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Chapter43
幾天以後……
在接了鄭斌的電話后，我第一次在家裏待了那麼長的時間……
不管幾次我望向恩圭的房間，看到都是似乎無窮無盡的漆黑……
每天都是半夜12點以後我才會聽到他從門口傳來的隱約的腳步聲。
為什麼他都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載光，姐姐今晚要溜出去。聽到我叫你的話要給我開門。”
“你要去見誰？！”
只穿着內褲的傻弟弟抓住了我的包包問道。
“……鄭斌……”
“你是瘋了嗎？！我看是因為恩圭哥把你甩了你就不正常了！”
就應該是這樣……這個傻小子以為我是被甩的……
“你發什麼瘋？就是這個哥哥才使你不用再被高年紀的學長欺負的。別把他想的太壞了，他是好人。”
“你還是小心不要被他吃了吧……噢！好痛！”
隨着載光的呻吟，我狠狠的捏了他的肩膀一把就怒氣沖沖的向頂樓走去了。
……
一打開門我就看到了很久不見的臉……
結束了一直偷偷摸摸的偷望他，可以這樣正大光明的面對他實在是很讓人愉快。
他換了髮型。
“好久不見。”
恩圭說得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的樣子，所以我也若無其事的和他打了招呼。
“你又打算偷溜出去嗎？”
“……對。”
“…我的新髮型不錯吧？”
“……對，是不錯。”
“是要去見你的男朋友嗎？”
…………
……
“…對……”
你是可以如此輕鬆的說出這樣的話……
但你卻不知道此時此刻我的感覺是多麼的震撼和緊張。甚至不敢直視你的眼睛……
可你…我想經過這幾天你已經完全忘記了我的臉……
坐在我們兩家間隔的矮圍牆上，恩圭正從他們的番茄樹上摘着櫻桃番茄。
他甚至沒有正眼看我……
我鬱悶的爬下側梯……
輕輕的打開前門準備溜進前面的巷子的時候……
一眼就瞥見了遠處的鄭斌……
……等等……我看到了什麼……－_－……
“呦！！！”
潛棕色的頭髮……？
鄭斌慢慢的走近了……
我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嘔出來，所以趕緊閉上了眼睛……
“呦！幾天不見你看起來長大不少啊，噗！”
鄭斌說著還不舒服的眨了眨眼睛……
他居然還帶着淡褐色的隱形眼鏡……
再加上把頭髮染成了潛棕色……
“哥，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貞媛啊～我現在看起來很像你男朋友吧，噗？！^0^”
“…－_－……”
我還沒告訴他我們分手的事……
“你的朋友們對你的新形象都沒說什麼嗎？”
“他們說出去別告訴別人我認識他們，噗。還說什麼要是我不弄回去的話就不再見我了，噗。”
“我也有同感。－_－”
“丫頭！你居然也這麼說！我該怎麼辦，噗！”
……我看我還是不要把我和恩圭分手的事告訴他了……
“我們快離開這裏吧。要是我爸爸看到，我就死定了。”
“我今天沒有開車來哦，噗。”
“好。”
留下還在自顧自的說廢話的鄭斌，我先幾步走在了他前面，拉開了一些距離。真不明白他到底在開心什麼……
但是嘴裏哼着不知名的歌，鄭斌還是追上來粘在了我旁邊……
要是不會唱歌就不要唱出來嚇人嘛……
拜託了……TT_TT……
走着走着……
一個女孩從我旁邊擦過，晃晃悠悠的似乎連走成直線都很困難……
她的制服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我跟在了後面試圖看清她的臉。
這個女孩子滿身的酒氣。
“……嘿，你是娜莉嗎…？”
“嗯…？姐！！”
說完娜莉就倒在了我的懷裏……
“……嘿，她怎麼了。你是怎麼回事啊？到底喝了多少酒啊，我的天啊。”
“姐……你和這個大叔在這裏幹什麼？！”
大…大叔…？？
娜莉伸手指着鄭斌的鼻子一邊打着哈欠問道。
我能看到他戴着淡褐色隱形眼鏡的眼睛因為憤怒在微微晃動。
“姐，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
“鄭斌，背她一下好嗎？”
“…恩圭哥以前只唱快樂的歌曲的……但是現在他唱的都是悲傷的歌……”
……
………………
糟了……
“鄭斌，快點背上她好嗎？娜莉，你住哪裏？”
“我好難過我沒辦法讓恩圭哥快樂起來，我已經很努力了……但是姐姐，因為你恩圭哥再也快樂不起來了，你讓他在所有人面前封閉起自己……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這個像小老鼠似的女孩在說什麼，噗！”
我馬上捂住了他的嘴。
“……讓恩圭哥恢復原樣吧……讓他再度開心起來吧…！！”
……
“…我沒辦法那麼做……所以娜莉啊，你能代替我幫他嗎？你能讓恩圭再次快樂起來嗎，娜莉？”
她笑了，臉頰因為開心的笑容而更加紅潤起來。
“真的嗎，姐姐？我真的能做到嗎？姐姐，我這樣你不會生氣嗎？你不會傷心嗎？”
當然不會，你這個醉丫頭……
“不會，我不會生氣，也不會讓自己傷心的，所以不要擔心。”
娜莉笑的更燦爛了。
“我會……我會努力……讓他能再次唱出快樂的歌曲的……”
“好的，那就謝謝你了……”
“但是姐姐……你和那個大叔真的不－唔唔！”
我迅速捂住了娜莉的嘴然後把她拉到儘可能離鄭斌遠一點的地方。
回過頭時就看到鄭斌噘着嘴，手裏已經握成了拳頭……
“鄭斌，我先去送她回家。你在這兒等一下！”
鄭斌還在噘嘴。
支撐起娜莉，我開始托着她快步離開。
等我20分鐘后擦着滿頭大汗回到這裏的時候，鄭斌還站在原地雙手抱胸一動不動的看着我。
“…哥，你不會因為她叫你大叔而生氣了吧？”
“走開！”
“她只是個小孩，你何必那麼生氣。”
“為什麼不告訴我，噗！”
“…告訴你什麼……”
“你和你男朋友分手的事，噗！”
“…但是哥，你也沒問啊。”
“那你現在是單身嘍，嗯？”
“…我想是吧……”
“啊哈哈哈哈哈！！！”
“真可怕……”
“嘿、嘿，貞媛。”
“什麼…？”
“不如我們今年冬天就結婚吧，噗！等我們結婚以後，你遠不願意搬到恭州去住？”
“你是不是小時候摔跤太多摔傻了？！”
我沒有和他用敬語。
該死……
恩圭就要投向娜莉的懷抱了，而我還在和這個大怪物糾纏不清。TT_TT
一瞬現我眼前浮現了我們結婚的情景……
等好不容易從嘔吐中恢復過來，鄭斌就拉着我去吃飯了……
Chapter44
第二天早上……
凌晨就開始下的雨到現在都還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而且更糟的是，風也越來越大了！TT_TT
我和載光還是像往常一樣從起床就吵個不停……只是今天是為了爭奪雨傘……
“嘿！哪有男生打那種雨傘的，嗯？！”
“是嗎，那你是要我用那把粉紅色的嘍，你這死豬女人！”
“管你用什麼！總之我不喜歡那把！”
“可你拿的那把一直都是我在用的！！！”
“別逗我了，你用這把很可笑耶！”
載光怒視着我，而我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最後他趁我不備一把抓起格子布雨傘衝出了家門。
“尹載光！！！”
我真的不想用這把傘……
真不的不想啊……
但是我只能拿起那把我討厭的要命的粉紅色雨傘離開了家。
該死……
真不敢相信初秋會下這麼大的雨。
輕輕的咳嗽着，我撐開了傘擋在頭頂上。
大風呼呼的咆哮着吹過來，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的粉紅小傘已經被吹得翻了過去。
“……你的傘都翻過去了……”
抬起頭就看到打着一把很大的傘的申恩圭站在我面前。
“…對，我知道。”
“因為你是隔壁的朋友，我把傘借你吧。”
“…不用了，沒事的。我坐記程車就好了。”
“你的頭髮都濕了。”
“……哈哈！沒什麼，我頭髮細，所以很容易乾的。”
“你的制服也都濕了。”
“風吹吹就幹了，別擔心！！”
“笨蛋！都能看到是白色的了！！！”
我趕忙壓下被風吹起的裙子。
無奈的搖着頭，恩圭把他的傘塞給了我。
然後再沒說什麼就回去房子裏面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就那樣獃獃的盯着他家的前門。
拚命的壓下不自覺浮現出來的笑容，我踏着泥水四濺的水坑開始朝學校走去。直到突然出現一隻躲進我傘下避雨小貓顫抖着闖入了我的視野……
+第五節體育課+
下了一早上的瓢潑大雨終於停了。
太陽慢慢的冒了出來撒下金色的光芒。
“我們已經三年級了耶！為什麼還得玩躲避球這麼幼稚的遊戲？！”
“不要再抱怨了，快點走吧，我們要遲到了。”
我拉着鬱悶的噘嘴頓足的允兒奔向外面的操場。
我們向著我們班同學集合的地方過去的時候看到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都在竊竊私語……
“……？”
我轉頭看向同學們值的地方……
O_O
5個雙手叉腰的黑衣男人正站在籃球架底下。
而站在最中間的就是大怪物鄭斌。
“媽呀，我該怎麼辦。這個混蛋跑這兒來幹什麼？！”
“低頭！”
整堂體育課，
我都得在玩躲避球的時候別開臉去不讓他們看到我的臉。但是所幸其他人也一樣心不在焉，因為他們都在偷看那5個人。
等到放學了其他人都走掉以後……
“嘿！你范什麼病啊？！幹嘛跑來我學校？！要是被別人看到我和你說話那我以後就別想再有朋友了！！！”
“那，你要我和你一起玩嗎，噗？！要是我穿起制服可是很帥的，噗！”
“不要再開玩笑了！！！！”
隨着我的吼聲，鄭斌猛地一抽搐。
“好吧，我不會了！！無緣無故的就發脾氣，噗！！真是臭脾氣，噗！”
好像昨天你還強迫我上你的車來着……
我氣哼哼的快步走出學校。
“嘿，嘿！貞媛！老婆！！”
鄭斌的喊聲從後面傳來。
老婆個屁！！
該死，我該去找個我們班的男生來假扮我男朋友才行……
但是他們會願意嗎……
我要不要去找慶柏幫忙？
“我有話要對你說，噗！過來，噗！！”
見鬼，他幹嘛一直跟着我？！
他的喊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我終於轉過身了……
……真倒霉……
就在我轉身準備對着鄭斌吼叫的時候，3個人出現在我的視野中……
中間的是恩圭，他左邊站着娜莉，右邊的是那個酷酷的鼓手姐姐。
隨着淡淡的音樂聲，恩圭正在輕聲唱着歌……
我很肯定他一直都好得很，怎麼他現在完全視我於無物？
鼓手姐姐抬起手來向我眨眨眼。
我也回笑了一下然後看向鄭斌。
他已經走到我身邊了。
“O_O……怎麼，你要幹什麼？？”
“我知道我不該怎麼坐，噗。”
…………
……？？……
他做了什麼……
中間的時間長度可能不會超過一滴雨滴從天空滴落到地面……
不，等等，很可能連一眨眼的時間都不到……
可是，這還是我這下半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事情……
鄭斌用他的猩猩手一把攬住我的後腦勺。
然後我眼睜睜的看着他把他噁心的大嘴貼在了我的嘴唇上……
……這將是我永遠也難以忘記的經驗……
等我回過神來，我儘可能的使出全力推開了他。
看清楚我所處的情形，
我的心瘋狂的跳個不停。
我腳下一個不穩差點跌倒在地。
一邊的鄭斌摸着自己的嘴唇好像也並不相信自己剛在的行為。
“……我-我愛你！！”
說完這三個子……
鄭斌飛奔着跑掉了……
我獃獃的望着那個混蛋逐漸消失的背影……
就在那時……
就在鄭斌即將要跑出我的視野的時候，有人從後面扳住了他的肩膀讓他停住了腳步……
……是恩圭。
我看到他低下頭對着鄭斌沉聲說了句什麼話……
好像很生氣的樣子，鄭斌甩開恩圭的手接着一拳向著恩圭的臉上打去……
不過還好恩圭向後一仰躲過了。
可是此時剛好娜莉大喊着擋在了恩圭前面。
所以鄭斌的拳頭就落在了娜莉的臉上，接着娜莉應聲倒地。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娜莉…！！！”
Chapter45
“娜莉！！”
我馬上向她跑去。
娜莉勉強的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一邊的鼓手姐姐趕緊扶着娜莉站起來。
“該死，他還真有勁。大怪物！”鼓手姐姐笑着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呢，噗！”
鄭斌大吼道。
恩圭默默的站在鄭斌面前。
“…你這是幹什麼……”
“…不好意思打到你的朋友，噗。我一般不打女生的。嘿，嘿……你能站起來嗎，小丫頭？”
“媽的，你真把我惹火了。”
“……什麼，噗！”
再不說話，他看都不看鄭斌就一把拉住我把我往他那邊拉。
然後就開始用袖口擦我的嘴。
…………
……
“……你怎麼就那麼傻站在那兒，你怎麼不躲開……”
……
………………
“嘿，看着我，噗。你是貞媛的男朋友嗎，噗？！”
……
“哦～～你是活膩了吧，噗！本來我還想看在貞媛的面子上忍着，但是你現在得寸進尺的我可忍不下去了，噗！”
說完鄭斌徑直走到了恩圭跟前。
接着就看到鄭斌猛地一抽搐。
在我還在震驚的間隙，恩圭已經給了大怪物兩拳把他打倒在地。
這是第一次！
我看到恩圭動手打架。
我都替鄭斌感到丟臉，被一個只有自己體積一般大小的人打倒在地。
恩圭並沒給鄭斌機會再站起來。
他沒給鄭斌還擊的機會。
一直瘋狂的揮着拳頭砸向地上的鄭斌。
基本上我是經常能看到打架的，但是……
還沒見過打的這麼慘烈的。
我開始感到從背脊的傳來的一陣陣寒意。
等我甩甩頭回歸到現實的時候……
娜莉正在哭，而鄭斌已經處於半死的狀態。
“申恩圭，你都做了什麼啊！！快停手！”
我張開雙臂撲到了鄭斌身上。
恩圭停下來唾了口唾沫。
“真是丟臉，噗……該死，你身手不錯……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幫派，噗！”
靠！－_－這還是真是出乎意料……
振斌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擦了一下嘴角的血。
……
好像費了很多的體力，恩圭這邊也是踉踉蹌蹌的似乎馬上要倒下的樣子。
不，不要過去……
你和他只是剛剛分手幾天，尹貞媛，這是你要徹底忘記他的必經階段！
“看吧，我說過我肯定能打敗他的……”
他拿起放在一邊地上的結他交給鼓手姐姐……
“…你打他就是為了證明給我看嗎…？”
“……笨蛋。”
說著，恩圭把娜莉背到了背上。
“互相說出真心話有那麼困難嗎？嘿，恩圭的女朋友，那個怪物流了不少血，快點送他去醫院吧。”
鼓手姐姐說著擔心的望了一眼鄭斌……
“…姐，我不再是恩圭的女朋友了……”
“……我知道，但是你們可以和好的。你和那個大怪物一點也不配，恩圭和你才相配。”
“……就是因為我們很配我才不能喜歡他……鄭斌，起來吧，你還好嗎？”
“叫急救車，快點給我叫急救車，要是被我的手下知道我被打成這樣可怎麼辦……”
噗哧一下笑出來，我吃力的扶起了鄭斌。
背着娜莉的恩圭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好像完全不明白我在想什麼。
“……幹嘛，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你在也不是我男朋友了，申恩圭！我不再會和你在一起了，我會待在鄭斌身邊。而你背上的人是娜莉，不是我，那才是屬於你的生活。”
“…………”
“你給了我很棒的回憶，和你相識對我而言就像做了一場夢。但是我現在已經從夢裏醒過來了，但是我還是要感謝你讓我做了那麼久的美夢。從今以後……你不用再向我證明任何事了……”
“……好吧，我也已經清醒了……剛剛清醒……祝你開心，可以了嗎？”
“恩圭的女朋友，我本來以為不聰明，但是你真的很會說話，對嗎？”
鼓手姐姐說完拍拍我的頭。
然後我就看着背着娜莉的恩圭漸行漸遠……
一點一點的，慢慢的……
在我的視野中越變越小……
“嘿，等等我啊！！”
鼓手姐姐大喊着追上去了……
此時我才能理清自己悲傷的情緒轉而看着鄭斌的慘相笑出聲來……
“……哈…哈哈，白痴，你就想一攤被打扁的肉餅。你知道你看起來有多好笑嗎，要不要我給你拍張照片發到網上去？”
“那個混蛋不要讓我找到機會報仇，真是個混蛋～～！！！我無所謂知道嗎，因為我吻到你了，噗……^0^……”
鄭斌咧嘴傻笑起來……
“我真同情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這樣的人……？還要我幫你叫急救車嗎？”
“不用了，擦點葯就沒事了，噗。”
……
鄭斌慢慢的從地上掙扎着站起來。
等我再望向恩圭離開的方向，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此時此刻……
我才能感到我對姜曦元的恨有多深……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混蛋就是一切的起因……
……姜曦元是唯一一個該被千刀萬刮的人。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的時候，我這三年來第一次感到這樣的寒意……
不是因為天氣，也不是因為我肚子餓……
因為我的身體是溫暖的……
唯一讓我懊惱的就是我不爭氣的眼淚……
我應該開心的……
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哭得淚如雨下的……
不要再唱那種悲傷的歌了……
你一直看起來都沒事的……
即使是微笑背後藏有悲傷……
……只是千萬不要像我這樣生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