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考前輔導
一連兩三日在家,應武大夫的要求不再多想學習,除了和武媽媽聊天,就是倚在武大夫身邊陪他看電視,考前緊張綜合症確實好了許多。不過舞蹈這幾天進進出出卻很少同我講話,飯也再度恢復由張文來做。
這晚,我問武大夫:“我天天這麼看電視,再不學習,恐怕要通過不了考試了!”武大夫卻慢條斯理地說:“我只負責治病,沒考慮你的考試問題。”武大夫的一句話頓時讓我抓狂,我眼圈立時紅了,“那我怎麼辦?”武大夫眼見我要哭,迅速伸手制止:“等等!”
“等什麼?”
“一……二……”武大夫邊數數邊深呼吸,然後盡量鎮定地說:“好了,現在你可以開始哭了!”
“……”我無語,卻聽他解釋說:“上次你突然哭,哭得我措手不及,這次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了。”他特意端坐好,正式宣佈:“你哭吧!”
我的眼淚早被他折騰沒了,我發愁地說:“我考試要當掉了!”
武大夫自信滿滿地說:“好吧,那就讓我給你輔導點撥一下好了。”我趕忙取來複習題目,找出一道不明白的問他。
武大夫看完題目,問我:“為什麼不選A啊?”
我瞟了眼答案,“因為A明顯不對。”
武大夫又問:“為什麼不選B呢?”我不知道,只好搖了搖頭,他於是繼續說:“對,沒錯,因為B不對!”喂,我只是搖頭表示我不明白啊!怎麼B就不對了?
“那為什麼不選C呢?”武大夫頓了下,隨即自己答道:“因為C也不對!”他沖我一笑,瞭然地說:“這下你知道應該選什麼了吧。應該選D!”
我一臉木然,武大夫則自得其樂,說:“好,下一道題吧。”
我癟了癟嘴,啊的大叫一聲,又要被他逼哭了。武大夫見狀,緊張地說:“別急!你不知道啊,武二最擅長考試了,上大學的時候幾乎都不去上課,但考試卻從來都是前幾名,讓他給你總結些考試重點,你肯定能過,再何況有一門不正是他教的科目嘛,不怕不怕!”
“大哥,你不是博士嗎?按說你應該比二哥那個碩士學習好才是!”
“博士倒是不假,問題是我的成績每次都是60多分勉強過啊。”武大夫攤了攤手。
“怎麼會這樣?”
“老師一想到如果我不及格,他們還要多見我一年,所以就讓我60分趕緊走人吧。就這樣,我就讀到博士了!”不是吧~原來你這個博士不是因為讀了博士而變態的,而是因為變態所以才讀到博士的!
雖然明知道舞蹈這幾天脾氣不怎麼好,但也只得讓武大夫帶我去找他了。進去舞蹈房間的時候,他正寫着東西,武大夫探頭瞟了眼,嘲弄地說:“心情不好啊,武二!”然後裝作小聲地回頭對我說:“他心情一差就寫樂譜!”
舞蹈將樂譜收起來,反譏武大夫:“總比心情好與不好都要找人打架,要好得多了。”
“武二啊,好好謝謝我吧,好心情的事來了,給你分配個美差,為小蓉的考試輔導一下!”武大夫將我從身後拉出來。
舞蹈眯着眼睛,側頭看了我一眼,佯裝為難,“我可是她的級導師,不太妥當吧。”
“有什麼關係,當初爸活着的時候,我上他的課,還不是回家偷出卷子來隨便地改。”武大夫滿不在乎地說。
“全世界有你一個這樣的人就差不多夠了!”舞蹈一副不齒於武大夫行徑的模樣。我忙不迭地點頭,對舞蹈的這句話我是深表贊同啊!
“不過……”武大夫狡黠地一笑,特意頓了下,裝作一副認真思考狀,“如果她考試過不了,重修是小,被迫再晚一年兩年才能畢業的話……”
“是啊,我這輩子就毀啦!”我趕緊接着武大夫的話說下去。
舞蹈不再說話,好似吃了個啞巴虧,隨後便不情願地應了下來。我連聲道謝,武大夫卻說:“不用謝他,他是為他自己着想!”說完,便關上門走了。
為舞蹈自己着想?為什麼?看來想理解武大夫的話,我的道行尚淺!
舞蹈今晚決定先摸摸我高數的底,他問了幾個他認為比較簡單的問題,我卻沒有一個完全答對的。舞蹈皺着眉頭,不解地問:“我說尤蓉同學,我的課你到底聽了沒有?”
我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聽是聽了,不過沒聽特別明白。”
舞蹈單手托着下巴,指着我的頭,問:“那上課時你腦子都在想些什麼?這麼難集中精力嗎?”
“啊……”我腦子一轉,“這不能怪我,因為你長得太帥了,所以我很難集中精神。”
“恩。”舞蹈認可地點了點頭,“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還是可以被原諒的。”舞蹈臉上漾出久違的微笑。你臉皮還真厚呢!
舞蹈讓我回去將這學期所有習題整理出來,明天他給我逐一講解。我“哦”了一聲,起身便走。他叫住我:“不是輔導你學習,你就和我沒話說了?”
“說什麼?”我沒想到舞蹈會如此問,一臉獃滯。
舞蹈的臉色又開始轉陰,他深吸了一口氣,“我聽咱媽說,你愛吃香辣蟹和湘炒黑山羊,可是你那天卻沒怎麼動筷。”
還想着幾天前的事呢?嗯?他找老媽特意問我喜歡的菜?想到這裏,心間甜絲絲的,索性就將那日誤以為武大夫哭而將整鍋湯喝掉的窘事和盤托出,最後還不忘巴結地補充:“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只是那天我肚子實在有限,只能眼饞着,卻吃不下。”我無限惋惜。
“那還想吃嗎?”舞蹈嘴角微揚,看來已經陰轉晴了。
“想吃!”
“明天我給你做,不過,你要給我做下手!”
“又有口福了!”我剛要歡呼,立即意識到不安,警惕地問:“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了?是不是有陷阱?”
“突然嗎?”
“有點。”
“那還是別對你這麼好了。”
“別……”我生怕舞蹈反悔,“讓愛來得更猛烈突然點吧!我其實不怎麼在意的。再說了,我不是還考前緊張綜合症了嗎?要多吃酸辣的菜。”
舞蹈嘀咕着什麼,我沒有聽清。問起,他又否認,說沒什麼。
高高興興地回去自己的房間,認真地將舞蹈吩咐的整理工作完成。舒服地洗個澡后,我趴在床上,想起那些菜原是舞蹈特意做給我吃的,樂得在床上打了幾個滾,享受地深吸了一口被子裏的香氣,覺得味道異常甜蜜醉人……
(後記:幾年後,我也一不小心讀到了博士,成為那除了男人女人之外的第三種人“女博士”!博士畢業那天,腦中突然閃現出教授們那憔悴的臉,那一刻我開始懷疑,我是不是跟武大夫一個原因所以才讀到博士的?)
鼻血之謎
轉日下午回家,一進門,正撞見圍着浴巾從浴室出來的舞蹈。舞蹈因我的意外出現而頓住腳步,我則本能地迅速按住自己近期虛弱的鼻子,可眼睛卻不聽使喚地在他身上游移。舞蹈的頭髮濕漉漉的,身材修長挺拔,精壯的胸前還掛着幾滴晶瑩的水珠,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這麼好看嗎?”舞蹈痞痞地問。
我木然地點了點頭,捏着鼻子由衷贊道:“香艷!”
舞蹈大概沒想到我的回答竟如此直接,反倒愣住了,隨後便大笑出聲。從我身邊走過時,用手指磕了下我的腦門,含笑帶惱地說:“你還是什麼話都敢說出口啊!令人羨慕的傢伙!”然後便進了他的房間。不一會,門開了,舞蹈見我還傻站在原地,輕颳了下我的鼻子,“快去和媽問好,然後來我房間補課!”我的臉瞬間紅透,心砰砰巨跳,極其清晰。我生怕自己的心跳聲被他聽到,慌忙跑去找武媽媽了。
和武媽媽短聊了幾句,我便去找舞蹈學習了。進去前,我謹慎地敲了敲門。舞蹈應了后,我方才進去。舞蹈讓我坐在寫字枱前,他則坐在我旁邊的床上,肩膀上還掛着一條毛巾,他指了指桌上的題目,“你先把這道題做了吧。”說完,他便拿毛巾開始擦拭頭髮。
洗髮水的清新香味間歇地飄入鼻中,原本便不太靈光的頭腦變得越發遲鈍,我撓頭撓了半天,也無一點頭緒。我煩燥地將筆往桌上重重一放,轉向舞蹈,反問:“你在勾引我嗎?”
舞蹈被我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住,愣了下,隨即象被嗆到似的,咳嗽了兩聲,“怎麼這麼說?”
我忿忿地控訴:“人家專心做題,你卻在邊上擦啊擦啊擦濕頭髮,我能想得出來嗎?”
舞蹈嘴角微揚,眼神漸漸深邃,又略含危險氣息,用深具磁性的嗓音,問:“如果是呢?”
我想也不想,直接說道:“那你成功了!”
聽了我的回答,舞蹈臉上的笑意漸漸擴大,他緩緩湊過來,我卻象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地望着他的臉龐在我面前逐漸放大,最後舞蹈輕輕地吻上我的額頭,愉悅地說:“謝謝!我禽……愛的……妹妹!”起身走出房間。
舞蹈出去后,意亂神迷的我呆楞半晌方才回神,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禁咧開了嘴,但想到妹妹的稱呼,笑意又漸漸從嘴角逝去。為了不再胡思亂想,我站起來,走至書櫃前,誰想粗略掃了眼便發現一本“黃色”的美女雜誌。這時,舞蹈回來了,他的頭髮已被吹乾,自然而蓬鬆。我搖了搖手裏的書,冷哼:“禽獸之色狼!”
舞蹈走過來,從我手中拿過書插回書架。“彼此彼此。禽獸之母色狼!剛不知誰還看直眼了呢!”
“你是老師啊,竟然如此道貌岸然!”
“你懂什麼?古人云,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淫者留其名!”
“……有這句話嗎?人家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吧。”
“你不覺得‘聖賢’比‘飲者’,更和‘淫者’對仗嘛!”
我贊同地頷首,“說的也是。”(又被忽悠了~)
隨後的幾個小時中,舞蹈將我整理好的習題做了詳盡的講解。直到張文來提醒舞蹈做飯,我們才意識到已經到了做飯時間。
我放回書後,一進廚房,映入眼帘的竟是圍着圍裙的舞蹈,心驀然一顫,我調笑舞蹈道:“你穿這個可比其他衣服合適多了。”心中卻對他那身家居打扮心動不已。
“是嗎?”舞蹈確認似的低頭看了看自己,隨即遞給我一件圍裙,“我今天買的。”這條圍裙和他的那件式樣相同,只是稍微小了一號。我穿上后,舞蹈前後打量,贊道:“果然比我更合適。”
“是嗎?”我心中竊喜,卻聽舞蹈繼續說:“恩,比較象傭人!”
你嘴這麼毒,小心起爛瘡!我正撅嘴,突然閃光燈一亮,武大夫拿着相機出現,一如既往地掛着邪惡的笑容,“小蓉,你穿着很好看,我忍不住給你照了張相。”武大夫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相片上沒有武二,只有你!”
武大夫剛走,舞蹈就厲聲說:“快乾活!別遊手好閒的!”武大夫不照你,你和我發什麼脾氣!我白了他一眼,“幹什麼?”
“把菜洗了!”舞蹈塞給我一棵洋白菜。我見他態度不好,也挑茬說:“這洋白菜都被蟲蛀了!”
“那說明沒打農藥。”
我癟了癟嘴,強辯道:“那說明有蟲子想自殺!”
舞蹈嘴角輕揚,指着洋白菜上那許多洞,反問:“怎麼吃了那麼多口還沒毒死?”
我被他一時問住,微張着嘴,然後白了一眼,說:“就不許人家蟲子集體自殺啊!”
舞蹈噗哧笑出聲,然後搖着頭,無奈道:“誰娶了你以後就有得受了!”
我一點不客氣地回敬:“不用你替別人操心!”
“別人?”舞蹈反問,隨即低哼一聲,“去給我包蒜!”切~真是的,總用鼻子噴字,字都帶着鼻屎!
蒜包好后,舞蹈讓我搗成蒜泥,我找不到工具,他就遞給我一個杠鈴,“你就用張文這個吧。”
暈~張文還真用杠鈴搗蒜啊!我比劃了一下,決定蹲地上搗。用力搗了一下,蒜就差不多了,心裏暗忖,這東西還挺有效率,再搗第二下的時候,手腕一松,杠鈴正砸到我的腳上。我一屁股坐到地上,脫下鞋查看,腳趾都出血了。舞蹈看見血,立即警覺地說:“快!別讓武大看到!”舞蹈彎腰將我橫抱起來,迅速躥回他的房間。
“大哥他為什麼對血那麼執着?”這個問題困惑了我很久。
“他沒和你說,你丟時的事情嗎?”
“說是你只找回我的一隻鞋子,其他沒提。”
“丟你的那天,大哥昏倒在沙灘上,衣裳破了,身上有好似被貓抓過的痕迹,頭磕到了石頭,流了很多血。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說全然不記得了。從那時起,他開始暈血,而且很怕別人哭,我和張文只要哭,他就會莫名的暴怒,不由分說地將我們臭揍一頓。不過,後來不知道他怎麼克服了暈血,可卻變成了現在這德行。”
舞蹈將我放在床上,取來碘酒,單腿屈膝,半跪在我面前,給我抹着藥酒,見我被酒沙得出聲,柔聲問:“疼嗎?”手下力道卻已是放輕。望着舞蹈給我處理傷口的專註表情,我被無名地吸引着,一縷情愫緩緩地淌過心底。舞蹈若有所覺,抬頭看向我,我慌忙收回視線,低着頭,嘴蠕動了半天,最後幽幽地問:“舞……二哥,如果……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會象現在一樣愛……護我嗎?”
舞蹈凝視着我,彷彿從我的眼眸透視至我的心底深處,他誠摯地說:“和現在一樣愛……護你。”他稍微跪起身,和我雙目平視,神情格外認真,“如果我不是你哥哥,你會怎樣呢?”
我衝口而說:“我會愛……戴你。”關鍵的時候,我突然猶豫了,話鋒也及時轉變。我清晰地看到舞蹈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激動。我補充道:“畢竟你是我的老師啊!”
“那如果我不是你的老師呢?”舞蹈鍥而不捨。
我正思索如何回答,武大夫卻推開微掩着的門,接口道:“等她畢業了,你不是她的老師時,再問不遲!”
舞蹈並未回頭,臉色卻瞬間陰沉。他給我貼上創可貼后便站起了身。我見氣氛不對,忙向武大夫打招呼:“大哥!傷口不嚴重,已經弄好了。流血了,你還是別看了。”武大夫,你還真厲害,已到了尋着血味就能找到病人的高等禽獸境界了!
武大夫好似看出我心底的疑問,說道:“我尋着碘酒味來的。”武大夫轉向舞蹈,但卻質問我道:“為什麼流血了,我不能看?”此時他的臉上再無平日那玩世不恭的笑容,表情嚴肅得可怕。武大夫蹲下身,要揭開創可貼查看傷口,舞蹈卻擋住他,毫不讓步地說:“不是說了,是小傷,已經處理好了嘛!”
武大夫扶了扶眼鏡,緩緩起身,像是在極力壓抑着怒氣,以異常冰冷的口吻說道:“碘酒味怎麼混着別的味道?”我初次見到這樣的武大夫,心慌起來,攙過武大夫的胳膊,親昵地倚着他,拽着他往舞蹈房間外走,“大哥,就是被砸了一小下,我還是能走能跳的。”
武大夫恢復了往常笑眯眯的樣子,“小蓉,你說沒事,那可不行,來,大哥給你量個體溫。”說著,趁着我張嘴,就塞了一隻溫度計到我嘴裏,然後故意大聲說道:“違規是不行的,超速更不可以!”
喂,我說武大夫,這個溫度計你給別人量的時候也都塞嘴裏還行,如果給別人量是放腋下,甚至是塞肛門裏,我可饒不了你!只是,不知道舌頭會不會染上狐臭和痔瘡呢?
我的傷讓武媽媽無意發現了,她心疼得不得了,還說以後廚房三尺之內都禁止我進入。武大夫也跟着附和,還說隆鼻手術安排在年後,所以這時候要注意保證身體健康。
晚飯,一桌都是我愛吃的菜。武媽媽說我傷到了,剛給我夾了海鮮,武大夫立即將海鮮轉夾到他自己碗裏,解釋說:“受傷了,不能吃海鮮這類食物。”然後將那盤菜推到張文面前,讓他消滅,張文欣然接受。舞蹈眉頭緊蹙,默默地低頭吃飯。反正除了那個菜,還有許多。我又去夾其他菜,可是武大夫見我夾什麼菜,他就跟着吃什麼菜,而且吃得速度奇快,還用眼神示意張文跟着一起搶。舞蹈終於忍無可忍,開始幫我夾菜。我怕菜被他們搶吃光,也加快了速度,於是桌面上出現如同遭遇四年自然災害般的景象。一陣風捲殘雲后,武媽媽嘆了口氣,“兄弟有問題,就趕緊解決。你看這頓飯吃的!”說完示意我扶她回屋。
我剛扶武媽媽進屋,就聽外面已丁零咣啷地響起。武媽媽躺下后,我實在忍不住,也跑了出去。只見兩人正在大動干戈,還未等我看清楚,我就被另一人拉進了屋。原來是張文,他的臉已是又青又腫。他象上次一樣關上門后,捂着臉,大罵:“媽的,一個嫌我吃得多揍我,另個嫌我吃得少揍我!還讓人活嘛!”抱怨完,瞪着我:“你又幹什麼事了?人家都說紅顏禍水,你都長成這樣了,怎麼還這麼能惹禍!”
“揍死你,活該!”怎麼說話呢!不過,張文也夠倒霉的,估計早晚得起義。另外,舞蹈和武大夫兩兄弟怎麼交流不用嘴的,總是用拳頭?難道說是因為舞蹈和我說了武大夫小時候的事?懷着疑問,我問張文:“大哥為什麼對血這麼執着?”
“這是禁語,千萬別問!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哥就是因此而立志當醫生的。”張文勸我不該問的就別問,看來他並不知內情,估計以前問過此事,一定曾被揍得不輕。
這次比上次打得更久,動靜更大,簡直是昏天黑地。我和張文出去的時候,房廳里既不見舞蹈也不見武大夫。不久,武大夫從舞蹈房間裏出來,見到我,招呼我過去,“小蓉,去找武二學習吧,考試要加油啊!”武大夫笑着捏了捏我的臉,一瘸一拐地走了。還不錯,這次都沒往對方臉上招呼,不過也可能是戰爭升級了,已不適宜往臉上招呼了。隨後見到了舞蹈,他的臉也沒有挂彩,但是稍有動作,就見他疼得皺起了眉頭,看來傷全在身上。
舞蹈準備了以往英語四級的試題,又總結了四級考試的語言點。除了學習,其他隻字未提,早早便讓我回去休息了。
躺床上,回想下午舞蹈給我輔導的情景,不禁浮想聯翩。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不戴眼鏡的舞蹈,他的眼眸深不見底,飽藏着更為深沉豐富的感情,好象隨時會將我吸進去。他溫熱的鼻息撫過我的耳際,讓我心癢難耐,神馳意迷。不過,不知大戰後武大夫和舞蹈談了些什麼,舞蹈晚上和下午的態度相比,能感覺到他在刻意疏遠我。是的,我明白的,但我卻無法剋制……喜歡他的念頭,或許,永遠也斷不了……
(後記:印象中,這是舞蹈和武大夫最後一次交手。自這日起,又改回張文做飯,而且舞蹈給我複習時,房門會虛掩着。武大夫對血如此執着的原因就此成了一個永遠的謎。另外,家中被武大強制加了一條新家規,那就是——三兄弟洗澡時必須穿泳衣!最可怕的是,武大夫不知怎麼得知了我喜歡男人濕頭髮的樣子,幾次強拉我去游泳池,說是要以毒攻毒,讓我克服老“濕”的心理陰影!再後來,我見到別人洗完頭髮不擦,輕則一頓臭罵,重則一頓狠打!很多年後,醫生聽了我的經歷,說是我那時被折騰出了心理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