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舊年兇案
手掌很痛,腳也很累,卻還是在一個漆黑的樓道里走着。
墨香推開陳舊的教室的門。
黑暗的教室里,天花板上的大風扇靜止不動。
一個女人就歪着脖子吊在風扇下,她長長的頭髮垂在臉前,雙腳在半空中微微搖晃。是風吹的嗎?
她突然抬起頭,露出清秀蒼白的臉,她張開眼睛,手臂僵硬地指着窗外。
墨香隨着那手指看了過去,對面房間裏正上演着一場血腥的殺戮。門被關得死死的,窗戶上全是鮮血淋漓的手掌印。紅色的血,粘稠的血,將人看到的事物變成了一種顏色。
大火燒了起來。紅色的火焰跳動着。它吞噬着一切,掩蓋了這可怕的殺人罪行。
墨香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自己的卧室里。白明守在床邊打瞌睡,眼圈發黑,鬍子沒刮。
自己的右手手掌被仔細地纏了繃帶。墨香心裏有些害怕,白明還是碰了自己的手掌?她的視線滑落在白明的手上,忍不住笑了笑,白明居然戴上了厚厚的皮手套。
白明睜開眼睛,看到墨香醒來,臉上眼裏全是高興,“你醒啦,墨香,我煮了粥,馬上盛給你。”
老狗安靜地吃着白明烹飪的愛心粥。
墨香忍着恐懼,吞下白明的愛心粥。她大吃一驚,這個從來不下廚房的人居然會煮粥。吃着材料豐富味道一流的粥,墨香不斷地瞪白明。明明廚藝一流卻總是做出一副自己不會做菜的樣子。真實太可惡了。一想到自己那沒有掌紋的手,墨香的心情又低落了起來。
“墨香,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家人。”白明揉揉墨香的頭髮,眼裏有着深深的擔憂,“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你的安危。”
“我剛剛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和我們圖書館二十年前的一場火災有關。”墨香轉移話題。白明已經夠辛苦的了,那個子彈失蹤的案件可以肯定兇手就是神秘人,可是,這樣的人怎麼抓獲是一個問題,連報告都不知道該怎麼寫。
“你們學校圖書館?”白明陷入回憶,“你說的是我十來歲的時候,那個死了好多人的圖書館失火案?”
墨香點點頭,眼睛裏全是噩夢裏的記憶,“我看到的卻是,那些人被殺死了以後,兇手縱火燒了圖書館。”
“我去你學校看看。”白明溫和地笑着,“你呆在家裏,哪裏也別去。”
“不行,我的手掌不疼了,而且和你在一起我比較安全,誰知道那神秘人會不會來我們家呢。”墨香戴好手套,走在門口。動作迅捷。
學校圖書館。墨香本來想向許老師打聽二十年前圖書館的事情,卻得知他病了。
帶着山西口音的李老師一邊給學生登記借書條目,一邊說,“二十年前的事情,許老師可能知道一些情況。他人熱心,記性好。”
於是,墨香就買了一個水果籃子,按照李老師說的地址去了許老師家。
許老師住在修了十多年的學校老職工樓房裏,一樓,有些潮濕。
一番寒暄之後,墨香在客廳里慢慢參觀。
一個精緻的像框吸引了墨香。
許老師注意到了墨香的視線,笑着說,“那是我愛人,她去的早。”
“啊,師母真漂亮。”墨香看着照片,突然覺得許師母的臉非常眼熟,是誰呢?她放下像框,拿着一次性紙杯接水。
看着水流,墨香想起了今天才做的一個噩夢。那個……弔死在火災現場附近的教室里的女人!一模一樣的臉。
水一直流滿過了杯子。
“墨香,墨香?”白明的聲音喚醒了墨香。
“呀,對不起,我不舒服,所以有些……走神。”墨香低着頭道歉。她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微笑,“許老師,師母走了多久了?”
“二十年……我一直很想她,所以沒有再娶。就和兒子一起相依為命。”許老師說著這個的時候一下子老了很多。
白明接口到,“那麼不知道許老師還記得二十年前的圖書館失火案嗎?”他亮了亮證件,“我是警察,想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
許老師愣了愣,臉漲得通紅,“當年不是什麼都問清楚說清楚了嗎?我為這個事情還被降了級。你們你們怎麼過了二十年還不讓我清凈?!”
他激烈地咳嗽起來。
墨香趕忙過去給他拍背順氣,誰知道許老師似乎很懼怕墨香的手,猛地一躲,“我……我沒事。
一些細小的火花從白明的腦海中掠過。他的瞳孔在縮小。為什麼許老師害怕墨香的手呢?
“墨香,你和許老師談談,我出去抽根煙。我知道你不喜歡煙的味道。”白明禮貌地對許老師笑笑。
白明出了門,手指顫抖地打電話給小刀,“我問你,暗夜之狼的父親,那個大學老師叫什麼名字?”
小刀輕快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你等等,我翻翻看,他好象姓許。他是你們墨香學校的圖書館老師。”
白明的手幾乎拿不住電話,“小刀,聽着,你帶着狙擊手到我說的這個地址來,到了安排好了,就給我打電話。只要許老師有異常舉動就殺了他。他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神秘殺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