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黑色命運石
驚雷中,突然的愛
說到神秘的妖魔獵人阿約,妖魔們總會睜大驚恐的眼睛。
那是一個比死神還可怕的男子。他戴着銀色面具,眸子裏沒有一絲感情。他喜歡用合法的身份來獵殺高級妖魔。
越是高級妖魔,就越擁有能夠迷惑人心的驚世美貌,可這些對阿約來說,沒有絲毫的作用。
因為他本身就擁有美麗的容顏。
當他唇邊露出無情而溫柔的殺戮笑容的時候,妖魔們從心底湧出讚歎和恐懼。
春日約惟一信奉的就是力量。吸收掉自己殺死的妖魔的能力,然後變得更強。
不願意背負千年的家族誓約,守護所謂的天隱一族可能存在的血脈。
春日約只為自己的野心而活。
在上古青蛇製造的記憶之境裏,從天而降的天雷轟擊着春日約的神經。
隔着明麗的閃電,春日約望着佔據了天心身體的青蛇,唇邊是一個輕柔的微笑,"天心,你就甘願把自己的身體讓給一隻兇殘的爬蟲?快點醒來吧。"
"沒用的。她的靈魂已經漸漸沉死。"青蛇笑得狂妄。
漸漸沉死?他可不允許發生這種事。
春日約伸出手,在閃電中輕柔地擁住了天心。手掌中是淡淡的金色光華。
青蛇的魂魄在顫慄,這光讓她畏懼。
"如果你還不醒來的話,我就要……非禮你了。"春日約溫柔地在天心的耳邊低語。
天心的身體在顫慄。是青蛇緋姬因為害怕而顫抖,還是天心因為憤怒而顫抖?
春日約的嘴角在上彎,卻有血湧出。千年蛇靈的領域果然威力強大。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在閃電中化為焦碳。
"緋姬,你惹上的是能夠吸取妖怪能力的我。你就死在我製造的幻境裏吧。"
春日約望着天心那異光閃爍的眼睛,將唇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美麗的花瓣一樣的唇、潔白的少女的額頭,那個吻比羽毛還輕柔,卻比火焰還熾熱。
緋姬的嘴唇顫抖地吐出了兩個字:"姐姐……"
千年前,她為了躲避天劫,不惜殺掉了一直愛護自己的姐姐。為什麼,姐姐又出現了?!
春日約露出妖魅一般的微笑。
"緋姬,姐姐是來找你的……"春日約的聲音溫柔得如同春日的風。
蛇靈已經陷入了可怕的幻覺之中。可怕的天雷在大氣中消融。
天心的靈魂因為這異動,微微蘇醒。
自己的身體裏,為什麼有兩個靈魂?
摟着自己的懷抱,芬芳而溫暖,感覺和青很像。
但是,青已經死了……魂魄消散……再也無法找到……
一蓬紫色的火焰悲傷地燃起。
陷入幻覺的蛇靈承受不住這火焰里的悲傷,慘叫着逃逸出了天心的身體。
天心推開春日約,"你怎麼在這裏?"
春日約的手掌還留着擁抱住眼前少女的記憶,他嘆氣,"該我問你才對,你為什麼深更半夜跑到男生宿舍來。莫非你暗戀某個男生,想向他表白?"
天心環顧四周,記憶里自己似乎被蛇靈佔據了身體,然後就是剛剛在春日約懷裏真正蘇醒。
有那麼一瞬間,自己居然認為春日學長的懷抱是青的懷抱。
天心黯然地望着春日約,"抱歉。"
那蛇靈是把春日約當作獵物才出現在這裏的?
"聽說你因為意外住院了,你爸爸媽媽很擔心你。"春日約完美地演繹着溫柔學長的角色。
天心的心中閃過不忍,自己明明答應今生的天心會代替她好好活下去,沒想到卻讓天心爸爸和媽媽這麼傷心。
天心茫然若失,心已千瘡百孔。
不知不覺,眼淚已經從天心的眼睛裏湧出。
春日約伸出手,接住了她的一滴眼淚,不知為什麼,心裏有痛的感覺。
"別哭了………"詫異地望着手心裏的淚水,春日約無法相信地望着天心。
什麼時候,他居然不知不覺地動了心?
天心並沒有留意到這一切。她望着天空,當日蜘蛛精花眉從高樓上落下,充滿不甘和怨恨地詛咒自己。
"我詛咒你,詛咒你永遠得不到你最愛的人!"
她的詛咒應驗了。
只是,自己還必須為天心爸爸和媽媽,也許還有別的人,繼續生存下去。
從此時起,自己再也不哭泣了,因為哭泣也無法得到最愛的人。
死亡只是開始
白色莊園在綠色的山丘上,宛如一個安靜的夢。
這裏是朱炎的家。
"少主,天心小姐已經蘇醒,她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到了家中。"朱炎的手下老袁對着美麗如天使的朱炎彙報。
上次在學校里,天心小姐的力量突然爆發。少主拚死用靈力鎮壓住了天心小姐那狂暴的力量,否則,天心小姐大概會當場化為劫灰。
少主也太亂來了,搞得自己也只剩半條命。要不是老爺心疼自己的寶貝兒子,把冰藍魄當糖果一樣餵給少主吃,少主也不會那麼快就能下床了。只是,少主的靈力被完全抽干,短期內無法恢復。
"是嗎?"少年美麗如百合的臉上是驚喜的微笑。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我要去看她。"
當時,看到因為悲傷絕望而失控的天心,他被一種可怕的念頭嚇住。絕對不能讓她就這麼消失在這個世界裏。他再也無法找到像她一樣能在自己心上刻下痕迹的女孩子。
過去的19年裏,朱炎依靠家族的古老力量和自己的頭腦將家族事業越做越大。他天使般無害的外表讓輕視他的對手吃虧無數。老爺子一直教導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用利益來衡量。只是,初見天心,他就被她的眼神所吸引。
猜測她是天隱一族的後人,給自己一個接近她的理由。只是,心裏有個聲音在說:不管她是誰,你都不會放過的。
孔雀樓上,他第一次看到了天心愛着的那個人,蘇青。風華絕代,讓人嫉妒的傢伙。
然後,當他在可怕的紫色天火中擁抱住天心,為她壓制爆發的力量的時候,他居然覺得幸福。
哪怕只是一個擁抱也好。
費琳是第二天早晨才被發現死在女生宿舍的床上。
她曾經青春美麗的臉已經乾枯發黑。
宿舍里其他的女孩子都害怕得不敢呆在寢室里。
警察也問不出什麼線索。女孩子們都睡得太沉,什麼也不知道。
費琳的眼裏全是怨恨,彷彿在說:為什麼死的是我?為什麼不是別人?!
她被放進裝屍體的袋子裏,像是貨物一般。
沒有人發現,她的頭髮長了許多。那長長的頭髮就像是蛇的尾巴,蜿蜒曲折。
裝着費琳屍體的車子穿過城市。這段路有些荒涼。
城市開發着新的市區,幢幢大樓拔地而起,卻暫時無人居住。
華美的廣告招貼靜寂無聲,這裏宛如鬼城。
就在這個時候,車廂里,黑色的頭髮從放屍體的袋子裏蜿蜒爬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像是黑色的蔓藤爬滿整個車廂。一隻枯瘦的手從袋子裏伸出,它白中泛青,像是剛剛從地獄歸來。
頭髮蜿蜒着穿過隔板上的氣孔,箭一般射向開車的司機。
開車的司機只覺得後腦一陣劇烈的疼痛,似乎有什麼蟲子正爬進自己的腦袋裏。他的手痛苦地扭曲着,無法掌握方向盤。車子撞在了廣告牌上,廣告牌裂開,像一個巨大的傷口。
黑色頭髮饑渴地吮吸着那熱氣騰騰的血,似乎煥發了新的生命力一般。
那隻枯瘦的死人手居然慢慢地豐滿起來,就像枯萎的花因為某種神秘的力量恢復了活力。
潔白美麗的手摸索着,緩緩拉開了屍袋。
費琳美麗的臉再次出現。她眼中是不甘和憤怒。
那是蛇靈的眼睛!
"現在我已經和這身體徹底融合,再也無法脫殼而去。"她咬牙切齒地握緊雙手,"早知道還不如選擇蘇唐那個小丫頭的身體。現在的這副身體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我不甘心,我真是不甘心。天心,我不能得到你的軀殼,我就一定要把你一塊一塊地吃掉。啊,蘇唐吃起來想必也不錯。"
是日。警察發現了出了車禍並被燒毀的警車,可是,屍體只有一具,經過辨認發現是開車的司機。費琳的屍體卻在烈火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心的家位於本市一處房齡超過10年的居民小區內。
此刻,朱炎就站在天心家的樓下,望着天心家陽台上攀爬着的薔薇藤微笑。
天心媽媽買菜回來,發現一個漂亮的男孩子站在自己樓下往上望。
"阿姨——"朱炎看到天心媽媽,笑容更是如水晶一般清澈透明。
"你是?"天心媽媽被小帥哥極具殺傷力的微笑煞到。
"我是天心的同學,我叫朱炎。"朱炎伸手拿過天心媽媽手裏的菜,"阿姨,我幫你提,我們上去吧。"
天心媽媽的心頓時被這體貼的美少年佔據。爬上三樓的時間,兩個人彼此的稱呼已經變成了"小炎"和"伯母"。
與此同時,費琳站在天心家樓下,美麗的眼睛裏閃着殘忍的光芒。
死亡只是開始。
她敲開了天心家樓下住戶的門。
她的頭髮有生命一般在無風的狹窄門前飛舞。
她的眼睛裏是赤紅色的光。
她走了進去,門自動緩緩關上。
接着,有什麼東西被撕裂的聲音傳出。
蛇蜒
空氣里有着隱約的花香,纏綿悱惻。
天心醒來的好消息讓天心爸爸和媽媽喜極而泣。
連天心當初撿回的貓也極其親熱地蹭着天心的腿。
這不,天心媽媽特意去買天心喜歡吃的菜,說要給女兒好好地補一補。
沒想到,媽媽除了帶回了天心愛吃的菜,還帶了個大活人回來。
那傢伙一站在那裏,家裏那普通的傢具和天花板就突然開始發光一般變得華麗。朱炎還真是一個王子般的華麗人物呢。
媽媽去了自己的地盤——廚房,為女兒和可愛的小炎準備豐盛的午飯。
"小炎?你什麼時候和我媽那麼熟了?"天心對着朱炎一笑,"謝謝你那天救了我。"
朱炎微微一笑,望着天心,宛如騎士一般單膝跪下,"天心,我會一直追隨您,直到我生命的終結。"
天心穿着二十五塊一件的居家T恤,腳上是一雙兔子圖案的拖鞋,完全不像準備接受騎士的公主。她瞪着朱炎,"你腦子進水了嗎?"怎麼看朱炎也不是會放棄自己生活、主動跑來當別人手下的那種人。
"我只是想留在你的身邊。"絕色少年的晶亮雙瞳里是不容忽視的認真。
天心搖頭,"我已經養了一隻貓了,不能再養其他的寵物。"
朱炎恨恨地瞪了一眼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懶貓,然後極其無賴地說:"我不管,我從今天開始就住在這裏,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天心慢條斯理地回答,"我明天就回學校住女生宿舍,你對女生宿舍有興趣?"
朱炎愣住,然後露出可愛的小狐狸一般的微笑。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老袁,我的入學手續辦好了吧?告訴他們,我要住校。"
"你怎麼跑到我的學校來讀書?"天心奇怪地問。朱炎一副天才少年捨我其誰的模樣,應該早就把學習這樣的簡單事情搞定了吧。
"雖然我已經拿了兩個博士學位,但是我不介意到三流學校享受一下愚蠢的……"朱炎發現天心的臉色不太好,"總之,我就是要留在你身邊。我從沒想到天隱一族的人那麼笨,居然連自己的力量也控制不了。"糟糕,為什麼天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天心怒極反笑,"看來你找到一個糟糕的主人,既然如此,那你就負責把我的行李給我搬到學校去。"
暮色中的校園像蟄伏的巨獸,它在黑夜裏總帶着一種無法言喻的詭異氣質。
天心走在去女生宿舍的路上,突然覺得這裏空氣的波動依稀熟悉。是什麼呢?為什麼想不起來?
"你媽媽做的菜味道很不錯。"朱炎微笑。
"是啊,全部被你吃光光了,而且你洗碗的時候還把碗摔爛了一半。"天心補充。
朱炎低頭微笑。他可是平生第一次洗碗,沒想到難度這麼高。其實,要是天天和天心一起生活,洗碗也可以容忍。
"你為什麼要搬到學校住?"朱炎問,"你媽媽的菜可是比食堂的好太多。"
"阿蜜,不,她不是阿蜜。她欠我一條命。"天心溫和地笑着,眼神卻無比冷然堅定,"我絕對不能原諒她。"天心額頭上有紫色的光隱隱透出。
夜晚降臨,地板下傳來讓人覺得不舒服的刮擦聲。
天心媽媽睜開眼睛,這聲音真讓人頭疼。她實在忍不住了,起床穿上鞋子。
窗外月光如水,可那聲音生生刺破耳膜,似乎在心臟和腦子深處刮擦。
就在這個時候,天心掛在客廳里的一面古鏡波光蕩漾起來。那微光沿着牆壁攀爬,居然構成了一個看不見的光幕。
那煩人的聲音一下子消失掉了。
全身都冒着火焰的怪鳥赤魂從古鏡中穿出。它感覺到了邪惡的力量在增強。
朱炎為了確保天心家人的安全居然將自己的守護靈赤魂留在了天心家。而天心留給爸爸媽媽的護身古鏡就成了赤魂的新家。
赤魂飛出窗,尋找邪惡的氣息,卻覺得那氣味變得捉摸不定。他飛回古鏡,繼續沉眠。
二樓的住戶似乎沒睡。
昏黃的燈光下,年輕的小夫妻低着頭似乎在很專註地看着桌上的東西。他們搖晃着身體,像是得了舞蹈症的患者。
費琳臉色陰沉地從卧室走進客廳。
赤魂從鏡子裏出來的那一剎那,她害怕得想尖叫。沒想到,蛇靈的天敵居然也在這個城市存在!
要不是這副軀殼讓她避過了赤魂的偵察,說不定會被赤魂一口吞掉。
她厭惡地望着客廳里的兩個人類。她已經在他們的腦子裏種下了蛇蜒,這兩個人現在已經是傀儡,接着她要把這棟大樓里所有的人都變成蜒人。
費琳低下頭,充滿母愛地撫摸着自己的小腹,"我的孩子們,你們要乖乖的哦。"
她的衣服下,有什麼東西正在肚皮下穿行。
"我的孩子們,你們要乖乖的哦,媽媽帶你們去吃東西。"
異地
陽光籠罩大地。沒人發現,陽光每次照耀到綜合大樓的時候總會變得暗淡一些。
時間總是會掩埋真相。
20世紀80年代初,這個學校一角的前身是一處印刷廠。這個城市所有的報紙都在這裏印刷。
大至國際風雲,小至街坊吵架的消息都在這個印刷廠里變成鉛字。
這一天天氣晴朗,千里之外的某地發生了地震。
地震的餘波傳到這城市,不過是讓電燈搖晃了一下。
可是,卻有一道衝擊波讓這裏的某處產生了微乎其微的裂縫。異變開始了。
地震發生不久后的一夜,印刷廠的監印人員張強望着滿屋子的報紙,瑟瑟發抖。
印刷機器印出的紙張上全是一對又一對的眼睛。絕望的眼睛。最為讓人驚訝的是,那紙上的眼睛是那麼生動,就像是一對對人的眼珠被活活挖出,鑲嵌在了紙上。凄厲絕望。
最可怕的是,張強總覺得其中有一對眼睛是自己的眼睛。
這件事情被秘密處理。可是,這裏卻被廢棄,印刷廠搬遷到了別的地方。
不久后,在印刷廠工作的人們因為希奇古怪的原因相繼意外死去。
沒有人逃脫掉。
他們都是這異地的祭品。這幾十號人的命和血讓異地再度平靜下來,陷入沉眠。
接着城市擴建,這裏被劃為了大學城。
簇新的大樓拔地而起,美麗的林陰大道,寬敞的跑道,游泳館……
這裏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蜂巢一般熱鬧起來。人們規律地生活着,宛如土蜂。
暫時的安定繁榮下,邪惡的氣息慢慢聚集。
赤夜行發現了這裏。這裏分明是上古就存在的一個巨大的封印之地。
山川的形態,河流的走勢都是這封印之地的力量形態。
只是數千年前的人沒想到,現在的人類如同行軍蟻一般蠶食着大地上的一切,移山填海,封印之地的力量慢慢減弱。命運更迭,一次小小的地震奏響了恐怖協奏曲的前段。而綜合大樓的修建根本就是有心人的計劃。
一切的秘密都深深地埋在黑暗地底。
阿蜜帶着有着可愛大眼睛的女同學孟夢走進綜合大樓。她答應了"他",每個月都會給"他"帶來一個祭品。
這綜合大樓里會隨機出現空間裂縫,把握那極其短暫的一瞬,就可以將祭品帶入真正的"綜合大樓"。
日光燈閃了閃,走廊恢復明亮。
孟夢只覺得刺骨的寒意包圍住了她,她拉拉阿蜜的衣袖,說:"你不覺得有點冷嗎?"
"不會啊。"阿蜜微笑,"孟夢,你有什麼夢想嗎?"
"我的夢想?我想成為一個醫生。因為我媽媽身體不好,老是生病。我想成為醫生,幫病人解除痛苦。"孟夢的眼睛明亮美麗。
"可惜你不能實現你的夢了。"阿蜜嘆氣。
一陣甜膩的花香讓孟夢睡了過去。
孟夢頭上的地板里正無聲地伸出兩隻腐爛的青黑色的手。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銀色的光掠過,將那黑手化為了飛灰。
這是一把會飛的劍,天心的飛劍!
暗夜王子
"破壞少女的夢想是會被汽車撞死的。"天心緩緩從她們身後出現,唇邊帶着冷冷的微笑。她冷冷盯着阿蜜,"你殺了青,我絕對不能原諒你。"
那飛劍在呼應天心的話一般,劍尖對準阿蜜,"嗡嗡"作響。
"你醒了?真是可憐,你又得面對永遠失去你摯愛的痛苦。"阿蜜似乎絲毫不怕天心,她的眼睛因為仇恨而發光,"天心,你知道嗎?當青死在我的手上的時候,我非常幸福。因為他永遠屬於我了!"
飛劍帶着亮麗的光華,帶着天心的憤怒,流星一般刺向阿蜜。
一道黑色的閃電從虛空之中出現,劈在了劍上!
天心收回飛劍,胸中氣血翻湧。眼前的阿蜜,實力更勝以前。
阿蜜笑得無比艷麗,"你現在沒有殺我的能力。很憤怒嗎?你的憤怒讓我覺得開心。我真的很高興你還活着,因為這樣你才能越來越痛苦。天隱一族又怎麼樣?你現在的身體根本負荷不了你的力量。"
話音剛落,她的身前浮現出一朵幽暗的黑色火焰!那朵靜靜燃燒的黑色火焰慢慢移向天心。
天心戒備地望着這黑色火焰。
天隱一族的死對頭——魔才會擁有的火焰。她目前的力量根本不能和這火焰正面抗衡。
阿蜜的聲音殘忍而冷酷,"也許我該現在就殺了你,然後把你當作禮物帶給-他-他-一定會很喜歡這份禮物。"
"我也很喜歡這份禮物,你送給我吧。"溫和中帶着磁性的聲音響起。
春日約出現在天心身後,他美麗的面容上掛着淡淡的笑容。輕輕走過來,春日約握住天心冰涼的手,心中是難以形容的複雜情感,"別怕,有我在,誰也不能傷害你。"
阿蜜盯着春日約,眼神複雜,"沒想到春日學長您居然不是普通人?"
"阿蜜,不,現在的你雖然是阿蜜的樣子,但我知道你不是她。她的眼睛很溫柔。"春日約微微笑着,優雅瀟洒。
"我和她沒有分別,我們有着一樣的靈魂。"阿蜜也在笑,卻覺得心裏發苦。為什麼她和阿蜜喜歡上的男子,都去喜歡天心?
"那麼,阿蜜,我要帶走天心和……這位昏睡的女孩子。"春日約右手輕抬,孟夢就凌空漂浮到了他身邊。
"即使是我心儀的學長也不能阻止我。"阿蜜手中的火焰跳動得更厲害。
"阿蜜,你不過是憑藉這異地的能量勉強施展出魔火。你對這裏的了解還太少。"春日約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一縷縷的風所包圍。
天心突然掙開春日約的手,堅定地走向阿蜜,"來吧,我想試試你是否真能把我打包當禮物送給別人。"
春日約望着天心的背影嘆息。
這個少女,永遠不會躲在人後哭泣。
一層紫色的光從天心的身體裏隱隱透出,她的戰意被點燃!
阿蜜冷笑一聲,魔火靠近天心。
一陣低低的如微風一般的呢喃自天心的唇中逸出。
這有些灰暗的空間一寸一寸亮了起來。
無形的領域在這空間裏展開。
魔火的火焰受到干擾一般變得微弱了不少。
"你居然懂得在這裏創造一個我不能吸收異地力量的領域。"阿蜜有些驚訝於天心的成長,"不過,這還不能打敗我。"
"不試試怎麼知道。"天心微微一笑,握住了自己的劍。
走廊出現裂縫,天花板開始墜落。
天心發現,阿蜜的力量似曾相識!
那感覺和力量的運用,完全是木家的玄術!
"你是木婉伊!"天心終於明白為什麼阿蜜會這麼恨自己。背叛者木婉伊被終生囚禁在天隱禁地,懷着孤獨怨恨的心死去。她因為復仇而回來。
"這一次,我終於得到了青。誰也搶不走。"阿蜜的話讓天心的氣息亂了。
她眼前再度出現青死在自己面前的樣子。
為什麼?明明幸福就在手中,卻如流沙一般瞬間消失。再也找不到青的靈魂。因為,它已經被阿蜜親手撕碎。
請你永遠地忘記我,然後開心地活下去。
青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所有的悲傷回憶都如同利刃一般絞殺着心臟。
阿蜜的手掌印上了天心的肩。
天心口吐鮮血倒下。
就在這個時候,春日約抱住了倒下的天心,截住阿蜜的攻擊。
春日約抱着昏迷的天心冷冷地望着阿蜜,"如果你敢傷害她和她珍惜的人,我一定讓你知道什麼叫最真正的痛苦。異地里的那位也不會放過你的!"
他的聲音和人一起在旋風中消失。
那些打鬥的痕迹居然慢慢在消失,這大樓像是有生命的物體,在慢慢恢復自己的傷口。
阿蜜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春日學長,沒想到你就是-他-提到的我絕對不能傷害的人。"
雖然打傷了天心,阿蜜卻覺得孤獨難過。
原來,她一直是一個人,從始至終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