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海軍男孩
店裏的客人越來越多，生意似乎越來越好。這彷彿是對前一陣生意冷清的報復，生意好到店裏幾乎要被客人擠爆了。反觀生意不好的時候，一個人影都沒有，就好像玩打游擊戰的遊戲一樣。
情急之下，大家只好把最靠左邊的一扇玻璃打掉，增設了一個廚房。那邊就交給手腳利落的洪老闆和樂鈞，而裏面就由漢傑親自負責。為了方便在外面用餐的客人，還特意增加了桌子，並且對外面的裝飾和設備也加以改進。另外，還放了報紙、雜誌和書，另外還有一個意見箱。為了不讓客人等得太久，連對講機也拿出來用了。他們決定從下星期開始，用對講機來記菜單。
"恩燦哥哥，我來了。"
"哎！您好。卡布奇諾？""嗯！給我一杯。"
來找恩燦的女客人也很多，尤其是這個女人。聽說她在附近的KTV打工，每天4點都會準時來找恩燦。
漢傑沒辦法把精神集中在和他說話的洪老闆身上。他的心思全都落在了那個穿着超低胸衣服和超短裙的女人身上，而她正在那裏搔首弄姿。漢傑在觀察恩燦有沒有朝她的胸口瞄上一眼。雖然他極度討厭這樣的自己，但卻完全無法控制。
"哥哥，到我們店裏玩吧！我會給你很多好吃的、好喝的。不，我請客。"
"好，看哪天有空吧……""真是的，哪天到底是什麼時候呀？"那個看起來比恩燦年紀還大的女人，卻口口聲聲喊她哥哥。洪老闆早就發現漢傑斜着眼睛在看那個女人，但漢傑卻不知道洪老闆在看着自己。
"我今天可以早點下班。去看晚場電影好不好？最近有好看的電影上映。"
"啊！我好久都沒有看電影了。我喜歡動作片，那是動作片嗎？""這個……那個電影名字叫什麼來着？""喂！高恩燦！"在恩燦快要做好卡布奇諾時，漢傑忽然高聲喊道。
"啊？"聽到漢傑叫自己，恩燦迅速地把卡布奇諾遞給了那個女人。
"我去那邊看看，電影下次再看吧！"看到跑過來的恩燦，漢傑隨口應付道："不要和客人眉來眼去的。"
"我？我什麼時候……""親切和眉來眼去是完全不同。你剛才就是在眉來眼去，懂嗎？""連……連說話都不行嗎？""我看越是做不好事情的傢伙，就越會多嘴，所以你要更加小心。"
"我到底哪裏有問題了？""別廢話，臭小子。"
雖然恩燦一直說他冤枉好人，但漢傑卻裝做沒聽見。同事問恩燦有沒有和那個女人眉來眼去時，漢傑真的是很想要自殺。
瘋了嗎？崔漢傑？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對那個傢伙這麼關心？天啊，真的快瘋了！他討厭那個傢伙身邊所有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只要那傢伙對別人好，他就有一股氣。但為什麼那個傢伙對誰都那麼好呢！濫情的傢伙，真是濫情的傢伙！把河霖趕回家后，他就沒有再僱用別的員工，漢傑想再等一個星期。如果到時候河霖還是沒有聯絡自己的話，就只好再找人了。因為天氣好的周末，都沒有喘氣的時間，簡直忙得不可開交。
漢傑看到第二個月的盈利狀況雖然較好，然而和他當初的設想相比，這個數字還差得遠。即便如此，但和上個月的虧損比起來，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
漢傑看着最後一個客人出門后說道："今天大家去聚餐怎麼樣？""真的嗎？""哇！很久沒有聚餐了，去吃烤五花肉吧！""哦？本來想請你們吃牛排的呢……""牛排！咳……咳！真的嗎？"看着剛才還在那裏喊冤的恩燦，這會兒完全變了個樣子，漢傑緊緊咬住了自己的牙齒，他深怕自己也跟着恩燦一起笑出來。
最近CoffeePrince習慣一大早營業，因此到了晚上9點差不多就要關門了。有時吃完晚飯才來喝咖啡的客人，也會待到10點。但那個時候除了漢傑和洪老闆，其他人都下班了。咖啡店開張兩個月以來，漢傑一直沒能讓員工好好休息，因此他感到滿心愧疚。漢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產生愧疚之心。感恩和愧疚的心理讓他對自己的員工產生了特殊的感情。這種微妙的情感，雖然是第一次感受到，但似乎感覺並不壞。
脫掉圍裙，正準備關門的時候，他聽到有笑聲傳來。原來是恩燦和善奇在那裏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善奇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平時不多話的他，偶爾會和恩燦聊聊天。雖然漢傑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高恩燦似乎有一種讓人開口說話的特異功能。
等漢傑從廁所洗完手出來的時候，兩人還在那裏閑聊。當漢傑想要聽一聽他們談論的內容時，心裏又生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幾乎每一天，只要一看到高恩燦，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就會讓漢傑的腦子變得混亂。不然，他怎麼會給不太熟悉的朴道憲的哥哥打電話呢？對話內容是這樣的。
"你居然也會打電話給我，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對不起，我一直想要拜訪你的。但實在太忙了，現在才打電話給你，真是抱歉，最近在忙一些事情。"
"哦！我好像從道憲那裏聽說過，是開咖啡店嗎？""是的，開始只是不想閑着沒事幹，找點事做，但沒想到客人還蠻多的。"
"是嗎？好玩嗎？""嗯！雖然不是為了好玩，但開店挺有意思的。哦！對了。我想問你一件事。我有一個朋友最近好像很苦惱，似乎是精神上有點問題。"
"那癥狀是什麼？""那個……那小子最近認識了一個傢伙。看他的一舉一動和說話的語氣明明是個男孩子，但長得卻像女孩子那樣漂亮。雖然都24歲了，但完全是一副美少男的模樣……我朋友說一看到那傢伙，心跳就會加速，而且越看他越好看，甚至是想摸……摸他……反正大概就是那樣，真的是很誇張，那小子不是個同性戀啊！""你說是你朋友，那麼年紀也和你差不多大吧！""是同歲。"
"會不會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性取向有問題呢？""什麼？你是說他是個同性戀嗎？他說他不是啊！""我也不敢過早下結論也可能是短期性的。如果癥狀更嚴重的話，就讓他來我們醫院看看吧！喂！那傢伙到底有多漂亮啊？居然被他迷成那樣。如果和你同歲的話，那麼就讓他的感情再往前邁一步算了。反正和女人積累一些經驗也不壞，不是嗎？""是有經驗……""遇到這種情況，如果測試一下和異性接觸的感覺，那麼我想大概能明白是怎麼回事。不要因為想摸就真的去抱他，或者親他。這是很忌諱的。有可能只是一種幻想，也可能只是出於對美少年的好奇心……"正在漢傑思考怎樣回答時，電話忽然響了，是幼茱打來的。她似乎在邊走邊說，說起話來氣喘吁吁的。
"你還在店裏吧？我現在正想過去店裏。"
"怎麼了？""今天來美術館取材的幾個記者要我推薦幾家美食店，我就推薦了CoffeePrince。"
"沒這個必要的。"
"怎麼了？生意不是應該再好一點的嗎？我還想幫忙呢……""不是啦！那先謝謝啦！你要過來取材嗎？""不是，我想給你幾個裝飾品。上次去的時候，我看左面的牆上好像空空的，既然都要上雜誌了，裝飾得好看一點不好嗎？本來想白天去的，但會議剛剛才結束。哎呀！好餓啊！順便幫我準備一點吃的吧！"正在這個時候，漢傑眼前出現了恩燦的臉龐，他想起前幾天和漢成一起參加派對的那個女人。當那個女人用嘴把頭髮吹起來的時候，他想起了高恩燦。咦？這分明是高恩燦的習慣啊！一時之間，她和高恩燦的臉重迭了起來，可惜漢成把那個女人拖走了。當時，幼茱完全僵硬的表情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但現在看到恩燦，又想起了那個女人。但那個性感的女人和高恩燦又是那麼的不同。那個女人不僅有一頭長長的秀髮，一雙大大的眼睛，還有豐滿的嘴唇和高聳的胸部，而且腿也十分修長，渾身散發著濃濃的香水味，身材看起來是那麼誘人……這種氣質的確和高恩燦不同。崔漢傑，他現在居然有這種荒唐的想法，他是瘋了還是怎麼樣？為什麼要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真是的！"知道了。"
漢傑把手機放進口袋的時候，恩燦搖搖晃晃地走進來了。
"老闆，還不走嗎？""看來今天的聚餐只有你們自己舉行了。"
"咦？為什麼！"恩燦的表情忽然變得驚訝。
漢傑簡直想把自己的腦袋扯下來，這個傢伙到底有什麼好看的？"你是需要信用卡，而不是我。不是嗎？""來，拿着。少吃點。"
漢傑從錢包里拿出信用卡遞給恩燦。
"咦？你居然給我這個，你不怕啊？"恩燦拿着卡轉身跑掉了。
漢傑對剛剛還為這個餓死鬼而感到煩惱的自己懊悔，真是瘋子！"聚餐的第二輪和第三輪都要去。"
恩燦正吹着口哨走出門，這個時候漢傑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後腦勺。
"如果明天你們集體遲到的話，我可是會把你們集體解僱掉的哦！""哼！我說你怎麼會乖乖地把卡交給我呢？""都給你了，你還不滿啊？""怎麼會呢？社長，我才不會帶着任何不滿情緒，我可要好好享受這頓。但是社長，你去哪裏呀？莫非是去約會嗎？""是啊！那又怎麼樣？"就在那一瞬間，恩燦的臉一下變得好臭，然後轉身走了出去。漢傑本來以為她會說一些諷刺的話，但沒想到她竟然會生氣。
"什麼呀！那個傢伙。怎麼突然變得怒氣沖沖，難道是餓過頭了？"等員工們都離開以後，漢傑獨自留在店裏。恩燦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打，看也沒多看他一眼。漢傑恨不得走過去問個所以然，但畢竟有很多員工在旁邊，怕會引起誤會，真是苦了他。
心情不好，所以食慾會更加旺盛，恩燦的胃就很適合這個理論。
拚命吃肉的恩燦看到服務生來換火，於是從座位上起來。
"我，去一趟廁所。"
"哦！我也一起去。"
"啊？"恩燦滿臉不樂意的看着洪老闆，他似乎喝得快把自己的性別都弄混了。
"啊！好啊！一……一起去吧！"幸虧餐廳的廁所是男女共享的那種。
"喂！你是不是也該坦白了？"在外面小便的洪老闆說。
"坦白什麼？""坦白你坐着尿尿的事啊！"恩燦嚇得趕忙把褲子拉起來。沖完水以後，她飛快地跑出來。看到洪老闆不見了，她四處張望。走出廁所后，她斜着眼朝洪老闆的方向走過去。
"萬一別人聽到了怎麼辦啊？河霖的事發生后，我就每天提心弔膽的過日子。"
"社長，他真的還不知道嗎？""當然啦！他那麼小家子氣，如果知道了事實，還會這樣嗎？"恩燦可憐地低下了頭。她本來就在擔心這件事情。她覺得美術館的那個女人似乎知道了什麼。懷着忐忑不安的心，她撥通了氣泡紙男的電話。原來，她真的沒有瞎操心，她果然知道了。雖然氣泡紙男說會儘力說服她，但紙是包不住火的。她決定在被揭穿之前親口說出來，她已經厭倦穿男人的褲子了。她想從這個枷鎖中解脫出來，正大光明地生活。她最近常常希望讓他看看自己本來的面貌，而且這種慾望越來越強烈。
"事情既然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呢？現在你們也越來越有默契了，而且都對彼此有了點感情，他還能把你趕出去不成？""把我趕出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總之，我會儘快找機會說出來的。真奇怪，我從沒想過男人女人之類的事情……小時侯，我還和小朋友們一起玩過結婚的遊戲。爸爸去世以後，就沒有時間思考那些問題了。"
"那最近有在思考嗎？""與其說我在思考，還不如說是因為不想欺騙別人。你怎麼突然想叫我坦白呢？是社長看出什麼了嗎？""不是，只是……覺得你們倆怪怪的。"
"啊？怪怪的？""沒有，進去吧！"恩燦搖頭晃腦地跟着洪老闆進去了。
漢傑和幼茱在附近的日本料理餐廳里用餐，舉行美術館增建晚會那天，她和漢成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但幼茱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雖然她自己說是因為工作忙，但他能看出幼茱憔悴了很多，而且好像很慌張，就好像在被什麼東西追趕一樣，肯定是因為漢成的事。最近可能是因為幼茱萎靡不振，所以他看漢成越來越不順眼。
"店裏這麼早就關門了，其實我挺想你們員工的。"
"為什麼，是不是看中哪個傢伙了？是的話就快告訴我，我來當紅娘。"
"看中什麼呀！只是……那個叫高恩燦的人……"漢傑聽到這個名字，不知不覺中突然用敏銳的眼光看着幼茱。
"是那次幫我找到包包的那個人吧？我還沒好好謝她呢！那天因為太晚了，所以沒看出來。後來才知道她長得可真漂亮，沒想到是一個男的……""我已經好好地謝過他了，所以你就算了吧！""漢成是不是也喜歡那種類型的啊？""什麼？""我是說，如果她是個女的，漢成會不會喜歡她？她不是比女人還漂亮嗎？又開朗，又直率。"
"你對那個傢伙了解那麼多嗎？"漢傑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於是緊緊閉上了雙眼。醒醒吧！崔漢傑！她是幼茱，韓幼茱！和高恩燦一點關係都沒有。
漢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溫和地說："漢成哥如果真的喜歡那種類型的話，會和韓幼茱交往三年嗎？你怎麼了？從美術館聚會的那天開始，你就有點怪怪的。你們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沒有，只是覺得他和我在一起會不會膩了。本來我一直以為是我的原因，傷了他的自尊心，但我最近卻覺得好像沒那麼簡單。他可能已經對那個叫韓幼茱的女人完全沒有感覺了。男人不是喜歡和各種類型的女人交往嗎？他也許被其他類型的女人吸引了。"
"那是大部分男人而已，崔漢成不一樣。"
"你呢？""我？我身為男人中的男人，當然比較喜歡多樣化啦！"漢傑停了一下，然後自嘲了一番。
"甚至連性別也不分！"當幼茱瞪着大眼睛看他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原來是漢奎哥打來，他立刻僵着臉接了電話。
"爸爸昏過去了，立刻到醫院來！"那時，漢傑才知道爸爸一直有心肌梗塞的生命危險。雖然他知道爸爸因為高血壓經常要做藥物治療，而且還要忌口，但他一直不知道在他出國留學的時候，爸爸因為壓力過大和酗酒而昏倒過兩次。
漢傑和幼茱一起跑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卻被攔住了。
"等等，他有話要對漢成說。"
"漢成哥在裏面嗎？為什麼他會比我先到！""安靜點。"
正當漢傑把哥哥甩開要進病房的時候，卻被奶奶叫住了。
"漢傑，你來這邊。"
漢傑低着頭朝奶奶和媽媽坐着的方向走去，他被奶奶拉了一把，蹲了下來。
"是在開會的時候昏過去的，所以由漢成送過來。"
聽到媽媽的話，漢傑抬起頭來。
"這個時間？""漢成可能要負責食品部門。"
"是因為這個受了刺激，所以才會這樣的嗎？"這個時候，奶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崔氏家族希望選一個新的會長。"
以前也發生過這種事，當大伯被檢查官叫走的時候，崔氏家族無情地把漢傑的爸爸任命為新會長，這次可能輪到身為長孫的崔漢成。集團由誰來負責，對漢傑來說無所謂。只是他不希望爸爸變成大伯那個樣子，他絕對不能忍受這一點。
病房門被推開，漢成出來了，所有人都起身看着他。
"他說想休息一會。讓你們都先回去，反正護士也在這裏。"漢成攔住了正要進病房的漢傑。
"讓開。"
"漢傑！"漢傑連媽媽也沒有理會，狠很地把漢成推開了。這個時候護士出來說爸爸剛睡着，希望大家明天再過來。
"奶奶，你回去休息吧！叔叔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漢奎，你過來一下。"
"明天到了公司再說吧！漢成哥，正好我也有話對你說。今天我先陪奶奶回去了。"
在氣氛越來越緊張的時候，奶奶站了起來，她在母親和嫂子的攙扶下慢慢走了出去，接着漢奎哥也跟了出去。大廳就剩下了漢成和幼茱，還有漢傑。
"你怎麼這樣辦事？"漢傑咬牙切齒地對漢成說道。
"-你們害死了我爸爸，所以讓你們也嘗嘗那個滋味-你是這個意思嗎？""崔漢傑！"幼茱在中間想安撫漢傑。
漢傑緊緊握着雙拳瞪着漢成，而漢成則冷靜地看着漢傑。
"還是因為韓幼茱？你是不是以為登上了會長的寶座，韓議員就會把幼茱乖乖地送給你？以你高貴的自尊心，不想讓他親自開口說把幼茱交給你，是嗎？所以就等着他乖乖送上門，是嗎？"幼茱狠很地打了漢傑一巴掌。漢傑呆住了，而幼茱則含着淚水跑了出去。
"你就好好照顧叔叔吧！不要讓他再受到刺激。"
漢成走後，漢傑坐在沙發上開始發脾氣。
"這個笨蛋！笨蛋！該死的！"他感覺自己快要被氣憤弄瘋了，絕望和內疚讓他心如刀割。
恩燦一伙人吃完飯以後，正在KTV玩第二輪。但是不管唱多麼歡樂的歌曲，恩燦還是高興不起來。她總是會想起社長，想着他現在在做什麼，她根本無法集中精神。他說要約會的那個女人肯定是韓幼茱。現在，他們應該在豪華的餐廳吃着西餐、喝着紅酒。雖然她一肚子氣，但卻勸自己不要去想，然後又唱又跳的。也只有恩燦一個人會跳那種不倫不類的舞蹈，樂鈞完全是個音痴，而洪老闆則一直在那裏唱着老牌歌手的歌。
"啊！真累，真想念河霖啊！如果他在的話，肯定會更好玩……"恩燦發著牢騷坐回了沙發。
這時，洪老闆點的一首歌也放了出來。
"今天，你的心情好像不好啊！"坐在旁邊的善奇忽然搭話，正在看KTV畫面的恩燦托着下巴看了看他。
"是嗎？""累了嗎？"恩燦喝着飲料聽着洪老闆的歌，然後隨着音樂晃動着身體對善奇說："雞毛爺爺今天9點30分準時過來了，今天依然有戴雞毛。那個爺爺的嘴怎麼那麼挑剔啊？"雞毛爺爺常穿一套格子西裝，戴着一個插滿雞羽毛的帽子。他每天早上9點30分都會來CoffeePrince喝咖啡。
"真搞不清楚他需要的到底是什麼，明明是按照他的要求來做的，但他老是說不對。今天還說放了太多肉桂。吼！那麼挑剔的爺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但至少那個爺爺指名你去點單啊！他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正因為是這樣，我才會更火。明知道我是最遜的，還天天讓我去點單。你去試試看？真是的……我倒要瞧瞧，看最後是那個爺爺贏，還是我贏。"
等洪老闆的歌結束以後，善奇居然拿起了麥克風。恩燦驚訝地看着走上舞台的善奇。前奏響起，是BUZZ的《膽小鬼》。
"你看，那小子的動作出來了？"就像洪老闆所說的一樣，善奇像個歌手一樣配合現場的氣氛，開始唱了起來，他那從來沒有展現過的聲音竟然是那麼甜美和溫柔……."哇！"恩燦手裏抓着花生，就那樣愣住了。她獃獃地看着善奇，除了沒有流口水以外，表情和花痴一模一樣。她完全被善奇迷住了。大叔、樂鈞也和她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也對善奇的歌藝讚嘆不已。一等善奇唱完，這三個人同時起立鼓起掌來。
"喂！盧善奇。你怎麼那麼厲害？怎麼可以一直對我們隱瞞實力呢？""簡直是個歌手啊！真是羨慕你。"
"你這小子其實是個混混吧？是不是每天晚上偷偷去夜店啊？""喂！再唱一首吧。！""是啊！這次唱快歌，這小子跳舞肯定也很棒。"
以前打死也不跳舞的善奇，現在像B-BOY一樣霸佔了舞台。他長長的手腳靈活自如，全身不知道多有彈性，逆水而上的鯉魚也只不過如此。
"盧善奇！盧善奇！"大家開始狂熱地歡呼起來，然後都興奮地衝上去一起舞動着身體。搖着小鈴鼓的樂鈞像極了拉拉隊的隊長，而恩燦則撇開正要把自己擠下去的洪老闆，自顧自地跳起了奇怪的舞蹈。
正在洪老闆高興的唱着金光石的"風吹來的地方"時，恩燦起身要去廁所，看樣子是肉吃得太多。她下意識地走進女廁，這時她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性別連自己都分辨不出來了，坐在馬桶上的恩燦發現廁所散發著濃濃的煙味。
"我好像聽到旁邊那個房間傳來熟悉的聲音，於是就走過去看了一下。"
"有你認識的人嗎？""是海軍男孩。"
從門縫裏飄進了一陣陣白煙，恩燦皺着眉頭用手了起來。
"天啊！那小子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小子辭職了，在這裏跑場子嗎？"喂！這裏會用男人？我聽說是有在找小姐……""哎呀！真是的，絲襪又破掉了。"
"直接脫掉算了，反正我看以那些老頭子的肚量，也不會多給一些錢，乾脆趁早收場去夜店玩吧！""我沒錢去玩，臭丫頭。"
從廁所出來的恩燦，被濃濃的煙味和香水熏得有點想吐，她正憋着氣在洗手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您好，是美味的CoffeePrince……啊！"她在接手機的時候，會習慣性的說出店名。於是恩燦立即更正："喂？你好。"
"太極英雄。"
因為對方發音怪怪的，所以她沒有聽出來是誰。
"你是哪位？""我？我還會是哪位？"好熟悉的語氣，哎！她還以為是誰呢！"愛生氣的社長，有什麼事嗎？看來約會很沒意思啊？""約會？對，是有約會。"
胡說什麼呢？"社長，你喝酒了嗎？""沒有，是正在喝。喂！高恩燦！""真是的，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怎麼了，社長！""你過來這裏吧！""什麼？現在嗎？""是，過來找我吧！""現在玩得正開心，你要我去哪裏呀？我不去了！有什麼事的話，明天再說吧！不然，社長你過來這裏好了，你都不知道善奇唱歌唱的有多好聽……""善奇？哦，盧善奇啊！你現在和那個傢伙在一起嗎？""當然啊！好不容易聚一次餐，我可不會讓任何一個傢伙溜掉。"
"不要和那個傢伙在一起！那個傢伙一點用都沒有。把那個傢伙甩掉，然後來這邊吧！""你現在在飯店嗎？""是啊，飯店就是我的家。"
"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我去那裏再回來，還要不要睡覺。你是不是對員工太殘忍了一點？明天一早我還要去送牛奶呢！我又不是你的秘書……""臭小子！我說要你過來，你就不能過來嗎？""真是的，真是……""我現在需要你。"
聽到這句話，恩燦屏住了呼吸。
"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