了。歐洋啊,你還是別在這兒唱了吧,太危險了。”等元薇自顧自杞人憂完了天,這才騰出了心思去目應鄭歐洋的話:“什麼?你要搬家?”
第九十二話:活該下十八層地獄
“嗯,方便照顧我媽。”鄭歐洋抄起一瓶啤酒,對着瓶口咕咚咕咚兩大口:“最近她情緒不太好。”
元薇眼看着鄭歐洋那粗壯的手臂擎着酒瓶的豪邁,又眼看着大半瓶啤酒在瞬間輕而易舉地下了鄭歐洋的肚,不禁小鳥依人地湊了上去:“這不是方不方便的問題,而是鄭媽媽她銑定不會搬出校園的。”
鄭歐洋沒說話,咕咚咕咚又是兩口,結束了那瓶啤酒的一生。
元薇勤快地接過酒瓶,撂回吧枱,隨後又迅速揍回到鄭歐洋身邊:“你也明自的,她這一輩子簡直就是為了那個男人而活,哦,也就是你爸爸,而她和那一個男人的幸福時光全都是在校園裏共度的。她這是在重溫舊夢。”
胡“她這是在執迷不悟,慢性自殺。”鄭歐洋一拳擂在吧枱上:“自從你告訴她那個男人要見她,她就吃不下睡不着,還花了一大筆錢買了一大堆新衣服,一見到我就問,這件好不好看,那件好不好看,去見他時到底該穿哪件,簡直是神經兮兮的。”
“女為悅己者榕,這再正常不過了。”元薇聳聳肩。因為正靠在鄭歐洋的肩膀上,所以鄭歐洋那一臉的冷峻並沒有入了元薇的眼。
“正常個屁,他們的感情根本就是不正常的。你根本就不該插手這件事。”鄭歐洋站起身,大跨步地擠入人群中,消失在了酒吧門口。
蛾元薇失去了重心,一個趔趄從椅子上裁了下來,好不狼狽。
“天園”中,丁洛洛正好說歹說規勸着歇斯底里的左琛:“琛,千萬別和你爸爸作對吧,就算是為了我,你也忍下這口氣吧。”而左琛已咆哮得喉嚨嘶啞了:“他竟然如此小看我,好啊,我倒要讓他看看,離開了‘左右地產’,我照樣能吃香喝辣。”
“琛,你選吧,你是要意氣用事,還是要我們有將來。”丁洛洛板下臉來。
“可是,可是,如今我連給你買件珠寶的錢都掏不出來,我,媽的。”左琛賣力地撓着頭。
“我不要珠寶,一件都不要。我只要你爸爸的認可,要你不必為了我而失去其他寶貴的人。”丁洛洛長嘆了口氣,而後笑盈盈地幸起左琛的手:“再說了,如果你離開‘左右地產’,去別的公司做事,卻改不了無組織無紀律的習慣,想上班就上班,想休假就休假,那別說買珠寶了,怕是連菜都要買不起了。還有,如果你還繼續留在地產界做事的話,你能忍心替別人來對付自家的公司嗎?俗話不是說了嗎,商場如戰場的。”
就在這左琛被丁洛洛的頭頭是道說得啞口無言,預備溫馴繳械的時刻,丁洛洛的房門被驚天動地地拍響了。然後,不等丁洛洛和左琛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元薇就用鑰匙打開了門:“我就知道,這麼久不開門,你們準是在做苟且之事。還說什麼不同居,騙誰啊?”丁洛洛張皇地鬆開左琛的手,退開大步,以澄清自己的清自。
“喂,知道我們苟且,你還戢開門?你都搬走了,怎麼還有鑰匙啊?”好不容易才漸漸平靜了的左琛,再度崩潰了。
“誰還沒把備用鑰匙啊'”元薇說得輕鬆,然後脫了鞋,扔下包,往沙發上撲:“今晚我要在此留宿,左大公子您請迴避吧。”
丁洛洛推着左琛,一邊把他往壁櫥里塞一邊勸慰道:“你先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好好想想我說的話,明早乖乖去上班,不許遲到,更不許在公司發脾氣。”
“嗬,你簡直像弄了個兒子。”元薇平躺在沙發上說風涼話:“話說,他那雄獅髮型是怎麼一回事?今年流行?”
丁洛洛啪地關上壁櫥門,扭臉背靠在門上,央求元薇:“你就少說兩句吧。不然他真要把你的名字寫在靶子上,然後用飛鏢射你了。”而撲在壁櫥門那一邊的左琛則嚷嚷着補充道:“我還要把你的名字寫在布娃娃上,用針扎你。”
“他的髮型是他自己撓出來的,因為他有不順心的事。”丁洛洛拿了拖鞋,放在沙發前:“而你又哪裏不順心呢?”
“我才沒有。”元薇一扭臉,面向了沙發靠背。
“沒有才怪。跟你家歐洋鬧矛盾了?”丁洛洛把元薇的腿往裏推了推,坐在了沙發邊上。
“他怪我多管閑事,他狗咬呂洞賓,他不知好歹,他烏龜王八蛋活該下十八層地獄。”元薇說著說著,就淚如雨下了。
元葡在向丁洛洛敘述完事件的來龍去脈后,總結道:“我之所以回來這‘天園’故居,為的就是給他個深刻教訓,讓他就算心存悔意,企圖道歉,也尋我不見。”
“可其實你更怕待在他隔壁,卻等不來池的道歉,對不對?那還不如躲來這兒。”丁洛洛拆穿元薇。
“是啊是啊,如果我待在他隔壁,說不定我還會因為抵禦不住他的磁場,跑去先跟他認罪。啊,我沒救了。”元薇拽上一個沙發靠墊,悶在自己的臉上,然後玩兒了命地扭動着身軀,有如一條垂死掙扎的肉蟲子。
陳莓終於又再度光明正大地步入了“左右地產”,理直氣壯地說“我約了左董事長”,然後眼見聽者的態度變得畢恭畢敬。然而,雖然約她的是左董事長,可與她會面的卻是她朝思暮想的左琛左總經理。以左琛的本意,他自然是不想見陳莓,這其中的原因是他尚未對自身的定力信心十足,所以關於誘惑,他自然是能避則避,而其二,則關乎他那日益滋長的對左邑的逆反心理了。
可終歸,左琛還是來見陳莓了。他已聽從丁洛洛的話,在“左右地產”規規矩矩上了三天的班了,他辦公室門外的員工們,已把賭他堅持不到明天的賭金增加到五百塊了。而左邑,已竊喜着以為兒子回頭是岸了,所以,他才變本加厲,順勢呈上了陳莓。至於左琛,在撇開一肚子的積鬱之後,則盤算出一條對策,琢磨着能不能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