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靈魂抉擇(1)

第六章靈魂抉擇

1.月下傾城

有一種愛情,還沒開始就已經殞落,只剩下纏綿未絕的毒。白色飛馬馱着小柄和月紫希。降落在一處華美的宮殿前。月光混合著星光,絲絲縷縷浸入心扉。小棲努力保持清醒,看着不遠處那個永遠溫柔高貴的月傾城。她蒼白的臉上，眸子裏藏着亮光。月傾城白衣勝雪，他注視着近在咫尺的小棲，唇邊是純然的笑意。

"小棲真高興又見到了你。"月紫希扶着小棲，眸子裏是獨佔和憐惜，卻依然是鳳流玩味的調調，"小棲剛才打開了輪迴通道，令暗王的屍軍折損大半。"

月傾城靜靜注視着小棲，有些擔憂地開口，小棲看起來不太好，紫希你帶她去棲香居休息。小棲搖搖頭，"我沒事，月傾城，你要小心暗王，他打算在明日的月夜佔據你的軀殼"月傾城的臉上沒有半點驚慌，他凝視着小棲，"你回來就是要告訴我這個消息嗎?"小棲點頭，心底的季動無法說出，"暗王和有司似乎很有把握"

月傾城的微笑清撤安靜，目光柔和堅定，我十年前犯下的錯,總要我自己來收拾,暗王因我而誕生，也應由我來了結，如果最後他嬴了，也是陰月輪的選擇，只要陰月輪能夠修復，將陰月王朝那些死去子民的魂魄引入輪迴通道，我就是死掉也沒什麼可惜的。"月紫希為了小棲千里迢迢來到王城，他雖然玩世不恭，對小棲卻是真心的，那自己也就沒什麼牽挂了小棲臉上是悲哀的神情，她澀聲說"可是我不想你死掉。"月紫希修長的手握住小棲的手腕，紫眸晦暗，"哥，我和小棲都不希降你這樣冒險"月傾城的微笑宛如這深夜之月，皎結而遙遠"我已經決定將一切交給陰月輪來裁決，"迷藏在大量吞食沒有結界保護的流民，它的力量在迅速地增大，臨界點即將到來，陰月王朝即將淪為鬼域。小棲無法移動一分，無法將手腕從月紫希手中掙脫，她看出了月傾城的決心。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陰月王朝，那麼，什麼事情是為了你自己呢?小棲輕輕開口，聲音帶着顫抖。月傾城看着月下的小棲，那麼柔弱，令人心疼小棲是月紫希的命定之人。

他輕嘆，一直以來，陰月王都是為了陰月王朝而活的，不能有自己的感情，也不能有無法割捨的牽挂，小棲，等一切塵埃落定，你就和月紫希迴流雲城吧,他是真心喜歡你的"小棲凝視着月下的月傾城，有一句話始終沒有說出口，月傾城以經明確地說過，他對她不是喜歡，只是不忍心看到她流淚。這個高貴溫和的陰月王是個濫好人，卻不是愛着她的男人。月紫希心中有微微的燥意，月光流動，似乎將他籠罩，隔離在月傾城和小棲的世界之外。"哥，我帶小棲回去休息了。"月紫希拉着小棲離開，留下白色飛馬依偎在月傾城的身邊。小棲不敢想他最後回頭時看到的畫面，那樣的月夜下，月傾城和他的白色飛馬彷彿會在時光里風化掉。

"小棲，你喜歡我哥?"月紫希看着魂不守舍的小棲，終於問出了口。小棲眨了眨眼，眸子裏的茫然消退，她看着月紫希那和月傾城相似的臉，心中悲涼，"誰不喜歡月傾城?終生只為陰月王朝而存在的陰月王。"月紫希欲言又止，月光下的他，眸色氤氳，他想告訴小棲，她對月傾城而言是特別的，就好像她對他也是特別的存在。當心動發生，他反而變得笨拙，他不懂得怎麼令小棲真心愿意留在他身邊，也不懂得怎麼令小棲真正喜歡上他，這一切都該交給陰月輪來決擇。如果哥哥最終嬴了暗王，他就將小棲對哥哥的感情告訴哥哥。如果暗王嬴了哥哥他就帶小棲回到流雲城，他終究不是哥哥，即使小棲不願意，他還是想把小棲留在身邊。

困意一直從心裏一直蔓延到身上，小棲說"月紫希，我困了，晚安。"黑沉沉的夢境裏，沒有悲哀也沒有喜悅，小棲不知道那裏才是夢的盡頭。

寂寞如月光，無處不在，彷彿在骨髓深處紮根，月傾城再一次出現在了小棲的床邊，一如在流雲城的那夜。他靜靜地守着她，靜靜地溫柔地注視着沉睡的小棲，深黑的眸子裏漸漸有了悲傷，這也許是他能看着她的最後一夜。

月傾城從懷裏拿出一隻鐲子，那是母后留給她的月鐲。怔怔地望着月鐲，月傾城知道他一生也無法送出這隻月鐲。送不出的禮物，說不出的誓言，一如他的一生。十年前，八歲的他進入神殿，想用陰月輪的力量令母后死而復生，陰月輪掌握着魂魄的往生，是陰月王朝的聖物。卻在心魔的誘惑下強行關閉陰月輪，巨大的輪迴之力的餘波撕扯着他的靈魂，將他的魂魄一分為二，也因為靈魂殘缺，再也無法如同前任陰月王一樣得到神喻。也無法再開啟陰月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