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使迷失
煦陽看看懷中笑得很安心的小然，心裏的感覺很溫暖：如果可以讓她一輩子都這麼笑，那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艾陽然，我們吃東西吧，不要讓萍阿姨白白準備一番。”煦陽低頭看着小然，說到。
“好啊，其實萍阿姨做得這麼好，只是看就能飽了~”小然笑着抬起頭，看着煦陽。
“呵呵~誇張啊你……”煦陽放開小然，拉起她的手，重新走向桌邊，兩個人分別坐在兩張椅子上，開始吃晚餐。
“好吃嗎？”煦陽看着小然，問。
“是啊，很好吃啊，好羨慕你哦，煦陽，天天都能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小然一邊吃一邊稱讚，“我媽媽的手藝雖然也不錯，但媽媽喜歡吃各國的料理，爸爸也喜歡，所以我不常吃中國菜。”
“哦，那以後你什麼時候想吃，就來我家，萍阿姨一定很願意為你做的。”煦陽看着小然滿足的樣子，也十分滿足地笑着。
“呵呵~那可太好啦~整天吃什麼牛排啊、生魚片啊、燴肉啊……還真是受不了啊~”小然調皮地眨着眼睛，目光皎潔地看向煦陽。
“什麼？艾陽然啊，你每天都吃那麼高級的東西還嫌不好啊？”煦陽聽着小然列舉的各國名菜，吃驚地說。
“什麼啊，你要是經常吃你也會不喜歡的！”小然不滿地皺皺眉頭，“我還是喜歡中國菜！媽媽很久都沒有做了，好懷念~”
“那就多吃一點！”煦陽看着小然臉上可憐兮兮的表情，慷慨地為她夾菜，“呶，這，這個，還有這個，都給你吃~不要客氣，多吃一點！”
“嗯~我不客氣啦~”小然可愛地笑着，絲毫不在意什麼“淑女風範”之類的東西。
“貪吃的傢伙~”煦陽小聲嘀咕了一句，“不過很可愛~”
小然毫不客氣地吃着東西，吃飯的動作卻也很規矩，並不潑辣或野蠻，吃起東西來很有修養。煦陽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這樣吃飯的女孩子了，從前，父母偶爾回來的時候，總是不珍惜和兒子待在一起的時間，所以，每次和煦陽一起吃飯的，除了爸爸媽媽，再就是一些他們安排的所謂“門當戶對”的大小姐們——她們吃東西的樣子雖然很得體，但實在是太拘謹了，那樣子根本不想在吃飯，卻像在演戲。
難道那就是所謂的“大家閨秀”？可笑……煦陽輕笑了一聲，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小然，依我看，像艾陽然這樣自然的樣子就是最好的！什麼鬼大家閨秀！煦陽滿足地補充道。
“喂，艾陽然，你知道什麼是大家閨秀嗎？”煦陽問小然。
小然把嘴中的食物咽下去，開口說：“知道啊，不就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嘛~怎麼啦？”
“那…你是不是？”煦陽接着問。
“我？還不算吧，我爸爸的公司規模不是很大啦。”小然不經意地說，“媽媽沒有很重要的工作，就是在爸爸的公司做總經理。”
“艾陽然，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總經理還算不重要的工作嗎？天哪……”煦陽詫異地看小然。
“是嗎？我不了解這些東西，我只是覺得媽媽很輕鬆而已。”小然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
“沒事，只是覺得這方面你懂得很少。”煦陽接著說，“那麼說你們家還不算是很大戶咯？”
“應該是吧。”
“那我可要徹底和父母決裂了。”煦陽淡淡地說。
“是嗎？還是為我？”小然問，抬起頭來看着煦陽。
“是啊，我爸媽很重視‘門當戶對’的。但是……”煦陽說起父母總有些無奈。
“但是什麼？”
“我韓煦陽這輩子可就吃定你了，艾陽然，我不會放過你的。”煦陽帶着一絲霸氣地笑着，“知道了嗎？”
“你啊~~~”小然輕輕用手指戳着煦陽的胳膊。
“幹嗎啊！”
“為什麼老是讓人那麼感動啊~~~”小然幸福地笑着，說出下文。
半小時后……
“吃飽了嗎？”
“是啊。”
“真的吃飽了嗎？”
“嗯，是的。”
“你確定你吃飽了嗎？”
“是啊是啊。”
“你……”
“煦陽！你不要再問我了！”小然埋怨似的看了煦陽一眼，“問過好多遍了！我吃那麼多，還吃不飽嗎？我又不是豬！”
“哦，我只是……唉，算了，你吃飽就好。”煦陽看了看小然氣鼓鼓的臉，“我可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啊，不過你真的吃得蠻多的。”
煦陽小心翼翼地笑了。雖然小然沒有吃任何主食，只是吃了菜，但她吃得也真是蠻多的了……
“呵呵~煦陽，不要對我那樣笑，如果你想笑那就笑出來吧，我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可口的飯菜了~很想念中國菜的味道啊~”小然滿足地舔舔嘴唇，看着煦陽笑着說。
煦陽卻很不節約地“撲哧”一聲笑出來：
“喂，艾陽然，你還真是具有喜劇色彩啊，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怎麼會吃那麼多呢~哈哈……還是不是女孩子啊……哈哈……只是看你吃我就飽了……”
煦陽很放肆很誇張但也很真實地笑着，斷斷續續地說著，甚至忘記了看小然的表情。
“韓煦陽！”小然大喊一聲，“很過分哎！”
“哦？是嗎？咳咳……對…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了~你真可愛啊~”煦陽竟然笑得咳起來了，“咳咳咳……呵呵~……咳咳……”
“你怎麼樣啊？有沒有事情？”小然顧不得埋怨煦陽的嘲笑，一臉擔心地看着他，一邊幫他拍着寬寬大大的後背，“來，喝一點水吧。”
小然把水杯遞到煦陽嘴邊，煦陽慢慢地喝下去，終於止住了咳嗽。
“好點了沒有？嗯？”小然繼續擔心地看着煦陽，“說話啊！沒看見我很着急啊！”
“艾陽然……”煦陽深深地看着小然，輕輕吐出她的名字。
“嗯？怎麼了？”
“是不是不管怎麼樣，你都會這麼對我？”煦陽認真地看着小然，臉上已經不再有剛剛嬉笑的痕迹。
“嗯，會的。”小然笑了，“永遠都會的。”
“真的？”煦陽孩子氣地追問。
“是真的，我永遠都會的。”小然看着煦陽，認真地重複。
煦陽笑了，真心地微笑起來，他的臉上寫滿孩子氣的幸福，卻同樣也是真真切切的幸福……因為他可以體會到，小然對他，是多麼美好真誠的愛……
“艾陽然……”煦陽輕輕把小然擁入懷中，在她的耳邊輕輕說。
“嗯？”小然笑着說。
“如果我是你的天使，那我一定會好好守護你的……一定……”煦陽鄭重地肯定。
“哦？你是我的天使啊~呵呵~你是我的小惡魔才對吧？”小然繼續笑着說，抬頭看着煦陽澄澈的眼睛，“又孩子氣又可愛又冷酷又帥氣的惡魔？”
“是嗎？那我也要守護你！”煦陽才不去管那麼多，“就算我是惡魔，我也要守護你！”
“不，煦陽，你不是惡魔，你是一個有着惡魔性格的天使，因為你是那麼好，那麼善良……”小然看着煦陽的眼睛，輕輕微笑，“而且，你有世界上最清澈的目光。”
“萍阿姨，再見！”小然站在門口向萍阿姨道別，“謝謝你的招待！”
“嗯，下次再來玩啊！”萍阿姨向小然招着手，“我們都很歡迎的！”
小然看看萍阿姨身邊的幾個傭人，她們也都真誠地笑着，使勁兒點着頭，也向小然招着手。
“嗯！我會的！再見！”
[韓府-花園]
小然轉身走到煦陽家的院子裏，煦陽家的的院子裏種了很多很多白色的花，“煦陽？”
“嗯？”煦陽低頭看看身邊的小然，“怎麼了？”
“這些花兒叫什麼名字？”小然指着那些一片一片開滿花園的白花，“你知道嗎？”
“那些啊，你怎麼會不認識？”煦陽有些詫異地看着小然指向的方向，“是梔子花啊……”
“啊，是梔子花啊，真的好漂亮~”小然伏下身子，滿臉笑容的看着滿院的梔子花，“你很喜歡嗎？這些白色的花？”
“也沒有很刻意的去喜歡，只是覺得這些花很可愛，但它的顏色、樣子又不搶眼，儘管它們那麼好看……不過這些花兒不是我種的，是萍阿姨種的。”煦陽解釋說，“你聞聞它們，還很香呢~”
“嗯！”小然深深吸着氣，“哇，真的好香！”
“呵呵~我覺得啊，這種花很像你的。”
“為什麼？”小然直起身，有些奇怪地看着煦陽。
“因為它們那麼純潔那麼好看，卻還是那麼謙虛，不像玫瑰什麼的，那麼華麗，那麼耀眼……”煦陽重複着小然曾說過的句子，“是不是？”
“是啊~我也很喜歡樸素的花兒~”小然調皮地笑笑，“但我還是更喜歡百合~”
“為什麼啊？”煦陽略帶一絲失望地問——自己在幾個星期前讓萍阿姨找一些梔子花移種到花園來，就是希望小然看見會很開心，因為梔子花是白色的，那麼純潔的顏色，小然不是很喜歡白色嗎？可是……她居然還是喜歡百合，百合……難道是她以前男朋友最常送的花？那麼說，她還對他念念不忘？
煦陽在心裏做着毫無根據的推理，卻越想越不安，甚至有些害怕了。
“為什麼？因為百合無香啊……”小然輕輕微笑着，“在有香水百合之前，白色的百合一直都是不香的，它們白得那麼乾淨，連香味都沒有。我就喜歡這樣的花兒……”
煦陽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失望，小然看出了煦陽的不快。
“怎麼了？生氣啊……呵呵~”小然走到煦陽面前，抬頭看着他，“不要生氣嘛~我也沒有說梔子花不好啊~呵呵~我只不過是更喜歡百合一點兒~”
“那我問你。”煦陽看着小然。
“嗯？”
“為什麼喜歡百合？”煦陽問。
“不是說過了嗎？”小然笑了，“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不是，”煦陽有些猶豫地看着小然，“我是問你，真正的理由。”
“什麼叫真正的理由？”小然不解地皺眉。
“哎呀，你是為了誰才那麼喜歡百合的？他嗎？”煦陽終於問出來。
“他？他是誰啊？”小然卻更不解了。
“就是……就是……你以前的……男…男朋友。”
“我以前的男朋友？”小然聽了煦陽的這句話，竟誇張地大笑起來，“哈哈……煦陽你……哈哈……”
“你笑什麼啊！”煦陽微微有些不滿，“快說，怎麼回事？”
“什麼就怎麼回事，我跟你說過我以前有男朋友嗎？”小然停止了大笑，繼續看着煦陽，“真是孩子氣的吃醋~”
“誰吃醋了！我才沒有！”煦陽臉紅着爭辯。
“少來~你明明就有~“小然不去理會煦陽的否認，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不過我喜歡你這樣~呵呵~我告訴你吧~我沒有為任何人喜歡百合，我就是喜歡它們，只為我自己~我才喜歡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小然肯定地看着煦陽的眼睛，“而且……我告訴你哦……”小然輕輕踮起腳，在煦陽的耳邊有些害羞地說：“你是我的初戀哦……”
“真的？艾陽然，你說的話是真的嗎？沒有騙我？”煦陽驚喜地看着小然，雙手輕輕抓住她的肩膀。
“那當然！”小然的臉蛋兒上竟浮起兩片淡淡的紅暈。
“呵呵~艾陽然，你怎麼這麼可愛啊~”煦陽再次把小然攬入懷中，“我也告訴你哦，你也是我的初戀啊……”
小然有些驚奇地看着煦陽，卻也相信地笑着，點了點頭。
“不過，我現在可以為了你，去喜歡梔子花……”小然又輕輕在煦陽耳邊說，“為你去喜歡……”
煦陽再次露出燦爛的笑容。
“幹嗎笑得那麼帥啊……”小然在煦陽懷中假裝有些不滿地嘀咕着，心裏卻如蜜一般的甜美。
[艾家-大門前]
“煦陽，你快回去吧，現在已經很晚了~”小然站在家門口，看看手錶——已經八點半了，“太晚了會很危險的。”
“你擔心我嗎？”煦陽若有所思地笑着問。
“那還用說？”小然連想都沒想就衝口而出。
“呵呵~”煦陽開心地笑了，“我知道了，我打電話讓我家的司機來接我，你放心了吧？”
“嗯！”小然的臉微紅。
煦陽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通了家裏的號碼。
“喂？我是煦陽，嗯，讓宋叔來接我一下吧。嗯。再見。”
煦陽關上了手機，再次看向小然，“你先回去吧，可能會等很久的，外面這麼冷。”
“我不怕冷~”小然可愛地笑着，“我陪你等。”
“唉~你不知道我會擔心你啊？”煦陽脫下校服外套，披在了小然的身上。
“謝謝你，煦陽。”小然看着只穿了一件襯衣的煦陽，感激地笑笑，不過，還沒見過這麼適合穿襯衣的男生啊，也不是啦，煦陽穿什麼不都很帥嘛！小然甜蜜地笑着。
“你笑什麼啊，愛笑的小傻瓜……”煦陽看看小然的笑臉，忍不住問到。
“我？我很開心啊~”小然繼續笑着。
快樂，好像真的會傳染一樣，望着小然明朗的笑臉，煦陽也忍不住揚起嘴角，真心地微笑起來。
半小時后……
“我們要不要進去等啊？煦陽？你冷不冷？”小然擔心地望着寒風中的煦陽，“這樣會感冒的……”
“我沒事的，車子一會兒就來了，我怕他會走錯。還是在這裏等吧。”煦陽對小然微笑了一下，“不用擔心我。”
“嗯。”小然坐在了家門口的台階上，煦陽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煦陽，把你的手給我。”小然伸出雙手。
“幹嗎？”
“給我就是了~”小然神秘地說。
“哦。”煦陽把他的兩隻手放在了小然小小的手上，“這樣嗎？”
“嗯。”小然緊緊地握住了煦陽的雙手，那一雙乾淨、沒有一點疤痕的手，小然把煦陽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你幹嗎啊？”煦陽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看小然。
“你的手很冰，你不知道嗎？”小然卻絲毫不在意，“我幫你溫暖一下。”
“謝謝你……”
“沒什麼啦~”
小然和煦陽就這樣靜靜地坐着，煦陽安靜地看着小然的側臉，小然靜靜的樣子真是很好看，嘴角掛着一絲淡淡的微笑，月光照在小然白皙的臉上，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嘟！——嘟！——”遠處響起汽車的汽笛聲。
“煦陽，那是不是你家的車啊？”小然指着那輛車子，問煦陽。
“哦，是啊。”煦陽站起身來，向那輛車子招了招手。
“嗯，那麼，再見了，對了，外套還你~謝謝~”小然脫下煦陽的外套，遞過去。說話間車子已經到眼前了。
“嗯，那我走了。”煦陽接過衣服，轉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一路小心！”小然對車子裏的煦陽招手，“一定要直接回家啊！”
“知道了，快進去吧。”煦陽拉下車窗，也對小然招着手，“我直接回家，到了給你打電話。”
“嗯！”
車子啟動了，漸漸開遠，小然停止了招手，微微笑了笑，走進家門。
[車內]
“宋叔，送我去一個地方。”煦陽對在前面開車的宋叔說。
“少爺不是直接回家嗎？”
“我就去一會兒，對了，不能告訴萍阿姨和艾小姐。”煦陽吩咐到。
“知道了，還是上次那裏嗎？”
“是。”
“好的。”
伊天耀，還在等我是嗎……好吧，我來跟你做一個了斷。煦陽在心裏靜靜地想着，卻緊緊地攥起了拳頭。我會給你一個讓你滿意的交待的。
[小黑路-十字路口]
“煦陽少爺，到了。”
“好，你先走吧，我會打電話叫你。”煦陽的語氣突然變得好冷漠。
“好的。”
煦陽拉開車門，走出車子，一身冷氣甚是逼人，冷冷的眼神毫無目標地向遠處射去，一頭天生淡棕色的頭髮隨着風飄逸。
“你來了。”另一個絲毫沒有溫度的聲音在煦陽面前響起。
“是啊，你還是喜歡早到。”煦陽也冷冷地回答。
“是嗎，沒覺得，倒是你，一再因為艾陽然放我鴿子。”
“有嗎？找我來不就是為了她嗎？”
“是啊……”
天耀終於顯身，臉上冷漠的表情和煦陽很相像，周身也像煦陽一樣散發出陣陣逼人的寒氣。
“還不想放棄她嗎？”煦陽見天耀從暗影中走出，竟微笑了。
“是啊，我找了很久很久，但是沒有找到放棄她的理由。”天耀誠實地說。
“所以呢？”煦陽看着已經習慣黑暗的天耀，收起臉上的笑容，“要找我來和我拼個你死我活嗎？”
“哼……”天耀冷笑，緊緊地盯着煦陽的臉。
煦陽心裏很疼，從前那個陽光可愛、充滿朝氣的伊天耀怎麼會不見了，是的，這個冷漠、孤傲、習慣黑暗的伊天耀已經用一把利劍把那個天耀殺死了，以前那個可愛的男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目光？
真的，是我給你的那把劍嗎？煦陽的心疼疼的。
煦陽向天耀的方向走去，徑直地走到了天耀的面前。
“說吧，你想怎麼樣？”煦陽毫不避開地接受天耀眼中射出的利光。
“我想怎樣？”天耀重複着煦陽的話，“我還能怎樣？我們像兩個男人一樣做個了斷吧。”
“好啊。”
“這裏沒有我的手下，也沒有你的‘跟班兒’們。”
“不是跟班兒，是學弟。”
“不管是什麼，現在只有我們兩個，我們光明正大地站在一條起跑線上。”
“好的，我答應你，出手吧。”
“咚！”一拳打在煦陽的臉上，天耀打架的技術可不是吹出來的，一拳已經把煦陽打得嘴角出血了。
“嘭！”煦陽也毫不客氣地出手了，天耀的臉也被打得不自覺地歪向一邊，煦陽的力度也很大，絲毫沒有相讓的意思。
二十分鐘后……
“哈哈……韓煦陽，還是老樣子啊……”天耀喘着粗氣，躺在地上笑着說，他的語氣里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冷漠，卻意外地多了一些溫暖的氣息。
“是啊，你也一樣……”煦陽也笑着應到，他也毫不在意地躺在地上。
“我們，講和吧，好不好？”
“想回來了嗎……”
“是啊，你還願意接受一個迷失的弟弟嗎？”
“這還用問嗎？耀，我等你這句話，好多年了……”
“哥，我已經厭倦黑暗了。”天耀露出好久不見的燦爛笑容，“我不該意氣用事的，要不是我當初那麼衝動，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了，哥，我知道，是我錯了。”
“沒關係，回來就好，不是嗎？”煦陽自然地接受着天耀好久不用的稱呼，感到分外親切，“你都長大了，不要再叫我哥了，我們不過差了三個月而已。”
“不，你永遠都是我哥。”天耀竟孩子氣地否定煦陽的想法。
“那你還離開哥那麼久？”煦陽笑着問。
“對不起啊……”天耀再次真誠地道歉。
“那，你的那個組織呢？”
“我會退出的。”天耀堅定地說，“哪怕是拚命，我也要跟他們拼一拼……”
煦陽沉默了，他知道，天耀加入的那個殺手組織，不是那麼容易退出的，天耀替他們坐了很多事，立了很多功，雖然幾年前他還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打手，但現在他已經成為一個高級打手了。讓組織放過他這樣的人才，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放心，哥，我絕對不會再待在那裏了，我已經厭倦了打架、腥風血雨的日子，我累了，想要回到過去，我一定要擺脫黑暗。”天耀再次堅定地說。
煦陽看着天耀堅定的臉，信任地笑了。
煦陽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土，向天耀伸出一隻手，天耀笑了，傲氣已不再，冷漠已不再，只是滿臉的感動和安慰，天耀緊緊握住煦陽的手，也站了起來。
“那麼，艾陽然呢？”煦陽笑着問天耀，“還是要堅持嗎？”
“是啊，哥，你知道我沒有理由是不會放棄的。”天耀再次堅定地微笑着，“除非我得到了一個足以說服我的理由，否則我是不會輕易承認她是我未來嫂嫂的。”
煦陽也笑了，他知道天耀這樣說也一定會這樣做，他現在需要的，除了理解和鼓勵，還有時間。
“那好，我們先不談她，那是我們兩個人作為兄弟的競爭，現在，是我們兄弟團圓的時刻，我想知道，這些年來，你過得究竟怎麼樣。”
“哥，我們不要在這裏談，另外找個地方吧。”天耀警惕地看看四周，低聲對煦陽說。
“好。”煦陽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訊息給宋叔，“我叫宋叔來接我們。”
“啊，宋叔，好久沒見他了啊，他還好嗎？還有萍阿姨？他們都還好嗎？”天耀關切地問。
“是啊，他們都好，只是從來不敢提起你，想問問你的消息吧，也不敢開口，你知道，耀，你走的時候我幾乎氣得死掉了。”煦陽笑着說，“可是我看得出來，萍阿姨和宋叔都很想你，萍阿姨每天都去你的房間，把那屋子打掃得乾乾淨淨，宋叔老是趁我不注意去你以前讀的學校，還想像以前一樣去接你啊……”
天耀的眼裏突然閃出淚光，他微閉上眼，盡量不讓眼淚留下來，但煦陽還是看見了天耀眼眶中馬上就要落下的淚。
“耀，你回來就好，沒有人會去怪你，從來就沒有人怪過你，真的，我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回來，還是從前那個你，那麼快樂，那麼朝氣蓬勃的你。”煦陽拍拍天耀的肩，微笑着安慰。
“嗯，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才會吃了那麼多苦，我只是……”終於，兩滴淚水從天耀的眼裏流出“哥……”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要說了。”煦陽幫天耀擦去眼淚，“走吧，宋叔好像已經來了，他看到你還不知道會多麼高興呢！你啊，最好馬上給萍阿姨打個電話，省得她見了你激動得暈過去~”
煦陽和天耀並肩走向車子，那親密無間樣子，還真的像是一對親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