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43節：女兒到了青春期

"趙老師，首先我要感謝你，七七出事以後，你一直都很關心她，你這樣不避嫌，做為七七的父親，我心裏真的是很感激。"

邱佳瞪大眼睛看着美女爸爸，放了一大半的心下來。又為哥哥感到慶幸，幸虧遇上了一個通情達理的家長！

"其次呢，我要替女兒向您道歉，她真的很不懂事，希望您別和她小孩子一般見識。"美女的爸爸搓着手，抱歉地說。

"不不不，我……我也有責任的，真的。"哥一臉真誠地說。

"啊，是啊是啊，我哥哥他作為老師來說，是有責任，有責任的，嘿嘿。"邱佳連忙打斷哥哥的話，生怕他主動招供出來。

這笨瓜！

"哎，女兒大了，喜歡上一個人，也是正常。"美女爸爸接著說，"其實七七不小了，她因身體不好，上一年級就比別的孩子晚一年，中間呢又休學過兩年。按理說，她今年應當讀高二、高三了。"

邱佳聽了，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怎麼看，她也不像是初三的呀！

七七的爸爸，看來真的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喔！邱佳越來越喜歡上這個中年男人了。奇怪的是，他長得其貌不揚，怎麼會有這樣一個漂亮女兒呢？

"七七很小的時候我就和她媽媽離了，離婚的時候我什麼都沒要，就要了女兒。她是被我寵壞了，非常任性，不過，我這女兒除了體質差點、脾氣壞點，其他方面，還是非常好的哦！"

爸爸說起女兒，說到最後，總是自豪和表揚。

"是啊，我哥哥就說，他很喜歡七七這樣的學生的哦。"邱佳立即趕上去拍馬屁。

"真的嗎？呵呵，恩，我看得出來。"七七爸爸的臉上，立即笑出一朵花來。邱佳看了心裏很好笑，這真叫"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啊！

七七爸爸笑完了，突然又嚴肅起來，他說，已經和七七媽媽商量好了，這兩天她媽媽就從深圳趕過來，讓七七轉學到媽媽所在的那學校去念書。

"七七的媽媽是個中學老師，她原來是在一個縣城中學教書，前幾年才去的深圳。"七七爸爸補充道。

接着，他又傷感地說："雖然我很捨不得七七離開，不過，這次我可想通了，女兒到了青春期，還是離不開母親啊！為了孩子，我就讓她離開了。"

哥哥說，七七不用轉學走的，他已打算向學校提出辭職了。

七七爸爸連忙擺着手說，趙老師您可千萬別辭職啊，我們讓七七走，可不是完全是因為您，是因為她應該跟媽媽在一起生活。

"如果七七知道您為她受了連累，那還不恨死我？"

七七爸爸半開玩笑地對邱佳哥哥說。

哥哥低着頭，邱佳只看到他的耳根都是紅的。

這傢伙真沒用！

七七爸爸用半開玩笑的口氣對邱佳哥哥說："趙老師，大概是因為父女心靈相通吧，我感到自己也越來越喜歡你了，哈哈——看來，我女兒眼光還是不錯的么。"

老天，女兒還躺在病床上呢，他就開起這樣的玩笑來，這老頭真正令邱佳刮目相看。

只是可憐的哥哥，他的頭馬上就要埋進椅子底下去了。

邱佳和阿笨一整天都泡在七七病房裏，七七很開心，又有點惆悵。邱佳知道，她是想看到哥哥，但是，趙家明這頭惹禍的大灰狼，看樣子是決心迴避七七了。

阿笨乾脆在病房裏對着邱佳和七七開起了愛情課堂，邱佳聽得倒是津津有味、嘻嘻哈哈，七七呢，一邊聽一邊發愣。

阿笨對邱佳和七七說，沈從文曾寫道："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阿笨說，這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是他的夫人張兆和。

"他沒有說這個女孩子貌若天仙、嬌艷欲滴、活潑可人，只是’正當最好年齡’，就是萬物諧和，就是一切。這個人，陪他走了一生的路。"

阿笨滔滔不絕起來，真令邱佳刮目相看。

他還說，愛情也是講先來後到的，有些人太早，沒來得及準備好，然而有些人，偏偏又太晚了。

最後連七七的爸爸都加入到了聽眾的行列，可見阿笨那張嘴巴的魅力之大了！

晚飯時間到了，阿笨出去給大家買便當，這時候，七七的媽媽趕到了。看到她，邱佳才知道七七為何那麼漂亮了，尤其是那雙迷人的丹風眼，母女倆一模一樣。

其實，七七比她媽媽還要漂亮，她集中了父母容貌上的所有長處。

哎，幸運的女孩子。

"七七，女兒，你怎麼了？"七七媽媽很心疼地抱住了女兒，邱佳看到爸爸在衝著女兒眨眼睛，邱佳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在七七媽媽到來之前，她爸爸交代邱佳和阿笨說，千萬不能讓她媽媽知道七七吞葯自殺的事情，只說是腸胃不好住院。

"因為她媽媽一直是做老師的，對孩子太刻板也太嚴格了，邱佳怕她受不了女兒的事情。就讓這件事成為七七一個永遠的秘密吧。"

七七爸爸解釋說。

阿笨說，七七的爸爸真不簡單，是大師級的爸爸。

就在阿笨手裏提着便當走進病房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盯着七七媽媽，眼睛瞪得好大好大。

怎麼了？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阿笨，阿笨眨了眨眼睛，醒過神來，連忙打着哈哈說，大家吃飯、吃飯、吃飯吧！

邱佳第一個從阿笨手裏搶過便當盒，可是阿笨卻對大家說，他要帶邱佳回去了。

"為什麼啊？"邱佳不情不願地問阿笨。

"你哥哥剛才來了電話，說你媽來了，還不快滾回去孝敬你老娘？"阿笨眼睛一瞪，對邱佳做出很嚇人的樣子。

第44節：七七戀戀不捨地離開邱佳

老天，邱佳媽搞的是哪門子飛機了，怎麼這時候突然跑過來？

七七的爸爸媽媽都勸邱佳回去，七七戀戀不捨地問邱佳們哪天再來看她？阿笨說，改天，改天！

阿笨拉住邱佳走得飛快，上了出租車就給邱佳哥哥打電話，阿笨說家明你快過來，我們在東方海鮮樓見面，有要事急事！

"我媽也和哥哥一起過來吧？"等阿笨關了電話，邱佳才問。

"啊……一會你就知道了。"

阿笨心不在焉地回答邱佳，一副心思重重的樣子。

哥哥是一個人來到海鮮樓的，他一臉焦慮，一進包廂劈頭就問阿笨，發生了什麼事情？七七怎麼了？

邱佳看了看他身後，連媽媽的影子都沒有。

"哥哥，我媽呢？"邱佳大聲地問。

哥哥一頭霧水的樣子，讓邱佳感到很蹊蹺哎！

"哎呀，我剛才騙小渝說她媽媽來了，為了把她拉出來。"阿笨解釋說，還沒等邱佳沖他興師問罪，他神情嚴肅地就說出了一句奇怪的話來：

"家明，七七的媽媽，原來就是那女人！"

"你說的到底是誰啊？"哥哥疑惑地看着阿笨。

"這還問？你想想，七七的眼睛和誰的一模一樣？"阿笨問哥哥。

突然間，哥哥臉色大變，愣怔地跌坐在椅子上面。

"阿笨，哥哥，七七媽媽到底是誰？那女人又是誰？你們原來認識她嗎？"邱佳急得不行，拉拉阿笨的手，又去拉拉哥哥的手。

可是他倆誰也不理邱佳，當邱佳是透明空氣一般。

邱佳聽見阿笨用十分嚴重的口氣對哥哥說，家明你給我聽着，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在那一家人面前露面了，那女人要是知道是你，肯定不會放過你！

邱佳和哥哥都傻着眼看阿笨。

阿笨思忖了片刻，又說，還好，七七的爸爸決定瞞着她媽媽這件事，所以，基本上家明不會有危險。

"喂！"邱佳踮腳衝著阿笨的耳朵大吼了一聲，終於把他的注意力喊過來了。

"快告訴我，七七媽媽到底是誰？"邱佳生氣地大喊。

"她就是那個可怕的巫婆。"

阿笨平靜地對邱佳說。

"什麼？她她她……原來是她！"邱佳捂住嘴巴，驚訝地看着哥哥。他狠狠地瞪了阿笨一眼，估計是惱火被好朋友出賣了秘密。

"你他媽別瞪邱佳，你妹妹一心一意巴巴地要幫着你，你瞞她幹嗎？"

阿笨打了哥哥一拳。

阿笨的話，令邱佳突然產生了要流淚的衝動。

"阿笨，她，"說到這裏，哥哥停頓了一下，"她怎麼沒認出你？"

邱佳看到哥哥的眼神顯得有些恍惚。

"你他媽腦子進水了，我高中畢業時才一米五八，現在老子都一米八了，那娘們要能認出我，除非她火眼金睛。"

阿笨一不高興就爆髒話。

邱佳卻笑起來，一米五八的高中男孩！邱佳無法想像阿笨原來的樣子，不過也太好笑了哎！

"喏，我不像你哥，他發育早，所以發情也早……哈哈哈哈……"阿笨被哥哥兜頭就劈了一拳，還笑得要死。

等大家都安靜下來，阿笨若有所思地說，家明，我現在開始理解你為什麼會對七七動心了，因為她的眼睛長得和她媽媽一模一樣！

阿笨說完，包廂里一片寂靜，只聽得見包廂外面吃飯人的喧嘩，還有小孩的哭聲。

邱佳心裏陡然一動，看着哥哥。只見哥哥抬頭望了阿笨一眼，皺了皺眉，語氣淡淡地說，阿笨我已經夠狼狽了，你還拿我開涮。

"好好好，當邱佳是胡說。"阿笨連忙道歉，這於他來說，倒是很難得。

一頓飯就這樣胡亂吃完了，桌上還剩下很多海鮮，邱佳覺得海鮮是天下最淡而無味的東西了。阿笨問邱佳喜歡不喜歡，邱佳說："俗！"

"好好，下次再帶你去泡BAR。秋秋，等七七走那天，你代表我們大家去送她噢！"阿笨用哄死人不償命的口氣對邱佳說話。

邱佳看着哥哥，他低頭一言不發。

邱佳想起沈從文的話，哥哥前後遇到的兩個人，都恰恰不是"正當最好年齡的人"，這是哥哥的悲劇，也是七七的悲劇吧？

從青島回家后，媽媽說邱佳懂事了很多。

一晃，兩年的時光過去了。

邱佳在網上和阿笨時常M，阿笨說他結婚了，還發來了他們的結婚照片。

他太太美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仙，她原來果真是他幼兒園時的同桌，據阿笨說，他們原本打算一輩子談戀愛不結婚的，可是孩子不答應。

邱佳覺得阿笨的話好難懂哦，就問他，哪個孩子不答應呢？

阿笨打了個害羞的紅臉過來，還撒嬌地說，"人家不好意思啦~~"

邱佳給了他一棒子："知道了，是和很多明星一樣，奉子成婚喔！"

"阿笨，我哥哥還好吧？"邱佳經常這樣問他。

哥哥不愛上網，也沒有M，他結婚有了孩子之後，用阿笨的話來說，徹底變成了一個庸人。阿笨還說，男人隨着婚齡越久智商會變得越來越低。

不過哥哥教書是越來越棒了，他成了青島市的名師，家長都爭先恐後把自己孩子往哥哥的班裏送。

聽姨媽說，哥哥對學生很嚴厲，學生沒有不怕他的。

唉，邱佳似乎清晰地看到了教壇新星趙家明老師的未來，那活脫脫就是邱佳中學時最討厭的班主任老黃！

嫂子是哥哥的同事，邱佳只見過她的照片，她個頭小小的，很平常的樣子。

哥哥的孩子生了一種奇怪的病，邱佳媽媽在本地找了一個名醫，讓哥哥帶孩子來檢查和治療。

一切準備停當，哥哥和嫂子帶孩子坐火車來了。

第45節：皮卡丘的聖誕許願

哥哥的兒子只有一歲，很瘦，看上去不是很健康，他被抱在嫂子的懷裏，期期艾艾地哭泣着，哥哥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包，背都有點駝了，臉上平添了很多皺紋和滄桑。

邱佳接過嫂子懷裏的侄子，媽媽去喊出租車。哥哥對邱佳媽媽說，坐公交車好了，打車花錢。

邱佳聽了哥哥的話，心裏一陣辛酸。

聽媽媽說，哥哥和嫂子因為拖着病孩子，經濟上很緊張，而哥哥又固執地不肯在課餘做補習班，也因此，嫂子曾一度和哥哥關係緊張。

邱佳看了看嫂子，她頭髮蓬亂、心神不寧地對邱佳媽媽說，姨媽，給您添麻煩了。邱佳媽媽拍了拍嫂子的肩膀，沒說什麼。

侄子在邱佳懷裏睡著了，邱佳親了親他。

邱佳忽然想到兩年前的青島之行——還不怎麼懂事的她，美麗的大海，浪漫的酒吧之夜，、年輕帥氣的哥哥，還有那個為了愛情吞葯的美麗女孩七七……

邱佳暗自嘆了一口氣：唉，一切的一切，都恍若前世了。

七七，你怎麼樣了？

邱佳經常會這樣問。

不知哥哥是否還會回憶起她，邱佳相信會的。

邱佳至今還能背下七七寫給哥哥的信：

"我對你的目光產生了錯覺，它們的溫柔讓我沉醉讓邱佳幸福，即使是個虛幻的夢，但它一直持續下去也無妨。……我走了，再見。我還想對你說，愛上你，我一點兒也不後悔。"

還有那天晚上，在酒吧里聽到的《旋木》：

"我忘了只能原地奔跑的那憂傷，我也忘了自己是永遠被鎖上，不管我能夠陪你有多長，至少能讓你幻想與我飛翔……"

那憂傷的旋律，一直迴旋在邱佳的心頭。

故事NO。10

皮卡丘情感對手：皮卡丘表姐的男同學：熊倪

皮卡丘情感溫度：攝氏80。C

故事線索：皮卡丘在表姐的大學裏，作為被捉弄而自己又渾然不覺的角色，而結識了優秀的大學男生熊倪。熊倪卻被純真善良的皮卡丘打動了，他成了皮卡丘最後的幸福終點站。

皮卡丘的聖誕許願

邱佳的學校第一次放秋假，長長的兩周時間，邱佳發愁無處打發，媽媽要她去表姐的大學去"體驗未來生活"。邱佳的表姐叫慕沙沙，讀大學二年級，她雖然在邱佳有點凶，而且態度很傲慢，但是，邱佳還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偶像。

"喂，皮卡丘，把我的杯子遞上來！"

慕沙沙用命令的口吻對下鋪的邱佳說。

"喔！"

正在看小說的邱佳，連忙從床上滾下來，伸手拿過桌子上的杯子，伸過脖子一看，杯子裏只有小半杯白開水了，於是就拿着杯子走到門邊的雜物柜上，拿下暖瓶就續起了開水。

"篤篤篤！"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把膽小的邱佳嚇得哆嗦了一下手，開水濺了一點在她拿着杯子的手上。

說時遲，那時快，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啊！"

"嘭！"

前面那聲是邱佳發出的。

後面那聲音是暖瓶砸在地上發出的響聲。

邱佳跳躍着腳，嘴裏"嗷嗷"地叫着。一個高大又帥氣的男生站在門邊，獃獃地看着像狗熊一樣跳個不停的邱佳。

"笨蛋！你是怎麼搞的么。"

慕沙沙已從上鋪爬下來，她走過來，呵斥着邱佳。

邱佳可憐兮兮地看着柳眉倒豎的慕沙沙，"沙沙，我的腳……好疼啊！"

這時，慕沙沙目瞪口呆地看到，帥哥居然一把將矮小的邱佳攔腰抱起，向前走了一大步，然後把她放在了下鋪的床邊。

還沒等慕沙沙合上張開的嘴巴，帥哥就在邱佳面前蹲了下來，慢慢地替她脫去腳上的布鞋，然後，又用極其溫柔的動作，一點一點地拉下邱佳腳上的襪子。

那是一雙乳白色的淺口花邊襪，腳腕的位置上，還綴着兩個茸茸的毛線球。邱佳最喜歡穿這樣的童襪，為此還遭到過慕沙沙的嘲笑。

襪子脫下后，邱佳忽然把兩隻光腳丫向上一翹，差點碰到帥哥的鼻子。

帥哥不由得把頭向後邊一仰。

"啊，對不起！"邱佳快速道完歉，雙手向後撐在床上，只顧着專心致志地研究自己翹得高高的光腳，"唔，糟糕，腳面這麼紅啊！"

慕沙沙看着邱佳那副有傷大雅的傻樣子，暗自搖着頭。

幸虧是秋天，腳上穿着布鞋和襪子，如果是夏天……想到這裏，邱佳把高高豎起腳丫往下一垂，嘴巴一扁，差點哭出來。

帥哥依然蹲在邱佳面前，他捉住她的腳，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抬頭看着邱佳，露出小獸一樣白森森的牙，對着她微笑：

"沒事，過一小時就不疼了！"

邱佳毫無反應，只是很專註地看着他的笑容。

"天哪！她的花痴病又犯了。"

慕沙沙嘆了口氣，一把將帥哥拉起來："你給我起來！"

帥哥站起來，好奇地問慕沙沙："你說她……什麼？"

慕沙沙聳聳肩膀，以嘲笑的口氣說："花痴呀！"

"唔？"

帥哥饒有趣味地打量着坐在床沿上的邱佳，這丫頭長得胖乎乎的，臉圓得像一輪滿月，頭上頂一個順順的童花頭，直劉海下的一雙單眼皮小眼睛，像是一對小黑米，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入了神。

"不會吧！"

帥哥脫口而出，又覺得很有趣，居然哈哈地大笑起來。

"行了行了！我們走吧。"

慕沙沙拉着帥哥的胳膊就朝外面走。

今天是學生會活動日，辛苦了一年的學生會幹部們，有一個豐盛的招待晚餐在等着他們。

他叫熊倪，是學生會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