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志氣,沒你們不行
很想多說一點,關於這次寫后青春期的詩的感想。
小說里的主角流星街,典故取引自我最喜歡的漫畫之一獵人,我想很容易就可以發現主角就是我的“投射身”。
使用投射身寫作對我來說不是太稀奇的事,但不多許多角色都有我自己的影子,例如語言裏的柯宇恆……我的第一個主角,雖然我不會超能力而且有好端端兩隻手,但基本上我們分析事情的邏輯是相當接近的,情感的感受方式也差不多一致。
為什麼寫個小說,我要用投射身“流星街”,而不要直接了當用本尊“九把刀”呢?
因為九把刀就是九把刀啊,就是我啊,我希望如果拿我自名字出來寫東西,除了獵命師傳奇的序“有時候”會故意亂寫外,其它的時候寫出來的東西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最好每個對話、每個細節至少都與記憶中完全一致,不然,我就不應該用本尊下去寫任何從未發生在我身上的事,特別是好事。
(參考http://retch.cc/blog/Giddens/7099622)
此外,有些話,在我心中已經想說很久了,但缺乏對話情境去展演出來。如果有個叫流星街的傢伙可以幫我這一把,我會很高興。他的精神困境是我八個月前的困境,當時我很脆弱,但現在我應該有強大到可以拍拍流星街的肩膀了。
年初的被抄襲事件爆發后,很多發生在我身上很噁心的事,其實我當初並沒有寫出來。
為何忍住?因為我還很傻很天真地相信跟我保證他們會公正處理事情的“大人”,雖然不是說謊就是大笑婊了我,但還是會持續幫助正義實踐。所以我學着壓抑我更大的怒氣,去等待。
可最後那些大人完全背叛了他們自己——不是背叛了我、也不是背叛了正義。
他們的嘴臉我相信他們自己的子女看了都會嘔吐。
另外還發生很噁心的小插曲。
有個專門寫部落格文章酸人的、我賬號拼不出來的傢伙(大概自以為紅吧),在當時寫了很多干婊我的文,說陳漢寧根本不是抄襲等等。
事後這個賬號我拼不出來的傢伙還敲了我女友的msn,在msn對話里他得意洋洋告訴我的女友,要是他是我,就算覺得是被抄襲了,也得裝作一副大肚量、笑笑說一些諸如:“一起加油創作吧!”、“希望我的作品給你啟示”之類的——“言不由衷的假話”,他說這個雍容大度的樣子很容易就贏得所有人的尊敬,評審愛,讀者愛,旁觀者愛,ptt鄉民愛,陳漢寧更愛,新店高中校方愛(就是記者不喜歡)。
比起來,我奮力追討正義的樣子顯得我氣度很小,為什麼我不要裝一下、符合各方期待、也更符合自己的“人格利益”呢?
他花了很久的時間在勉勵我的女友,怎麼將她的男友打造成一個人見人愛的大作家。msn對話紀錄全都留着啊。
如果我那麼會裝、那麼假、那麼“會做人”、那麼喜歡符合大家期待,干我豈不是跟你這個賬號讓人拼不出來的傢伙一樣,變成人間垃圾了嗎?我豈不是變成只會整天在網誌上酸酸別人(苦主不少啊)講一些自以為很厲害的話,但卻什麼事也無法在“計算機外的世界”真正實踐的假人一樣了嗎?
(據說這傢伙的女友是我的書迷,為是否構成抄襲這件事跟他用力大吵一架。謝謝,這位女孩。我想如果這位女孩發現她男友連私下msn也是這麼假的人,不曉得會多傷心。)
事件懶人包
那件事的旁枝末節很豐富,我一直保留很多事沒講。
是裝大器所以不講嗎?
不是。
是因為我、沒、時、間、追、討、下、去!
我得承認,很多事比追討正義還要重要,或者,有趣得多。
要我回顧當初的事情,我會說:“器量,不是為了用在你們這種垃圾上,而被發明出來的名詞。”
要訓練大器,我會找別的事來練習,而不是那些沾沾自喜的小人,他們不配。
回到后青春期的詩。
寫過的故事種類很多,每一種類型的寫作過程都有獨特的快樂在裏頭。
但“熱血”應該是我最擅長的敘事風格,因為我信手從我自己的個性里拿出來就沒問題了。
“畸型的對話”我也是很拿手滴,畢竟我可是亂講話的佼佼者——要不然哈棒傳奇是怎麼生出來的呢??(話說,請姑且期待哈棒二,干哈棒二我寫到兩萬字后暫時封印了,因為我發現我嚴重亂寫!)
后青春期的詩就是在我輕鬆愉快下完成的故事,連去美國聖地亞哥玩耍幾天時,還可以每天回飯店寫五千字,看有多快樂。
我很愛寫這種認識很多年的老朋友的冒險小說。
這次小說里的角色森弘,取引自我真實人生里的好朋友姑討,他真的在中華電信上班,也真的很怕痛,籃球打得很棒,把妹也常常不得其法,個性固執,卻頗有正義感。他是個好朋友。
不過姑討三十年來都學不會打手槍這一點,卻是分給了另一個角色楊澤於。
西瓜則是一個知道我家藥局在哪、請我吃過兩次豆花的老讀者的昵稱,我隨便用的,個性差很多,不過真實人生版本的西瓜個性不錯喔,正在當兵,改天他退伍了我在網誌上幫他征女友吧!
肥仔龍是清大夜市,我以前常常去吃的一間鐵板燒店名。好吃又便宜。每一群好朋友里,好像都有一個胖子喔???
於筱薇當然就是沈佳儀的化身。至於於筱薇這三個字則是我上次在網絡上征名字時取用的,希望這位讀者不要介意,開心的話更好。(獵14也用了好幾個大家的名字投稿,我想只有名字被用的人才看得出來吧,謝謝。)
阿菁是個很妙的角色。我超喜歡。
話說我的籃球明明打得很爛,但高中大家一起打籃球的時候,我真的被叫去守一個超級厲害的隔壁班女生,靠她真的很強好不好,我都被電得很慘。後來這個籃球超強的女孩去了美國念研究所,還在當地學校打校隊!美國耶!可以知道我當初被電得自尊心灰飛煙滅的狗樣子!
比起遙不可及的女神,經常跟大家玩在一起的阿菁更讓人溫暖。
藉著這個角色,我懷念了一下某個擁有同樣身份特質的女孩。我們都很想妳。
這次的小說中,還出現了幾個出現在別的小說里的彩蛋人物。
如“等一個人咖啡”里的楊澤於。“愛情,兩好三壞”里的阿克。“樓下的房客”里的柏彥。“殺手,風華絕代的正義”里的歐陽盆栽。“語言”里的柯宇恆。我沒有考察那些人物出現的時間合理性,畢竟都是我的故事嘛!就來個跨越時空的同學會,怎樣!
后青春期的詩中,有很多讓人摔腦袋大笑的場景,可有一個讓我自己非常感動的畫面。以下有雷。
西瓜躺在天台上,說起人生跑馬燈時,西瓜拿着冰涼的啤酒壓在額頭上,慢慢說:“最後的畫面,停在,我將臉靠在小禎的大肚子上,小禎慢慢拍拍我的頭,說……沒關係,我們一定會幸福的……乖乖,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不會忘記,寫到這一段時我還哭了。
寫完了這個故事,我捨不得讓這幾個人從此解散。
以後還想用這些夥伴,陪我在小說世界裏冒險下去!
小說除了好看,我還希望承載着某個能量強大的隱性主題。
在這次的主題底下討論某些我正在衝撞的“問題”,卻不一定可以得到答案。
真實世界如此,虛擬故事裏也可能如此。
但我自己就像小說里提到的那幾句話一樣:
OK啦。
即使我還是沒有得到解答。
但我得到了力量。
很多很多繼續往前進的力量。
希望大家也是如此。
不見得我的小說擁有“小故事大道理”的結構,主角群大費周章地冒險,透過最後事件的痛快解決,告訴讀者我們應該思考出什麼樣的人生答案。
真實人生沒那麼爽啊,那麼多答案等着被你知道!!
不過我們一定,一定可以得到繼續前進的力量。
我保證。
記得兩個月前,壹周刊記者牟小姐跟我去彰化二水一整天,拍當地的旅遊照片跟介紹玩樂的方法。拍攝工作結束后,我們在車上閑扯。
牟記者突然說:“台灣現在的作家裏,你應該是最有影響力的一個吧?”
我怔了一下。
在以前,類似的對話都讓我非常、非常、非常不好意思,我多半會僵笑着說:“啊,沒有啦!”、“誰誰誰寫的東西也很多人看啊!”、“是這樣的嗎?”、“朱強獸的精神力應該比我強吧”、“最好是啦,都你在亂講”之類的話。畢竟很多主持電視節目的作家才是真正的紅啊,我還算是只被三十歲以下的人類廣泛知道、但很多大人都還以為我是某種生物兵器的人。
可我想了兩秒后,終於突破小說中流星街的自我保護,說出我真正的膽量。
“我很希望妳說的是真的……因為我有很大的志氣。”我大概耳朵紅了。
“什麼志氣?”牟記者好奇。
我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我想改變這個世界,我需要比現在更大的影響力。也許現在不可能,我的讀者也很年輕,但我的讀者有一天會長大,當他們統統變成他們想要成為的那種大人以後,一起改變世界就非常可能!”
這是我的志氣。
沒有你們我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