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得遵守諾言,5天。”他伸出一隻手筆劃了一下,然後瞪着我,好像有點兒不高興。
我這時忽然覺得我好像是罪人,犯了傷害他人心靈的罪……。;;他還是一直把我送到了家門口,不過我刻意地保持了和他的距離,我今天進門的速度也非常快,我怕見到他朝我揮手的樣子……。
一進家門就發現西振正睡在客廳的床上。^
“喂,閔西振,快起來,你怎麼可以睡在這裏?+”
唉,我當然還是和我的弟弟最親了,西振是我生活中很很重要的人,但是此時,我忽然覺得敏安好像也是我生命中很很重要的人,我怎麼會對一個陌生人產生這樣的感覺呢?……可是,不管怎麼說,西振能把敏安介紹給我,讓我覺得很感動,怎麼也得對老弟說聲謝謝吧。我又推了推西振,西振哼哼了兩聲,翻身睡到了一旁,見他不起來,我也順勢躺在沙發上睡了起來……。
“誒?老姐,你怎麼也睡在這兒?”
“呃?呃!現在幾點了……?”在西振的叫聲中我揉了揉眼睛。
“對了,老姐你今天不能去學校了,今天老爸老媽過來。”西振突然一拍腦袋說。
“啊?是嗎?”
唉,我嘆了口氣,反正昨天我已經告訴他不要來了,他不會再來了……。對,不會了……。我也在心中祈禱,上帝啊,千萬別叫他來了……。
老爸老媽來了,我們全家人一起去日山湖玩兒,中午在那兒一起吃了午飯,好久沒有全家人在一起了,本來是一件特別興奮的事情,可我卻老是心不在焉,心裏老是出現他的影子,天陰了,對了,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
一直玩到晚上10點我們才回家,可一到家我就又往外跑……。
“老姐,你又要去哪兒?”西振在後面叫道。
“圖……圖書館!!我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在那了。”說完我就沖了出去,西振在後面喊着什麼戴上雨傘的話,我根本都不想聽。到了學校,亮燈的只有圖書館了,路上幾乎一個學生都沒有,這時雨點忽然噼哩啪啦地砸了下來,真的下雨了,我更加快了腳步往敏安平時站的地方跑去……。
啊!敏安真的在那兒!!靜靜地立在雨中……。旁邊就有避雨的地方,可他……,唉,我迎着雨跑到了他的身邊……。
“你今天沒上學嗎?”他一見我,臉上露出了笑容。
“你怎麼這麼傻?我不是說了嗎?叫你不要再來等我了!!!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知道是氣憤還心疼,也不知道臉上流着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閔彩婷……,你這是怎麼了?我不停地在心裏問自己,為什麼一見到敏安,你就不能自已……。
敏安的頭髮上雨水也在簌簌地流下來,他的渾身早已濕透了,他抬眼看了看我,穿過雨霧的眼神,讓我怦然心動……。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我的心亂極了,我不知道再這樣下去,我們會怎樣……。我……。
“忘了你和西振的約定吧。”我終於下定決心,轉過身對他說,“我不是都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嗎,所以……。”
還沒等我說完,敏安就一把把我摟在了懷裏,他怎麼可以……。
“哈。”敏安喘了口氣,把我摟得更緊了,他的嘴貼了過來,我嚇得把頭扭向一邊,呃,不行,我不可以這樣!我的心在高呼,閔彩婷,這種愛情不適合你的!你是閔家的大女兒,你應該按照爸媽的意思找男朋友,你應該只和爸媽介紹的男人見面,然後和爸媽喜歡的男人結婚,過爸媽希望的生活,那才是我的命,我怎麼可以違背我的宿命?呃,不行不行!!想着想着,我推開了敏安。
“我……我走了。”我像逃避命運一般逃離了敏安。
“看看,都淋濕了吧,我就說讓你帶上雨傘!+”一進家門,老弟就開始抱怨起老姐不聽話。
“閔西振,你幹嗎老是愛管閑事?”我開始把一切都歸咎到西振身上。
“怎麼啦?”西振不解地摸了摸腦袋。
“你認識一個叫夏敏安的吧?”
“啊,他是我們洋樂部的結他手。怎麼了?”
“怎麼了……?不是你叫他連續5天送我回家的嗎?”
“什麼?!我什麼時候說了……?”西振一臉委屈的表情,“啊,我想起來了,以前老姐你不是去過我們學校嗎,那天敏安那小子看見你以後就一直打聽你的情況,我就把你的學校告訴他了,不過我發誓,我只是說了你在漢大!”西振連連對天發誓。
什麼?不是西振指使的?天啊,難道……難道是他自己主動找來的?我木然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我告訴自己不要流淚……,千萬不要!就這樣,淋過雨的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已是第二天的黃昏……。
我趕緊洗漱,背起書包跑到了學校的圖書館,不知是怎麼了,老是不能集中精神,思緒總是飛來飛去,唉,不行,我不能再這樣了,我把書一合,來到了敏安每天等我的地方,敏安並不在那裏,我知道他要10點鐘才回來的,也許他根本就不回來了……。
可我還是不肯離開,此時的我,只有一個念頭,見到敏安,其他的一切變得都不再重要,我把希望寄托在餘下的幾個小時裏……。
啊,已經9點了,我的腿開始發軟,身體裏的熱氣也在一點點消散,深秋的夜晚好冷啊……。可敏安就是每晚這麼在寒風中等我的,一想到敏安冰涼的手,我又忍不住掉下淚來,都是我不好……。就在我為自己的行為自責的時候,遠處,敏安正大步走過來,一見到我,他的臉立刻紅了起來……。
“真抱歉,我……我也許不能遵守諾言了。”敏安深情地望着我,“我……會每天都到這裏來等你,直到你大學畢業,直到你說你喜歡我。什麼也不能讓我離開,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你。”說完,敏安的臉更紅了,眼神也更加執著。
不知為什麼,我忽然覺得眼前的敏安就是我一生的依靠,我需要他,我也愛上了他……。
“那我們……交往吧,夏敏安。正式的……,我不希望你離開我,我也不會離開你,我會一直愛你,所以……我也希望你永遠守在我的身邊,好嗎?”我朝敏安笑了笑。
敏安一把拉住我的手,頭一次,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的笑容融化了我的心……,也讓我的心臟瘋狂地跳動……。
46
我希望你永遠不要離開
我希望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受傷害
若要受傷害,我也希望那是我
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哭
如果你哭泣,我也會陪你一同傷感
我希望你永遠都笑
因為的笑容,就是我最大的期待。
和西振新婚旅行回來已經有一個星期了。那些傢伙見到我的第一句話都是問新婚第一夜是怎麼過的,;;每當那個時候,我都會大吼一聲“什麼呀?!”然後氣呼呼地走開。哼!這幫傢伙,滿腦子都想什麼呢,真讓人受不了!^
“說實話,劉小銀,你能遇到西振前輩真的是你的福氣。”
“我也知道。”
唉,民智今天這句話這還像個朋友說的,民智剛剛完成了一篇論文,看來心情頗好,只是看起來有點兒疲憊。看着民智有點兒消瘦的臉我不禁問道:“民智啊,你和旻賢現在還好吧?”
“你的這種想法很好。”民智模仿着教授的口氣拉長了音兒說。
咦?這兩個人又出什麼問題了?我正想着,只見旻賢走了過來,可是這小子一見到民智竟然把臉背到一邊去。
“怎……怎麼回事?;;他這是犯的哪門子病啊?”我不解地回頭看看民智。
“還不是因為我最近對他有點兒太異常……。”民智好像很無奈地嘆了口氣,“最近也不是怎麼啦,臭小子一碰我的手指頭我就會渾身發抖……。唉,以前,我們在一起擁抱啊,接吻啊都沒這樣的,可現在只要他一碰我,我就抖得厲害,所以我這段時間根本就不讓他碰我的;;,所以,他就……和我生氣了。”
“天啊?”我驚訝地看了看民智,“現在哪個你男生碰你都是這樣嗎?;”
“也不是,就是旻賢……。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民智好像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你就不拍旻賢被別的女孩勾走?”我半開玩笑地說。
可我的話音剛落,只見那邊旻賢已經和一個女孩熱火朝天地聊起來了。唉,旻賢這傢伙哪兒都好,就是有點兒把誰都當哥們兒,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真不知道,現在這是長處還是短處……。
“氣死我了!^”民智在一旁開始咬牙切齒。
看來旻賢的一舉一動還是牽動着民智的心嘛,這個聲稱有點對男友冷淡的傢伙怎麼這麼惱火?我正安撫民智的時候,有人一拍肩膀坐在了我的旁邊。
“你來圖書館幹嗎?”
“啊-?”呃!>_<!!是我的新郎西振君!!>口<!!(;;)西振夾着幾本書正在朝我笑,可是,西振旁邊的這個男生是誰啊?呀-!長得可真夠可愛的……!對了,和鎮宇那傢伙好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O_O……
“我介紹一下兒,這是我朋友朴孝民。”西振一見我驚訝的眼神,馬上介紹了一下這個可愛的陌生男孩。
“你好!^-^”我馬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您……您好。”叫孝民的男生果然拘禁。哈哈-!說話的樣子簡直可愛極了!!O_O!!個子也和西振差不多,又一個大帥男!
帥男在我的注視下不好意思地把頭轉向了一邊,恰巧和旁邊的民智四目相對,好像火花一閃,帥男又低下了頭。
“他是誰呀?”民智悄悄問道。
“是西振哥的朋友,叫孝民。是不是和鎮宇長得特相?”我和民智小聲嘀咕道。
民智一笑,朝孝民一點頭問了聲“您好!”這會孝民的眼睛竟然停在民智的臉上好久沒有離開。
哈哈,個頭像西振,相貌像鎮宇,也不知這位帥哥能不能吸引民智,我正在胡思亂想,民智突然站起來,“小銀啊,我先走了。”
“啊?哦……好好。”我連忙點頭。
見民智一站起來,那邊旻賢和女生的談話也戛然而止,跟着站了起來,哈哈,還說生氣呢,這不還是心裏裝着民智嗎?民智正要往旻賢的方向走,孝民突然站起來,一把拉住了民智……。
“你跟我走。+_+”孝民盯着民智的臉說,說話的口氣異常堅定,跟他的相貌一點兒也不符。
“你說什麼?;;”民智被孝民的突然之舉嚇了一跳。
孝民不屑看了一眼遠處的旻賢,又重複道:“我要帶你走!”
嘿嘿,有好戲看了,;;也不知道旻賢那小子會有什麼反應……?
“我……我。”民智使勁兒往出抽自己的手,“那邊的那個男生是我男朋友!”
“我知道。”孝民一點兒放棄的意思都沒有。
“我的意思是我得和我男朋友一起走……。”
“我的意思是你得和我一起走!^”
民智做了一個荒唐的表情,然後威脅道:“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可要不客氣了!”
要知道現在的民智可是跆拳道高手,好多男生都敗在她手下呢。因此我本人覺得這絕對是一個負責任的威脅。
可孝民根本就沒把民智放在眼裏,依舊死死抓着民智……。眼看着,旻賢那邊擺出了收拾書包要走的架式,孝民變得更加得意。;;
“喂!李旻賢!!!你女朋友現在被人脅迫,你不救她嗎?!!!”民智突然扯着嗓子喊道。聲音在圖書館裏回蕩了好幾圈,也把讀書的學生們統統鎮住,大家都開始聚精會神地盯着他們看,像在欣賞一部電影……。;
旻賢像慢鏡頭一樣,帥帥地一甩頭:“你不是討厭我離你太近嗎?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旻賢帶着一臉的傷感就往外走。
天啊,民智都對旻賢做了些什麼呀,讓旻賢如此傷心?;;
見旻賢真的要走,民智也不知哪來的勁兒,一甩孝民的手,衝著旻賢就沖了過去,可旻賢卻好像沒看見民智一樣,依舊往前走,好像依舊要刻意地保持距離,這時民智的病好像一下子全好了,不顧一切地投入了旻賢的懷抱……。;;
“我們也走吧。”西振一拍我的肩膀,我干緊閉上張大的嘴巴,乖乖地挎上西振的胳膊走出了圖書館……。
“西振哥,你看的是什麼書啊?廚房用具的安裝與維護??不會吧……?”
“;;我那是學習。”
“誒-?;;西振哥什麼時候改成這個專業了-?O_O!!”
西振敲了敲我的腦袋,一開車門,把我塞進了車裏。;;
嘿嘿,現在,我坐在西振的車上,一起回我們的家……。^-^我們的家當然是西振那有錢的老爸給買的啦!一進家門就有一種幸福溫馨的感覺……。^-^
“西振哥,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西振的頭還埋在剛才借來的那幾本書里。
我連忙坐到西振的對面,“西振哥是喜歡我什麼……才跟我結婚的呢?西振哥的理想太太好像和我正相反哦。”
西振抬頭朝我一笑,“你就想問這個?”
我使勁點了點頭,態度極為嚴肅和認真。
“因為你就是你自己,所以我喜歡你。”西振笑着對我說。嗬!這種回答也太有哲理了吧?我不是我自己還是別人嗎?我撓了撓後腦勺……;;。西振見狀站起來,拍着肚子大叫道:“我餓了!我要吃你給我做的飯。走,我們去買菜吧。”
於是我和西振來到了我們家附近的超市,在食品之間不住地穿行……。
“西振哥……,我們的孩子會長成什麼樣呢?”我突然問道。
“你還沒懷孕呢。”西振一下子被我的問題難倒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知道。”
西振皺着眉頭想了想,“一定會很可愛,很漂亮……。因為是我的孩子嘛!”
一聽到西振說“我的孩子”,我的心就是一動,那種感覺美美地……。
帶着幾大袋戰利品,我和西振高高興興地往家走,在等紅綠燈的時候,西振又把我手裏的口袋搶走了一個,唉,他本來就比我拿得多……。嘻嘻,西振做起事情來總是很男人。*……
“劉小銀”西振邊過馬路邊問我,“你是喜歡我哪裏呢?”
我羞羞地一低頭,“西振哥……西振哥,可能……。”
嘎吱吱……咣!!!!
“呃?西振哥!!!”
西振突然一推我,接着,西振倒在我的面前……。原來,我們談話的時候,已經變燈了,可我光顧着說話根本沒注意,西振情急之下把我推到一旁,自己卻被疾馳過來的車撞到了……。
我先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然後抱着西振大哭起來,“西振哥!!!西振哥!!!”
西振的血流了一地,眼睛緊緊地閉着……。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的西振哥怎麼可以……?!“西振哥!!西振哥!!!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呀!!啊?西振哥!!!”我的眼淚噼哩啪啦的掉了下來,我把西振的頭放到膝上大聲呼喚着西振,西振哥不可以死,不可以!!!我不能沒有西振哥,不能!!!
造事的司機早已跑下來,撥打了119急救電話……。
我不停地呼喊着,西振一定要堅持到救護車來才行啊,“西振哥!!西振哥!!你看看我呀!!”
“劉……小銀……,別……別哭……。”西振終於睜開眼睛虛弱地說了一句話。
“西振哥?”我立刻靜靜地聽。
可是西振朝我一笑就又閉上了眼睛……。
“西振哥!!睜開眼啊!!西振哥!!你一定要活着啊!!我不能沒有你!!!”
救護車飛快地駛來了,西振被抬上了車,戴上了氧氣罩,車子呼嘯着,衝進了醫院……。
在進急救室的那一刻,我依舊緊緊抓着西振的手,大聲喊着:“西振哥,你一定要活着!”車子被醫生們推進了急救室,我也一下癱倒在地上……。“老天爺啊,求求您,一定要讓西振哥平安無事!!求求您!!!”
西振哥對我說的唯一句話就是不要哭,可是他卻流着血……,我的心好像刀絞一般,只能不住地祈禱上蒼,西振哥一定會活着的,一定會……!
47
即使是短暫的一刻
離別也是一種痛苦
離別讓你我心痛……
不是我不相信你
而是你離開我的瞬間
微笑着抓緊我的雙手
讓我不得不懷疑
這是我們最後的想見
我有一種預感
這是你對我最後一次微笑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宿命
我只是害怕
預感會變成現實……
李政和<最後的預感>
等待是灰色的……,還伴隨着我一陣陣傷心欲絕的哭泣……。西振不在身邊的時候,我變得孤立無助……。
“小銀啊,別哭了,啊!”民智在一旁不停地勸慰我。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我不停地自責。
西振被送進急救室以後,我就給民智打了電話,民智飛快地趕到了醫院,還及時通知了其他人。
可是,西振不在身邊,我覺得再多的人都離我很遠,我好害怕……。
“你說什麼?發生交通事故了?!!”夏娟姐和宇賢也趕來了,一聽民智的話都瞪大了眼睛,再看看一旁哭成淚人的我,夏娟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銀啊,這不是你的錯……。西振不是說要照顧你一生的嗎,這不是你的錯,我想西振一定甘心情願這樣做的,不要再哭了,啊……。”一聽夏娟的話,我一下撲到了她的懷裏,哭得更厲害了……。
宇賢沒有說話,但是一直皺着眉頭焦急地往急救室里望着……。
夏娟不停地拍打着我的後背,我哭喊着“西振哥,千萬不要離開我呀……。”不知道是不是哭得太累了,我在夏娟的懷裏竟然恍恍惚惚地做了一個夢,夢裏,西振就站在我的面前,我讓西振抱抱我,可西振卻走開了……。我一下被惡夢驚醒,趕緊往急救室跑了過去……。
“你是病人的家屬吧?你進來一下……。”正好一位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
我趕緊點點頭,跟着醫生走了進去,緊張得快要窒息了……。
“你們已經結婚了是吧?”
“是……是的。西振哥……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沉默了一下……。
“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是生存的希望大概有……10-15%吧。他的頭碰到了硬物,導致了腦出血……,所以現在一直還沒有醒過來,可能沒希望了。”
……
……
我沉默了好長時間,我的大腦好像已經停頓了,“您是在和我開玩笑吧?怎麼……怎麼可能呢?”我希望我聽到的都是假的。
“我們會努力的……。”醫生鄭重地說。
我嘩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不可能的!!不可能!!西振哥一定會活過來的!!你撒謊!!什麼腦出血?西振哥一定會沒事的!!!”
“劉小銀……,你鎮靜點兒……。”
不知何時,彩婷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拉着我的手往外走。
“放開我!!放開我!!他說西振哥的壞話!!西振哥好好的,不會死的!!!”我瘋了一樣大喊大叫。
“劉小銀……,我知道你是真的愛我們家西振,可是,你也得有點理智才行啊,知道嗎?劉小銀!!”彩婷帶着哭腔,拖着我往外走。
我的眼淚又不住地流了下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要是稍微小心一點兒……,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嗚嗚……!”
彩婷強忍的淚水也嘩嘩地流了下來,我們抱頭痛哭……
“小銀啊……。”彩婷哽咽着,“我們西振不會死的,誰說他會死了?我們不是還有10%的希望嗎?他會活過來的!小銀啊,西振怎麼可能扔下你不管呢?這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都是西振願意為你做的……。再說……再說……”彩婷也說不下去了,只剩下抽噎……。
我們互相攙扶着坐在外面的長椅上,我的腦子裏亂極了,到處都是西振的影子……,西振說過的話一句一句地在耳邊響起。西振叫我不要哭,西振是笑着對我說的,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
不行,我在哭,西振哥如果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的,我使勁兒伸手擦眼睛,可是,眼淚卻越擦越多……。
彩婷嘆了口氣,領着我來到門外。過了一會兒,又一個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我們趕緊跑上去,醫生朝我們點點頭說是已經度過危險期了,我不住地對醫生說謝謝,我已經不會別的語言了,說了多少遍謝謝我自己已經數不清了……。
西振已經被轉移到了重病室,大家一看我來了,都退了出去。我輕輕走到西振的床前,西振頭上纏着繃帶,鼻子上插着氧氣管,我慢慢坐在西振的旁邊……。
“西振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小心……。”
一見到西振我又開始自責起來,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下來,可我在心裏不停地告訴自己,西振哥不願見到我哭的樣子。
“西振哥,睜開眼睛看看我呀,我要聽你微笑着對我說別哭……,可你卻老是緊閉着雙眼……。”
我一個人不停地說,可西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不能說話,他也不能朝我笑,我能聽到的只有機器的聲音,心電圖的聲音告訴我西振還活着……。
“西振哥,你會醒來的,對吧?你會大聲問我,劉小銀,你做的菜怎麼這麼咸?你……。”我一個人自言自語,可西振依舊沒有反應。
“西振哥,你說話呀,啊……?你說什麼我都聽……。可你怎麼不回答我呢?西振哥不理我了嗎?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呀……。”
我一個人不停地對西振說話,我不知該如何表達,我只知道這一切都怪我……。
48
多天來……西振一直沒有知覺,我能聽到的只有西振心臟跳動的聲音……。醫生們說他醒來的希望很小,可卻無法放棄,我需要西振,我想要看到西振笑着對我說“別哭”……。真的,我相信西振會醒來,因為他不會拋棄我的……。
“西振哥,現在外面下起哥哥喜歡的雨來了……,嗯,還是小小的毛毛雨呢……!^-^”
西振沒有回答……。我已經習慣了,我依然抓着西振冰涼的手,“西振哥,今天我喝了一杯你喜歡的獼猴桃汁才來的……。唉,真對不起,我應該再買一瓶帶來的,因為西振哥也很想喝,對不對?還有,今天我穿了西振哥買給我的衣服,民智看了以後……說很漂亮!呵呵,這還是民智第一次誇我漂亮呢-!^-^-”
西振還是沒有反應……,我不厭其煩地對西振說著話,我知道西振能聽到的,他在對我笑,他在心裏回答我的每一句話……。
“西振哥……,你為什麼要救我呢?唉,要是我被車撞了……該有多好啊……。為什麼受傷的是西振哥呢?如果倒下的是我,西振哥就不用躺在這裏受苦了……。你為什麼要救我?”
我的眼淚又唰唰地流了下來……。西振當天還說要吃我做的飯呢,唉,可飯還沒吃到就……。
“劉小銀,別再折磨自己了……。”
“哦?民智來了。我今天和西振哥說了一天的話了,可西振哥一句都沒回答,我想……他一定是聽煩了。西振哥……一定是討厭我了,你說是不是?都怪我,都是我惹西振哥生氣,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民智一下把我摟進了懷裏,“小銀啊,別再這樣了好嗎?你要是再這樣下去……就真的瘋了!聽話,別再責怪自己了好嗎?”說著民智的眼淚掉了下來。
“民智,你怎麼也哭了?啊……?別哭……。”
唉,想哭的是我,我真的想哭,而且是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可是,一回想起西振倒下去的那一刻對我說的“劉小銀,別哭。”我就一直忍着,我不能哭,因為西振他不願意看到我哭。我好難受,我該怎麼辦?民智呀民智,你就在我面前哭,你說我該怎麼辦?
“小銀啊,你吃晚飯了嗎?”
“還沒,沒關係……。要是我走了,西振哥覺得孤單了可怎麼辦?我得陪他說話才行啊,民智。”
民智的眼圈又紅了,緊緊抓着我的手,“你怎麼也得吃點兒東西啊……,嗯?吃東西,劉小銀!”
“我不想。”
“小銀啊!!”民智使勁搖晃我的肩膀。
“民智,晚上多可怕啊,一到晚上,我就覺得這裏像地獄一樣……。我現在要是離開這裏怎麼行呢?我不能扔下西振一個人不管,我哪兒也不去……,我要等到天亮了才能走,晚上我要一直守在西振哥的身邊……。”
民智無奈地搖搖頭跑了出去,說是去給我買麵包……,
“西振哥,西振哥也吃麵包嗎?民智說要買奶油和哈密瓜味的,一定會很好吃的,是不是?西振哥……?”
……
……
“你說話呀……,你說話呀……,……說話呀!!!你幹嗎老是閉着眼睛,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說話!!你喊一聲小銀都不行嗎?不不,你說什麼都行,只要你肯張開嘴說話……。嗯?我求你了……!”
不管我是大喊還是哀求,都無濟於事,西振依舊處於昏迷狀態,不省人事……。
“你到底要我怎樣呢?嗯?西振哥,你別嚇我好不好?真的,我好害怕你永遠都不再醒來,我好害怕……!”
“小銀啊!!快放手!!!快!!!”
民智從外面跑了回來,正好看見我在使勁兒地搖晃西振,趕緊制止了我。
“小銀啊,你打起精神好不好?啊?”
“你買回麵包了?有沒有西振哥愛吃的?我得好好看看……。”說著,我打開口袋開始仔細查看,忽然我發現民智站在我面前默默地流淚……。
“民智啊,真對不起,我……我可能真的瘋了,我現在眼裏只有西振,我每天想到的都是西振流着血在我面前倒下,西振的表情總是清晰地浮現在我的面前……,我……。”
“那你就哭出來吧!!為什麼要忍着呢?痛痛快快地哭吧!”
“不行……,西振哥說不讓我哭的……,我不哭。”
說完,我把剛才翻掉在地上的麵包撿了起來,整理好,放在床頭,靜靜地看着西振……。
“劉小銀……,你必須去吃飯!”
“啊?夏娟姐,你什麼時候來的?是來看西振哥的嗎?”我朝來探病的夏娟笑了笑。
夏娟憐惜地看了看我,皺起了眉頭,“民智,你覺不覺得小銀的眼神……好像特別渙散?”
唉,夏娟一定是勸我走的,“夏娟姐,我現在不能走,現在西振哥很寂寞,他是為了我才這樣的,我走了他一定很傷心,所以,我不會走的。”
夏娟和民智同時看了看我,都流下了淚……。
“你們怎麼都哭了?西振哥……最不喜歡人家流淚了。”
“劉小銀,你……你現在真的還清醒嗎?無論如何,你現在一定要去吃飯了!”夏娟忽然嚴肅地說。
“我等西振哥醒了再吃……。”
“你怎麼知道他什麼時候醒?!!”夏娟朝我大叫起來,“如果他醒了,看見你都餓得皮包骨頭了,他能高興嗎?”
我好像突然一震,“你說什麼?你說西振會醒來?”
“只有你打起精神,西振才有可能醒過來呀!”
我知道,西振什麼時候會醒……,什麼時候會離開……,這都還是個未知數……。
“你去吃點什麼吧,小銀!到現在都已經一個星期了,今天早上你就喝了一杯果汁是吧?”民智也在一旁大聲勸我。
我望着這兩個人,點了點頭,我懂了,為了西振我也得去吃東西,“夏娟姐,這就交給你了,這有什麼情況,你要馬上通知我哦,一定!”
“我知道了,快去吃飯吧!”夏娟朝我一揮手。
唉,我還是擔心西振,我不在身邊……有什麼事情可怎麼辦?‘不安’兩個字一直籠罩在我的心頭……。
49
我孤獨的時候
有人向我伸出手
所以我也想
把我的手伸向孤獨的人
讓這最簡單的動作
換來你我的真心
讓人人都不再孤寂
李政和<默默地伸出手>-
“小銀啊,你又要去醫院……?”
“嗯。”
現在我在學校里上課呢,因為學校說如果我再不來的話就要被退學了……。可是教授的話我跟本就聽不進去,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在醫院裏的西振怎麼樣了,所以一下課,我就衝出了教室,民智剛和我說了一句話,就被我遠遠地拋在後面……。
走着走着突然有人一拍我的肩膀,“劉小銀,好久不見了。^-^”
我一回頭,原來是振星那小子……。“是……是啊,好久不見了。”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振星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去那邊的咖啡廳說吧。”
我茫然地隨着振星進了咖啡廳……。
“閔西振,現在情況怎麼樣?”一坐下,振星就開始問西振的病情。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不停地擺弄着面前的咖啡杯,振星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臭小子,他不是說要好好照顧你的嗎?怎麼把你弄得天天就知道流眼淚……?”
“我沒哭。”我連忙反駁,“我不會哭的,我要走了,我得去醫院了……。”我站起身要走。
“坐下坐下,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振星急得站了起來。
我想了想又坐了下去,不知道振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