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尋找鏡子中的我
(靈魂歸位)
兩個背道而馳的秒針走了過去。走馬燈一樣的人生歲月也流淌過去了。嘟答,嘟答!時間變成鍾錘,不停地搖擺。名為盧比埃·卡澤西·惠爾的主人注視着井水中的雅真和俊姬,注視着這兩個命運交織在一起的存在。
地獄使者的主人是雅真認識的人,雅民的朋友新輝,也是當紅青春偶像盧比。不管叫哪個名字,他都永遠是他。
名為盧比埃·卡澤西·惠爾的主人本來是一名天使,魔法師是他的副業,現在他還在兼職做歌手,只不過他以不同身份出現的時候,形象會有一點點改變。
"Master,那個靈魂怎麼處理呢?"地獄使者指着剛剛找到的靈魂問道。
"啊啊,你現在要把地獄使者的任務交給我嗎?"
"不是的,過一會兒,她說不定會哭的。"地獄使者剛說完,他手裏的珍珠就裂開了。
"天……良……天良!天良!"雅真的叫聲在灰色空間裏回蕩。
地獄使者看了看主人,"是不是得叫回來?"
"為什麼要問我?"
"那我去嗎?"
地獄使者天良整理了一下衣服,白色的道袍變成了黑色。
"哼!有什麼了不起,我也很想看看她的靈魂,把她叫過來也沒什麼不好。"主人盧比埃說。
"Master不夠坦率。"天良看了看盧比埃,笑着佈下了陣。
那是由六妄星加上漢字組成的陣,專門用來召喚靈魂,現在靈魂馬上就要被引來了。盧比埃悄悄隱身。
"臭小子,我想起來了,該死的地獄使者!"氣勢洶洶的喊叫聲越來越近,雅真通過招魂陣來到了這裏。她上來就抓住天良的脖子,猛烈地搖晃起來。隱身的盧比埃偷笑,他果然比較明智。
"咳咳!咳咳!我也沒辦法,因為誰都不可以隨便說出自己的心愿,刪除你的記憶是最安全的辦法。"天良辯解道。
"是嗎?可是你為什麼對我不用尊敬語?你怎麼不叫我姐姐!"
"我年齡比你大……"天良的話音模糊了,他小心打量着雅真的臉色。
"從外表來看,你顯得更小,所以你要用尊敬語!"
"哪有這個道理!"
"這裏就有!"雅真放開了天良,咬牙切齒地補充,"而且再也不許你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刪除我的記憶。否則我真的不會放過你的。啊啊!我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還記得心愿這回事吧?"
可能是地獄使者在面前的緣故,雅真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死亡。反而比較關心別人,"臭小子,我的第一個心愿就是救熙娜"。
"這個問題可以解決,那個女孩子壽命長得很。不過,你真的想救她嗎?不後悔?"天良問道。
"要是熙娜死了,會有很多人傷心的。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不,如果雅真做錯了什麼,我想也該到了彌補的時候。結局不該是這樣的。我會弄清楚過去發生了什麼,也許這就是我借用雅真身體的代價吧。"
"那好吧。不過,你竟然說什麼代價?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想的?"天良有些吃驚。
雅真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的。說不定就是剛才突然想起來的。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覺得自己對不起以前的雅真。
"我現在可以把你以前失去的記憶也一起還給你,因為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其實不管你解不解決,都和我無關。只是有其他人對結局感到好奇。"天良邊說邊回頭看了看主人所在的方向,調皮地笑了。
他口袋裏的五色珍珠飛了出來,那是一顆顆糖果大小的珍珠,閃爍着五彩熒光。
"來,現在該回到你們原來所在的地方了,你們的主人在這裏。"
天良的話音一落,珍珠就破碎了,生成許多肥皂泡,在雅真的身邊飛來飛去。
每一個泡泡從眼前飛過,雅真的回憶就更清晰一點,腦海里就像在放映一個個故事。泡泡消失的時候,她早已暈頭轉向,腦袋裏突然裝了那麼多事,一時半會兒是理不清的,她想好好睡一覺。
天良的手在空中比劃,灰色的空間突然出現了一面銀色的鏡子。
"這是靈魂之鏡。看看,你看到什麼了。"天良小聲問道。
雅真漫不經心地回答:"看見了我的臉。"
突然,她反應過來,又看了一眼,"不,不對,天良,我是俊姬啊,怎麼鏡子裏的是雅真?這不是照靈魂的鏡子嗎?"
"你說為什麼呢?"天良笑着問。
"是不是因為我熟悉了雅真的面孔?"
"不,靈魂附着在肉體上,保持肉體的樣子最長也就三個月,從那之後,就會恢復到從前的自己。可是那麼長時間了,你的靈魂還是雅真的樣子,而我找到的雅真的靈魂戴着俊姬的面孔。你和她的命運相互交錯,其實現在是回到各自原來的位置,就像麥比烏斯帶一樣。"天良解釋道。
"雅真的靈魂戴着俊姬的面孔,這就表示她是俊姬嗎?怎麼會這樣呢?我是俊姬呀。"雅真有些摸不着頭腦,"那你找到雅真的靈魂了嗎?"
"比預想中用的時間更長。不過,是的,剛找到,現在就在這裏。"
天良的話音一落,戴着俊姬面孔的靈魂就從灰茫茫的大霧另一端走了過來。
"我在等你。"她說。
對於雅真來說,面前的這張臉是熟悉的。她是俊姬的時候,常常在鏡子裏看到的就是這張面孔。
可是此刻,戴着俊姬面孔的那個靈魂正用陌生的目光望着她,"雅民就拜託給你了。"
"見面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嗎?"雅真望着曾經是雅真的俊姬,在心裏嘀咕道。
"也許讓人無法理解,"天良接著說,"俊姬和雅真,你們倆是因為一次實驗才彼此交換靈魂的。十一年前,俊姬被急流沖走,處於假死狀態;而雅真因為一場交通事故而失去意識。當時,幾名科學家共同參與了一個名為GeneProject的課題,他們救活了本來已經停止心跳的雅真,可是這個實驗已經侵犯了神的領域,違反了一定的自然規律,雅真的靈魂本來已經脫離肉體了,被救活后又不得不回去,偏離了生死的正常軌道,她回到了另一個同在一個醫院搶救的孩子身上,兩個孩子的靈魂發生了錯位。她們醒過來以後,都喪失了記憶。那兩個孩子就是你們倆。"
雅真無法相信在此之前發生的一切,那些簡直就是不具有現實性的故事。而自己此刻和地獄使者在一起,這也同樣不具備現實性。
"很多人的命運在GeneProject課題中發生了轉折。"天良說完這句話,沉默了一會兒。
恩炫和恩結的父母、律河和律民的爸爸、雅真的媽媽還有其他三四個科研人員參與了GeneProject。這些人大多行蹤不明,或者被殺害。這是那些試圖了解GeneProject秘密的白影派犯下的罪行。白影派在七年前綁架雅真,就是因為雅真是GeneProject的研究對象。他們試圖通過雅真挖掘讓人起死回生的秘密。
白影派的頭目白影從那時起就孤注一擲了。從那以後,他頹廢的靈魂喜歡上了殺人,甚至忘記了最初尋找雅真的目的。
地獄使者沒有告訴雅真和俊姬,主導GeneProject的科學研究者就是律河和律民的父親友爾珍。這個課題最初是為救活律河的母親而成立的,而且盧比埃·卡澤西·惠爾——也就是自己的主人也介入了本不該介入的雅真的手術,他通過這種方式間接救活了奄奄一息的俊姬,滿足了河努的心愿。
GeneProject是神的造物,是神的使者,同時它又想向神發起挑戰。
"你只是找到了本來應該屬於你的位置,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而已,沒有必要感到內疚和自責。"天良輕輕對雅真說道。
雅真仔細回味着地獄使者說過的話,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以前的雅真本來並不是雅真,而是俊姬?又不是麻花,人的命運竟然也會糾集在一起?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也不算什麼。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還活着。雅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明白了能呼吸就是最大的幸福。
"你去哪兒了?連地獄使者都找不到你。"雅真問俊姬。
"我只是不想回去了。"那個叫做"俊姬"的靈魂低下了頭。
"然後你就鑽進了弟弟的體內?"天良插了一句。
"只有一次!平時我的靈魂在玩具體內……呵!"俊姬中了地獄使者的圈套,剛要說出來,突然驚訝地捂上了嘴巴。
她那瞪得圓圓的眼睛和捂住嘴的樣子真像一隻小兔子。雅真忍不住想笑,眼前的俊姬和過去的自己有着一模一樣的野蠻的外表,可是舉動卻像個淑女,實在太不協調了。
"不會是那個玩具兔子吧?"雅真問道,"太厲害了。你怎麼會進入玩具兔子體內呢?不覺得悶嗎?"
"你也不差呀,我都看到了!看見你對瑞琳說的做的,簡直讓人痛快極了。要是我,就不行。"俊姬又低下了頭。"算了,都過去了,現在白影已經死了,我不想再被這些事情束縛了。你讓雅民不要再做卡柳了,這樣不好。為了找到白影派,他加入了月進會。"
"白影死了?就是那個瘋子?"雅真大聲喊道。
"是的,那個傢伙發瘋了,把槍含在嘴裏自殺了。如果你一直在那裏的話,你也會看到的。我小時候被他綁架之後,就變得膽小了,曾經有一段時間,我不願意看見任何人。"俊姬小聲嘀咕。
"沒有時間了,雅真過一會兒就醒了。你們在這裏呆了太久。"天良催促道。
"我們這樣見面應該是最後一次吧?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俊姬說著,往雅真面前靠近一步。她低下頭,在雅真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唰唰唰,俊姬保持着的雅真的記憶像流水一般流向曾是俊姬的雅真。
"不要再把雅真當成別人,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姜雅真。靈魂和命運都完全屬於你自己了,以後你可以擁有真正屬於你的生活。"
雖然對另一個世界還懷有些許的留戀和不舍,但俊姬還是轉身離開了。
"不要為我惋惜,不要歉疚,能這樣死去,我很幸福。請你替我享受活着的快樂。"俊姬明朗地笑着擺擺手道別,邁開大步走向河邊。
"走過忘川河之後,一切就都會被遺忘了。在此之前,她把自己雅真時候的記憶全部交給了你。"天良說。
俊姬的身影漸漸在河那頭消失了。
"正像她說的那樣,現在你就是雅真了。就連靈魂也是你自己的。"天良對雅真說。
雅真點了點頭。
"現在只剩下兩個心愿了吧?那麼——"
來不及了,天良話沒說完,就推開了雅真。和上次一樣,雅真掉進了無邊無際的黑洞裏。
雅真慢慢睜開眼睛。
"雅真啊!"
從未見過的人突然哭着抱住她。
雅真獃獃地打量着四周。病房裏很整潔。不知從哪裏飄來一陣淡淡的丁香的氣息。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連連哭着說對不起的這個人是誰呢?雅真不認識他。
"親愛的,不要哭了,你要冷靜啊。"雅真的繼母說。
"親愛的",這分明是對丈夫的稱呼。那麼這個男人應該是雅真的爸爸。
雅真試探着叫了一聲:"爸爸?"
男人大吃一驚,趕緊鬆開了她。
"不是嗎?"雅真窘迫地吐了吐舌頭。
"嗚嗚嗚!"男人哭的更傷心了,"我太傻了,真是太蠢了。我害怕會再次失去你,所以一直迴避你;害怕白影他們會因為我找到你,所以我一直呆在國外不來看你;現在我知道了,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孩子,我從來都沒停止過愛你、想你……"男人的聲音哽咽了。
"這是我的爸爸嗎?"雅真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眼眶紅了。記憶中的爸爸的畫面回來了,比現在年輕很多。畫面一幅幅閃現,小的時候跟爸爸媽媽在一起玩耍的甜蜜還有後來俊姬受的委屈都一起涌了上來,雅真的鼻子酸酸的,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理你,對不起;我沒能給你愛,對不起。你一定在怪我吧?我沒有資格做你的爸爸。你恨爸爸吧?"男人泣不成聲。
"您,怎麼不早點兒說出來呢。"雅真的聲音也在顫抖,她想起了受了那麼多委屈的俊姬,如果她也得到了爸爸的愛那該有多好。
海爾珍,俊姬在跟您說話呢,您在聽嗎?現在我不叫俊姬了,我叫姜-雅-真,這個很複雜呢,將來我再講給您聽,可是您一定要認得我哦。
爺爺,我們一直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了,可是現在我有爸爸了,還有媽媽,雖然不是親媽媽,但是她對我很好;對了,我還有個弟弟,叫雅民,他也是黃色的頭髮,讓我總是想起您。
爺爺,我終於知道我是誰了,爺爺,您也在為我高興吧……
雅真已經回到了自己家中,躺在自己的被窩裏,她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和歸屬感,於是忍不住對着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語,很快,她進入了甜美的夢鄉,臉上掛着甜甜的微笑。
雅真外傳(渴望愛的孩子)
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是白色的。有一個人注視着我。
我叫了一聲——爸爸。可是我最初看到的溫柔的光芒卻變得越來越冷漠。是我錯了嗎?
我想得到愛,愛我吧,對我溫柔一點。我默默地在心裏呼喊。叫我的名字吧,回來吧,我在這裏。
"雅民啊,走吧。"爸爸說。
不要只叫雅民的名字,也叫一叫我的名字。哪怕只有一次,請你溫柔地叫我的名字。
"爸爸!"
噠!我的手指被他推開了,像楓葉一樣變得通紅。
玫瑰花落在地上。
白色的玫瑰花像雪花一樣四散開來。
這是媽媽喜歡的玫瑰花。自從媽媽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起,原來長滿庭院的紅玫瑰就變成了白玫瑰。
媽媽長什麼樣子?我不記得了。別人告訴我,就在我昏迷的時候,媽媽倒在了我們家的花園裏——我成了沒人疼愛的孩子。
噹啷啷!——
臉色蒼白的爸爸消失了。
"雅民呀,你沒事吧?"廚房裏傳來爸爸的聲音。
聽了爸爸擔憂的詢問,我的弟弟傻呵呵地笑着。他總是這樣。
摘玫瑰時劃破的傷口隱隱作痛,可是我的心比手更痛。
"爸爸,我沒事。"雅民說。
"那就好。"爸爸輕輕擁抱了雅民一下。
"爸……"悄悄跟來的我喉嚨哽咽了,沒有叫出來。我也想叫爸爸,也想讓爸爸輕輕抱一下,不,哪怕他只是沖我笑一笑也好,這點兒小傷根本算不了什麼,我也會說"我沒事",我還可以比雅民笑的更美。
我藏起手上的傷口,逃回自己的房間。
討厭爸爸露出從未在我面前露出過的微笑,討厭爸爸對雅民那麼溫柔,我只見過爸爸冷酷的表情,所以無法忍受想像中的爸爸的溫柔。我害怕自己會被他雪一般的溫柔融化,害怕我會消失得了無蹤影,所以我逃跑了。
白色的玫瑰花瓣在我腦海里浮現,此刻的我就像落在地上的那些花瓣一樣蒼白,像雪一樣冰凍的心吞噬了眼淚。
不管後來瑞琳怎麼欺負我,我都沒有這樣難過過。
十歲那年被綁架的時候,我腦海里最先浮現出來的念頭,就是爸爸會不會為我擔心。雅民自己跑來救姐姐的時候,我的這個想法消失了。
我答應了配合他們做試驗,以此作為放走雅民的條件。他們答應了,我哄着不肯離開我的雅民,讓他回了家。不管怎麼樣,雅民畢竟是我的弟弟,在爸爸眼裏,他比我更重要。
血被一點點抽出體外,而我卻感覺不到疼痛,朦朧中有打鬥的聲音,睜開眼,我什麼都看不清。這個時候,一雙手伸了過來,我抬起頭,那一瞬間,我的眼睛濕潤了。
"哥哥,是你來救我了嗎?"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面哥哥的稱呼就脫口而出,好像他生來就是我的哥哥一樣。河努哥哥給我的感覺是如此親切,如此熟悉,那是一種家的感覺,是我在家裏體會不到的。
我對這種感覺是如此渴望,所以我總是想跟着河努哥哥。好像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我總是能知道河努哥哥在想什麼,而他也總能感受到我的難過,雖然我什麼都沒說。
不知不覺,河努哥哥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只想跟他在一起,能見到他我就很開心了。可是瑞琳連這種幸福都要奪走,看着她"天真無邪"地拉住河努哥哥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很難過,我可以受傷,但是我不能忍受她耍弄、利用河努哥哥,哥哥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轉學了,這樣,她也許就會收手了。
可是我生日前天,她挽着河努哥哥的手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這個希望又破滅了,只要我還活着,她對我的折磨就永無止境,我沒有力量去反抗,只能像蛋白質木偶一樣被玩弄。
生日那天,我又被綁架了,不過,這次的綁架是瑞琳策劃的,她導演了一出很完美的劇情。讓我的心徹底破碎了,河努哥哥帶走了她,卻把我留在了那裏,到處是火……
流幹了最後一滴淚,我再也沒有勇氣去面對這一切了,無路可走,我只能選擇逃避,與其作為雅真被擺佈,還不如乾脆作個真正的木偶。
當地獄使者找到我,告訴我所有的故事後,我才明白這一切。原來雅真的一切本來就不屬於我。
我也知道了河努哥哥一直要找的妹妹其實就是我,我一直在他身邊,不管怎麼樣,上天安排了我們在一起那麼久,我已經很滿足了。
河努,俊,我的哥哥,許願救活我,代價是他的生命。就在他見到那個有着我的外表,雅真的靈魂的那個女孩的那一刻,地獄使者奉命來帶走他,可是陰差陽錯,使者卻帶走了那個女扮男裝的女孩,她替我哥哥死去了。幾乎同時,我靈魂的突然出走,讓使者措手不及,只能讓她進入我的身體,不,實際上,是她自己的身體。
地獄使者還是找到我了,面臨死與回去繼續生活的選擇,我艱難地選擇了死,雖然很不捨得哥哥,但是那裏畢竟不是我應該呆的地方,雅真才是那裏真正的主人。能這樣死去,為了哥哥和雅真死去,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雅真啊,好好活着,替我享受活着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