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恐怖入學考

第三章 恐怖入學考

吱嘎、吱嘎。

旁邊床上的人反覆地翻身,讓並不結實的床板不斷傳出令人焦躁的聲音,肖璃爾被吵醒了。

“璃爾,璃爾……”

黑暗中有些怯弱的聲音飄了過來。

“又怎麼了,蓮漪?”璃爾的聲音還帶着粘稠的睡意,閉着眼睛回應她的新“室友”。

“我覺得屋子裏……真的、真的有……有東西……”

璃爾伸出手打開床頭燈,燈光雖然昏黃,但足夠把不大的屋子看得清清楚楚了。

這是一間小旅館的客房,也許都達不到旅館的標準,房間是民居改造的,連牆壁都沒有刷過,斑駁的牆上還有原來屋主各種舊傢具留下的痕迹,哪兒放衣櫃,哪兒放梳妝枱都能看出來。屋裏現在只有兩張小木床和簡易的床頭櫃,名叫蓮漪的女孩在璃爾對面的床上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璃爾無奈地翻身下床,檢查了一下門,依然牢牢地鎖着,門口放的兩個啤酒瓶子也好端端的立在原來的位置,不可能有人進來過。

“蓮漪,你是不是做噩夢了?真的只有我們兩、。”

璃爾坐在蓮漪的床邊,輕輕拍着她的身體,試圖安慰她。這一夜她已經折騰好幾回了,總說屋裏有不幹凈的東西。

蓮漪小心翼翼地從被裏露出微蹙的眉毛和含淚欲泣的大眼睛,驚嚇中的她臉色蒼白,十分惹人憐惜。

“啊——”蓮漪又縮進了被子裏,“窗外有人影!真的、真的!”

璃爾急忙回頭,人影沒有看見,但是窗帘真的動了一下!

她汗毛直豎,抄起一個酒瓶子,慢慢走到窗前,把窗帘猛地拉開——

夜晚冰涼的風從少了一片的玻璃窗口灌進來,吹亂了她臉上的碎發。

外面是空無一人的街道,月牙靜靜地放着冰冷的光。

這是三樓,怎麼可能有人在窗外。璃爾自嘲地笑,原來自己的膽子還是沒有變大多少。轉身在床頭櫃裏找了一張舊報紙,把沒有玻璃的窗子當上,重新拉好窗帘。白色的窗帘上佈滿抽象水墨畫的圖案,應該也是原來沒有撤走的,又臟又舊,但聊勝於無。

“只是少了一塊玻璃,有風。我已經用報紙堵上了。你要還害怕的話,就來我的床上吧,我們一起睡。"

璃爾坐在自己床上對蓮漪道。

蓮漪輕輕掀開被子,光着一雙白嫩的腳,只在地上點了兩次就躥上了璃爾的床,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

“對不起,我實在太害怕了。”蓮漪緊緊捏着被角,小聲說。

“反正天也快亮了,我們將就一下,實在不行,明天就換個地方。”璃爾關了燈,屋子又重新陷入了黑暗。

身邊漸漸響起微弱但均勻的呼吸聲,璃爾卻睡不着了。

這個女孩比自己還要膽小孱弱,為什麼也會入選這個“實驗班”呢?

白天的時候,璃爾搭乘古御書的“順風”紙鶴及時趕到了考場,卻被告知自己幸運的趕上了羲和學院的“教育改革”,成為實驗班的十名候選人之一,要參加新型的入學考試!

這個新型考試全稱叫“卓越型咒印師育成計劃”。

璃爾強烈懷疑發明這個考試的人是個猥瑣的宅男,而且養成型XX遊戲沒少玩,不然怎麼能想出這樣的名字呢?她把自己的發現興緻勃勃地和身邊的古御書分享,卻發現他的臉色變得十分的不好。

當講話的老師隆重把“卓越性咒印師育成計劃”的發明人從門外請進來時,她看見了一張和古御書有七成相似只是更成熟一些的臉,又聯想到“古傾墨”這個名字……

“我哥不是宅男,也不猥瑣。”古御書皺着眉頭說。

璃爾乾笑了兩聲,真想有個手絹擦擦額頭的黑線。

“幹嗎這麼鬱悶啊?能入選證明我們是咒印師的天才啊!”一個臭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璃爾回頭一看,一張賊兮兮的笑臉正對着她,嚇了她一跳。雖然她沒有外貌歧視,但是這個男生也````未免`````太丑了吧?亂蓬蓬的頭髮下一張黝黑的臉,眉毛粗的嚇人,眼睛卻小得睜不開似的,朝天的蒜頭鼻子和烤香腸一樣的嘴唇``````進入咒印師的世界后,她見到的似乎都是帥哥和美女,琉曦、九嬰、椒圖、族長都是出類拔萃的美人,古御書兄弟眉清目秀,就連粗枝大葉的禹疆其實也是很帥的,可是面前這位,長成這樣不是你的錯,你一定要出來嚇人的話,可不可以不要嚇我``````

“我叫初一。”醜男見璃爾呆掉了,以為她想知道自己的名字,趕緊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肖璃爾。”儘管內心波濤起伏,演技一流的璃爾表面上依然是禮貌的微笑,“你對考試了解多少?”

“新考試不知道,但是聽說原來的那種考試是一對一的抽籤決鬥,很危險的,雖然都是咒印師界的新人,水平一般,但是難免有能力強控制力卻不好的,所以年年都有死傷呢。”初一表情誇張地說。

“死傷?一個考試用高這麼嚴重嗎?”璃爾皺起了眉頭。自己實戰能力無限接近於零,去一對一決鬥不用能力強的,能力一般的都能把她轟殺至渣了。想起九嬰的冷酷,族長小奕的高深莫測,琉曦的疏離``````明知道可能會死,家族還讓她來參加考試。就是對她充滿信心,還是根本就是一個讓她消失的圈套?

璃爾低着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了眼神中閃爍的心事。

初一以為她害怕,用力拍着她的肩膀:“死傷是難免的,咒印師必須經過實戰的淬鍊才能成長!”熱血的咒印師信任初一由於過於激動,聲音略大。

前排一個清瘦的女孩回過頭來,齊劉海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分明寫着緊張,她把細白的手指放在唇中央,提醒他們安靜點。

“大家已經開始熱烈的討論了?看來我說的都已經明白了!”古傾墨看了一眼尷尬的璃爾和一臉坦然的初一,又對警告他們的那個清瘦女孩微笑了一下,女孩立刻害羞地低下頭去。

璃爾欲哭無淚,剛才光顧着和初一討論了,根本沒聽見最重要的信息,回頭瞪了初一一眼,把期待的目光落在一直認真做筆記的古御書身上,看來只好一會問問他了

屬於十個人的考場是一個偏僻的小鎮,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晚霞的光給寧靜的小鎮披上了夢幻般的輕紗,而小鎮的名字,就叫做夢紗鎮。

古御書說,規則總結起來只有一句話:在小鎮裏平安度過三天。

什麼意思?

從來沒見過這麼複雜的考試,居然要三天才能完成,早知道就帶些吃的和洗漱用具過來了,平安度過?難道是生存訓練?璃爾有些緊張,不會要求大家自相殘殺吧?後來又笑自己,一定是恐怖電影看多了。

總之要先住下來。鎮子太小時間又很晚,所以只找到一家旅館。十個人簡單分了一下房間,璃爾和那個害羞的清瘦女孩住在一個房間,後來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蓮漪。反正也睡不着,璃爾開始回憶白天認識的其他九個人。

古御書,血脈傳承:雲紙。能把單薄的紙張玩得出神入化,又特別愛學習,這個四大家族中古氏的二少爺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哥哥璀璨光環下隱藏的那種不易被察覺的自卑感了。

初一,血脈傳承:未知。每次和他說話都被這個話嘮拐跑題,最後竟然什麼也沒打聽出來。

蓮漪,血脈傳承:聽絮。聽起來挺文雅的,其實就是感官特別敏銳,但是這也讓她的性格變得敏感、膽小和脆弱。

夏繭織,血脈傳承:隱繭。應該是可以隱身,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能力,很安靜的一個女生,但從極少的發言中能看出心思細密而且善良體貼。

許牧音,血脈傳承:靈笛。可以增強或者減弱別人的能力,活潑伶俐,人緣很好。

秦時月,血脈傳承:罡風。四大家族中秦氏的大小姐,可以操縱風。外表溫婉端莊,但是好勝心強,幾次話里話外諷刺璃爾,都被璃爾東拉西扯地裝傻混過去了,估計和琉曦有過節。

雪野,血脈傳承:未知。他太冷冰冰了,和他說話會被當空氣,什麼有用的信息也沒有,神秘,不過人還是蠻帥的。

炎澤,血脈傳承:鬼焰。性格有些衝動,易怒,不過人很熱情,講義氣。他可以放出專門對付妖靈鬼魅的火焰,目前來看戰鬥力是最強的。

寂海,血脈傳承:獸王。據說可以暫時擁有各種動物的能力,身材比禹疆還要高大,肌肉型男。

無論考試的內容是什麼,考試的精髓永遠是——競爭。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手裏掌握的資料還是太少,天亮以後還要繼續收集各種信息。還不能操縱琉璃砂的璃爾,目前只能用頭腦來進行考試了。

吱嘎。吱嘎。吱嘎。

令人心煩意亂的翻身聲音又響起來了,璃爾鬱悶地想伸手堵住耳朵,卻不小心碰到了身邊的人——蓮漪。

等等!

蓮漪因為害怕已經過來睡在自己身邊了!那麼蓮漪床上吱嘎吱嘎的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

璃爾瞬間變得異常清醒,一股涼氣從腳底竄上來。因為一直沒有睡着,所以她非常肯定,絕對沒有任何人進來過。

吱嘎。吱嘎。吱嘎。

她輕輕轉頭把眼睛張開一條小縫,看向旁邊的床,床上的被子鼓鼓地團成一團,似乎真的有一個人蜷縮着睡在那張床上!

璃爾使勁地推身後的蓮漪,可是平時非常敏感的她居然怎麼都推不醒。璃爾只好慢慢地伸出手去摸床頭燈的開關,卻緊張地發現,無論如何也摸不到那個小小的按鈕了!她明明記得開關就在床頭櫃的中間,可是摸來摸去就是沒有,手指甚至還被翻開的某處鐵片劃破了,璃爾知道自己肯定流血了,但是她忍着沒有發出聲音。

藉著白色窗帘透出的微弱月光,她看到床頭櫃那裏一片平滑,像從來沒有過任何凸起一樣,開關消失了。

窗外的風忽然猛烈起來,璃爾放的報紙被吹落在地上,窗帘瘋狂地上下翻飛,風猛地灌進來,室內驟然變得寒冷如骨。

這時,璃爾發現旁邊床上的被子開始動了!白色的被子裹成一團,像一個巨大的蛹,緩慢而詭異地蠕動,彷彿下一刻就會有一個怪物破繭而出。

璃爾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保持勻速,不讓那個“東西”發現自己是醒着的。

這個房間絕對有問題!她應該相信蓮漪靈敏的感覺,可是即便發現了又能怎樣呢?她空有咒印師珍稀血脈傳承琉璃砂,卻還沒有辦法使用。

她唯一的方法只能是大聲向隔壁的古御書和初一他們呼救,但是不知道這個“東西”有什麼樣的能力,也許聲音還沒有發出來,自己就被解決掉了。現在只希望這個東西不會來主動害她們,挨到天亮。

一團黑色的東西,慢慢從“蛹”的頭部鑽了出來。

接着,是一張慘白的臉!

居然是蓮漪的臉!

蓮漪瞪大了雙眼,眼睛直勾勾地對上了璃爾的眼睛,白白的臉上紅唇如血,對着璃爾咯咯咯地笑。

璃爾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可是那張做着陰森表情的清秀的臉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沒想到那東西居然能變成蓮漪的樣子!平穩的呼吸聲依然從身後傳來,蓮漪還沒有醒。

過了一會,笑聲消失了,

璃爾鼓起勇氣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隔壁床竟然變成了蓮漪安靜熟睡的摸樣,纖細的女孩緊閉着眼睛,皺着眉毛,彷彿做了不安穩的夢。

難道剛才只是幻覺?

可是璃爾的身後還有一個蓮漪!

哪個……才是真的?

璃爾突然有點不確定了,出了一身冷汗。

幾根手指從背後輕輕滑過璃爾裸露在外的的脖子,滑膩冰涼的感覺像凍土裏鑽出來的細蛇,身後的“蓮漪”把頭伏在她的耳邊,發出陌生的尖細聲音:“原來你早就醒了……嘿嘿嘿……”

那些指尖上突然長出了鋒利的指甲,對着璃爾的脖子狠狠地扎了進去!

璃爾痛得大叫,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咒印師,戰鬥吧

“她醒了、她醒了!”

“你感覺怎麼樣?”

耳畔有很多人的聲音,璃爾努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臉驚喜的初一,皺着眉頭的古御書和為她擦着汗的夏繭織等人。

當她看到站在眾人中間的蓮漪的時候,猛地坐了起來,還沒等說什麼,蓮漪就撲過來抱住了她,“你沒事吧?你嚇死我了……”

我嚇死你了?璃爾心裏苦笑。但是她還是安慰地拍了拍蓮漪的後背,“我怎麼了?”

“我今天早上叫你,怎麼也叫不醒,我以為你也會死……”蓮漪開始嚶嚶哭泣。

“我做了很可怕的夢,可能是被夢魘住了。”璃爾不敢繼續回憶下去,轉移話題道,“出了什麼事嗎?”

“炎澤和寂海,死了。”夏繭織的語氣里有着淡淡的哀傷。

“有人死了?”璃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死的?”

“今天早上,發現他們死在自己的房間裏。勸你不要去現場看了,太血腥了。”許牧音嘔了幾聲,對璃爾擺了擺手,那一幕似乎給他留下了難以抹去的陰影。

“這個旅館有問題。”初一站在窗前,拉開了窗帘,卻沒有清晨奪目的陽光射進來。

“怎麼會這樣……天還沒亮嗎?”璃爾有些奇怪,剛才蓮漪明明說的是早上叫她叫不醒,難道自己一直昏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按時間算,現在應該是上午十點了。”古御書看了看腕上的的手錶,“可是如你所見,時間停滯了。”

“這怎麼可能!”璃爾看着窗外黑暗的天空,“那我們的三天考試怎麼辦?”

“這是咒印師的世界,沒什麼是不可能的!”秦時月無情地嘲笑着璃爾這隻什麼都不懂的“菜鳥”。

“來了一個妖靈,很強大的妖靈,我感覺到了,它就在附近徘徊着。”蓮漪手臂環抱着身體,瑟瑟發抖。

“難道所謂的‘卓越咒印師育成計劃’就是要打敗這個妖靈嗎?”許牧音喃喃自語道。

“不可能!連炎澤和寂海都被妖靈殺死了。”夏繭織冷靜地分析道,“我們一定不是對手。時間停滯的確不太正常……”

如果說這十個人中以戰鬥力排行的話,能操縱“鬼焰”的炎澤和擁有動物之力的寂海絕對排名在前三位,妖靈在一夜之間同時殺掉了兩個人,可見有多麼強大。

“哼,你那天才的哥哥搞出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不是想把這一屆最優秀的學生都一網打盡,你們古氏家族好獨佔鰲頭啊?”秦時月冷笑着對古御書說。

“是個好辦法,如果我們像秦氏家族那麼喜歡出風頭,沒準真會這麼干。”古御書語氣冷靜,右手卻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不可能。傾墨學長怎麼會害自己的弟弟呢?”蓮漪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聲為古傾墨辯護。

“我們被困在這裏了,旅館被下了結界。”雪野冷着一張臉地從門外進來,這是璃爾遇到他后,見到他說的第一句話。

“走又走不了,難道等着被妖靈殺掉嗎?太可怕了……”許牧音捂着臉靠在牆上失控地哽咽着,“我要回家……”

膽小的蓮漪撲到夏繭織的懷裏跟着哭了起來,秦時月好強地抿着嘴唇,雪野依然冷冰冰地不說話,古御書因為是自己哥哥設計的考試,沒有立場開口。

一個拳頭狠狠打在牆上。

“哭什麼哭!丟死人了!十個咒印師被一個妖靈嚇成這樣?”眾人詫異地回頭,發現竟然是平時最不着調的初一。

“是八個,已經死了兩個了……”璃爾好心地小聲提醒。

“那又怎樣?和妖靈的戰爭總會有犧牲,和妖靈戰鬥到最後一滴血,是咒印師的宿命。”初一平凡的臉上目光炯炯,充滿了堅毅和果敢,“有誰願意和我一起跟妖靈戰鬥的,站出來!不願意也不勉強,如果三天內你沒有被妖靈殺死的話,就在這裏哭到考試結束吧!”

冷冰冰的雪野居然是第一個站過去的,然後古御書和秦時月兩個有咒印師世家血統的也站了起來,璃爾微笑着站了起來,夏繭織沉默着站了起來,最後連哭泣的許牧音和蓮漪也站了起來。

“一起努力!我們都要活着回去!”初一伸出一隻手對大家說。八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璃爾發現覺得醜醜的初一,居然有一雙很漂亮的手,手指修長有力,十分溫暖。

絕不認輸

“首先,我們要知道我們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妖靈。”儼然成了小集體臨時領袖的初一居然做得有模有樣,“蓮漪,你能感覺得到嗎?”

蓮漪閉上雙眼,低着頭凝神冥思了一會,答道:“它的精神力十分強大,而且充滿了怨念,就在不遠處徘徊。”

“如果它十分強大,為什麼現在只是徘徊,卻不來攻擊我們?”古御書道。

“當然是因為人多力量大!它不敢攻擊我們!”秦時月覺得自己能回答古氏家族的人答不上的問題,很驕傲。

“可是雪野因為要找返回的路,曾經單獨行動過,卻沒有被攻擊。”璃爾看着冷冰冰站在角落的雪野質疑道。

秦時月一時語塞,訕訕地坐下,用怨恨的目光瞪了璃爾一眼。

“總之以後大家盡量聚在一起,不要再單獨出去了,以免有危險。”夏繭織平和寧靜的目光好象有撫慰人心的作用,大家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一定還有別的原因讓它暫時不能攻擊我們。”初一站了起來,“走,再去看看兇案現場!看看還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由於蓮漪和許牧音對血腥的現場心有餘悸,所以就不去看了。為了安全,雪野和夏繭織也留下,剩下的人一起來到了炎澤和寂海的房間。

儘管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在推開門的一剎那,璃爾還是被極度血腥恐怖的場面嚇到了。

炎澤的身體血肉模糊,曾經熱情又快樂的少年連屍體都殘缺不全了,不過還是比變成一塊人型黑炭的寂海強一些,至少還能勉強辨認出面容……

“很明顯,寂海化身成獸,撕裂了炎澤的身體,炎澤則用鬼焰把寂海燒成了人型碳。”初一指着炎澤身上巨大的牙印道。

“這符合蓮漪的推論,他們被擅長精神攻擊的妖靈控制了,自相殘殺導致同歸於盡。”古御書接着分析。

“打得這麼激烈,沒有理由聽不見聲響。”璃爾道,“我做噩夢之前被蓮漪吵醒了好幾次,可是什麼異常的聲音也沒聽到。可能妖靈製作了結界吧。”

“結界是咒印師的專有法術,妖靈是掌握不了的,什麼都不懂。”秦時月看着璃爾道,“而且蓮漪說你一晚上都在說夢話,怎麼都叫不醒。”

“什麼?”難道從一開始我就是在做夢嗎?璃爾搖搖頭,她已經有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古御書走了過來,說:“時間停滯肯定也是妖靈搗的鬼,這說明黑夜更適合它的習性。能在夜晚控制人的心靈,讓他們用這種手段自相殘殺還不被別人發現的妖靈……”

“是夢妖!”蹲在地上的初一說道。

古御書點點頭,繼續說道:“沒錯。就是夢妖。而且這隻夢妖可以同時控制多個人的夢境,並操縱睡夢中的人自相殘殺。”

“從現在開始,大家絕對不能睡覺。千萬不能讓夢妖再鑽空子。”初一站起身來,三個人回到了原來的房間,房門並沒有被鎖住,可是卻打不開了。

因為門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連鑰匙孔都被凍住了。

璃爾心裏突然有不祥的預感,顯然初一也有這種感覺,他皺着眉頭喊了聲“躲開”然後沖了上去。

就在璃爾以為自己終於可以知道初一是什麼血脈傳承的時候,初一淡定地抬起了腳……

門被兩腳利落地踹開了,房間裏已經成為一個冰雪的世界,牆壁被厚厚的冰霜覆蓋,長長的冰凌一條條垂下來。

蓮漪和許牧音居然變成了一動不動的冰雕睡美人!雪野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夏繭織不知所蹤……

“是夢妖!”古御書和初一衝上去想砸開兩個女生身上的冰塊救她們出來,可是冰太過堅硬了,拳腳根本無計可施,用工具的話又怕傷到裏面的人,一時束手無策。

“停手吧。這是雪野的血脈傳承‘冰女’造成的,可惡的夢妖!”初一撕了一片衣服,包起流血的拳頭。

“雪野還活着,可是陷在夢裏了,怎麼也叫不醒!”秦時月查看過雪野后說。

“我也這樣過,可是我被叫醒了!有什麼辦法能叫醒他嗎?”璃爾問。

“夢妖應該是抓住了他的弱點,他並不是做惡夢,而是做一個很美好的夢,自己不願意醒過來,所以……一點辦法也沒有。”秦時月搖了搖頭……

“時間太長的話,她們會凍死的……這裏連取暖或者加熱的設備都沒有。”璃爾想用手掌的熱量融化堅冰,可是這熱量太微弱了。

“唯一的辦法抓住夢妖,讓她結束雪野的夢,再讓雪野放出蓮漪和許牧音。”秦時月道。

“夢妖的怨念很強大,不會就範的。而且我們根本就戰勝不了它。”古御書嘆了口氣,“如果他們不睡着,夢妖是無計可施的,他們為什麼會突然集體睡着呢?”

“我知道為什麼。”初一把掌心中的一隻透明蝴蝶展示給眾人看,“這是在蓮漪腳下發現的。”

古御書驚訝道:“水晶眠蝶?”

“是的,夢妖可能留着它算計我們,可惜雪野把室內的溫度弄得太低,水晶眠蝶被凍死了。否則我們一進屋就會全睡著了。”初一合掌,水晶眠蝶美麗的身體破碎成屑。

“夏繭織的血脈傳承是‘隱繭’?看來她的血脈傳承進化了,破繭成蝶?哼!”秦時月冷笑道。

“你什麼意思?你懷疑夏繭織?”璃爾想起那個文靜體貼的女孩,不願意相信。

秦時月指着屋裏的冰人和沉睡不醒的雪野說:“證據還不夠明顯嗎?四個人在屋裏,只有她不見了。她就是夢妖!”

“我推測,旅館的結界本來是為我們創造出一個封閉的考場,可是現在夢妖也被關在裏面了。雖然我不願意承認,可是所謂的入學考試已經失控,一個夢妖混進了考生里,兩人已經死去,三人生死未卜。考試是三天,如果我們能堅持三天,結界就會打開,我們就能得救。”古御書沉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藏起來?”初一冷笑,“對不起,我做不到。”

“我們四個人不可能抓住甚至打敗一個高級妖靈!我們甚至還不是真正的咒印師!”古御書大聲道。

“面對妖靈退卻的人,不配成為咒印師!”秦時月撕下左臂的袖子,露出一個銀色的精緻臂環,那是她的血脈傳承,罡風。

“三天……蓮漪她們會被凍死的。”璃爾幽幽地說,默默走到了初一和秦時月身邊。

“你們能不能理智一點?魯莽的代價可能是我們全部都會死!”古御書苦笑。

初一也笑了,不過笑得非常堅定與自信:“那就一起死好了。”

古御書嘆了口氣,走到門口又站住,說:“不是要去打夢妖嗎?還不抓緊時間到處去找找線索?”

初一跑過去一把攬住古御書的脖子,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膽小鬼!”

璃爾和秦時月相視一笑,拉手跟了出去。

邪惡的妖靈就在他們身邊,可是他們看不到。猩紅的眼睛盯着那幾個單薄的背影,妖靈發出“桀桀桀”的冷笑。

覺醒吧,琉璃砂

“這個房間沒有異常。”

“這個也沒有。”

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地毯式搜索,有人在門外接應,有人在屋裏尋找,四個人配合默契。只要不睡着,夢妖就無法傷害他們。保險起見,四個人都找東西捂住了口鼻,以防再受到水晶眠蝶的暗算。

“旅館就這麼大,她能藏到哪去呢?”秦時月鬱悶地坐在樓梯上。

也不是一點發現沒有,璃爾在心裏接話道,她剛才在自己原來的房間裏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可是……這說不通啊……

“我想起來了,這裏應該有閣樓!”古御書道,“沒進這間旅館的時候,我觀察過旅館的結構,它有一個很大的尖屋頂,上面還有圓形的窗子,可是現在所有的房間都是方形的窗子,那麼有圓形窗子的就應該是閣樓的房間了!”

初一站起來,“走,我們去找閣樓!”

幾個人一通翻箱倒櫃,終於在某個房間的大衣櫃後面,找到了一個小門,暴力的初一解決了那鎖的門之後,四個人看到了一個狹窄的樓梯,摸索着爬了上去。

閣樓的房間不大,果然有一扇圓形的窗子,夏繭織就在窗前,背對着他們。月光下纖細的影子被拉得細長。

一條比影子更細長的繩索套在她的潔白的脖子上。

圓型的窗子沒有玻璃,風吹進來的時候,少女的身體像鞦韆一樣輕輕地擺盪。

四個人沉默地走到身體早已冰涼的夏繭織身旁。

古御書召喚了鋒利如刀的雲紙,割斷了繩子。初一在下面接住了她。

“她不是夢妖……”璃爾喃喃地說。

秦時月跪在夏繭織的屍體旁,替她合上眼睛。

“我看穿夢妖的把戲了,你們跟我來。”璃爾平靜的聲音在空曠的閣樓回蕩。

幾個人跟着璃爾來到了她原來的房間。

“在這張床上,我做了一個噩夢。夢中我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燈的開關了。就像我們現在的情況,其實謎底就在我們眼前,只是我們沒有看見。”肖璃爾蹲在床頭,“為了找開關我劃破了手指,我以為這也是夢,因為我的手指並沒有傷口。可是剛才在搜索房間的時候,我發現了這個——”

璃爾的手指指着床頭櫃的角落,一片鐵皮已經凸起,上面有一小塊尚未乾涸的血跡。

“所以這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有人撒了謊。”璃爾站起身走出房間,路過走廊的時候砸破了消防箱,從裏面拿出巨大的消防斧。

初一、古御書和秦時月似乎都明白了什麼,面色凝重地跟在拖着斧子走的璃爾的身後。

他們來到了被冰霜覆蓋的那個房間,雪野依然在沉睡,許牧音和蓮漪兩個“冰雕塑像”沒有一絲要融化的跡象。

“如果她是受害者,在睡夢中被冰封住,沒有意識,是絕對不會反抗的。”璃爾對着其中一尊冰雕像,慢慢舉起了斧子。

秦時月緊張地交握着雙手。

“等等,”古御書握住了斧柄,“如果你的推測錯了,你會成為殺人犯。殺害同族是咒印師界最嚴重的罪行!”

璃爾回頭看了古御書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拿開了他的手。

“你的力氣太小了,還是讓我來吧!”初一一把接過斧子,淡定一笑,把其他三個人都推到了自己身後,“我早就瞧這丫頭不順眼了,神神叨叨的,總是製造緊張空氣!”

璃爾看着初一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不帥的男生,此刻散發著溫暖有力的光芒,彷彿他的身後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初一高高舉起斧子,狠狠地劈了下去!

一陣耀眼的光芒破冰而出,蓮漪從光中走了出來,只不過現在的蓮漪,不再是那副怯懦膽小的摸樣,漆黑如墨的眼睛中閃爍着邪氣的光芒。

“你們以為找到我,就算贏了嗎?”蓮漪的身體慢慢升到空中,成千上萬隻水晶眠蝶從她的指尖飛出,飛蛾撲火一般沖向地面上的四個人!

四人見狀連忙掩住口鼻,以免吸入被蝴蝶翅膀上掉落的粉末。

古御書從容地召喚出鋒利的雲紙,割破了無數蝴蝶的翅膀,秦時月的罡風也適時發動,強勁的氣流捲走了粉末。

可是沒想到,這些水晶眠蝶只是障眼法,讓蓮漪有時間發動真正的殺招!

兩枚黑色的光球從蓮漪的手中飛出,落在地上化成了人形,竟然是已經死去的炎澤和寂海!只是他們面色發黑,顯然是受到了夢妖的控制。

寂海變身獸王,像獵豹一樣敏捷的身體一下撲倒了初一,好在初一的拳腳很厲害,一時斗得難分難解。

炎澤發動鬼焰,瞬間將古御書的雲紙燒得一乾二淨。秦時月連忙催動罡風,用迅疾的風刃壓制住炎澤的鬼焰。

璃爾幫不上忙,只好在旁邊干著急。

蓮漪似乎對三對二幾乎還是平手的局面很不滿意,將手放在另一個冰雕塑像上,碎冰四濺,許牧音的冰封也打開了!

閉着眼睛的許牧音面無表情地從身上拿出一支精緻的短笛,笛聲十分美妙,卻讓人聽着非常不舒服,璃爾無力地倒在地上,初一一拳打在了空氣上,一個重心不穩,又被寂海壓到身下。秦時月和古御書也受到影響,二對一還讓炎澤的鬼焰佔了上風。

蓮漪得意一笑,飄到熟睡的雪野面前,像玩操線木偶一樣控制着雪野一步步走到了最弱的璃爾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雪野對着璃爾伸出了手,掌心有冰冷的氣體凝結,甚至飄出了雪花。

璃爾低頭緊緊握住琉璃砂,給點力啊!不是都說你很厲害嗎?不要總在我要死的時候才出手啊!

一道冰錐向璃爾射了出去,琉璃砂卻沒有任何反應。

冰錐深深刺進了血肉。

“初一!”

璃爾含淚大喊,看到璃爾有難的初一居然從旁邊撲了過來擋在她的身前!

雪野又一枚冰錐出手了,初一用儘力氣將璃爾推開,冰錐在刺進他後背的最後一刻停住了,一層厚厚的透明沙礫反射着七彩的光芒緊緊裹住了冰錐,隨後冰錐被沙礫擠得粉碎。

璃爾站了起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她的身上爆發出來,黑髮飛揚,眼底如寒潭一樣深邃。

蓮漪大驚,連忙操縱雪野又發出了無數冰錐。

一面晶瑩的砂盾擋住了所有的攻擊,冰錐變成了一地碎冰塊,砂盾化成了無數細砂,又重新聚合起來,變成一條條靈活遊動的砂蛇。瞬間爬上了雪野的全身,像繩子一樣把他緊緊綁住。

衝過來寂海、炎澤和許牧音也紛紛被砂蛇纏住了。

“只會操縱人嗎?你自己的力量呢?”璃爾盯着蓮漪冷笑。

蓮漪大驚,沒想到這個一直沒出過手的少女竟然這麼厲害,無數水晶眠蝶從四面八方撲向肖璃爾,夢妖只能控制睡夢中的人,只要有一隻讓她睡着——哼哼!

可是蝴蝶剛出現就被迅疾的氣流和無數白色的影子絞碎了。

身上滿是傷痕的古御書和秦時月站在了璃爾身邊。

璃爾閉上眼睛,琉璃砂化成一個堅固的牢籠從地下湧出,四面封死,將蓮漪困在中央。

“初一,你怎麼樣?”璃爾第一次大規模地使用琉璃砂,已渾身無力,踉踉蹌蹌地跪倒初一身邊。

初一的胸口綻放了一朵巨大的血花。極度虛弱,“璃爾,我有兩個秘密。現在不說,怕以後……沒有機會告訴你了。”

“胡說八道,我們已經抓住了夢妖,我們都會平安回去的!”璃爾抱着初一的頭,淚流滿面。

“雪野他們會沒事的,可是我……不行了。你就讓我說吧……”初一說話越來越艱難。

旁邊的古御書和秦時月忍不住側過臉去。

“第一個秘密是:我……喜歡……你。是一見鍾情,你不會嫌棄我吧?”

璃爾望着初一清澈但小小的眼睛,那張黝黑的,有着粗眉毛和厚嘴唇的臉依然和帥字離得十萬八千里,可是璃爾真的覺得,此刻的他是世界上最帥的男生。

“不會,你勇敢、熱情、聰明,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生。”

“謝謝……”初一勉強笑了笑,聲音越來越小,“我的……第二個……秘密……是……”

初一的頭輕輕歪到了一旁。

“初一!”璃爾心中大痛,“我要殺了她!我一定要殺了她!”

過度操控琉璃砂已經透支了璃爾的身體,只凝結出一根鋒利的砂刺就已經讓她的唇角溢出血來,她衝到囚籠跟前,兇狠的眼神嚇到了蓮漪。

一隻旁邊伸過來的手抓住了狠狠刺向夢妖的砂刺,鮮血滴滴答答地流到了地上。

紫藤花和少年

“你倒挺會找地方的。”璃爾在學校後山的紫藤花林里找到了躺在樹下的初一,坐在了他的身邊。

“你倒挺會找人的。”初一枕着雙手,嘴裏叼着一根草。

璃爾笑笑,把手放在初一身體的上方,幾個亮晶晶的光點從他的身上漂浮起來,附在了璃爾的掌心裏,“新用法,我剛剛發明的。”

“琉璃砂的能力果然很變態。”

“喂,你的另一個秘密是什麼?”。

淡紫色的花朵打着螺旋,一串串地從花架上垂下來,陽光下美得如仙境一般。

“嗯……今天天氣不錯哈……”

“我其實還發明了另一種琉璃砂的新用法,原來它們可以鑽進人的皮膚裏面喲,然後在肌肉里不停地遊動,和仙人掌的小細刺扎進肉里的感覺差不多吧,又疼又癢,還弄不出來,想試試嗎?”

初一嚇得從地上跳了起來,用力地拍打自己的衣服,生怕還有幾粒砂子粘在身上。

“那你保證不會生氣,也不能在事後打擊報復!”初一用手撓着亂蓬蓬的頭髮說。

“我盡量。”璃爾深吸一口氣,“你說吧!”

“其實我是一個被邪惡巫師詛咒的英俊王子,一直在尋找一個美麗善良的少女用真愛之吻來拯救我……”

初一單膝跪在地上,輕輕牽起璃爾的手,用厚厚的嘴唇狠狠地親了一下。

“我們還是來談談天氣不錯的問題吧。”璃爾抽出了手,笑眯眯地用手揉了揉初一的頭髮,像愛撫一隻小狗。

“切,你會真的在意我的秘密嗎?”初一拍掉璃爾的手,重新躺下,閉起眼睛,“虧我還豁出性命去救你。女人啊,你的心是堅硬的石頭做的……”

“那是在夢境裏面,你不救我,我也不會真的死啊。”璃爾折了一朵身邊的紫藤花,輕輕嗅着花香。

“可是當時誰知道啊!我以為自己真的會死呢!”

“好吧,謝啦。”

“太沒有誠意了,還能再敷衍一點嗎?這就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如果是真正懂得感恩的善良少女,不說以身相許,至少也要獻上一個甜蜜的吻吧?”

感覺到一朵花被狠狠丟在了他的臉上,初一壞笑着撇了撇嘴。

然後,他覺得額頭上又落下了一朵花,不過這次很輕柔。

花瓣一樣的唇輕輕吻在少年的額頭上,耳畔是無比美妙的聲音:“謝謝你救了我。”

初一猛地睜開眼睛,在清澈如水的瞳孔里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他笑了,那笑容如此明亮。璃爾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長得也不是那麼難看嘛。

他用修長的手指擋住了璃爾的眼睛,“美麗的少女,感謝你為我解開魔咒……”

璃爾只覺得一陣刺目的白光在眼前閃過,拿下擋在眼前的手,她發現醜醜的初一消失了。

躺在她面前的,真的是一個王子……

一個美麗更勝過紫藤花的少年躺在她的面前,眼睛彷彿落進了星星一般璀璨。

璃爾試探着伸出了手,戳了戳少年的臉,光滑的皮膚像牛奶一樣。

然後她用力掐住少年牛奶一樣的皮膚,“怎麼易的容啊?弄得還挺像真的!妖孽,快現出原形吧!”

“痛痛痛……”少年含淚揉着自己被掐紅的臉,“這才是真的臉啊!”

璃爾石化了……

半個小時后,璃爾繼續石化……

一個小時后,璃爾仍然石化……

兩個小時后,璃爾終於恢復了語言能力,問出了第一句話:“你真的是王子嗎?”

“當然是騙你的了。”紫藤花美少年用美麗的眼睛翻了一個美麗的白眼。

璃爾鬆了一口氣,隨後恍然大悟道:“這就是你的第二個秘密?我懂了,怪不得你不願意說。美少年卻有這種異裝癖,傳出去是不好聽,放心吧。我會為你保密的。”

看着少年哭笑不得的表情,璃爾終於有扳回一局的感覺,開心地笑了起來。

少年站起身,拍拍了身上的落花,然後伸手把璃爾也拉了起來。

“阮易初,我的名字。”

微風拂過,紫藤花瓣紛飛,少年的微笑像花瓣上的露水。

“所以你的血脈傳承是變臉嗎?”

“我是用變身小道具易容的,那個夢妖沒有分析出我的血脈傳承,乾脆就沒映射在夢境裏,我的血脈傳承要是能使用的話,至於用血肉之軀去救你嗎?”阮易初一副懊惱的表情,同樣的表情初一也做過,果然美少年做起來就會讓人心跳加速,初一做的話……會有一種“手裏有根棒子能抽他就好了”的感覺。

看着眼睛突然變得亮晶晶,滿臉寫着“那就顯擺一下啊,還等什麼呢英雄”的璃爾,阮易初覺得很好笑,但還是拒絕了,“會有機會的,給日後留點驚喜嘛。不然讀者該不願意看連載了。”

“你為什麼拒絕入學啊?不想進學校你幹嘛參加考試?”看他鐵了心不展示,璃爾只好換了個話題。

“那是因為……”

“璃——爾——璃——爾——”一個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禹疆!我在這兒!”璃爾對着那個壯碩的影子揮了手,轉過頭繼續問,“因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在學校里了啊,只為了滿足好奇化名去參加新生考試,這種事不要被人知道比較好吧。”阮易初笑眯眯地說。

“啊!璃爾!快過來!可找到你了!”禹疆站在二十米外和璃爾招手。

“那我回家了,再見啦。”璃爾和阮易初告別,轉身走向焦急的禹疆。

“你怎麼和他在一起啊,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知道啊,他說自己叫阮易初。”

“記得我和你說過琉曦有一個從小到大的宿敵嗎?就是他啊!地下的學生會主席,四大家族之阮氏家族的繼承人啊!對對,就是那個你抱着人家族長塑像不放的家族!而且他還擁有珍稀血脈傳承!你以後離他遠一點,他的外號是羲和大魔王啊!”

“這麼恐怖啊?”

“比你理解的還要恐怖一千倍!”

“太誇張了……”

“絕對不誇張!”

……

看着璃爾和禹疆討論着自己漸漸遠去的身影,阮易初啞然失笑。

“璃爾,我真正的第二個秘密,你最好……永遠也不要知道。”少年手中的紫藤花跌落在地上,被無情地碾成塵埃,紫紅色的汁液如血一般,慢慢滲入大地.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琉璃砂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韓流青春 琉璃砂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三章 恐怖入學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