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如此靠近愛情

我也曾,如此靠近愛情

顧白你說,一個人的到來究竟能給另一個人帶來多少溫暖?又能帶來多少傷害?

我們的故事沒有多少驚天動地,可是自己離開以後,想念發了瘋,所以我決定寫下最真實的我們。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這篇文章,請別在意,我只是有些想念你而已。

顧白,我常常想,你現在過的怎麼樣,想你曾經給過我的,和你拿走的一切,所以,我變成了一個願意哭的人。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這個拜你所賜的自己。

我也忘了我QQ里什麼時候開始有的你,你是通過我朋友加的我,當初只說了幾句話,我記得你叫顧白。

高二寒假的那幾天晚上,我每天都會上網到半夜,那幾天我重新認識了你,你發來消息說,陪陪我,行么?

反正都無聊,我便跟你聊起來,那時你初三,比我小一歲,據你自己說,你是個痴情的種,跟初戀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讓你身心疲憊,所以你放手了,你現在屬於失戀狀態。

失戀中的女人很可怕,其實男人也一樣。

你慢慢露出你霸道的一面,說什麼都要讓我當你姐,我很想告訴你我真不缺弟弟,可是看在你失戀的份上,我還是勉強同意了。

我剛發過去“好吧”,你馬上給我發了一張照片,光線太暗,只能勉強看清你的眉眼,當時我想,現實果然不是小說,沒有那麼多帥的慘無人道的男生闖進我的生命。

你很普通,屬於那種扔進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人,但是你非常自戀地告訴我,你老弟長的還行。

如果我有超能力,能看到一年後的我們,我一定會決絕地把你拉進黑名單,不留一點餘地。

可我們,終究是看不見未來的,所以註定了要彼此傷害。

那些日子臨近中考的你也經常上網,有一天你突然對我說,姐,我喜歡你,你當我女朋友行么?我盯着屏幕有一瞬間的驚愕,不過我還是答應了,因為我只是當作遊戲來玩。

我是有男朋友的,從一開始你問我“我有姐夫嗎”的時候我就騙了你。我倒是覺得這樣很公平,你也有忘不了的人,你只是在虛擬的網絡里找虛擬的愛,我配合你。

隔着一整個網絡,你看不到現實的我,同樣看不到我的花痴,風流,還有一點色。

我問你為什麼選擇我,中國有千千萬萬的女生同時在線,你說,因為你人好。

我在電腦前咧開嘴笑了,你是第一個這樣誇我的人。

我沒想到你會當真,沒過幾天你就開學了,那時候我沒有手機,跟你聯繫只能通過網絡,你精確地掌握好我上網的時間,每天放學我打開QQ,滿滿的都是你的消息,你一直在等我,每天都不例外。

女人都是容易被感動的生物,可是我真不是一般的女人。

女人有時候也是很不知好歹的生物,對我越好的人,我就越煩。

你總問我想不想你,你叫我“小媳婦”,你總是對我表白你有多喜歡我,而我,連一句形式上的“老公”都沒有叫過,可你就是這麼容易滿足的孩子,每天只要跟你說幾句話,你就覺得很幸福了。

那年我十九歲,整天跟男朋友泡在一起,無聊的時候寫了很多打動別人的小說,但沒有一篇發表過,不抽煙不喝酒不逃課也不學習。

那年你十八歲。是一個溫柔,霸道,暴力,體貼的矛盾孩子,你三天兩頭就出去打架,我假惺惺地囑咐你兩句你便感動的不成樣子,那樣子真的很傻。

你偶爾會給我打電話,因為是長途,常常剛交過的電話費只為跟我說幾十分鐘話,你說,小媳婦名為離你只有兩個小時的車距,等我有時間就去看你,好想你。

可是還沒等你來,我就親手結束了這段感情,我不是良心發現,也不是不想讓你再浪費時間,我只是覺得沒勁,你什麼都給不了我,你只有一顆真心,可是我不想要。

我說分手說的雲淡風輕,你卻說你難過地想哭,你在空間日至說你最近總是打球,因為只有在打球的時候,你才可以忘記煩惱,你說你真的好傷心。

最後,你絕望地說,蘇洛,你永遠都是我的,你等着。

很快到了六月,你中考,本來打算好來我們學校讀高中,可我的冷漠讓你心灰意冷,你留在本地,去了藝術班,誰都沒有再提見面的事。

到了高三,很少有時間上網,我們的聯繫也漸漸少了,我專心跟男朋友在一起,他不知道你的存在,正如你不知道他的存在,我朋友說,蘇洛,你真蛇蠍。

一直到八月份,我買了手機,我們才有天天聯繫的機會,你說你還是喜歡我。

顧白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傻的人呢?你都沒見過我,還愛我愛的死去活來,每次看到空間裏你的留言,我都會為自己遇到一個你這樣的傻瓜而感到不真實,你以為我是你的永遠,可你連我的過客都算不上。

高考越來越近了,轉眼到了聖誕節,我卻在那天跟男朋友分了手,好聚好散,這是愛情里的規則,沒有爭吵,也沒有歇斯底里,有時候我為你愛上我這樣一個冷漠無情的人而感到不值。

那天晚上上網碰到你,你跟我開視頻,在那之前很久我都沒有見到你,所以當你突然出現在攝像頭那邊時,我竟有一種想念的感覺,我無法解釋這種想念從何而來,因為太突然。

你相信嗎顧白?有時愛上一個人只因為一眼,亦或是一種感覺。

那天晚上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躺在被窩裏,我們都很小聲地說話,有時一句話說好幾遍才能聽清楚,可我們都覺得格外溫馨。

突然,我對你說,告訴你個事啊。你問我,啥事啊?

我說,我愛你。

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愛你。

你沉默了,我甚至能聽到你急促的呼吸聲,我握着電話,猜想你不可置信的表情和傻傻的笑容,整整一年了,你一定等這句話等的很辛苦吧。好久好久,你說,我聽到了。

你果然是個笨小孩,連表達自己感動的方式都那麼笨拙,最後你問我,你是真心的嗎?我說是。

那晚,我們都失眠了。

我一直相信,世上沒有一帆風順的愛情。

在跟你在一起的日子裏,我在網上認識了石年,其實在我跟你表白之前,我們就已經很熟絡了。他是青島一家酒吧的駐場歌手,前幾天回來給他爺爺過生日。

他經常給我打電話,講他在酒吧的事,還給我發過來他和明星一起同台唱歌的視頻。

我喜歡石年說話的聲音,也喜歡他笑起來毛茸茸的感覺,石年說他爺爺過生日的前一天他會來找我,跟他一起去參加爺爺的生日聚會。

石年問我,如果我那天忍不住想親你怎麼辦?我這人很直的,總是控制不住我想做的事。

我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只是像開玩笑一樣告訴他,沒事,你只要不讓我失身就行。

於是,石年來的日子在我和他的期待下終於到來了。

當石年下了車從我匆忙閃過的時候,我在他身上看到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他沒有看見我,躲在一邊給我打電話,我說你回頭就能看見我了。堂堂的酒吧歌手竟然紅了臉,他撒嬌似的對我說,我不敢。

至今我都記得石年害羞的模樣,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躲在角落裏不敢出來。

我跟石年說,我想聽他給我唱歌,石年一邊淌着鼻涕一邊委屈地說,我為了見你一面都凍感冒了,怎麼給你唱歌?先給我找個住的地方吧。

我把石年領到我家附近的一家旅店,開完房間我說,我還是第一次跟男生來旅店呢。

石年笑,他笑的時候原本就小的眼睛眯成一條線,眼毛濃密,給人溫暖的感覺。

那天下午無聊至極,我和石年搶着用一台電腦,直到天漸漸黑了,石年突然從床上坐起來,他盯着我說,我還沒親你呢。

他的一句話頓時讓我慌了手腳,那一刻我眼前浮現的是你的臉,石年說,你要遵守承諾,讓我親一下。

我在做了強烈的思想鬥爭后心想,老娘拼了,萬一石年以後真出名了我就憑他吻過我賴上他,讓他養我。

那晚月光很美,石年吻過我后握住我的手對我說,我愛上你了,怎麼辦?

他把頭埋在我的手裏,一直問我怎麼辦,他知道我有男朋友。

最後石年是氣着走的,因為當他對我說,我可以給你幸福的時候,我拒絕了他。

不是沒有動心,只是我想靠近一次愛情,我不想再對不起你。

回到家之後,我給你發信息說你說,親愛的,說你愛我,說你不想離開我。

你馬上打電話過來,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什麼,只是想聽,於是你就說給我。

只因為你的一句“我不想離開你”,我始終保持理智,專心等待你來找我。

好像是某種信念。

石年每天晚上八點半都會給我打電話,這是我們的約定。

他說,我想了很久,我還是喜歡你,因為你是第一個我吻的時候有感覺的女生,所以我會一直喜歡你。

你每天晚上放學都會打電話給我,說怕我害怕。

你考試的時候讓我幫你寫作文,600字,我編輯成十幾條短訊給你發過去。

你總在深夜給我打電話,聽彼此呼吸的聲音。

你總是夢到我,給我講你抱我吻我的夢境。

然而,我們都沒有想到一切結束的那麼突然。

禮拜天我們約好晚上六點網上見,我從六點等到六點半,又等到十點,你都沒有出現。這期間一直是石年在陪我,他對着話筒小聲地對我說,蘇洛,我愛你。

視頻那邊的他害羞地笑,我的心臟突然漏掉一拍,我說,你再說一遍。

石年說,我愛你。

我用手機把這三個字錄下來,心裏卻想起那晚跟你打電話時的情景,我盯着一直沒亮起來的手機,突然有種預感,我要失去你。

果然,第二天早晨我接到你的電話,你說你跟初戀和好了,對不起。

我很冷靜地刪了你的QQ,電話號碼,照片,短訊,通話記錄。

能刪的都刪了,刪了這些,我就會忘了你。

馬上到寒假的時候,整個高三瘋了,集體談戀愛,到處可見三三兩兩的情侶打情罵俏,沒有人可以解釋這種現象,我腦袋裏突然蹦出四個字:迴光返照。

真正跟石年在一起后我並不幸福,女人的直覺很可怕,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東西正在燃燒殆盡。我看着我們的關係一點點地變淡,什麼都說不出來,因為我不配要求他怎樣。

所以,當那天我跟朋友談論愛情的時候,我突然開始狠狠地想你。

我跟朋友要來你的電話號碼,猶豫了很久還是打電話給你,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陌生,你問我,這些天過的好么?

我如實地回答你,不好。

難堪的沉默過後,我說,顧白,我可想你了。

說完我突然淚如雨下,哭的不成樣子,這些天我逼自己不去想你,不去碰觸與你有關的任何回憶,可是當回憶突然湧出來的時候,我是那樣措手不及。

你說,別哭了,我懂名為懂。

你說,我還是挺喜歡你的,只不過我愛她比愛你多。

你說,等我要是跟她分手了,我還是會去找你的。

我苦笑,顧白,我永遠都是你第二選擇的喜歡。

你還是來找我了,春節前夕。

我到車站接你的時候,你站在橋邊凍的哆哆嗦嗦的。

該怎麼形容見到你那一刻複雜的心情呢顧白?就好像經歷了大風大浪出生入死,你終於安靜地站在了我面前。我們都笑了。

我帶你去了上次跟石年去的旅店,你躺在床上,攤開左手說,上來,我摟你一會。我躺在你的懷裏,你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我的手放在你的手上。

突然你扳過我的臉,覆蓋住我的唇,我偷偷睜開眼睛,月光透過玻璃灑在你臉上,你緊閉雙眼,吻的特投入。

你在這呆了兩天,白天我們就窩在旅店,晚上我回家住,我們像一對真正的情侶,牽手,擁抱,接吻。然而我知道,那個時候你和她還沒有分開,只不過這兩天,你沒有聯繫他,我也沒有聯繫石年。

我假裝我們是在一起的。

你走以後的很多天,我都沉浸在你帶給我的那些回憶里,固執地認為兩天的時光足夠溫暖我的此生。

之後我再沒聯繫過你,也沒聯繫過石年,我斷了所有跟你們聯繫的門路。

可是,我還是聽友說,你像瘋了一樣找過我。

所有做過的一切我都不後悔,我只是謝謝你,讓我如此靠近過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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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七夕中短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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