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說出來了！她說出來了！她竟然真的說出來了！
何朵朵按着胸膛，感覺到自己心跳得還是那樣劇烈，真是不敢相信。
就在剛才，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說出那樣的話。
“我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我！”
啊啊啊，真是句大膽的話啊！
藤子衝著她一豎大拇指：“朵朵，看不出，你真厲害！我甘拜下風啊！”
何朵朵赧然地笑了笑，說是那麼說了，但接下來要做什麼，她也沒有打算過。
沒有追過人，也不知道怎樣才會讓慕司喜歡上自己，何況對方是慕司，眾所周知的天才慕司，出色耀眼的那個人，一定很難做到吧。但不論如何，自己都會努力的。
“不過……”藤子忽然皺起眉，有些擔憂地看向她，“在學校的時候，你的處境也許會更困難哦！”
“嗯。”何朵朵點了點頭，握緊拳頭，“我知道，不過我早就想到了，我不會怕的。不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退縮的！”
藤子猛地一拍她的背：“加油！”她會一直站在朵朵的身後。
何朵朵皺起了臉，這個藤子怎麼老是用這麼大力……
周末，天空湛藍，一塵不染，明媚的陽光從街邊的法國梧桐的葉子間落下，在地面上形成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光斑。街面上人來人往，汽車不時從身邊開過，轟鳴聲和人聲交織混雜，卻散發著奇異的和諧，一點也不讓人覺得嘈雜。
真是一個美好的上午呢！
何朵朵一邊感嘆，一邊踱着步子，慢慢地在街上逛着。
昨天的表白之後，今天正好是休假的周末，她才不用考慮怎樣去學校，去面對可能朝自己而來的各種情況。她也不敢打開電腦，瀏覽馨華的論壇，因為害怕會看到讓自己痛不欲生的話語。
逃避，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放鬆吧。
周末過去之後，也許她需要考慮的將是十分嚴峻的事實。
胡思亂想着，忽然，她的目光被街邊的一塊精緻的海報牌吸引住了。
“你希望有一副人人稱羨的苗條身材嗎？
你希望被眾人注視時也能仰首挺胸嗎？
你希望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自卑難過嗎？
你希望……
那麼就來我們這裏吧！
我們這裏能夠讓你實現自己的夢想——
苗條的身材，大家的艷羨，愛慕的注視。
還猶豫什麼？
快進來吧！”
何朵朵看完，臉上不由浮出一絲會心的笑來。
她抬起頭看向招牌，五個字赫然映入她的眼睛。
“陽光俱樂部”。
站在門口，何朵朵向裏面望去，看不太清楚。但似乎，有不少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女孩在裏面晃着。
呵，果然是減肥俱樂部呢！
真是一個讓人充滿了希望的名字呢！陽光，是讓陽光從此會照在她們身上嗎？取這樣一個名字的人，應該是個很善解人意的人吧！
她抬起腳向前走，又忍不住站住，再次望向那個門口。
如果……
如果她去減肥，變得苗條漂亮一點，慕司會不會更容易喜歡上她呢？
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會顯得襯合一點？
站在陽光俱樂部的大門外，何朵朵猶豫了起來。生命的前十多年從未考慮過要改變身材，即使是最痛苦的時刻，也沒有過。那麼現在呢？真的要進去嗎？她拿不定主意。
十分鐘后，她從旁邊的架子上抽出一份宣傳單。
還是先考慮考慮好了，呃，老師也教導過他們不是嗎？看問題要全面。
站在門口，何朵朵專心地看着手裏的宣傳單。做得很漂亮，橙色和白色相間，會讓人想到早上的太陽。
“小姐！”
冷不防從身後傳來一聲呼喊，何朵朵抬起頭，迷惑地看過去。
一個穿着套裝的美女站在門口正衝著她喊。
“有什麼事嗎？”何朵朵禮貌地問。
美女微微一笑，看得何朵朵幾乎呆掉，用手指了指門內：“進來看吧，進來會有更全面的了解哦！”
何朵朵傻乎乎地看着她，然後……抬腳，邁步，走進大門。
很溫馨的大廳，暖暖的色調，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可是會讓人一進來就不那麼想出去。圍了大半圈的沙發，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給客人看的厚厚一疊資料。玻璃是磨砂的，看不清更裏面的內容，於是讓她很好奇。
“您可以先看看這些資料，然後會有教練來，您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他會為您解說。”美女端來一杯水，然後走開。
何朵朵翻開茶几上放的那些資料，認真地看着。
沒多久，她就開始頭疼。
其實，她只想知道結果就好，至於怎麼減，依靠什麼原理，需要做什麼，她寧願到了那時候被人手把手的教。
何朵朵的眉毛打上一個結，越看越頭大。
怎麼會這麼複雜啊！
“小姐——”
又是一聲呼喊，不過聲音醇厚悅耳，和剛才的美女截然不同。
何朵朵茫然地抬頭，看見一個很年輕、打扮卻有些怪異的男人站在茶几的那邊，弓着身子看着自己。化了妝的臉，眼角上提，讓何朵朵心裏湧上的第一個形容竟然是……年輕貌美。身上是綴着流蘇的大衣，像是歐洲中世紀貴族的那種。
男人大大方方地讓何朵朵打量，不僅如此，還配合著擺了好幾個pose。
何朵朵好半天才撿回自己的舌頭，這個造型好眼熟啊，像在哪裏看見過。好像是，哪本漫畫裏的？難道……她猶豫着問：“這個是……cosplay？”
“賓果！”男人打了個響指，一臉的得意洋洋。
果然！
同時，何朵朵扭頭問走到跟前的剛才那個美女，嘴角抽搐：“他平常都打扮成這樣？”
美女笑笑：“是啊，不過……他可是我們俱樂部的首席減肥教練哦！”
“你好！我是田維。”年輕貌美的男人伸出手來。手指修得整整齊齊。
何朵朵遲疑一下才回應他的禮貌。
田維笑了笑說：“你可以叫我V，我是這傢俱樂部的減肥教練。小姐有什麼不明白的事可以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V？何朵朵想了想，才說：“我叫何朵朵……”
她的話還沒說完，田維已經一把打斷：“哈哈，朵朵，那我們從今天起就認識了哦！”
何朵朵覺得自己的腦門上出現了N條黑線，今天進這個門是不是進錯了啊？
不過接下來田維還是讓她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專業，不論她問什麼，他都能回答的有根有據。雖然……那副詭異的造型和pose讓她總感覺有點怪異，但她竟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叫田維的男人已經有了幾分的信任。
原來在不知不覺的時候，這種信任已經種下。
她忍不住會想要去相信他，更進一步的，相信這傢俱樂部。
“那，我應該選哪一種呢？”這傢俱樂部會根據客人的身體條件來進行分類。
“我建議你選擇半年型，因為朵朵你雖然體重偏重，但是大部分其實是虛胖，主要是由於你不愛運動和吃東西不注意引起的，這是比較容易減下來的那種。你不能選擇太快的，因為太快容易起到反作用，而且減得太快，皮膚也很容易受到損傷。所以為了各方面的完美，我為你選擇了半年這樣一個中間值，我相信，半年之後，你就能看見一個全新的自己！”
於是何朵朵便決定下來。
“那就半年型的吧。”
“那麼，請填好這張表格。”此時的田維格外正經，“另外，你還要進行一個簡單的體檢，我要將你的信息輸入系統，以後方便查詢和處理。會費下次來時交就可以了，今天你可以體驗一下。”
走出陽光俱樂部的時候，她總有一種被人哄騙下陷阱的感覺。呵呵，老實說，這種感覺真不好。無論怎樣，不管這個俱樂部是否能做到承諾的那樣。何朵朵決定從這天正式開始減肥。
“聽說，上星期有人向你告白了？”
羅安懶洋洋地靠在走廊的欄杆上，問站在對面的慕司。其實根本不用聽說，他是看到了網上的帖子。
“啊？”慕司一愣，繼而點點頭，牽起一抹笑來，“消息傳得真快啊。”
“那天圍觀的人可不少啊！是誰呢？就是那個學妹吧？”可惜啊，當時居然沒人帶上DV，拍下來也好娛人娛己啊。
“啊？是的。”雖然沒有指名道姓，慕司卻領會到羅安所指的是何許人。
羅安摸了摸下巴，忽然斂起笑容，現出一臉哀怨：“慕司真是有魅力啊，為什麼沒人來找我告白呢？”
慕司斜瞟他一眼：“沒有不是更好？”
羅安撫住胸口，叫道：“我真為那些女孩子們傷心啊，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慕司挑起眉笑了笑：“學長不也這麼想嗎？”
“怎麼會～！”羅安又摸摸下巴，“我倒是很希望談個小戀愛呢！”
慕司不置可否地笑笑。
“那麼，被那個學妹告白，有什麼想法么？”
終於問到重點。
想法？也不是沒有。至少，他很有些期待。這樣想着，慕司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輕笑，讓他的臉部線條柔和了不少，“大概……”是期待吧，“……沒什麼。”
差一點兒脫口而出，慕司馬上回過神來。怎麼可能告訴羅安？這件事，是他的私事，他自己曉得就夠了。
“唔，沒有嗎？”
羅安懷疑地瞅着他，心裏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那一次，慕司在走廊上注視操場的感覺可不像他說的這樣輕描淡寫啊？他正想問出口，慕司已經轉身走進教室，一點兒再理會的樣子都沒有。
羅安只得在他身後喊：“下午的練習早點兒來！”
慕司擺了擺手：“知道了。”
“真是的，保什麼密啊。”羅安嘀咕着漸漸遠去。
天空不時有鳥兒飛過，翅膀舒展得極開，還有拖得很長的尾羽。
慕司趴在桌上，歪着頭看着天空。
那天是真的被何朵朵給嚇到了，所以才一時沒有能夠做出任何反應。
也幸好這樣，才讓他見識到了何朵朵的另一種樣子。把溫和都收斂起來，渾身好像長出刺來，勇往直前，無所畏懼。
只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女孩交往。在他的世界裏，網球就是全部。
可是為什麼心裏還是起了漣漪呢？一圈一圈，無法漠視。
無法漠視的還有當時心底的竊喜。
竊……喜？
這到底是因為什麼？
認真地思索着，他朝椅背上倒去，胳膊不小心撞到旁邊的桌角，引來旁邊同學的大驚小叫：“沒撞到吧！”對方還十分寶貝地觀察了半天他的手臂。
人人都知道，他是網球天才。
天才的手臂，哪能允許出一點兒差錯？
慕司掛上微笑，生疏有禮地搖頭：“沒事。”
大概是自己性格的原因，儘管他知道同班的同學對他很好，但他與他們卻一點兒也熱絡不起來。
不過……那天何朵朵的話真叫精彩，她爆發的樣子顯得活力十足，眼睛閃閃發光，那番話真是叫他想要拍手叫好。
她還那樣對自己說，“我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我！”
會做些什麼吧？
會做些什麼呢？
撫上下巴，慕司看向窗外，天空海一樣藍而開闊。
不如，今天就去那個可能碰到她的街角公園練習吧。
才兩天，何朵朵已經深切地體會到了世上萬事皆不易這個道理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她還是沒想到減肥會是這麼痛苦的事情。
嗚嗚嗚～真是太痛苦了！
何朵朵恨恨地盯住眼前的菜單，據說是為她量身定做的營養食譜。這也叫營養？這也太沒有營養了吧！一天才吃那麼點，更別說還有大量的運動要做。
當時田維是怎麼說來着？
“因為你還是學生，不可能天天來，就周末來好了。不過平時不能放鬆，最好能跑步回家。你家住在樓上吧？多跑幾次樓梯。”
她一直都是搭公車往返於家和學校之間，車嘛，開得快，每次不過十幾分鐘罷了。
可是現在換成腳，還要用跑的。還不到五分之一的路程，她已經累得夠戧了！
折磨，折磨啊！
第一天還能夠勉強堅持下來，結果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全身都跟散了架似的。去諮詢，梳着火紅衝天發拿着撲克牌把玩的田維露出一絲狡詐的笑容，回答：“這就體現了你平時缺乏鍛煉。”
何朵朵用眼睛死死地剜他，切，居然還打扮成她最愛的Hyskoa的模樣！
說到這她又想起來上次見到的那副眼熟的樣子是誰了，是該隱！
啊啊啊，她的華麗的角色們啊！
何朵朵憤憤，這傢伙準備cos多少她喜歡的動漫角色啊！
就在她咬牙切齒的當口，田維從桌上拿起什麼遞到她的面前：“這是上次說好要幫你調配的葯。”說完露出最後一抹笑，然後大喇喇的走掉了。
接過葯的何朵朵打開瓶蓋，一股噁心的刺鼻味道沖了出來。
她嫌惡地蓋上，天吶，這就是她每天都得喝的東西？藥水？是毒藥吧！
剛才田維的笑容又顯得陰險了幾分。
為什麼要減肥呢？
為什麼要落到這個魔鬼教練手裏呢？
不過，也正因為注意力全部放在痛苦的折磨上，她似乎沒覺得這幾天有誰來收拾自己。可能根本就是不屑吧，因為誰都不會覺得她和慕司有發展的可能。
何朵朵提着葯，小跑步回家，垂頭喪氣。
這樣子，她真的能夠堅持下來么？
街角的公園，黃昏時分的樹影蒙上一層淡黃，路燈已經亮了，淺淺的白。隱隱約約能夠聞見哪裏飄來的魚香，真誘人啊！何朵朵深呼吸一大口，陶醉不已。
但馬上，她的眉頭又耷拉下來，能聞不能吃，還不如不要聞到的好。
耳中忽然聽到什麼聲音，像是……物體間撞擊的聲音？
何朵朵抬頭張望，一個念頭猛地冒出來。
難道是……慕司在練習？
沒有多想，何朵朵的腳已經自動自發地換了個方向，朝着旁邊的公園跑了過去。
真的是慕司！
穿過樹叢的縫隙，她能夠清楚地看到心中的那個身影。
在路燈的照耀下，慕司的身影那麼清晰，與她的距離那樣接近。
一抬手，一投足，揚起的臉，堅定而自信的光芒。
何朵朵靜靜地站在樹后，注視着慕司。
心裏面，無聲無息地漫上些幸福，影影綽綽的。
一個聲音在腦袋裏響起。
——要是，要是能一直這樣看着，該多好啊！
何朵朵握緊了拳，為自己不久前想要放棄減肥而感到羞恥。為什麼不能堅持呢？為什麼吃不了苦呢？這一切不都是為了自己喜歡的他么？
慕司也在努力啊，她不是也能努力嗎？
她一定，一定能行的！
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何朵朵沒有注意到的是，慕司正朝她走過來。等她發現的時候，慕司已經站在她的正對面，牽起一抹玩味的笑看着她。
只覺得腦袋裏“轟”的一聲，何朵朵漲紅了臉，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他他他……他怎麼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住在這邊？”
慕司好笑地看着何朵朵因為他的靠近而緋紅的臉，心裏因為她獃獃的反應而蔓延出幾分愉悅。
這樣的何朵朵，真不是一般的可愛。
“嗯？”何朵朵恍惚間聽到慕司的問話，終於慢慢平靜下來，垂下頭，“是啊。”
“哦。”慕司點點頭，“怪不得。”他猜得沒錯，在這個公園碰見何朵朵的幾率相當的高。
“什麼？”何朵朵覺得自己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慕司彎了彎嘴角：“我是說，怪不得會在這裏碰見你。”
她垂着臉，髮絲被風吹得飛揚起來，連耳朵都紅了。慕司看着她整張臉快變成西紅柿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久沒有這樣暢快淋漓地笑過了。
真是多虧了她。
何朵朵莫名其妙地抬頭：“你笑什麼？”
“沒有。”慕司止住笑聲，從她身邊離開，回到那片空地。
和她說話的時候一點兒壓力都感受不到，那樣輕鬆。這是什麼時候才有的感受了？慕司拋起手中的網球，“啪”地一下打出去，然後奔跑着接球。
也許和她在一塊，真是不錯的調劑呢！
何朵朵看着他走遠，看着他又開始練習，眼睛裏也滲出笑意。
只要能這麼看着，就會覺得快樂。
不過，她會努力的，會努力讓慕司也喜歡上自己！
再困難的事她也會去做，去堅持！
在公園的樹林裏，何朵朵捏緊拳頭髮下這樣的誓言。
夜漸漸深了，草叢間傳出蟲兒的低吟淺唱，天空中繁星密佈，晚間的風是溫柔的。這樣熟悉的感覺，讓她忘記為了減肥的所遇到的一切困難。
慕司偶爾在間隙回頭朝何朵朵的方向看一眼，而何朵朵的目光一直追尋在他的身上。
隱隱回蕩着溫存。
“能幫我拿一下嗎？”練習了一段時間后，慕司把外套脫下來，走過去遞給何朵朵。
“啊，可以。”當然可以。
只穿了短袖T恤的慕司，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顏色並不深。都是汗水，跑動的時候飛濺四周。
路燈光下，水珠似乎折射出光彩。
何朵朵緊了緊圈在一塊兒的胳膊，讓自己更貼近慕司的外套。
衣服雖然浸透了汗，可是並不讓她討厭，只有不由自主產生的親近想法。她明白，這些全部是因為慕司。因為那是慕司的衣服，裏面帶着他的味道。
這樣抱着，會讓她有種和他相擁的錯覺。
幸福的錯覺。
“要吃點什麼嗎？”練習完已經是九點多鐘了，慕司開口說一起去吃東西，他轉過頭來詢問何朵朵。
何朵朵略微遲疑了片刻，她記得……自己正在減肥中。
可她還是不捨得錯過這樣的機會，大不了，去了不吃，這樣總行吧！能夠同慕司多相處一秒鐘，也是賺到了啊。
自我安慰着，她點頭答應：“前邊我家的社區門口有很多小店，東西都很好吃。”
慕司的笑容掩映在光影之間：“是嗎？”
而何朵朵偷偷地從睫毛下面打量着身邊的男孩，“是啊。”不管看多少次，總是這麼吸引她。只要是他，只要是慕司，就一定能夠讓她轉移不開視線呢。
社區門口有一條小吃街，晚上八點多，才是盛況的開始。
小吃街拉出的電線交錯着，有些亂，所有的燈閃亮着，吆喝聲在空氣中傳開，隨着的還有各種各樣的香味。
這是一個熱鬧的地方。
“就這家吧！”
慕司下了決定。
“好。”何朵朵跟着他走進去。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莫老闆嘻嘻哈哈地坐在裏面。何朵朵暗叫不好，低下頭拉了把慕司的衣袖正要溜，還是晚了一步，莫老闆已經招着手對她喊道：“哎呀朵朵，過來！過來這邊坐！”
何朵朵懊惱不已，對慕司點點頭，然後一起坐了過去。
莫老闆瞟了眼慕司，什麼話也沒說，遞給何朵朵一張紙：“這是菜單，要吃什麼叔叔請客！”
“呃？”何朵朵勉強地笑了笑，“不用了。”
莫老闆笑呵呵地：“不用了？朵朵什麼時候變得和叔叔這麼客氣了？”
“真的不用了。”何朵朵悄悄看了一眼慕司，把菜單塞給他，“讓他點就好，我不吃什麼。”
莫老闆眨了眨眼：“不吃？為什麼？”他記得朵朵這丫頭晚上還是挺喜歡吃東西的。
何朵朵囁嚅着說：“減……減肥。”
莫老闆皺起眉：“小孩子減什麼肥？你看你這富態樣子多可愛啊！”
“撲哧”一聲，何朵朵聽到旁邊慕司輕輕地笑，不由得又是尷尬，又是着急。
莫老闆繼續說著：“別減什麼肥，身體好上最重要了。再說你又不胖……”絮叨個沒完。
何朵朵只能支吾着，哎，早知道就會這樣。莫叔叔恨不得再把她養胖點兒，聽到她那麼說肯定會不贊同。而且對他來說，她當然是不胖的，莫叔叔看起來更像個球呢！
不過，這個決定既然下了，她決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