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是真的愛你
霍起從來都認為宇銀鋒是那種浪蕩的人，不可能對事情認真起來的。但現在他似乎已經開始改變這種想法了，至少在以前，霍起還從來沒看見宇銀鋒哭過。
但現在他看見了，宇銀鋒就蹲坐在學校食堂的廚房裏，哭了，不停地抽泣着，哽咽着！
霍起心情沉重地走了過去，盯住了宇銀鋒。
“少爺，你想開點吧，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傷心成這個樣子呢，大不了找個沒病沒災的女孩子，你可別哭壞了身子！”霍起望着幾乎已經哭成淚人的宇銀鋒，心裏實在不好受。
宇銀鋒抹了一把眼淚，抬起頭來，凄然地望着霍起，顯得很委屈。
“我是來找你的，不過能不能先幫個忙？你看看你那廚師朋友，一直在那邊切洋蔥，都切半個多小時了，熏死我了！”
霍起一愣，轉頭望去，才發現平時跟自己一起幹活的一個朋友果然在那裏賣力地切洋蔥，都切了一大筐了。但他並沒有阻止自己的朋友，而是一把將宇銀鋒拉了起來，拖了出去。
“靠，我還以為變正經人了呢，原來還是一個德行！”
兩個人一起來到了一處樹陰下，在長椅子上坐了下去。
“你不會在外邊啊？幹嗎非要待在裏邊，不熏死你才怪呢！這小子也是，幹什麼天天切洋蔥，說他好多遍了，切一盤子就夠用了，他每次都把半年用的洋蔥全切出來，腦子是有點不正常！”
“最近腦子不正常的人太多了，我也是的，我剛才是怕找不到你才去你那幹活的地方，我怎麼知道你那哥們兒那麼喜歡切洋蔥呢！不過，我就奇了，他怎麼一滴眼淚都不掉，真夠狠的！”宇銀鋒無精打采地說了一句，哀嘆了一聲，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又苦澀地一笑。他心裏明白，他眼裏實際上有淚水。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突然間變了！”霍起隨口說。
宇銀鋒沉默。
“對了，少爺，你找我幹什麼？”
“我想離開這裏，找你啊，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吧！出去想想辦法，再回中國吧！我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很不舒服，亂糟糟的！”
“沒有飛機票，怎麼回去啊？再說我們的背景是空白的，在外邊想找個工作很難的，估計出去后就等於是死路一條了！”霍起十分擔憂。
“不會的，還不至於那麼嚴重的。”宇銀鋒說。
“你不會真喜歡上那個尹千慧了吧，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霍起突然皺起了眉頭。
“我不知道，我心裏有點亂。他們說她有重症，看起來並不像是在撒謊。如果她真有那麼可憐的話，這件事情我做得就有點不對了！”宇銀鋒壓着腦袋，很認真地說道。霍起看得出來，這個平時驕縱的大公子，此時心理負擔有點重。
“其實她又沒答應你什麼，你怕什麼！不過實在沒想到，你也會變得認真負責起來！”霍起說。
宇銀鋒突然側目望着霍起。
“她雖然沒答應我什麼，可是這不能作為我推卸責任的理由。如果她有重病，我那麼做就實在殘忍了。我怎麼可以欺騙一個這樣的女孩子？我想她一定很傷心的。還有啊，我想告訴你，我其實真有點喜歡她，昨天對同學說的話有點過了，我不該那樣告訴他們的，他們一定認為我是在欺騙她的，可能連她自己都這麼想的！”
霍起實在沒想到宇銀鋒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整個人都呆了一呆。
“我真不敢相信這是曾經的宇大公子能說出來的話，你難道真喜歡上她了啊？不是吧你，你有病啊你，你現在是身在韓國啊，不是中國，你就算真喜歡上她，難道還能帶她回國嗎？你這不是開玩笑嗎你？”霍起的話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他的愕然也足夠能證明他無法接受宇銀鋒的變化。
宇銀鋒也跟着微微點了一下頭，但他知道，身在韓國也不能作為他推卸責任的理由。
“但是昨天，就在昨天，我已經從千慧的眼睛裏看到了悲傷的神色，她一定很傷心的，一個彌留在世的女孩子，多希望能獲得她想有的東西，但這東西卻是假的，如果換成是你的話，你會不會傷心？”
“有一點你好像說得不對，她希望獲得的東西看起來不是假的！”霍起笑笑，笑得有點苦。
“可她以為是假的，大家也以為是假的，又有什麼區別？”宇銀鋒黯然。
“難道你還想要追下去？”霍起瞪着宇銀鋒。
其實宇銀鋒心已有點亂，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到底是不是決定離開這個學校。
“我已經失去信心，我覺得再那麼做，就有點殘忍了。我應該去找尹千慧向她道歉的，或者……或者……唉——算了，我們一起離開吧，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宇銀鋒鬱悶地用雙手抱住了腦袋，搓了兩下。忽然，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宇銀鋒跟霍起兩個人一起抬頭望去，一時間，兩個人都怔了怔。
不知何時，尹千慧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跟前，臉色蒼白地望着他們兩個。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尹千慧神態灰暗，顯然傷心過度，這副憔悴的樣子，讓誰看了都會心疼。宇銀鋒心裏很不是滋味，只愣愣地望着這個讓他本就心動的女孩子。
尹千慧向他慢慢地伸出了一隻手，只是手握得緊緊的，還在微微地抖。
“幹嗎？！”宇銀鋒獃獃地望着她的拳頭，“想揍我啊？！”
尹千慧握緊的拳頭慢慢張開了，是一隻精巧的打火機，乖乖地躺在尹千慧的手心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睡著了的孩子。
宇銀鋒和霍起都發怔地盯着尹千慧手裏的這隻打火機，他們看見她的手仍在不停地抖動着，這個信號已經顯示出她的情緒極度不穩。
宇銀鋒望了望尹千慧。
“你給我們看這打火機幹什麼？”
“你要的東西就是這隻打火機！”尹千慧嘴唇微抖。
“你胡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要打火機了？”宇銀鋒站了起來，滿腦袋問號。霍起見他站起來也跟着站了起來。
尹千慧嘆了一口氣，一把拽過宇銀鋒的手，將那隻做工精巧的打火機塞到了他的手裏。這個過程讓宇銀鋒心裏立刻不舒服起來，看起來尹千慧的每一個動作都凝結着凄涼的東西在裏邊，她的臉此時又白得像一張紙。
“你拿着吧，用不着那麼費勁調查了。我答應俊美了，就是幫你這個忙的，其實這也不算什麼的，不就是一個打火機嘛，我保密這件事情好了，誰也不告訴，你回去交差就好了，警長會給你回中國的飛機票的！”
尹千慧黯然地說著。宇銀鋒分明已經看到她的雙眼開始變紅，有晶瑩的東西在閃動。
“你什麼都知道了？”宇銀鋒艱難地問出這句話。
尹千慧點點頭。
“俊美什麼都告訴我了，她說這件事情根本就沒必要這麼麻煩地去做，她後來才知道警長要你來這裏最終只不過是想拿回這個打火機的。她找到我只要我幫這個忙，這事情本來很容易解決的，不就是個打火機嘛，根本用不着什麼警方卧底的，一句話就解決的事兒！”
尹千慧的話讓宇銀鋒震驚了！
“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尹千慧說著話，乾澀地笑笑。這樣的笑對宇銀鋒以及站在旁邊的霍起來說都有點折磨。
一時間三個人都沉默在那裏。
“你怎麼笑起來跟哭似的？”霍起突然說話。
“沒你事兒！”宇銀鋒突然伸手拍了他腦門子一下，霍起又翻了出去。
好長時間，尹千慧才把頭抬起來，她的眼睛已經濕潤，聲音變得哽咽。
“我……我想我該走了，祝你回國愉快！”
尹千慧說完，轉過身，猶豫了一下才走出去。
宇銀鋒心裏像突然放進了一塊大石頭，他皺了一下眉頭。
“千慧！”
尹千慧停下了腳步，肩膀抖動了一下，卻沒有立刻轉過身來。
“對……對不起！”宇銀鋒不安地說了這麼一句。
他可能以為這樣說，心裏的壓抑能減輕點，但是他說完后才後悔了起來，他看見尹千慧劇烈地抖動了起來，比剛才嚴重得多。
“你……你有沒有真喜歡過我？”尹千慧的聲音十分低沉地傳了過來。
這種極沙啞的聲音讓誰聽了心裏都很不是滋味。
宇銀鋒終於控制不住自己走了過去，一直走到尹千慧的身後，他才停了下來，張了張口，居然什麼也沒說出來。因為他已經聽到尹千慧抽泣的聲音。這完全是宇銀鋒沒有想到的，可以這麼說，這是宇銀鋒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感到人性中最真摯的東西震撼到了自己。
尹千慧忽然轉過身，一把抱住了他，將腦袋埋在了懷裏。
“你有沒有真喜歡過我？”她聲音依舊哽咽。
宇銀鋒一時間看不到她的臉，但卻知道她一定是哭了！
“我……”宇銀鋒想要說什麼，但沒想到尹千慧忽然抬起頭，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宇銀鋒看見，尹千慧已是滿臉的淚水和悲傷。
“你不要說了，就算你是假的，是騙我的，我也滿足了。我知道，在這個世界，還有一個男孩子可以拚命追求我，我就滿足了，就算離開這個世界，也沒什麼遺憾了。你不要認為自己有什麼愧疚的，更不要自責，其實我應該感謝你的，你讓我感受到了那種青澀酸甜的感覺，你對我的奉獻很多了！”
尹千慧的悲傷是顯而易見的，跟她的話根本沒有融合到一起。宇銀鋒想說點什麼，但嗓子變得沙啞，尹千慧的手又捂着他的嘴巴，他根本說不上話來。
“其實這樣挺好的，我不想欺騙男孩子的，他們一定告訴你了吧，如果你是假的，是騙我的，正好我也不能真正去面對男孩子，這不是很好嗎？本來我就不可能跟一個男孩子一輩子的，你想吧，這樣是不是很好，你是騙我的，正好我也不能那麼不負責地去認真對一個男孩子，嘿嘿……”
尹千慧的話像針一樣扎在宇銀鋒的心上。她此時此刻的笑，是宇銀鋒活到現在從來都沒見過的，那是天使悲傷無奈的笑，會讓人心裏流淌着燙人的血。
宇銀鋒凝眉，眼睛紅了。他認為他從來沒用這麼認真的面孔去面對過別人，但今天做到了。
尹千慧放下手。
“我走了，祝你回國愉快，也希望以後你能找到一個你真正愛的女孩子，她能跟你廝守一生！”
尹千慧向她揮了揮手，掛着滿臉的晶瑩向他又擠出了甜甜的笑，然後她又望了望後邊的霍起，也向他揮了揮手。
“祝你們回國愉快！”
宇銀鋒凄然地看着尹千慧轉過了身，那一瞬間，尹千慧留給她的眼神是那麼無助又顯得那麼孤獨。
“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喜歡過我？”宇銀鋒咬着牙，衝動地喊了起來。
尹千慧本來已經邁出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我……我不可以喜歡任何一個男孩子的，所以……所以我沒有……沒有真喜歡過你的！”
尹千慧不再說什麼，腳步凌亂地走了出去。
“雖然我沒完全聽懂她在說什麼，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撒謊！”當尹千慧的身影幾乎已經隱沒在遠處時，霍起的聲音在宇銀鋒的身後悄然響起奇Qīsūu.сom書，這聲音也帶着很多壓抑。
宇銀鋒回頭，他看見霍起的眼圈也紅了！
“我知道，她所有的一切都背叛了她的這句話。我也……也背叛了我自己。”宇銀鋒伸出兩隻手來抱了抱腦袋，猛一抬頭，又盯住了霍起。霍起看見，宇銀鋒的雙眼含着太多複雜的東西。
“我不該那麼對她的，我也在欺騙我自己！”
“可我們現在在韓國，再說你也知道，昨天他們已經都告訴你了，這個女孩子患病在身，而且是重病，估計活不了太長時間的，就算你跟她在一起，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待一輩子嗎，難道你不想回中國了嗎？”
霍起的話是很嚴肅的，他也不可能在這時候說出什麼玩笑的話來。而霍起此時也深刻地認識到，宇銀鋒這個曾經張狂不可一世的大公子正在悄悄地發生着變化，也正在承受着人性最真摯東西的折磨。不過，霍起也實在受不了宇銀鋒老用手拍他腦門子了。
“以後別拍我腦袋了，最近我腦袋也亂，我也愛上了一個女孩子！”霍起鬱悶地說道。
“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麼難受的時候！”宇銀鋒望着霍起，面部開始抽動，他根本沒理會霍起剛才嘟囔了一句什麼話。
“我知道，我也從來沒看到過你這樣，我今天也不舒服的。但是沒辦法的，有些事情不能強求的，我們留在韓國不回去，也是不現實的，畢竟……畢竟我們的一切還都在中國那邊，這個你應該很清楚的！”
霍起走過去，扶住宇銀鋒，將他拉了起來。
“不——你錯了，什麼叫一切，你明白嗎？”宇銀鋒突然對霍起激動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猛地拽開他的手，一轉身沖了出去。
“我要先去找那個渾蛋的警長，他媽的，他居然這麼玩我，就為了找個打火機，讓我受這麼多的折磨！”
宇銀鋒甩下一兩句話，拚命跑了出去。
霍起愣在了後邊。
“——喂，你這什麼意思啊？你想跟他找麻煩嗎，你這不是找死嗎？你可別把他給惹怒了，那樣我們兩個都得完蛋，你知道不？”
霍起實在着急，在後邊追了出去，只希望宇銀鋒別太衝動，這小子不拉住他，可能要出麻煩了。
“你他媽的到底什麼意思？你這是玩我啊！”宇銀鋒怒氣沖沖，兩隻手使勁握成了拳頭，砰的一聲砸向警長辦公桌面。
警長先是被他搞得一愣，然後笑了笑，居然沒說什麼話。
“我還以為你叫我去查核武器原子彈呢，就算不是這些，怎麼也得是個刑事案件什麼的吧，原來就為這麼個破打火機！”宇銀鋒將那隻打火機拿了出來，在手上舉得老高，晃了晃。
警長一見這打火機，立刻興奮了起來。
“——啊，你搞回來了啊？我還以為你沒拿到呢，你小子的效率蠻高的嘛！”
他伸手想接過打火機，但宇銀鋒卻將打火機猛地抽了回去。
警長又愣一下，然後想起了什麼似的笑笑，將懷裏的一張飛機票掏了出來，擺在了宇銀鋒面前，這種誘惑人的神人，讓人實在有點討厭。
“我說話算話的！”警長挑了一下眉毛說。
宇銀鋒望了望那張飛機票，又望了望警長，立即皺起眉頭。
“你算個什麼東西，為了一個破打火機，這麼興師動眾的，你當我是什麼啊，你知道我遭受了多少折磨，那個什麼狗屁‘戀愛禁止學校’的，真是令人討厭！你從一開始就在耍我，不告訴我實情，明顯就是在玩我，你這是不負責任的，你知道嗎？這不僅是傷害了我的自尊，更嚴重的是還深刻地傷害了另一個善良的女孩子，你知道嗎，你當我宇銀鋒是什麼，是豬嗎？”
宇銀鋒舉着手裏的打火機，對警長激動地吼了起來。
“這看起來不像是你的性格嘛，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以前覺得你傻乎乎的，現在好像變正常了點！”
警長冷笑一聲，將飛機票向宇銀鋒跟前推了推。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還真想把我當成豬嗎？我告訴你，我不是豬，我是老虎，我不會為一張飛機票出賣自己的靈魂的，我更不會為了一張飛機票去欺騙一個女孩子，我現在已經下定決心，我……我不會再這麼做了，就算你真把我槍斃了或者煮了什麼的，我也絕不會再去欺騙一個善良的女孩子的，我……我寧願死也不去！”宇銀鋒激動得手直哆嗦。
“問題是你已經欺騙完了啊，你還說這些有什麼用？”警長向宇銀鋒攤開了手，“再說你這是為了完成任務，也說得過去的，快把打火機給我吧！”
“這也算正經任務啊？你真摳門兒，就為一個破火機瞎亂折騰什麼，還耿耿於懷呢！另外，我告訴你有一點你說錯了，這事情還沒完的。”
宇銀鋒說著話，猛地抓過桌子上的飛機票，當著警長的面兒，突然將飛機票撕了個粉碎。警長都看傻了。
“你瘋了啊，你不想回去了嗎？！”
“我是瘋了，你就當我是瘋了吧，我實在不想欺騙一個活不了太長時間的女孩子了，你當我是瘋了吧！我愛上那個女孩子了！”
宇銀鋒臉色因激動而變成了紙白色，站在他身後的霍起也看傻了！
警長愕然，呼啦一聲站起來，啪的一聲，他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差點沒被他給拍碎了，顯然他的力氣比宇銀鋒大出去好多。
“你小子別跟我窮咋呼，你以為我怕你啊，你以為我真不敢槍斃你嗎？”
警長怒不可遏地吼起來，震得屋子都跟着抖了抖。霍起嚇得捂住了耳朵，宇銀鋒則向後退了一步，用兩隻手捂住了胸口。
“給我！”警長指着宇銀鋒手裏的打火機，一臉黑氣，跟閻王爺似的。
“不給！”宇銀鋒神色一變，將手裏的打火機猛地舉了起來，啪一聲摔在了地上。火機在地上彈了一下，立刻散了架，還蹦出個小紙片來。
警長整個人像雕像一樣怔在了那裏！
“咦——這是什麼？！”宇銀鋒倒沒管警長變成什麼樣，他把那個蹦出來的紙片撿了起來，仔細看去，只見上面清楚地寫着一行字“我恨你，宇銀鋒！”
“看來尹千慧真是對你有感覺了，心理都複雜到這種程度了，不知道俊美會不會對我也說出這麼又愛又恨的話來！”霍起在後邊多嘴多舌地說起話來，他也看見了宇銀鋒手裏的這張小紙片。
宇銀鋒實在沒想到會出現這麼個意外，或許尹千慧只不過是想賭一把，才把紙片塞到了打火機里。
“她真的是很傷心了，她一定認為我是在騙她的。我他媽的真是個大渾蛋！唉——如果尹千慧骨子裏不是這樣的女孩子該多好，比如就像我們以前泡的那些女孩子，她們又怎麼會那麼在意一個男孩子的追求，只是實在沒想到尹千慧會……會是這樣！”
宇銀鋒嘆了口氣。
“我的打火機啊——”警長忽然沙啞着嗓子哭喪起來，蹲了下去，伸手去撿那已經粉身碎骨的打火機。
宇銀鋒還沒反應上來呢，被霍起這小子一把抓住，瘋了似的拽了出去。
“你小子，你還敢跑，我跟你拼了——”
警長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來，但宇銀鋒和霍起只亡命似的向外跑去，不再理會他！
教室里的女孩子圍成了一圈兒，大家誰都不說話，只壓抑地望着坐在中間的尹千慧，她已經趴在那裏哭了半天了。
“他畢竟不是我們桂和高中的學生，早晚都得走的，千慧你何必這麼傷心呢！”一個經常跟在尹千慧身邊的女孩子小聲地勸解道。
尹千慧只輕輕地搖了搖頭。
“是呀，千慧，這種浪蕩的公子又怎麼會對你有真感情呢，你至於這麼傷心嗎？”又一女孩子插口道。
“別瞎說，我宇銀鋒怎麼就不可以好好去愛一個女孩子呢？”宇銀鋒的聲音突然在後邊響了起來。
屋子裏的人都吃了一驚，回頭望去，只見宇銀鋒和霍起那小子不知何時早已經站在了教室門處。
尹千慧也沒想到她會再次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她慢慢抬起了頭。
宇銀鋒看見她的雙眼已經紅腫，臉上還掛着淚痕。這促使宇銀鋒心情複雜地向她走了過去。
“幹什麼？”教導處主任不知怎麼突然沖了進來，一下子擋在了宇銀鋒的前面，一臉兇相。
宇銀鋒想都沒想，一伸手拍住主任的腦門子，一使勁，主任立刻啊的一聲翻了出去。
“臭小子，連我也敢拍！”主任似乎要反抗，卻立刻被一大群女孩子尖叫着衝上去死死按住，跟按住一頭豬似的。
宇銀鋒不屑地哼了一聲。
“你以為你是誰啊！只不過是個學校的主任罷了，現在我已經被偉大的愛情所震撼了，就是聯合國秘書長來了，我也照拍不誤！”
宇銀鋒向著主任啐了一口，轉過身來，走到尹千慧的身旁，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我不知道你在這個世界還有多少時間，但我要最大限度給你帶來快樂。我的確是為完成任務而來的，但是我也知道，我是真喜歡上你了，你別傷心，你活到什麼時候，我就陪你到什麼時候！”
尹千慧感動得渾身亂顫！
宇銀鋒抱了抱她，拉住她的手昂首挺胸向外邊走去，經過霍起身旁時，宇銀鋒停下腳步望了一眼霍起。
“兄弟，這次可能拖累你了。我不得不為我心愛的女孩子做點什麼。這次無論有什麼困難，我們都得撐下去了，委屈你了！”
“少爺，你看你這話說的，見外了不是。我正好也借這個機會去找俊美，你們儘管去玩吧，什麼時候玩夠了，我們什麼時候再商量下一步！”霍起情緒有點激動。
宇銀鋒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拉起尹千慧的手，苦澀地笑笑。
“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