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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汀和威爾面對面坐在“至深行動”中心外的會議室內,在幾個小時內他們除了談論這個案子別的什麼也沒有做。馬克站在甲板上,通過水麵看着不遠處的城市,他在那裏已經站了好久了。
“我擔心馬薩喬走進了死胡同,”威爾說道,“如果科普不去取那些貨物怎麼辦?他是可以去其他任何地方的。”
奧斯汀拿着一枝鉛筆在她手中的城市地圖上亂畫著。“你知道,我一直在考慮……在這裏出現了那麼多的病例,你看,就是城市的這個地方,真是奇怪,我們在華盛頓發現了許多病例,但是基本上所有的病例都是出現在一個地方。”她讓他看着地圖,把手指放在了曼哈頓的一個地方,那裏是下曼哈頓的東部。接着她把手指移到了聯合廣場上方,就是凱特曾經住過的地方;然後手指移到了東休斯敦大街,就是哈爾莫尼卡?曼和萊穆曾經的住處;之後手指又移到了下東區,就是拉米雷斯和他的家人的住處,接着手指又轉到了二十六大街第六大道的跳蚤市場,彭妮和凱特曾在那裏會面過。“這裏有一個發病模式。”
“是的,但模式是什麼?”
“科普在這個區域內好像走了一個十字形的路線,”她說道,“通過這些病例你就可以看出,在你找到所有的病人後,開始尋找聯繫這些病人的線索,科普就是那條線。”
“現在的情況是你不能出去做調查,我們只能呆在這個島上。”
赫托格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就是“至深行動”小組不能離開州長島並且只能進行實驗室分析工作。
關於各種可能性的考慮一直在困擾着奧斯汀,她決定去病房樓,也就是陸軍醫療管理中心所在的地方去看看,她穿好防護服後走進病房,她首先去的是拉米雷斯的家人所在的房間,拉米雷斯的年輕媽媽阿娜的情況現在非常危急,估計倖存的希望渺茫。看來大劑量的地侖丁(一種抗癲癇葯)注射消除了她的癲癇癥狀,但自殘癥狀並未緩解,她正在重症監護室內接受嚴密的監視。
奧斯汀在一間正對着一條栽有法國梧桐樹的林陰路的房間內見到了卡拉?薩拉薩爾——安娜的姐姐。卡拉已經接受了檢查,沒有發現感染眼鏡蛇病毒的跡象,不過她還要繼續隔離觀察。一想到妹妹的病情和死去的外甥她就感到萬分的恐懼。
奧斯汀坐在她旁邊問她感覺怎麼樣。
她用非常微弱的聲音回答:“不好,糟糕透了!”
“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我現在沒事,可是以後呢?我會像我妹妹那樣,我現在都不敢去看她。”她說著話就哭了起來。
“我想讓你看一張照片,薩拉夫人,你能看一下這張照片嗎?”
“我不知道。”
奧斯汀把從公司檔案中找到的科普的臉部照片的彩色複印件遞給了她,FBI探員之前已經讓卡拉?薩拉薩爾看過內羅畢方面得到的拼圖。
她看了一會這張彩色照片。“或許我曾經見過這個男子,”她說道,“可能見過。”
奧斯汀心裏翻騰一下,心想要是威爾在這裏就好辦了,他知道如何問問題。
“這人是殺死我外甥的兇手嗎?”薩拉薩爾問道。
“有可能是,他是誰?”
“我在努力回憶,我想我見過他好多次了,不過我還是不太確定。我想他就是那個朝着一些孩子大喊的那個傢伙,有一次他曾朝着一群男孩子大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不是同一個人……你認為是那個傢伙毒死的拉米雷斯?他的確衝著男孩子們發過火,好像是因為一隻貓引起的。”
威爾給馬薩喬打了一個電話。“馬薩喬,你聽着,我們這裏作出了一個可能斷定。這裏有一位太太,是男孩拉米雷斯的一名親屬,認為自己在附近地區曾經見過科普。”
“她印象深刻嗎?”
“不深刻,不過這可能是事實。”
“威爾,你要注意的是,我知道想擺脫這樣的調查非常困難,可是我對於白宮方面是毫無辦法,你不是探員,你是一名科學家。我們正在布下天羅地網等待科普的出現,我猜很快就會捉到他了。”
“當你們在這裏等待的時候他可能已經做很多事情了。”
“這個傢伙還沒有用這種撒播病毒的方法來摧毀一座城市,他有這個能力,並且他現在還沒對華盛頓做手腳。”
“科普還在進行試驗,”威爾說道,“如果他的試驗完成他會怎麼做?”
“好吧!威爾,你冷靜一下,一旦我這裏找到空閑的人手我馬上派他過去協助你進行調查。”
“我們還是接着做這些重要的事情吧,”威爾對奧斯汀說道,“把你認為重要的信息告訴我吧!”
他們試圖找出一種模式,不過什麼也沒有找到,她列出了自己認為有意義的所有信息條目。她說道:“拉米雷斯的阿姨告訴我們她曾經見過科普,這說明他應該在B大街周圍出現過,哈爾莫尼卡?曼住在休斯敦街附近,我們查到的膠水裏面的黑色塵土是地鐵裏面的鐵屑。”
“並且在灰塵中還有一粒花粉,是連翹屬植物的花粉,你還記得嗎?”
“我們需要再去一次那個地區並檢查一下那裏的地鐵隧道。”她說道。
他站了起來,在屋子裏踱來踱去,之後把手重重地砸在了牆上。他們現在不能離開州長島。
奧斯汀轉過身子朝會議室外走去:“威爾,一會兒我就回來。”
他看了看周圍,維茲拿着通訊設備已經離開這裏,馬克還在外面的甲板上站着。威爾拿起放在費利克斯基因掃描儀旁邊的槍和槍套,他又拿起一台無線電,現在這是他和聯邦政府聯繫的惟一途徑了,拿起一台手持眼鏡蛇病毒生物檢測儀,又拿了科普照片的一張彩色複印件。相片上的戴着眼鏡的溫和臉孔一片漠然,威爾把複印件摺疊之後放進了口袋裏。
馬克看到了他們的行動:“你們這些傢伙要幹什麼?”接着他說他也會這麼做。
“你從未擅離職守過,馬克,你能呆在這裏嗎?如果有人問及我們的去向你向他們解釋好嗎?”
奧斯汀和威爾走出了醫院的前門,沿着長長的台階走了下去。醫院內此時靜悄悄的,穿着防護服的陸軍醫生們正在集合,他們沿着兩旁栽有法國梧桐樹的林陰道走下去,穿過一些廢棄的建筑後,他們到達了一個朝着布魯克林方向伸向海峽內的碼頭。一台警用汽艇停在碼頭上,兩名警察在上面,他們在聽新聞,當時電台正在簡要報道華盛頓地區爆發某種疾病的新聞。
“我們能乘坐你們的汽艇去對岸嗎?”威爾問道。
警察們知道“至深行動”小組在使用工具時具有優先權,因此這兩名警察非常高興能為威爾他們提供一些幫助。
這台警用汽艇快速地衝進了海峽,此時正在退潮,汽艇在東河的浪潮中顛簸地行駛着。奧斯汀和威爾環顧四周,當時太陽正在下山。
馬克在海岸警衛隊醫院的陽台上繼續他的夜班,頭腦里還在不停地思考着。他看到了汽艇穿過了東河,抬頭看了看天,看到馬尾雲出現在南方的天空中,過去幾天一直持續的西風已經改變的風向,並且風力也減小了許多,風已經變得非常柔和。通過觀察天空他發現城市裏已經發生了空氣倒置現象,就是大量的灰塵和微粒被風卷到空氣中並懸浮在空中。月亮在晚些的時候已經升起,這些讓他想起了30多年前曾經看到的一幕。他沒有聽電視或收音機的廣播,但是他知道關於華盛頓受到襲擊的新聞將開始充斥在所有的廣播內容。這些新聞報道和天氣的變化將會迫使科普開始行動。“他會在今晚行動。”馬克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