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笑的……翼敬風?
他突然怔怔地看着我,眼底的明亮漸漸灼熱起來。
我下意識地轉過頭,我不想聽他告訴我說,我是某某人的替身。
只要是一想到這個,我的心都會亂成一團,我故作若無其事道:“我們去看看翼吧……”
剛進病房,我正想湊過去看看那傢伙醒了沒有,沒想到這個混蛋,他居然緊緊地抱住了我。
“喂,你這個混蛋,放開我!放開我!”
“喂,放開我,聽到了沒有?”我尖叫,
“翼,怎麼像個孩子一樣抱着雪妮?”SU也一臉奇怪,大概也只有翼敬風這傢伙才會發明出這種擁抱方式。
這哪裏叫擁抱?我簡直就成一隻大熊貓懷裏被摟着不放的球嘛!
“雪……妮?”他抱着我的時候腦袋深深地埋入我的衣服里,在聽到我的尖叫后,抬起頭用那雙藍色晶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
“雪……妮?”
“喂,渾蛋!別以為裝出一副很天真無邪的樣子,就藉機占我的便宜!你放手,聽到沒有?”開什麼玩笑?居然這樣死緊地抱着我,他以為他是誰?
“雪……妮!”他咧開嘴對我嘿嘿一笑!
“雪……妮!”這傢伙裝上癮了嗎?怎麼連語氣都變得跟小孩子似的?
我怎麼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像兒子看到他老媽?
“喂,翼,你怎麼了?”SU伸過手拉開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
他一臉怕怕地搖着腦袋,好像八個月的嬰孩面對陌生人的樣子。
“喂,你放開我,我快透不過氣了!”
這個傢伙,怎麼看着SU伸手拉他,反倒像個怕生的孩子一樣,把我抱得更緊。好像生怕被人拽離我的懷抱似的。
“翼,別開玩笑了,快一點鬆開!”SU加大了手裏的勁道,眼見翼敬風的手要被拉開了……
“哇,雪妮!”他居然放聲大哭,“你不要拉我,我要雪妮,我只要雪妮!”
這下我傻了,SU傻了,而且,隨後趕來的醫生在檢查了他的腦部后,對着檢查結果也傻掉了!
“人類的大腦里大約有40億個神經細胞。而控制這些神經細胞數量的則是其中的10倍。這些細胞分中樞神經和末梢神經……”
“打住,打住!”我舉手,右手食指頂住了左手的手心,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醫生,你講那麼多,我一句都聽不懂。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
我頓了頓,哭喪着臉看着像八爪魚一般拉着我衣服死不放手的翼敬風:“我只想知道,我怎麼才能讓這傢伙從我的身邊離開?”
從他醒來到現在,就一直拉着我,死活再也不肯從我身上放開,整個像只樹袋熊一樣攀在我身上。
拜託!我才一米六三,而他卻是個一米八,而且身強力壯的大男生耶!
這麼一大“噸”吊在我身上,我受得了嗎?
這傢伙見我看着他,居然還仰起他“純真無邪”的臉對我笑:“雪妮!”
我渾身無力恨不得當場昏死過去:“不許對我笑!”
他一臉委屈地扁了扁嘴,像個做錯事情乞討原諒的孩子般,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雪妮,雪妮,雪妮!”
他這是什麼表情?幹嗎要那麼委屈,就好像我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
最讓我痛苦的是,醫生給我的解釋:“病人可能傷到了腦袋,顱內可能有血腫,壓迫了腦部神經……”
說了一大堆,我完全沒有聽明白,
我唯一明白的就是……
這傢伙醒來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是我!
依照動物界的定律:動物寶寶第一眼看到的都是爹跟媽。
他緊緊地抱着我,敢情他把我當他媽了?我以前是罵他禽獸來着!這是上天給我的報應嗎?
蒼天啊!你沒長眼啊!
我欲哭無淚!我只想像過,如果有一天跟他相愛了,他突然冒出一個兒子怎麼辦?
可是,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給這個身高至少一米八的傢伙給當媽啊!
誰能告訴我,還有比這更難以讓人接受的事嗎?“媽!我回來了啦!”任何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到我的聲音是多麼的有氣無力。
“你回來了?”我媽披着睡衣給我開門,但看到我的同時,眼睛也忽然睜得到大,“哇!”
她嚇得像有人在往她的腳上潑了一盆開水,一下子跳得老高,連睡衣都掉到了地上:“臭小子,你是誰?”
沒錯,任何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到,我,藍雪妮,一介弱質女流,居然被一個人高馬大的臭小子整個兒吊住了……
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麼個大男生,居然一臉白痴樣,無辜地看着我媽……
媽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聲粗吼:“雪妮,他到底是誰?”
翼敬風被我媽吼得嚇了一跳,原本就勾在我脖子上的手更用力地圈緊:“雪妮。怕怕!雪妮!”
我看見媽驚大了眼睛,一臉隨時要暈倒的表情看着這人高馬大的大傢伙。
不過我實在來不及回答我媽的問題,因為我脖子上那隻大手,幾乎要把我的脖子勒斷:“放手,放手!”我垂死掙扎着。
我媽發現情況不對也慌忙大叫:“放手,放手,臭小子,你放開我家雪妮!”
被她這麼一吼,我只覺得眼前一黑,臉上漲得幾乎要發裂……
我要死了!
我唔唔地叫着,我呼吸,我呼吸……我無法呼吸……
一陣窒息感后我終於徹底失去意識!
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了是藍小冰那張熟悉得讓我生厭的臉!
但是就是這一瞬間的工夫,我莫名其妙地鬆了一口氣!
是夢!
剛才的一切,一定全是夢!
因為我每一次做了荒唐的夢后,醒來后,第一個看到的人,永遠都是藍小冰!
“小冰,你這個變態!”我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我捂着有點暈的腦袋看着他,“你又跑到我房間裏來幹什麼?”
“你以為我要來嗎?”他托着手望着我,“我只是奇怪,你的睡相怎麼那麼難看!”
“什麼啊?我睡相難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你姐耶!”我揉了揉眼睛。
“是媽硬要我呆在這裏的!”他聳了聳肩,一副“你以為我想”的表情。
“媽?”奇怪?媽為什麼要讓他呆在我的房間裏?
“媽呢?”我問!
“媽和爸去澳門三日遊了!”
“什麼?”
“有個電話說我們家中獎了,可以全家旅遊,不過我們倆都上學,所以老爸老媽連夜收拾行李,走人了!”
“什麼?”我難以置信地尖叫,這是什麼世道?哪有這樣不負責任的爸媽?
什麼跟什麼啊!?
最近都怪怪的,剛才的一個怪夢,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
門外突然有人走動的腳步聲音,媽和爸不都出去了嗎?
我的身體猛然緊繃起來
“誰!”
我迅速站到門邊,那個腳步近了,越來越近了……
就在那個傢伙用手扭轉門的時候,在門開了一條縫隙的時候……
我猛然操起了我門後面的棒球棍!
那個人……進來了!
我一棍子砸了下去!
那個高大的身影轉了過來!
隨後:“哇!”
他,哭了!
我的上帝啊!我不知道我這是第幾次華麗地呼叫他老人家了!
那個傢伙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鼻子時……我整個人都像被冰水凍住了似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嘭”的一響!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沒有辦法站起身來!
我所看到的那個人……居然……居然和夢裏的翼敬風一模一樣!
可是,可是,那不是個夢嗎?
藍小冰走到那個哇哇大哭的傢伙面前,拿着他的寶貝DV拍着他,一邊拍還一邊幸災樂禍道:“大聲一點,大聲一點!等一下我給你吃糖糖!”
“他……他怎麼會在這裏?”
我驚訝,我一直相信我剛才做的是夢呀!怎麼會這個樣子?
“剛才翼敬風的家人打過電話,說明了他的事情,說他一直跟着你,所以,你只好把他帶回來!”
“那麼,他智商退化成小孩的事情是真的了?”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是什麼?”藍小冰笑得一臉奸詐,“哼哼哼,臭小子,昨天下午的時候揍我揍得那麼慘,現在落到我的手裏,看我怎樣收拾你!”
“不!”我痛苦地呻吟出聲,捂住自己的眼睛。
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此刻的翼敬風,梳着朝天辮,臉上抹着兩塊誇張的紅胭脂,身上穿着我媽的長裙子,額頭的中央,還被小冰用口紅點了一個紅點
最要命的時候,他還蹲在地上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藍小冰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根棒棒糖,蹲在翼敬風的面前,像搖博浪鼓似的轉動着那根棒棒糖,右手還不忘拿DV對着翼敬風:“要不要吃糖?”
翼敬風停住哭聲,抬起臉,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那根棒棒糖:“要!”
我怔怔地望着他原來畫得很艷麗的臉,現在被淚水一衝花得一塌糊塗的那張臉,心裏不由得五味陳雜。
這傢伙……他,他以後,真的就要這樣過一輩子嗎?
“糖糖——!糖糖!”那傢伙迅速撲了上來……
藍小冰走到那個哇哇大哭的傢伙面前,拿着他的寶貝DV拍着他,一邊拍還一邊幸災樂禍道:“大聲一點,大聲一點!等一下我給你吃糖糖!”
“他……他怎麼會在這裏?”
我驚訝,我一直相信我剛才做的是夢呀!怎麼會這個樣子?
“剛才翼敬風的家人打過電話,說明了他的事情,說他一直跟着你,所以,你只好把他帶回來!”
“那麼,他智商退化成小孩的事情是真的了?”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是什麼?”藍小冰笑得一臉奸詐,“哼哼哼,臭小子,昨天下午的時候揍我揍得那麼慘,現在落到我的手裏,看我怎樣收拾你!”
“不!”我痛苦地呻吟出聲,捂住自己的眼睛。
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此刻的翼敬風,梳着朝天辮,臉上抹着兩塊誇張的紅胭脂,身上穿着我媽的長裙子,額頭的中央,還被小冰用口紅點了一個紅點
最要命的時候,他還蹲在地上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藍小冰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根棒棒糖,蹲在翼敬風的面前,像搖博浪鼓似的轉動着那根棒棒糖,右手還不忘拿DV對着翼敬風:“要不要吃糖?”
翼敬風停住哭聲,抬起臉,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那根棒棒糖:“要!”
我怔怔地望着他原來畫得很艷麗的臉,現在被淚水一衝花得一塌糊塗的那張臉,心裏不由得五味陳雜。
這傢伙……他,他以後,真的就要這樣過一輩子嗎?
“糖糖——!糖糖!”那傢伙迅速撲了上來……
藍小冰傻住了。
我傻住了!
“說……翼敬風是個混蛋!”藍小冰一臉陰笑地望着他。
“翼,蛋!”翼敬風笑眯眯地咬着棒棒糖,透明的口水順着唇角往下淌。一個明明長得俊美無比的男人忽然變成眼前這個樣子,若是讓那些曾經喜歡過他的女生看見,只怕,每個人都會氣得跳樓。
“切,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了。”藍小冰重複了幾次,而翼敬風反反覆復還是只會蹦兩個字。
藍小冰見實在教不了他罵自己,眼珠一轉,又改變注意:“來,叫我爸爸!”藍小冰換了一個話題。
“來,叫我爸爸!”翼敬風這一次倒學得很快!
“臭小子!這句話倒學得很像!”藍小冰一拳下去,毫不留情,“我是說,叫我爸爸!”
“我是說,叫我爸爸!”翼敬風捂着腦袋,一臉可憐地嗚嗚。
“我是你爸爸!”藍小冰居高臨下地叫嚷。
“我是你爸爸!”翼敬風可憐兮兮地重複,還保持着抱住腦袋的那個姿勢。
“臭小子,不想吃糖了?”藍小冰一把攥回他嘴裏的那支棒棒糖。
“想!”翼敬風回答的時候,眼睛居然笑得勾了下去!
“真的想要?”藍小冰又問了一次。
“要!”這回,他的笑更加燦爛可愛。
“不給你!”藍小冰說著把糖用力往後一扔,
“喂……”我想說,藍小冰,你不要太過份了!
可是,我剛剛張嘴……
糖就這樣硬生生掉進了站在藍小冰身後的,我……的嘴裏!
“糖糖!糖糖!”那傢伙迅速撲了上來……
藍小冰傻住了。
我傻住了!
藍小冰張大了嘴!
而我只是……驚得睜大了眼睛!
翼敬風撲了上來,把我壓倒在地,
他像惡狗撲食般地撲過來,毫不客氣地吻住了我的唇!還用力的……吸吮起來……
我錯愕得忘了呼吸……
“翼敬風!”我猛然推開了他的身體。
我嘴裏還含着糖,我說話含糊不清!我惱羞成怒,不顧一切地大嚷:“你混蛋!你這個臭豬頭!!”
我……
我仰天!
我長嘯!
“藍小冰,我要殺了你!”
這一切,都是藍小冰的錯!全是他的錯!
我用洗面奶給翼洗臉:“你這個臭豬頭,”我原本是想惡狠狠地搓着他的臉,但是看到他望着我的笑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平時看你挺囂張的,卻沒有想到會有今天的局面!唉,如果有一天,你清醒過來,看到藍小冰DV里的攝像,你該怎麼辦?”
那傢伙,坐在小凳子上沖我傻乎乎地微笑着。
原本的恨意、怒氣,在面對這樣的笑容時,頃刻之間也都煙消雲散了。
“以後,要聽我的話,知道嗎?”我用毛巾輕輕擦拭他的臉,然後馬上覺得我的口氣還真的像是他媽。
“嗯嗯!”他連連點頭,眼睛笑得又勾了下去。
他現在倒是很聽話,但是我的心還是又迅速沉到了谷底。
我怎麼沒戀愛,就當媽了?還揀到這麼大一兒子?
我……我哭笑不得,我欲哭無淚,我,我,我……天哪!
宏行來接我時,我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因為我辛辛苦苦忙了兩三個小時做好的早餐,小冰連嘗都沒嘗就跑了,等我好心好意、耐着性子餵了翼敬風一點時,那傢伙居然說好難吃!
開什麼玩笑?居然敢嫌棄我的東西難吃?要不是聽到宏行來按門鈴,我一定要好好海扁他一頓!
“你怎麼了?”宏行上下打量我兩三次,“怎麼穿着圍裙,連校服都還沒換?”
“對不起,宏行,今天我請假!”我不可能把翼敬風一個人丟在家裏啊!他跟着我,一直跟着,我走哪兒他跟哪兒,而且,他今天還要複診!
“為什麼?”
“因為……”
因為什麼呢?
因為翼敬風現在在我家,我剛才才跟SU通過電話。SU說馬上就會過來接他去複診的,當然,前提是我也會陪着他去。
可是這種事我要怎麼告訴宏行呢?
就在我支支吾吾的時候,有人在我房間裏大聲地叫嚷:“妮妮,妮妮!”
宏行的臉色突然變了,他似乎聽出了那是誰的聲音,一臉怪異地望着我。
連我自己也想像得到我現在一臉慘白的樣子,有多心虛,但是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道:“這個……這個是小冰啦,你也知道,他總是這樣子陰陽怪氣地叫我!”
我邊說,邊做賊心虛地退到門邊,背着手把身後的門輕輕地關上。
宏行的臉色,很難看,但卻沒有馬上揭穿我,只是輕輕笑了笑,發揮他的紳士風度:“雪妮!如果小冰還沒有去學校的話,我們送他一程吧!”
我一聽,急得滿頭大汗:“不用了……真的,真的不用了,那傢伙騎腳踏車就好,你不用為他擔心啦!”
我的手心全是汗,宏行不是傻瓜,宏行也不是笨蛋,何況裏面的那個傢伙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
“妮妮!妮妮!妮妮!”
那分明就不是藍小冰的聲音,只有傻瓜才會相信我的話。
宏行一把推開我,推門而入……
我的房間裏,翼敬風穿着白色的襯衣,正在扣胸前第三顆扣子,
事實上,宏行來之前,我正在教他自己穿衣服,所以,他正在練習把襯衫的扣子解開,扣上,解開,再扣上!
一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眼下正在我的房間裏扣扣子,要命的是,剛才我還一臉心虛地不讓宏行進房間,
面對這樣的場景,任何人都會想歪,更何況是原本就對我和翼敬風有過懷疑的宏行?他一臉受傷表情的轉過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怎麼辦?難道任由他這樣誤會我嗎?不行,我必須解釋:“宏行,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
“不必解釋了!”宏行用力揮手,把我推到一邊,我一個重心不穩,摔到了地上!
我跌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望着他。
宏行他……他居然會這樣子對我?
“藍雪妮!你……”宏行望着我,一臉失望和受傷,卻完全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衝出我家。
我沒有做什麼!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就算我不喜歡宏行,就算我一直把他當成哥哥,可是,我也不希望被他這樣誤會,
“宏行!”我試圖追上去,拉住他的手。
“不要叫我的名字!”他用力甩開了我的手,“你太讓我失望了!”
“宏行!”我的鼻子一酸,眼淚險些就要掉下來。從小到大,宏行從來沒有對我這麼冰冷粗魯,從來沒有!
“藍雪妮!”宏行紅着眼睛,幾乎咬牙切齒!他狠狠地看着我,“我收回我昨天說的話,我壓根就不該相信。因為自始至終,你壓根就不值得我信任。”
“宏行,你聽我解釋!”我的眼淚流淌下來,宏行卻頭也不回地上車,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我進屋時,翼敬風正站門口望着我:“妮妮!”
他抬起頭來,一臉孩子氣的沖我笑。他指了指胸前,讓我看他剛學會扣好的扣子,像個孩子似的對我炫耀。
心裏的委屈忽然泛濫成災,眼淚刷刷刷地往下淌:“傻瓜,扣子都扣錯了!”
“妮妮,妮妮!”翼敬風輕輕地重複叫着我的名字。
“傻瓜,不要老是叫我,我會覺得肉麻的!”我看着他,不知道如何把心頭的委屈宣洩出來。如果是從前的翼敬風,也許我還可以跟他吵兩句,可是,可是現在……
“妮妮!妮妮!”然後,他低下了他的身子,臉靠近了我的臉,像阿奴對唐玉小寶那樣,輕輕抱着我,用手摩裟着我的臉。
我驚訝於他突如其來的貼心舉動,他像個孩子一樣親了親我剛剛掛在我眼角的眼淚。
他說:“妮妮!不哭!不哭!妮妮!”
“嗯,不哭!我不哭!”我嘴裏這樣說著,眼淚卻愈發滂沱起來。我緊緊地抱住了他,“我不哭了!翼乖!讓妮妮抱一下下!”翼身上,是淡淡的洗衣粉和沐浴露的混合味道。
這個,是否就是傳說中幸福的味道?
今天是什麼日子?我鬱悶得想撞牆,望着面前的人。
沒想到,只是抱着我家的狗狗“小雪”和翼敬風一起散個步而已,居然也會遇上傳說中的“黑社會”。
我打量着這些人,一共三個,都是身強力壯、滿身橫肉的男人!
我一把將翼敬風擋在身後:“你們想幹什麼?別亂來啊,我……我男朋友可是很厲害的!”我的聲音因為害怕而有些顫抖!
要命的是,翼敬風居然很適時機的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妮妮,怕怕……!”
那個老大樣子的中年大叔一怔,只是看着人高馬大的翼敬風,重複了我的話:“你男朋友?”他說話時還伸了伸腦袋,他本來就是一個大光頭。雖然戴着了墨鏡,但這樣子一伸脖子,越看越像一個戴着眼鏡的烏龜!
不過,他顯然沒意識到這一點,問完話后,就轉向身後的兩個人笑:“她說,這是她男朋友!”他再笑着轉過了腦袋:“她還說,他男朋友很歷害!”
說完哈哈大笑,他身後的兩個人,也跟着一起笑了起來。
我鬱悶,這個翼敬風關鍵時刻,果然一點都靠不住。
“你這個白痴男朋友?”他居然說出這樣子的話,還動手敲了敲翼敬風的腦袋!翼敬風抱着腦袋,一臉可憐兮兮地往我身上縮。
偉大的母性被我毫無保留地發揮出來:“閉嘴,混蛋!你居然敢說我男朋友是白痴!”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眼鏡烏龜笑得一臉得意,亮着黃閃閃的金門牙,對我笑道,“他是個白痴,受了傷,傷到了腦袋,他現在的智商只有三歲小孩那麼大小!”
“你們怎麼知道?”話一出口,我便後悔到了西班牙。這麼不經大腦的一叫,不是出賣了事情的真相嗎?
眼鏡烏龜顯然有意要顯擺,看我一臉懊悔,便繼續道:“我們怎麼知道?哈哈,告訴你也無妨。因為,我們在你家狗狗的項圈裏安放了針孔攝像頭!”
什麼?他們居然在狗脖圈裏放那種東西?
“為什麼?”我不懂,為什麼要在我家的狗脖子裏裝那些東西?看他們這個樣子也知道不是善類,不可能會是暗戀我想知道我的行蹤吧?
“為什麼?”眼鏡烏龜大笑道,“因為我們上次搶了銀行后,把放錢的地圖藏到了狗脖子的項圈裏!你說,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們能不好好看着嗎?”
他們其中一人搶過了狗狗,隨後,扯開狗狗的項圈,果然從裏面拿出一張地圖和一個極小的攝像頭!
我睜大了眼睛,這些人好陰險,連這種辦法都想得出來?
“原來,一個月前的銀行搶劫殺人案,是你們乾的!”我記得,那件事鬧得很大,做案者好像很有經驗,具體我不太清楚。只知道,錢被偷了,人都跑了!還有職員被殺人滅口了!銀行的錄影攝像頭也被人毀了!
那一伙人,根本是有手段,有目的,有計劃而來。
“沒錯,就是我們!”他們爽快地承認了。
“這麼說,你們因為錢款太多,所以分地收藏,把收藏地點都寫在小紙片上,然後,好就地逃走?”我很快把我想到的說了出來。
“沒錯!”
“正好看到我們家的狗,就藏到了它的項圈裏?”
“沒錯!”
“那麼……我家那天晚上被小偷光顧,也是你們乾的?”
“就是你本大爺我,哈哈哈哈!事實上你家也藏了一小部分,我們臨時需要一筆錢,你們家又鎖了門,取走錢后,怕有人懷疑,就故意把房間翻亂……”
“既然你們都承認了,而且又沒有戴面罩,而直接讓我看到了你們的臉,所以……你們不會傻到讓我去警察局舉證你們,所以,接下來,我一定是死路一條嘍?”
“沒有想到,你這麼聰明,又這麼漂亮!殺死你真是可惜了!”
那個眼鏡烏龜嘟着油烘烘的臉向我靠了過來。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我屏住呼吸,緊緊地閉上眼睛,胃裏一陣翻騰,幾乎馬上就要吐出來。
不料那傢伙居然又上前一步,我連忙退了一大步,於是我整個人縮到了牆角。
他們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他們要幹什麼?電視劇里以前演過這樣子的情節,男人這樣子的表情……
那麼我一定會被叉叉叉叉,然後我一會被殺人滅口,我一定會被毀屍滅跡……
555555555555!我不要死!我還這麼年輕……
“我……我……”我想跑,可是,腿卻軟得動彈不得。而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傢伙腰裏別著露出小半截的東西應該是把槍才對!
是的,沒有錯,我看到了槍把。那是槍,絕對的沒有錯。
那個人越來越近了!我想,我完了!
“不!”我絕望地叫道,“翼,救我!”
那個非禮我的男人的后領被人拎住了!
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人一拳頭打得飛了出去,那傢伙一屁股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我的驚訝如同空氣中綻放的禮花!
仍然是滿頭銀髮,仍然是那樣的藍色眼眸
他用力把我摟在懷裏……
“翼?”我驚訝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翼敬風笑了,低下頭,輕聲道:“對不起!”他說:“其實,我是卧底!”
“啊?”我再次驚訝得不知所以。
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白痴變卧底的,這是什麼狀況啊?
“混蛋!”眼鏡烏龜狼狽不堪地爬起來,揮拳用力向身邊的傢伙的腦袋揍去,“你不是說這小子是一個白痴嗎?”
被揍的傢伙哭喪着臉說:“是呀!我們裝在狗狗身上的攝像頭裏,確實聽到他被撞成白痴的事情!……老大,昨天晚上,你不是也聽到了嗎?那傢伙管這丫頭的弟弟叫爸爸,你還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