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晨，被鬧鐘叫醒，條件反射一般揉着惺忪的眼睛掙扎着起床了。
拖着散了架似的身體開始做飯，這才猛然意識到起床時沒看見書賢。里裡外外都找了個遍，書賢就像被蒸發掉了一樣不見蹤影。
急急忙忙地扒了兩口早飯，連碗都沒來得及洗就帶上曉宇沖向學校。屁股上的傷一跑起來還是鑽心地疼，不過如果遲到的話，後果會更加嚴重。
姐姐，腳好酸！
晚上給你買香蕉蛋糕，快跑！
姐姐——
要不就不給你買了？
一聽不給買香蕉蛋糕了，曉宇馬上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好不容易按時趕到了學校。
懷着無比慶幸的心情走過學校大門，然後我和曉宇就向著各自的班上走去。剛才跑步的時候，脖子上那空蕩蕩的感覺……我猛然想起了在柳赫手上的吊墜。
今天就算是偷，也一定要將吊墜要回來！我暗暗下了決心。班上的孩子們看到我進去，都斜眼瞟了我幾眼，然後又自顧自地八卦去了。
貞恩一臉苦相地坐在那裏，問她怎麼回事，她也不說。追問得多了，臉色看起來更不好了。
我一看這樣，也就不再追問，生怕一不小心把貞恩給弄哭了，只能一臉關心地看着她。
不過貞恩還是不說話。無論是上課還是下課，甚至都到中午了，貞恩一句話也沒說。
我想先去醫務室拿點止疼片，不然這屁股上的疼干忍着也不是滋味。不過，醫務老師卻給了我一堆膏藥。
我很無奈地看着手裏的膏藥，嘆了口氣，放進口袋裏。然後朝音樂教室走去。
可奇怪的是，音樂教室的門居然緊鎖着。難不成上屋頂去了？
咦？上哪兒去了？屋頂上除了天空和小鳥之外，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無奈地靠在欄杆上，抬頭看那些在天空自由自在的小鳥。如果人也能插上翅膀在天空翱翔該有多好啊！
不過，說不定天上的鳥兒正在希望擁有一雙強健的腿腳能在地上走來走去呢。我不禁莞爾。是啊，大家總是羨慕那些自己沒有的東西。
所以，我想我也只是好奇父母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吧。
掉下去啦。
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差點沒真掉下去。
慌亂之下勉強保持住身體的平衡，拍了拍還在怦怦亂跳的X口，轉身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柳赫一直坐在水箱的後面。
掉不下去的，我找了你半天了。
終於想好了？打算怎麼拿回去呢？哎呀，怎麼辦，我現在又困了。
柳赫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然後就在水箱後面一倒，躺下了。
什麼跟什麼呀，有這樣戲弄人的嗎？我火冒三丈地走過去一看，卻發現這傢伙已經閉上眼睛，一副睡著了的樣子。
我知道你沒睡着，別給我裝了。
……
我可不管你睡沒睡着，不給我的話，我就自己找了啊。
我把手伸進柳赫的夾克口袋，可翻了半天什麼都沒有。
我一皺眉，準備對褲子口袋下手，不想卻在半路被柳赫給抓住了。
不在那邊。
那到底在哪兒？快放手！
真是失望啊，我本來以為你會有更好的辦法的。
什麼好不好的辦法，廢話少說，快給我。
你就好好動動腦筋吧。
我用力想把柳赫的手甩開，但柳赫的手就好像一把大老虎鉗子似的紋絲不動。而且非但是我怎麼都甩不開，他還將我往下一拽。
啊！
我就趴到了柳赫的身上。這時，柳赫半睜眼睛看了我一眼，將我推到旁邊說：
別折騰了，你也躺下睡吧。
我可沒那個時間。
午休時間還剩二十分鐘呢。
我偷偷抬眼瞄了瞄柳赫的表情，奇怪怎麼就猜不出他會把東西藏在哪兒呢。
屁股上的傷還沒好，而且趴在柳赫身邊也太不像話，我就陷入了一種坐也不是趴也不是的窘境，真是鬱悶死了。
別用這種白痴方法找，想點別的辦法吧。
別的辦法我不會。這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那你就試試最壞的辦法。
你到底什麼意思呀！
喂，你再敢嚷……
聲音突然一變，警告的意味溢於言表。我瞪了柳赫一會兒，猛地站起身來。
我不知道——最壞的辦法什麼的！要不你告訴我！
說完我就氣呼呼地往外走。可剛走到陽台門口，和上屋頂來的一群男生撞了個正着。這是隔壁班的一群男生，以前見過幾次，不過印象都不太好，每次都只是擦肩而過，沒想到居然在這個地方又碰到了。我今天這運氣還真是差！
呀，真是幸會，幸會啊！嘿嘿！
喂，一個人在屋頂上幹嗎呢？
哎喲喲，怎麼害怕得小臉都白了？要不要哥哥們陪你玩一玩啊？
沒家教的傢伙，哪兒學的這些下三濫的流氓腔？
說這話的時候，我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冷冷的聲調讓那幫混小子們呆了一呆。不過，那幫傢伙似乎覺得在屋頂上就有恃無恐了，於是嘿嘿地笑着說：
喲，聽這小妮子說話的口氣！
我不想跟他們多費口舌，不過想離開卻好像沒那麼容易。
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可不多，柳赫、大閑、守浩那些傢伙都不在，我們想幹什麼都沒人管的哦！嘿嘿——
一個傢伙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
沒發現這小妞長得還挺漂亮的嘛！
把你的臟手拿開，別弄髒了我的下巴！
那幫傢伙滿不在乎地哈哈笑着。一下子，擋在我前面的人變成了三個。正在這時——
我靠，想睡個覺都睡不成。
柳赫從水箱後面走了出來。三個人一見是他，都不由得哆嗦起來。柳赫走到那個剛剛摸我下巴的人面前，同樣摸着他的下巴說：
難道我還要聽你們這群小東西調戲女人嗎？
啊，呃……啊啊……
叫什麼名字？
一聽柳赫問他們名字，三個傢伙連忙用手捂住X口的X牌，一溜煙地跑掉了。柳赫轉過身來，好像我無藥可救似的看着我。
你除了跟人對着干，就什麼都沒學會嗎？
沒學會也照樣過得挺好的！反正你的覺也醒了，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柳赫忽然露出一臉匪夷所思的笑容，湊近了我的臉，說：
想要回吊墜的話，就來勾引我吧。
勾引？
對，勾引……
你有病！
想辦法讓我喜歡你吧。我喜歡你的話，說不定會考慮還給你的。
嘿嘿嘿——
我毫不留情地拔着地里的雜草。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柳赫那荒唐的要求給激怒了，還是因為自己開始考慮他的要求而感覺有點迷惑。
曉靜同學呀，累了的話以後干也行。反正這花園也不是一天不拔草就會荒廢了的。
啊？嗯……
大概是看出了我心神不寧的樣子，門衛大叔關心地問道：
有什麼不開心的嗎？
還好了……就是被瘋狗給咬了一口。
哎喲，那可得要打狂犬疫苗的啊。
打了針也沒用，那狗瘋得厲害。
是嗎？那你是在學校里被咬的啦……
就是呀。也不知道那狗抽什麼風，上來就是一口，把我氣得不行。世上哪有什麼狗雜種會要我去勾引他的？我還真是什麼稀奇事兒都碰上了。
要你勾引它？……
門衛大叔不相信地搖了搖頭。
對，要我勾引他！您說這口氣咽得下嗎，我？
嗯……啊？狗會說人話？
就是說嘛，說得可好了。而且脾氣還不小呢，叫起來還怪嚇人的。學校里估計不會再有第二條更瘋的狗了。
嗯……曉靜啊，你把手裏的活先放放吧，趕緊去醫務室看看。
咦？為什麼？
門衛大叔不停地搖着頭說：
但願還不至於……太遲。趕快去醫院找大夫說你被瘋狗咬了，讓大夫給你看看。
哎呀，不是的啦，沒關係的。
我這才發現門衛大叔還真當我是被狗咬了呢。於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繼續低頭干起活來。門衛大叔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搖了搖頭，離開了。我蹲在地上拔着草，繼續自言自語道：
那種瘋子還真是頭一次遇見。勾引？那種話虧他也說得出口！真是見鬼！越想越不是滋味，恨不得狠狠扁他一頓。
我舉起手中除草用的小鋤頭，來回端詳着，心想用什麼東西扁那傢伙一頓才能讓他長點記性。
你想拿那東西打我嗎？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柳赫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背後，嚇了我一跳。看見我一臉慌張的模樣，柳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我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你和門衛大叔說話的時候，我就來了。
又來偷聽別人說話了。很開心，是吧？
你說話就不能不帶刺兒嗎？
我一看見你，原來沒有刺兒的也都長出來了。我要是好好跟你說話的話，所有的刺就會扎在我自己舌頭上了。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混蛋……唉！算了，我真是沒話說了。
我剛剛一激動就站了起來，可馬上又覺得對這傢伙實在是無話可說，不由得頹然蹲了下去。按理說，現在應該是柳赫的反擊時間，不過奇怪的是那傢伙什麼都沒說，只是看着我。
在花園裏幹活有意思嗎？
……
不打算現在採取點什麼行動嗎？
……
那我就等明天吧。來勾引我！別忘了哦！加油吧！
又是那句話！觸動了我最火大的神經。我大聲叫住柳赫：
韓柳赫，你給我站住！
悉聽君命。
我奔到柳赫跟前，捶着他的肩膀說：
你哪兒來這麼多齷齪的想法？我跟你說了吧。勾引什麼的我一概不會！還有啊，不要以為我好耍！只要我一拿回我的吊墜，看我怎麼收拾你！
有本事先把吊墜拿回去了再說呀。
你這種人最讓人討厭啦！
原本這種話對柳赫說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沒想到這次柳赫聽了居然後退了一步，臉色驟然陰沉下來，這下反倒輪到我緊張了。
幹嗎那種表情？我說錯話了嗎？是又怎麼樣，我才不會向你道歉呢。我只不過是說出一個事實罷了。別以為你一副那種表情就能嚇倒我！倒是你自己應該好好反省反省……
那你就等着吧。
什麼……
我是說，什麼道德，什麼禮貌的這些我全不懂，你就等着吧，等着看我以後會怎麼樣！
柳赫冷冷地扔下這句話后，轉身走了。奇怪的是今天他的影子在夕陽下拖得特別的長。
這是頭一次，我沒有辦法繼續頂他。一直以來，我都好像不能輸給任何人似的，在不斷地反抗中長大。但這是頭一次，我沒有辦法繼續戳他。
看着地上柳赫長長的背影……剛才那副表情，好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脆弱而故意裝出來的兇悍一樣。
真是的，什麼意思嘛……
看他那麼消沉地走掉，我的心反倒覺得不安起來。回到教室，上完數學和語文兩節課，屁股還是挺不舒服的，不過貞恩陰沉的表情更讓我覺得擔心。
吃晚飯的時候，貞恩還是一句話都不說。我無可奈何地拍拍她的肩膀，起身去特別班，看看曉宇的情況，卻不想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書賢啊？
哦，姐姐！
你跑這裏來幹嗎？
來找曉宇玩呀！
關於書賢的傳聞，我也經常可以聽到。據說他是一個什麼都很優秀的孩子。也就是說，他絕對是那種身邊不缺朋友的人。
你今天一大早跑哪裏去了？
回家了。
離家出走一天就回家了？
可是哥哥威脅我！說不趕快回去就怎樣怎樣的……
姐姐，姐姐。你看你看！
曉宇總好像怕我聽不見似的，不停地喊我。我一看，他拿來了一張畫，兩個男生中夾着一個女生。我想了一想說道：
啊！這個女生是姐姐，姐姐旁邊牽着的是曉宇，可是這旁邊的——
我抬頭看了一眼書賢，笑着說：
喂……是你嗎？
是我！當然是我。曉宇不是已經把我當朋友了嗎？哈哈哈！
什麼都不缺的孩子。什麼都很優秀的孩子。
為什麼和一個有殘疾的孩子成了朋友就能讓他如此開心呢？他下午下課後就一直在這邊帶着曉宇玩嗎？
雖然不明白書賢和曉宇接近的動機，但還是很高興看到曉宇終於能擁有一個朋友的。害怕曉宇一輩子都交不到朋友的心終於……
疑心什麼的先放在一邊，只要和曉宇書賢一起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姐姐，今天臉色怎麼不太好呀？
嗯？啊……還不是因為你哥哥。
我哥哥？怎麼了？
怎麼說呢，你去問你哥哥好了。今天我就說了句’你這種人最讓人討厭啦’，他就好像很不爽的樣子。真是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老來欺負人。
嗯……
他要是無聊的話，找別的女生去玩不是更好？
書賢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臉色說道：
姐姐……
嗯，什麼？
如果是我的話，也會那樣對姐姐的。如果我是哥哥的話，我也會欺負姐姐的。
你這是什麼話呀？！
聽書賢這麼說，我更加摸不着頭腦了。書賢撓了撓腦袋，吞吞吐吐半天才說出來：
因為姐姐很像遺棄了哥哥的媽媽。
遺棄了柳赫的媽媽？那不也是你媽媽嗎？
嗯，也可以說是我媽媽。好了，晚自習快開始了。待會兒學校門口見吧！
書賢說完一溜煙地跑掉了。現在我更是一頭霧水了。我低頭摸了摸曉宇的腦袋。
曉宇啊，你一個人行嗎？
嗯！！
不怕吧？
怕……不過，沒關係。姐姐要上課的。
真是個好孩子呀，好孩子……我眼眶突然一熱。
曉宇也要好好看書，聽見沒？待會兒老師會來吧？
嗯……
乖乖地和老師在一起，啊？
嗯！
聽着曉宇乾脆的回答，我的心終於放下了。要是他要我在這裏陪他的話，我肯定狠不下心來自己去上課的。看他這麼懂事地讓我去上課，我才放心地回到教室。
學一會兒，玩一會兒，一直混到晚自習結束。我帶着曉宇來到校門口，老遠就看見書賢在一邊招手。真是一個無論走到哪裏都很引人注目的孩子。
書賢啊，你們家不是很遠嗎？
沒關係，回家太早了也沒事做！
那你也該早點回家休息啊……
走吧，走吧！
書賢完全不聽我在說些什麼，只是一個勁兒地叫着走吧走吧。回家的路上，我小聲地問書賢：
書賢呀，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讓你哥哥別這樣了嗎？
我也想幫忙啊，可是哥哥都這樣了，我就什麼忙都幫不上了。
……
姐姐又不是沒見過，哥哥就是個脾氣特急的人。喜歡的就是喜歡，討厭的就是討厭，愛憎分明。所以啦，他要做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要去做的。這種時候，姐姐可能就會比較痛苦一點點。不過，我哥哥很帥的，不是嗎？也正因為這樣，所以總是有女生圍着他轉。
那倒也是，那傢伙還是有點資本的。
不過，像這樣主動去接近某個女生還是頭一次哦。我也不知道哥哥是怎麼想的。但像這次真的是……
是嗎？唉，還真是不好辦了。那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
啊，什麼意思？
沒有啦，快走吧！
我一手抓着曉宇，一手抓着書賢，大踏步地往前沖。
韓柳赫，你折磨我不是？我也要一模一樣地來折磨你！你最好早點覺悟吧！你越是折磨我，越是嚇不倒我，只會讓我更加頑強，更加厲害！
姐姐，輕點兒……
姐姐，手指都要被你捏碎了！
大概是我暗暗下決心的時候，手上也暗暗使了點勁吧。我反正是沒聽見兩個小傢伙的抱怨，一個勁兒地往家裏沖。
第二天，剛下第一節課，我就開始在柳赫班門口探頭探腦的。隔壁班的孩子們一看見我就皺着眉頭，議論紛紛。我沒管那麼多，找到柳赫的位子后，就坐在那邊等他。那是一張相當乾淨的桌子。
等了一小會兒，覺得那傢伙是不大可能來上課的了，便朝音樂教室走去。音樂教室的門開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長椅上躺着的正是柳赫。我啪的一聲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喂……
大閑嗎？
什麼大閑不大閑的！
柳赫這才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盯着我瞧了半天後，問道：
什麼呀？
當然是人啦。你也不去上課？
我只是按照某人的意願來學校罷了，至於上課什麼的倒是沒有這個義務。
你還真夠狠的！
你想說什麼？
把我的吊墜還給我。
怎麼又是這句話？
柳赫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乾脆轉過身背對着我。
你不想聽我說話就趕快還給我。
……
反正以後我就纏上你了，整天跟在你旁邊煩你！我也豁出去了，既然你願意玩，我就奉陪到底！
……
你就等着瞧吧！
隨你便，愛怎麼著怎麼著。
柳赫說了這句話后，無論我再說什麼都不理我了。我只要一課間休息就跑到音樂教室，在柳赫旁邊吵着要吊墜，說什麼也不讓他安靜睡覺。就連中午的時候，除去吃飯的十五分鐘之外，我都一直在柳赫身邊重複着同樣的話。
都55遍了。
把吊墜還我！
56遍。
把吊墜還我！
57遍……
給不給我？
啊，我都不想數了。
柳赫一張一張地翻着書頁，一邊說道。本以為在他身邊磨下去，他肯定會受不了，然後把吊墜給我的。可沒想到這傢伙的忍耐力這麼強，連我都不覺有點泄氣了。
你以為我堅持不下去了？
堅持吧，你一個人堅持唄。
你等着，大掃除的時候我還會來，吃晚飯的時候我也還會來的！
我說到做到。只要一有空，我就衝到音樂教室去煩柳赫。那傢伙終於撐不住了，下樓要去小賣部。
把吊墜還我！
我跟着柳赫一走進小賣部，所有的閑言碎語都向我撲了過來。
我自己早就習慣了。自己在心裏早就準備了一個凈化池，專門用來對付閑言碎語。聽到什麼就往凈化池裏一丟，自然全部化成清水。
瞧瞧瞧瞧，看她那樣子！
現在成天賴着柳赫不走了呢！
還真是不要臉呢！
柳赫向小賣部的阿姨要了個什麼東西后就走出來了。我一直在後面跟着，走路還是有點一顛一顛的。柳赫來到一處人跡稀少的長椅邊。
你就打算這麼一直跟着？
嗯，直到你把吊墜還給我。
我是叫你勾引我，還是叫你逼我？
你也覺得我夠煩的了吧？那你早點把吊墜還給我不就好了。
你以為我會聽你的？
聽不聽又怎樣？
有本事你一直跟到我家裏去呀！
你以為我不敢？
柳赫不跟我繼續頂下去了，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堆中性筆遞給我。
這是幹嗎？
你是高中生吧？
嗯？廢話，當然是高中生啦！
柳赫把一堆筆塞給我說道：
全用完之前，不許跟着我。好好學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