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感激你,曾予我歡顏
直到很久以後,我都不敢回頭看我的青春韶華,因為那麼一大段美好的時光里,全是你挺拔的身影,是的,從我15歲到19歲,都是你陪我度過的。
一、只一句話,便安了我惶惶亂跳的心
15歲那年,我初次遇到你,彼時,我剛從農村來到市裡上學,還是一隻醜小鴨,又黑又胖,穿廉價的衣服,說話粗聲粗氣。
女生說我長了一副令人討厭的模樣,所以從來不和我說話,而男生則以戲弄我為樂趣,特別是以安旭為首的幾個人。
記得那天,是午休時間,班裏靜靜的,我埋頭在書堆里寫字,安旭和幾個愛搗亂的男孩子在後邊竊竊私語,偶爾會發出低沉的笑聲。
忽然,他們不說話了,我以為值班的老師過來檢查了,誰知道卻聽到安旭特有的公鴨嗓,他說:“要是女生都長的像許北顏那樣,男生還怎麼活。”
然後,就聽到後面幾個男生轟然大笑,正在埋首寫字的我忽然怔住了,被驚醒的同學一臉莫名的盯着我看。
轉過頭,惡狠狠的反唇相譏道:“要是男生的品行都像你這麼差勁無聊,那女生也不用活了。”
剛說完,就有幾個男孩子吹着口哨,不懷好意的推推安旭的肩膀,起鬨道:“哦——哦——,安旭,你真丟人哦,竟被一個丫頭片子擺了一道。”
安旭也許沒想到我會反駁他,所以氣勢洶洶的朝我走過來,伸出手就抓住我的衣服領子仰起拳頭,我閉上眼睛等待拳頭的落下。可是過了許久,都不見反應。
我睜開眼,就看到站在安旭身後抓住他拳頭的你。
“你有完沒完,還嫌丟臉不夠嗎?!”
“顧蕭白,你幹嗎要幫這臭丫頭!”
“我讓你放手,不要再讓我再說第二遍。”
安旭聽話的放下抓住我衣領的手,轉身嘟噥着走開了。你低頭對我說:“沒事了。”
只一句話,便安了我惶惶亂跳的心。我低下頭,坐在座位上,可是拿起筆的手一直的顫抖。
二、你衝著風吹的方向大聲喊,許北顏,我喜歡你,我也喜歡你啊
從那件事以後,我就自己搬了桌子坐在了教室里的角落裏,桌子上堆着高高的書,常常伏在書堆里寫一些細膩憂傷的文字。花一般的年齡,即使是一隻醜小鴨,也依然會做夢變白天鵝。只是因為,心裏有了一份牽挂,就想為那個人脫胎換骨赴湯蹈火。
下午放學的時候,同學們會一窩蜂的湧進餐廳吃飯,我不喜歡爭搶,所以總是趴桌子上睡覺。
而那天醒來,卻發現自己身上披了一件白色的外套,桌子上放着一個潔白的保溫飯盒,掀開,裏面是熱氣騰騰魚香茄子煲。
那件外套是你的,那個飯盒也一定是你放的。我抬頭,就看到你從前排轉過來的笑臉。一瞬間,低下頭紅了臉。
班裏的女生對我逐漸和氣,男生也不再嘲笑我,而你,每天下午都會去餐廳買了飯帶過來給我,偶爾自習課會跑到我身邊坐下看我寫字,拿着MP3我們一人一隻耳機。
你知道嗎?我曾羨慕過別的女孩穿漂亮美如公主般的衣服,也曾羨慕她們如花絢爛的容顏,但是那一刻,她們卻羨慕的看着你坐在我身邊。
你的手指上有一隻細細的尾戒,我一直不敢也不願意問,我常常想,就算,你是我的一場華美而不真實的夢,我也寧願淪陷至哀傷。
如果,不是安旭不小心撞倒了我的桌子,也許我那密密麻麻的心事就永遠都不會翻曬在陽光下。
桌子倒了,書散了一地,日記本也大開着,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日記本中間那頁上畫著一顆簡單的心,心裏寫着我和你的名字,周圍的人群在起鬨,特別是安旭,幸災樂禍的看着這一切。而此時,剛踏進班的你,停在了日記前,你撿起那本日記,然後拉着我出去了。
站在學校的頂層7樓,有呼啦啦的風從遙遠的地方吹過來,你衝著風吹的方向大聲喊,許北顏,我喜歡你,我也喜歡你啊。
那一剎那,站在你身後的我淚流滿面。我從來不知道上天是如此眷顧我。
你轉頭從白襯衫的口袋裏拿出一樣東西,然後拉起我的手,套進我的手指,我才看清楚,是一隻精緻的尾戒,和你手上那只是一對的。
那天的陽光特別明亮,尾戒上那顆小小的鑽石在陽光下璀璨的閃耀,晃亮了我整個寂靜而孤獨的青春年華。
三、從15歲那年,你就是我心裏的一尊神
16歲時,我竟然開始慢慢變瘦,皮膚也逐漸白皙,眉眼也隨之清晰起來。我總是想,這些改變,肯定是因為你。
每次看到你挺拔如王子的站在陽光里,我的心底就滋生出卑微的追趕,希望可以仰着頭,如你一樣驕傲的站在陽光里。
偶爾遇到你的朋友,他們總會開玩笑的說,有些女孩子是越長越有味道的,北顏就是這種,還是蕭白有眼光哦。
17歲時,我的體重和身高已經很標準,終於也擁有了曾經羨慕的如花容顏,站在你身邊,我再也不用低首垂眉,而是把頭抬的高高的,如一隻驕傲的小孔雀。
我終於有足夠的資本和你站在一起。也終於敢問出心底的問題。
為什麼,當初會喜歡我?
因為你很勇敢,也很堅強。
可是我一點都不堅強。
是啊,記得第一次你和安旭鬥嘴,其實我看出你挺怕的,但你卻依舊張牙舞爪的像個小老虎般強悍。可是,我卻有了保護你的念頭。
彼時,你已經18歲,眉目清朗,即使穿簡單的白襯衫,也如一個高貴英俊的王子。
而你肯定不知道,從15歲那年,你就是我心裏的一尊神,無論你指引我到哪裏,我都會虔誠的前行。因為,我愛你。
可是,即使我拿出自己的生命去愛你,我們也是要分開的。高考像一個五光十色的陷阱,讓我們心甘情願的跳進去。
彼時,你遵照家人的意願,去了武漢。你說,大學就像一個長長的旅程,我們這次分開旅行,如若最後我們還能守在一起,我就娶你。
顧蕭白,你不知道你這句話多美麗,讓我心底滋生出強烈的渴望,我點頭同意,像入團宣誓那樣慎重。於是,我在志願那一欄上填了一個與你相臨的城市,南昌。
四、原來,只有我自己,熬不過分別的痛
過完暑假,當我站在人流如織的南昌車站時,突然有一種深刻的陌生從心底襲來,那一片繁華,因為沒有你,在我眼底,徹底摧毀成一座空城。
在新的學校,新的環境,因為沒有你,我拒絕接受任何人的好意和友善。我像一個刺蝟一樣豎起全身的刺,不允許別人接近。
我開始自己寂寞的旅程,我白天睡覺,晚上掛網,抽煙,依舊寫一些憂傷的文字。但這時的文字已經可以換回我的買煙錢了。
那些日子,我固執的守着心底的幸福,寂寞時,就一個人對着自己的影子說話。有時,會流眼淚。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說分開是為了要我慢慢長大,而我想,你不在身邊,我怎樣才會長大。
學校里,也不乏有男孩子說喜歡,可是,我連他們的臉都記不住。因為我只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其他的都是過客。
彼時,武漢在我心裏成了一座盤亘已久的城市,因為有你的存在,就成了我美好的嚮往。
我在南昌辛苦堅持了一年,剛開始每天講電話,我在這裏難過,你會在那邊安慰我。後來,也許你厭倦了安慰,你說你很忙,讓我自己照顧好自己。於是,我懷疑你不喜歡我了,每次都是爭吵。這些爭吵,讓我的心劇烈的疼痛。一年之內,我迅速削瘦。
大一暑假時,從我一個投稿編輯那裏得知武漢一家雜誌要招編輯。我當時小心翼翼的興奮着,用盡全力去爭取着。
爭取到的那天,我坐在窗邊給你打電話,想要給你一個驚喜,聽着廣播裏不知名的情歌,終於忍不住哭出聲響。
我想,顧蕭白,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也許因為當時一個人激動,沒注意你聲音里悶悶的“哦”的一聲。
到武漢的第二天,我們就分了手。分手時你說,北顏,我不想我們就像兩隻風箏一樣捆綁在一起,我想給彼此時間。我錯愕的站在原地,我突然明白,原來,只有我自己,熬不過分別的痛。
那時,孜身來到武漢,沒有找到房子,暫時住在朋友的朋友家,上班下班都要擠半小時的公車,面對如此陌生的情景,面對你的離開,我咬了咬牙告訴自己,許北顏,你一定要挺過去。
然,第三天,手機在公車上被偷,當時惶惶的不知道該如何,忽然發現連自己的手機號碼我都不曾記得。給你打電話問自己的手機號碼。其實,早知手機不會回來,我卻堅持打那個號碼,你看,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的固執。
同一星期天,你陪我去找房子,半路上我卻突然肚子疼痛,全身冒汗,臉色發白。你嚇壞了,帶我去醫院檢查。醫生診斷是闌尾炎。必須動手術。
先是住院費1000。我當時就愣在原地,我剛到武漢,而你,也只不過是一個學生,我們身上的錢加起來還不到500,哪裏會有1000。
你轉身說去找同學借,我死死拉住你,不願意住院,堅持輸液。可是輸液完后,疼痛卻加重,我咬着牙,卻還是頂不住疼痛哭了出來。你抱着我說,北顏乖,不哭不哭,我們動手術,立刻就好。
可是你怎知,如是手術下來,就要四五千,我們怎會有那麼多錢。而我倔強的不肯讓父母知道,我怕他們讓我回家,我就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
我堅持不肯動手術,要回去,你執拗不過我,便扶着我一步一步走出醫院,回到你的住處。
那天晚上,你守在我身邊一夜,我不停的發燒說胡話,你不停的替我換額頭的毛巾。
所幸,第二天醒來,就覺得好多了,但卻看到你一臉疲憊,你為我膽驚害怕了一夜沒睡覺,你沖我微笑,於是我就哭了。
因為我體質不差,所以,在醫院輸液折騰了三天,我就痊癒了。彼時,你也放暑假了,你冒着大太陽幫我找好了房子,把我的行李都放好,才離開武漢回家。
五、沒有星星的夜裏,我用淚光想念你
有很多夜裏,我都躺在那張窄小的床上想起我們的以前,想念你純白的微笑。慢慢的,我就想,也許,我真的要自己長大了,不再去想着依賴你。
忙碌的工作讓我覺得充實,那個暑假,很快就過去了,你來了武漢。
那天,我去車站接你,看到你的那一剎那,我忽然感覺恍若隔世。不由自主,眼淚就流了下來。
你笑笑的說,傻丫頭。
你來武漢后,偶爾星期天,我們會一起吃吃飯,逛逛街。我以為,我們沒有分手,我們還在一起。
所以,在一個月後我聽到你站在我面前問,如果你有了新的女朋友,我會接受嗎。我就轉身跑開了。
我不能接受,你要我怎樣接受。
只是,即使我不接受,事實卻如此,你和她終究還是站在了一起。
武漢突然變天,吹很大的風,那天,我穿着無袖體恤和七分褲,很晚才回家。路上,看到好多情侶站在街邊擁抱。我覺得好溫暖。可是,在我必經的那條路上,我正微笑的眼就忽然掉了眼淚出來,我看到,一個女孩抱着你站在那裏。
這電視劇里才出現的爛俗情節,怎麼就會到我純白的愛情里。我不能接受,那一刻,我恨不得立即死掉。
我躲在停靠在路邊的車后,偷偷的看着你們。
我以為,我很堅強,我會堅持的不再去找你。我以為,我很勇敢,我會放得下我們的愛。
可是,那晚,我對着冰冷的牆壁,歇斯底里的大哭起來。
我想起我們一起度過的那些年華。草坪上,有我們追逐的身影,樓頂上,有我們相握的雙手。灼熱的籃球場上,我們爽朗的歡笑,熙攘的街頭,我們相依相偎。就連那些年的雨天,都格外的浪漫,你騎着單車載着我,我站在後車架上招搖的尖叫。
我終於明白,那些呼嘯的青春,早就隨着夏天的飛鳥一起消失。可是,我卻不願意放手。
半夜,下着大雨,我跑到你住的那裏,我說,顧蕭白,你只愛我對不對。
你看了看我,點了點頭,然後你說,但是,北顏,你的步步緊逼讓我喘不過氣。
我說,我可以改,只要你不喜歡的,我都可以改。你不要和別人在一起。
你點頭。然後我就笑的一臉淚光。
六、春暖花開,我就離開
有些事情發生了,我們誰都不會心安理得的當作沒有發生過。
我們又開始繁複的爭吵,我每次都會歇斯底里的大喊,你為什麼和那個女孩在一起,你不喜歡她怎麼會和她在一起,我不相信你沒有一點喜歡她。
而你,每次都是沉默,偶爾轉身就走,於是我又開始後悔,追上你認錯,你原諒。
這樣的情況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你終於忍受不了,終於有天你沖我大吼,我就是喜歡她怎樣,我跟她在一起覺得很快樂,跟你在一起只會讓我覺得無盡的恐懼和被限制。
那天,我站在長街的這頭,你消失在長街的那頭。再也沒有回頭。你不知道,我就那樣像木頭一樣站了一個晚上。
那晚下着小雨,我第二天早上就發燒了。
可是一周后我站在你面前卻笑靨如花解釋道,我這一周比較忙。你只是沉默的笑了笑。
我說,顧蕭白,你能不能給我買一個戒指?
那天,你帶着我,逛了好多商場,最後,終於帶上了銀光閃閃的戒指,我們一人一隻。你為我帶在無名指上,那一刻,我抽了抽鼻子,還是忍住了眼淚。
我和你去護部巷吃小吃,去江灘散步,一天下來,我都安靜的像一個娃娃。
分別時,你低頭在我額頭印下一個吻,你說,北顏,這樣的你讓我安心。
回到住處,我開始收拾東西。是的,我要離開了。
顧蕭白,有些事情改變了,我們真的就不能再回到原處了。我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我們無休止的爭吵成了我致命的疼痛。你一成不變的憂傷的臉讓我窒息的難過。
我永遠都不會像今天這樣安靜的呆在你身邊。我固執,我壞脾氣,我習慣猜疑,我不安,我焦慮,我的所有,讓我傷害你了這麼久,我不想再看到你一臉難過的樣子了。所以,我決定,先離開。
顧蕭白,你還記得不記得,我們初相遇那年,你每天每分都在笑。
可是如今,我每天看到你的,都是一成不變的憂傷的臉。
這些,我都不想告訴你,我害怕你難過,你難過小半天,我就會傷心好半年。
三月,春暖花開,顧蕭白,我離開你。
七、請你原諒,被我帶走的永遠
我背着行李。回到了原來的城市。和你一起上高中的城市,我用了三天把那個小城走遍。用了一天回原來的高中,把當初我和你刻在牆壁上的所有誓言,都有相機拍了下來。
因為,我只是想記得。想記得這些年所有的美好。不管是我笑着還是哭着說的我愛你。
顧蕭白,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如此,我便知足。我多感激,在那麼長的青春韶華里,都是你陪我度過的。讓我成為人人羨慕的公主。
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你也守在我身旁,從來不曾離開。我一直以為這一路走來,我們是同甘共苦,卻忘記是你一直幫我遮風擋雨,才讓我如此囂張如此任性。
顧蕭白,你曾為我全心全意的做了一切,讓我免受傷害。如今,我要放手,因為我不害怕自己再傷害你。
顧蕭白,讓我許北顏以生命感激你,即使你贈我了空歡喜。
我知道,我的離開,會讓你輕鬆很多,也會讓你不那麼難過。
我突然想起,四年前你那風輕雲淡的笑臉。
之後,我去了南昌。我扔了以前的手機卡,換了新Q,報了導遊補習班,以三個月的時間去複習,拿了導遊證。
再之後,我曾去過好多地方旅行。每處的風景都很美,但卻均抵達不了我心底。
漂泊了一年,我終於還是疲倦的回到了原來的城市。偶然一天,在路上遇到安旭,他說他是跟了我好半天才敢叫我的。他說許北顏你變化好大。我微笑,如今我的頭髮筆直,面容精緻,身材修長,走在街上,沒有男人不側臉望來。誰會想到,當年那隻醜小鴨。
安旭問,你和蕭白該訂婚了吧。
我淡淡的微笑,我們分手了。
為什麼?
兩個人性格不合適,在一起太折磨了。
什麼時候分手的?
呃,應該是……前年暑假。
安旭的表情突然就很義憤填膺,他說,許北顏你太不夠意思了。當年蕭白對你多好,你竟然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拋棄他。
最困難?什麼意思?
難道你不知道嘉南的父親因為貪污做牢,嘉南的母親受不了這個刺激,精神錯亂嗎?
我愕然,我說,你在講什麼?這是多久前的事情,顧蕭白從來沒告訴過我。
安旭看着我錯愕的臉不像是裝的,終於,忽然頹敗的嘆了口氣,蕭白還真是遵守諾言,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我的心開始一點一點沉陷下去,安旭你快告訴我,顧蕭白到底怎麼了?!
北顏,高中時,蕭白曾對全班的兄弟說,他喜歡你,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我不知道後來你為什麼離開他,但是,前年五月份,他家發生事變。他處理了一下就匆匆趕回武漢,他說你暑假去那邊工作,你還在那邊,他不放心……
安旭再說什麼,我已經聽不到了,我開始覺得空氣稀薄。顧蕭白,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我終於知道那時打電話你為什麼說你忙,也知道你聽到我要去武漢,為什麼只那麼蒼白的哦了一聲。
我也終於明了你明明知道我所有的小不安卻為何依舊有新女朋友依舊和我爭吵。
你只是為了逼我離開你。你不想讓我受累。
顧蕭白,你為何要待我如此好,你讓我許北顏拿什麼去還你。
我開始瘋狂的撥你原來的手機號,你家裏的電話,可是,都成了空號。
後來,安旭告訴我了一些你家的情況。於是,我去了監獄,看了你的父親,你微笑的眉眼很像他,他很溫善,他說,你就是北顏吧,經常聽蕭白說起你。如果不是伯父做錯事情,也許你現在和蕭白應該可以訂婚了,而你也許就該叫我爸爸了。最後那句話讓我的眼淚硬生生的掉了下來。
他開始手足無措的像個小孩,他說,北顏,伯父對不起你們,對不起蕭白,對不起他媽媽,我當時鬼迷心竅了啊。
我在那裏安慰了他,這些,也許是註定的劫難吧。
我走的時候你父親告訴我,你姑媽已經把你和你母親接到了英國了,你母親會得到很好的治療。
現在,沒事的時候,我就會去看看你的父親,陪他說說話,像對待自己的爸爸一樣。
我知道,也許,有一天你會回來,也許你不再回來,在那邊接管你姑媽的事業。但是顧蕭白,我會一直等着你。
你還記得不記得,十七歲那年,我看張愛鈴的書時哭的一塌糊塗,她說,我要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是永遠等着你的,不管什麼時間,不管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麼一個人。
顧蕭白,那些我沒有陪在你身邊的日子,請你原諒,被我帶走的那些永遠。我願意用以後的所有日子來交換你的快樂。如今,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我都會一直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