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幕 我的鬱悶沒法說
在很多人眼中，白晶晶這種風流成性的女孩其實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不但威力巨大——核彈級的，而且這顆定時炸彈你還無法操控，只要你和她戀愛了就算是開啟了這顆炸彈，你能清晰地聽到它在“滴答、滴答”地倒計時卻不知道到底還剩多少時間會爆炸，炸得你鮮血淋漓、炸得你支離破碎。而你要是試圖拆除這顆炸彈，結果只會引發她提前爆炸，對此白晶晶前幾任男友都深有感觸，現在這顆炸彈的主人名叫蘇楊，無數人都在翹首企盼此人哪天被爆炸光榮地犧牲。不幸的是，這種企盼短期內並沒有成為現實，自從跟了蘇楊，白晶晶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火力，徹底成為一顆啞彈，不但威力全無而且溫柔無限，天天屁顛屁顛圍着蘇楊轉，像個小跟屁蟲，人前人後給蘇楊端茶倒水賢惠得讓人瘋狂。一般知趣的人看到倆口子如此恩愛也就取消了調戲白晶晶的想法，頂多是在路上遇到時盯着她那豐滿的胸趕緊意淫兩下，算是過癮。就算偶爾遇到不知天高地厚渴望成為第三者橫刀奪愛的混蛋也被白晶晶三下兩下輕鬆打發掉了。於是蘇楊和白晶晶很是風平浪靜地戀愛了大半年，幸福地猶如亞當和夏娃。直到半年後F大這對模範戀人才出現了第一次大的感情風波，並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萬劫不復的假相，讓無數對白晶晶心存鬼胎的傢伙狂喜不已。
詳細事由是這樣的，F大有不少韓日留學生，這些傢伙仗着自己來自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手頭比較富裕，再加上在國內整過容看上去小有幾分姿色，於是成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打着學習中華民族優秀文化的幌子到中國尋歡作樂來了，特別是一些日本人，大概是接受了不良民族教育，快樂得把自己祖宗都忘記了。
一天傍晚，白晶晶從圖書館借書出來在門口看到一個將滿頭黃髮紮成大辮子豎在頭上的傢伙，留着滿臉絡腮鬍子，看上去像只大馬猴。大馬猴當時正伸長脖子朝圖書館內張望，身子不停地晃來晃去，一瞅那副模樣就知道是異域人士。白晶晶那時心情比較好，因為蘇楊剛剛打她手機說請她到外面吃飯，蘇楊豪氣衝天地說無論白晶晶想吃什麼都滿足她，談了大半年戀愛，蘇楊頭一次這麼大方，所以白晶晶很有點受寵若驚，心裏莫非這傻小子拾到了錢包了，看來得好好敲他一筆。因此捧着書匆匆往外走，到門口就看到那隻大馬猴在原地蹦來蹦去，頓時覺得好笑，於是情不自禁沖大馬猴燦爛一笑，揮了揮手打了聲招呼，然後迅速擦肩而過，只留下一陣淡淡的發香，算作曾經相逢的證物。
生活就是這樣神奇，往往你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對別人而言卻是刻骨銘心，白晶晶的那個笑則讓大馬猴魂牽夢繞，這哥們當場就被白晶晶絕美的笑容震呆了，晃悠的身體在空中前傾45度居然還能保持平衡，可見當時震撼有多大。要知此君在扶桑老家也算一小有名氣的流氓，玩過不少校園女郎也曾N次嫖娼，到上海后更是風流過美女無數，可謂禽獸一個。可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以前所謂的美女和眼前這位女孩比起來簡直連垃圾都不如，這位女孩不但艷麗如花，而且氣質出眾，純真不失性感，時尚又多風情，憑多年玩弄女人的經驗，這哥們知道遇到極品了。這種極品不可多得，只可遇不可求，遇到一次是一次，下一次再遇到就不曉得是什麼時候了，再說剛才美女還對自己如此淫蕩一笑，顯然是發出性愛信號，如果不珍惜簡直天理難容。想到這裏這哥們立即回頭對白晶晶嘰哩哇啦一陣日語，翻譯成中文意思就是：“同學請留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白晶晶心中正在算計怎麼敲詐蘇楊呢，絲毫沒留意身後那隻大馬猴，其實剛才門口就算站條狗她同樣會打招呼的，現在突然聽到有人對自己說日語，於是停住腳步猶豫要不要回頭。說遲時，那時快，那位日本哥們已經奔到白晶晶面前，然後鞠了個90度的躬，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白晶晶清楚記得自己最早和外國人打交道是在七歲那年，那時他爸爸剛步入仕途，在市政府負責對外文化交流的差事，經常會接待一些國外友好團。七歲的白晶晶總扎着紅領巾手捧鮮花在機場迎接外國老爺爺，然後撅起粉嫩的小臉讓外國老爺爺用茂密的鬍子扎一下表示友好，等大一點后又經常作為友誼使者出訪國外學校，這十幾年來沒少和外國人打交道，因此外國人在白晶晶心中和外地人其實差不多。白晶晶對日本人沒多少好感，和他們打交道時更是萬般小心，雖說自己比較崇洋媚外，但在愛國這個問題上一點不含糊，每次在國外看到五星紅旗都有流淚的衝動。現在看到這個日本人對自己說了一大堆鳥語不知何意，只得瞪大眼睛凝視此人，然後用英語小心翼翼問了一句：“請問你有什麼事？”
所幸那哥們英語還不錯，不但聽得懂，結結巴巴還能講幾句，於是也用英文對白晶晶說要請教她一個問題，不知可否告知。
白晶晶心想你他媽的還真煩，問個問題都要抒情，老娘還有急事呢，當下面露不快之色，硬硬地說：“有什麼你快說！”
“請問圖書館在哪裏呢？”
這個問題一般人聽到后不是會立即暈倒就是會覺得遇到了神經病，但白晶晶聽后卻沒有絲毫反應，瞎子都看得出這個日本人是故意搭訕，你要是花容失色正中敵人下懷，只會讓對方覺得有成就感，就像有人在女孩面前露出自己性器時如果女孩面露懼色那隻會增加暴露狂的快感，同樣對於這種故意搭訕的男人要是反應太過強烈也只會增加他們進一步噁心你的勇氣，最佳的辦法就是無動於衷，對於這種人白晶晶一貫作風就是不拒絕、不驚訝。所以白晶晶聽到日本人那絕對白痴的問題后只是淡淡地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圖書館，然後目不斜視地走了，白晶晶表現出來的沉着風度更是讓這位日本人佩服得五體投地，日本人心想，從來沒女人對自己不理不視呢，簡直太有個性了，頓時又覺得對此女的愛慕添加了幾分，眼看白晶晶就要從路的拐角處消失，趕緊奔了過去，再次攔住白晶晶，然後用一種唱讚美詩的口吻說：“你很美麗，我想和你交個朋友，可以嗎？”
白晶晶一看日本人色迷迷的眼睛就知道這傢伙心圖不軌，暗自罵了句神經病，不過噁心歸噁心，風度還是要有的，於是強扮笑容說：“可以啊。”日本人一看有戲，當即心花怒放，強烈要請白晶晶去金貿大廈吃晚飯。白晶晶說：“謝謝，晚上我要和老公吃飯，以後再說吧！”說完后很是瀟洒地說了聲拜拜，扔下目瞪口呆的日本人，走了。
顯然白晶晶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那天晚上蘇楊果真出人意料的慷慨，不但給白晶晶送上了價值10元人民幣的玫瑰，更是請白晶晶到五角場吃了頓必勝客，前後花了不到200塊。吃到酣處時白晶晶突然想起下午的事，就嘻嘻哈哈說了出來，末了還強調這個日本人可真滑稽，一看就是條老色狼，白晶晶講得輕鬆，蘇楊卻聽得心驚肉跳，最後忍不住說：“該不會那日本鬼子看上你了吧？”
白晶晶咬了一口比薩餅，然後白眼一翻：“有毛病，怎麼可能。”
蘇楊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心中隱隱覺得沉重，像有口濃痰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尷尬萬分，最後連比薩也沒興趣吃了，只得看着白晶晶暗自嘆氣。其實也難怪蘇楊擔心，要知道蘇楊本來就覺得自己配不上白晶晶，雖然已經談了半年戀愛可還是覺得這是一場夢，遲早要灰飛煙滅。所幸這半年一直沒有遇到競爭對手，心中還算坦然，現在突然橫空冒出個日本人，雖然沒發生什麼事，可防患於未然總是應該的吧，天曉得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呢，無論如何這都是蘇楊純潔的內心所無法承受的。
蘇楊和所有熱血青年一樣蘇楊堅持認為日本虧欠中國太多太多，當時網上關於日本人惡行的報道比比皆是，最大程度刺激了蘇楊的愛國心，激動時曾想過在學校里找幾個日本人練練。網絡上還遍佈日本人稀奇古怪行徑的視頻。蘇楊曾在網上看過一段日本人的娛樂節目，舞台上，一個面目俊秀的小姑娘拚命吃着粘乎乎的食物，然後站到另外一個正端坐着的女孩身後，將食指伸進自己的咽喉，將剛剛吃下去消化了一半的東西全部吐到了坐着的女孩頭上，淹沒了女孩整個臉龐。台下幾百名觀眾興緻勃勃看着，然後尖聲高呼、拚命鼓掌……看這段視頻時蘇楊剛泡了包方便麵，還打了倆雞蛋加了根火腿腸，正想美餐一頓呢，結果看到這麼噁心的節目頓時食慾全無，覺得肚裏翻來覆去想吐，最後氣得把方便麵往垃圾桶一扔，直罵日本人太他媽變態。
白晶晶在圖書館門口遇到的日本人中文名叫蘇西坡，那天回去后，蘇西坡翻來覆去睡不着，眼前滿是美女淫蕩的笑容，一夜失眠后決定對此女展開愛情進攻，不把她弄上床絕不回國。說來蘇西坡倒也真神通廣大，很快就將白晶晶個人的資料調查得一清二楚，連她的課程表和作息時間都了如指掌，從此只要白晶晶一到宿舍，電話保准響起，蘇西坡在電話那頭又是唱歌又是學狗叫逗白晶晶開心，一開始白晶晶接到電話就掛，後來實在禁不住蘇西坡的熱情只得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搗漿糊，可沒想到搗了幾次漿糊后，卻驚訝地發現這個日本人不但言語幽默而且給人一種善良的感覺，並不是想像中那樣可惡，要知道白晶晶本來性格就外向，加上對什麼都好奇，發現這個日本人挺有意思的，慢慢就放下了戒備，又為了在室友面前炫耀自己的英語口語，於是經常在電話里和蘇西坡天南海北對侃。蘇西坡嚴格遵循術業有專攻的道理，一開始猛給白晶晶講日本的化妝品有多美，白晶晶聽到化妝品雙眼就發光，什麼愛國之心立即拋到了爪哇國，最後連和蘇楊約會都沒心思了，蘇西坡在電話那頭許諾一定從日本帶最好最時尚的化妝品送給白晶晶，白晶晶忙說你帶給我還不如我自己去買呢，蘇西坡一聽又以為是暗示自己，立即拍着胸脯邀請白晶晶到他家做客，到了日本后他會帶白晶晶逛澀谷游富士山，看迷人的櫻花保證讓她流連忘返樂不思蜀，白晶晶沒有聽出話中的玄機連忙說好啊好啊，我還要去迪尼斯樂園玩呢，我最喜歡米老鼠了。蘇西坡聽到這句話后神情大爽，情不自禁說了聲“米西米西”，心想F大的風雲女魔頭居然被自己三言兩語就搞定，看來上床指日可待了，自己真的很魅力。
圓滿完成第一步計劃后，蘇西坡開始邀請白晶晶一起游上海，蘇西坡說中國人講究禮尚往來，我都答應帶你去看富士山了你身為上海人總得帶我逛逛吧，我連東方明珠都還沒去過呢，太可憐了。白晶晶實在禁不起蘇西坡的熱情，又想和蘇楊戀愛後幾乎沒逛過街，作為一個時尚女人居然半年不逛街簡直無法無天，雖說蘇西坡是個日本人，長得又像動物，可人家畢竟情真意切，出去玩玩也好，正好可以宰他一頓，讓他知道上海消費水平有多高。主意拿定后就半推半就應了蘇西坡，白晶晶說淮海路上有家西餐廳做的法國菜可好吃了，我們一起去吃吧。
白晶晶知道如果告訴蘇楊她要和日本人出去逛街以他那小肚雞腸弄不好就要搞出人命，於是就騙蘇楊說和自己高中同學出去玩，蘇楊也不以為意，叮囑白晶晶路上小心點，然後就繼續忙文學社的事，白晶晶依依不捨地告別蘇楊，等走出了校門就一屁股鑽進蘇西坡的車裏絕塵而去。就這樣白晶晶和蘇西坡出去玩了幾次，每次花費蘇西坡人民幣不下千元。不到半月就把上海大大小小高檔場所玩了個遍，甚至還到杭州玩了兩天。一開始蘇西坡還裝君子，進餐廳時給白晶晶開門過馬路時替白晶晶擋車，忠誠得像條狗，多少博得了白晶晶的信任，到後來自以為時機成熟，決定施行性騷擾，暗示了白晶晶好多次，沒想到這個女人就是不為所動，這讓蘇西坡很是納悶，要知道以前的女孩子早就急不可待呼喊他上床廝殺了，可眼前這個女孩實在奇怪，一邊心安理得花他的錢一邊還裝純潔，最後蘇西坡實在忍無可忍，一次在衡山路的“紅番”多喝了兩口酒來了感覺，伸出“咸豬手”就對白晶晶上下其手，白晶晶笑嘻嘻地將他的手推開然後警告他老實點，蘇西坡一衝動心想我花了上萬人民幣連你手都沒摸到你還讓我老實點？這事要是傳到日本去我還怎麼做人？當下惱羞成怒決定霸王硬上弓，白晶晶一看形式不妙，立即把修鍊多年的武功施展出來，對準蘇西坡肥碩的臉龐劈劈啪啪就是兩耳光，然後乘蘇西坡還沒反應過來時拎起小包就走。走出“紅番”后白晶晶長喘一口氣，心想幸好自己功力尚存，及時制止這傢伙的惡行，想想又害怕蘇西坡追上來，於是匆匆攔了輛的士回校。
此後蘇西坡找過白晶晶好多次，每次都痛哭流涕說自己酒後失態，自己是真的愛白晶晶，願意立即放棄學業帶她回日本完婚證明誠意。蘇西坡天天手捧玫瑰到女生宿舍樓堵白晶晶，遇到個人就告訴對方自己是多麼愛那個女人，就差剖腹自殺以示忠誠了。蘇西坡說得天花亂墜可白晶晶再也不為所動，眼看這傢伙火力依然精力旺盛，就給表哥打了聲招呼，結果第二天蘇西坡就接到恐嚇電話說他要是再騷擾白晶晶自己的健康就會遭到威脅，蘇西坡反覆掂量了這句話的分量，感到實在惹不起這個女人。只得自認倒霉，從此元氣大傷，躲在宿舍痛苦思考人生。
本來這事就算到此結束了，可要命的是蘇楊不知從哪裏聽到了風聲。說來也邪門兒，白晶晶和日本人前後出去玩了不下十次，蘇楊一點感覺都沒有，現在事沒了他倒開始覺悟了，更要命的是他知道的又不是真實情況，只聽別人說白晶晶經常和一日本人出去玩，還一起過夜，前後好了幾個月。聽到這消息時蘇楊頓時覺得天地一片昏暗，世界無比荒涼，馬平志等一幫混蛋不失時機煽風點火說戴誰的綠帽子都可以就是不能戴日本人綠帽子，日本人殺了那麼多中國同胞，現在都快新世紀了還要霸佔我們女人，士可殺不可辱，這絕不是個人情感問題，而是關係民族尊嚴，如果你蘇楊還是個爺們就應該大義滅親，否則定為後人所不恥。蘇楊聽聽很有道理，立即像頭髮情的公牛一樣鼻孔噴着憤怒的火焰要找白晶晶說個明白。當時已是半夜十二點，蘇楊打電話讓白晶晶出來，白晶晶睡得正香，死活不肯下床，讓他有什麼話明天再說，結果蘇楊二話不說就把電話掛了，然後狂奔到女生樓，對着白晶晶的宿舍大叫：“下來，你給我下來！”氣勢非常嚇人。
白晶晶無奈只得披着睡衣下樓，看到蘇楊時杏眼圓瞪剛準備發火，結果話還沒出口就被蘇楊指着鼻子猛罵：“你，你，你混蛋，你怎能這樣呢？”白晶晶忙問：“我哪樣了？你半夜三更發什麼神經啊？”蘇楊又是搖頭又是憤怒又是傷感地說：“我知道你嫌我窮，跟着我沒好日子過，我知道是我不好，可你也不能花日本人的錢啊，你也不能和日本人過夜啊！這日本人，這日本人……”，蘇楊一激動說不出話了，過了好半天才說：“這日本人殺了我們多少中國人啊！”
蘇楊說得雖然不完整，但白晶晶還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本來覺得自己理虧也不打算辯解，想讓蘇楊罵一頓息事寧人算了，等他冷靜下來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好好解釋，沒想到這個混蛋跑過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說自己和日本人過夜，還給她戴這麼大的帽子，頓時火冒三丈不顧一切和蘇楊對吵起來，你能想像半夜三更大學校園裏一對男女像生死仇人一樣大吵是什麼樣的情景嗎？那是何等的壯觀啊！不一會兒所有宿舍都亮起了燈，不少腦袋出現在窗口，更是有好事者下樓觀戰，對於這場期待已久的戰爭，每個人都表現出了不同興奮的色彩。
戰爭雙方都覺得自己很委屈。蘇楊心想自己對白晶晶一片真心，每次拿到稿費自己捨不得花，把錢餘下就是為了讓白晶晶能吃頓好的，在一起時自己什麼原則都不講一切都聽她的只要她開心，卻沒想到這個賤人還是背叛了自己。白晶晶更覺得心痛，自從和蘇楊好后她不知道改變了多少嬌氣習慣，處處在乎他的自尊，現在居然被他冤枉，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吵到最後，爭論的話題集中在白晶晶和日本人去杭州那夜到底做了什麼。
蘇楊責問：“其它的我都不管，我就問那夜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白晶晶脫口而出：“你有病啊？晚上不就睡覺，還能做什麼？”等說出后覺得表達有歧義，連忙補充：“他在他房間休息，我在我房間休息，我就是和他一起逛逛西湖而已，你別一口一個過夜的，噁心。”
“到底誰噁心，孤男寡女在一起，什麼事都沒發生，鬼都不會相信！”蘇楊氣得青筋暴凸，唾沫飛濺。
“你不相信就算了，我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了！”白晶晶眼淚大把大把下落，傷心欲絕。
蘇楊最見不得白晶晶哭，可他實在不願意就這樣不了了之，否則無法給自己一個交待，在認真凝視白晶晶后認定此女並無悔改之意，於是萬分感傷地說：“我們談了大半年，挺不容易的，難道就這樣草草收場？”
“你也知道我們談大半年不容易啊！那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白晶晶一聽這話更是傷心：“你這麼小氣，以後我們還怎麼相處，算了，我們分手吧。”
“分手就分手，誰怕誰。”蘇楊大腦一片空白，不由自主說了這句話，然後就感到自己眼淚不可遏制地洶湧而出。
這次吵架后兩人冷戰了三天三夜，三天內蘇楊度日如年，內心叩問了一百遍自己是不是應該堅持到底，其實就算白晶晶真的和日本人睡覺他也不在乎，因為他愛白晶晶，天下人真要恥笑也只得認命，反正自己不能沒有白晶晶，更何況白晶晶到底有沒有背叛他誰也不知道，說不定真是冤枉呢？如此到了第四天，蘇楊實在控制不住對白晶晶的思念，到學校附近的KFC買了套餐，拎到女生宿舍樓下，然後打電話給白晶晶讓她下來吃，口氣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白晶晶同樣早就控制不住相思之苦，正猶豫是否要屈服之際，一聽到蘇楊的聲音就沒什麼氣了，再聽到蘇楊說給自己買了KFC，更是感動得想哭，恨不得立即從樓上跳下去直接跳到蘇楊懷裏。可雖然如此，白晶晶還是故意在樓上磨蹭了一個小時才下樓，見到蘇楊時發現蘇楊眼睛都發綠了，白晶晶這才面露微笑，接過蘇楊手中的KFC，發嗲說：“都是你不好！”蘇楊撓撓頭，傻傻地說：“都是我不好！”白晶晶又說：“你壞！”蘇楊繼續附和：“我壞，我太壞了！”白晶晶說：“讓我咬一下。”蘇楊面露難色：“這裏人太多不好吧。”白晶晶腳一跺說：“我不管，你不讓我咬我就不原諒你。”蘇楊無奈只得伸出胳膊，白晶晶捏着蘇楊胳膊比劃了半天突然在上面輕輕親了一下，蘇楊順勢用力，將白晶晶攬在懷裏，鼻子在白晶晶臉上蹭來蹭去，白晶晶也積極迎合，倆人和好如初。
人用一隻眼睛尋找愛情
另一隻眼睛壓進槍膛
子彈眉來眼去
鼻子對準敵人的客廳
政治向左傾斜
一個人朝東方開槍
另一個人在西方倒下
――歐陽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