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Kin差點沒暈過去，想關我什麼事？！這個女人真是夠狠！

"老大！我們要不要出手！？"

身邊一個剛剛和Kin坐在一起喝酒的酷酷的男生，貼在柯一的耳朵旁邊低聲問。

"廢話！！"

已經被搞得暈頭轉向的Kin，衝著那人大喊了一聲。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句"廢話"到底什麼意思，不過，好像那個男生比他更清楚他的心思，用力的點點頭，示意"明白"了。

只見那男生把兩根手指環成o型，放在口裏——一聲大大的口哨響——整個酒吧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把左臂上"黑頭狼"紋身露出了出來。

"上！"

那人一聲喝令，兩伙人便打做一團，酒吧大亂。

說實話，carria並沒想到這裏真的會有Kin的人在——現在簡直是太刺激了——Carrie興奮得不得了，站在一旁觀戰喝彩；Kin倒是知道，一般來說，這種地方一定會有"黑頭狼"的兄弟在，但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麼多，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傻在了那裏。多虧葉川手疾眼快，在混戰的人群中找到了他，把他拽到一邊，否則搞不好就會受傷。

"你連喝酒都帶這麼多人？？"葉川無不吃驚的問！

汗……

Carrie看到Kin和葉川站在那邊，便興奮的繞過人群來到他們身邊，"喂！你還真的很厲害呀！"

Kin看到Carrie，這才恢復了思維，氣得兩眼放火："你到底搞什麼？！你想死么？！"

"你用不着發火！出了什麼事我會負責的。"

"我出了什麼事你負責得了么？！告訴你！以後不要讓我聽到你胡說八道！否則——我陳柯一雖然不打女人，但也一定饒不了你！"

Carrie越聽覺得越有意思，只是笑，並沒有理睬Kin，這更是把Kin氣得發了瘋：還是別和這種瘋女人廢話了！大不了以後離她遠點！真是倒霉！！

"小心！！"

這時候，一個啤酒瓶子急速朝Carrie飛了過來，葉川大喊一聲，想都沒想便忙上前一把將Carrie推開，結果瓶子正砸站在Carrie身後的Kin的前額上。

"喂！你怎麼樣？沒事吧？"

葉川又馬上轉身扶住Kin。場子裏太亂了，Carrie並沒有搞清楚狀況，以為是Kin奮不顧身救了自己，非常感動，心想：這個陳柯一，表面看來壞壞的，原來還很懂得憐香惜玉呀！

Kin摸摸腦門，感覺有粘粘熱熱的東西流出來，一看是血——"你們飯卡呀！！快送我去醫院！！"心裏鬱悶得想死：今天晚上真是倒霉透了！！！一定要宰了這群混蛋！！

第二天，Carrie剛到學校，就跑到Kin的班級找他，引得全班同學一陣騷動，氣得Kin忙把Carrie拉出教室。

"好點了么？"

"你在說什麼？！"柯一很不耐煩的說。

Carrie指了指柯一頭上的紗布，"你的腦袋。"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更是鬱悶。柯一沒理她，而是憤憤地走開了。

可是Carrie卻一直若無其事的跟着他。

"喂！你搞什麼？"

"不搞什麼啊！我是來找你的！——喂！你去哪啊？"

"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帥哥！請注意和美女講話的態度。"

"美女！拜託你不要再跟着這位帥哥啦！"

"哈！我們只不過都往一個方向走，憑什麼說是我跟着你呢？"

Kin簡直對Carrie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個女人真是厲害……一個"野貓"還不夠，又來了一隻"波斯貓"，這個學期怎麼會這麼慘？！Kin真是想一頭撞死。

"喂！Kin！你這是去哪？？"

"我去聽講座！！"

"哈！我沒聽錯吧！那麼無聊的東西你陳柯一也會有興趣！"

汗……我怎麼可能有什麼興趣？還不是為了要把你甩掉……

"幹什麼不好，偏偏去聽講座——真拿你沒辦法……"Carrie最討厭聽什麼講座了，猶豫了一下，"喂！等等我！我決定和你一起去！"

Kin差點吐血，真是想不到這個Carrie這麼絕——但還是馬上振作起來：好！那我就跟你斗到底！——成南的講座超級無聊，看你能堅持多久！

這一回的講座，可是校長大出血啊！

這個老吝嗇鬼不惜重金為高二請來了目前相當有名氣的——反正是一個相當有名的什麼經濟學方面的大人物——還約了不少的媒體。目的無非是想大力宣傳成南的教育發展，以騙取更多的學生和家長們往他老人家的包包里塞錢——不過這些都不關大家的事。

考慮到成南一向學風蕭條，每一次，校長都不得不絞盡腦汁想盡一切辦法來誘騙廣大同學聽講座——怎麼說也要在八成座位上，放上能喘氣的——搞出一派很"有人氣"的樣子。

這一次，也不知道狡猾的校長又運用了什麼"非法手段"，演講廳里幾乎爆滿。還有一些學生竟然被擋在了門外。為了使會場顯得井然有序，院長不得不親自出馬——

"各位同學，實在抱歉！今兒客滿啦，請大家下次吧！"

那些難得來一次的學生可不幹了。

"什麼什麼呀？把我們當什麼啦？說踹就踹啊？""我們也要聽報告！不能剝奪我們學習的權利！""你們這叫'卸磨殺驢'！"……

鬧哄的差不多了，大夥三三兩兩、有說有笑的回家睡覺去了。

Kin和Carrie的現身——尤其是同時現身，讓現場一度出現騷動——直到那位大人物出現："同學們好！這是我第一赤——第一次來貴校——對不起啊，我有點'激烈'了……"

他的確是太"激動"了——看來又是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傢伙。

為了不給他造成壓力，同學們盡量裝作對他毫不在意：聊天的聊天，睡覺的睡覺；盯帥哥的盯帥哥；看美女的看美女；寫情書的寫情書……那些職業刻字的，也趴在桌子上"咔——咔——"的開始工作了。

真是見鬼！這個Carrie竟然早有準備！只見她從包包里掏出了一本小說，一個人在旁邊看了起來……555！看來這回又失算了！既然甩不掉她，那不如就當她不存在算了！——Kin像平時上課一樣，又趴在桌子上開始睡覺了。

終於熬到了交流時間。

"哪位同學什麼問題么？"

偌大的一個演講廳，瞬間變得鴉雀無聲了。所有人都把腦袋往下低，身子向下堆，眼睛朝下看——以免引起注意。

"是啊！有什麼問題就問！都大孩子了，還不好意思啊？哈哈！"

坐在第一排的校長這時轉過身子，用自以為幽默的"幽默"想要挑逗大家。台上那位自己給自己捧場，頗解校長風情的也跟着豪爽的笑了兩聲：

"哈哈！有啥不好意思的？咱們都是'自己人'！"

"哈！哈！"

台下的同學們也頗給面子，靦腆的應酬了兩聲——誰叫咱是干"學聲"這行的呢——但還是沒人甩他，"切！誰跟他是自己人啊！？"

突然，此人如獲至寶一般，在人群中發現了一直坐得直直、神采奕奕的Carrie。雖說水平線以下45度傾角的目光明擺着同樣未對他產生任何興趣；但這明顯高於其他人垂直向下眼神走向的目光還是重新點燃了"人物"心中的希望。

他十分激動的說：

"這位同學——"

唰——

全體抬頭，順着"人物"深情的伸得老長的胳膊，目尋那位"倒霉蛋"；閃光燈、射像頭，也跟着"掃射"了過去。

Carrie放下了手裏的書——抬頭正好碰到了"人物"期待的目光——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

"有什麼事么？"

發現是她——校長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夥有點暗自興奮；"人物"開始後悔自作聰明。

"你有——有什麼問題么？"

"沒有！"

校長開始擦汗；大夥幸災樂禍；"人物"一臉無辜卻又不死心，用試探的目光繼續詢其原因。

"我根本就不喜歡您關於經濟方面的報告！我只是在看書！"Carrie舉起手裏的書，"就是這本！"

只聽見快門"咔咔咔"的一頓狂叫——校長的腦袋"嗡嗡嗡"的大了三圈；同學們倒吸了一口涼氣；"人物"開始擦汗，但仍舊不死心……

Carrie看出了他滿臉的問號——補充了一句："我是陪我男朋友來的！"

哇嗚！大家都興奮得尖叫了起來。

剛剛醒來、仍舊趴在那裏的Kin早就預料到會有什麼不祥的事情發生，但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拽個吧唧的Carrie竟然來了這麼一手，氣得渾身發抖，"噌"的一下子坐直了起來："你胡說什麼？！神經病么？想死么？？誰是你的男朋友！？"

"早晚的事！"Carrie不以為然地說！

Kin險些撅倒！——院長眼前一黑，當床暈菜——汗……《成南早報》那個傻冒記者還給校長來了個特寫！真是太缺德了！——多丟人呀？！讓成南學生以後怎麼混！？

這一整天，Carrie都樂此不疲的跟着Kin，幾乎形影不離，簡直把他折磨死了。放學后，Kin趁着上廁所的時機，從衛生間的窗子跳了出去，以為總算是把Carrie甩掉了。誰成想，就快到家時，竟遠遠看到Carrie正站在他的家門口打電話，等着他呢！

汗……看來這個家是回不去了。Kin慌忙調轉了車頭朝老媽家騎去。

"可可！你到底在幹什麼？！"

"哥？你怎麼突然回家來了？"一直十分認真的埋頭在桌子上塗塗抹抹個不停的可可，被突然出現的哥哥嚇了一跳。

"我叫了你幾百聲都不過來開門！你耳朵秀逗啦！"

"對不起哦！哥——啊？！你又是從窗子爬進來的？"

"有你這麼一個傻瓜妹妹，我不爬怎麼辦！！"

Kin氣呼呼的把書包一丟，去裏面房間找東西吃去了。一會兒，Kin咬着蘋果回來了，發現可可還是和剛剛一樣埋頭在桌子上忙得不亦樂乎。

"喂！臭丫頭！你到底在玩什麼？"

發現哥哥過來了，可可馬上慌忙用胳膊把桌子上的東西蓋住了。

"沒！沒玩什麼！哥！"

嗯？Kin覺得可可的行為非常奇怪："沒玩什麼？——給我看看！！"

"不行！哥！"可可哀求道。

"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臭丫頭！拿來！"

"不嘛！哥哥！不要嘛！"

"快點給我拿來！"

哎……真是可憐的傢伙，從小被哥哥欺負……

可可拚命保護的東西最後還是落到了哥哥手裏。

這是什麼破紙啊？——原來是一張歷史考試卷子……

"哈！哪個飯卡！哈！真是好笑！——3分！？有沒有搞錯？！"

仔細辨認了一下名字——這是什麼破字！簡直像蟑螂爬的一樣！——"莫……也！"

"不是吧？！原來這個傢伙真是個超級大飯卡！"Kin笑得更誇張了，就好像看到仇人掉進大便池一樣，"3分？！哈！這個白痴有沒有智商？！哈……"

"哥！你別這樣嘛！莫也已經很努力了，而且已經考了兩次，夠慘的了……"

可可真是討厭哥哥這樣笑話別人！——可誰知Kin一聽可可這話，笑得更是離了譜。可可實在忍無可忍了，鼓足勇氣紅着臉大聲提醒哥哥："哥！別笑話人家了！你高一的時候數學還得過1分呢！！"

嗚……真是氣死人了！柯一心想，這個死丫頭！吃裏爬外！我可是她親哥哥？！——不信問老媽去！！——有沒有搞錯！？竟然提我這麼晦氣的歷史……

"你拿着她的破卷子幹什麼？收藏呀？"

"不是啦！你別問啦，哥！"

"呀！你這個死丫頭真是越來越不象話！——快說！"

"不好嘛，哥……"

"快——說——！"

可可實在是拿哥哥沒辦法，真是無奈啊！

"那好吧！不過，哥你要答應我，不要告訴別人……嗯……也不要欺負莫也！"

"快說吧！——還討價還價？不象話！"

"是這樣的，哥，我正在幫莫也做一份假試卷，給她的爸爸媽媽看……"

哈！真是佩服！這種不入流的手段那個白痴也想得出來！？真是好笑！

"哇！可可！你竟然也幫着她幹這種事情！？"

"我開始也不想的，可是莫也的奶奶很大年紀了，身體也不好，可能……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只想莫也的成績到了高中后能有所提高……莫也答應我了，她說下次一定好好努力，考一個真正的好成績！"

汗……只有我這個傻妹妹才會相信這些鬼話！真是懶得理這個傻丫頭！還有那麼大飯卡莫也！——切！等到她們新生班開家長見面會的時候，那個白痴就傻眼了！

Kin一想到那個白痴大飯卡那可憐兮兮的3分，就控制不了，笑個不停——終於把一口蘋果笑進了氣管里——真的很不好受呀！

Kin很氣憤！而且還莫名其妙的把這種氣憤轉嫁到莫也身上：哼！要不是那個死丫頭得了3分，可可就不用幫她做假卷子；不做假卷子，可可就不用把這張破卷子帶回家；不帶回家，自己就看不到；看不到就不會笑；不會笑就不會被蘋果嗆到……——

我一定要報仇！！

唉！人一旦受到某種強烈刺激，就會變得思維敏捷，邏輯推理分析能力升級——就像Kin這樣。

成南藝術學院在國內算是首屈一指的藝術學校了，不是誰都有機會進來的。再具體一點說，成藝只對兩種人開放：有才的，和有財的。

這兩年，很多學生都寧願選擇這裏作為一個跳板，學到點兒東西后就立刻跑去國外深造，使得成南的成績簿上越來越蕭條。但儘管如此，每年，還是有很多家長願意把孩子送到這裏進行出國前的預備培訓。

葉川在這上了幾個星期的課，除了每天被一大堆女生纏得頭暈，沒有別的收穫。

"各位同學，早上好！"

這節課的老師是一位笑呵呵的、油頭粉面的小老頭。在同學的印象中，這個傢伙好像每天換一身衣服，皮鞋總是擦得像鏡子一樣，亮能照得到下巴；身上還總是散發著讓人想吐的雜牌香水的味道——跟同學印象中的藝術家完全兩個模樣。

"各位同學，我知道你們其中很多人早就盼着這一天了。"

老師的笑容實在曖昧，搞得大家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個老傢伙的眼睛眨啊眨的，到底想幹什麼。

"哈哈！都不用跟老師裝模作樣啦！我還不知道你們這些壞傢伙心裏在想什麼么？——有多少學生之所以選修素描課，就是為了今天這個時刻啊！"

"老師！你說什麼呢？快點上課吧！——大家都等着下課呢！"一個學生實在不耐煩了，朝老師嚷道。

"好啦好啦！看把你們急的！"小老頭的笑容越來越曖昧，竟然還漸漸淫蕩了起來。有這麼一個老師，真讓當學生的頭疼。

葉川一直心不在焉的朝窗外看，手中的鉛筆在畫板上很有節奏的、悠閑的、輕輕的敲打着。誰也不知道這個傢伙在看什麼——外面除了天空就是草地，連個人影都沒有；也沒有人知道他有沒有在想什麼——在我們覺得，像葉川這樣一個傢伙，吃穿不愁又不近女色，根本就沒什麼好想的，只需悠哉悠哉就行了。

"各——位——同——學——！本學期第一節人體素描課，正式開始！鼓掌！！"

這個老師還真是喜歡自娛自樂，見沒有同學搭理他，竟自己一個人在那裏興緻盎然的鼓起掌來了。

"人體素描？"

葉川一聽，吃了一驚，手中的鉛筆掉到了地上——他根本就沒選過什麼人體素描呀！？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連忙跟身邊的同學打聽。

不好！果然是素描課！難怪周圍的同學看起來都這麼陌生，原來自己又走錯教室了。

葉川忙收拾東西，準備跑掉。這時，只聽到小老頭用略顯激動的聲音喊道："各位！這就是我們今天的人體modle，Monica小姐——來自美麗的新西蘭島的性感女郎！"

只見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女，身上包裹着一條色彩艷麗的絨毯，從教室門口走了進來。同學們都驚呆了，無論男生女生都"哇唔"了起來。

美女走到講台正中，擺了幾個嫵媚的pose，一雙迷人的大眼睛朝四下里的掃蕩了一圈，基本上每個人都被電倒。突然，美女的目光停住了。只見她微微一笑，朝一直頭也沒抬、正在收拾畫板的葉川走了過去。

"衰~哥——"這個洋妞一隻手輕輕的搭在葉川的肩膀上，用不很地道的國語問候道。

葉川抬頭看了看這個女人——有點頭暈——感到事情恐怕要不妙，連忙說道："對不起，我現在有點不太舒服，出去一下，你們繼續吧！"（英語）

說完就要往出走。

誰知這個美女卻拉着了他的胳膊，又是微微一笑——

"請等一下！"（英語）

說著，便"嘩"的脫掉了身上的毯子——只見一個完美的性感女神的玉體完整地呈現在了大家的面前，周圍是眼鏡碎了一地的聲音，站在講台上的小老頭激動得帶領着大家尖叫了起來——這是他這麼多年來所欣賞過得最完美的身體了……

葉川似乎已經預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了，但沒有想到一切會發生得這麼突然！過去，見到死人的裸體都會暈厥，何況這回又是一個大活人……葉川只覺得胸口發悶，眼前一黑，便暈死過去，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