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這世界之上,唯一沒有解藥的毒,是愛情

三十、這世界之上,唯一沒有解藥的毒,是愛情

我已經被台上的這齣戲給震撼住了,沒有綵衣着身,沒有丹青畫眉,感情崩發之時,卻真真的動人心魄!

法豐方丈用手遮了遮眼睛,說到,好討厭,又見血了!

而慕容玉梳,當即雙手瘋狂的在戲台之上摩挲,直到摩挲到韓子秋流在地上溫熱的血,才放聲痛哭,就像一個小女孩,失去了自己心愛的花衣裳。她說,你醒來啊,求求你,你醒來!我不是故意想胡鬧的,我只是被你拋棄了,太孤單,太恐懼了。所以,就做壞事了。求求你,子秋,你醒來吧!你醒來,我就戴上你曾給我打造過的杏花針,將他們戴滿頭,再也不說這些不像頭飾,像暗器了,我再也不任性了,我只在家裏安靜的等你,等着你肯想起我,想起那個你喜歡過的姑娘,慕容玉梳啊。

而慕容碧鄰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動容,冷冷的說,別傻了,省點力氣吧!杏花針早已經被打造成霓虹劍了。至於我們的恩怨,也該了結了吧!

慕容玉梳抱着韓子秋,一聲不吭,很久之後,她對慕容碧鄰說,你殺了我吧。我要和他死在一起,你動手吧!

慕容碧鄰冷笑道,怕是我該讓你們一家三口一起去死!慕容玉梳!下面,我就讓你再摸到你女兒的血!說完,手中擲出的毒鏢。

當時的我正在搖頭晃腦的找羽靈素的影子,我想這關若兮死掉了,怕是唯一剩下的女兒就應該是羽靈素了吧。

可曾想,這飛鏢直直的打向了我的命門。

我一看,老天爺!不要這麼開玩笑吧!我就算是事發的時候,身在玉滿堂,但是,也不會這麼幸運吧,這六合彩就這麼不顧一切的奔向了我吧!

就在這時,段青衣、劉師爺、魏明川三人從人群之中翻越上來,企圖幫我擋住那枚飛鏢。段青衣可能是真情流露,而劉師爺嘛,要麼就是為了補救他給我帶來的傷害,要麼就是想保護段音衣,這太子還得復國啊,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被一毒鏢給改裝成天使呢?至於魏明川,純屬於湊熱鬧那類型,趁火打劫搞清他兩位哥哥以及一些江湖人士為何死於眠花台。

但是就在我們四個人撞在一起之時,已經有一個男人牢牢的擋在了我的身前。

羽子寒!

因為,誰都不曾想到我會是六合彩的中獎者,包括羽子寒,所以他想施劍擋開飛鏢已經不可能,而素以“速度”而著稱於世的法豐方丈,又在見到流血之後,閉着眼睛不動。

飛鏢就這樣直直的打入了他的肩胛之中,血色沾滿了他如雪的白衣,他的臉也突然變得蒼白異常。

我愣在了原地,段青衣與劉師爺都愣在了原地!魏明川已退到了一邊。

慕容碧鄰也被羽子寒的反應給驚住了,隨後,大怒,說,在你的劍下,可是死過無數的女人,何以偏偏這一個,你如此賣命!

羽子寒一句話不說,唇色蒼白,而手中的霓虹劍也搖搖欲墜,就在他幾乎倒地的那一刻,他將霓虹劍穩穩的放在我的手裏,大口的喘息道:小仙,小仙。

我跪倒在他的身邊,吃驚的看着手中的霓虹劍,問他,你這是做什麼?你少年才俊,你不會死的!

羽子寒的呼吸有些困難起來,他很艱難的說,小仙,我很早就知道,你是為了霓虹劍而來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容歡你,但是,我剛才……才知道,有……有……毒鏢的時候,我……我,願……意為你擋!

我的眼淚就在這時,抑制不住掉了下來,也不管段青衣在不在場,我說,羽子寒你個破地瓜,你這麼這麼傻啊!

羽子寒的氣息已經弱了下去,在這一個,棋苑相處之時,這個冷麵殺手的溫柔戲虐,一時間都涌到了我的眼前,化做了淚眼紛飛。

這時,慕容玉梳雙手沾着血爬了過來,她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沒有事吧?說完,扯住了劉師爺的衣角就哭。

我當時也不知道該不該更正一下,她的女兒(通過慕容碧鄰的反映看來)我在這裏,不是劉師爺那頭肥豬。

但是事情的突然讓我來不及悲傷,+多年的無所關聯,或者,我是她的命中之痛,但是她卻是不曾給我的生活帶來過什麼傷痛!更重要的是,我目前的悲傷被一個叫做羽子寒的男子佔據着。

羽子寒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拉過了慕容玉梳那雙被慕容碧鄰傷害了的胳膊,緩緩地放在我的手上,他說,這是你的姑娘,叫小仙。她……很漂亮……她的眼睛……很……大……她……

慕容玉梳撫摸着我的手哭着跟了這羽子寒的話道:她的手……還是好小,可惜,為娘的……從小沒有牽過,她的頭髮……很黑,可是,為娘的……從來沒有給她梳過頭髮……她的眉心有一顆菱花一樣的痣,那是為娘的……唯一送給她的印記……

我看着眼前這個女人那幾乎被摧殘掉了的手臂,心裏突然涌盪起了無數的傷悲。我突然想,如果,當年,我和另外一個孩子,不被慕容碧鄰給設計扔掉或送人的話,是不是我們生活在這個女人的膝下,將會帶給她很多的快樂;將會慢慢的長大,然後用自己的體貼和孝順,讓她忘記曾經有過一個男人帶給她的傷害;然後此時的她,不必滿身累累傷痕,雙目失明,她應該只是一個平常的居家婦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是這樣的突然,一個生活在傳說之中的,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女子,突然變成了自己的生身之母,突然就這樣傷痕纍纍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我不知道這眼淚該如何釋放下來。

慕容碧鄰冷眼看着戲台上的一切,道:菱花痣!這印記,讓我在這十多年前的火海之中,放了將你救出火海的少年帶你走!因為,我知道,這個印記永遠不會銷滅掉的。而你,無論是不是在江南,也都會在我的掌握之中。所有的這一切,就是為了看到今天,你會在我的掌控之下,再次回到你命運的始處!回到江南!

霓虹劍的訂單漂亮吧!誘人吧!哈哈哈哈。

在這多年來,我經常會派人到你落腳的地方去看看你,可恨的是,他們的嘴巴里,你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好看,也越來越貪財,於是,我生氣了,再加上,你母親體內的毒藥已經累積到了極限,隨時將死去。所以,我就一張十萬兩黃金的訂單,將你誘來了江南!我本來是想在大壽之後的今晚,將你活活殺死在你母親的身邊,讓她感受到你濕熱的鮮血在她臉上淌啊,淌啊,哈哈,讓她在死之前再斷一次腸!可遺憾的是,我的計劃落空了,恐怕,今天你們兩個會一起死!

段青衣抽出了纏在腰間的天蠶軟劍,橫在了我們面前。一字一頓道:如果游紅絲是因愛成恨,你這女人,簡直就是因愛成狂!

幕容碧鄰瞪着眼睛看着段青衣,冷笑道,你是不是看到她與寒少爺這麼親熱,心生嫉妒了?我告訴你,當年,我能讓你將這丁小仙帶走,就留下了你足夠的……

慕容碧鄰的話還沒說完,法豐方丈的大佛珠已經打在了她的身上,不帶任何功力,他說,你要命了,不要總講一些那麼偏激的故事好不好,看台下還有小孩子的,會影響身心的,祖國的花朵的!沒良知!

慕容碧鄰怒道,好,我不講!我殺!於是,她飛起袖口數朵毒鏢,零亂着向我打來。這時,我只感覺到慕容玉梳的耳朵輕微一動,整個人就像一團旋風一樣,用身體捲住了那些毒鏢,然後軟綿綿的纏住了驚在一旁的慕容碧鄰。

在這一刻,慕容玉梳的身體變成了一條軟骨鎖,將慕容碧鄰緊緊地鎖了起來,然後,這條鎖越來越緊,慕容碧鄰的呼吸也越來越急,在她噴血而亡的那一刻,她睜大了眼睛,看着慕容玉梳道:你不是中毒了嗎?你不是筋脈被我打斷了嗎?怎麼還有武功……

慕容玉梳幾乎是硬咽着說道:其實,你是我妹妹,你的所有心思,不必說,我也能懂。因為……我們曾經一起長大。我……知道過……你心中的恨,只是沒有正視;我更知道你給我下了毒,但是我還是吃下了那毒藥,天天年年的吃,直到身體散軟,雙目為你所傷……這一招,就是為了今天,為了在你對我舉起最後的刺刀的時候,帶你走的-一碧鄰,不要恨我,我們手上都沾滿了累累的血,所愛的人,也已因你我淪落如此,或許,只有你我同時死去,這仇怨,才能完結。

說完,只見鮮血橫飛,慕容碧鄰倒在了戲台之上。

艷血遍地。

慕容玉梳癱軟在她的旁邊,手輕輕摩挲過她的臉龐,淚水泫然,她說,我知道的,我能殺得了你,也是因為你肯讓我殺你。因為你對我落下了最終的防備,因為今生,我們雖然彼此傷害了這麼多年,但是,我們是姐妹。碧鄰,生,我不能把自己最愛的分給你,可是死,我將自己最愛的全部都給你!說完,右手摸索過戲台,摸索到韓子秋身上,然後,拼勁了自己身上的力氣,將慕容碧鄰的雙手和韓子秋的雙手緊緊地放到了一起。

在那一刻,她的唇角劃開了一個明媚的笑,就好像,江南的繁花突然都盛開在她乾涸的眼眶裏。而她,終於同她最珍愛的兩個人在一起了。

在她倒地的那一刻,我撲了上去,喊了一聲,娘!

因為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傷痕纍纍的女子,是這樣匆忙的進入了我的生命,又將這樣匆忙的離去!

她離去前,只跟我說了一句話。

她說,小仙啊,這世界之上,唯一沒有解藥的毒,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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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玉劍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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