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48
鄭星翰抱着我走出教室的瞬間，我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柳振赫說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我真的……很好奇。我為什麼……不看看他的表情呢？為什麼……直接出來了呢？我為什麼不對柳振赫解釋呢？我們之間為什麼要走到這一步呢？鄭星翰望着我，我這才回過神來。
"這是什麼地方？"
我往四周看了看……這是個無比華麗的地方。看上去像飯店，卻又回蕩着動聽的古典音樂……到處都鑲嵌着蕾絲花邊，只能看見椅子和桌子。周圍的風景華貴而高雅，原來是……一家高檔西餐廳。
"這裏好像很貴的！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啊？呃呃？你什麼時候換了衣服？"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鄭星翰換了衣服。此刻他身穿西裝，正望着我。我驚慌失措地四下張望。這時，本來面無表情的鄭星翰臉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怎麼了，你笑什麼？而……而且，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我還得去學校上課呢！"
我嘴上雖然這麼說，手已經伸向了菜單（這是無法掩飾的本能-_-）。
"……嘿嘿……謝天謝地，哎喲……"
"什麼謝天謝地？我肚子餓了！你想請我吃飯嗎？"
也許有人會問了，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有心思吃飯？千萬不要這麼問！人是鐵，飯是鋼！午飯時間已經過了，現在都快到吃課間餐的時候，可是我還一口飯也沒吃呢！（沒有人問你-_-）
"我請你，這家飯店送給你都可以，你想吃什麼？"
"那……那就不必了！我只要……最便宜的，而且量最多的！"
"嘿嘿……我知道了，你好，我要點菜！把店裏價格最貴，量最多的食物每樣給我來一份兒！"
"我要最便宜的！"
"沒關係，反正是我請客。"
這……這個傢伙不會是神經錯亂了吧？價格最貴的食物，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可是，他竟然各點一份？這個傢伙……真的那麼富有嗎？
"而且這裏……是我爺爺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簡單說吧……這家飯店歸我爸爸所有。^＿^"
"你爸爸？你爸爸……這麼說，你家也相當有錢嘍？"
"哦……世界上排名前兩位的大企業，我沒興趣，所以不知道，差不多吧。"
"噗！"（噴出一口水-_-）
"不要這麼驚訝，我父親是富人，我可不是。^＿^"
這……這個臭小子……真不是一般的傢伙！不一會兒，食物上來了。鄭星翰輕輕喝着葡萄酒，也不知道有什麼開心的事情，他總是看着我傻笑。
"嗝！我吃飽了，今天吃得很好……啊呀！"
我的嘴巴張得太大了……傷口火辣辣地疼。
"沒事吧？對不起？我應該事先提醒你……先去我們家吧。"
"什麼？算了，這點兒小傷……吐口唾沫就好了。"
其實……如果是吐口唾沫就能好的傷口，那現在早已經好了。啊……好疼。
"○＿○？"
現……現在？他竟然……
"你……想幹什麼？"
鄭星翰……在我的傷口上……
"你不是說了嗎？吐口唾沫就好了，別人的唾沫可能效果更好。"
"你……瘋了嗎？"
不要對我笑。我沒什麼可以給你。你對我這麼好，陪伴在我的身邊，可是我這個人從來不考慮別人的心情，即使我很高興，也不可能為你做什麼。你的微笑，你無微不至的照顧，你那時而冰冷時而溫柔的藍眼睛……讓我心痛，讓我難過。
"恩雅呀。"
不一會兒，鄭星翰走到我面前。也許是身穿西服的緣故，他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更白了，用髮膠固定在後面的整潔的頭髮也牢牢地吸引了我的視線。
"不……不要過來！鄭星……翰！星翰……啊！"
"恩雅呀……恩雅呀……恩雅呀。"
我撲進鄭星翰寬闊的胸膛……鄭星翰沙啞的嗓音縈繞在我的耳邊。我不能……這樣，我不能……這樣，我明明知道自己不可以這樣做……真的……我明明知道我只有把他推開，才是對他負責的表現，可是他的懷抱……太溫暖了。
"恩雅呀，你……聽我說。"
"鄭星翰……我說過了，我們是朋友……"
他緊緊地抱住我，似乎不想聽我說。
"求求你……即使不可以……即使你不能喜歡我，你也千萬……不要對我說"朋友"這兩個字。"
我感覺到鄭星翰的身體在顫抖。
"你可以不喜歡我，我……沒有什麼要求，只要你陪在我的身邊就好。"
"……"
"我真的不在乎。即使我給你……你什麼也不用給我，這樣也無所謂。只要你別推開我。"
"……"
"恩雅呀，我愛你！"
在鄭星翰溫暖而寬闊的懷抱里，在他朦朧的香氣里，我浮想聯翩。
"恩雅呀……恩雅呀……恩雅呀。"
他為什麼會喜歡上我這樣的女孩兒？為什麼這樣愛我？我……沒有為鄭星翰做過任何事。愛情本來就是這樣嗎？即使對方不能為自己做什麼，只要那個人陪在自己身邊就好？柳振赫對我也是這樣嗎？
"恩雅呀……池恩雅……池……恩雅。"
鄭星翰的面孔正在一步步向我靠近。
"鄭星翰……等，等一等。"
我回過神兒來，想推開鄭星翰的時候，我從他藍色的眼眸中看到了我自己。他的眼神看起來……是那麼悲傷，透明的淚珠彷彿馬上就要奪眶而出。他渴望我，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我的手自然而然地繞在鄭星翰的腰上。
49
"算了！我不能收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
"你傻笑什麼！我的校服呢？"
"我熨完之後，明天給你。"
"我要瘋了，真是的！你隨便吧！"
"哦，好的，我會隨便的。"
吃完飯，鄭星翰說要給我買一套衣服，於是我隨便鑽進一家時裝店，挑了一套衣服。（因為我不能穿着那件沾了腳印和血跡的校服在街上走來走去。┬_-）我選了一件設計比較簡單的，心想最貴也就五萬元，於是我等着鄭星翰交款回來。突然，我看見面前閃過幾張支票。我問了問價格，鄭星翰若無其事地笑着說，"啊？不算貴，才四十五萬元，真的很合適，很漂亮"。天啊！這個傢伙到底有沒有金錢觀念？
咕隆隆隆隆隆隆，我們坐車回家。（他的車也是奔馳車，看來他真是超級大款）天已經黑了。整整一天，我到底做了些什麼。
"哎喲……"
我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嘆息。扭過頭一看，鄭星翰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看。臭小子，我快要被你盯出窟窿來了。
"怎麼了？現在後悔了嗎？"
"後悔什麼？"
"剛才……和我接吻……你後悔了嗎？"
"夕陽真美！像畫一樣！是不是？"
"是啊，是這樣。"
"呃？到家了！師傅！停車！"
"等一會兒，恩雅呀……"
"鄭星翰，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明天學校見！"
"池恩雅！"
我沒理會鄭星翰在後面叫我，關上車門，跑到我家大門口，徑直回家去了。
我回過頭，往門口看了看，幸好那輛奔馳車已經消失不見了。"你後悔了嗎？"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鄭星翰那懇切的眼神，等待我回答"沒有"的懇切聲音，讓我不知所措。如果我回答說"不後悔"，那麼結果會怎麼樣呢？我和鄭星翰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我和柳振赫又該怎麼辦？我嘆了口氣，轉過身。怪不得我剛才就覺得少了點兒什麼，我這才想起來。
"我的書包不見了？"
也就是說……我還得再回學校一趟，天啊，我要瘋了，急得上躥下跳。
"不過……總比聽恩煦小子發牢騷要好得多。"
我無可奈何地拖着疲憊不堪的沉重身體往學校走去。學校里……靜悄悄的。這倒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因為現在已經七點多了。白天時間長一點兒，所以還沒徹底黑下來，謝天謝地，但我還是感覺有些害怕。快點兒把書包拿回來，馬上回家。我什麼也沒想，就推開了教室門，往我的座位走去，突然，我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以前只聽說過"女高怪談"，難道現在真的發生在我身上了？我該怎麼辦呢？現在……周圍好像沒有人？天啊，我還是先把他擊退再說！
"約會完了？"
這……這聲音！
"柳……振赫。"
"……"
"我是來取書包的，馬上就走，你不要找茬。"
突然間，我差點兒誤會了，以為他是故意在等我，以為他要向我道歉，所以才等到現在。但是，我很快就明白了，他並不是在等我。我拿着書包，抬起頭，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
"哈……找茬？你和鄭星翰一起鬼混直到現在？看看你的衣服……你以為你是公主嗎？"
聽着柳振赫的冷嘲熱諷，"分手"這兩個字湧上了嗓子眼，這時——
嗶哩哩哩哩哩哩，嗶哩哩哩哩哩哩——
"？"
我的口袋裏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嗶哩哩哩哩哩哩，嗶哩哩哩哩哩哩——
我的手機……不是丟了嗎？而且鈴聲也不對呀？——
嗶——
先接了再說。
"喂？"
太……奇怪了？這手機到底是誰的？我可以隨便接嗎？
"怎麼這麼晚才接電話？"
我正在胡思亂想，這時，電話另一端傳來了清晰的聲音。
"你……是你？"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故意放在你的口袋裏。怎麼樣？喜歡嗎？"
"哦。"
"哎呀！"
我猛地轉過頭去，柳振赫的眼神已經由冰冷轉化為兇惡，足以殺人。
"你在哪兒？聽聲音好像不大對勁，你怎麼了？"
"星……星翰呀……對不起！我過會兒再打給你！"——
嗶——
我關掉了手機電源，驚慌失措地盯着關掉的手機。這是一款精緻利落的手機，我原來的手機用的時間太久了，有時候還會自動關機，早就想買一款新手機了。沒想到……鄭星翰竟然替我考慮到了。
"好幸福呀？連手機都有人給買。"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這個手機……"
柳振赫突然一把奪過了我的手機。
"你幹什麼！給我！"
我一時吃驚，忍不住大聲喊起來。
"池恩雅。"
"……"
"你……喜歡這樣嗎？這個手機和我……你更喜歡誰？池恩雅，你為什麼總是……讓人痛苦……"
"把手機給我。"
柳振赫粗魯地把我推到牆角，手機掉落到地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壓住了我的肩膀，我的身體搖晃了幾下。
"啊！"
"什麼？把手機……給我？池恩雅……你就想對我說這個嗎？"
"你……放開我！"
啪！
嗬……嗚！
我大喊着甩開他的手，柳振赫彷彿嚇了一跳，茫然地盯着我。愛情……到底是什麼？"即使我給你……你什麼也不用給我，這樣也無所謂。只要你別推開我，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柳振赫……在你眼裏，我算什麼？你一生氣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沖我發火，沖我發泄心中的憤怒，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角色嗎？
"柳振赫……你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更醜陋。"
"……"
"你不要隨便碰我，我跟你已經沒什麼話好說。"
為什麼！你為什麼把我變得如此悲慘，如此狼狽？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那種話？為什麼！你為什麼總是讓我傷心，讓我難過！
"池恩雅。"
我拾起手機，剛要離開教室，這時，柳振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想結束跟我之間的這段感情嗎？"
"……"
"是嗎？你說話呀，你回答我！"
"柳振赫，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吧。"
我知道，這樣下去……正中了河詩瑩的下懷。我知道，我的腦子裏在大聲呼喊，讓他跟我說對不起，向我道歉，可是我的嘴巴卻太過坦率。我真的……太生氣了。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分手嗎？池恩雅……你不要繞彎子，簡單明了地說吧。"
"柳振赫……我……好累，你放我走吧！"
咣！我逃跑般地關上教室的門，跑出了學校。剛跑出校門，忍了半天的眼淚終於撲簌簌地……流下來。
"嗬……嗬……哈啊，哼……嗚嗚。"
我哭了半天，擦乾眼淚站起來，這時，一個黑影子從我面前掠過。
"呃！"
"不要哭，不要哭，聖誕老人不給哭泣的孩子送禮物。"
"嗚嗚。"
"你怎麼哭了？來……給你書包，好了，嘟，停！"
這個聲音太溫柔了，剛才柳振赫的聲音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他的胳膊輕輕地把我環繞。
"星翰呀，嗚嗚。"
"沒關係……沒事了，不要哭。"
他又來了，每當我疲憊的時候，每當我痛苦的時候，他就會出現在我的身邊，鄭星翰，現在……我想起了你的別名。我分不清對你是喜歡還是愛，你的懷抱那麼溫暖，那麼舒服，可是這又算不上是愛，是的，你是我最值得珍惜的朋友。"不要哭，我會……保護你的。"
鄭星翰……你知道嗎？你是我的守護天使。每當我有困難的時候，你都會出現在我身邊。你對我是那麼重要……甚至讓我差點兒忘記了星元哥哥。
"你哭完了嗎？嘟！這下真的哭完了吧？要是再哭……我就生氣了。"
"嘿。"
"呃？你笑了！池恩雅笑了！"
鄭星翰用他的溫柔滋潤着我乾涸的心靈，我再也無法拒絕他了。不，我一點兒也不想……拒絕他。他已經走進了我的心靈深處。可是，如果鄭星翰是柳振赫，那該多好？我是不是太可惡了？當我得到別人安慰的時候，如果我不能明確表達我的意思，就會給某個人帶來傷害，只是當時我不懂。一個影子正盯着我和鄭星翰，眼神中充滿了羨慕和嚮往。我一會哭一會兒笑，沒有看見那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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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一個人，心裏只惦記着那個人，這是一件多麼悲傷的事情，多麼痛苦的事情，我真的……不想這樣……我在愛別人的同時，也想得到對方的愛，難道這也算……貪心嗎？
"誰幹的？"
"哈哈……哥哥……你幹什麼？"
"……"
"我都說過了……在學校里跑着跑着，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徹底摔下來了。"
這個傢伙又怎麼了？我生怕哥哥發現我挨了打，特意躡手躡腳地進了家門，沒想到恩煦這個混蛋正好從房間裏出來，看見我這個樣子，他手持竹刀，在我身邊皺起了眉頭。我坐得端端正正。這個傢伙，整天在家裏滾來滾去，遊手好閒，對我的人生毫無幫助。
"你……還想讓我打你一頓，才肯說出來嗎？"
"哥哥，你為什麼要這樣！我心裏保留幾個不想說出口的秘密，這也是正常的，難道不是嗎？"
我大聲喊了一句，然後看了看恩煦小子的表情，他的臉上寫着"胡說八道"。我們沉默了一會兒……為了掩飾心底的不安，我拿起旁邊的玩具熊，自己玩了起來。
"是的……我知道了……很好，是男人，還是女人？"
"什麼？"
"是男人打的，還是女人打的？"
恩煦小子的面部肌肉發生了痙攣，看來他真是瘋得不輕……可是，他為什麼會發瘋呢……應該發瘋的人是我呀？如果我還是不回答的話，恐怕我小命難保！……
"女……女人。"
"叫什麼名字？"
"我不能說。"
你以為誰會被你這種小把戲迷惑嗎？看恩煦小子的表情，好像很驚訝的樣子，"哎喲？你竟然不上圈套？"這個我怎麼能說出來呢……丟死人了。
"喂！哎呀！啊……是嗎？"
恩煦小子沖我大聲喊了一句，突然拿起旁邊的電話，不知要打給誰。我暈頭轉向地看了看他，恩煦小子露出邪惡的微笑（……確切地說，應該是毛骨悚然的微笑），算作是對我的回答。
"哦，是我，好，在家，你馬上來，好。"
聽着恩煦小子打電話的內容，我再次確定他就是令人摸不着頭腦的混蛋池恩煦。
"誰呀？"
恩煦小子剛掛斷電話，我就問他。可是他突然拿過旁邊的毛巾，推開我的房門。
"我去洗澡，你坐在客廳里。家裏只有你和我，所以你要幫我看好門。"
"怎麼突然又要洗澡？不是剛剛……洗過嗎？"
為什麼突然要洗澡？本來水費就已經很貴了。（恩雅真是個小氣鬼。）
"我洗澡的時候，說不定會有人非禮我，所以你一定要幫我守好門。"
"絕對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的-_-^"
"那倒是，還沒等走進浴室，一看到你，就先嚇跑了。不過，你還是得好好守着。"
恩煦小子突然轉變了態度，我內心稍微有些不安，不過，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於是，我坐在客廳里喝飲料。
"一點兒也沒意思，真無聊……啊！"
我看着電視，腦海里突然掠過一個念頭。我……應該把手機號碼告訴柔莉。我這才想起來……從昨天開始，我就沒見過柔莉。這種事情還從來沒有過……我得趕快給柔莉打個電話才行！——
嘟嚕嚕嚕嚕，嘟嚕嚕嚕嚕嚕——
"呃？怎麼不接電話？"
我按了半天電話號碼，這時，一個黑影子從我面前閃過。
"恩雅呀！"
"嚇我一跳，誰呀……哦，海彬哥哥？"
突然聽見震耳欲聾的聲音，我抬頭一看，原來是海彬哥哥，他瘋狂地喘着粗氣，顫抖地望着我。
"哥……哥哥？你……你幹什麼？差點兒沒把我的耳膜震破了。"
"你……你的臉怎麼搞的？"
"哥……哥哥？"
海彬哥哥突然伸出雙手，捧起我的臉。我一時無語，並不是因為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而感到驚訝，而是因為我第一次看見海彬哥哥如此憔悴的模樣，我被他飽含憤怒的眼神嚇壞了。
"是誰……乾的，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
"啊，不是的……我是撞破的。"
"恩雅呀，不要說謊了，快說吧，是誰幹的？"
海彬哥哥把我推到沙發上，飛快地壓在我的身上。我認識海彬哥哥已經十年了，感覺就像親哥哥，卻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也沒見過他這樣的舉動。
"哥……哥哥……你幹什麼？我是自己摔壞的。"
"池恩雅，我現在已經忍不住了，你快說吧，到底是哪個兔崽子，不，是哪個臭女人？"
"哥……哥哥。"
海彬哥哥用一隻手抬起我的臉。
"你臉上有手印，肯定是女人乾的……到底是哪個臭女人把你打成這個樣子！回答我！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哥哥，你要冷靜……啊！"
一隻冰冷的手伸進我衣服裏面，這是一隻熟悉而又陌生的手。
"哥哥！你想幹什麼！海彬哥哥！"
"安靜，到現在為止……我已經忍夠了。"
海彬哥哥剛說完，就開始粗暴地吻我，一隻手瘋狂地撫摸我的身體。
"嗚，哥，嗚……哦，嗚，嗚。"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哥哥……為什麼……要這樣！嗬！不要這樣！哥哥……海彬哥哥！"
"……"
我拚命抵抗，我的聲音變成了回聲，可是恩煦那個混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因為水聲太大，聽不見我的聲音，沒有人出來幫我。
"哥哥……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好不好？哥哥你不能這樣……你不是這樣的人，嗬……啊！"
"那我是什麼樣的人？"
海彬哥哥停下來，看着我的臉。哥哥從來對我都很溫柔，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所以才這樣說的。
"親哥哥？你說我像你的親哥哥？認識了十年？然後呢？然後怎麼樣……怎麼樣！"
"……"
"你現在……肯定在懷疑，我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對傷痕纍纍的你這樣……我是不是瘋了……媽的……哈！"
我第一次聽見海彬哥哥嘴裏吐出髒話。新宇哥哥和恩煦小子平時開玩笑的時候就經常罵人，但是海彬哥哥在我面前從來都很正經。
"哥……哥……你今天好奇怪。"
"是的，我很奇怪，我今天很奇怪，可是你知道我這樣做都是因為誰嗎？"
"為什麼……嗚嗚……是的，哥哥你不是這樣的人。"
海彬哥哥輕聲嘆了口氣，我忍耐半天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海彬哥哥半天沒說話。我哭了一會兒，突然聽見海彬哥哥又問道：
"是誰幹的？"
"嗚嗚……嗚嗚……嗚嗚……海彬哥哥……嗚嗚！海彬哥哥……討厭……我以後再也……不理哥哥了！"
"我為什麼這個樣子……你沒想過嗎？"
"嗚嗚……我不知道……你出去！"
海彬哥哥一把抓住我的手，他悲傷的眼睛和我的視線迎面相撞了。
"你……嗚嗚……放開我的手！"
"在你心目中，我只是你的親哥哥……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是嗎？"
面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我搖了搖頭，海彬哥哥輕輕地皺起了眉頭，繼續說道：
"我希望……能夠成為……你的男人。"
"啪！"
"哥……哥哥！"
咣噹噹噹噹噹噹當！啪！啪！啪！啪！恩煦小子突然穿着睡衣跑出來，抓住撲在我身上的海彬哥哥，瘋狂地向他揮起了拳頭。海彬哥哥絲毫未做反抗，只是乖乖地挨打。我仍在思考着海彬哥哥剛才提出的問題，所以只是靜靜地注視着他們倆。但是，當我看到海彬哥哥臉上開始流血的時候，我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去阻止瘋牛般的恩煦小子。
"哥哥！你怎麼了！你瘋了嗎？"
"他媽的……這個兔崽子才瘋了，崔海彬……你……你忘記了我說過的話嗎？我讓你……我讓你問問是誰打了池恩雅，誰讓你做這種事了？"
這又是什麼話？
"哦……哦哦！"
"海彬哥哥！"
我推開恩煦那個混蛋，跑到嘴角流血的海彬哥哥身邊。
"海彬哥哥……你……沒事吧？哥哥！你是不是瘋了？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呀！"
我拿起旁邊的手絹，幫海彬哥哥擦去嘴角的鮮血，海彬哥哥半閉的眼睛裏流出透明的液體。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哥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海彬哥哥突然放聲大笑，一邊笑，一邊流淚。恩煦小子大驚失色，靜靜地輪流打量着我和海彬哥哥……啪嗒！
"啊！哥……哥哥？"
海彬哥哥笑了半天，突然用力抓住了我為他擦拭鮮血的手。
"媽的……崔海彬，你現在還沒清醒嗎？你還想挨打嗎？雖然你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我也不能容忍你這樣對待池恩雅，這話我對你說過了吧？"
望着漸漸向我們靠近過來的恩煦哥哥，我情不自禁地把手抽了回來，但是海彬哥哥卻更加用力地抓住我的手，我驚訝地看了看他。
"我……不行，我不能……沒有恩雅……已經……十年了。十年來……我一直暗戀恩雅。我想在她面前表現得完美，我想把我最有魅力的一面展示在她的面前，所以我忍耐了這麼多年。我想擁抱她……我想保護她……可是我害怕遭到她的拒絕，我害怕……她會討厭我，所以我……猶豫了那麼久。"
海彬哥哥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話，一邊靜靜地看着我。望着海彬哥哥的眼角凝結着透明的淚珠，我也忍不住流淚了。可是，我知道，我的眼淚只會帶給海彬哥哥更多的痛苦，我知道我的眼淚和海彬哥哥的眼淚意義不一樣……所以，我不忍心甩開他那隻用力抓緊我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