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今天我去警察局的事情,你一定替我保密,不能告訴我媽。”
“我也不認識你媽啊。”
一個人的生活是平靜自由的,兩個人的生活……,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因為我的住所終於出現了除了我之外的第二個人,一個精靈無比,可愛無敵的美麗女孩。不需要啟動你的幻想系統,因為我沒這麼快速的獵取美女的能力,尤其是這個美女我也無法獵取。
“UNCLE。”門一打開,就有一個人影衝進我的懷裏,然後像樹袋熊一樣往我身上爬,我只得把她抱了起來。這個小丫頭是我們陳家目前第四代唯一一個產品,我堂哥的女兒,我的小侄女菲兒。我堂哥是我二伯父的兒子,二伯父為了山區的教育事業倒在了講台邊,臨終之前將堂哥託付給了我老爸,所以我老爸在除了我之外有了第二個兒子,也因此有人稱呼我老爸為”爺爺”,而稱呼他這麼顯老的詞彙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小丫頭。
“爸,你怎麼把這小丫頭帶來了?”
“你哥去外地出差了,你嫂子工作又太忙,所以沒法照顧她。”
我這個小侄女是堂哥堂嫂年輕時候一次衝動后意外的產品,他們對於菲兒的來臨完全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生下菲兒之後,才似乎突然明白了事業的重要性,開始努力工作,美其名曰是為了菲兒的將來。在菲兒長到五歲之前,他們都以工作忙作為理由將菲兒託付給我爸照顧,最近半年,菲兒上學了之後,才名義上接菲兒和他們同住,但是三天兩頭還是會以同樣的理由將菲兒送回我老爸那裏。我搬出老爸那和菲兒搬回堂哥堂嫂那幾乎是一個時間,所以在此之前五年的時間裏,我都和菲兒生活在一起,菲兒很大程度上其實應該是在我的照顧下長大的,我和菲兒之間的感情甚至超過她和她的親生父母。
“等等,我嫂子去培訓,我哥工作忙,和帶這丫頭來我這有什麼關係?能照顧她的人一大把,四大長老(四大長老是我的四位姑媽),哪家不能帶啊?”我不是不想照顧菲兒,我只是怕自己現在獨自生活,連自己都未必照顧得周到。
“你說得是沒錯,可是這小丫頭自己吵着非要來你這,要不你自己和她說,看能不能說通?”
“你坐好,”我把菲兒丟在沙發上:”我問你,為什麼不願意跟爺爺住?”
“爺爺最近很忙,年紀也大了,再帶我會很辛苦的。”這小丫頭還真會說話,這個理由說出來,我還真不知道如何辯解。
“那為什麼不去姑奶奶家?”
“大姑奶奶離我學校太遠了,二姑奶奶去四姨那了。”嗯,這些理由也算合理。
“那三姑奶奶四姑奶奶呢,離你學校不遠,怎麼不去?”
“因為我不想去,我就想來你這。”
“可是……”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拒絕這小丫頭。
“UNCLE,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不願意我陪你?”這小丫頭,也有一對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眼神也是絕對的純真無邪,都說我最怕的就是這種眼神,看到這種眼神我還能說什麼?只是為什麼是”也”?
“才幾天不見,學什麼洋文,不許叫UNCLE,咱是中國人。”這小丫頭的誕生,讓我正式進入叔叔級的人物,之前從來沒有人將這個詞彙用在我的身上,最大級別的就是”大哥哥”。
“知道了,爹。”菲兒這丫頭從小叫我堂哥“爸爸”,而叫我就是”爹”,剛剛學會說話不久的時候,口齒有些不清楚,這個爹的發音,總是聽上去和”呆”一個音,為此我費了老大力氣才給她糾正過來,看看現在這個爹叫得多響亮多標準。
“她早上七點半上學,你要早點起來幫她做早飯,然後叫她起床,送她去學校,中午要去接她和她一起吃午飯,下午我幫她報了延長班,她會在學校自習,不過最遲只能到5:30,所以你得早點下班去接她,晚上要監督她做功課,最好能幫她檢查一下,她10點之前一定要上床睡覺……”老爸在交待着照顧這小丫頭的事情,我的頭開始慢慢漲起來,光從時間安排上來看,她不僅佔用了我幾乎所有的空閑時間,還將剝奪我睡懶覺的時間,以及要我冒着早退的危險去接她放學。
“老爸,我想問個問題,我到底被判了多長時間的刑?”
“暫時不知道,最少要等你哥回來。”
“那大概要多久呢?”
“一兩個月吧。”
多了一個小美女在家,總有些不便,我必須以身作則,展示一些良好的生活習慣,以免讓只有六歲的菲兒學習到不好的行為和語言。過去和菲兒一起生活的五年裏,當她還沒有很強的模仿和學習能力的日子裏,我還算過得輕鬆,自從有一次鄰居家的狗突然衝出來嚇了她一跳,她躲在我身後指着狗說了句”他媽的”之後,我就被我老爸勒令嚴格約束自己的行為及語言。雖然那個過程很痛苦,但是菲兒在我將自己改造得更加有素質上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要不怎麼說好男人是需要女人來”培育”的呢。
“不準再玩電腦了,快點去洗澡,洗完澡睡覺。”這丫頭開始霸佔我的地盤,電腦已經淪陷,幸好我不只一台電腦。
“你也睡嗎?”
“我為什麼要睡?你是小孩,要早睡,我是大人。”
“我也是大人,你不睡,我也不睡。”
“你行,那我也睡。”給這丫頭折騰了一天,我也算累了,早點睡覺,也為明天早起做點準備。
屁大點的小丫頭,洗完澡還很細心的給自己上點護膚品,梳理好頭髮,才爬上床,我沒教過她這些啊,只聽過足球要從娃娃抓起,現在美容也從娃娃抓起了。
“你幹嘛?”伺候小丫頭上床,幫她整理好被子,我半個屁股才坐到床邊,菲兒就從被窩裏鑽了出來嚷到。
“我幹嘛?睡覺啊。”
“不行。”
“什麼不行,不是你說我不睡,你也不睡的嗎?”
“對啊,可是你不能上床睡。”
“憑什麼啊,這是我的床啊,讓一半給你就不錯了。”
“就是不行。”
“你這孩子,以前不是還賴着要和我睡的嗎?”
“那是以前,我現在是大人了,我是女人,你是男人,雖然說你是我爹,可是也不能睡在一起啊。”
我倒在地上,不是因為我要睡地上,是被這小丫頭的話震到了地上,六歲大的孩子,居然和我說她是女人。
“你行,我去客廳睡沙發。”以往這種劇情都是老公被老婆趕去睡客廳,今天我倒好,被一個六歲大的女人趕去客廳。
“不行。”
“又怎麼了?”
“我一個人睡會害怕的。”
“那你打算讓我睡哪?”
“地上。”小丫頭小手一指床邊的地上。
“地上?行,那我想問問你,我睡地上,算不算和你睡在一個屋子?”
“算啊。”
“你說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對不對?”
“嗯。”
“男人和女人不能睡一張床,但是睡一個屋子似乎也不好吧?”
“嗯……。”
想叫我睡地上,哪這麼容易,我得意的抱起被子準備去客廳。
“那你睡在門口的地上,這樣就不在一個屋子了。”
PS:卧室門口的地上=廁所門口的地上。
“起床了,快點起床。”我還在熟睡的階段,就被我最痛恨的詞彙吵醒了,知道睡在地板上的滋味有多難受嗎?菲兒那個”小女人”死活都要我睡在距離廁所不遠的地上,對於我的睡眠造成了嚴重的影響,我足足花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才讓自己適應了這種環境,朦朧入睡。
“起什麼起,才幾點?”
“六點半了,你還要為我做早飯呢。”
“我為你做早飯,你是誰啊你?”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因為我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我這裏多了一位小公主,還是我招惹不起的那種。
“不做拉倒,我就餓着肚子去上學,然後太餓了,沒體力了,就會暈倒,我就會被送進醫院,那時候爺爺就會來看我,問我為什麼會暈倒,我就告訴爺爺是爹……”這個”小女人”的想像力一定是”遺傳”我的,而且還青出於藍。
“行了,行了,我知道錯了,公主殿下,我這就起來還不行嗎?”
雖然這個時間起床對於我來說實在痛苦,但是我一點都不怪菲兒這小丫頭,因為她已經將需要我照顧的部分盡量減低到最少的部分,她已經自己穿好衣服,洗簌完畢,整理好書包放在椅子上,現在正站在我身邊拉着我的衣角看着我煎蛋。這些年,菲兒和我以及我老爸一起生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裏沒有女人的緣故,對於菲兒的照顧總不是那麼完備,但是菲兒從來沒有因此抱怨過什麼,而是更積極努力地承擔起一個家裏作為女人的責任,小小的年紀卻比普通孩子懂事許多,雖然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是每當向別人說起她的時候,我總是帶着非常得意的情緒。
“你去那邊坐着,等吃就可以了。”這小丫頭只比灶台高一點點,連鍋里的蛋都看不見。
“不行,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我要看着你,要不你被油燙着怎麼辦?”哎,有什麼辦法,這個丫頭總是讓我不愛不行,我看她是目前唯一一個可以破壞我自由生活狀態的人,而且是我還能夠忍耐的”女人”,也許……還有一個。
從我的住所到達菲兒的學校距離不遠,步行大概十幾分鐘的時間,所以我選擇步行送菲兒上學。許久沒有這麼早起過了,翻閱記憶中的檔案,一不小心就回到了自己上小學的情景。
多少父母為了自己的孩子能夠就讀一所名校付出不小的代價,我的堂哥也是其中之一,我也為此捐獻了一萬個大洋。可憐天下父母心的同時,我覺得現在的孩子更可憐,父母總是很自我的將許多”最好”的東西給予孩子,希望在孩子身上完成自己沒有實現的”夢想”,為孩子設計打造了一條其實僅僅是屬於父母的道路。孩子們在名校讀書上學之外,還要學習各種各樣的技能,什麼鋼琴、豎琴、小提琴,唱歌、書法、芭蕾舞……總之父母們覺得日後有用的東西,孩子都要去學,也不問他們有沒有興趣或者他們在這個方面是否具備天賦。經常看到某某家長四處炫耀自己的孩子考了鋼琴幾級,拿了什麼獎項,不知道他們是在為自己的孩子驕傲還是在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我們家的菲兒也免不了被她的父母逼着學習很多東西,雖然這小丫頭真的像小精靈一般充滿活力,學什麼都又快又好,但還是會有強烈的抵觸情緒,為了這種事情,我和堂哥堂嫂之間發生過激烈的爭吵,雖然最後我總敗在那句”菲兒是你女兒還是我女兒?”之下,但是在菲兒的眼裏,我就是護衛她的英雄。
小學門口,家長送學是城市的一道奇特風景線,只是我以前沒有涉及過這個類別,這個時候小學門口比集市還要熱鬧,各種私家車比車展上的類別還要齊全,擁擠到能夠讓這條馬路暫時失去運輸的能力。
“菲兒,人家都用轎車送孩子上學,你會不會羨慕?”我隨口問了這個問題,話說完,我就有些後悔,這種虛榮心是我這樣的成年人固有的東西,我為什麼要去影響一個六歲天真無邪的孩子?
“不羨慕,”還好菲兒及時給了我一個不錯的回答:”不過,我羨慕那個。”
順着菲兒的小手,我看見一個小胖子騎在一個大胖子的肩頭上,嘴裏還抓着個瓶子在吸。我不知道現在的孩子是一個什麼環境,不過這種景象在20年前我還是孩子的時候應該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我經常都會騎在我老爸的肩頭上,那個感覺現在回憶起來都有些得意。
“來,爹扛你。”我突然來了興緻,彎下腰準備把菲兒抗上肩頭。
菲兒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但是行動上卻有些遲疑。
“怎麼了,你不是羨慕他嗎?”
“可是,可是我穿的是裙子,會走光的。”哎,看來我們家小公主還是受到了社會不良因素的影響,你屁大點的小孩走什麼光啊?
我也不再徵求菲兒的意見,強行將菲兒扛到肩上,開始小丫頭還有點拘束,但很快就得意的在我的肩膀上指東指西,還拉着我的耳朵當方向盤。
走到學校大門口,有值勤的老師正在門口接上學的孩子,我突然看到一身白衣,一個不是很熟悉卻又似曾相識的身影,走進看去,原來這個老師就是那天我遇見的白衣女孩。美女老師彎腰正在和一個孩子說話,說完話抬起頭,目光正好投向我在的位置。
“咦……”美女老師看到我,臉上充滿一個驚喜的表情,這個表情增添了我得意的情緒。
“你好。”我擺出一個曾經在鏡子面前練習過無數次的完美笑容。
“這是……”可惜美女老師的目光上移到菲兒那裏,表情由驚喜轉為疑惑。
“爹,放我下來。”我剛想向美女老師回答一下我和菲兒的關係,菲兒已經替我回答了問題。
我很想向她解釋一下真實的多情況,可是卻找不到非要解釋不可的理由。
如果你問我對眼前的美女有好感嗎?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你繼續問我準備對眼前的美女有所行動嗎?答案是否定的。在我的概念里美女和我是兩個世界裏的人,也許我經常會因為她們臉紅心跳,氣血翻騰,但是我沒有跨越“兩個世界”的勇氣,我一沒有帥氣的臉龐,二沒有豐厚的家財,最重要的,我還沒有多少關於愛情的實戰經驗。
難得不用趕電梯,送完菲兒上學,到達公司才八點多鐘,我可以很從容地站在電梯門口邊上等電梯。正當我以非常悠閑的心情看着電梯樓層數字顯示的時候,一股殺氣從我的側後方傳來,隨着殺氣還有一股清雅香氣,把這兩樣東西結合起來就成了——女殺手(暈倒,什麼腦子啊,整天胡思亂想,這麼喜歡女殺手,不去寫本武俠小說,笨)。我回頭看見喬靈默默的站在我身後,排隊等電梯,這種情況真是很少見的。經常看到國外的電視劇和電影,有着良好的公共意識,無論等候什麼都很自覺地排隊,我不是要貶低我們偉大祖國人民的素質,而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在我居住的城市除非有明文規定需要排隊的,基本上其他的都不會看見有人自覺排隊,公共交通工具、電梯都是最好的代表,曾經看到有城市居民自覺地排隊等候公交車,就已經讓我讚嘆不已了,更不用說等候電梯了。
“早上好。”既然我已經看到喬靈,就要展示一下我的良好素質,於是主動和她打了招呼。
“嗯,早上好。”喬靈很平淡地回應。
“你上班來挺早的。”我不是試圖拍目前還是和我同級同事的馬屁,我只是希望同事之間都能夠有和諧的關係。
“聽說你一般上班都挺晚的。”喬靈一點都不領情,還對我的情況做了資料收集。
“可是我很少遲到呀。”
“你雖然不遲到,但是你那個時間才到公司,人到了,精神還沒到吧?起碼要花上一兩個小時進行調整,那早上你基本上就很難做什麼工作了吧?”喬靈將頭顱抬高了些許,以展示居高臨下的姿態,可是也不問問自己有多高,你昂着頭,我還不是照樣俯視你。
“所以,你應該去向老闆建議,將上班時間推遲一個小時。”
“你……”
“你在想什麼?神情恍惚的。”中午和王瞳一起吃飯,看着我發獃,王瞳用筷子敲了敲我的碗。
“我們公司又有空降兵空投了。”
“那怎麼了,你不是一向不怕空降兵的嗎?也不參與空降兵和你們黃埔兵的戰鬥。”
“這次有點不一樣,這次空降作戰的目標就是我的防守陣地。”
“你不是很有自信的嗎?是什麼樣的空降兵,讓你都怕了?”王瞳一邊說話,一邊把我碗裏的紅燒肉夾到她自己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