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難道又要失去了嗎?
朴真賢,我要拿走所有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包括韓詩厚。
“真賢,這幾天那個米維拉沒有難為你嗎?
怎麼這麼安靜?
昨天哈路打電話通知我讓你小心點那個女人。”
趁下課的時候,安小美跑過來,噼里啪啦地說個不停。
我無聊地趴在桌子上,準備睡覺。
“而且,你有沒有發現,米維拉好像很喜歡纏着韓詩厚,他們該不會舊情復燃吧?”安小美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嚷嚷。“安小美,閉嘴!”被這種可能嚇了一跳,心臟也有種激烈的絞痛。
一邊的米維拉正在纏着韓詩厚,雖然韓詩厚沒有說話,總覺得哪裏不對。“真賢,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哪裏不舒服了嗎?”一邊的安小美不停地搖着胳膊—“安小美,你有沒有心痛的感覺?”
“心痛?你是說這兒?”安小美用手指着心臟,尖聲問。
我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心痛,甚至痛到不能呼吸。
“你看到誰會心痛?”安小美突然緊張地抓住我。
“韓詩厚……米維拉……”我喃喃自語着,突然被這種意識嚇了一跳,有點尷尬。“這還用說,那是憤怒!”安小美毫不在乎地揮揮手,還朝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這個火星來的怪物。
“不是嗎?難道你是說—愛情?!你愛上韓詩厚了?”我手急眼快地捂住了安小美的大嘴巴,成心害死我嗎?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奇怪地看着我們,還有韓詩厚。
我的臉突然很燙,都是這隻蟑螂。
“嗚嗚~”聽到安小美的叫聲,才想到放了她。
“真賢,是真的嗎?”安小美緊張地抓着我,眼巴巴地看着我,“真賢,千萬不要和韓詩厚在一起。”“安小美,你什麼意思?”
“真賢,你肯定知道你比誰都害怕失去,所以你不敢付出感情。但只要你付出了,你就收不回來了。雖然韓詩厚的確是個好男生,但有必要因為他丟掉自己的性命嗎?米維拉絕對不是那麼容易放手的,小美不願意失去真賢。”為了韓詩厚丟掉性命?突然聽到這句話,我激靈靈地打個寒顫—那次大火再次出現在頭腦中,為了韓詩厚丟掉性命。
也許,我真的為了他差點送命。
突然感到,我居然再次面對了同樣的問題。
相同的場景,我要怎麼選擇?
我知道,安小美說的都正確,付出了,就再也收不回可是,安小美不知道,我已經收不回了。
突然覺得很諷刺。
“朴真賢,這麼害怕我嗎?經過三年,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畏首畏尾。”米維拉走過來,嘲諷地冷笑,眼裏有掩飾不住的憎恨。沒有多看她,我慢慢地走向音樂室。
“怎麼,難道連話都不敢說了嗎?”米維拉跟在後面不斷地叫囂。
“你沒有資格。”對你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置之不理。
“朴真賢,我很後悔,三年前你沒有燒死!”
我猛然轉身,對上米維拉冷冷的眼睛。
米維拉果然知道那場火。
“米維拉,你到底是誰?”
“咯咯,看來你果然是失憶了,真是遺憾啊。韓詩厚沒告訴你嗎?那好吧,我告訴你,我是—”“米維拉,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同樣來音樂室的韓詩厚正好站在身後,冷冷地盯着米維拉。米維拉的臉色突然很難看。
嘎拉拉—推開門,米維拉居然也進來了。
所有人都詫異地看着她和韓詩厚。
“她來幹什麼?”羅鋼漢第一個發問,冷冷地瞪着米維拉,毫不掩飾對米維拉的厭惡。“米維拉想重回樂隊。”韓詩厚簡單地回答着每個人的問題。
重回樂隊?那我呢?不是說米維拉曾經是主唱嗎?那這次重新回來,我應該要退出吧?“你答應了?”羅鋼漢憤怒地盯着韓詩厚,攥起了拳頭,手上青筋暴出。“大家投票。”沒理羅鋼漢,韓詩厚慢慢地走到桌子邊。
“我不同意。”羅鋼漢粗聲粗氣地否決了。
“一票了,還有誰不同意?”韓詩厚面無表情地詢問大家,嘴角卻不經意地勾了一下。“我。”姚世漢看都沒看米維拉。然後,沖我豎起了大拇指。
“呼呼,本來我是不同意的,不過,我可不想讓女人流淚,而且既然這麼多人都不同意了,那麼我就—保持中立。”這隻蟑螂,說的是人話嗎?
“等一下。”米維拉突然打斷了韓詩厚,詭異地笑了,看向我,“朴真賢,到你說了。”我?真是自尋死路。
如果我同意,我就是傻子。
“朴真賢,該不會是害怕我勝過你吧?三年前你就輸在我手裏,難道過了三年,你連比試的膽子都沒了?”米維拉挑了挑眉毛,鄙視地看着我。
三年前輸給她?突然有種憤怒。
冷冷地對着她,我說出了米維拉夢寐以求的話,“我同意”。儘管看到了大家震驚的眼神,我還是仰着頭,怒視着她。“很好,朴真賢,你有種。”米維拉慢慢地仰起嘴角,眼裏卻是冰冷的恐怖。“金潤英,你怎麼說?”米維拉轉頭看着潤英,語氣有絲威脅。
“我替她說,不同意。”羅鋼漢憤怒地看着米維拉,露出明顯的敵意。
“但是我想聽到潤英親口說。”
突然感到一陣冰冷,米維拉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這個念頭躍了上來,我猛然抬頭,潤英臉色蒼白,不斷地發抖。我知道,米維拉贏了。
米維拉說的拿走我的一切就是這樣嗎?樂隊、韓詩厚、甚至我的生命。
我獃獃地看着米維拉,似乎,米維拉的頭上長出兩隻角。
“我同意。”潤英小聲地說話了,雖然在發抖,傳進每個人的心裏,卻像打了聲悶雷。“你說什麼?!”羅鋼漢不受控制地尖叫出來,吼出了每個人的心聲。“她是怎麼對你的?你居然會答應?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潤英嚇得縮在角落,不斷地搖頭,眼淚也大滴大滴地流下來,卻沒再說一個字。“咯咯,羅鋼漢,你再吼也沒用了。現在是兩票對兩票。詩厚,你呢?我答應你的做到了,我希望你也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韓詩厚答應了米維拉什麼?為什麼韓詩厚要和米維拉談條件?我努力地睜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韓詩厚,難道,又要失去了嗎?“從今天開始,米維拉可以進入樂隊。但不算樂隊的正式成員,要看下次的演唱會是否成功,如果觀眾不接受,米維拉將無條件離開。”韓詩厚面無表情地宣佈了計劃。
米維拉成功了。
我有點頹廢地坐下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着,呼吸不過來“如果下次的演唱會我勝了,我要求朴真賢從樂隊退出。”米維拉突然開口,不理大家的震驚,高傲地仰着頭。
“該死,真是陰魂不散。”羅鋼漢皺着眉嘀咕着,毫不掩飾對米維拉的厭惡。“那麼,這次演出就算是第二次巡迴演,下一個學校,大家有什麼建議?”韓詩厚淡淡地看着大家,還是那種奇異的表情。“名城高中。”
羅鋼漢、姚世漢、千銀星同聲說出了名城高中—我轉學前就讀的學校。
聽到和自己一樣的聲音,三個大男生同時笑了。
韓詩厚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知道大家選名城是因為我的原因。
“知道為什麼大家都對你好嗎?”
千銀星的話冒出來。
“因為真賢你是我的朋友。”
“咯咯,別以為你們選名城高中我就一定會輸!朴真賢,果然你還是要在別人的保護下才行。”米維拉噙着一抹冷笑,看着。我然後,高傲地出去了。
“韓詩厚,朴真賢到底是誰?”羅鋼漢突然陰沉地直視着韓詩厚,逼迫韓詩厚回答。羅鋼漢為什麼這樣問?連向來不說話的姚世漢也開始死命地……盯着韓詩厚,眼睛一眨不眨。潤英慌亂地抬起頭,眼中有一股恐懼?
“你沒有權力不說!她是誰,是不是那個人?是不是?!”羅鋼漢狂暴地衝著韓詩厚大吼着。那個人?我用力睜着眼睛,聽着別人告訴我我是誰!
“不要!她不是,那個人已經死了,徹底消失了!”潤英突然跑上來,攀住羅鋼漢的胳膊,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斷地搖頭,眼淚也一串串地掉了下來。
死掉了?潤英為什麼這麼說?突然想起潤英那天的話。
她消失了,甚至死掉了。
你不會是她,我也不希望你是那個人。
別認真,我剛才是騙你的。
“你瞎了嗎?雖然完全變了,但她的樣子沒有!她的名字也沒有。你們是那麼好的姐妹,難道連你也看不出來嗎?為什麼每次你都說不是?”羅鋼漢憤怒地瞪着潤英,聲音都有點沙啞了。
“不是,她不是。只是樣子像而已。絕對不是。”潤英死命地搖着頭,眼淚濺得到處都是。“潤英,為什麼你不願意承認她就是那個朴真賢?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雖然變得冷漠,但我可以肯定是她。”姚世漢再也忍不住,開口了。說話的時候,連聲音都在顫抖。
“韓詩厚,她回來了,為什麼這麼久了都不告訴我們?你這是什麼意思?”“鋼漢,不要這樣,安靜下來。”姚世漢跑上去,抱住狂怒的羅鋼漢。
“韓詩厚,你說啊,她到底是不是那個人?不是死了嗎?不是燒成一堆灰了嗎?不是說誰也不準提這個名字了嗎?為什麼你都知道?為什麼?!”羅鋼漢每說一句,額頭的青筋都不斷地跳動。
“真賢她失憶了。”韓詩厚終於緩緩地開口,聲音里掩飾不住的落寞。
“混蛋,這是什麼狗屁理由?!”羅鋼漢擺脫了姚世漢,對着韓詩厚的下巴揮了過去。韓詩厚站起來,嘴角開始流血,卻沒有說話,獃獃地站在那裏。
“你以為不還手就可以了嗎?今天我非讓你還手不可!”說著,羅鋼漢憤怒地拳又打了過去。“夠了,鋼漢!不要這樣!!”姚世漢衝上去抱住羅鋼漢的肩膀,一旁的千銀星也走了過去。我獃獃地看着這種局面,他們在為我打架,我卻不知道為什麼……多麼諷刺的事情。哈哈,這是我今年看到的最荒唐的笑話。“為什麼消失?為什麼讓我們以為你死了?當時說的永遠不分開的話都見鬼去了嗎?一個米維拉就讓你變成這副德性嗎?你的熱情呢?為什麼變成這個鬼樣了?”羅鋼漢紅着眼死命地晃着我的肩膀。
只要心還在跳動,我們永遠不分開!
是誰在說話?誰在發誓永不分開?
我痛苦地抱着頭,想要找到答案—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除了聲音,沒有任何畫面為什麼忘了?為什麼想不起來?這麼美好的記憶,我怎麼會忘了呢?怎麼能夠忘記?“羅鋼漢,不要再刺激她了!”韓詩厚走過來抱住我的頭。
朴真賢,我要拿走所有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包括韓詩厚。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米維拉冷冷地看着我,嘴角無情地咧開。
別走,請為了我,留下來。
對不起,來不及了,不走真的會死的。
別怕,我會保護你。
腦袋要裂開了!
“該死的,我不管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這樣做,不覺得太殘忍了嗎?”千銀星憤怒地對着大家,然後,一把抓起我,強行把我帶出去。
“朴真賢,你振作點好不好?那個冷血的朴真賢到哪裏去了?”千銀星不斷地搖着我的胳膊,在我耳邊吼着。“千銀星,我腦子很亂,你不要再晃了。”我無力地趴在他身上,不想動。“那好,跟我來,我幫你理清。”
千銀星扯着我的手腕帶我離開了學校。
海邊。
千銀星把我扔在海邊,一個人坐到一邊,不再說話。
風冷冷地吹着臉,頭髮擋住了眼睛。
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真的有點陌生。
我怎麼會變得這麼懦弱呢?無論以前怎樣,畢竟,朴真賢,再也不是當初的朴真賢。羅鋼漢說的對,一個米維拉絕對不能打敗我。
“怎麼?清醒了?”千銀星看了看我,眼睛放在遠處。
“嗯,謝謝你,千銀星!”不知道怎麼表達,只是知道,每次,千銀星都會用他的方式幫助我。“那—米維拉呢?”
“愛誰誰,朴真賢絕、對、不、會被別人打倒。”只要我還活着,沒有人可以改變。即使是米維拉那個一心致我於死地的魔鬼。
“好。這才是我認識的朴真賢。倔強、永不認輸、冷血、強硬,沒有人可以打敗的朴真賢。”千銀星雙眼帶笑地說著對我的認識,不過,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千銀星,閉嘴!”終於受不了了,我下意識地吼了出來。
“咯咯,怎麼?這麼快就跳起來了?看來米維拉挺了解你嘛,一句話就讓你把她拉進旋風樂隊了。”“千銀星,想死嗎?”想起來就生氣,該死,居然用這招。
“米維拉,原世安高中學生,曾一度任旋風樂隊主唱,從初中直到高中,旋風樂隊奇迹般保留了原創成員。”千銀星悠悠地談論起旋風樂隊的當年。
“旋風樂隊原本由五個熱血澎湃的人建成,這五個人從小就認識,感情非常好。五個人立誓永遠不分開,而且所到之處,都要掀起一股旋風潮,所以,樂隊就起名旋風樂隊。”
永遠不分開!!
我曾和他們起誓不分開嗎?那麼清晰地出現在腦子裏,五個熱血澎湃的少年,立志要風靡整個韓國。“其中的四個人是,韓詩厚,羅鋼漢,姚世漢和金潤英。另一個,我想,應該是朴真賢你吧。否則,韓詩厚不會對你那麼關注,羅鋼漢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發狂了,還有,米維拉對你的憎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掃了我一眼,千銀星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來,再次,把目光調到遠方。
米維拉和韓詩厚應該算是某種青梅竹馬的關係。旋風樂隊成立不久,米維拉強行擠進了旋風樂隊。據說,米維拉和當時的主唱,也就是你,關係很不好。後來,你沒有留下任何話就消失了。旋風樂隊曾一度陷入低潮。我是在初三轉學的時候加入進來的。當時的旋風樂隊正好恢復了以前的氣勢。米維拉一直是樂隊的主唱。“不過,米維拉和大家的關係不是很好。潤英好像很怕米維拉,所以,羅鋼漢也很討厭米維拉。不過,米維拉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看法。米維拉在樂隊的惟一原因就是韓詩厚。她對韓詩厚的迷戀到了一種狂熱的地步,不過,有一次,向來不怎麼說話的韓詩厚居然和米維拉吵起來了,後來,米維拉就離開了樂隊。”
“然後你出現了,這就是旋風樂隊的歷史。”千銀星長長地深呼吸一下,似乎也被旋風樂隊的歷史感染了。我就這麼獃獃地聽着千銀星的敘述,像是在聽自己的故事,也像是別人的。直到千銀星講完,我沒有插過一句話。
我居然有過這麼瘋狂的經歷。
怎麼樣的感情,會讓五個人永不分開?
而我卻離開了,沒有任何交待地消失了。
難怪羅鋼漢寧願忘記我。
寧願相信我燒成一堆灰也不相信我只是離開了。“千銀星,謝謝你讓我知道了這麼多。”
“沒什麼好謝的,不過是讓你知道你並不是一個人。還有很多朋友,大家都會支持你,所以,這次的演出,你一定要贏。”千銀星拍着我的肩膀,強迫我對視他。
朋友?
是不是因為曾經那麼珍惜的,最終也失去了,所以才不敢付出?甚至,潛意識地躲避?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嗯,我一定會贏。”為了大家,也為了我自己,我絕對不能輸。
“這才是我認識的朴真賢。不過,米維拉也真夠厲害的,居然會用心理戰。沒想到,詩厚更絕,居然認定了我們會選名城高中,咯咯,米維拉再怎麼算也算不到這一步的。”
我無奈地看了看千銀星,如果和他成為敵人,肯定會被氣死,和安小美倒真是絕配啊!“朴真賢,不管你怎麼想,我希望你別和韓詩厚走得太近,因為米維拉這個人真的很危險,她對韓詩厚的狂熱,整個世安高中的人都可以作證。”千銀星叫住了我,有點擔心。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得、逞。因為,朴真賢再也不是以前的朴真賢了。”“咯咯,這麼有氣魄啊?到時候哭了可別找我啊。我會傷心死的。”不正經地眨了眨眼,這枝雜草。越來越覺得,千銀星和安小美很配。“朴真賢,如果韓詩厚辜負了你,千銀星隨時歡迎你。”
我猛地轉身,卻看到千銀星笑嘻嘻地對着我。
難道又是在騙我?
“無聊!”
千銀星告訴我的那些事情一直衝擊着頭腦,莫名的,對那種生活有種嚮往。我真的擁有過嗎?那種瘋狂的、熱情的生活?
還有那些朋友,韓詩厚、羅鋼漢、姚世漢、金潤英。
“看到了嗎?聽說朴真賢就是以前旋風樂隊的主唱。”
“真的嗎?和米維拉好像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類型啊!”
“不過,我聽說她以前在名城讀書的時候簡直是地下老大,連男生都害怕她呢!”“我也聽說了,好像和黑社會什麼的有勾結。不過,看起來真的好帥啊。”“是啊,這次投票我肯定會投朴真賢的,呵呵,看着就舒服。”
突然聽到別人在議論我,怎麼又成了話題?難道又是安小美?
投票?這又是什麼東西?
安小美該不會是設賭局吧?如果是真的,安小美就死定了。
我一口氣跑到教室。
嘎拉拉—推開門,安小美正在口沫橫飛地演說—“我們真賢啊,那個時候真是飛起一腳,幾十個大男生就這麼飛出去了。”“真的嗎?”
“當然了,我親眼看到的。而且,網上有真賢那時候的照片,你們可以上去看嘛。”安小美得意地拍胸脯保證着魔女居然又拿我騙錢。
“安小美,想死嗎?”我冷冷地瞄着她,難道我的作用就是賺錢嗎?不是口口聲聲說是朋友嗎?“啊,真賢啊,嘿嘿,什麼時候回來的?”安小美看到我,一下子老實了。“你做秀的時候。”
“不要這麼說嘛,我也是為你好啊。”安小美一下子粘上來,對着我猛眨眼。我幾乎是立即地抖掉身上的疙瘩。“滾一邊去。你又想幹什麼?”揮開了安小美,我戒備地盯着她。這次又要說什麼借口?“這次比賽可是關係到你和米維拉誰在樂隊的問題,更嚴重一點,就是誰贏誰就得到韓詩厚。雖然不喜歡你談戀愛,但是,絕對不能讓那個臭女人贏了!”安小美憤憤地揮着胳膊,眼裏冒火。
誰贏誰就得到韓詩厚?安小美該不會是腦子短路了吧?這和韓詩厚有什麼關係?“安小美,你給我說清楚一點。”我氣急敗壞地拎起她的衣領,強迫她看着我。“米維拉說如果她贏了韓詩厚就是她的了。所以,我才讓大家都來投你一票嘛。”安小美撇撇嘴,不情願地看着我。米維拉居然這麼說?她把韓詩厚看成什麼了。
我憤怒地握緊拳頭,真是過分。
“真賢,我不能呼吸了,不要老提着我嘛。”安小美掙扎着掰開我的手,順勢掉了下來。“什麼投票?”
“看誰是第一的投票啊。如果在現場的話,很難分出誰勝誰負的,而且,那個臭女人那麼狡猾,所以我在網上建立了‘搖擺女生—親賢邦’讓大家來投票啊,到時看誰的票數多,就可以決定誰是贏家了。”安小美得意地看着我,興高采烈地說著她的大計劃。“無聊!”
沒搭理一邊的安小美,我坐到座位前,準備睡覺。
“看來你對這次的比賽準備得很充分嘛朴真賢。”
聽到米維拉的聲音,原本的睡意消失了。
我冷冷地看着這個魔鬼,沒有說話。
“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的這雙眼睛。不過,這次比賽結束,就再也不用看到了。咯咯。”米維拉張狂地笑了起來,眼睛卻還是那麼冷,突然覺得這樣的米維拉很可憐。
想到這裏,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居然會可憐米維拉。
讓我可憐的人,連對手的資格都不配。
“朴真賢,你笑什麼?”聽見我的笑聲,米維拉尖銳地叫起來。
我冷笑着轉過身,看着窗外。
“無論如何,這次你輸的話,我要求你不要再糾纏韓詩厚。”
“米維拉,我不會和你打賭,而且,我說過韓詩厚不是物品。”我冷冷地拒絕了米維拉。如果真的喜歡,怎麼會拿最愛的人打賭?“你!難道你就這麼害怕我,連這種比賽都不敢挑戰?”
我不受控制地笑了,嗯嗯,米維拉真的……以為我很容易被激怒嗎?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同一個辦法。“米維拉,沒有人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還有你的陰謀,絕對不會有實現的機會。”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會逃避。“朴真賢,算你狠。不過,別忘了,我們的戰爭才剛剛開始。”丟下話,米維拉踩着高跟鞋走了。
我看着米維拉的背影,垂到腰際的長發不斷地來回飄着,從遠處看,就像一條蛇。這麼偏執的女人,和她作對,應該是很恐怖的事吧?
“真賢,這個女人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怕你出事。”安小美的聲音流露出掩不住的害怕。我知道,安小美肯定是想起兩年前的事了。
初三的時候,因為剛失憶,所以,像個遊魂一樣,整天不知道做什麼。後來,認識了一個學長姜世乙。經常跟着他打架,經常渾身都是傷。學長說喜歡我打架時就拚命的樣子,可是,我卻覺得一種解脫的快感。
可是,姜世乙後來卻在關鍵時刻出賣了我,讓我一個人來承擔所有的責任。真雅姐不知道為什麼,對我特別寬容,從來不過問。
後來,遇到了安小美、哈路哈珍,尤其是安小美,整天在身邊晃。
一直以為會永遠這樣下去,雖然不怎麼開心,但卻離不開這種日子了。
如果不是安小美提起,幾乎都忘記了。可能是根本沒在乎過,所以,雖然這麼做,還是沒在意。“安小美,朴真賢是永遠不會被打倒的。”我輕聲地對着安小美說。
“啊,太好了!我終於又看到名城高中的朴真賢了,我立即去準備一下你演唱會的服裝。”聽了我的話,安小美一下子就活躍起來,興高采烈地跑掉了。
突然感到背後有雙眼睛,我慢慢地回過頭韓詩厚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那裏,神情有點憂鬱。“韓詩厚,有事嗎?”
“這次歌曲的歌詞。”韓詩厚遞給我一張紙,轉過身,準備離開。
“韓詩厚,為什麼答應米維拉?”
“因為,我想看到你贏。”停頓了一下,韓詩厚淡淡地說出了讓米維拉進樂隊的原因。“你和米維拉是青梅竹馬?”話一出口,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尷尬地站着,垂着頭。“我很開心,你在吃醋。”韓詩厚居然低低地笑了!我的臉不受控制的紅了。該死的,我怎麼會問出這種話?“米維拉是不輕易認輸的人,我希望你們能通過正當方式分出勝負。”韓詩厚一字一句地說出自己的想法,聲音低低的,卻很有力。正當方式?難道,米維拉會用不正當的方式對付我?
突然想起那場大火。
“韓詩厚謝謝你。”韓詩厚是故意這樣做的吧?我緊緊地抓住手裏的歌詞,嘴角慢慢地勾起來。自從到世安后,就沒有一天平靜。
先是女扮男裝,然後和海安高中打架,被迫進入樂隊演唱,米維拉出現。想到這,我的眉頭都糾結在一起了。
我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生活的圈子,韓詩厚、羅鋼漢、姚世漢、金潤英、米維拉、樂隊。我以前過的是這種生活嗎?
沒有他們的三年,我是怎樣過的?打架、逃課。生活里除了打架,再也沒別的了。如果不是安小美和哈路、哈珍嘰嘰喳喳地跟着,應該會更無聊吧?
突然感覺很安靜,抬起頭看了一下,教室里空無一人。
什麼時候下課了?我居然從韓詩厚走後,直到現在都沒有動過。
我開始慢慢地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嘎拉拉~門開了,潤英走了進來。
“潤英,還沒走嗎?”潤英不知道為什麼怕我,這幾天總是躲避和我說話,現在倒不知道說什麼了。潤英看着我,沒有說話,臉色蒼白得嚇人。這幾天,好像是瘦了。
“潤英,怎麼了?”我有點手足無措地看着她,是來找我的嗎?
“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先走了。”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沉默,我抓起書包,準備走了。“朴真賢,為什麼要回來?難道你被她折磨得還不夠嗎?”潤英突然叫了起來,聲音有股顫抖。猛然轉過身,潤英居然哭了。“潤英,怎麼了?別哭。”我有點慌亂地看着她,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就哭了?“朴真賢,對不起,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讓她進來的。”潤英突然抓住我的胳膊,直直地望着我。抓着我胳膊的手用力地嵌進肉里,襲來疼痛感。
“潤英,別哭,沒關係的,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看着這樣的潤英,心裏說不出來的傷感,那麼溫和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朴真賢,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居然讓米維拉進樂隊,連羅鋼漢都不理我了,為什麼你還是對我這麼好?”潤英邊哭邊說,斷斷續續的,卻十分清晰。
不能適應這種變化,我只是獃獃地看着潤英,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羅鋼漢不理潤英了?這個混蛋,有愛自己的人在身邊,居然不珍惜。大概是哭夠了,潤英終於停了下來,小聲地抽泣着。突然覺得這樣的潤英很可愛,我的手忍不住落了下來,輕輕地拍着她。“朴真賢?你不怪我了嗎?”潤英詫異地抬頭,眼裏有抹不去的震驚。
“我從來沒有怨過你。”我笑着看了看潤英,奇異的,腦子裏居然出現一段場景:
朴真賢,對不起,我必須這樣做,對不起。
印象中,一個小女生絕望地對我說。
恍惚了一下,我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變得清醒點。
“真賢,你真的原諒我了?”潤英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毫不掩飾她的震驚。眼淚再次大滴大滴地掉下來。看到潤英的眼淚,我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然後無奈地翻了翻眼,再這樣下去,快瘋了。“潤英,你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不是也同意了她進樂隊嗎?所以,拜託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哭了?”呼~真是受不了了。看到我不耐煩了,潤英終於慌慌張張地收拾眼淚。
“對不起。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真賢。”
“那就回去吧。”一個安小美我已經受不了了,再多個潤英,我會瘋掉的。“嗯。”潤英邊擦眼淚邊往外走,突然想到什麼,回過頭,“真賢,小心點米維拉,她不會輕易認輸的。”“嗯,我知道。”
潤英終於出去了。沒想到潤英居然道歉。不過,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開心。嘴角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不過,意外的,卻看到門後有個影子。我走過去,拉開門。門後站着羅鋼漢。
站了很久了嗎?為什麼沒有說話?
“來找潤英嗎?”潤英剛走,難道沒看見嗎?羅鋼漢冷冷地看着我,沒有說話。我聳了聳肩,抓起書包,準備走了。
“怎麼失憶的?”羅鋼漢低沉的聲音傳過來,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病好了,就這樣了。”我淡淡地說著,怎麼失憶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搬家也是因為這件事嗎?”
“父母去美國了,我和哥哥由真雅姐照顧,所以,搬到真雅姐這裏來了。”羅鋼漢不說話了,兩隻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手臂上的血管急速地跳動。
我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羅鋼漢,也許我們以前是朋友,但真的記不起來了。”不是故意的,看着這麼沉默的羅鋼漢,我突然覺得愧疚。是我的離開……讓他這麼生氣嗎?
突然想起這句話,我的心猛烈地收縮了一下。
“我起誓:只要心還在跳動。”我喃喃地說著那句話,那句原本屬於我的話。做過這樣的承諾,卻是第一個離開,肯定會很傷人吧?“你記得?你為什麼要記得這些?不守承諾的人是沒資格說這句話的!”羅鋼漢吼了出來,眼睛大張着,有充血的感覺。我獃獃地注視着羅鋼漢,這個一直是暴躁的冷笑着,以為地球是圍着他轉的人怎麼會這麼傷心?我幾乎可以看到他極力想隱藏的眼淚。“羅鋼漢,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是韓詩厚,是姚世漢,是潤英!是整個旋風樂隊!不說一句話,就這麼消失了,你知道大家是怎麼過來的嗎?韓詩厚變得整天陰陽怪氣,連話都不說了,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還有潤英,你失蹤的幾個月整天就知道一句話‘朴真賢,怎麼辦啊?’這就是你給我們留下的東西嗎?朴真賢,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羅鋼漢大聲地吼着,似乎要把三年的痛苦和憤怒,一併還給我。
韓詩厚以前不是這樣的嗎?是因為我……才變成千年不變的撲克臉嗎?
還有潤英整天喃喃着我的名字的……潤英會不會經常哭?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為什麼會傷害這麼多人?韓詩厚,潤英,還有眼前對我大叫的……羅鋼漢。如果我知道,肯定不會離開吧?為什麼忘了呢?突然很想記住,關於以前的每一件事。韓詩厚說,不好的記憶沒必要記住,可是,現在才發覺,為什麼說出口的時候,韓詩厚總是有股隱藏不住的悲傷。我拚命地回憶,希望重新找回那些曾經屬於我們的過去。
我們永遠也不要分開,好不好?有一天,旋風樂隊肯定會成為韓國最棒的樂隊組合的!好!到時,我就是韓國最帥氣,最有名的主唱,呵呵!
喂,別這麼厚顏無恥好不好?你不怕丟人,起碼給我們留點面子好不好?誰丟人了?總比你強,居然大言不慚的認為地球是圍着你轉的,羞不羞啊你?
一段又一段的對話出現在腦中,我抱住發疼的頭不斷地敲打着,一定要想起來,一定!再這樣下去,真的不行了。“喂,朴真賢,你怎麼了?”旁邊的羅鋼漢抓住我的胳膊,不斷地問着。
我很害怕,看着她的眼睛,我總覺得有種恐懼。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會死的!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為什麼,突然覺得這麼害怕?那種冰冷的嗜血的聲音好熟悉……
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會後悔的!凡是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你為什麼活在這個世上?如果你死了,就不會有這麼多痛苦了!
對不起,不是故意的,可是,我離不開他,真的離不開他!
天,誰在說話?那雙帶淚的眼睛看着我,邊搖頭邊哭。我想走上去安慰她,可是她哭得更厲害了。“朴真賢,你到底是怎麼了?看着我!”耳邊不斷傳來羅鋼漢的聲音。
一定要想起來!
讓我進去,為什麼不讓我進去!她在裏面,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我說過要保護她的,你們不要攔我,放開我!!
“對不起,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我狂亂地喊着,拚命搖着頭,眼睛模糊了,突然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