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李牙的牙

A、免單

蘇萊簡直要瘋掉了，一味躲着康亞斯還真不是辦法。她決定找他好好談談，但是還不能單槍匹馬地與他單談，恐怕又會惹他誤會，再也解釋不清就麻煩了。蘇萊死說活說地拉上了王熏熏，這種事大概也只有死黨能幫她擺平。

放學后，康亞斯跟在蘇萊和王熏熏屁股後邊，三個人背着書包直奔小熊西餅屋。

“歡迎光臨！”胖老闆一看是那個很能打架曾為他招來很多顧客的小姑娘，忙高興地跑過去拿着抹布狠狠地擦了一遍桌子，然後笑嘻嘻地送給每人一塊蛋糕。

“我們……”蘇萊話沒說完就被胖老闆打斷。

“送的，請用！你不知道，你在我門口打架可替我招來不少顧客呢！我一直就想謝謝你呢！”胖老闆笑嘻嘻地說。

蘇萊不好意思地撇撇嘴，也沒好說什麼。

“老闆！”王熏熏調皮地舉了舉手。

“什麼？”老闆笑着問。

“能不能幫我換一塊水果的？”王熏熏端着蛋糕說。

“送的你還好意思挑三揀四？”蘇萊差點吐血。

“啊？好的，沒問題！”老闆笑着接過蛋糕，回身去換了一塊黃桃的蛋糕回來。

“我在減肥，真不好意思！”王熏熏吐吐舌頭。

“減肥還吃蛋糕！再說你也不胖，誰說你胖來着？”蘇萊翻翻白眼。

“李牙！”王熏熏從牙齒縫裏擠出那個她恨不得捏死的人的名字。

“你理他幹什麼？他說什麼你都信！我說的你就不信！”蘇萊拍了拍桌子。

“不是啊，他總叫我胖妞我都快崩潰了，天天回家照鏡子稱體重，我招他惹他了？”王熏熏哭喪着臉說。

“嗯！你招他也惹他了！”蘇萊氣得扔下了叉子。

“嗯哼！”康亞斯輕咳一聲。

蘇萊轉頭一看，對了，對面還坐着一個大活人呢！都把他的存在給忘記了，蘇萊清了清喉嚨對康亞斯說：“對不起！謝謝你！請你以後也別再冒充我男朋友保護我了！謝謝！”

“不是！我……”康亞斯吞吞吐吐地說。

王熏熏咽了一口蛋糕搶斷了康亞斯的話：“是啊，蘇萊的男朋友明天就回北京了，他可以保護蘇萊的！你真是一個大好人！”

“讓你白白挨了打真不好意思！”蘇萊又添了一句。

“我是自願的！你……”康亞斯抬起頭望着蘇萊。

“真謝謝你了！等我男朋友回來，我讓他還買很多零食謝你！”蘇萊微笑地說道。

“不用……”康亞斯搖搖頭。

王熏熏埋頭吃起蛋糕來，半天也不說話，蘇萊踹了她一腳，王熏熏猛地抬起頭說：“蘇萊男朋友對她可好了！真讓人嫉妒！”

蘇萊微笑，摸摸頭髮，假裝不好意思。

“我有個朋友，介紹給你好不好？她很喜歡你這種類型的男生！”王熏熏有點可憐康亞斯了。

“不用不用！”康亞斯頭和手一起搖。

“哦！那太可惜了，她很文靜的。”王熏熏惋惜地說。

電話鈴突然響起，王熏熏瞥了她一眼說：“你男朋友吧？”

蘇萊點點頭，按了接聽鍵，然後溫柔地對着話筒說：“喂！你明天幾點到啊？……傍晚啊？好，我去接你啊！嗯，我也想你，那明天見嘍！”

康亞斯猛地站起來，臉色刷白，他十分窘迫地說：“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見康亞斯出了門，王熏熏和蘇萊擊掌慶祝勝利。

“哇噻！終於甩掉他這隻大蒼蠅了！”蘇萊吐了一口氣。

“他好像傷得不輕，你剛才那電話說得也太那個什麼了。”王熏熏搖搖頭將自己最後一口蛋糕塞進嘴裏。

“什麼啊？”蘇萊無辜地撇撇嘴。

“HELLO！你要是想我，就不用等明天再接我了，我現在就來了！”林楚擺擺手，然後毫不客氣地坐到蘇萊對面。

“你！你怎麼……”蘇萊嚇了一跳。

“我怎麼了？”林楚說。

“喲！你也來了！小夥子！送蛋糕一塊！”老闆熱情地送上一塊蛋糕，然後笑嘻嘻地忙去了。

王熏熏趴在窗戶上東張西望起來：“那個傢伙沒來吧？”

“我幫你找他！”林楚拿出手機。

“不用不用！”王熏熏忙搖頭。

“哈哈！你怎麼和……”蘇萊剛要說和康亞斯一樣。

“你不覺得這樣對他很殘忍嗎？你就這麼對喜歡你的男生？我以為你就是平時好打抱不平，沒想到你原來這麼惡毒！心好狠啊！真可怕！”林楚撇撇嘴起身想走

“哎！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對他是我的自由！要你多管閑事？”蘇萊一聽林楚的指責就來氣，要不是因為他，康亞斯會賴上她嗎？

“我才懶得理你呢！”林楚繼續向門口走去。

蘇萊氣得高聲說：“回來！你這個混蛋！你以為你送了我衣服你就可以對我妄加論斷了嗎？你站住！你的衣服我天天都背着呢，你趕緊拿走！誰要你的東西！”

“我送你的東西，就不打算收回，你要是不要就扔了！”林楚回頭瞥了蘇萊一眼。

“你！”蘇萊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沒見過這麼自以為是的傢伙。

“還想和我打架？我今天可沒功夫陪你玩！”林楚搖搖頭說。

“混蛋！打不過我就想跑？”蘇萊攥着拳頭垂了桌子幾下，嚇得老闆趕忙湊過來。

林楚推門走了出去，沒有再搭理蘇萊。

蘇萊暴跳如雷，他怎麼能這麼說呢？太過分了！她把林楚送她的衣服扔在桌子上，背起自己包起身也走了。

“喂！親愛的！這麼好的衣服你怎麼說扔就扔啊？”王熏熏躥出去追，只見蘇萊氣沖沖地往家那邊走去了。王熏熏轉身回去將那衣服塞進自己的包里，然後又讓老闆幫她把蘇萊、林楚和康亞斯的那三塊蛋糕全部打包，心滿意足地拎走了

B、閃人

終於熬到放學了，蘇萊簡直快瘋掉了，康亞斯總是眼淚汪汪地望着她，蘇萊感覺自己似乎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難過。那麼她對康亞斯大概真的是有些過分，他喜歡自己，不是他的錯。幾次她都想向康亞斯道歉，可是又該說些什麼呢？還是算了吧！蘇萊打算把這一切都交給時間，時間久了，就什麼都淡忘了。

同學們又開始傳言康亞斯被甩，因為有黑社會大哥搶了蘇萊，蘇萊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在學校的日子，真的是黑色的，真不想再到這個滿是是非的學校來了，蘇萊又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往家走。前邊又圍了很多人，又有人打架了？蘇萊搖搖頭，想繞道，最終還是忍不住靠了上去，如果是欺負人，她又怎麼能不管呢？

蘇萊扒開人群，又是女生打架，一個穿清誠高中校服的女生將另一個女生按在地上狂揍，旁邊還有幾個穿清誠校服的女生叫好。

“以後乖一點知道嗎？”打人的女生捏着躺在地上的女生的下巴頦叫囂着。

“住手！”蘇萊喝了一聲。

“誰多管閑事？想死是不是？”打人的女生回頭一看，嚇得挑起了藍眼皮。

“又是你？”蘇萊皺皺眉頭，又是上次打康亞斯的那個藍眼皮女生。

“你……”打人的藍眼皮女生忙起身，扒拉一下自己的頭髮盯着蘇萊看。

“怎麼你也沒學乖？”蘇萊向前走了一步低聲問。

“閃人！”藍眼皮女生大喊一聲撒腿就跑。

“什麼時候才能改掉欺負人的壞習慣呢？”蘇萊搖搖頭自言自語。

藍眼皮迎面撞上一群人，她抬頭一眼，便好像見到救兵一樣興奮地叫了起來：“林楚哥！她欺負我！”

“什麼？”蘇萊瞪大了眼睛一眼，是林楚那個傢伙，他身旁站着小白臉李牙還有十多個小弟。

“她？”林楚看了看蘇萊。

“大哥！又是那個女生！”

“咱們今天滅了她！”小弟們紛紛建議。

“是啊，林楚哥要替我報仇！”藍眼皮女生抱着林楚的胳膊躲到了他的身後。

林楚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黃藍！鬆手！”

“哦！”那個叫黃藍的藍眼皮女生馬上識趣地鬆手站到一旁。

“你摟我好了！”李牙嬉皮笑臉地伸出自己的胳膊說。

黃藍噘嘴站到一旁。

“你欺負我同學？”林楚挑了挑眉毛問蘇萊。

蘇萊白了他一眼，指了指剛爬起來的女生對他說：“你自己沒長眼睛嗎？”

“你別仗着自己黑帶三段就欺負人！”林楚說。

“我才不和你們一樣！”蘇萊狠狠地瞪着他。

“林楚哥！”黃藍又撒嬌。

“你閉嘴！”林楚回頭警告她。

“大哥！還跟她浪費什麼口舌？”又有小弟建議。

“我們是黑社會嗎？就知道打架。CS！”林楚十分嚴厲地說道。

“你不用在我面前裝好人，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蘇萊嘲笑他。

“我是禍國殃民的黑社會大哥！你呢？以卑劣手段傷喜歡你的人的心就是好人了嗎？”林楚點着頭說。

“閉嘴！是他死纏着我！我現在不說，再用善意的謊言欺騙他？他那種人恐怕會自殺！你怎麼就會管別人的閑事？”蘇萊大喊。

“看來你是好人！”林楚撇着嘴點點頭。

“你不用諷刺我！我做我認為對的事！”蘇萊說。

“真是個大好人！怎麼早沒看出來你這麼高尚呢？”林楚誇張地說道。

“我懶得和你這種陰陽怪氣的人說話！”蘇萊氣沖沖地甩手走出了人群。

大家各自散去，李牙背着手批評了幾句黃藍，那個女生抹了一把藍眼皮，灰溜溜地走了。

“這個蛋卷！”林楚邊走邊自言自語道。

李牙小聲說：“哎！我說大哥！你對她是不是有偏見啊？”

“怎麼說？”林楚歪頭問。

“大哥你對喜歡你的那些女生還不是一樣那麼冷淡，誰會因為同情對方而與對方交往啊？”李牙撇撇嘴，想想就可怕，要是因為同情就與人交往，那愛情這東西簡直不算是東西啦！

“他竟然利用我！”林楚皺眉。

“說不定她就沒把您當外人！”李牙笑呵呵地說，突然又變了臉色。

“怎麼了你？表情怪怪的？”林楚看李牙的臉簡直是七十二變。

“牙疼！”李牙撇着嘴說。

“誰讓你總去小熊那裏吃蛋糕！”林楚臭他

“又不是就這幾天牙才壞的！”李牙又換了一個表情。

“自作孽不可活！”林楚搖搖頭說。

“拜託你有點同情心好不好？”李牙都快哭了，他拿出小鏡子一照，天哪！都不帥了！

“聽說清誠後門向西的王記口腔不錯，你去那裏看看吧！”林楚想了想說道。

“你陪我去！”李牙幾乎是懇求的語氣。

“看牙醫也怕？”林楚斜眼看了看李牙，不怪那個康什麼斯的說李牙，真是丟男人的臉。

“人家不要嘛！”李牙噘嘴道。

“受不了你，回去吃幾天消炎藥，不疼了再去！”林楚搖頭。

“不疼我為什麼還要去啊？真是的！”李牙皺眉。

“有點常識好不好，現在發炎，人家怎麼給你治？”林楚教訓起李牙來。

“夠帥！不愧是我們老大，這都知道。”李牙豎起大拇指

C、你賠我的門牙

李牙噘着嘴跟在林楚身後，他們兩個晃了半天晃到了王記口腔的門口。

“真的要進去嗎？”李牙可憐兮兮地問。

“廢話！下次疼會更厲害！”林楚無奈地說

“那我就進吧！”李牙點點頭。

林楚和李牙一前一後進了王記口腔的門，有一個大夫簡單問了一下李牙的情況，然後讓他們坐在沙發上等。這間店看起來還真不錯，儀器擺放錯落有秩，店面看上去也很衛生，希望他們的技術也能很棒吧！李牙東張西望了一番，聽着那些磨牙齒的聲音，他感覺總是放鬆不下來，林楚則歪着頭髮呆。

突然李牙發現有一個帶着口罩的護士怪怪的，她總是會與其他護士交頭接耳，還對李牙指指點點。工作都不認真了。

“他為什麼總看我啊？”李牙歪頭小聲問林楚。

林楚瞥了他一眼說道：“再猜你是男生女生！”

“胡說！”李牙急了。

“我走了！”林楚起身。

“別走！我覺得她們是在說我太帥了。”李牙自我感覺良好地嘿嘿笑起來。

林楚笑話李牙：“白痴！”

輪到李牙的時候，他起身要去看牙，那個總瞄他的護士擺擺手說：“你先等一會兒！”

李牙暗笑，以為自己在診所交桃花運。那個護士戴着大口罩，雖然看不出她的長相，不過她的身材不是那種骷髏骨架型的，看起來很舒服。白大褂下面露出牛仔褲腿和白色帆布鞋。舒服！愛穿休閑裝的女生看起來最舒服，不過她會不會太老啊？李牙翻翻白眼，落在頭上的桃花豈有不看一眼的道理。

天色漸暗，轉眼要到下班的時間了，後來的十多個病人都看完了牙，走光了。李牙竟然靠在沙發上睡了一覺，醒來時發現屋子裏只有他和那個小護士了，小護士站在李牙旁邊不知道瞅了他多久。

那護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口罩，然後沖李牙笑了笑。李牙能清楚感覺到護士在沖他笑，他樂得屁顛屁顛地躺到看病的大坐椅上。護士又笑了笑，給李牙遞了一個紙杯。李牙笑着問：“護士也能看牙嗎？”

護士笑着說：“分給誰看。”

李牙笑笑，他突然想到林楚和他一起來的，便問：“那個和我一起來的傢伙跑哪裏去了？”

“哦，他說要去聽鋼琴演奏。”那護士邊說邊簡單看了一下李牙的蟲牙，之後又戴上大眼鏡。

“這傢伙真不夠意思！”李牙嘟囔道。

護士開了磨牙的電鑽，她笑呵呵地說：“有點疼啊，你忍一忍！”

李牙微笑地問：“不打麻藥嗎？”

護士搖搖頭：“不用！”

“我是男人，怎麼能輕易……”李牙點點頭給自己鼓勁兒，

沒等李牙的話說完，護士就撐開李牙的嘴磨了起來，疼得李牙直哼哼，唾液積滿了他的口腔。他像一頭死豬一樣任由護士折磨，那護士微笑着磨來磨去，李牙死的心都有，唾液順着他的嘴角流了下來。護士嘟囔一句什麼，他沒聽清楚，沒多會護士停止了磨他的牙。

李牙趕緊將口水吐在旁邊的漱口盆里，他迅速漱口，然後回頭質問護士：“不是吧？為什麼這麼疼？”

護士微笑地摘下眼鏡和口罩，李牙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護士一把拉住他說：“還沒看完！”

“不要！”李牙捂着嘴驚慌地地從王記口腔逃跑了。這個王熏熏怎麼會是這裏的護士？李牙差點瘋掉了。王記？哦！那可能是王熏熏她爹開的吧！天哪！以後所有的王記他都不敢進了，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死在王熏熏那個胖妞手上。李牙翻出鏡子照了照，天哪！那顆蛀牙被磨得小小的，只剩半顆了，李牙突然感覺頭很暈。

李牙惱怒地吐了一口口水，突然有兩隻鞋站在他旁邊，李牙擺出一副痞子相抬頭罵：“找死啊？”

“垃圾！”鞋的主人康亞斯低聲罵道。

“喲！是你小子啊！”李牙一看原來是總惹林楚生氣的那個蛋卷的男朋友，他忍不住嘿嘿一樂，心想自己終於找到發泄的人了，今天就讓他掉半顆牙陪自己。

“沒有環保意識的垃圾！”康亞斯又憋出一句話來。

李牙又吐了一口口水，與康亞斯扭打在一起。倆人身手都不好，康亞斯發現這個猴了吧唧的小子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能打，他也是越打越起勁。

“KAO！我再警告你別碰我的臉！不然你會後悔的！”李牙邊打邊喊。

“你是靠臉吃飯的嗎？別給男生丟臉了你！”康亞斯嘲笑他

“KAO！看我打掉你的牙！”李牙猛地出了一拳。

康亞斯後退幾步沒被擊中，但是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李牙看準時機跑了兩步準備繼續攻擊，沒想到一下子絆到一塊石頭上，整個人飛了出去，正好拍在康亞斯身上，康亞斯被壓得哎喲了一聲，這一張嘴可麻煩了，李牙的大牙恰好磕在了康亞斯的門牙上，這是正宗的齒吻。李牙和康亞斯同時尖叫起來，李牙趕緊從康亞斯身上爬起來，倆人瞪了半天眼，誰也不好意思再打下去。

“你流血了！”康亞斯樂着說。

“你也是！”李牙指着康亞斯說。

倆人各自吐了一口腥鹹的血水，鮮紅的血液中有顆白色的小尖狀物，兩個人又同時尖叫起來：“我的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