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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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在原地傻等？那絕對是不可能的，這麼好的夜色，這麼熱鬧而又新鮮的地方，有美女不看？除非我真的是傻子！
黛素兒先是去了大鬍子那裏，然後又去了街對面的COCO店，我站在原地看得一清二楚，索性，我直接步向了街對面的COCO店。
說真的，雖然我的腦袋現在不是很好使，但是我還是敢肯定我眼前的這個巧克力商店的裝修和佈置上絕對可以稱得上這條街上的NO1！
如果說所有的熱鬧都是世俗的話，那麼我眼前的這家巧克力店簡直就是從童話世界裏直接蹦出來的，與旁邊的那些所謂的熱鬧，所謂的世俗完全靠不上一點邊，以至於我用手去輕輕推開這家COCO店的門時都顯得異常的小心和隆重，好像生怕破壞了這片來自童話世界的寧靜。
門上的迎客鈴輕輕響了一下，我步入了店內，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如果這家COCO店的外部裝飾已經讓人感嘆的話，那麼它的內部裝飾簡直就可以說讓人不敢相信。我的腦袋裏面不停地往外冒着五個字，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各種製作精美的巧克力，有黑色的，有白色的，有紅色的，竟然還有金色的，透過似有似無的透明櫥窗包裝精美地呈現在了客人的面前，還有那種淡淡而又悠長的巧克力香味，透過我的鼻腔，慢慢地，慢慢地，落入了我的靈魂，步入了我的心肺。
“老闆，這種白色的巧克力多少錢一塊？”這句話我幾乎是脫口而出的，但是過了許久，竟然沒有人回答我這個簡單得不可能再簡單了的問題。
我抬頭才發現，現在的COCO店竟然除了我之外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老闆……黛素兒……”我再次高喊了兩聲，還是沒有反應。
咦？這就奇怪了？這家COCO店照說也不大，而且剛剛我也是親眼見到黛素兒跑進來的，怎麼現在店中一個人影也沒有呢？
就在我產生着各種奇怪的聯想時，COCO店的迎客鈴又響了起來，進來的是兩位小夥子，這兩位我剛剛吃燒烤的時候也見過，他們都是大鬍子燒烤攤的店小二，他們進來的時候就連髒兮兮的工作服都還沒有來得及換掉。
“就在工作間裏面。”
“真的有那麼漂亮的美女嗎？”
“何止漂亮，我剛剛還聽說她會製作一種非常特別的巧克力，COCO店的老闆吃過之後當場落淚了！”
“是不是真的？還不是靠你吹！”
“反正馬上就要看到了，我吹有個屁用！”
說話間兩位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
“請問……”我想問，但是兩個店小二好像覺得我是透明的，已經經過了我的身邊走向了COCO店的內部。
要不是這兩位指引，我還真的沒有發現原來COCO店的牆壁上有一道隱藏的小門，由於裝修的原因，這道小門與牆壁的結合完全就是天衣無縫，但是隱隱約約地，我還是在小門的上面發現了幾個小字：工作間，工作重地，閑人免入。
我是跟在兩位店小二後面進入工作間的，不出我所料，黛素兒的確就在工作間裏面，不光黛素兒，工作間裏面還有幾個穿着COCO店員工作服的人和幾個我以前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不約而同地，他們的目光都投射在了工作間裏的一個簡單的製作平台上面。
純手工巧克力的製作需要的耐心和細心並不是常人所能想像的，而且使用的原材料也並不是我們通常吃到的“德芙”“金帝”“吉百利”那些純工業化生產的巧克力那麼簡單，一般的巧克力使用的原材料最多也不到十種，但是純手工巧克力使用的原材料隨隨便便就可以達到二三十種甚至更多，所以純手工巧克力的售價也是普通巧克力的十倍甚至更多。
“喂，小素兒，你們到底在看什麼？”我輕輕推了推竟然都沒有發覺我進來了的黛素兒。
“噓，別出聲。”黛素兒竟然小聲地“噓”了我一下。
“什麼嗎？不就是製作巧克力嗎？少見多怪！”我不屑地回了一句。
“你嘗嘗。”說話間黛素兒將一粒黑白相間看似平淡無奇的巧克力放到了我的嘴邊。
“幹什麼？”我用鼻子聞了聞，這塊巧克力竟然連一點香味都沒有。
“你吃過就會知道為什麼COCO店二十幾年的老師傅都會這麼平心靜氣地看她做巧克力了。”黛素兒說話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捨得從製作台的上面離開。
“是不是真的？看起來也不怎麼樣，聞起來也沒有味道，能夠好吃到哪裏去？”說話間，我將黛素兒手中的那塊看似平淡無奇的巧克力送入了自己的嘴中。
26
巧克力輕輕滑入我的嘴中，不停地刺激着我舌頭上的每個味蕾，這塊巧克力的味道竟然很淡，淡到我幾乎已經快要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我本想好好品味一下這塊巧克力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與眾不同之處，但幾乎就在轉瞬之間，那塊巧克力竟然在我的嘴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什麼嘛！簡直就是無味無色。”我試圖用自己的舌頭在嘴裏繼續尋找那塊巧克力的味道，但是，可惜，一無所獲。
“你摸摸你的眼睛下面是什麼？”黛素兒提醒了一句。
“什麼？”我用自己的右手摸了摸眼袋，“怎麼可能！這是……”
“眼淚。”
“這……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沒嘗到任何的味道，它便已經消失了，為什麼會……”
“所以，這種巧克力的名字才會叫做‘記憶’。”正在製作手工巧克力的那位忽然開了口。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從進門到現在，我都沒有好好看過這位神奇的手工巧克力製作者到底長的什麼樣。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但是她給我的感覺卻好像一個我已經認識了很久的好朋友，她的頭髮鬈鬈的，她的眉毛彎彎的，她的周身都散發著一種優雅的氣質。在沒有見到她之前，我一直都認為黛素兒是個美女，但是在她的面前，黛素兒的美麗竟然忽然變得尋常，尋常到如同一張白紙般的蒼白。特別是她的那雙眼睛，我的天啊！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天使，那麼天使的雙眼此刻一定就在我的面前，她就那個樣子看着我，我本該感到萬分沸騰的心靈此刻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寧靜。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魔力？竟然可以讓人一邊流淚一邊寧靜？
“巧克力的名字可以叫做記憶嗎？”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反駁了一句。面對這樣的絕世美女，是人都應該討好，我為什麼會反駁？真是奇怪。
“這世上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叫做記憶，包括你我。”她望着我笑了笑，我的心失去了知覺。
“但是，為什麼這塊巧克力沒有任何的味道，我卻流淚了？”我看着她的眼睛，問道。
“因為每個人的記憶深處都會隱藏着一個人，並不是你流淚，是你記憶深處的那個人流淚了，所以你才會沒有任何的感覺。”她跟我說話的時候手中的活動並沒有停止，她的雙手非常的修長，她的皮膚光滑得如同薄玉。
“怎麼可能？我看你是在唬我吧，再來一塊試試！”我提出了我的要求。
“不可以，這種巧克力，一天吃一塊也就足夠了。”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會看着我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她的眼中隱藏着什麼。
“不就是想抬高價錢嗎？什麼一天一塊！難道吃兩塊會死啊？”我反問道。
“這些巧克力的裏面，每一塊都有我的一滴眼淚，每一天我只做十塊，直到我找到了我要找的那個人，我就會離開這裏，回到我的家鄉。”她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緩緩地說道。
“你要找的那個人是誰？”不知道是誰忽然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誰都沒有想到，她的回答竟是如此。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找誰？怎麼找？”我壞壞地嘲笑了一句。
“這世上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要找的那個人是誰。時候到了，自然知道。”她回答得很平靜，但是她隱隱的憂傷逃不過我的眼睛，那一刻，我的心竟然也在憂傷，這是為什麼？沒有人知道。
“大家放心！在她找到她要找的那個人之前，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一個個子高高，長得還有點小帥的男孩忽然喊了一句。
“你又是什麼人？”我問道。
“他叫凌峰，是這家COCO店老闆的兒子，也是我的學長。”黛素兒小聲地回答了我一句。
“怎麼？有個破店了不起啊？需要喊得這麼大聲嗎？”說實話，用“破店”這個詞來形容COCO店實在是牽強了點。
“我並不是大聲，我只是表明了我的態度罷了！說不準……林懷梳姑娘要找的那個人就是我！”凌峰極度厚顏無恥地說了一句。
林懷梳？嗯，這個名字倒是不錯，只是可惜，落到了這個淫賊的手中，只怕早晚貞潔不保。
“什麼玩意兒？走！小素兒，你不是說要去蹦迪的嗎？我們現在就去。”我一把拉起了黛素兒的右手就往外走。
“這麼早去？迪吧都還沒有開門，再說我也是和凌峰他們約好了一起去的。”黛素兒用她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說道。
“不是吧？你要我和這個淫賊一起去HIGH？還不如讓我去死！”我有意將“淫賊”兩個字說得特別大聲。
“你說誰是淫賊！”凌峰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哪裏容得我這般的侮辱。
“峰兒！別人來了就是客人，怎可如此無禮？”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忽然從凌峰的背後冒了出來。
“凌伯。”黛素兒恭敬地叫了一聲。
“你就是老闆吧？好好管教你兒子吧！我走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股怒氣，這股怒氣到底從何而來我竟然都搞不清楚。
我離開得很快，來到COCO店的門口，海風已經微微地揚起，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剛剛我看着那位林懷梳小姐的時候一直都很緊張，緊張到呼吸幾乎都無法順暢……
“喂！徐小懶！怎麼跑得這麼快？搞得好像是在逃避某個人似的？”隨後追出來的黛素兒明擺着話裏有話。
“什麼跑得快不快？我只不過看不慣那對父子罷了！”已經調節了呼吸的我挺直了身子說道。
“其實你誤會了，他們父子很好的，凌伯也是我爺爺幾十年的好朋友，還有那個凌峰，和我一起長大的，就是好面子了一點，其他方面都還不錯。”黛素兒解釋道。
“算了吧，我想他們不適合我，還是少見為妙。”我搖了搖腦袋，說道。
“林姑娘等一下也要一起去迪吧，你是不是很高興？”黛素兒忽然問了一句。
“她去不去迪吧關我什麼事？”我將眼睛轉向了另一邊，說道。
“真的不關你的事？她可是漂亮得非同尋常。”黛素兒鬼笑着推了推我的肩膀。
“漂亮又怎麼樣？你不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惡毒嗎？”我回了一句。
“好啊！你就是說我惡毒了！”黛素兒的自戀真不是蓋的。
“你只是一般惡毒罷了！她可是真惡毒！”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你可真會說話！你這到底是在讚美我還是讚美她？”黛素兒撅着嘴巴，笑道。
“當然是讚美你了，我美麗的小袋鼠同學！不過……說真的，我總覺得以前在哪裏見過她一樣。”我在自己的記憶中尋找着，但是很可惜，我一無所獲。
“當然了，只要是美女，你們男人個個都說在哪裏見過，這種過時的泡妞方法真是屢試不爽啊。”
“這個，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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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島上的迪吧並不是很多，總共也就兩個，一個位於東海岸的薔薇紅大街，另外一個就是黛素兒要帶大家去的薔薇時代廣場上的“NEWYORKDISCO”。剛剛進門的時候你可能會以為自己進入了一條死胡同，但是再往裏面走，你便會發現，原來陸遊的那句“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用來形容NEWYORKDISCO的！我敢這樣說，不論你是多麼的討厭迪吧，多麼的文靜高雅，只要你一聽到NEWYORKDISCO裏面放出的音樂，一感受到NEWYORKDISCO好像永遠都不會停歇的震動地板，請相信我，你便已經，不再是你。
在NEWYORKDISCO，三教九流隨處可見，就連名目張膽在吧枱上嗑藥的人都沒人會多看一眼，這裏DJ打碟的技術，這裏獨特裝潢刻意營造的氣氛，絕對可以讓任何的迪吧汗顏。
迪吧其實本來就是一個開放包容的地方，在這裏，你可以選擇出軌，可以選擇放縱，甚至可以選擇迷亂，因為當你步入NEWYORKDISCO的那一刻，你已經表明了你今夜的生活態度。
城市中可以讓人逃避的地方本就不多，但是NEWYORKDISCO，卻是其中一個。
“女神二號！我看今天晚上我們就到這個迪吧去找偶像和女神一號吧！”吳為的嘴裏塞着一串大鬍子烤的海蟹，手指着地圖上一處五角星標明的位置說道。
“你認為劉得樺和巧兒姐是去那種地方的人嗎？”鳳寶釵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鄙視道。
“這可算不準！人都是會變的！算不準這段時間他們已經加入邪教了！”潘伯嘴裏塞着一串海蝦猜測道。
“他奶奶的，你怎麼說話的？”身為白痴三兄弟老大的羅鳴在一旁聽不下去了，“什麼邪教！什麼迪吧！今天晚上算我的！HIGH到爽為止！”估計羅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我看，就去找一找吧，多一個地方多一分希望。”面前的燒烤吳俊一口都沒吃，看他的樣子着實有些憔悴。
“對！多一個地方多爽一次！女神二號，今天晚上我們HIGH到死為止！”說話間吳為都已經原地蹦起來了。
“但是，吳俊你也應該知道，以恩人和巧兒姐的性格應該是不會出現在那種地方的。”風寶釵看着吳俊，緩緩道。
“但是我們都不知道這段時間在他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我個人覺得我們的尋找也不應該遵循常規。”吳俊說出了他自己的見解。
“嗯……也許你說得有道理，今天晚上就去那裏找找吧。”
雖然鳳寶釵家裏有的是錢，但是迪吧這種地方她卻是幾乎都沒有去過，因為一直以來鳳寶釵都認為迪吧那種地方是一個令人感到噁心的色情場所，裏面隨處可見的脫衣舞表演，裏面隨意販賣的軟性毒品，裏面三四句話就可以上床的生活態度，裏面一切的一切，都讓鳳寶釵想吐。
我幾乎是被黛素兒拽進NEWYORKDISCO的，剛剛步到門口我便撞上了一個已經HIGH到衣不掩體滿眼充滿了慾望的少女。
“來！來上我！”少女一把將我抱在懷中不肯放手。
“小姐，你認錯人了！”我用力地想要扯開少女，但是想不到醉酒的人力氣竟然如此之大。
“無所謂了！只要是可以做的，都可以上我！”少女面頰紅潤得宛如桃花。
“那我幫你找條狗吧。”我頂了無知少女一句，她嘴裏的酒味真是搞死人！
“好！狗也行！總比男人可靠！”看來這位少女真的是喝高了。
“哎呀！阿玉，你在這裏啊！對不起，對不起，她喝得太多了！”幾位年紀與我身上這位相仿的少女總算是將她拉了開去。
“想不到你還挺受女人喜歡的。”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黛素兒掩嘴笑道。
“你沒聽到嗎？她連狗都要！我算個什麼？”我拍了拍身上的酒氣，憤憤道。
“這種便宜可是這裏每個男人的夢想，想不到你還這樣的有原則，真是令人佩服啊。”黛素兒的話也不知道是嘲笑還是譏諷。
“這是你在這裏，要是你不在，算不准我還真的把她給上了！”我吹牛道。
“你去上吧，這裏每個喝醉的女孩都可以被人上。”說話間黛素兒的腦袋已經隨着音樂搖擺起來。
“你喝醉了是不是也是人人得而上之？”我頂了黛素兒一句。
“只有你可以上我，不過，想要把我灌醉，恐怕十個男人也是白搭。”黛素兒好像說得很有自信。
“看來你還沒有喝酒便已經醉了，好了，不多說了，你的朋友他們在哪裏？”我不想在NEWYORKDISCO的門口浪費時間。
“Followme！”
如果說NEWYORKDISCO的門口已經是地獄的入口，那麼NEWYORKDISCO的裏面便是地獄的審判大廳，在這裏，人間所有的罪惡都已變得稀疏平常，就算有人在你的面前吸毒，他也只是望着你笑一笑，然後便繼續沉迷於那個根本就沒有出口的無間地獄之中。
當黛素兒帶我來到他們早已定好的吧枱時，COCO店的公子哥和那位宛若天使的美女早已經恭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