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棉花糖
當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暈,她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人間。我也白活了這麼多年,我想。這都是上帝在玩我,我靠!
為了接近她,我用盡了各種方法:在她的樓下流口水,在她每天必經的地方裝酷,在她借書的地方偷窺,甚至在麥當勞里強行佔領她坐過的位子。但是每次都是快要接近她的時候又失去了自信,軟軟地待在了原地,就像一團沒有人要的棉花糖。
但是這一天,上帝又玩了我一次,而且玩得我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跟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樣,下午五點三十分,準時潛伏在了她每天這個時間都會去就餐的那個麥當勞里,等候着可以再見她一面。
五點三十分,她出現得很準時。像一個落入凡間的精靈出現在我的視野里,我的口水又流了出來。
我的天啊!不得了了!她竟然筆直向我坐的位子走了過來,我的心已經開始在胸口徘徊。她不會主動過來和我說話吧?
“小子,你叫什麼?”她真的和我說話了!看來,今天晚上我註定失眠。
我清了清嗓子,顫抖地回答:“我……叫……棉花糖。”
“聽你的聲音像是綿羊!看你的樣子像是白痴!我是問你的真名。”
我靠!就連她罵我的聲音都這麼好聽,今天的生命真是超值!
“我叫劉得樺。”這是我的真名,雖然它給我引來過無數的爭議,但是我還是堅持用了下來。
“我叫張曼玉。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她幽我一默。
“我真的叫劉得樺,是得到的‘得’,樺樹的‘樺’。”我將我解釋過無數遍的名字又解釋了一遍。
“你真的叫劉得樺?”“張曼玉”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
我使勁地點頭,點得下巴都快脫了節。
“不好意思,剛才以為你在耍我,我叫林巧兒。”
“林巧兒,嗯,很不錯的名字。”其實,不管她叫什麼名字,我都會覺得很不錯。
“好了,言歸正傳。”林巧兒忽然收起了笑容,“你這幾天是不是在跟蹤我?”
我暈!我的跟蹤被她發現了嗎?打死我也不會承認的!我心裏想。
“我跟蹤你?開玩笑,我今天好像是第一次見到你。”我撒謊。
“你是不是喜歡我?”林巧兒說話很是直接。
“我……”我想站起來對着林巧兒大聲地說,我就是喜歡你!但是我說出來的卻是:“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心裏清楚,有毛病的,是我。
“不喜歡我?那就算了,今天晚上我家沒人,本來想請你過去陪我的,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林巧兒好像有些失望。
聽到林巧兒的邀請,我的心中百感交集,我無助,我白痴,我過分,我失望,我興奮,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心中到底是什麼感覺。不過我還是說出了我今生最明智,也是最願意說出的一句話:“我剛才撒謊,我喜歡你,非常喜歡你,而且我非常願意今天晚上去你家陪你。”說完,我的鼻血已經流到了“洞口”。
林巧兒望着我笑了笑,她的笑真的和我想像中的天使沒有兩樣,完美,純潔,多情。
“你真的跟蹤了我幾天?真的是你?”林巧兒好像想確定一下。
“是我,是我,就是我!”為了晚上可以到林巧兒家裏陪她一夜,我拚命地指着自己,如果今天晚上順利,我興許還可以完結我的處男之身。上帝啊!你一定是知道了我的疾苦,今天特意安排我的夢中情人主動提出讓我陪她過夜!
“喂,是警察局嗎?有一個色狼尾隨了我好幾天,企圖對我不軌……對,現在我已經將他控制住了。”
當我從幻想中歸來的時候竟然看到林巧兒當著我的面報了警,說我是色狼,我的臉“唰”一下就白了,回想我從小到大一身清白,從未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頂多就是上小學的時候偷了幾張學校門口小商販的“洋畫”,如果今天被警察叔叔以“色狼”的罪名逮捕了,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樣對父母解釋這件事,我冤啊!
“我……我不是色狼!”我紅着臉站了起來,我的那句“我不是色狼”引來了麥當勞食客的全面關注,然後我又紅着臉坐了下來,用我單純無辜的眼神請求我夢中情人的原諒。
看到我真誠無辜的目光,林巧兒笑得幾乎翻了身,她的笑太美了,美的讓我真的想變成一頭色狼。
“瞧你那熊樣!我的手機還沒開呢!哈!哈!哈……”林巧兒笑得氣都喘不過來了,“還沒見過你這麼膽小的色狼,算了,看你的樣子也不像什麼壞人,說真的,今天晚上到我家來陪我。”
“我……”我幾乎無言以對,我不知道林巧兒是不是又在耍我?
“怎麼?怕了?怕了就不要來了。”
“不是我不想去,但是我好像和你不太熟吧?”我裝矜持。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晚上來不來?”
“來!”
林巧兒的家住哪兒我知道,因為我跟蹤過她無數遍,雖然當面被她揭穿有些難堪,但是能夠換回在她的家中過夜,也算是超值!
林巧兒要我晚上十點在她家樓下等她,說是她還有些事要去辦。我也正好趁這個空檔跑回家跟父母撒謊,說是老同學吳俊生病了,他家裏人又都出差去了,我只有過去委屈陪他一夜。
我撒這個慌的時候父母的眼睛直視着我,我背後的衣服都被嚇濕了,好在回家之前我已經跟吳俊打過招呼,要不然父母當著我的面跟吳俊家裏打的那個電話很有可能導致我終身不孕不育。
提前一個小時我就來到了林巧兒家的樓下,在幻想着今天夜裏將發生的各種情況時,我的嘴巴又開始流起了口水,以至於林巧兒在接近我的時候差點滑倒。
“你的下巴是不是漏?怎麼這麼多口水?”林巧兒表現出很噁心的樣子。
我擦了擦嘴巴,目光迷離地看着林巧兒說:“我們上去吧。”
樓道很窄也很黑,我跟在林巧兒的身後幾次想衝上去犯罪,但是沒敢。
“到了,我家就在這層。”在五樓,林巧兒停下了腳步。
我環顧着四周的一片黑暗說:“這裏環境還不錯。”
“的確不錯,很適合色狼下手。”林巧兒望着我意味深長地一笑,我欲行不軌的手,縮了回來。
這是我第一次進入林巧兒的房間。剛走進去的時候我還以為進入了一個小型水族館,大大小小各種顏色的魚缸佈滿了林巧兒的整個房間,再加上燈光的照耀,我真的以為置身在海洋之中。
“怎麼?你是靠這個為生的?”我推斷。
“靠你的頭!沒聽說過‘興趣愛好’嗎?我就是喜歡養魚,關你屁事!”
“你剛剛好像說到了一個‘屁’字?女孩子說這個字好像有些不雅。”我裝成熟。
“屁!屁!屁!屁!屁!……我就是要說‘屁’字,怎麼樣!”
林巧兒完全是想把我給臭死,算了,這一回合我輸了,我保持沉默。
三分鐘過後,林巧兒開了口:
“怎麼?被我罵傻了?”
我鼓着嘴巴不說話。
“來吧,我跟你介紹我的室友。”林巧兒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天哪!她的手,溫暖,光滑,猶如煮雞蛋的蛋白,而且白裏透紅,充滿了生機,不停地釋放着微量的電流。我的手,麻麻的,這種感覺,真好。
“什麼?你還有室友?”我感到極度失望。
林巧兒沒有解釋,拉着我來到了最大的那隻魚缸邊對我說:“這是我的室友之一,胖胖一家人。你看,它們好像很喜歡你,游過來了!”
林巧兒所說的胖胖一家實際上是指三條可愛的小丑魚,胖嘟嘟的,很是貼人。它們一家第一次見到我就圍着我的臉不停地游。魚也有感情嗎?我問自己。
站在胖胖一家門口看了大約有三分鐘,林巧兒又帶着我來到了一個橢圓形的魚缸旁邊,說:“你看,這是‘白雪公主’,她現在還是單身。”
我靠!魚還分什麼單身不單身,我懷疑林巧兒的頭腦是不是有毛病?
“白雪公主”是一條傳統的中國金魚,但是像這樣白的沒有一絲瑕疵的金魚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它怎麼這麼白?是不是有病?”我疑問。
“你才有病!白雪公主的血統比你純正多了,人家還沒有出嫁,你怎麼能這樣說她,你看,她不高興了吧,遊走了,快跟人家說對不起!”林巧兒惡狠狠地看着我。
“什麼?要我跟一條金魚說對不起?有沒有搞錯?”我企圖反駁,但是很快,我被林巧兒“兇狠”的目光制服了。
“對不起,白雪公主,是我錯了。”我低着頭向一條金魚認了錯。上帝保佑,這件事一定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了,阿門。
等到林巧兒介紹完她一整屋的“室友”時,時鐘已經指向了十一點,我的眼睛已經像金魚的嘴巴,一張一合。
這時,林巧兒的一句話讓我重新精神煥發,而且絕對可以讓我興奮一整夜:
“劉得樺,時間不早了,我們上床吧。”
“我看你以後還是叫我的網名‘棉花糖’吧,這樣我比較舒服。”我撐了一個懶腰,斜眼瞅了瞅林巧兒的胸,她胸部的線條宛如天空中飄舞的綵帶。
“好吧,棉花糖,我先去洗澡,等我洗完了你再去洗。”林巧兒眨着眼睛對我說。
洗澡!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我厚着臉皮笑着說:“洗澡這個東西我們可以兩人一起洗,這樣不光可以節約用水,還可以相互搓背。”
林巧兒的眼睛一眯,歪着嘴巴對我說:“可以啊,不過……”
“不過什麼?我什麼都答應你!”我明顯有些急躁。
林巧兒望了望我的下身,用兩根手指做了一個剪刀的動作,說:“不過我先得把你的小兄弟給剪了!”
我雙手將自己的下身一護:“不洗就不洗,幹嘛這麼惡毒!”
林巧兒沒有再理我,獨自一人找了一套上面印有小熊圖案的睡衣去了沐浴間。
在林巧兒沐浴的過程中我幾次試圖從某個林巧兒沒有關好的縫隙進行偷窺,但是林巧兒這丫頭防範工作做得真是到位,完全讓我的“色眼”沒有用武之地。
林巧兒洗了多久,我就在沐浴間門口上下亂竄了多久,我感到自己幾乎已經抓狂。
不過我的心理素質還是很好的,很快我便平靜了下來,我心裏想着,自己猴急個什麼?反正今天晚上來了,肯定可以得逞,雖然我還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是可以無師自通!
“該你洗了,進去吧。”林巧兒裹着濕漉漉的頭髮從沐浴間裏走了出來,宛如一個剛剛落入凡間的精靈,我不禁看得痴了。
“喂,喂,棉花糖,你怎麼了?沒事吧?”林巧兒推了推我。
在林巧兒的呼喚下,我從幻想中醒了過來,我獨自沖入了沐浴間,脫掉衣服,打開水籠頭,唰!唰!唰!五分鐘,完成了我整個洗澡過程,我想,這可能是我一生中洗澡最快的一次了。
我穿襯衣的時候故意將領口下面的幾顆扣子打開了,想以此顯示我的男性性感,也不知道這一招有沒有效果?
我穿好衣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發現林巧兒已經躺在了床上,她躺在床上的樣子就像一個精靈落在了花叢之中,太完美了!
如果今晚得逞,我明天早上出意外死掉了也值!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
林巧兒的床很大,床頭上的牆壁貼滿了各種魚類的圖片。看來,她真的非常喜歡這些水中的小生命。
我走到了林巧兒的床邊,指着沒有被林巧兒身體覆蓋的另一半床位做紳士狀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請吧。”
林巧兒的床軟綿綿的,而且剛躺上去的時候還蕩來蕩去,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的,這麼有彈性?
“喂,林巧兒,你這張床是用什麼東西做的?怎麼蕩來蕩去的?”我躺着問林巧兒。
林巧兒側過了身體對着我說:“你以後也不要叫我林巧兒了,我覺得你的網名挺好聽的,我也想叫棉花糖,但是又不想奪你所愛,你說該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這樣吧,既然你這麼喜歡,我改叫‘棉花糖one’,你就叫‘棉花糖TWo’吧。怎麼樣?”
“你叫‘棉花糖one’,我叫‘棉花糖TWo’,嗯,不錯,看你的樣子像個白痴,想不到還有些腦細胞。”
此時,林巧兒,不,棉花糖TWo的長發散落在她的肩頭,睡衣松垮垮地圍繞在她完美無缺的**周圍,臉上毫無修飾,沐浴后的紅暈飄浮在她輪廓清晰的面頰,大大的眼睛在修長的睫毛映襯下顯得是那麼的撲朔迷離,此時,我的心已經完全交給了她。
她的名字叫作林巧兒,又名,棉花糖T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