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鄭紅兵將2012房間徹底收拾一遍,不留下任何印跡。同時又將任小明的一個紐扣扯掉丟在房間,並用任小明的鞋子製造出假腳印。他們認為只要虞珊雲、卓采不出問題沒人會知道真相。

後來我介入了案子,並逐步發現疑點。鄭紅兵有些沉不住氣了,擅自找潘大龍警告我不要插手案子。事後趙志強知道了,大罵鄭紅兵笨蛋,說這樣只會暴露自己。後來鄭紅兵聽說卓采出車禍死了,但是車禍具體是不是和案子有關他不知道。再後來就是潘大龍被捕,他感覺有些不妙,趙志強讓他辭職到外地,誰知道竟然冤家路窄,在深圳都能被我碰到。

他第一次被逮捕后,咬定找人警告我和姦殺案沒有關係,只是不希望我插手影響破案,從而影響酒店生意。趙志強好像又幫忙找人通融,最後沒辦法只好將他放了出來,這樣他感覺沒事了,就又正大光明回到雲夢山莊上班了。

在鄭紅兵交代出趙志強后,專案組立刻前往雲夢山莊抓捕趙志強,但令專案組想不到的是,趙志強沒了蹤跡,可能提前知道大事不好,所以潛逃了。公安局發出了通緝令,趙金平為此病倒了。

從白曉琳那裏出來,我心裏終於鬆了一口去。不管怎麼說,案子總算有眉目了,任小明沒事了,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過了兩天,趙金平又將我叫到他的辦公室,見到他令我大吃一驚。原先紅潤有些發胖的臉已經消瘦得顴骨現形,可見趙志強的事情對他打擊很大。他可能猜到趙志強在經濟上存在很大問題,但是絕對沒有想到會涉及到姦殺案。

“小陳啊,這次讓你來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和你隨便聊聊,”趙金平的聲音有些沙啞,看樣子今天還是帶病上班,領導當得也不容易啊。

“趙市長,我看你這段時間有些操勞過度,還是應該多注意身體,”看着他這個樣子,我有些於心不忍。

“誰讓家門不幸,出此逆子呢!說實話,不怕你笑話,這是我的失敗,連唯一的一個兒子都沒有教育好,”他連連嘆了幾口。

“不管是什麼人也好,路都是自己選擇的,趙市長,你不要過於自責,”我繼續安慰着道。

“道理雖然如此,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家事。好了,不說這些了。關於西山煤礦的事情,現在已經清查得差不多了,涉違規操作導致資產流失達兩千多萬,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他皺着眉頭說道。

“這麼嚴重!”我有些驚訝的說道,“那現在怎麼處理,白書記知道這事嗎?”

“我已經將情況上報省政府了,出現這麼嚴重的問題,我們不能隱瞞啊。老白的意見是內部解決,被我堅決的擋回去了,”這下趙金平肯定和白少卿又鬧翻了。這些事情都發生在白少卿當市長期間,自然不願意將情況報到省政府。

對於他們市長書記之間的事情,我不好發表什麼意見。“那這次又要涉及很多人了,明山市的幹部又要倒一批了,”我說道。

“腐敗問題不清除,明山市就永遠長着毒瘤,不可能去談什麼長遠發展,”這個趙金平真是能下得了決心,這麼做有點破釜沉舟。趙志強肯定又脫不了干係,我確實有點佩服他的勇氣和魄力了。

“趙市長,你真是令我佩服,”我這句話是心裏話,能完全將個人利益拋開的領導不多。

“唉~~我這也是沒辦法。另外,我們市政府應該感謝你,正是因為你才讓我們慢慢揭開了這些黑幕,”他這話說得有些無奈。

“趙市長,你不要客氣,這是我的工作,說得俗一點就是為你們市政府這個客戶服務而已,”我一直強調做律師要理性,所有的當事人都是一樣的。

“陳律師,有件事我還想問問你。你和小麗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趙金平突然問道。

我心頭一激靈,趙金平怎麼問起這事了?難道他知道什麼了?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趙金平,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陳律師,你不用隱瞞了。上個星期趙志強給了我一張光盤,我沒有看,但是我知道裏面是什麼,”趙志強竟然將這事告訴了趙金平?!並且將偷拍的錄像交給了趙金平!

看來趙金平今天找我來主要是說這事的,這是我實在沒有想到的,我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趙市長,對不起,這事責任完全在我,”我只能說這些不痛不癢的話。我不知道趙金平今天把我找來當面揭露我是什麼意思。

“唉~~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是管不了。最開始我確實很生氣,但是想想志強這麼多年一直對不起小麗,我就沒有什麼好氣的。本來我是不應該當面找你談這些事情,這樣會令我們雙方都很難堪,但是我想還是說明白的好,”趙金平看起來心裏肯定很矛盾。

“趙市長,這事真的和小麗沒有多少關係,”我解釋道。劉小麗作為一個女人已經承受太多了,而且主要都是因為我。

“你不用解釋了,我知道小麗是個好姑娘,而且現在誰的原因已經不重要了。其實我真的不想他們離婚,但是那個混蛋現在竟然做出那樣不恥的事情,已經徹底讓人無法挽救了,以後讓小麗如何面對外界?”他打開抽屜,將一張密封的光盤遞給我,“這個你拿回去吧,我沒有打開過。”

這個時候我心裏真不是滋味,好像一個小偷被人晾曬在大街上。“趙市長,我……我,謝謝你!”平時思維敏捷的我,這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失去了一個混蛋兒子和一個好兒媳,”他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又轉向對我說,“如果你是真心喜歡小麗的,我希望你好好照顧她。”

晚上,我將劉小麗約到了咖啡廳,“小麗,這是我從趙金平那裏拿回來的,”我將趙金平給我的那張光盤讓她看了看。

她只掃了一眼,將頭扭向一邊,似乎強忍着自己的情緒,定定的看着窗外一會,“他怎麼可以這樣?!他這樣對自己的父親傷害有多大嗎!”她轉過頭看着我說。

“趙志強這個人已經讓人無話可說,他現在已經負案潛逃,你們離婚案子怎麼辦?”趙志強現在出逃,不知道法院怎麼處理他們離婚的事情。

“法院已經立案了,估計是趙金平已經交代過法院,”她說道,“不管怎麼說,他都不能不顧忌他父親的感受任意妄為。”

“對不起,小麗,都是我害你成目前的狀況,而且我現在卻不能為你做什麼,”我內疚的看着她說,“我希望你能讓我負責你以後的人生。”

“錦榮,我真的不適合你,你應該去找一個更好的。我從沒有怪過你,反而謝謝你在我無助和孤獨的時候能陪伴我,支持我,我已經很滿足了,”她眼眶有些濕潤。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倔強?有什麼不適合?我所說的都是真心話,你難道一點都不理解我的心嗎?”我質問着她。

“你別說了,”她仍然不接受我,“如果你真想幫我,你幫我聯繫一個外地的律所吧,我想離開這座城市,這裏給了我太多的傷痛。”

她這話讓我大吃一驚,之前只是想辭職,現在是想徹底離開明山市了,“一定要做得這麼徹底嗎?”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感覺有些過於決絕了。

“這個選擇對我是最好的選擇,我這兩天會正式向市政府提交辭職,希望你能儘快幫我聯繫一個律所,”她做事總是很堅決。

我默默的看着她,感覺她這樣做有些悲壯,弄得背井離鄉一樣。“你想過沒有,一個人到外地怎麼生活?”我有些擔心的說道。

“你不會還把我當作未經人事的小孩子吧?陌生的環境對我來說更好,我希望自己有一個新的開始,”她對自己也很自信。

“我真的不願意你這麼做,這樣對你有點太不公平了,”我繼續勸道。

“你或許還不了解我,其實我是個有些叛逆的人。以前我一直很困惑,不知道怎麼才能改變自己目前的狀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我徹底明白了,我知道應該做什麼了,”她的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你難道真的不給我一個我們在一起的機會嗎?”我心裏忽然對她有種不舍的感覺。

“呵呵,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日子讓我感覺很好,已經足夠我今後慢慢的回憶了,”表面上她的口氣聽起來很輕鬆,但稍微回味一下讓我心中一酸,有種想哭的感覺。

“唉~~”我長長嘆了一口氣,心中各種複雜的感覺交織在一起,讓我有些痛楚。“小麗,既然你決定的事情,我都支持你。”

“謝謝你,錦榮。你不用為我難過,我不認為這是我生活的低谷,相反我認為是自己新的開始,一個自己完全掌握的生活,”她的話很樂觀,如果真是這樣就最好不過了,但就是不知是不是她的心裏話。

“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的,那我就幫你聯繫一家北京的律所怎麼樣?我的一個同學是那裏的合伙人,所的規模還可以,有近百名律師,我去那裏參觀學習過一次,律里各項工作運行很規範,”她堅持如此,我也沒有辦法,只能竭盡所能去幫助她。

“很好,我也很想去北京,謝謝你,”她深情的看着我。我的心被她弄得軟軟的,說道,“你不要總是在我面前謝啊謝的,這樣顯得見外了,”我掩飾着自己內心的悸動。

看來劉小麗去意已決,我若是一個女人出現這樣的事情,大致選擇的結果也會和她一樣,但是在我心裏,感覺對於她的愧疚太多。

我和北京的那個同學聯繫了一下,說了一下劉小麗的情況,他說沒有任何問題,所里正缺劉小麗這樣有行政工作經驗的律師,可以隨時過來。我又讓他提前幫忙租一套房子。

沒過兩天,劉小麗告訴我說市政府已經批下她辭職申請了,“我現在一切工作都解脫了,可以了無牽挂的去北京了,”電話里,她似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怎麼這麼快?趙金平沒有勸你留下嗎?”我想至少趙金平一時半會不會答應的。

“他勸過我了,見我態度堅決只好作罷,很快就幫我批了下來,”她說道。趙金平看來是個很通情達道的人,在我和劉小麗的這件事上就很看得開。

“小麗,其實我真的不願意你走,無論從工作上還是私人感情上,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我的話說得很真摯。

“錦榮,謝謝你對我的一片心,請原諒我,”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非要在我決定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又選擇離開我。

“既然這樣,我也不強求你,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好,這樣我心裏就會好受些,”我說道,“北京那邊的律所我已經幫你聯繫好了,你準備什麼時間走?”

她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希望越快越好,邵局長明天晚上要給我送行,我沒辦法推辭掉,所以大後天我就走吧。”

“那我開車送你吧,反正十幾個小時就到了,到了那裏有些事情我也好幫助你安置,”我想最後為她做點事。

“不用了,走的時候你送我到車站就行。我只想一個人安靜的走,”她說道,“北京我也很熟悉,如果需要你幫忙我不會客氣,會直接提出來的。”

“那好吧,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告訴我,房子我已經讓朋友幫你租好了,基本設施朋友也都為你弄好了,你去到那邊直接可以住宿,不用帶什麼東西,”我不再勉強她,按照她的意願辦。

“謝謝你這麼細心,明天晚上的聚會你一塊參加吧?”她說道。

“那麼多人,沒多大意思,我還是推辭掉算了。想和你單獨聚聚,好嗎?”我有些柔柔的說。

她再次沉默了一會,“算了吧,明天晚上你還是一塊來吧,你是律協會長不來不合適。我害怕和你單獨在一起,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我先掛電話了,”說完,直接掛掉了電話,她好像哭了。

劉小麗將我的心攪得一團糟,讓我不知所措,過去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清醒理智的人,現在看來我在女人面前一樣不能免俗。

第二天晚上,我參加了劉小麗的告別宴,司法局的領導班子、律協的幾個副會長參加。整個過程劉小麗很高興,沒有表現出一點憂傷。

我只是和其他人一樣,向她敬了幾杯酒,說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話。她晚上喝得很多,對別人的敬酒來者不拒,看得我都有點心疼,但卻不能表現出來。從席間談話得知,邵劍波做了劉小麗很多工作不讓她辭職,但是無法挽留住她。

邵劍波還偷偷告訴了我一個消息,省紀委進駐明山市了,要徹底查清西山煤礦的問題。看來趙金平向省政府的報告起了作用,這下白少卿的日子難過了。我問他的黨組書記怎麼樣了,他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頓酒一直喝到十點多,劉小麗喝得走路漂浮,最後還是我主動要求送她。一路上她很安靜,閉着眼睛靠在座位上,“小麗,你感覺怎麼樣?”我邊開車邊問道。

她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意思表示沒什麼。我到她家門口后,她好像睡著了。我扶着她下了車,折騰好半天才開了門,然後將她架到客廳中。她意識還是處於模糊之中,好像很困的樣子。我將她扶到床上,幫她脫掉外套,蓋上了毯子。

她臉色通紅,但呼吸均勻,我輕輕叫了她幾下,她只是無意識的哼了幾聲,看樣子睡得很沉,應該沒有什麼事情。我為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看着這個即將離開自己的女人,心裏很有一種酸酸的感覺。

我幫她關上卧室的門,本想離開,但是又怕她晚上有什麼事情,想想乾脆在沙發上將就一下算了。晚上我睡得很沉,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爬起來看見劉小麗已經起來,正在廚房做早餐。

“不好意思,昨晚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在你家睡了一夜,”我來到廚房門口對她說道。

她被嚇了一跳,“哎喲~~嚇死我了,怎麼突然就起來了?”她扭過頭對我說道,“說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昨晚我喝得太多了,害你送我回來,還委屈你在沙發上守我一夜。”

“呵呵,我們都別客氣了,以後想照顧你都沒機會了,”我笑了笑說道,“今天還有口福能吃到你的早餐。”

在劉小麗家吃完早餐,我趕回家中取點資料,誰知一開門就看見了冉欣欣。“丫頭,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很是驚訝。

“死鬼,昨晚又去哪裏鬼混了?!竟然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她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掃了我一眼說道。

“昨天一個朋友有點事去幫忙了。今天又不上班啊,你這工作到是逍遙,”我坐到她旁邊故意套近乎。

“哼~~我連續工作一天一夜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她輕蔑的瞄了我一眼,“你們當律師的才是舒服,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錢也掙了。”

“你才是不知道我們律師的辛苦呢~~我的心酸史今天就不向你傾訴了,一會我還得出去辦案,”我伸了個懶腰。

“你答應我要陪我出去,什麼時候兌現啊?”她盯着我說道。

“啊?!這個啊~~呵呵,等這幾天忙完了,肯定兌現,做律師講究的就是誠信為本,”這丫頭還記得這事,看來以後不能隨便答應她事情了。

省紀委駐明山市專案組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到市紀委辦公室一趟,說是想找我了解一下有關情況。在市紀委辦公室,省紀委一個顧處長和宋處長接待了我。他們主要問了我一些西山煤礦山莊清算期間的有關情況,我將所參與的、所知道的工作詳細說了一遍。

整個過程很簡單,不到半小時就結束了。出去的時候在市委大院突然碰到白少卿,他竟然主動和我打起了招呼,“陳律師,來我們市委什麼事啊?”說著,主動伸手和我握在一起。

白少卿今天精神看起來很好,頭髮光溜,夾克,襯衣,領帶齊全,我突然感覺他的夾克有些熟,深藍色,牌子為GUCCI,這不和劉箏合影那個男子衣服一樣嗎?我心裏一驚,難道那個人就是白少卿?!

“陳律師,怎麼一直盯着我看?”白少卿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哦,不好意思,白書記,好長時間沒有看到你了,”我這才回過神來,“今天你們省紀委把我叫過來了解點情況。”

“哦?”白少卿皺了一下眉頭,“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事情,他們就是隨便問問,”我說道。

“是嗎。那我先走了,回頭見,”他對我擺了擺手,向市委辦公樓走去。

白少卿的身材和照片上那個“無頭”男子很相像,衣服顏色牌子幾乎一模一樣,難道白少卿和劉箏有什麼關係?我將整個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但還是不敢肯定。

劉小麗要走了,下午四點的火車。中午我來到她家中,她已經將房子收拾好了,“鑰匙你幫我先拿着吧,”她將鑰匙遞給我。

“你的房子怎麼處置?難道一直就這樣空着嗎,”我問道。劉小麗老家在縣城裏,不知道她跟家裏是怎麼說的。

“不知道,以後再說吧。我和趙志強的官司就委託給你了,你幫我處理吧,”她拿出幾頁資料遞給我,“這是有關委託手續,以及我的書面意見書。”

“你放心吧,我會幫你辦好的,”我將東西收進包里。

“你這次去北京,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回來,”我有些惆悵的說道。

三點多的時候,我們來到了火車站,人不是很多。我陪着她在候車廳坐了下來,“小麗,你一個人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麼困難及時和我聯繫,或者找我那個朋友也行,”我看着她說道。

“嗯,”她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臉色有些黯淡,離開這個生活了三十年的城市,心中有些不好受。

“小麗,你不要難過。人挪活,樹挪死,就象你說的那樣,換一個環境,意味着新的開始,說不定那天我也去北京發展,”我安慰着她道。

“沒什麼,一會就好了,”她懨懨的說。

“我爸媽、姐姐都在那裏,我給他們打過電話,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去找他們,”我想不出和她說什麼好。

“謝謝你,”她微微笑了一下。

上車的時間到了,我幫她拖着旅行箱,她只是默默的跟在後面。我將她送到車上,放好行李,停車的時間很短,“小麗,一路順風,我先下去了,”我握了一下她的手,有些冰涼。她只是望着我,眼睛亮亮的,有些淚光開始閃動。

我下了車,站在窗戶下看着她。車開始慢慢啟動,我向她揮了揮手,隔着窗玻璃,我看見她已經淚流滿面了。火車呼嘯着駛出車站,捲起一陣涼風,我的鼻子變得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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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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