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即使當年雲夢山莊拍賣有問題,趙志強佔了點小便宜,但是你知道這幾年雲夢山莊為明山市納稅多少?接近兩千萬!如果雲夢山莊繼續讓我們一些官老爺們經營,早就資不抵債破產了。再說出問題了和人家趙志強有什麼關係,當年資產評估是我們自己做的,關人家什麼事情?我們看問題要看主要方面,要抓主要矛盾,不要抓住小辮子就揪住不放,這樣我們會把一個發展良好的優秀企業搞垮的!”
“不管你們有什麼理由,做事情必須是在維護明山市經濟發展的前提下。對於雲夢山莊這件事,我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你們的行為影響了明山市企業的正常發展!陳局長,你對我的說法有什麼意見沒有?”說完,他看着陳慧中。
陳慧中表情很尷尬,“嗯,白書記說得對,”陳慧中的烏紗在白少卿手裏擰着,不得不低頭啊。
“陳律師,你的那個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工人的補償金可以兌現了,回頭我給清算組打個招呼,先把補償金支給工人,總是這樣拖着也不好。你以後就不用到清算組了,回去好好做你的律師,”白少卿這話明顯是把我踢出清算組了,而且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直接定了下來。
“白書記,這個,我進清算組是趙市長決定的,沒有向他彙報我直接離開,是不是不太好吧?”我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反對,只能如此說了。
“趙市長出國不在家,這點家我都當不了嗎?我還是明山市的一把手,明山市的經濟還是在市委的領導下!你說呢,陳律師?”白少卿的口氣咄咄逼人。
“白書記,你說得對,但是我想還是等趙市長回來再說比較好吧,這樣對趙市長也比較尊重,”我被白少卿這個傢伙弄得無話可說了。
“哦?!你這是非要跟我唱反調了?明山市政府也是在市委的領導下開展工作,我一個市委書記連這點事情都決定不了?!”白少卿的滿臉的怒氣。
這個白少卿看來今天不把我拿下馬是誓不罷休了,算了,這個事情不做也好,能省去我不少的麻煩,趙金平回頭也怨不得我,白少卿非要如此,我也沒有辦法。“既然白書記都這樣說了,我沒有什麼意見了,我同意退出清算組。”
“陳律師,這可不是我逼你。你和我們市政府之間只是一種聘用關係,對你之前的工作我們也很感謝,成昆酒店你賣到了一千萬,確實功勞不小,你的服務費我們會加倍付給你,算是獎勵,”這個白少卿把我當小孩了,給了一巴掌后,再喂個糖你吃。
“謝謝白書記了,服務費還是按照原來約定就行了,沒必要給我什麼獎勵,做好工作是我的本職,”我悶悶不樂的說道,臨走前我沒必要接受這點好處。
“小陳啊,你不要有什麼情緒,這是市委工作的需要,希望你能夠理解。趙市長那裏,你不用擔心,等他回來由我和他直接通氣,”他又轉向陳慧中說道,“陳局長,你看你還有什麼意見沒有?”
“白書記,我沒有什麼了,”陳慧中自然不敢說還有什麼意見。
“那好吧,陳局長,你先過去吧,我和陳律師還有點事要單獨說一說,”這個白少卿又玩什麼花招?
陳慧中告辭離開。“陳律師,我還有點事和你說說,”白少卿開始說道,“雲夢山莊姦殺案的事情你是不是還在辦?”
這個老白問得奇怪,我是案子的辯護律師,案子又沒結,我怎麼會不辦?這不是廢話嗎!“哦,是的,這個案子還沒結,”我說道。
“你和曉林可把這個案子攪得亂七八糟啊!這可有點影響案子的正常進度喲,”白少卿還是過去對案子的那個腔調。
“白書記,請你明示,我有點不是很明白,”我故意說道。
“小陳啊,你不要跟我裝糊塗,我還是那句話,以後辦案注意方式,不要總是自以為是。這個事情就不說了,你和曉琳現在什麼關係?”這個老白突然轉換話題,是不是懷疑我勾搭她的千金吧。
“沒有什麼關係啊,完全是工作接觸,”我繼續裝糊塗。
“那樣最好,不是我對你有成見,我是怕曉琳這丫頭任性,你注意把握分寸!”這個老白果真是擔心我和白曉琳搞對象。老白要是知道我和白曉琳已經同床共枕過,不氣得吐血才怪。
“你放心,白書記,我知道怎麼做的,”我說道。
“那好吧,今天就到這,”白少卿該說的已經說完,開始“送客”了。
從白少卿辦公室出來,在市委大院門口看到陳慧中正站在那裏。“陳局長,怎麼還沒走?”我將車停下搖下車窗,“你沒帶車嗎?我送你吧。”
陳慧中沒說什麼,直接上了車,“陳律師,實在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陳慧中對於今天感到有些歉意。
“陳局長,別說了,彼此彼此,這個白書記作風真是霸道啊,連我這個無職平民都沒辦法,你一個局長敢不聽嗎?”我能理解陳慧中。
“這事只能等趙市長回來再說了,”陳慧中說道。
“只能這樣,我們現在是無計可施,”我說道。我將陳慧中送回審計局,自己也直接回律所。路上我一直思考這個事情,想不到趙志強直接找白少卿告狀,沒想到白少卿竟然一味的袒護趙志強。
GDP在白少卿眼裏真的那麼重要嗎?看來這個老白為追求政績,不講究方式和手段,連趙志強這樣的敗類都維護。在這點上,白少卿和趙金平差了一大截。
一進律所,我就看到昨天醫院那個羅大媽。“羅大媽,你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
“醫院費用那麼高,我怎麼住得起。冉醫生說我回家慢慢休養也可以,上午冉醫生陪着我去了法律援助中心,那裏的段主任幫我辦了手續,然後他讓我過來直接找你,”羅大媽說道。
“你兒子拿走你的是什麼錢?”我有必要問一下她的具體情況。
“我可憐的女兒在單位被害了,那是他們單位賠的錢。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三十多了還沒結婚,整天就知道遊手好閒,聽說了這筆錢后,就騙我將錢取走了!”老太太傷心的說道。
“你女兒是不是叫劉箏?”我問道。
“你怎麼知道?”老太太顯然有些驚奇。
“唉,我正好是你女兒那個案子的辯護律師,羅大媽,我實話告訴你,我是現在公安抓的那個兇手辯護律師,但我認為他並不是真正的兇手,殺你女兒另有其人,”我如實說道。
“真的嗎?我看得出你是個好人。陳律師,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幫我把害我女兒的兇手找出來!”老太太激動起來。
我和老太太辦理了委託手續,最後我對她說道,“羅大媽,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由我來幫你做。”
“謝謝你,陳律師,真是太麻煩你了,”老太太感激的說道,然後拄着拐杖走了。本來我想開車送她一程,老太太堅決不同意,我只好做罷。
“小陳啊,現在怎麼主動做起法律援助的案子了?”老太太一走,老秦就問道。
“我怎麼不能做法律援助?你不要老是戴有色眼睛看人!”我說道。
“哈哈,當了會長就是不一樣,你小子覺悟提高了,”老秦說著還豎起大拇指。
晚上沈軍約我一起出來吃飯,一說話首先就提起江偉,“江偉這小子真他媽的完全不要兄弟情意了,那塊地他果真是藉助趙志強的力量徹底把我排擠開了!”沈軍憤憤的說道。
“這小子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以前很夠義氣的,真是我沒有想到的!”我確實有點想不明白,“那這塊地你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唉,趙志強那個鳥人通過市領導,強行要把那塊地給江偉,我能怎麼辦?如果不是我前期投入太多,弄不到也就算了,但是現在~~不說了,”沈軍很是無奈。
“江偉這小子做得太絕了,虧我們上次還想辦法幫他脫罪,早知道讓他自己坐牢去!我們還費那事幹什麼!”我又想起上次交通肇事的事情。
沈軍沉默了一下,突然說道,“老大,你這麼一說到提醒我了,我們能不能重新把江偉那小子供出來?”
“重新把他供出來?關鍵牽涉到我們……”我略微一沉思,“你說的這個辦法也行,你直接到交警隊自首去,說當晚駕駛的人就是江偉。”
“那交警隊不追究我們上次做假證的責任?”沈軍問道。
“你這個責任比較輕,因為還沒有造成什麼後果,夠不上什麼責任,他們也沒有什麼措施處罰你。但是你不能說是我出的主意,因為我是律師,那我的罪就大了,可能被吊銷執照。”我說道。
“那江偉供出說是你出的主意怎麼辦?”沈軍問道。
“這個不用擔心,你只要咬定沒有我什麼事,江偉他就沒有證據,我再施幾個小技巧,交警隊肯定不會採信,”我說道。
“什麼小技巧?”沈軍問道。
“哈哈,你放心吧,到時你就知道了!”我故意賣個關子。
“老大,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絕對相信老大的能力!”沈軍信服似的看着我,舉起了酒杯,“老大,來乾杯,為把江偉那個背信棄義的小子搞定乾杯。”
我幹了一杯,說道,“你現在就給江偉那個小子打個電話,說交通肇事那個事瞞不住了,交警隊已經查出來了。你手機能錄音嗎?”
沈軍立刻明白我的意思了,“沒問題,可以錄音。老大,你真厲害!這等於讓他自己供認出來,”沈軍豎起了大拇指。
沈軍拿出手機,調好錄音功能,撥通了江偉的手機,同時打開手機外置揚聲器,“江偉,我是沈軍,有點事情告訴你。”沈軍說道。
“嘿嘿,原來是沈哥,什麼事?”江偉沒有任何警戒。
“交警隊知道我們上次交通肇事了,有人看見是你開車了,我瞞不住了,”沈軍說道。
“啊?!怎麼會這樣?你不會騙我了吧!那天沒有人看見啊?”江偉顯然很吃驚。
“我也不知道,交警隊說有人指證看見你了,具體情況我不清楚,”沈軍說道。
“不可能!一定是你把我供出來的?!”江偉懷疑沈軍說的話。
“信不信由你,我不和你多說了,你自己看着辦吧,”沈軍掛掉了電話,我們想要的已經得到了,再多說無益。
“沈軍,你小子不錯,有了這些,到時看他怎麼辯解,明天上午你就直接去交警隊自首,越快越好,搶在江偉那小子前面。”我說道。
“哈哈,江偉這小子別怪我們無情了!來,喝一杯!”沈軍很高興。
“江偉那小子出事了,你的那塊地就有希望了。對付小人,就不能用正常的手段,要以黑吃黑,哈哈,”我和沈軍一起幹了一杯。
第二天一早,沈軍給我打了個電話,直接去交警隊“自首”了。我立刻以律所的名義出了一張與江偉解除委託的通知書,理由是江偉隱瞞交通肇事的事實真相,我讓助理小靳直接送到江偉公司去交給江偉本人。
九點多的時候,我接到江偉的電話,“老大,你是不是合夥和沈軍坑我啊?你解除委託是什麼意思?”江偉質問道。
“別什麼老大了,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沒有任何人坑你,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要承擔,我和你解除委託的理由是合法的,如果你不滿意可以去司法局投訴我,”我說道。
“好哇,你們果真是合夥坑我!別忘了,那個主意是你出的,到時你也跑不了!”江偉威脅着說道。
“什麼主意?我根本不知道你和沈軍搞什麼名堂,有什麼到時你跟交警隊說去,對我說沒有用,”我只能裝糊塗,防止他也使用錄音這一招。
“好!算你狠,你就等着瞧!到時看你跑得了不!”江偉狠狠的說道。
下午交警隊來了兩個人,直接找到我說了解一下情況。“陳律師,有點事情我們想調查一下,江偉的交通肇事案是你代理的吧?”其中一位姓雲的交警問道。
“我知道,今天早上我已經解除了和江偉的委託關係,”我輕鬆的說道。
“解除了委託關係?”兩個交警互相對視了一下,“為什麼?”
我打電話叫小靳把我和江偉解除委託的底檔拿過來,“我昨天發現江偉在案子中存在隱瞞事實真相,所以我依法和他解除了委託關係。這是我們所出具的解除通知書,你們看看,”我將解除通知書的存檔遞給他們。
另外一位姓韓的交警將通知書拿過來看了看,然後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他隱瞞事實的?”
“哦,我和這起案子的兩位當事人都熟悉,都是不錯的朋友。昨天沈軍,就是另外一個當事人,你們應該知道,他告訴我他和江偉隱瞞了事實,實際是江偉開車出的車禍,”我說道。
“哦,是這樣。今天沈軍到我們交警隊說是江偉開車出的車禍,並提供了相關證據,我們將江偉帶到交警隊問話,他最後承認了是他開的車,但他說當時隱瞞事實是你出的主意,有沒有這回事?”姓雲的交警說道。
“這小子怎麼能這樣呢?這不是惡意報復嗎!我早上和他解除關係他非常不願意,但是作為一個律師,出現這種情況我不得不和他解除委託關係,他怎麼能這樣惡意中傷我呢?!”我裝作很無辜的樣子。
“他說出事後是你來到現場報警打的110?這是不是屬實?我們可以查到報警錄音的,”他繼續問道。
當時我早防到後遺症,打電話的時候我變音了,誰能聽出來是我打的啊!“完全是造謠!我根本沒有到過現場,怎麼會打110?你們可以去查錄音記錄,”我故意生氣的說道。
“陳律師,你保證你說的都是事實?”韓警官問道。
“我對我所說的負全部責任,”我保證似的說道。
“那好吧,你還有其他什麼要說的沒有?”韓警官問道。
我搖了搖頭,“那請你看一下筆錄,簽個字吧,”韓警官將筆錄遞給我。我大致看了一下,簽上了名字。江偉這小子你無義,怨不得我們無情。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沈軍告訴我他被放了出來,“老大,你說的還真准呢,那幫警察果然把我放了出來。”
“那是當然,本來就沒你什麼事情,放出來是正常的,”結果不出我的所料。
“江偉那小子這次難逃,交通肇事還隱瞞真相,背叛兄弟!這是他自找的,”沈軍這次幸災樂禍了。
“唉,我們三個二十多年的兄弟交情就這樣沒了,我心裏不是滋味啊,”我有些鬱悶的說道。
“老大,別惆悵了,我們兩兄弟不還好好的嗎,江偉那小子不知道珍惜,和我們無關,”沈軍安慰着我道。
我抽了一點時間到羅大媽家走了一趟,詳細了解一下和她有關的兩個案子的情況。羅大媽家居住條件還不錯,2000年三室一廳的房子,她說這是劉箏生前買的。
羅大媽說劉箏並沒有貸款,房款已經全部付清了,憑劉箏的服務員工作一般不可能買得起這麼大的房子,看來劉箏還有其他的收入。
三個卧室羅大媽住一間,她那個兒子住一間,另外一間是劉箏的房間。我徵求了羅大媽的同意後到劉箏的房間看看。這間房羅大媽一直沒動,仍舊保持劉箏過去的原樣。房間桌子上放着劉箏的照片,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羅大媽說劉箏出事後,公安來過幾次,在劉箏房間搜走了一些東西,說是和案子有關的證據。但是我在劉箏案卷里並沒有看到劉箏本人的什麼物證,說不定有人把與案子真相有關的證據銷毀了。
“劉箏還有什麼比較私人的東西嗎?”我問身旁的羅大媽。
“大部分東西都被公安拿走了,只剩衣服和其他很少的東西,”羅大媽說道,並打開一個柜子,裏面都是劉箏的一些衣物,再加上平時一些日用品。我在裏面翻了翻,基本都是女孩子用的東西。
我忽然發現在一堆化妝品中有個剃鬚刀盒子,劉箏怎麼會有剃鬚刀?我拿起來仔細看了一下,中文標識着德國博朗,我以前好像聽說過這種牌子,應該也是名牌吧。一個女孩子拿剃鬚刀幹什麼?“大媽,這是劉箏的東西嗎?”我拿着剃鬚刀問道。
“這個啊,我具體也不清楚,反正都一直放在她抽屜里,現在我統一把它收拾到這個柜子裏放着,”羅大媽說道。
“她有沒有男朋友?”我問道
“男朋友?我們也不清楚,但是感覺好像有,”羅大媽說道。
“這個怎麼說?你見過嗎?”我追問道。
“我沒有見過,但是有時候經常聽見他和男人打電話,而且她的樣子也象談戀愛了,”羅大媽說道。
我點了點頭,又接着問道,“劉箏還有其他什麼東西嗎?比如日記、照片什麼的。”
“那些東西都讓公安局拿走了,”羅大媽說道。這幫警察清理得到是很乾凈,看來是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
“對了,陳律師,我這裏有她的一張被剪破的照片,好像還是劉箏和一個男人一起照的,”羅大媽突然想起來說道。
我精神為之一振,“是嗎,快給我看看。”羅大媽帶着我來到她的房間,從抽屜拿出一張照片。一張被剪掉三分之一的照片,果真是劉箏和一個男人的近景合影,照片的背景是天涯海角,後面的大石頭刻着“擎天一柱”。
合影男子站在劉箏身後,身材偏瘦,穿着深藍色的商務夾克,照片上僅僅露出他右側的一塊胸部,意大利的GUCCI標誌很明顯,但遺憾的是男子的頭像已經完全被剪掉,男子年齡也不好判斷。
根據衣着可以知道該男子是個“成功人士”。照片還比較新,下面有拍照時間:8月19日,沒有年份,估計時間應當為去年或者前年。“照片為什麼被剪掉?”我看着羅大媽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是我在去年收拾垃圾桶看到的,順手撿起來的,後來我還問過劉箏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麼把照片剪破,她沒有告訴我,”羅大媽告訴我。
“你知道這照片是那一年照的?”我問道。
“應該是去年照的,八月份的時候她告訴我和朋友去海南玩,但是沒有告訴我具體和誰,可能就是照片上這個男人,”羅大媽指着照片說道。
“這張照片能先給我嗎?可能對我辦案有幫助,”我想把照片拿回去繼續研究。
“沒問題的,陳律師,我也希望不要冤枉好人,要抓到殺害我女兒的真正兇手!”羅大媽說道。老太太心理還比較理智,不是一味相信公安局的說法。
“你兒子整天不在家嗎?”我想起他的那個兒子。
“這個混蛋整天在外面吃喝嫖賭,那裏還知道回家,我擔心我後半生那點養命錢被他敗完了!陳律師,你可要快點幫我的忙啊!”羅大媽有些着急的說道。
“大媽,你放心,回頭我幫你辦個先予執行申請,提前把錢從你兒子手裏拿回來,”我說道。
“謝謝你,陳律師,你真是個好人!”羅大媽感激的說道。從羅大媽那裏出來,我直接到天順區法院幫她辦理了起訴手續,順帶直接申請了先予執行。
第二天我剛到律所,一件令我毫無思想準備的事情發生了。老秦在律所門口等着我,滿臉的焦急,“小陳,怎麼回事啊,市檢察院的兩個人說你和雲夢山莊的姦殺案有關,要帶你到檢察院問話。”
我驚得差點跳起來,瞪着眼老秦問道,“什麼?!我和姦殺案有關!你沒有搞錯吧!”
“先別說了,你快去看看什麼情況,人家檢察院的人在我辦公室坐着,”說完,老秦帶着我到他的辦公室。
兩名市檢察院的人正坐在老秦辦公室等着我,過去辦案中打過交道,但是不記得叫什麼,“陳錦榮,我們是市檢察院的,我們懷疑你跟雲夢山莊姦殺案有關,現在請你隨我們到檢察院協助調查,這是拘傳證和搜查證,請你簽字!”其中一名檢察員站起來嚴肅的說。
“你們什麼意思?我是該案犯罪嫌疑人的辯護律師,當然和案子有關了,你們有什麼證據和理由對我進行拘傳?!”我大吃一驚。
“你別說廢話了,到檢察院就知道了!”另外一個檢察院不耐煩的說道。
“如果你們要了解情況我可以配合你,但就這樣直接對我採取拘傳是違法的!”我生氣的說道。
“別跟我們在這裏爭辯,有什麼意見到檢察院再說,”他說道。
“你們這是徇私枉法,小心我告你們!”我想不到他們竟然懷疑到我的身上,一定是有人暗中指使。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小陳你先別急,到檢察院把情況弄清再說吧,”老秦在旁邊說道。檢察院的兩人隨我進入我的辦公室,在裏面翻找起來。他們從抽屜里找出了雲夢山莊評估資料,裝入檔案袋子要帶走。
“你們幹什麼?!那資料和這個案子沒有一點關係,你們拿走幹什麼?!”我搞不清他們想幹什麼。
“誰說沒有關係,反正和雲夢山莊有關的資料都與本案有關係,我們都可以作為證據進行調查!”其中一人輕蔑的看了我一眼說道。
媽的,這不是一點道理都不講的強盜嗎?!但我也沒有辦法,人家什麼拘傳證搜查證都齊全的很,我爭辯又有什麼意義。他們又胡亂從我辦公室拿走了一些資料,然後推推嚷嚷的將我帶上車,引得律所的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律協會長涉嫌犯罪被帶到檢察院,這下可成明山市的大新聞了。
我被帶到了檢察院,那兩個檢察員開始審訊我了,他們一個叫鄧明,一個叫崔健。“我要見你們的檢察官白曉琳,”我首先說道。
“白曉琳已經不負責該案了,並且她今天休假沒上班。陳錦榮,我知道你挺厲害的,但是今天沒用,還是老實的交代你的問題吧,”鄧明說道。
“那我要給白曉琳打個電話,”我說道。
“不可以,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不能和外界通電話,還是快交代問題吧!”崔健說道。
“我交代什麼?我有什麼可交代的!我是該案的律師,怎麼成了犯罪嫌疑人,你們檢察院是怎麼辦案的!”我氣憤的說道。
“我們肯定是有證據才把你帶到這裏的,你別狡辯了,好好交代你是怎麼殺死被害人劉箏的,”鄧明繼續說道。
“檢察官大人,辦案要憑證據,你們無故將我帶到這裏來,我將控告你們!”我說道。
“看來我們不拿出證據你不會老實交代的。雲夢山莊的服務員反映去年12月29日晚你住在雲夢山莊,是不是?”那個叫崔健的問道。
“沒錯,那天晚上確實如此,而且被害人劉箏被害現場就在我住的對面房間,”我說道。
“怎麼這麼巧?雲夢山莊說當天晚上那層客房只有你一人居住,你具有做案的充分條件和時間,”鄧明接着問道。
“我只知道我當晚住在那裏,具體有無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就憑這我就有作案嫌疑?那你們辦案也太簡單了點吧?!”我看了他們一眼說道。
“雲夢山莊服務員反映被害人劉箏當晚進出過你的房間,有沒有這回事?”鄧明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我只知道確實有服務員來過我的房間,但具體是誰我記不清了。”我說道。
“那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和劉箏被害有關,”鄧明說道。
“你們開始說任小明是兇手,現在就憑劉箏進過我的房間就說我和案子有關,你們到底是怎麼辦案的?!”我惱怒的說道。當晚其實劉小麗和我在一起,她是最好的證明,但是我還不能把她說出來。
“我們辦案用不着你教!你把你的問題交代清就行了!”崔健嚴厲的說道。
“我再告訴你們一句,我和劉箏被殺案沒有一點關係,沒有什麼可交代的,你們這是在故意冤枉我!小心回頭我告得你們滿地找牙!”
“陳錦榮,你別以為這是你辯護的法庭!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有什麼資格囂張?!今天你不交代清楚,你就甭想出去,我們可以拘留甚至逮捕你!”鄧明威脅着說道。
***,這幫敗類,今天看來就是想冤枉我了。但是你們也不想想,就憑你們所說的那點證據就能逮捕我?那就太幼稚了!“你們這是違法辦案你知道嗎?你們這樣要被追究責任的!”我對他們吼道。
“少啰嗦!你趕緊招了吧,省得大家費時費力,”崔健一臉“輕鬆”的說道。
“你說得好像喝涼水一樣簡單,你說招就招?***,你們幹了幾年檢察?!真他媽幼稚!”我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
“你丫的罵誰!你找抽是吧?!”崔健騰的站起來想動手。
“崔健,別跟他急,他這是刺激我們動手呢,我們偏不中招,”鄧明好像很明白我的意圖似的。這幫孫子,老子是忍不住才罵的,什麼***刺激你動手,你以為老子皮真發癢啊!
“那也不能被他白罵了!”崔健又坐下憤憤的,用手指着我說道,“你嘴裏給我放乾淨點!”
我輕視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少給我在這耍威風,有本事你們直接給我投進監獄去!我還不信了!”
“你別急,有你進去的那一天!別以為你是律師就了不起,你以為這是在美國、在香港?!律師說話很管用嗎?”崔健說道。
“我懶得跟你們說那麼多了,超過12小時你們就要乖乖的把我放出去,”我說道。
“陳錦榮,你別想得美!剛才我已經說過,如果你不老實交代,我們可以將你轉為拘留甚至逮捕,看是你厲害還是我們厲害!”鄧明說道。
正在這時候,門被推開了,一個人走到鄧明旁邊輕輕的耳語了幾句。鄧明又和崔健咬了咬耳朵,“陳錦榮,你好好考慮清楚,不要存在僥倖的心理!”鄧明對我說道,然後和崔健起身出去了。
我一個人被晾在了屋裏,***,是誰在背後陷害我呢?會不會是趙志強那個徒孫?!如果檢察院這幫鳥人不依法辦案,我一時半會還是真難脫身呢。劉小麗是我最有力的證人,但是我不能為了自己毀了她。
我想來想去還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心情異常的煩躁。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門開了,鄧明和崔健那兩個小子走了進來,“陳錦榮,你厲害啊,連女局長都被你搞定了,”崔健不懷好意的說道。
他話里肯定是指劉小麗了,他怎麼知道我和劉小麗的事情?難道劉小麗向他們說了我們那晚在一起,我心頭一驚。“你們什麼意思?別在這裏亂說!小心我告你毀謗!”我說道。
“你這次算你運氣好,有人替你作證。簽個字你走吧,沒你什麼事了,”鄧明說道。
誰替我作證了?我有些疑惑。“你們把那些從我辦公室拿走的資料還給我,”我想起來他們把我很重要的資料拿走了。
“哦,資料啊,對不起,雖然暫時排除了你的嫌疑,但這些資料是證據,還不能還給你,我們檢察院要留存調查,”鄧明說道。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這些資料和該案有個鳥關係,你們少無中生有,快點還給我,”我憤憤的說道。
“我已經很清楚告訴你了,這些資料暫時還不能還給你,如果你有什麼意見,可以去投訴,我們這是依法辦案,”鄧明說道。
“你們真夠無恥的,你們要是把我資料少了一頁,要你吃不了兜着走!”這幫人不跟你講道理和法律,真是拿他們沒轍。
我懷着一肚子悶氣從檢察院出來,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邵劍波和劉小麗正站在門外。我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一定是劉小麗主動過來為我作證了。唉,這個女人怎麼能這樣,傳出去后她還怎麼面對周圍?
“陳律師,上午老秦給我打來電話,說你出事了,我趕緊找來劉局長一起過來了解情況,劉局長說那天晚上她也在雲夢山莊,可以替你作證。剛才我跟他們的檢察長餘明宜好好說了一通,檢察院這幫人作風真是太差了,怎麼可以亂抓人呢,”原來劉小麗和邵劍波一起來的。
“真是謝謝邵局了,讓你費心了,誰知道檢察院怎麼會弄到我頭上,我懷疑故意有人想陷害我,”我說道。
“你以後辦案要多注意,”邵劍波看了一下表,“我還要趕着到市政府參加一個會,回頭我們再聊。劉局長,你好好向陳律師了解一下情況,我來不及了要先走了。”
劉小麗點了點頭,邵劍波上車走了。“小麗,真是謝謝你!這樣對你會不會有影響?”我感激又有些擔心的說道。
“我們回去再說吧,”她看了我一眼,舉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們上了出租車,司機問我們去哪裏,我想了想沒有什麼地方可去,就去我家算了,“去新源小區吧。”
到家后我將門反鎖上,防止又出現上次冉欣欣突然進來的現象。“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他們怎麼說的?”我們一坐到沙發上,我就急切的問道。
“我還要問你呢?檢察院怎麼會把你給抓去了?”劉小麗反問我道。
“唉,我哪裏知道啊!早上一到所里就莫名其妙被帶到檢察院,說是懷疑我有殺人的嫌疑,***檢察院這幫人是想故意陷害我!”我氣憤的說道。
“他們的目的是不是想阻止你繼續查這個案子?”她問道。
“這個是肯定的,我一直感覺到這個案子後面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阻止真相的揭開,每次在我就要打開真相的時候,又被他們按回去了,”我說道。
“這個案子會涉及到誰呢?”她看着我說道。
“趙志強一定脫不了干係,除了他雲夢山莊裏誰有這麼大能耐?”我肯定的說。
“你懷疑他是殺人兇手?”她盯着我說道。
“這個我不敢說,但是案子肯定與他有關,這次我被帶到檢察院說不定就是他搗的鬼。對了,你起訴離婚的事情怎麼樣了?”我想起了她提起離婚的事情。
“法院現在還沒有消息,”她說道。
“你這個事情雖然是私事,但也不是很好辦,因為涉及到趙市長,法院也不敢擅自做決定,肯定要向趙市長彙報,聽趙市長的意見,”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