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紫瞳前次在二環路邊看好的新樓定於下午2點拍賣。用於購置新樓的款項財務部也已準備妥當，就等下午拍賣師的小槌一落，新產品研發大樓就掛牌了。

上午紫瞳像往常一樣先是召開各部門領導的會議。到了9：30分，會議一結束，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處理各種文件。公司的事一向有條不紊，一般到11：30分的時候，他都能夠將文件圈閱完，有時，他還會在中間找來一、二個相關的部長就某個問題現場協商，或者自己到某個部門溜達一圈。

由於過了一個周末，來自於全國各地的文件堆積得比平時多了一些。下午要去參加拍賣會，所以紫瞳決定不到樓下的食堂吃飯，而是吩咐了聶左聶右吃完了帶個盒飯回來給他。

聶左聶右很快就折轉了回來，手裏不僅拎着盒飯，而且還拿了一打報紙。

“這是什麼？”

紫瞳很詫異。聶左和聶右很少在他吃飯的時候準備報紙給他。他接過了飯盒。還真的感到有點餓了。

“我們剛從附近報亭買的。能買的全買下了。”

“哦？上面登了什麼？”

紫瞳將本來伸向飯盒的手伸向了報紙。他拿過來漫不經心地放到了桌上，一張佔了八分之一版面的照片映入他的眼帘。

“蔣易這小子，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有愛心了？……就為這個……”紫瞳用手指點了點照片，說：“就為這個你們將門口報亭的報紙全部買下？太小家子氣了吧？人家有人家宣傳的自由。”

“這種招他都能想得出來——”

聶左有點忿忿不平。他是Leo的員工，對所有競爭對手佔了上風的做法他都會心中惱火的。

不過，商場如戰場，再好的朋友只要成為了競爭對手，都會有一番爭鬥的。慘烈一點的你死我活，溫和一點的你敗我傷。商場中很少有常盛的將軍。

“這樣也挺好。他開了個頭，會引起很多人效仿，利用為弱者獻愛心的機會爭名爭利。弱者得到了關懷，他得到了名利，是個兩全其美的好事啊。”

紫瞳順手將報紙扔向旁邊。但是，當他從桌上抓起報紙扔到旁邊的那一剎那，他忽然看到一個好像很熟悉的身影。他生生地又將報紙給拿了回來。

聶左和聶右兩個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看着紫瞳認真到就差拿顯微鏡觀察的那個樣子，他們知道，紫瞳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他們兩個也伸長脖子上上下下地看了一下紫瞳正在看的報紙。和他們在外面已經看過的沒什麼兩樣。順着紫瞳的視線固定部分看下去，發現他還是在端詳那張照片。

紫瞳的手在照片上一個女孩身影的臉部又蹭又抹了幾下。那女孩的臉部用馬賽克擋了起來，只露出頸以下部位。雖然廬山真面目無法一睹，但是，她的身材、穿着以及她的動作洋溢出的那股青春的味道卻是見一眼而永世無法忘懷的。

剛才聶左聶右拿到報紙時也看到了。報上的文字說明指那女孩是蔣易的女友。紫瞳為什麼看着蔣易的女友倍感興趣呢？難不成她是他們的同學？對於蔣易和紫瞳之間同學又發小的關係，聶左和聶右是知道的。看着紫瞳念念有詞的樣子，他們兩個對視了一下眼神，退了出去。

不會有錯的，照片上的女孩是宋十一。黑白色的照片和他第一次見到宋十一從墨鏡後面看到的模樣極為吻合。上面的是白色麻布小襯衣，下面是膝蓋上短三公分的桔色裙。那天在研發部里她和一個工程師在那裏摟摟抱抱的事還沒時間和她計較呢，現在又扯上一個蔣易。她……是蔣易的女朋友？紫瞳搖了搖頭。不會的。她若是他女朋友就不會來Leo應聘了。蔣易不是考慮事情不周到的人。這天下的事情還真巧得很呢，他紫瞳看上的女孩子，居然有人敢和他搶，而且還是明搶。紫瞳哼了一聲——蔣易啊蔣易，宋十一可是他的，他紫瞳認定的女孩決不會拱手相送。管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各村施展各村的高招吧。

拍賣會準時舉行了。參加拍賣的只有9家，在2000萬以上爭相舉牌競拍的只有2家。一家是紫瞳代表的Leo，一家是個不知名的廣東公司。競拍按每100萬元遞增一次，當喊到2200萬時，紫瞳猶豫了。這是他的心理價位。來之前他也考慮了會有其他家和他競爭，但是，本來值2000萬的樓他已經打出200萬的富裕了，已然估計在這個價位上沒有人會和他爭。但半道殺出個程咬金是他始料不及的。廣東客已經在喊2300萬了，他如果再沒有表示的話，小槌一落，新產品研發大樓的事就要告吹。紫瞳將號牌舉了舉，他不想為了一、二百萬破壞了計劃。就這樣，他和廣東客將牌子舉得此起彼伏，最後，在3000萬的價位上紫瞳將牌子放在了臨座的座位上，表示棄權。3000萬已經大大超過了那幢樓的價值，他不能無謂地將錢扔在這上。沒有辦法，再找另外的樓吧。總之，今年定下的要為研發部門置辦一幢新樓的事還是要辦。

白駒過隙。宋十一結束了Leo公司為新員工設置的封閉式集訓后，和同期進入Leo的同事正式開始進入工作狀態。第一天正式上班，她被分配和策劃部其他新員工與研發部的人到超市裏調研。很巧的，在超市裏遇到了蔣易。蔣易帶了手下也到這家超市做調研。

“我有個想法……你看Algol從來沒有過形象代言人，而Leo有米米，所以……”蔣易對宋十一說，“所以……你想請我做你們的……你們的形象代言人？”

十一有點不敢相信。一個剛畢業的女生一躍為大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只有好運氣的人才可以碰到。就在她欣喜地要點頭答應時，她的目光忽然看到了Algol員工身上的促銷服，進而想到了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說：“可是，可是……我是Leo的員工啊！我……不能答應你。”

“沒關係的。我可以向你們的老總去說。他如果不同意的話，你就不必答應我。再者說，你在Leo工作不是將整個人賣給了Leo，Leo發你工資是因為你在策劃部效力，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算是對Leo盡了你的全力，所以說，你不必有很多顧慮。”

蔣易的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至少讓十一一時找不到不合理的地方。但是，她還是不敢就這樣答應下來。十一說：“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好嗎？”

“我……不會勉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