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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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曉溪悻悻地放下雙手,唉嘆自己好象越來越笨了。
她緊緊蹙起眉,以十分不雅的姿勢趴在桌子上。
……“曉溪,和我一起去維也納吧……”……
她沒有答應風間澈。因為她需要慎重地想一想在她的心裏,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她,是不是已經把牧野流冰從她的心底連根拔去。
這一次選擇,也是最後一次選擇,她不能再做出錯誤的決定了。她不能再不負責任地說後悔,不能再傷害風間澈那顆應該被人呵護、被人珍惜的心。
否則,她會恨死自己。
指尖不耐地輕敲桌面,明曉溪抬起手腕看了看錶。
小泉怎麼還沒有來啊?真是不守時的傢伙,她坐在這裏等她等了好久了。
驀地,明曉溪手臂上的寒毛一根一根地豎起來,在她的背後好象有人在用一種十分凌厲、十分惡毒的目光冷冷地注視着她。那種怪異的感覺,令她渾身不自在。
她納悶地四周望了望。
一切都很正常,沒人在看她。
馬達悠悠地旋轉。
空調忽忽地吹出冷風——的
可能……是因為空凋開太大的關係,明曉溪自我安慰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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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預景的,一陣眩暈陡然向她襲來。
眼前的事物忽然變的有些恍惚。
雙手寒冷如冰。
眼皮在瞬間沉重得彷彿再也睜不開。
她搖了搖頭。
再睜開眼睛。
這次,明曉溪連最平常的眨眼動作都覺得是天底下最難做的事情。
生病了嗎?
她的手無力地探上額頭,溫度明明很正常嘛。
明曉溪一驚!
這種突然暈眩然後四肢無力想睡覺的癥狀,一般來說,如果不是發燒感冒,就是……有人在她喝過的飲料中下了迷藥!
難道是……日興社?!
他們抓不到千夜薰幫拍艷情片賺錢,就想抓她來威脅牧野組嗎?
心猛然糾成一團!她真是太不小心了!怎麼會忘記掉日興社正在蠢蠢欲動地隨時想擊潰牧野組呢?
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模糊。
明曉溪毫不猶豫地在手上大力地咬一口,她必須堅持到安全的地方才可以暈倒!
直到青白的牙印泛出血絲,痛感終於令她的精神回來了點。
“如果識相的話,就乖乖地不要動!”
十四個高度至少都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手臂都糾集着一塊塊大得恐怖的肌肉的強壯大漢左手叉腰,右手拿着武器,如鐵塔一般站在她面前。
怎麼他們的人來得那麼快啊?看來,下藥這件事情日興社果然已經計劃很久了。剛才這幫大漢應該一直躲在某個暗處,瞥見她藥力發作了才出來活捉她。
明曉溪無奈地抬起頭,望着眼前‘驚人’的壯觀,差點噗笑出聲。原來日興社為了想要抓她一個小小的‘弱’女子,居然就要出動那麼多的打手啊?赤名大旗還真看得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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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場面,她以前也遇見過。不過那時候,有個如風一般溫雅的少年在她身邊。
明曉溪知道他們來這次的目的不是殺她。
如果他們想殺她的話,手上的傢伙,就不會只是些棍子棒子,殺傷力最大的也只是刀。他們會拿真槍,只需要簡單的‘砰!砰!’幾槍就能永遠地解決掉她了。
他們這次來,大概和上一次派三、四十個大漢來抓她的目的是一樣的。赤名大旗還是沒有放棄用她來要挾牧野流冰。
回想上一次她也是全身無力,卻也還是全身而退了。但是那時候她身邊起碼有十個牧野組的大漢,後來還有來救她的救兵。而此時此刻,她只能靠自己。
唉——不過赤名大旗還真是沒有創意。他就不能想出其他比較高明的,厲害的陷害她的方法嗎?
最讓明曉溪咬牙的是——這種電影常出現的,老套到令人不齒的小手段她居然還是讓他得逞了!她還對得起長勝武館的招牌嗎?
有沒有打贏他們的機會?
明曉溪低頭看了看自己……身高來說,雖然她不是很瘦小,但是一站在他們身邊,肯定不夠看得像個發育不良的小孩子。
武器方面嘛,他們中間有人拿狼牙棒,有人拿雙截棍,嘩!居然還有人拿柴刀!而她……一對弱小的拳頭,兩條單薄的腿,再加上袋子裏的彈弓,已經是她全部的武器了!網
人數方面……十四個人高馬大的大漢,要是她沒被下藥,應該勉強還能打敗他們。但是現在……
這樣比下來總結的結論是……就這樣對抗十幾個比她高比她壯的大漢,不管怎麼看……都是她吃虧。
硬拼是不行了,但是坐以待斃也不是明曉溪的原則。所以,只能換一種方法。
但是她能用什麼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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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她還沒傻到指望用老方法……拖延時間,因為她能頂住的時間也不多,而這幫大漢似乎也沒有和她‘閑聊’的興趣;
二來,她也沒有想打電話求救,因為……她的手機好死不死的剛好沒電了,眼前的各位大叔也絕對不可能讓她打電話;
三……她也沒有想過希望警察會‘意外’地從這邊經過。日興社既然有本事買通這家店讓他們在她的飲料里放葯,那麼警察在某某時間內是肯定不會出現在離這裏方圓幾千米的地方。
“各位大叔,你們好。天氣那麼熱,你們拿着那麼重的東西不累嗎?”明曉溪努力露出了一個比蜜還甜的天真笑容,企圖喚醒他們小小的愧疚心。
日興社的打手們互相看了一眼,一個頭髮挑染成三種顏色的大漢走出來,手中的柴刀狠狠劈上明曉溪眼前的桌子。
秒很壯烈地裂成兩半。
明曉溪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他們玩真的啊,看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是行不通了。那麼,她只好採取另一種方法。
大漢凶神惡煞地瞪着她:“少給我耍花樣。”
明曉溪很無辜地看着他,她還能耍什麼花樣呢?
“你是想受死還是跟我們走?”大漢揮舞着手中的武器。
明曉溪倚着牆壁慢慢站起身,笑呵呵:“我可是很怕死的人。”
她慢吞吞地走到他們面前,繼續微笑:“所以……”
“更不能跟你們走。”
話音剛落,明曉溪的指尖以驚人的速度點過兩個大漢的昏穴!
“砰!”
兩個大漢已經倒下。
其他的大漢們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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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長不是說過這丫頭不會有反抗能力嗎?
明曉溪忍住一陣又一陣的眩暈,勉強站直身體。她不能太浪費體力,所以打贏他們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點他們的昏穴、癢穴、笑穴、痛穴。
“豈有此理!等我們給這個該死的黃毛丫頭一點教訓!”三個大漢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向她衝來。
真是倒霉啊……為什麼她要面對這些事情呢?
明曉溪敏捷地躲過攻擊,伸手“趴!趴!”幾聲就解決了三個大漢。
被點到笑穴的三個大漢痛苦地躺在地上,‘開心’地捧腹大笑,不過在笑的時候還要小心不讓別人‘不小心’踩到他。
又有幾個向她衝來,明曉溪的身體靈活得像一條小魚,她靈敏地鑽着空隙,順勢伸出手指點中他們的癢穴。
結果,幾個壯實的大漢集體一起在地上打滾。
剩餘的大漢面面相覷,見識到了明曉溪‘一陽指’的威力,誰都不敢再上前。
明曉溪累得滿頭大汗。要是從前,也只是活動一下筋骨罷了。可是現在被下了葯的她,也不知道能頂到什麼時候。
又一陣黑暗向她襲來。
她好象快要支持不住了……的
明曉溪一手扶着牆壁,一手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腿。不能倒下,不能倒下……解決掉剩下的幾個,她就能走出大門了……
天地好象在她的腳底下旋轉。
明曉溪再也支撐不住的慢慢滑倒在地上。
她……始終還是要連累牧野流冰……
冰……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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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們終於送了一口氣,太好了。不用他們動手,她自己倒下來,那就完成任務了。
一個人從陰暗的角落裏走出來。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明曉溪,嘴角有一抹陰森的笑意:“這丫頭不簡單,喝了那杯加了雙倍迷藥的橙汁,居然還有力氣弄倒了我們日興社好幾個出名的打手。不過,就因為她不簡單,所以才要注意點。拿最粗最硬的麻繩把她綁住。”
“是。”
感覺好象一直有什麼東西滴在她的臉上。
那是什麼啊?好冷……好濕……
明曉溪緩緩睜開雙眼。
在不知道昏迷多久后,她終於醒了。
原來在下雨啊,怪不得她全身濕答答的,頭髮全黏在她的臉上。
她現在在哪裏?
明曉溪小心地四周看了看,這裏好象是一塊荒廢的空地,日興社的人太可惡了!她咬牙切齒地想。
她是被綁架來當人質的沒錯,雖然不用把她像太上皇那樣貢着,但是好歹也不用那麼惡劣地對她吧?居然把她丟在這種連鳥都不會飛來的地方淋雨!
這些陰險、狡詐、無恥、齷齪的卑鄙小人!
周圍似乎並沒有人在看守她。
不過……也不奇怪……
明曉溪無奈地看了看綁在她身上的麻繩,誰被弄成這樣還能逃走?她又不是大力士,怎麼可能掙脫開啊?她除了頭和腳沒有被綁住之外,其他的部位全部被麻繩包裹住。
她被他們綁得像一個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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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洪水猛獸嗎?他們幹嘛把她當成粽子來包?
“嘩嘩……”
等一下,那是什麼聲音?
明曉溪專註地豎起耳朵。
除了雨水,似乎還滲夾着……水聲!
難道她的背後還有路?
明曉溪搖晃着身體,想轉過去看一下。
“別白費力氣了,你是動不了的。”
一雙鞋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幕後黑手終於出現了。
滿臉橫肉,個子矮小的赤名大旗臉上洋溢着囂張跋扈的笑容,不屑地瞅着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她:“知不知道你被我抓到,會有什麼下場?”
明曉溪斜瞥他一眼,很捧場地裝做不知情:“不知道呀,請問你抓我來做什麼呢?”
赤名大旗笑得很輕蔑:“我要為我可憐的小杏報仇,我要用你的鮮血來弔唁我的女兒!”
“哦,是嗎?”明曉溪做恍然大悟狀。她搖搖頭,甩開臉上的雨水:“但……就憑你啊?”明曉溪詫異地看着他:“你要報仇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嘛!話說大了也不怕閃了舌頭!”
赤名大旗抓她原來是為了替赤名杏報仇,明曉溪驟然鬆了一口氣。那麼說,牧野流冰不會被她連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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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他做個鬼臉:“你連抓我都還要靠卑鄙手段才可以成功。除非我的視力退步了,否則我到看不出你有什麼精明的地方可以為你‘可憐’的‘小杏’報仇。”
聽到她的話,赤名大旗不怒反笑:“就算我放了你,你一樣沒有辦法走出這裏。”
明曉溪抬起下巴:“你又沒試過,怎麼知道我沒有辦法?”
“我解開你,你可以試一下。”赤名大旗坦然自若。
怎麼那麼好心啊?八成是有什麼陰謀。明曉溪懷疑地看着他,不過……解開她身上這身粽子衣也不錯。反正試一下也是要被困在這裏,不試也要被困在這裏。
“好啊,那你把繩子解開。”
赤名大旗用匕首把繩子割斷。
明曉溪狐疑地看着他。
還真乾脆啊,不是說要用她的鮮血為他的女兒報仇嗎?把她放了不怕再也抓不到她?除非……他有十成十的把握,知道她並不能逃走。
明曉溪想坐起身,卻發現她根本動不了。ebd9629fc3ae5e9f6611e2ee05a31cef
怪不得他會解開她身上的麻繩了,原來那些只是導具,做做樣子而已。他事先一定在她身上做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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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明曉溪依舊是靜靜躺在地上,赤名大旗哈哈大笑:“你不是說你有辦法嗎?”
明曉溪不屑地嗤笑道:“你還真無聊啊。不過,你讓我更清楚明白地看透了一件事。天底下,如果你赤名大旗敢說在‘卑鄙’上面論第二,沒人敢稱自己第一。”
她的諷刺令赤名大旗臉上的肌肉微微在抽搐,他狠狠地瞪着她,邪惡的聲音聽起來好象一個黑暗的詛咒:“你這個賤女人!你以為我會放了你嗎?要不是你,小杏絕對不會死,都是你害死了她!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我會慢慢地折磨你!讓你痛苦地死去!”
赤名杏,那個再也長不出眉毛,總是來挑釁,愛給她找麻煩的赤名杏。好久沒有人提到她的名字了……的
或許她的死,她也是有責任的。如果她不是那麼好勝,老是刺激她,也許悲劇不會發生。可……真正令赤名杏遭遇這些事情的人,是赤名大旗。
明曉溪翻了個白眼:“我才沒有害死你女兒,不要把莫須有的罪名賴到我身上。那次要不是你叫赤名杏來抓我,她會死嗎?要怪我,還不如怪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太過貪婪,無恥的話,她根本就不會死。”
“住口!”赤名大旗怒吼。
“赤名大旗,你這條老狗怎麼還不死?”
一道低沉恍若深夜的聲音幽幽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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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之中,一個黑衣少年倚着大樹,目光寒冷若星。他鮮紅欲滴的唇邊有着冷笑,漆黑似墨的長發無風自舞。
救兵終於來了!
“你……你怎麼會來這裏?”赤名大旗的聲音有一絲驚慌,這小子現在不是應該早已經……
“哼!我怎麼會在這裏?”牧野流冰諷刺地重複一次他的問題:“你以為你的計劃是天衣無縫的嗎?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嗎?你以為……人人都像你赤名老狗那樣蠢得像頭豬嗎?”
“你……”赤名大旗氣得血氣直衝上腦門。
“哦,不對。”牧野流冰搖搖頭:“豬比你聰明,也比你有用。你連豬都不如。”
明曉溪看着被牧野流冰激得好象快要中風的赤名大旗。嘖!真不知道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因為惱怒而吐血身亡?
赤名大旗陰森地盯着牧野流冰:“小子,你居然有膽敢自己出現在我面前。你儘管笑吧,等一下,你就笑不出來了。你以為那個是我恢復日興社唯一的計劃嗎?”
牧野流冰仰天大笑:“赤名大旗,你的智商真是低得讓我吃驚啊。”他的笑容帶有一絲古怪:“如果你指望你安排進牧野組的那幾個白痴來救你這條賤命,那麼,你不用再浪費時間了。”
他的話好象一道最猛烈的閃電,赤名大旗渾身開始劇烈顫抖!
“還有……我想你也會有興趣聽我告訴你另一件事。”牧野流冰冷酷的雙眸盯着他,眼神含有濃烈的譏諷:“你陷害給牧野組的那些罪名,我們已經找到證據證明是日興社乾的。就算我今天不殺你,你的下輩子,也只能在監獄裏度過。”
害怕使赤名大旗雙腳打顫!難道他真的低估了牧野流冰?
他驚慌地發現,原來約定好來接他的手下卻一個都沒有出現。反之,幾十輛屬於牧野組的轎車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毫無聲息地停在牧野流冰的身旁。
幾十個大漢手拿着槍,從車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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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金髮少年蹦向牧野流冰。
“牧野!那幫人已經被我們幹掉了。”蘭迪笑嘻嘻地看着赤名大旗:“接下來是不是輪到這個老變態?”
牧野流冰看着臉色煞白的赤名大旗繼續微笑:“最後就是……如果,你想等那些剩下來的蠢貨來救你,那麼,你就是等到死,他們也不會出現。”
赤名大旗恐怖地瞪住他!
什麼都完了……他所有的計劃……他所有的安排……
良久,赤名大旗忽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他笑得好象要把他的心笑出來:“我輸了,哈哈哈哈哈!!我輸了!!!哈哈哈哈!!!我居然輸給了一個黃毛小子!!”他的笑聲倏地嘎然而止,眼神有一股不顧一切的瘋狂:“不過……牧野流冰,你得意,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牧野流冰俊美得令人心驚的面容透出一股陰沉:“你什麼意思?”
“臭小子,就算我死,也要拉你的女人一起下地獄!”赤名大旗把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明曉溪拉起,一把閃着銀光的匕首抵着她的脖子。
真是風水輪流轉,明曉溪居然也有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一天。
唉……明曉溪長嘆一聲。居然讓小日本要挾她,長勝武館的牌子都讓她給抹黑了。她回去后還怎麼面對列祖列宗,還要怎麼混啊?
不過考慮這些問題前提是……如果她有幸保住這條小命回去的話。
牧野流冰眼中發出冰一樣的寒芒:“你敢動明曉溪一根頭髮,我決不會讓你多活在這個世界上一秒!”
赤名大旗哈哈大笑:“既然我敢做到這個地步,你以為我還會怕死嗎?”
蘭迪跳出來大叫,金髮急得亂晃:“笨女人,你功夫不是很好嗎?掙脫開他啊!”
真是大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