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正文可是對我來說,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是你的身邊
“綜綜……”墨深懷抱着她問:“為什麼會跟他取名綜綜?”
微恙搖搖頭說:“不知道啊,就是喜歡吧,覺得名字很可愛。”
他問:“你來了,他們去哪裏了?”
“程威帶着綜綜還有阿姨出去吃東西了。”
看墨深蹙眉:“我媽她……”
“你放心,阿姨很喜歡綜綜,很聽他的話的。”微恙望着他道:“嗯,現在這樣的情況,明天出差,你還去嗎?”
墨深說:“去。”
滲“可是阿姨不是沒人照顧了嗎?”微恙說:“阿姨一直都是一個人,這幾年受了不少苦,以後我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嗯。”墨深吻吻她,內心一片融化:“放心吧,我有一個精神方面的朋友,這幾天他都會替我好好照顧她。這次出差因為工作比較重要,還有就是聽說C城離海比較近。你們女人不是都很喜歡看海的嗎?”
“海?有嗎?”微恙有些迷糊的說:“我有跟你說過我喜歡看海嗎?”
沒說過,但是根據他三年裏交往的女朋友來看,她們都很喜歡看海,去旅遊都是選擇夏威夷之類的地方。~~~~
剛才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但是墨深的表情依舊很鎮定,他自然是不會把他心裏想的給說出來,只是模稜兩可的說:“女人都喜歡去美麗的地方,海也是其中之一吧。”
微恙唇角勾勾,將臉埋在他懷裏。
墨深,你知道嗎?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美麗的地方。
也許是會下雪的G市,也許是夜幕的巴黎。
可是對我來說,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是你的身邊。
……
墨深開車送微恙回去的時候,綜綜坐在微恙的腿上,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看的出他的心情非常好。
能不好么?程威叔叔告訴他,他的墨深爸爸跟蘇小微和好了,以後他就不用經常擔心墨深爸爸會跑掉了。
時間剛好是**點,這樣的時候KFC總是人滿為患,卡通的裝飾和美味的食物讓任何小孩子都沒有免疫力。
就連一向聰明的小綜綜也不例外,他看着車子經過了KFC,側過臉問着他的墨深爸爸:“墨深爸爸,我們去吃肯德基好不好?”
墨深還沒有開口,就聽見微恙回答道:“不好。綜綜忘記了我有跟你說過,那是垃圾食品,不能多吃的嗎?”
綜綜嘴巴一扁,委屈的說:“可是我好想跟墨深爸爸一起去吃全家桶哦,這樣我們好像就是一家人一樣。”
雖然那張小臉看起來很可憐,但是熟知自己兒子的微恙怎麼會看不出,這小孩最會做的事情就是裝可憐,以為這樣講就會激起大人的憐愛之心,什麼全家桶,就是他想要去吃垃圾食品的借口而已。
“好,帶你去吃。”一旁的墨深將車子停好,對於綜綜,他總是很好說話。
微恙愣了兩秒,然後撇撇嘴巴,頗為吃味的說:“以前上學的時候我喜歡吃肯德基你都不讓,他要吃,你就那麼慣着他。”
墨深又好氣又好笑:“蘇小姐,請問你幾歲了,還跟這麼小的孩子比?”
“就是!”一旁的綜綜跟着做鬼臉:“蘇小微,你羞羞啦,這麼大的人還跟我比,墨深爸爸是比較寵我啦,但是因為我可愛啊,你怎麼可以吃醋。”
微恙瞪着他:“誰說我吃醋了,臭綜綜,你再說,我就不帶你去吃肯德基了,自己下車去吃,吃完自己打車回家。”
小孩倒是不客氣,啪嗒的打開車門,撒丫子就往馬路對面跑。
微恙急了,忙跳下車,“綜綜,快回來。”
綜綜本來就是嚇她的,被她喊了一句,站在遠處跟她做鬼臉。
停好車的墨深走過去,將他給拎了回來,鼻尖對着鼻尖:“以前怎麼沒發現綜綜這麼調皮?”
綜綜笑的好開心,“沒有啦,人家是太高興了,看見墨深爸爸跟蘇小微在一起,就心情很好。還有哦,”他炫耀的說:“剛才帶奶奶去吃飯的時候,有看見威威暗戀的女朋友,好漂漂。”
微恙有些無奈的捏捏自己兒子粉嫩的臉,“什麼威威!是程叔叔,你不能這麼沒禮貌,跟人家一混熟了就叫大人的名字,知不知道?”真不知道他小小年紀跟誰學的,看到美女就兩眼放光,滿嘴甜言蜜語。
綜綜的小碎發被風吹的蓬蓬鬆鬆,有一縷正好落在眉心,他嘟起嘴巴輕輕一吹,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墨深爸爸也漂漂……”
墨深失笑。
小皇帝又發話了:“我認識的這麼多朋友裏面,就蘇小微長的最一般了,要不是墨深爸爸這麼好看,我肯定也長的很一般啦。”
微恙哭笑不得,早就知道這小孩是個馬屁精,最會拍他喜歡的人的馬屁。
就在這時,小綜綜看見對面迎來了一家人從他們面前經過,小女孩騎在爸爸的脖子上,開心,玩耍,歡樂的咯咯笑,頭上還帶着肯德基送的小帽子。
他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羨慕,微恙知道,那是他從小到大一直最羨慕的事情。
墨深自然是注意到他的眼神,唇角微勾:“綜綜要不要試一試?”
“啊?”難得小綜綜反映遲鈍了一次。
墨深一個凌空,將他給抱到了自己肩膀上,“走吧,帶你去吃肯德基。”
“哇……”綜綜笑的好開心,抱着墨深的脖子,朝着一旁發獃的微恙說:“蘇小微,快點走啦,墨深爸爸帶我們去吃全家桶喲。”那張笑臉上,寫滿了天真浪漫。
微恙心,頓時化成一汪暖江。
正文糾纏的吻
等到吃飽喝足,車到家門口的時候,微恙懷裏的綜綜已睡的呼呼了。
一夜之間,變化這麼快,微恙好像還活在夢裏,墨深也是如此,所以即便是車到了,兩人都沒有任何動靜,只是看着擋風窗錢的路燈,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
“你……”
看默契的,兩人同時開口,墨深笑笑:“你先說。”
微恙臉上的神情好像回到了初戀,帶着小女人的夢幻:“我現在好像一直都處在夢幻之中,墨深,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不可以反悔。我們徹底和好了是不是?我好怕,到了明天,你就會又變回從前的樣子。”
墨深失笑的看着她,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明明前一秒已經做好了要離開她的準備,可是下一秒卻給了她永遠不離開的保證。
滲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愛情,沒有任何理由可講。
但是他知道,他愛上的女人一直都有這樣的魔力,什麼理智,什麼絕情,一到她身上就崩然瓦解。就像他在心裏告訴過自己一千遍一萬遍不要愛她,可是每次都對自己失言。就像他前一秒的絕情后一秒的溫情。
原來感情這種事情真的沒有道理可講,很多時候,我們誤以為上帝總是不公平,有的人兢兢業業一無所得,有的人漫無目的滿是幸福其實上帝是公平的,它不過站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偶爾動一動指尖,指點人生。
他一直沒說,就連他都佩服微恙一直以來的堅持,有些人面對困難會很快放棄,而有的人,選擇堅持。堅持其實是一種很痛苦的品質,習慣堅持的人總要比習慣放棄的人承受更多,走更遠的路,受更多的傷。可即便如此,她依舊堅持下去。
墨深覺得如果自己還這般辜負下去,不僅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她。
微恙見他一直沒說話,心下又不安了起來,手抓着綜綜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問:“墨深?你怎麼都不說話?”那副樣子真的好像快要哭出來了。
墨深說:“怎麼會?我看起來像是那麼沒誠信的人嗎?”
微恙說:“你有什麼誠信啊,早就破產了。你總是騙我,你總是說話不算數,你總是給我患得患失的感覺。我都不敢去相信哪一刻你是認真的,哪一刻你只是逢場作戲。而且你變臉比變天還快,對我,你從來都是沒有條理的。”
墨深失笑:“原來在你面前,我有這麼多缺點?”
微恙咬唇,水眸怨念的瞅着他。
墨深沒有立刻解釋,只是拉過她的手,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然後低低的笑了,“傻瓜,這一次是認真的。”
微恙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抱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了上去。
糾纏的吻帶着滾燙的熱氣,意識的漸漸的流失。
有人總是問,愛究竟是什麼?會讓人如此迷失自己。
也許,愛就是愛上你的那一刻,愛上這個世界,並且,懂得愛自己。
吻到最後升華成曖昧神情的告白,像是要將這幾年的思念全部都補回來。
微恙的心有溫柔,卻也有疼痛,夾雜着莫名的心慌。
溫柔是對於面前的他。
疼痛是對於執着的自己。
心慌是怕吵醒懷中的綜綜。
一時間她的呼吸越來越紊亂。
墨深也似乎控制不了自己,手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的脖子,然後是她柔軟的胸前,然她失聲哼出來:“……唔……”
身體給的懷念與刺激,讓整個車間變得無比曖昧。
要發生什麼了嗎?微恙的意志殘餘的迷茫。
就在這時,一個朦朧的聲音響起:“……蘇小微……我要尿尿……”
微恙一下子驚醒了,驚慌的離開,看見幾乎就要從她腿上掉下去的綜綜睡眼惺忪的模樣。
微恙紅着一張連,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們要回去了。”
墨深微笑,比她要鎮定的多,他親了親還在現實與夢中徘徊的綜綜,道:“去吧,明天早上七點,我來接你去機場。”
“嗯。”微恙點點頭,一時間喜悅綻放全身,“我等你。”
有時候我們時常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現實是來不及排練的劇情電影,它發生的太快,結束的也太快,有時候讓你應接不暇,根本沒/奇/有做好準備去迎接他/書/的改變,可是它依舊按着自己的步伐在改變。
夢境是一種奢望,摻雜着你的喜怒哀樂,還有你曾經有過的盼望。
G市的夏天和每個城市的夏天一樣,天早早的就亮了起來。
清晨的空氣總是給人格外新鮮的氣息,一整晚,微恙在現實與夢境中徘徊,不知不覺,睜開眼,天已經微亮了,她也再睡不着了。
心一直都處於異樣的情緒之下,就像是以前上學的時候總是很期盼這一天能否碰見心裏的那抹影子,就像是新開學一樣,會期盼班級有什麼意外的新同學。
在她坐起身的時候,身邊的綜綜也醒了過來。
小孩子的精神總是和旺盛,每天他都是這個時候準時的醒過來,然後悄悄的下床去刷牙洗臉,不吵醒他。
這好像已經是一種本能了,所以當穿着小睡衣的綜綜再一次迷迷糊糊的朝着浴室走去的時候,微恙一把將他給拉住:“綜綜?”
綜綜睜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迷迷糊糊的打了個打哈欠,然後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好神奇的說:“蘇小微?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正文難道這只是一個夢……
微恙的心情明顯很好,抱着綜綜,替他整了整小小的睡衣,道:“待會兒你墨深爸爸會來接我去出差,我好開心。”
小綜綜因為剛醒,腦袋裝了石膏有些反應不過來。
微恙看着他憨憨的,傻傻的樣子,只覺的可愛的不得了,親親他的小臉:“走,蘇小微帶你去洗臉。”說完抱着他就往浴室走去。
將綜綜放在洗漱台上,拿出他的小牙刷幫他擠牙膏,遞給他之後,她自己也擠了一點然後開始刷牙。
看因為心情好,彷彿每時每刻都變得幸福起來,微恙看着鏡子裏睜着迷糊的眼睛刷牙的綜綜,肥嘟嘟的小臉上滿嘴的泡泡,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臉,綜綜蹙眉,丟給了她一個眼神,那眼神明明很不屑的寫着:這麼大的人,還跟小孩子似的!
微恙呵呵的笑,全然不像一個母親的樣子。
其實現在像微恙這麼早做母親的女人的確很少,況且她本身就還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人,這幾年帶着綜綜雖然有了些進步,也成熟了不少,但終歸年齡擺在那裏,以前少女一般的心情時常都會因為墨深無意間的舉動而浮現出來。
滲洗漱完之後,微恙幫綜綜換了一間可愛的牛仔背帶褲,她最喜歡綜綜傳承這樣子,可愛的讓人想蹂躪。
“今天我就要去出差了,要下個星期才能回來,綜綜在家裏要乖乖的聽外公外婆的話,在幼稚園也要好好的上課,如果讓我發現你有任何翹課的行為,我就告訴你墨深爸爸,讓他狠狠的打你屁股。”
綜綜辯駁的說:“墨深爸爸那麼好,他才不會像你那麼狠心下得了手呢!”
微恙挑挑眉,“那是你沒領教到你墨深爸爸的厲害,想當年我不熱愛的學習時,沒少被你墨深爸爸摧殘過。”她一板一眼的說:“你看哪,你的墨深爸爸那麼厲害,從小到大獎狀啊獎盃啊什麼的都擺滿了房間,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學習成績也很好。而且他最討厭翹課的小孩了,我上大學的時候翹課都被他狠狠的批過,何況你這個臭小孩才上幼稚園。”
“那是因為你那麼笨,我這麼聰明……”綜綜大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轉:“好吧,我也知道翹課是不好的行為,為了墨深爸爸,我以後都不翹課了,蘇小微,你也不可以去墨深爸爸面前告狀。我知道,你一直很吃醋,因為墨深爸爸對我比較好。”
微恙臉一紅:“我哪有,臭綜綜不要亂說話。”
綜綜朝她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還說沒有呢,表現的那麼明顯,連我小孩子都能夠看出來。”
微恙瞪他一眼,“臭綜綜,你再說,我就不帶你去吃早餐了!”
綜綜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雙手環抱,一臉小大人樣:“有人惱羞成肉了哦!”
微恙愣了一下,無奈的翻了白眼:“是惱羞成怒了,讓你不要翹課,老不聽!”
說完牽起他的手就往樓下走去:“從現在開始,閉上你的小嘴,蘇小微現在不想跟你講話。”
綜綜大大的眼睛充滿笑意的看了她一眼,果然不說話,倒是哼起了小調。
蘇小微這樣看起來才比較可愛了,還沒跟墨深爸爸和好的時候,每天都鬱鬱寡歡的樣子,就像乾媽說的,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錢一樣。
夏日的地平線,太陽已經漸漸的升起,在碧藍的天空中像個剛煎熟的金黃大雞蛋,渾厚飽滿。
帶着綜綜在外面吃了早點,然後送玩他上幼稚園,她就馬上回來了。
昨天晚上她回到家后,臨睡前,墨深有打電話來說,因為臨時改了時間,所以今天9點過來接她。
掛電話之前他還叮囑她帶些長袖,怕那邊會變天。
電話這頭,她的小臉一直就滾燙的,心也跟着甜了。
還在做夢似的。
回到家的時候,墨昭已經去上課了。何家賢和蘇煙是也許參加老年活動了。
微恙來到房間,看了一下時鐘,才八點半,她將自己要帶的東西都整理了一遍。
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轉身來到化妝枱上,審視了一下自己,再看見梳妝枱上有蕭北送給她,但是她一直都沒有用過的化妝品,忽而腦子一動。
唇上施了最後一點紅潤,她為自己化了淡妝,微整鬢角,凝望着鏡中的自己,臉頰輕染紅暈,還算美麗吧。
其實這些年她的容顏倒是沒有怎麼變過,只是雙手不再像以前那般細緻了。
她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八點五十了。
差不多了,她將小小的旅行箱提到樓下去了,裏面有她昨天晚上做的一些甜點,是帶到路上吃的。
這些年為了綜綜,她的廚藝已經非常好了。
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為墨深做一次。
想着待會兒墨深能夠吃到她親手做的東西,她的心就好像喝了蜜一樣的甜。
歲月靜好,默許凝望。
這一刻,彷彿,連空氣里都有幸福的灰塵。
坐在沙發上,一分一秒的等着。
直到時針直到了九點整。
然後九點零五分……
她開始有些莫名的慌張……
墨深不是一個會遲到的人,並且這一次是公司出差,他應該更準時才對。
她相信,他說過會來接她,就一定會趕回來的。
她坐在沙發雙,雙手拽着衣角,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客廳里安靜的只能聽見時針走動的聲音,直到時針指到了九點半。
她的心止不住的慌了起來……難道說昨天的一切其實都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不要怪她會這麼想,對於有些人來說,一直期待的夢想最終實現的那一刻總會給人不真實的感覺。
她的心一直是懸着的,期待,落空,不安,害怕。
……好幾次,想着想着眼淚流出來,她都不知道。
終是她忍不住拿起電話,撥了那個在心底背的爛熟的號碼,她想打個電話給墨深問他在哪裏,她現在很擔心。
可是,對方傳來的聲音竟然是:對不起,您所撥叫的用戶已關機。
那冰冷的女聲讓她剛剛騰空升起的心瞬間砸在地上,砸個粉碎。
正文“生死離別”
良久。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不行,她不能只在這裏一直傻等,萬一他真的出了什麼意外,……車禍、爆炸、遇刺、等等一一從她腦袋裏掠過。
她驀地站起身來,隨手拿起外套,奪門而出……
看可是到了門口,她又想,萬一她走了之後墨深又來了不是找不到她了嗎?
他們已經錯過了好多次了,不能再錯過了。
這般想着,她又怔怔的回到了客廳里,大門也沒關,就那樣看着門口,希望期盼的人影能夠出現。
滲可是,等待一個人是多麼漫長又艱難的一件事,不好的畫面每分每秒都折磨着她的神經,女人從來都是敏感喜歡胡思亂想的一種特殊動物。
心裏的沉悶太痛,好怕昨天的一切只是她做的一場夢,更害怕自己已經失去了追逐的勇氣,再怎麼執着的人也會害怕,也會有一天失去了全部的勇氣。
眼淚像掉線的珍珠一顆顆往下掉。
心酸到連呼吸都可以聽見。
她再也受不了似的,見臉埋在膝蓋間,放聲哭了出來。
那麼的傷心,以至於門外傳來的一個聲音都聽不見。
因為墨深不想面對何家賢和蘇煙是,便讓程威下車來叫微恙。
程威一下車就看見微恙家的大門大大的敞開着,怪叫了一聲:“這麼倘開的大門也不怕引來小偷啊。”
墨深站在車旁邊,催促道:“快點去吧。”
程威吹了吹口哨,相當流氓的向微恙家走去,本來還打算調戲調戲,沒想到一到門口就看見微恙抱膝坐在沙發上哭,他一愣,轉身朝墨深大喊:“何大翻譯官,快過來看看你的老婆是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坐那裏哭?!”
墨深的反應顯然跟他一樣,怔愣了一下,飛快的走了過來。
微恙聽到聲音,抬起一張哭的粉碎的臉,在看見門口那抹身影之後,幾乎是潛意識的就直直的沖了上去將他抱了個滿懷。
墨深被她突然的衝撞後退了一大步,擔心的問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微恙抱着她,將臉埋在他懷裏不說話。
墨深對程威使了個眼色,程威逕自走進大門,在樓下環視了一圈,出來對墨深聳聳肩膀,表示裏面沒人。
墨深沉吟,將微恙埋在自己懷裏的腦袋硬是掰了出來,深黑的眼睛很認真的看着她:“別嚇我,告訴我怎麼了?”
微恙滿臉都是淚,好不容易畫了個淡妝都花了,她哽咽的說:“我、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我以為你又騙我……”
說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墨深嘆息,心裏掠過一絲悲傷和心痛,忽而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傻瓜,今天星期一,堵車堵的特別厲害。”
她說:“你關了機……”
“昨天手機被我媽砸碎了,剛剛堵車的時候去買了一個,還來不及拆裝。”
微恙悶悶的,不說話了。心裏總算安慰了下來,還好還好,他不是丟下她。
還好,昨天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見她有些恢復了,一旁看了許久的程威雙手環抱,很煞風景的說:“兩位的生死離別演完了沒啊?再不走,我們就要再錯過一般飛機了。”
墨深瞪他一眼。
微恙忙擦擦臉上的淚,自己也覺得夠蠢夠丟人的。
“我、我去裏面拿行李。”
轉身剛要走,程威就叫住她:“不用了。”他把手上的東西一亮:“這是你的吧?我幫你拿了,你只要把門關上別再大咧的倘開招賊來就好了。”
墨深睥睨他一眼:“少說一句不會死的。”
程威哈哈一笑,跟撿了元寶似的先跑到車子旁去放行禮了。
墨深用紙巾幫微恙擦乾眼淚,再替她關上門,牽着她的手說:“要不要反鎖?”
微恙搖搖頭,吸吸鼻子:“小區的安全挺好的。”
墨深微笑,忽而俯身趁她不注意在她的小鼻尖上印上一吻:“這麼大了還老哭,也不害羞。”
微恙是真的害羞了,頭都要低到脖子底下了。
墨深倒是好心的不再笑她,牽起她的手來到副駕駛座,讓她做進去了之後,自己才繞了一大圈上車。
車平穩的開出了小區,坐在後面的程威又開始耐不住寂寞了,把腦袋探到前面來,側着臉對這微恙說:“小微微,你知道嘛?我們的何大翻譯官一直有個怪癖。”
微恙兩隻紅紅的兔子眼奇怪的看着他,“什麼怪癖?”聲音還帶着濃濃的鼻音。
“這三年裏,除了你,他從來就沒讓過別人坐在他的副駕駛座上,不管是他的車子也好,還是別人的車子,反正只要是他開車,就不允許。就算後座太擁擠,他都不管人家的死活。”
微恙一愣,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對他說過的話,以後這個位置就是我的專屬位置哦!
沒想到……他一直都記得啊……
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她怔怔的看着墨深。
墨深嘴角勾勾,空出一隻手幫她擦乾眼角還未乾的眼淚,笑:“蘇小姐,不要那樣看着我,我會沒心開車的。”
“嘖嘖……”程威雙手環抱,“果真還是小微微有本事,你不知道,這傢伙也就在這幾天變得正常了一點,這三年來啊,用個不好聽的詞語形容他,那簡直就是行屍走肉。連我這個做兄弟的都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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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夫人是也
墨深從後視鏡裏面看了他一眼:“程同學,我們好像是在三年後才見面的。”
程威哼哼的說:“你以為個個都像你那麼沒心沒肺,到了美國就跟上了月球一樣都不會打個電話回來懷念兄弟。”
墨深哼了一聲沒回答。
微恙說:“你那個時候經常都打電話嗎?”
看“那是當然,像我這種講義氣夠哥們的人,怎麼會跟某隻冷血動物一樣……”
一路上幾乎都是微恙跟程威在說話,墨深話本就不多,一路上沒少被程威說壞話,什麼每次跟他出去是最無聊的了,一路上都是他巴拉巴拉的說,他回的最多的就是一個嗯字。
也虧他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話多。
滲G市的機場永遠都是那麼寬大明亮,現在不是高峰期,機場的人並不算太多。
跟男人一起出差的好處就是,什麼東西都有人幫拿。
微恙好奇的看着墨深把車停在了機場門口,問:“車就一直放在這裏嗎?”
程威說:“小微微你放心,第一,這個是公司的車不是你老公的BMW。第二,待會兒有公司的人會來把車開走,所以你不用擔心。”
微恙因為他話的前一句,心跳加速,瞥了一眼墨深,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好像沒在意。
“尊敬的乘客朋友們,由於空中交通管制,延誤了起飛時間,在此我們全體機組人員對大家致以深深的歉意,現在由乘務員為您發放飲品……”
擴音器傳出空姐甜美的聲音,幾乎所有人都坐在了位子上,安靜不少。
微恙算是第二次跟墨深一起坐飛機,新鮮感不減。左顧右看,倒是墨深坐在一旁上着無線網,他公務繁忙,好像每時每刻都沒得清閑。
相比較起來,程威倒是相當的悠閑,不時的對來往的空姐放放電。
這是,美麗的乘務員推着飲品車過來:“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
“兩杯橙汁。”何大翻譯官頭也不抬的回答。
微恙感覺那抹人影絲毫沒有移走的跡象,抬頭看過去,正好看見空間的眼睛看着墨深綻放出異樣的光彩。
“你是G市的何墨深翻譯官嗎?”
墨深終於從筆記本里抬起頭,黑眸看着眼前的人,顯然不認識她是誰。
空姐向他使了個曖昧的眼色道:“我家的人都好喜歡何翻譯官,不知道何翻譯官能不能幫我簽個名?如果能一起合照一張就更好了。”
剛才還一臉神采奕奕的微恙立即冷臉,未等墨深回答就說:“第一我們墨深不是名人,沒有義務要給您簽名;第二,如果您硬要是簽名留念的話可以撥打電話139xxxxxxx先預約。謝謝。”
空姐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張口閉口,再張口,問:“請問你是……”
“經紀人聽說過嗎?”微恙抬抬下巴,“夫人聽說過嗎?兩個身份隨你挑。”
空姐不發一語,留下兩杯橙汁閃人。
微恙朝她的背影吐吐舌頭,一回頭就看見墨深意味深長的眼色,她臉一熱,結結巴巴的說,
“你看、看什麼?”
“沒什麼。”墨深將其中的一杯橙汁遞給她:“你的橙汁……”
微恙剛伸手接過,他加了兩個字:“夫人。”
她手一個顫抖,差點將杯子打了。
這邊她還沒鎮定,那邊的程威摸摸下巴,很意味深長的拋了一個媚眼過來,再意味深長的重複了一遍:“夫人哦……原來是夫人啊……”
微恙有種想從飛機上跳下去的衝動。
C城天黑的晚,三人降到國際機場的時候,還能看到灰濛濛的天和遙遠而微紅的落日。
墨深一手拖着行李一手牽着微恙,有到是三人行,必然引起眾人的側目,尤其是兩個那個明朗帥氣的男人,一個沉穩,一個邪氣,加上中間一個可愛女人,在機場裏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
“墨深,程威。”遠遠的黑色奔馳上下來個二十來歲的男子,短髮利落而別緻,面容英俊,有一雙藍色的眼睛,是個混血兒,他興沖沖的朝着他們打了個招呼。
程威見了老鄉似的開心:“你倒是準時,我就知道你想我們比我們想你還要想,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
“你小子說話怎麼還是這麼繞!我可是因為墨深大駕光臨,你少在自己臉上貼金。”說完掉頭對墨深說:“旅途怎麼樣?”
“不錯。”墨深一貫簡言。
微恙一直老實的聽他們說話,除了墨深一貫沉悶之外,眼前人的性格倒是跟程威般般配。
“你怎麼不介紹一下啊?新女朋友?還是一直都是傳說中的那位?”那人曖昧一笑,問墨深。
墨深對着微恙說:“他叫傑里,是我在美國的時候認識的朋友。”說完又對傑克道:“蘇微恙。”
“就三個字啊。”傑克哼哼:“身份呢?女朋友?還是已經升華成wife了?”
程威說:“傻帽,還有說嘛?人家剛才已經在飛機上證明身份了。”說著朝着墨深和微恙揶揄:“夫人是也。”
墨深打開車門讓微恙坐進去,然後自己跟着坐了進去。
微恙小聲問他:“你在每個認識的朋友,怎麼程威也這麼熟?”
墨深說:“你見過他有跟誰不熟的么?”
微恙說:“我們這次來不是開會的么?”
“嗯。”
“那我們現在這是要去哪裏?”她本來以為下了飛機他們會直接去酒店的。
墨深還沒回答,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程威不甘寂寞的說:“本來這邊公司的人說要派人來接機,被我拒絕了,現在我們去傑克少爺家。小微微大概不知道吧,我們傑克少爺家是開酒店的,旗下還有個國際酒店。你要不要考慮,換個夫人噹噹看?”
正文微恙醋引子的來源
微恙聽了半天才發現程威那傢伙話里的意味,朝他撇撇嘴巴,抱着墨深的胳膊說:“不要,我就要墨深。~~~~”
程威摸摸下巴,嘖嘖的說:“不愧是我們的何大翻譯官,你老婆是標準的老公控,迷你迷到骨子裏去了。”
微恙紅着一張臉不知道該說什麼,抱着墨深的手臂,躲在他手臂後面裝纖細。
墨深唇角微勾,臉上儘是柔和的光。
看車子很快就到了程威口中的國際酒店。
微恙還是第一次住這麼五星級的酒店,她被墨深牽着,跟在他後面,兩隻眼睛胡亂瞄瞄。
住在裏面的基本上都是衣冠整潔,西裝領帶,服務員的態度也非常的好,一進門就有人迎來:“少爺,有幾個XX集團的的代表已經在這裏等候何翻譯官和程翻譯官多時了。”
滲話剛落,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就走了過來,帶頭的人是個中年人,微恙覺得他長的有點像周潤發,只聽他說:“董事長聽說何董飛機晚點,特意讓我來告訴你,原本晚上的會議改到明天下午,可以讓何董還有程總好好的休息一下。”
墨深說:“真不好意思,這樣小事還麻煩周秘書親自來一趟,我們真過意不去。”
“原本我們應該去接機的,既然程總說你們有朋友在這裏,我們也不好打擾,只能在這裏等着,董事長要我們過來問問你們有沒有什麼需要。”
“不用了,替我謝謝李董事長的好意。”
兩人站在門口公式化了一會兒,那人便帶着自己帶來的幾個人先回公司了。
走進電梯的時候,微恙忍不住問:“不是說來談合作的事情嗎?怎麼看起來他們好像是在刻意的討好我們呢?”
程威說:“此話差也。”
微恙奇怪的看着他。
他瞟了墨深一眼,陰測測的笑:“應該說是討好我們的何董而非我們也。”
墨深輕咳了一聲,程威見好就收。
微恙怪異的瞅着他們倆,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
第二天去參加所謂的會議之後,微恙才大大概概的看出是怎麼一回事。
裝潢典雅的臨海酒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將海上的風景一覽入目,穿着旗袍的服務員端着精美的瓷質餐具走來走去,一個靠窗的VIP位置里,坐着六個客人。
昨天見過的那位周秘書微笑的介紹:“這位就是我們的董事長,身邊這位是他的千金李丹。這位是何董,想必董事長已經見過了,旁邊這位是程總還有蘇秘書。”
“不用介紹,不用介紹,這麼有趣的三人組,我一進門就看到了。”臉上滿是和善的李董事長呵呵的笑,“墨深啊,我們就不要那麼公式化了,說是開會,其實只不過是大家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而已。你看我都把自己的女兒給帶來了。我家丹丹啊真是喜歡你喜歡的不行,到處在網上搜索你的消息,你的訪談她全部都要慢回家細細的看,說什麼以後也要當一個這麼優秀的翻譯官。一聽說我認識你,哭着喊着就要跟我來這裏,真是鬧不過這個小丫頭。”他哈哈的笑,還很疼愛的摸了摸自己的女兒。
微恙再笨也能猜出李董說這番話的意思了,接着她聯想到昨天在電梯裏程威沒說完的話……
原來這是一場相親會議啊。
微恙仔細打量着那個李董的女兒,圓圓的臉蛋,洋娃娃似的捲髮,眼睛化得又大又圓,整一個芭比娃娃的真人樣板。
這小孩,年齡應該不大吧?
見墨深沒說話,程威在一旁道:“我們年輕有為的何大翻譯官別的沒什麼,說起外表,就是討女孩子喜歡,我們公司里唯一的幾個女職員都迷他迷的不行呢!”說完還不忘往微恙那裏瞟瞟。
“是嘛!”李董笑笑說:“這合作的案子我們慢慢談也沒關係,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G市,先到我們集團的那個島上度個兩三天的假吧,那裏風景獨特,陽光很不錯。”
墨深本來是想先談完案子然後再帶微恙去旅遊的,被這麼一說,臉上顯然有些不高興了,幸得一旁的程威忙說:“好啊,我沒來之前就聽說李董集團的那個島有多好多好,說是這次來一定得去看看。”
李董一聽,樂呵呵的笑,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我們家丹丹正好放書暑假呢,這次正好可以跟着偶像哥哥們一起去玩啊。”
微恙不樂意了,雖然說墨深的確很帥,可是連人家還在讀書的孩子都不放過,那也太不道德了。
她就奇怪,為什麼這次偏是要帶她來這裏,原來就是為了看這場相親宴么?
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很不客氣的掐了墨深一下,墨深挑了挑眉。
“不知道李董的千金多大了?”墨深說,“我怕她跟着我們這些年齡大的人玩不上來。”
“十八歲。”李董說:“放心吧,年齡相差不大,何況能跟偶像在一起,開心都來不及呢,怎麼會玩不上來。”
“那就好。”程威生怕墨深會拒絕,忙道,“李董的女兒看起來漂亮又斯文,相信我們會有一個非常美麗的旅途的。”說完,瞟了一眼微恙的臉,黑的連掀桌子的心都有了,又補充道:“我一定會好好帶着令千金,讓她有個美麗愉快的假期。”
“哦,那好那好。”李董滿意的拍拍女兒的小腦袋:“丹丹要跟哥哥們好好相處,知道嗎?”
那女孩頗為乖巧的點頭,眼睛裏散發著異樣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