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五十四

男人，無論是誰，都要去的地方，

我不也是男人嗎？

我並不是不願意去。

只是……

我非常擔心……

小不點。

我今天要和朋友們一起去喝點酒。

我要和小不點分手嗎？

對着一堆空酒瓶子，我長吁短嘆，

和朋友們說著摻着眼淚的瞎話，

朋友們死活不信，一個個直撇嘴。

我們不是總在一起嘛，

她是那種即使想分手也分不了的人，

除了我，她壓根不認識其他男生，

沒有我在，她就不知所措。

她想見我的時候，

太辛苦想見我的時候，

她該怎麼做呢？

一想到這裏，我就心痛不已。

我無所謂，能堅持下去，誰讓咱是男生呢……

可是小不點不同。

女生要受到愛的呵護，要擁有看得到的愛……

這樣才能忍耐，堅持下去……

想聽到我的聲音時，要能聽得到，

想看到我的時候，要能見得到……

現在不是要奔赴軍營了嘛。

如果想聽我的聲音，可以打電話，

如果想見我，可以見面……

但是，軍隊卻不同了，

想聽聲音也聽不到，

只能不停地思念。

我沒有勇氣看到小不點來回探望我時的冷清背影。

於是，一連幾天我百無聊賴，

每天只是發獃，嘆氣連連。

小不點對我是那樣重要。

重要到讓我放心不下，

如果讓她孤單冷清，我簡直比死還難過。

兩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吧？

去部隊報道的日子一天天臨近了，

但是我還是對小不點難以啟齒，

面對沖我嘻嘻哈哈笑，

天真爛漫，高高興興的小不點，

我實在說不出

我要當兵了。的話。

我不忍心說出口。

有好幾次機會我應該說，現在應該說……

但是，一看到小不點的笑臉，

已經到嘴邊上的話就又被我咽到肚子裏去了。

你會等我嗎？

我沒有勇氣，厚着臉皮巧舌如簧地說這種話。

因為我的眼前浮現出了小不點等待的期間辛苦孤獨的身影。

我把喝醉了的小不點送回她的住處，

背着她往回走的路上，不知怎麼的，我竟然哭了……

我很怕你發現我潸然淚下的聲音。

小不點，

以後你喝醉了，像今天這樣腿疼的話，

誰把我的小不點背回來呢？

五十五

以後不要喝這麼多酒了，

不要喝到醉為止，

我不在的時候，如果你喝醉了，

我的心會因為不能來到你身邊而生病的。

小不點，對不起。

我喝了一點酒，

我什麼都知道，卻要裝着一無所知，這個樣子好辛苦啊。

今天，我的心需要酒精來麻醉，

所以，我喝了一點酒。

他，看着我的眼神總是充滿了憂鬱，

我無意中發現了他的入伍通知書，

應該是因為這個吧？

他什麼也不能對我說，

看着他獨自遭受這種煎熬，我心如刀絞。

沒關係，

沒關係，

我，真的不要緊。

只不過，我擔心你更加難過，更加辛苦。

說出讓別人等待的話……

這麼說的人比這麼做的人更為難更辛苦，

我理解這一點。

他悲傷的雙眸無時無刻不在告訴我他有多痛苦。

我借口喝醉了，腿疼，把他叫過來，

在他背我回家的路上，

不知怎的，我的眼淚下來了……

但我怕他聽到我哭泣的聲音，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

我再也不會喝這麼多酒了，

我會開開心心地生活，不讓你擔心，

所以你不要難過，也不要感覺對不起我。

我知道自己離不開你。

對我來說，與沒有你的日子相比，

兩年等待的時光要好過得多，

真的要好得多……

所以快點對我說，讓我為你守候吧。

我會等你的，

即使我不讓你等我，我也會等你的，

所以你不要說讓我不要等你之類的話，

即使你不願意，我也會等你……

無語哭泣，緊緊抓着我的小不點啊。

對不起，

不，我是說我對不起你，

害得你這麼辛苦。

如果我能料到是這樣，就不會對你告白了，

而只是默默地一個人喜歡你……

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那些啊，害得你現在這麼痛苦……

我說這些傻話的時候，你一邊捶打我的胸膛一邊哭個不停……

對不起，是我不好。

我會等你的，

我會努力的，不讓你為我擔心，

不難過，不哭泣，雄赳赳氣昂昂地生活，

真的，我們說好了。

所以，我們不要分開啊。

雖然我沒有真的說出分手的話，

但小不點還是從我的行動中感覺到了不安。

對不起，

我全都對不起你，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除了這句話，

我竟然沒有可以跟你說的了。

無論我怎麼搜腸刮肚……

我們去旅行了，

兩個人到處玩，想要留下一些回憶，

我們去了遊樂場，還去了動物園。

今天去了練歌房，

我故意挑歡快的歌來唱，

還跟着音樂跳舞，我們笑得更開心了。

你看，

看到我了嗎？

看到我笑了嗎？

我特別開朗陽光吧？

我會用現在這種狀態等你回來，

不要忘了我現在的模樣。

所以，

以後不要為我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