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夢想實現的時候，噩夢也在悄悄降臨
李宇航是行動派的人，前天剛提過要找個比他更能吸引朱落霞的男生，才過了一天的時間，他就把人扎到了。司馬芊芊接到電話時，還為他的辦事速度小小的吃驚了一下。
李宇航說，因為他們上次和朱落霞出去是，發生了爭吵，朱落霞很不高興，所以這次最好讓趙小燕和他們一起出去。趙曉燕性格爽朗活潑，作為大家的調和劑是最好不過的。司馬芊芊詢問了趙曉燕的意見，他很爽快的答應了。於是，下午放學后，兩人換上休閑裝就向約定的葉子飲品店走去。
孰料，在兩人闖過學校東操場的時候，竟然遇到了宋子言。
幾天不見，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憔悴，雖然身上的白忖衫和黑色休閑褲依然是整潔得不帶一點兒摺痕和污點，但那張俊秀的臉上的疲憊神情卻是濃得化也化不開。
他怎麼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副樣子呢？
司馬芊芊擔心的蹙起眉，正想和他打招呼，卻聽到旁邊的趙曉燕已經率先開口。
“子言。”趙曉燕聲音甜甜的患者，繼而關切的說，“你的樣子看起來很疲憊，最近一定優勢熬夜了吧？你要注意嘴臭時間才行哦！不然身體很柔一會熬出病來的。”
小燕這丫頭怎麼會突然這麼了解宋子言的作息？司馬芊芊疑惑的看了趙曉燕一眼。
“嗯，謝謝你的關心。”宋子言超趙曉燕禮貌地笑着，然後專項司馬芊芊說，“芊芊，你跟我過來一下好嗎？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哦，好的。”司馬芊芊點頭答應，然後對趙曉燕說，“小燕，我過去一下，你在這裏等我一小。”
“嗯。”趙曉燕點點頭，目送着宋子言和司馬芊芊走遠的背影，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失落的神色。
背對着趙曉燕的司馬芊芊和宋子言沒有發現她的異樣，他們走到不遠處的花圃前停下。
司馬芊芊打量着宋子言憔悴的樣子，關心地問：“子言，聽說你今天沒有上學。你上哪兒去了？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疲憊？”
宋子言淡淡的笑了一下，臉色蒼白如織。“我去西行山探望一位朋友。”他淡淡的說，聲音沙啞。
西行山？司馬芊芊心裏一驚，那不是墓園嗎？難道他的朋友已經……
司馬芊芊連忙歉意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宋子言凝視了她片刻，面帶疲倦的問：“芊芊，你最近過得好嗎？”
司馬芊芊不假思索的點頭：“很好啊！和以前一樣。你叫我過來就是要問我這些嗎？”
“我，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你要和我說什麼呢？”司馬芊芊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趙曉燕，回頭看着他問，“為什麼不能在小眼面前說呢？”
宋子言略帶憂色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斟酌着字句說：“我……聽說你最近和李宇航走得很近。”
說到李宇航，司馬芊芊，司馬芊芊喜悅的點頭：“嗯，我們冰釋前嫌了，現在是朋友關係。”
宋子言看着她喜悅的樣子，臉上的憂色越來越重。遲疑了幾秒，他問：“芊芊，你覺得宇航這人怎麼樣？”
司馬遷千瓦頭想了想，認真的達到：“以前覺得不怎麼樣，現在覺得還不錯。以前我一直以為他天生就這麼討人厭，和他相處久了，我才發現他這人原來有很多優點呢！”
宋子言蹙起眉，盯着他半響，問：“芊芊，你……是不是喜歡他？”
心事被他一言道破，司馬芊芊心裏一緊，連忙黃聖否認：“怎麼會呢！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呢！我們，我和他，只是朋友關係！”
宋子言眼神複雜的看着他，百感交集的說：“芊芊，相信我，你和李宇航不適合的。你要是不喜歡他自然是好，要是……真喜歡上他了，你要趕快斬斷這個念頭。”
他的話讓司馬芊芊心裏一陣納悶兒。宋子言和李宇航這兩個傢伙還真是奇怪，一個前不久才警告他別和宋子言處得太近，一個現在有明示他不能喜歡李宇航。他真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麼，使得他們要說這些。
想到這，司馬芊芊突然想起李宇航說他和宋子言絕交的事兒。腦中靈光一閃，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里閃現。難道他們這樣做是為了引起對方的注意？就像小朋友吵架一般，A對B說，不能喝C玩，C又對B說，不能和A玩，事實上A和C這麼做都只是一時賭氣，想一起對方的注意，從而找機會和好而已。或許，李宇航和宋子言這麼做，也不過是想找個機會和好而已？
想到這，司馬芊芊心中一喜，決心要為兩人製造修好的機會。不過在這之前，他得了解兩人是因為什麼事情而鬧到絕交，才好對症下藥。於是，他試探着問：“子言，你合理宇航當初是因為什麼事情吵架的呢？”
宋子言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問，愣了一下，他訥訥的答道：“只是一些誤會……”與其說是誤會，不如說是天意捉弄更合適吧！如果那天沒有發生那樣的事，也許他、李宇航還有她，現在一定比以前過得更加快樂吧？如果，如果沒有那場意外，那麼現在就不是這個情況了吧？宋子言黯然的低下頭，緩緩的閉上眼睛，遮擋住似要漫出眼眶的濃濃悲傷。
司馬芊芊觀察着她臉上的變化，小心翼翼的問：“子言，你還好嗎？如果不太方便說，那你可以不說的。”
宋子言重新抬頭時，臉上的悲傷神情已經褪得無影無蹤，彷彿從來就沒出現過一樣。他看着她，淡淡的笑，臉上的疲色依然深重：“芊芊，那件事的始末有些複雜，等到了合適的時候，我在告訴你。”
“好。”司馬芊芊理解的點頭，然後問，“子言，你這周六有空嗎？”
“有事嗎？”
“嗯，”司馬芊芊只猶豫了一秒，就果斷的說，“我和幾個朋友打算周六去野餐，我想邀請你一起去。”
宋子言停頓了片刻，問：“宇航回去嗎？”
司馬芊芊靜默了幾秒，點了點頭。
宋子言靜靜的凝視她片刻，臉上瞭然於心的表情讓司馬芊芊心虛地轉開目光，不敢看他。嘆了口氣，宋子言苦澀的說：“芊芊，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懂你這麼做是為我和宇航好，可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沒有你想像中的簡單。”
司馬芊芊抿了抿嘴，不死心的繼續說道：“可是……”
“芊芊，你不用說了，”宋子言打斷他的話，不給機會他說下去，“我和餘杭之間的問題不是那麼柔以解決的，你就別操心了。”
司馬芊芊撇了撇嘴，不太情願的點點頭。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說了，如果他再纏着他，就顯得太多管閑事了。看來他只得另想辦法了。
“芊芊！”宋子言輕輕的患者他的名字，地城超壓的生意吧司馬芊芊嚇了一跳。
“子言，你怎麼了？”司馬芊芊迷惑的看着他，關心地問。他怎麼覺得他今天和平常不太一樣？不會是在墓園裏遇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宋子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目不轉睛的凝視着她，然後伸手輕撫着她的頭髮沒聲音低沉的說：“芊芊，答應我，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或者。”——連同她的幸福，一併活下去。
司馬芊芊不解的看着他，眼底充滿了疑惑：“子言，你……”
“答應我。”他堅持的看着他，沒有給他文化的機會。
司馬芊芊盯着她看了片刻，心裏突然一熱，這種的點頭：“好。”
他鬆了一口氣，放開她，溫柔的說：“回去吧！你的朋友在等着你呢！”
“嗯。”司馬芊芊乖順地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向趙曉燕走去。
一待她走近，趙曉燕便迫不及待的問：“芊芊，宋子言他發生什麼事了呢？為什麼他看起來那麼憔悴？”
司馬芊芊無奈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呢！他和我說了些好奇怪的話，然後就讓我回來了。”
“怎麼會這樣呢？他是不是遇到什麼是了？”趙曉燕蹙起眉，認真地尋思着。
司馬芊芊歪着腦袋好奇的打量她，然後湊到她面前，八卦兮兮的問：“我說小燕，你是什麼時候這麼關心宋子言的呢？不會是對人家有意思吧？”
趙曉燕臉一紅，連忙推開她的腦袋說：“你胡說什麼呢！趕快走啦！李宇航還在等着我們呢！”
“嘖嘖，瞧你小樣兒，臉紅的……”司馬芊芊奸笑着，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
“你，你胡說！我，我不要和你說話了！”趙曉燕嬌羞的別過臉，嘟着嘴向前走去。
司馬芊芊笑嘻嘻地跟上。
看來，不一定只有春天才是戀愛的旺季哦！
葉子飲品店位於幻夢城的校區內，離德格拉布學院不到1000米的距離。顧客主要以學校里的高中生、大學生和教師為主。飲品店內佈置的休閑舒適，隨處可見綠色植物，播放的都是比較緩慢的音樂。飲品店裏供應的都是受年輕人喜愛的果汁和甜品。
當司馬芊芊來到飲品店時，李宇航一行人已在那裏等候多時。看到她走進飲品店大門，李宇航立刻上前相迎：“怎怎麼這麼遲呢？”他朝她身後張望了一下，問，“怎麼只有你一個人？趙小燕呢？”
“小燕在來的途中接到她一個朋友的電話，對方好像出了什麼嚴重的事，讓小燕立刻過去幫忙，所以……”
李宇航接過她的話，把她未出口的話說完：“所以你就自己來了？”
“嗯！”司馬芊芊點點頭，無所謂的聳肩，“沒關係啦！小燕她是真的有重要事情，不能耽誤的。有你的朋友在，我們今晚不會冷場的，你別擔心。對了，朱落霞和你的朋友呢？”
李宇航伸出拇指往身後一比，示意她看那兒：“他們在吧枱里聊天兒。”
司馬芊芊探頭往他身後一看，果然看見朱落霞和一個俊朗的男生正坐在飲品店中心的吧枱旁聊着。看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似乎聊得十分開心。
司馬芊芊收回探視的目光，笑着對李宇航說：“看來你這位朋友和朱落霞很談得來。”
“也許吧！咱們進去再說。”
“嗯。”司馬芊芊微笑着點頭，跟着他走進吧枱。
朱落霞正和李宇航的朋友談的歡暢，看到走近的司馬芊芊后，臉上的笑容立刻退去，眼底的明媚笑意也被惱怒取代。她厭惡地瞪了司馬芊芊一眼，小臉兒不高興的皺成一團，粉嫩嫩的唇翹得高高的轉向李宇航問：“宇航哥哥，她怎麼會來這裏？我不喜歡她來這裏，你讓她走啦！”
“落霞，你別鬧。”李宇航警告的看了朱落霞一眼，然後轉向那個俊酷的男孩兒，指着司馬芊芊介紹道，“明軒，這是我的朋友司馬芊芊。”又轉向司馬芊芊，“芊芊，這是我的初中同學蘇明軒。”
蘇明軒朝她展顏一笑，友好地對她伸出友誼之手：“你好。”
司馬芊芊禮貌的對他頷首，伸手和他友好的握了一下，然後在李宇航旁邊落座。
見此，朱落霞更不高興了，嘴巴翹的老高，賭氣的不願意說話。
蘇明軒不知道朱落霞和司馬芊芊之間的恩怨，他側身靠着吧枱，左手端着啤酒慢條斯理的喝着，炯炯有神的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着兩個女孩兒看，目光理帶着探索。
一時間，四人都沒有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冷場。
看來，她還這是不應該來啊！無論怎麼說，朱落霞都是李宇航的女朋友，而蘇明軒又是將要介紹給朱落霞的人。而她呢？她算是什麼？她此刻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坐在這兒？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還是冷漠的勸人家分手的殘酷人？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朱落霞樂見的吧！
司馬芊芊苦笑着，拿起桌上的可樂瓶，為自己倒了一杯可樂。深褐色的液體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冒着一連串的透明氣泡，店內壁燈的昏黃燈光透過玻璃杯，在深褐色的液體裏折射出迷人的光澤。端起杯子輕啜了一口，可色的滋味讓他皺起了沒。可樂她常喝，只是她不知道，原來甜甜的可樂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喝，滋味也可以是這般苦澀。苦苦的液體順着她的喉嚨滑落，一直蔓延到她的心裏。
李宇航擔心的看着司馬芊芊，心裏隱隱的感覺到他此刻的心情。他不想她為難，於是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大家別干坐着不說話，這樣太無聊了，不如我們來玩個小遊戲吧！”
蘇明軒也有意把此刻沉悶的氣氛搞活躍，於是看着李宇航，配合的問：“好啊！玩什麼呢？”
“嗯，我們先徵詢一下在座的兩位女生的意見好了，免得說我們男生專權。”李宇航開玩笑的說著，轉向悶不作聲的兩人，佯裝一本正經的問：“司馬小姐和朱小姐有什麼意見呢？”
司馬芊芊又豈會不懂李宇航的良苦用心呢？只是，現在的她又有什麼資格提意見呢？把苦往心裏咽下，她決定不浪費他的一片苦心。
“好啊！咱們就來玩遊戲吧！”她輕快的說，目光掃了一遍桌上的東西，最後落在一個空果汁瓶上。她笑着拿過瓶子，橫放在桌上，說：“不如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朱落霞抬起頭，目光古怪的看着她，問：“你確定要這個遊戲？”
玩這個遊戲應該不會惹着什麼人吧？司馬芊芊不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點點頭。
“好，那我們就玩這個遊戲！”朱落霞爽快的點頭，嘴角卻帶着一絲古怪的笑意。
李宇航盯着她詭異的笑容，心裏一驚，下意識的說：“我們別玩這個遊戲！”
“為什麼不玩呢？”
司馬芊芊和蘇明軒都不解得看着他，只有朱落霞臉上是瞭然的表情。
他，終究是了解她的啊！
“咳咳！”再三人的注視下，李宇航乾咳了兩聲，斷斷續續的說了個不算是理由的理由，“額……這個遊戲不好玩兒……不如我們玩別的吧？”
“我覺得這個遊戲很好玩兒，我們就玩這個。”朱落霞直視着李宇航的眼睛，第一次對他的話有所反抗。這一年多來，為了討他的歡心，她壓抑下多少自己的意見？只是她討好了他這麼久，她又得到了什麼？也許，她的愚蠢行為是該到此為止了。
“落霞！”李宇航不贊同的看着她，語氣里有責備的意味。
朱落霞不為所動，逕自按住酒瓶，環視着周圍的三人說：“就從我開始吧！我們按順時針的方向，輪着來轉。瓶口對着誰，誰就得回答轉瓶者的一個問題，回答一定要是真心話。如果覺得為難，也可以選擇大冒險，轉瓶者提出一個要求，被點者就去做。遊戲規則我說的清清楚楚了，到時可別有人耍賴。話我說完了，遊戲開始吧！”
她的手輕輕一旋，青綠色的透明瓶子在桌子上飛快的旋轉起來，瓶身在燈光下閃耀着奪目的光芒，眩暈了每一雙緊張的眼睛。
各懷心事的私人緊緊地盯着旋轉着的瓶子，每個人的手都緊張的攥起，手心裏悄悄的沁出濕潤的汗珠。
青綠色的果汁瓶越轉越慢，最後緩緩的指向了李宇航，眼看着要停下來，卻又緩緩的往旁邊轉了幾厘米，最後微微的偏向了蘇明軒。
司馬芊芊和李宇航都鬆了口氣，朱落霞的眼睛裏卻微微的閃過了失望的神色。
雖然結果不合朱落霞的心意，可遊戲還是要繼續下去的。暗吐了口氣，她轉向蘇明軒問：“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蘇明軒嘴角微揚，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朗聲說：“真心話吧！”
“好，”朱落霞托着腮，慢條斯理的說，“那就說說你和多少個女孩交往過吧！”
“目前是5個，”蘇明軒毫不拐彎抹角的回答着，然後看了李宇航一眼，再意有所指的看着朱落霞說，“如果宇航兄弟把你讓給我，我就有第六任女朋友了。”他的聲音低沉，語氣裏帶着一種魅惑人心的意味。
李宇航聞言一愣，然後爽朗的笑開了：“看來明軒你對落霞很有好感啊！如果落霞願意，我這個做兄弟的自然樂意成人之美。”
“真的？那就先多謝宇航兄弟了！”蘇明軒故意滑稽的掬手學古代書生的樣子，先做了個致謝的姿勢，然後轉向朱落霞，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不知朱美人意下如何？”
其實總的來說，蘇明軒是個不錯的人。雖然朱落霞是剛認識他，但從他們剛才的聊天兒中也可以知道蘇明軒是個談吐不俗的人。雖然他長得美麗宇航好看，但氣質上比李宇航更加酷炫。如果在認識李宇航先認識他，說不定她真會喜歡上他。可惜世上沒有如果。刺客，在她的心裏裝着一個人的情況下，即使是潘安再世出現在她面前，她的心也不會跳快一下。
直接的忽略過他的告白，朱落霞把酒瓶推到蘇明軒面前，四兩撥千斤的說：“蘇師哥，到你轉了。”
蘇明軒不笨，心裏自然是明白朱落霞的意思。於是，他也就順着朱落霞給的台階下，按住桌上的酒瓶，隨意的一撥。
果汁瓶飛快的需安裝着，最後瓶口指着李宇航停了下來。
蘇明軒笑看着李宇航，問：“兄弟，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
“咱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好兄弟，我也就不為難你了。”蘇明軒點點頭，戲謔得問，“你就說說你今天穿的是什麼顏色的內褲吧！”
在座的兩個女生的臉立刻就紅了，淡淡的粉色暈染在臉上就像四朵燦爛綻放的桃花。司馬芊芊和朱落霞第一次這麼有默契地在心裏同時想：這個蘇明軒也太直接了吧？他怎麼著也得顧全一下在做女生的面子啊！他這麼一問，我要是表現出羞澀的樣子又顯得不夠大方，要是表現得無所謂的樣子又顯得不夠矜持。他這樣不是分明想要看我為難的樣子嗎？
同時，李宇航的雙頰也悄悄浮上了紅暈。心裏嘀咕着這個蘇明軒什麼不好問，偏偏問這麼敏感的問題，他這不是故意要看他的笑話嗎？李宇航心裏哀號着自己誤交損友，卻又礙於遊戲的規則，得得得回答。只好吞吞吐吐的說：“我，我，我今天……”
蘇明軒看不過去了，越過朱落霞，推了推李宇航說：“喂！你是不是男人啊？回答個問題也這麼婆婆媽媽的！”
李宇航被他這麼一激，也顧不上害羞，話就這麼脫口而出：“誰說我婆婆媽媽的？我今天就穿了紅色內褲！怎麼樣？”
“噗！”剛喝了口可樂的司馬芊芊一聽，口裏的可樂就這麼噴了出來。幸好他面前沒做人，不然那人可遭殃了。
就連一向支持他的朱落霞這回也是驚訝的反應不過來。真沒想到人前又酷又拽的李宇航竟然會穿紅色這麼明艷的內褲呢！實在是，實在是，實在是太好笑了！想到這，朱落霞終於還是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起來。
李宇航的臉立刻漲的通紅，氣呼呼地瞪着樂不可支的蘇明軒。這個死小子，竟然敢耍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回頭再收拾他去！
司馬芊芊不忍見他憋悶的樣子，用蘇明軒遞過來的紙巾擦拭乾凈嘴邊和桌上的可樂汁液后，開口替他解圍道：“好了，別笑他了，他的臉都紅得像燒豬了。”
“好吧！既然美女幫你說話，那我就饒了你吧！”蘇明軒樂呵呵的說著，然後把酒瓶推到司馬芊芊面前。笑眯眯的說，“美女，輪到你轉了。”
司馬芊芊笑着點點頭，手按在閃爍着迷人光澤的啤酒瓶上。眾人屏氣凝神的盯着司馬芊芊按在果汁瓶上的手，小小的瓶子再次把四人的目光匯聚到一起。
輕輕一撥，酒瓶轉動了起來。片刻后，瓶口指向了朱落霞。
兩個男生的呼吸一緊，目光齊刷刷的移向司馬芊芊身上。很顯然，李宇航在擔心一直和朱落霞不和的她會趁這次機會故意出難題為難朱落霞。就連第一次見面的蘇明軒也隱隱的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目光緊張的盯着她。
司馬芊芊心裏覺得好笑。這兩個男生也太敏感了吧？雖然她的性格是比較容易衝動，但也是個識大體的人。托她那個有錢老爸的福，大場面她也見過不少，再笨也懂得什麼叫顧全大局。
轉頭看向朱落霞，面對她不羈的挑釁目光，司馬芊芊只是視若無睹的笑了笑，淡淡的開口問：“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朱落霞目光不屑的斜眼睨着她，傲然的問：“真心話怎麼樣？大冒險怎麼樣？”
司馬芊芊只當她是天生斜眼，沒跟她一般見識，悠然的問：“真心話就說出你的三圍是多少，大冒險就把你眼前的拿唄可樂喝掉。”
她的話一出，兩個男生立刻鬆了口氣。她這麼說，分明就是不想為難朱落霞，朱落霞不是笨蛋，她自然懂。拿起桌上盛滿可樂的玻璃杯一飲而盡，她瀟洒的抬手擦拭嘴角的痕迹，盯着司馬芊芊說：“我不會感激你的。”
司馬芊芊聳肩，笑而不語。
接下來便是李宇航轉。他手一抬，輕輕一撥，瓶子的口部指着司馬芊芊停了下來。李宇航抬頭轉向司馬芊芊，不難看出眼底藏着幾分欣喜。
“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他笑着問。
司馬芊芊略一思索，抿嘴淺笑着說：“真心話吧！”
“嗯，那說說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吧！”
李宇航話一出，立刻招來朱落霞銳利的不悅目光。只是，未免尷尬，三人都主動把她的目光忽略掉。
“我喜歡的類型嘛……”司馬芊芊歪頭細想了一會兒，認真的答道：“帥帥的、酷酷的，會把自己打扮得很炫目。表面看起來很拽，其實很善良。任性的時候像個孩子，理性的時候很會關心人……”
“司馬同學，”朱落霞不滿的打斷了司馬芊芊的話，語氣嘲諷的說道“：聽你的形容，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說我家宇航哥哥啊？你該不會是好學生當膩了，詳單一回狐狸精，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搶我的宇航哥哥吧？”她這話說得很刻薄，還特意在“狐狸精”之類的字眼兒上加大了音量。
朱落霞這話一出，讓好不容易輕鬆下來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司馬芊芊被她的話氣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才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把李宇航在她心中的形象說了出來。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現在是覆水難收，後悔也來不及了。
李宇航的臉色也不好看，嚴厲地瞪了朱落霞一眼，開口便是責備：“落霞，你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盡說些胡話？”
本來就不高興的朱落霞看見李宇航為司馬芊芊說話，心裏更加不服氣了，開口就頂撞道：“怎麼了？我又說錯嗎？還是你心疼司馬芊芊這個長得不怎麼樣的狐狸精？”
“朱落霞！你越說越過分了！”李宇航被她的話氣的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你今天是不是存心要搗亂？”
“好了，好了，宇航，你就讓讓落霞吧！”不忍氣氛在僵持下去的蘇明軒開口勸道，“她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和女孩子計較太多就顯得你不像男子漢了。”說著，他把瓶子推到朱落霞面前，好聲好氣的說：“落霞，你別和宇航計較太多，他這人就是容易生氣。來來，輪到你轉了，若是轉到我，我送你一個驚喜。”
朱落霞氣惱的等了李宇航一眼，冷哼一聲，撥動面前的瓶子。瓶子呼呼啦啦的轉着，最後瓶口指着李宇航緩緩的停了下來。
司馬芊芊緊張的看向朱落霞，李宇航只是冷哼一聲，什麼也沒說。蘇明軒為了不使眾人為難，連忙說：“不如我替宇航受罰吧！落霞，你就問我好了。”
朱落霞看也不看蘇明軒一眼，徑直盯着李宇航問：“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李宇航不看她，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淡漠的問：“真心話是什麼？”
朱落霞緊緊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說：“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大冒險是什麼？”李宇航皺起眉，把杯子中的深褐色液體一飲而盡。
朱落霞轉頭看了司馬芊芊一眼，回頭看着他，眼神堅定的說：“吻我，在這裏。”
蘇明軒不敢置信的看着朱落霞，就連司馬芊芊也倒抽了一口氣，愕然的盯着朱落霞。她沒想到朱落霞為了氣她，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看來朱落霞今天是抱着堅定的信心，一定要把她趕離李宇航身邊了。看來她今天確實是不應該來這裏的。
司馬芊芊苦笑着，拿起桌上的手袋，站起來說：“宇航，我有些事，先回去了。”
“芊芊，你坐下。”李宇航一把拉着她坐下，然後目光凌厲的轉向朱落霞說，“朱落霞，你要是在鬧，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聞言，朱落霞“刷”的站起來，顧不上飲品店裏氣她客人投遞過來的目光，滿臉冷笑的俯視着李宇航，嘲諷道：“李宇航，你倒是說說，從我做你女朋友的那一天氣，你有對我客氣過嗎？我喜歡你這麼多年，盡心儘力的為你做了那麼多事，你感激過我嗎》我知道你喜歡吃點心，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我顧不上被油濺到、被烤爐燙傷為你學做點心，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做出的點心，你卻碰也不碰一下。我知道你喜歡打籃球，即使我每天又上不完的培訓班，都會從不多的睡眠時間中抽出一個小時來練習打籃球，風雨無阻，為的只是希望能和你一同在籃球場上揮灑熱汗。可是你呢？你卻連我這個小小的願望也不願意滿足。我為你盡心儘力的照顧芬子，我為你千方百計的討好你的家人，我為你收斂了所有的脾氣。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可是你呢？你有把我的努力放在眼裏嗎？你又為我的付出感動過嗎？你從不記得我的生日，從沒主動約過我，從沒誇過我一句。即使我對你是那麼盡心儘力，你對我依然是那麼不咸不淡。你說說，世上還有比你更絕情的人嗎？”
司馬芊芊聽的動容，她知道朱落霞很喜歡李宇航，卻沒想到她竟然為他做了那麼多。就連蘇明軒也是一臉複雜的看着朱落霞，眼底隱隱有感動的神色在流動。
只有李宇航神色不變，站起來和她對視着，冷漠地對她說：“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訴過你，我對你沒意思。我根本不喜歡你，要不是芬子的要求，我根本就不會和你交往，這些我都非常明確的告訴過你的。”
“是啊，你不喜歡我。”朱落霞冷笑，“我做了這麼多你都不喜歡我。那司馬芊芊呢？她做了什麼讓你這麼喜歡她？”
李宇航喜歡她？
司馬芊芊臉色一變，驚愕的看着李宇航。
李宇航的臉色微微一紅，沒有看司馬芊芊，只是神色漠然的盯着朱落霞，一字一句的說：“是的，我是喜歡他，雖然她沒有為我做過任何事，還老是捉弄我，可是我就是喜歡她。落霞，愛情這東西不是可以用付出多少來衡量的。如果我不喜歡你，即使你給我全世界，我也不會喜歡你。如果我喜歡你，即使你沒有為我做過任何事，我也會全心全意的愛你。落霞，你是好女孩兒，你為我做的事，我都記在心裏，我也曾試過去愛你，可是我失敗了。落霞，我們之間沒有愛情。我這麼說，你懂嗎？”
“我不懂！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朱落霞瘋狂的搖着頭，淚流滿面。
“落霞……”蘇明軒站起來，擔心的看着他，伸手要為她擦淚。
朱落霞一把甩開他的手，愛恨交加的瞪視着李宇航，哀怨的吼道：“李宇航，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屑討好你。以前為你所做的一切，我就當是自己白養了一條沒良心的狗！你要喜歡司馬芊芊就去追，但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你心中的結沒解開，你們絕對不會得到幸福！這是芬子對你的詛咒！這是你辜負我所得的報應！李宇航，你別擔心，以後我再也不會纏着你！沒有你的日子！我絕對會過得非常幸福！我會活得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
吼完后，她拎起桌上的手袋，傷心欲絕的奔了出去。
“我去追她！”蘇明軒說著，轉身緊跟着朱落霞離去。
吧枱旁只剩下兩人，李宇航沒興趣留下來被別人指指點點，結賬后，拉着司馬芊芊離開了葉子飲品店。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輝消失在天際，夜色悄悄地降臨人間。華燈初上，照亮了早滿梧桐樹的大街。
與白天的喧鬧相比，晚上的街道少了幾分鬧意，多了幾分清凈。街上的車流變少了，反倒是多了不少飯後散步的附近居民。偶兒有一兩輛在這年輕學生的自行車駛過，清脆的鈴聲如同少年臉上飛揚的青春。
偶爾有一兩輛載着年輕學生的自行車駛過，清脆的鈴聲如同少年臉上飛揚的青春。
寬闊的大道兩旁栽滿法國梧桐樹，筆筆直光滑的枝幹直入雲霄。染上秋意的泛黃葉子在街燈的映射下，和秋天的楓樹有幾分相似。被秋風一吹，紅黃色的葉子便像一個舞者，輕盈的落到地上，一層有一層，紅紅黃黃的，頗是好看，像是為整條大街鋪上了一條厚厚的地毯。
漫步在通往德格拉布學院大梧桐大道上，司馬芊芊和李宇航的心情漸漸地平復下來。
“剛才你在飲品店裏說的那句話，我不會當真的，我知道你說這話只是為了氣朱落霞。”司馬芊芊慢慢的向前走着，腳下的梧桐葉發出輕微的破碎聲。
李宇航雙手插着褲袋，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語氣平靜地問：“你指的是哪一句？”
“就是你說喜歡我的那一句。”司馬芊芊低着頭盯着地上的葉子，眼睛裏帶着些微的失落。剛才在酒吧里她就不應該暗自欣喜的，像她這麼調皮的人，李宇航又怎麼會喜歡呢？他說的那些話大概都是為了氣朱落霞的吧？一場歡喜一場空，她當時抱的希望越大，此刻的失望就越大。
李宇航緩緩的向前走着，淡淡的問：“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司馬芊芊自嘲的笑：“事實本來就是如此啊！”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待她也停下來后，轉頭目光堅定地看着她，不容置疑地說：“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芊芊，我是真的喜歡你。”這話他早就應該說了，要是他早點面對自己的真心，說不定今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面對他毫無預兆的告白，司馬芊芊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張口結舌的傻看着他。
“我記得你曾經問過我，為什麼不喜歡落霞還要和她交往。當時我回答你是一時衝動，其實不盡然。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因為芬子。”李宇航淡淡的說著，語氣裏帶着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滄桑。
悠長的目光越過司馬芊芊的肩膀，他姚望着大街的對面。那裏有一個枝葉繁茂的梧桐樹，樹下有一對正在玩耍的幼兒。小男孩兒大約7歲左右，手裏捧着一盒手指餅，正和大約6歲大的小女孩兒玩回答遊戲。小男孩兒出題，問的儘是類似1+1等於多少的問題。小女孩兒答題，答中了就得到一塊兒手指餅。李宇航靜靜地看着他們的互動，眼底悄悄的漫上層層疊疊的悲傷。兒時的一些片段在他的腦海里閃過，耳畔似乎還能聽到那幼嫩的孩童笑聲。只是現在，一切已經是物是人非了。他的臉上換上惆悵的神色，苦笑着說：“要不是芬子，我想我永遠也不會和落霞交往，畢竟我是真的對她沒意思。”
“芬子？”司馬芊芊記得這個名字，剛才在酒吧里，朱落霞有提過這個名字，但是她知道的僅有名字而已，其他的都不知道了。“他是誰呢？”凝視着他悲傷的側臉，她小心翼翼的問，怕一個不小心，又魯莽的觸動了他心底的傷痕。
李宇航凝視着梧桐樹下笑容甜美的小女孩兒，悵然若失的回想起往事：“芬子全名叫李雨芬，比我小一歲，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爸爸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總裁，我媽媽是一家外貿公司的經理，他們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無暇照顧我和芬子。我和芬子是奶奶帶大的，奶奶思想比較傳統，怕我們被壞人拐賣，就整天把我和芬子關在屋子裏。我和芬子除了兄妹關係，還是感情很好的玩伴。這種關係一直維持着我們長大。上了初中后，分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粘着我，開始把自己打扮的漂亮可愛，穿粉白色的蕾絲公主裙，買很多男明星的海報把自己的房間貼滿，也交了一個很好的同性知己，那個人就是落霞。落霞除了有點兒任性外，心眼兒其實很好。她對芬子一直很好，事事都以芬子為先，非常照顧芬子，兩人的感情勝似姐妹。再喜歡上我后，她對芬子更是盡心儘力的照顧。節假日時，她還抽出時間來我家陪奶奶聊天兒，把外出比賽遇到的趣聞告訴我奶奶，每次都把她老人家逗的十分開心。我心裏對她很感激，卻一直無法接受他的感情，直到……”說到這，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閉上眼睛，停頓了片刻，他才緩緩地睜開溢滿悲傷的眼睛，聲音沙啞的繼續說下去，“直到一年前芬子遇到車禍去世……”
芬子去世了？司馬芊芊心裏一緊，擔心的看着李宇航。
他雙手插着褲袋，依然保持着剛才的姿勢，靜靜地凝視着那對玩耍的幼兒，如希臘神像的無暇側臉在雲荒的燈光下明暗分明，看似乎平靜無波，那雙幽黯的眸子裏蘊藏着的卻是洶湧的暗潮。
他和芬子的感情這麼好，芬子趨勢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吧？雖然她沒有親身經歷過這種事，但光是看他現在的表情，她就知道這一年多來，他心裏一定不好過。
司馬芊芊嘴唇微張，正想出言安慰他，他卻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般，出言阻止道：“你不用安慰我，事情都過去一年多了，當初的悲痛欲絕都過去了。現在想起那件事，雖然心裏還是會痛，可是已經沒有當初那麼絕望了。芬子是在被送去醫院的途中趨勢的，至今我閉上眼睛，還能清晰地想起她當時面無血色地躺在救護車上，繫着粉色蕾絲的烏髮被鮮血染得通紅的樣子。芬子是知道落霞對我的心意的，她對落霞的感情不亞於我的。臨終前，她說她不放心落霞，她說落霞是個好女孩兒，希望我能給落下一個機會，試着和她交往看看……”
司馬芊芊仰頭看着他，輕輕地問：“所以你就答應和朱落霞交往了？”
李宇航若無其事地笑着，語氣里聽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是的，我確實是按芬子的遺願，答應和落霞交往。不過我心裏明白，落霞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的女生。所以在交往前，我曾經清清楚楚地把芬子的遺願告訴她，再三地表示即使我和她在交往，也是因為芬子的要求。只是她固執地相信我和她之間缺少的只是一個契合的機會，於是我們的關係就演化到今天這樣。”
司馬芊芊歪頭看着他的側臉，遲疑地問：“所以……剛才朱落霞在酒吧里說你有心結，就是指芬子去世的事嗎？”
李宇航的神色一凝，目光有一瞬間的閃爍。可是很快，在她發現前，他的情緒就恢復過來。
“可以這麼說。”他的目光自那對小孩兒身上收回，落在她的身上，模凌兩可地說。
司馬芊芊正低着頭想着芬子的事，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聽到他的回答后，她擔心的心情漸漸地平復了下來。抬頭看他，她的眼睛在夜色中閃閃發亮：“既然你現在都能主動地把芬子的事情說出來，就表示你已經有面對它的勇氣，我想不用多久，你心中的結便能解開。那是，你一定會比現在幸福的。”
“幸福是由自己創造的。”他凝視着她，嘴角噙着淺淺的笑意，“我這人在感情方面是有些木訥，也不會討女孩子歡心。在答應和朱落霞交往前，我沒有和任何一個女孩子交往過。我覺得和女生交往很麻煩，每一個節日和特殊日子都要牢牢記住，要是不小心忘記了，她就會呼天搶地地上演孟姜女哭長城的戲，特別的煩。在我印象中，女生太較弱，要麼有事沒事就暈倒，要麼動不動就傷春悲秋，每天要花很多時間哄她們。一旦離開她們的視線，她們就不厭其煩地打電話來問東問西。感覺和女生交往就像被判了無期徒刑，別說秘密私隱，就連人身自由也沒有了。所以，和落霞交往以後，我從來沒有主動約過她，因為怕誤了她，我就連她的手也沒牽過。直到遇到了你，我才發現原來女生也是有很多種類型的。你的堅強和仗義告訴我，不是每一個女生都那麼的較弱、不堪一擊。知道遇上了你，我才明白別人常說的那句‘蘿蔔青菜各有所愛’的意思。是你改變了我偏執的觀念。”
司馬芊芊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垂着腦袋，隱隱發燙的雙頰在溫暖的燈光下粉紅粉紅的，像是兩朵綻放的桃花。涼風輕輕地拂過，她的聲音在沁涼的夜色中少了平日的調皮，多了幾分少女的羞澀：“你別這麼說啦！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芊芊，”他的手扶上她的雙肩，溫柔地目光落在她微顫的睫毛上，一字一句的說，“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對你的心意是日月可鑒的，你願意接受我的感情嗎？”
司馬芊芊的臉更紅了，雙手更是不知所措地扭在一起。她從來沒想到李宇航會喜歡她的，自發現自己對李宇航有意思起，她都是默默地在心裏想着他、念着他，從來不敢奢望會得到什麼回報。現在李宇航突然說喜歡她，她還真是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
看着她彆扭的樣子，李宇航卻誤以為她不喜歡他。他嘆了口氣，失落地放開她，退後一步，落寞地說：“如果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的，你不用勉強自己。”
“不是這樣的！”司馬芊芊一急，連忙抬頭看着他，脫口道：“其實我是喜歡你的。”
“你說的是真的？”李宇航一喜，不敢置信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似乎這樣才能證明他不是出現了幻覺。
她低下頭，羞澀地點頭。
“太好了！芊芊，謝謝你！”李宇航欣喜若狂地歡呼一聲，在路人善意的注視下，激動地把她抱進懷裏。
夜風微涼，甜蜜的愛情卻溫暖了彼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