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覺得可能是我聽錯了，集中精神豎起了耳朵，然後反問。

“什麼?再說一遍，我好像聽錯了……”

“我說要和你交往……”

看來還是有陰謀。勾引女人的本事真是一套又一套一那張臉，加上那種聲音進行誘惑，有幾個女人不上鉤?但早知他陰謀的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口回絕了。

“想得倒美。沒門兒!”

“連想都不想就拒絕，我就那麼討厭嗎?”

“應該是你，不想清楚就不要隨便說出那樣的話。明明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會那麼容易上當嗎?我最討厭你這種傢伙，加上江道鎮，智道賢，你們是世界上最差的傢伙。”

“怎麼?江道鎮和智道賢就算差，像我這樣不是不錯的男人嗎?我會比章俊赫更棒。反正我和俊赫無論是長相還是感覺都差不多，那樣也不行嗎?不，不是，我沒錢也沒有名譽．你還是因為那些，對吧?”

聽到正旭的話，我真是火冒三丈，我咬住下嘴唇，直直地盯着正旭說。

“不僅是錢和名譽，你就連正直和純真，人格方面哪一樣都不如章俊赫。”

說完，為了儘早離開這裏我轉過了身。可正旭再一次抓住我的胳膊拉到了他前面。

“你到底哪比徐瑞芝強，章俊赫那麼喜歡你?外貌，錢，你什麼也沒有……所以想知道，你的魅力到底是什麼……”

“怎麼，想為瑞芝出氣嗎?”

“不，章俊赫總是搶走我的，所以這次我也想搶一搶。想看看章俊赫留下血淚的樣子……”

“如果那樣的話，你找錯對象了。讓章俊赫留下血淚，我沒有那樣的價值．就算有我也沒必要迎合你的口味。在我把你扔到漢江之前，最好放我走。現在你說的這些話我就當沒聽見……”

那時正旭粗魯地捧住我的臉，想要強吻。驚嚇的我，條件反射地一拳打了過去。正旭馬上從我身上飛了出去，所以說嘛，你呀，找錯對象了……好好的，幹嘛招惹我?

正旭坐在地上，好像衝擊太大還沒回過神兒，可馬上摸了摸被打的地方，笑了笑。然後好像很疼似的皺了皺眉。

“呵啊，好疼……我李正旭竟然被你這個丫頭打倒……看你拳頭很硬別是學過吧?”

學是沒學，但以前弟弟學時我在旁邊看了不少。因為太有意思了，所以練了不少，看來效果不錯。

“我上次因為不小心才被你欺負，你以為我會被你欺負兩次嗎?你再放肆試試看，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挺可怕呀，哼!”

“還有徐瑞芝，就算不是我，她也會和俊赫分開的。不要隨便怪別人，也不要隨便行動。”

“……”

“還有，今天才知道你是個卑鄙的，無藥可救的傢伙。我想，瑞芝不是被俊赫搶走的，而是因為對你失望，自己離開的。現在我的話說完了，我也要走了。”

“等一下，請等一下。趙孝彬!”

“……”

這回我還是想不在意就那麼走，但這次的聲音卻和剛才的聲音完全不同。也許是這種聲音綁住了我的腳，我一步也動不了。

“要走的話等會兒，在這再等會兒……等會兒再走。”

“怎麼?這回想報仇了嗎?”

“我不想再被你打所以不用擔心。但虧你才讓我清醒了點。看來只有挨挨打才能清醒，腦袋明明知道的事，想真正明白還是得用點時間。”

看見正旭的嘴角流出血，我覺得很愧疚。早知道就扇他臉好了，那樣可能比拳頭好一些……反正挨打也是活該，可還是很在意他那表情。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對他說。

“你有什麼想說的話，就對我說吧。我會聽的……"

可正旭好像表現得我的話很荒唐，一口拒絕了我：

“哼，你不要誤會。我瘋了嗎?我能有什麼話想對你說……雖然很抱歉，我要做的事就到此為止。”

“什麼呀，看你的樣子就好像是要找人把心裏話都說出來。想說的話不說出來會生病的。我對事情的前後因果完全不知情，可能會比任何人都客觀。”

“別競說些沒用的話。聽了還能怎麼樣?聽后想跑去告訴章俊赫對不對?那樣的話，能得到俊赫的歡心，關係變得更好……”

“我嫌麻煩也不會說的。再說，如果我是那樣的人，俊赫會喜歡我嗎?我只是覺得你可能需要一個傾聽者。"

“……”

我的話使正旭變得啞口無言，他的樣子變得很嚴肅，靜靜地在想什麼。

“……”

過了一段時間，正旭好像根本不會開的口，竟然開了起來。

“其實這裏……我在七年前把爸爸的骨灰撒在了這個地方……”

“!!……”

我努力要表現得沒什麼事，但心裏卻慌張的要命。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裏……

對於正旭，至少對正旭來說應該是意義深刻的地方……無論是怨恨還是憤怒，無論是怎樣的感情都應該是使正旭永遠都無法忘懷的地方……竟然把我領到這個地方……

那一刻，我的直覺告訴我，正旭一開始就是想和我說一些事才把我帶來的：那剛才的那些行為是正旭想考驗我的嗎?

我在心裏做了做準備．盡量使表情沒什麼變化，不想讓他感覺到同情，討厭，或是憐惜的感情。如果我的表情有什麼差錯，如果正旭看到這樣的表情，自尊心肯定會受到巨大的傷害

我不想讓他後悔對我說這些話。正旭確實抬起頭就在看我的表情。我努力在掩藏自己的表情，正旭好像是感到萬幸舒了口氣，接著說起來。

“我已經三年沒來過這裏了。你應該感覺得到，我很恨爸爸，還有連臉都記不得的媽媽……”

“……”

“昨天章俊赫提起了關於媽媽的事。真是荒唐，那樣的女人竟然還是媽媽：生下我卻徹底拋棄我的人真的配做媽媽嗎……”

“……”

“哼，很好奇吧?我不承認媽媽，卻管俊赫叫哥，是不是很矛盾?我也沒有辦法，是去世的爸爸留下的唯一的流言，說什麼不要恨媽媽．西進集團的獨生子是你唯一的親人……”

“……”

“聽以雖然很不情願……還是叫了哥。因為爸爸在世時，我已經傷透了他的心。他去世了，想應該履行他的遺言……”

“……”

正旭好像從來就沒有和我說過這麼多話。看我什麼話都沒說，他小心翼翼地問了起來。

“你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裝什麼傻……怎麼我都說了這麼多……”

“雖然很抱歉，但我沒什麼話對你說=覺得你太過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過份?”

看到正旭的反應，我才知道我說了衝擊力多麼大的話。

不會吧，我現在在說什麼呀?應該只是傾聽才對……所以李正旭才下定決心對我說的……我現在不是向他的傷口上撒鹽嗎?

明明想着要說些安慰他的話，怎麼會說出……腦袋裏想的事竟然脫口而出……

正旭的表情馬上拉了下來咬着下嘴唇，攥緊了拳頭。那拳頭不是要打我的吧?本來對於我剛才打他肯定還耿耿於懷，不小心可真的要被他打了。

咳．好話，安慰人的話都不適合我．反正已經都這樣了，就按我的方式來做吧。這雖然是我自己的想法，但李正旭也可能是不想聽什麼好話才叫得我呢……想到這裏我深深吸了口氣，就按我的方式說了起來。

“我說你過份!說什麼那個女人……還說什麼只生你，沒養你?你能不能換個角度想想，可能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才丟下你的呢，還有丟下年幼的你，當時你媽媽的心情該是什麼樣的，都這麼大了，你怎麼不想想……”

“哼，聽你的話就知道是和章俊赫是一夥的……是不是在章俊赫那聽到什麼了?很抱歉，你們的那一套對我一點也不管用，那種女人，不在這世上不是更好!如果我看見那女人和章俊赫，還有她老公一起幸福地生活的話，我會發瘋的……”

“李正旭，你要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的話．就不要說出那樣的話。你爸爸在聽呢，你在隨便說的那位是你爸爸真正愛的人。也是因為愛情的結晶，才有了你……”

“住嘴!趙孝彬．你到底知道什麼在那說那些話?看來跟你說這些話的我才瘋了呢……”

“我是平凡的女孩子，所以沒經歷過你那樣的事，可能不了解你的心情。所以給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你剛剛說什麼了?你的心情……別說那些沒用的話!”

正旭好像馬上要撲過來的氣勢怒視着我，我使勁搖着手說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知道重讀的我的心情嗎?天天要聽腦袋不好，天天要受你們欺負，還要在夾縫裏生存的——我的心情，你知道嗎?”

剛剛還要爆發的正旭，噗地笑了起來。但我毫不在意他的表情，繼續說了起來。

“不知道吧?像你那樣腦袋好的人，是不會理解我，更不會了解我的心情。雖然和你的情況不太一樣，但不能理解彼此沒受過的痛苦，對於誰都是一樣的。”

“所以呢?”

“但李正旭，你至少應該理解這一點。世界上沒有哪個父母是沒有理由就丟下自己的孩子。當然我沒做過父母，也不是很清楚……可那是超越時空的不變的定律。”

“哼，所以你想跟我說，那女人拋下我不是她本意，是不是?”

“不是我對你說．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想想這時候還是單純一點比較好，像你那樣凝思苦想，可能更想不清楚。”

“你說得可真容易呀。竟然把我的情況和你的重讀相提並論，真是可笑。”

“那我給你講一個不可笑的故事如何?”

“!!……”

正旭抖了一下，停止了身體的所有部分，只等我開口。又好像緊張似的，吞了吞口水。

看現在正旭的反應，可以相信他是想理解的。接受所有的一切，不想再憎惡下去……在這世界必須要憎惡誰的那種痛苦．更不用說對象是自己的父母了，那種痛苦是多麼的凄涼和心痛?

李正旭，我那麼想也可以吧。不．一定要那麼想。

“章俊赫君，沒有你想的那麼幸福，可能你比他幸福也不一定……你想理解嗎?”

“你在哪銳那些不可能的話?聽聽還真有意思，那你倒是說說?”

我不顧正旭的挑釁，好像勸導似的接著說了起來。

“你應該承認，你爸爸愛你媽媽……聽以你才出生?”

“那是!……”

正旭想再一次否定，可突然小時候的記憶浮現在眼前，使他閉了嘴。然後靜靜地屏住了呼吸．把眼淚吞進了肚子裏。

“我想你媽媽也是同樣。愛着你．也真心的愛着你的爸爸，分明就是這樣。”

“趙孝彬，你到底知道什麼，競說些沒根據的話，還好像是真的似的。”

“昨天章俊赫君喝了酒，流着眼淚對我說的。你也知道章俊赫的性格，也應該知道他絕不會是做出那些事的人。不是嗎?”

“章俊赫，哭……了?”

“李正旭，你比我更窩囊。我聽了他的話覺得你更幸福。小時候媽媽因為懷念在外面所生的孩子對身旁的孩子毫不關心，聽到這裏你的心情會怎麼樣?我並不是站在章俊赫的一邊，在誰看來都會那麼想……”

“我才不會相信那樣的話!”

“不相信就算了!我不管你信不信只是把章俊赫的話說給你聽而已：你把我帶到這裏，說那些話給我聽不也是想對章俊赫說的話嗎?”

“!!……”

“你懂點事吧，李正旭!我看你是白長這麼大了，我想跟你說些事．可再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所以也不想白費口舌了。”

“那也說說看=按你說的我當然不會相信，但想知道章俊赫是怎麼說的。”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把昨天在俊赫那聽到的心痛的故事小心翼翼地講給了正旭聽：可正旭好像想了想什麼……聽到故事好像毫無反應，挑釁似的對我說。

“哼!三流電視劇嗎?不如寫小說得了。”

“嗯，到後來我會經過俊赫的同意寫篇小說。怎麼樣，能不能想像自己成為男主角的樣子?”

“到底是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你認為是真的就是真的，但如果你認為是在開玩笑它永遠都不會是真的。但是!……”

“……”

“但不管理由是什麼結論不就是一個嗎?你的媽媽比誰都深愛着你．這連剛生下的孩子都知道。不管你承不承認這都是鐵一樣的事實。”

我的故事落下了帷幕，看正旭好像無法理解，我連結論都幫他下了。只希望他能相信一些……

正旭笑了幾聲然岳望着江水大聲笑了起來。可那笑聲充滿了悲傷，彷彿是那種心裏在哭泣的空虛的笑聲……

是啊，李正旭!笑也沒關係……聽到這些話笑也無所謂，只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要不然你～輩子都會痛苦不堪。一輩子

正旭笑了許久，眼睛裏什麼東西一直在閃閃發光。一直凄涼地望着江邊的他，用袖子擦去了眼淚：